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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fore yesterday吴糖可乐

关于「中国人外冷内热 外国人外热内冷」的一点思考

2 June 2025 at 15:28

新西兰回来后,和同事聊到一个现象,我说,感觉外国人陌生人之间的打招呼很温暖,不论国籍、肤色,徒步过程中迎面就会say hi,这种简单的互动,让人觉得世界很轻盈。但在中国,这样的情景似乎不太可能出现。同事听了之后笑着说,外国人是表面热情、内心冷漠,中国人是反着来的,再说中国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这样打招呼。
对于后者那个理由,我尚且可以接受,但是前者,真的是这样吗?我心里却有些疑惑。


那会,我从库克山坐intercity bus到基督城,下车点是一个大型的公交车站,当时我要前往预定的motel,谷歌地图告诉我,要走一段路去到一个车站做一个公交车,我就是不死心,我心想这么大的车站竟然没有车要去我的目的地,然后就走进了车站。
但偌大的车站里路线繁杂,我站在信息牌前抬头低头,研究了好一阵,依然一头雾水。正当我一脸迷茫的时候,前排座位上坐着的一位老奶奶注意到了我,她看到我一副非常需要帮助的表情,非常热心地过来问我要去哪里,我给她看了手机上的路线,她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虽然最后她也没能找到答案,却仍不停地向我道歉,仿佛没有帮上忙是一件很抱歉的事。交谈中还浅浅地唠嗑来着,问我是不是学生,是不是一个人来度假。那一刻,站在异国他乡,我被这种陌生人之间的善意深深打动。因为这样的经历,在我的生活中不常见。不知道是中国人多的原因还是什么,陌生人之间的不信任感是很强的,从小父母就会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这种“防人之心”是出于安全和现实的考虑,当然可以理解,自然而然地,对陌生人伸以援手流露出的善意,是很谨慎的,更何况有过扶不扶的碰瓷事件,像是皮肤被划破留下的疤,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不信任的存在,当然慢慢地削弱了我们对陌生人释放善意的勇气。

库克山的前一天,在tekapo haka house办理入住的时候,碰巧旁边也有一个中国女生,她也是和我从同一辆bus下车的,一起走进haka house,办理过程中我看到了她的护照并且主动开启对话。
后来我们各自进房安顿,没想到再出门时又碰到她。简单寒暄之后,她说她一个人从深圳飞奥克兰,一路自己玩过来我听了心生敬佩:同为女性,同样是一个人的solotrip,异国他乡的身份与经历,让我们之间自然生出一丝信任。那天午饭我们结伴吃了简单的快餐,下午又一起去Mt. John徒步。晚饭一起去超市对付了一口。

回到国内,又一次走在城中村中,看到有个女生领着很重的东西,我问了一句需要帮助吗,但是她却充满疑惑和一丝不安的眼神看着我并回绝了我。另一次,在路上跑步,看到一位阿姨推着自行车,车后座的纸箱因为重量不均失去平衡。我上前帮她扶起了车,她向我连连道谢。


我想,不论是世界的哪个角落,善意一直都会在,当我在思考“中国人外冷内热、外国人外热内冷”的时候,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这个表象。《三字经》的开篇写道:“人之初,性本善。”虽然我更倾向于“性本恶”的观点,但我始终相信,教育的力量能激发出人性的善意。只是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善意的表达方式各不相同。
为什么新西兰陌生人之间可以轻松say hi?可能因为是岛国、地广人稀、治安良好、信任基础强、个体之间的“安全感”足够。而在中国,人多、社会结构复杂,善意的流动需要穿越更多的戒备和顾虑。也正因为如此,当陌生人之间还能流露出温暖,才更令人感动。信任成本越高,善意便越显珍贵。在善意和信任之间,有时候横亘着的不只是文化隔阂,还有我们内心的恐惧与迟疑。真正的温暖,或许是明知有风险,依然选择去相信,去伸出那只手。当我们用‘外冷内热’和‘外热内冷’来概括某一个国家某一个地区生活的人时,或许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也错过了去看见每一个真实瞬间的可能。

也许,比起世界是否温暖,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失去在冰冷中留下一点自己的温度的勇气。

历史是相似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

31 May 2025 at 09:16

昨天和师妹通了两个小时视频电话。我原以为她只是焦虑于中期答辩的到来,担心自己的研究内容撑不起三十几页的报告,结果聊着聊着,我意识到:我过去经历的一切,正在她的身上重演。

我的师妹正值读研的第二年,考虑到毕业后选择工作,她年初就去了一家企业实习,内容和人工智能应用相关。听起来很“前沿”,但实际工作并不明朗。她的企业导师是位博士,我感受到的这份实习工作更像是在企业里搞科研:没有deadline、没有产出保障,公司也不会真的指望一个实习生“做出成果”。而与此同时,她每周还要在广州和深圳两地往返,为了配合组会和课题,周五回校、周一再上班,租房通勤的压力和时间消耗极大。

一开始她还能在两个世界中找到一点平衡感:实习做得不顺,就回来做自己的研究课题;学校这边写不下去了,又回到公司搞点项目。但这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在企业的沟通对象只有导师一个人,反馈和资源有限;在学校,虽有导师和组里师姐帮忙,也不过是“辅助”,真正的决策、调整、执行,都是她一个人在扛。就这样,她仿佛在两场孤军奋战中来回穿梭。

她说话的语气逐渐低了下去,情绪起落大,难以抑制地哭泣,像是被无形的重物压着。我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失恋、找工作、写论文,几乎被逼到边缘。我们这一代研究生,似乎都在某个时间点,体会过这种熟悉的痛感:挣扎、无助、自我怀疑,在一次次鼓励自己和否定自己之间来回撕裂。

于是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在中国读研究生,注定要经历这些吗?

我们落入的困境

当我们从本科毕业,怀着期待与憧憬步入研究生生活时,绝大多数人最后却只能以失望收场。现实中的中国学术环境,远比我们想象中要灰暗得多。导师争抢一作、压榨学生、实验室打卡、甚至种种不道德的现象层出不穷。以至于当初选导师时,我的标准已经降到最基本的一条:人正常就好。

对于我和我的师妹,我们俩的情况还是挺像的,我俩是同一个导师(导师也分大小,我俩的直接导师都是小导师),在研究方向上,因为我们课题组基本上是项目导向,基金项目、校企合作的项目,再加上我们都是保研,基本上入学前就确定了研究方向,不一定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研究。我还记得我当时“说服”自己坚持的理由是,觉得这个方向是有前景是有意义的,但到了我毕业那会,只会觉得万里长征才刚迈出第一步的感觉。到后面找工作也比较困难找到很直接对口的。这种项目制的课题研究,基本上是完成任务的感觉,要产出多少成果,有多少经费要用于会议巴拉巴拉的。项目之间虽有联系,却不是传承式的,下一届学生也很难在前人的基础上深入推进,只能从头摸索。

另外,我们的这个小导师呢,也算是交叉学科,本硕博学的化学,但是他的学习能力超强,所以才为他后面转计算机成为可能。大导师其实是机械控制方向,也是要顺应潮流结合计算机。我不知道别的组导师是怎么指导的,但我总感觉我们组差点意思。因为是小导师直系,大导师不太怎么关心,有但不多的那种。

偶尔和其他组的同学交流,看到他们在师兄师姐的带领下,研一就能发论文,而自己借着还在上课的由头,科研进展近乎停滞,心里难免泛起质疑与焦虑。越是比较,越是自我怀疑。

如果说研究生的第一年是迷茫,到了二年级下学期,便是真正的至暗时刻。此时,理想与现实的裂缝全面张开:找工作要准备简历、项目经历、面试技能;论文也迎来中期答辩,科研进展却卡壳,成果不足,既怕延期,也怕被淘汰。焦虑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于是,你会发现,越来越多的人,早已不再是“做学问”,而只是“保毕业”。三年读研,很多人活得像是在“逃亡”。

困境之上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用一句话总结,我觉得“学术理想与现实脱节的教育系统”这一定义,颇为贴切。

一方面,我们以精英标准要求研究生,期待他们能承担科研的重任;另一方面,却用打工人的逻辑在使用他们,把研究生当作廉价劳动力。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成了压在学生身上的沉重负担。

  • 研究生原本应是科研训练的重要阶段,然而大多数人却深陷于毫无成长性的任务里。
  • 教育系统将论文、项目、指标挂在嘴边,却鲜有人教会学生如何做研究,如何选择方向,如何提出问题并思考答案。似乎所有的导师都默认你从本科生变成研究生就自带了“研究”技能。所谓的“创新”,往往流于形式,成了为创新而创新、为发文章而发文章的空转,真正有意义的积累寥寥无几。学术诚信学术道德问题在大陆应该算是隐形的灾区。

当下的研究生教育,把“科研”和“教育”混为一谈,把“学习”和“生产”绑在一起。没有足够的教学资源,就让学生“自己滚”,于是才有了那种无数人经历的孤独挣扎感——我们不是在学术世界里成长,而是在现实夹缝中求生。

这次联聊天,我发现一个共通的现象,无论是曾经的自己,还是现在的师妹,痛苦的根源往往不只是任务本身,而是我们把事情看得太重,把自己看得太轻。把每一个项目、每一篇论文、每一次答辩都当成生死攸关的战役,仿佛一旦失败就会彻底被世界抛弃。而与此同时,我们却轻视了自己的感受、承受的压力,忽视了自己作为“人”的存在。

我不禁想起一位远赴北欧读书的师姐。她说,她现在博士的研究方向和之前完全不同,很多内容都需要从头学起。尽管进度慢,她的导师从不施压,遇到不会的地方,总能耐心请教,导师也乐于解答。而且,每天有明确的工作与休息时间,非工作时段,导师不会打扰,更不会默默期待你“自觉加班”。相比之下,我们的困境是否正源于根基上的错位?当师生地位失衡,学生失去了应有的尊重,教育就沦为了权力与劳动力的交易。

破境而行

认清了困境的本质,或许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与它相处。

并不是要一夜之间挣脱所有的压抑,也不是要在系统之外造出一条新路。有时候,哪怕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拉扯中,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空间,就已经是一种小小的胜利。

我慢慢意识到,在困境中活下去,不是靠更用力地挣扎,而是靠学会放过自己
我记得我的研二下学期,我在我的工位上贴了这样一个便利贴,上面写着:“拒绝guilty pressure;向外归因”

别人发了论文,不急着和他们比较;
实验进度缓慢,也告诉自己:科研急不得,一步一步来;
学会在压力之外,留一块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兴趣,不让自己彻底被任务淹没;
不再把每一次答辩、每一个项目都当成生死攸关的战役,只是专注把自己的事做好;
情绪反复时,花点时间投资自己,学着冥想,练习情绪感知与调节,让自己慢慢稳定下来。

也许我们无法一下子改变教育的体系,也无法左右导师的态度,但可以在自己的生活里,找到一点点平衡,一点点主动权。

不是每一场战争都要一个人打完。不是每一个研究生都必须走这条充满痛苦和试错的老路。愿每场“一个人的战争”不再孤军奋战。愿她,也是最后一个。

在巴赫穆特,诗和人的裂痕

20 May 2025 at 20:29

昨晚,看了柴静近期发布的纪录片《对话中国士兵》系列,深入采访了在俄乌战争中参战的中国籍士兵。在其中一期节目中,她采访了代号为“马卡龙”的中国籍雇佣兵。他在俄罗斯军队服役,驻扎于巴赫穆特前线的地下掩体中。马卡龙讲述了自己在训练营中遭遇的种族歧视、装备短缺以及被迫参战的经历。他曾试图退出军队,但未获批准,甚至因申诉而被关入地牢。采访中,他表达了对战争的忏悔,并希望战争早日结束。
另一期节目中,柴静采访了在乌克兰军队服役的中国士兵高山。高山是最早加入乌克兰国际军团的中国公民之一,与台湾队友曾圣光并肩作战,尽管背后的政治理念不同,但他们在战场上互相扶持。高山表示,参战是出于对自由和正义的追求,而非金钱驱动。

战争从不是我这一代人的现实,它在课本里,在纪念日的黑白影像里,在电影的爆炸声里。但那一刻,当我看着马卡龙坐在地堡的昏暗中,背景音是时不时的炸弹声枪声,我突然明白,战争离我们并不遥远,它可能就躲在一个屏幕的缝隙里,随时冲破日常的安稳。

战争是无情的、是残酷的,是会让人屏蔽自己的情感功能的,是会让人变成不是人的状态。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情感,有理性,有道德,有自我。
战争之所以可怕,已经并不仅仅因为它夺取生命,更因为它可以让人一点点失去这些构成人之所以为人的元素。当这些被剥夺,一个人就只能以“工具”的方式存在——执行命令、按程序杀戮、麻痹痛感。这种“活着”,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去”。

透过屏幕和语言,我能感受到马卡龙内心的挣扎,他会在黑暗中和小老鼠说话,他会对部队到别人家中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感到愧疚,他会默默看着别人家里的一切心中在抱歉。——那是他残存的人性在呐喊。或许,在战争环境下,只有切断自己的情感与人性的通道,才能“活得”更“自洽”。在夜晚因疼痛无法入睡时,他写下了题为《巴赫穆特》的诗。

我喜欢这疼痛的感觉它提醒我,我还活着。
树被炸断了
还会有小树发枝丫
房子被炸烂了
工程师们会把他们重建
唯独 死去的人 断了的四肢他们再也回不来
战争 就是摧毁一切
死去的人看着活着的人死去
活着的人希望死去的人活着
我在巴赫穆特
骗子、 音乐家、英雄、懦夫
齐聚一堂
我在巴赫穆特,一个被战争摧毁的城市

作为未曾经历战争的一代,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无法阻止炮火,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冷漠,不娱乐苦难,不遗忘伤口。我们可以选择倾听,可以用一颗还会为诗句发颤的心,去拒绝“正常化”的暴力。

节目是平静的叙事,没有大声疾呼,没有博人眼球,有的只是平静与真实,平静到看完之后内心无法平静,真实到让人不愿相信它的真实。而我们每一个看完、被触动、留下反思的人,也都在参与一种对人性的守护。我愿意记住这首诗,记住那些眼神中还有“人”的士兵,也愿意继续思考:在和平还在时,我们该如何活得更像一个人。

男性眼中的“激进女权主义者”的性别观察

28 November 2024 at 22:20

一看我这个标题,就很标题党了。其实就是搬运了自己平时生活中的随手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在身边男性朋友的眼中已然是个“成熟”的激进女权主义者。

最开始说我的好像是我上一任男友,后面好像其他玩的好的男生也会这样认知。

从客观事实而言,我并没阅读过女权主义的任何书籍,连上野千鹤子的名字都是从微博热搜上听来的,因此我不认为自己是女权主义者,更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流派的。我想追求的只是男女平权,女性要获得跟男性一样的尊重和自由罢了。

但这种基本的诉求,在他们眼中,已是激进。常常我可能还没怼过去,他们就会说“又要开始打权了”。而我原本想说的只是多问一句“凭什么”或者“为什么”。

其实我不太喜欢被如此定义,在现在这种“女权”被污名化的时代,他们用着近似看热闹开玩笑的语气,忽视着女性的基本诉求。

有时候,我爸会对我“讲”他而感到不开心,而我“讲”他只是让他有点眼力见,帮我妈分担点手上拎的东西,而不是两手空空,我妈却承担了所有。但就是这种,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接受来自一个小辈女性的“说教”。

但往往,父权制度下,其实说教更多的是男性。他们“自信”,他们“坚定”,他们“有逻辑”,在对女性滔滔不绝地输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展示出一流的专业。

“我来考考你”、“你这都不知道啊?”、“我来教教你”,简直就是刻入男性DNA的经典语录。利用着言语的打压来否定忽视女性的力量。

作为父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我不相信他们会对当代女性有任何完全真切的共情与理解。儿子不会共情妈妈,男友不会共情女友,而爸爸也不会共情女儿。似乎从出生起,两个性别就是两种生活。

想到前段时间,塔利班政府不让女性发声,中国的网络社会有一群对此称赞的评论,真是令人大跌眼镜。有看到对此现象的分析,说是因为女性地位逐渐提升,威胁到这群“国男”,所以他们才会有如此发言。那不如回到大清吧,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可随了他们的心意呢。


昨晚看了《好东西》这部电影,算是看的第一部女性主义题材强相关的电影吧,对剧中前夫哥直接在饭桌上很突然地说到自己是既得利益者,然后顺而谈起结构性压迫、上野千鹤子等等非常强女性主义相关的术语感到不适,所以后面女主才吐槽他们是女权主义表演者,是我的嘴替了。

其实剧中有很多话是让我不适的,当时的观感不太好,但观影后仔细品味,就是需要把这些不适揭露出来,人们才能有契机去讨论、去辩论、去看见。


看到曾经的初中电脑老师发了他的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朋友圈,想起他曾经教我们的时候,年轻单身,有车有房,他那会好像在愁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没想到现在娃都那么大了。

那天组里一起吃饭,聊到了孩子的话题,包括我在内的唯二的两个女生都非常抗拒“生育”,而另一旁一位即将成为爸爸的同事却把我们这种抗拒认为是“没到年纪”以及“不够喜欢”。另一旁,组长给我们分享他那快一周岁的小朋友的照片,照片中小朋友的眉眼同组长真的是如出一辙,不禁令人感叹基因的强大。

我似乎是个从小就不太喜欢小朋友的人,唯一玩的好的是我的表妹,但随着年岁增长、成长轨迹不同也慢慢地远了淡了。想起我的表弟、表哥的小朋友,我都没有什么意愿去亲近,乖一点还是讨喜的,要是不乖吵闹的,早就避之不及了。

之前也问过身边的男生朋友,似乎很少男生不愿意生小孩,有些“不愿意”可能是对自身现状的不满,觉得不能给小朋友提供很好的条件与环境,大部分都是表现出较强的意愿。可能一方面是生理性所驱,另一方面是因为并不是他们受罪,不会经历五脏六腑被挤压、不会经历可能的产前产后抑郁、不会经历因为生育带来的漏尿之类的后遗症、不会经历求职时来自公司对年纪与婚姻状况的冒犯。。。

我很喜欢《好东西》里面的一幕,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说,为什么要什么都做好呢?你可别再好了... 你也是一个人呐。这种对“人”的看见,而非是对性别定义上的“男人”或“女人”的看见,于我而言,是莫大的认同。

人生,就是习惯一个又一个不习惯

7 October 2024 at 20:48

工作三个月后宝贵的碎碎念

那天,我带着我爸我妈逛校园,在工学院那站坐上了车,校巴发车启动,经过减速带如过山车似得晃动,脑海里不禁冒出“这陌生的熟悉感”的感叹。工作三个月后的我,回到校园,回想起曾经第一次坐校巴去考试,因为太挤了对校巴的观感不太好,但是后来“真香”的变化,果然,人生就是习惯一个又一个的不习惯。现在的我,习惯了每天八点多醒来,九点多走路去上班,走一样的路,看一样的风景,和固定的人打交道,每天都希望准点跑路,但都准点不了的状态。因为没写完的论文,每天都要消耗自己的意志力为我的论文奋斗,在政治性抑郁的灰色背景中,努力绘制彩虹。


今天在v站有帖子说“越来越觉得程序员是个苦力活”,他讲到就业后的社交圈闭塞,“一般每天都得花很多时间完成工作,然后陪陪家人。”看到这里不由自主想到我们组的两个同事,一个是组长,另一个相当于副组长,他们俩已经成家,一个孩子已经快一岁,另一个孩子在肚子里几个月,他们就是每天很忙,要开很多会,花很多时间完成工作,然后下班回家陪陪家人。后面他又讲道,“对于接触社会,突破更多层面认知的机会,就更少。拿我为例,明显感觉在编程干了几年,口才能力变差了很多,表达的欲望都少了很多。”看到这,我赶紧想着要写点东西了,博客已经“坟头长草”了,而且工作后发现自己“宅”的能力大幅提升,只要有吃的,就可以一直待在家里。再这样下去,都懒得和人交流,人会变得笨笨的吧。于是有了这一篇的更新🥹

再一想,也有点搞笑,去年忙忙碌碌一整年,从秋招到毕业论文,都以忙碌为借口没时间更新,结果现在工作了,确实怕自己变笨变得表达能力退化而写博客,似乎功利性太强了呢🙃


从超市走回住处,本想着从小区里面穿过去,省时省力,结果又是需要穿过城中村的路线,看到一家人在吃饭看电视,那个电视是一个21寸的iMac ,还有点酷呢


走过城中村里狭窄的过道,我警惕着不干净的东西和淅淅沥沥的雨水,看到旁边有一件正在装修的屋子,突然一想,如果曾经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城中村居住,自己就好像是这个城市下水道中的蛇鼠,后面又庆幸自己住在高楼,但是悲惨的本质还是不会改变


窗外的打桩声很有意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校总是有建不完的楼和修不完的路,那会体育馆扩建,住在12栋高层关着窗也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桩声;现在,毕业了,搬到了福田,窗外不变的依旧是那打桩声。funny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我们父母那辈接收到的教育和教育给我们的。身边的大多数同龄人,基本上的教育路经都是相近的,义务教育后中考考到一个好的高中,再高考去到大学。浙江省的考生考上一个985 211特别有挑战性,对于我们这个小地方而言,只有年级前一百两百的样子才能上学校,所以身边几个要好的同学们基本上去的是普通一本大学。由于本科学历的局限,家里有条件的同学依然是出国读研,紧接着就是保研的保研,考研的考研,“好”在大部分都是如愿以偿,实现了学历提升,只是其中的代价之大,冷暖自知。好不容易成功毕业了,就业又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打了个顺风车去湖南躲台风

16 September 2023 at 17:29

台风在几个小时后就要正面袭击深圳,然而我在十分钟前突发奇想收拾好行李,十分钟后坐上了前往湖南永州的顺风车——

这一切源于一个朋友要去湖南永州参加她师兄的婚礼,并在台风来临当天要给我她的台风补给开始

花言巧语

然后在她的“花言巧语”之下,我就蒙着头开始收行李了,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车上开出学校去了。


长途顺风车,真是一个又神奇并且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的经历

司机师傅是贵州人,用他的话来说,是一个来自全中国最穷最穷的一个地方——毕节;

小的时候,因为水资源的缺乏一年近乎只能洗一次澡洗一次衣服,男娃身上都是虱子,女娃头发里都是跳蚤;

国家要求贯彻的义务教育也只走了三分之二的进程,从小读书时挨的打与骂给他留下了“读书=痛苦”的认知,打架、苦力似乎才是生活“正常”的样子;

贵州深山处有许多山洞,小时候和小伙伴经常结伴去山洞里玩,往往能碰到“尸娃”,就是夭折的孩子,或是腐烂或是已经只剩下了白骨,小的时候不知道,还会去拿棍子去挑,现在想想真是...

师傅虽然是95年生人,但因常年跑顺风车,阳光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容忽视的印记;尽管是贵州人、再加上开车好多年,但这位师傅的开车技术真没有本人吹得那样,经常踩刹车、超车不打转向灯直接飘逸转向,实在让我这个不晕车的人狠狠难受到了。

司机师傅师傅的经历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但其对政治的“见解”、对其他地域的喜好、以及莫名的自信,都会让我忍不住地要去怼他,心中的拳已经蠢蠢欲动好久了,但念在方向盘在他手上,我还是默默翻白眼吧。

经停的阳山服务区

我们一路北上,经过东莞、花都、清远、阳山,海拔逐渐升高,那种在山腰间驰骋的畅意无法言说,从朵朵乌云下疯狂逃离,在日落之前看到了夕阳从云间透露出的一丝丝金光,像极了我逃避现实却在疯狂与冲动中找到快乐的感觉。

我们刚出学校

终于到了,晚上的道县也有好吃的牛肉粉

晚上九点左右,终于抵达酒店,两手里抓着各种,相机、干粮、垃圾、u型枕,略显狼狈地办理好入住,又开始出门寻觅。

晚上的道县相对安静,本以为以“夜生活”著名的湖南街上会热闹得很,但可能是所处区的原因,就还好,喜茶倒是排队的人不少。

酒店附近吃的不少,在朋友的朋友推荐下,我们选择走进一家牛肉粉店,牛筒骨熬出来的汤配上简简单单的粉和几片牛肉,就很符合我这个浙江人的口味。

几口下肚,味蕾被打开,几个人又合点了一份特色辣椒饭,油豆泡陪辣椒炒肉门在饭的上头,但吃起来就比较一般,不过辣椒在喉咙的刺激还是蛮上头的,忍不住吃完一口再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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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粉、凉粉、各种粉,这里的人好爱粉

第二天一早,是被门铃叫醒的。

朋友课题组的同学们喊着一起去吃早饭,昨晚在新娘姐姐的推荐下我们前往附近的一家老店吃粉。
干饭小队

酒店距离早餐店不远,我们一行人就这样漫步在道县八点的街头。街上的行人不算多,城市也像是刚起床的样子,路上更多的是年纪较大的长辈,已经拎着买好的菜往家走的样子。

早餐店

这里的人好爱吃粉,不仅有热的卤粉还有爽口的凉粉,每一张桌上还会配上两大碗腌菜,腌萝卜能理解,但是腌辣椒会不会过于刺激了,可能这就是湖南人的直接与热烈的体现吧。

每桌都有的腌菜
这个是我们点的卤粉~

作为一个从小更爱吃米饭的孩子,对于粉的滋味似乎没有那么敏锐,但看到人家碗里的粉和闷头吃粉的小朋友,再看看自己碗里的,似乎也更吸引人更好吃了呢~

不知道是什么粉但是看起来很好吃的粉~
同学正在和凉粉~
想必这个粉真的真的很好吃!

Citywalk? or CountryWalk?

吃完早饭后,我们在周边随处走走,城市呈现出苏醒的样子——

等红绿灯的转角,这里有民间传统书法服务台在为市民写对联

道县民间传统书法服务台

走在路上,碰到一个在地上练书法的老爷爷,看到我拿着相机给他拍照,他竟主动邀请为我们写名字,然后就用手机提供了男朋友的名字。看着老爷爷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躯,但写起字来确定一点都不手抖,写好后尽管我们都觉得很棒了,自己却觉得第一个“刘”字写得不好,非得在给我们写一遍。

老爷爷在写我男朋友的名字
来一张背影

然后,不知不觉,我们走进了一个长条街的市集,走出校门后看到烟火气十足的人事物,快门就一直没停过。

集市上还是十分热闹的,这种不用戴口罩在街上人挤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好的,但咔咔一顿拍之后,我发现镜头前除了老人就是小孩,我们这群人似乎和这条街有种不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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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个婆婆在想些什么
街角众生
喜欢这种大树下的一人一铺
很配合的小朋友
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命运未卜的鸭鸭
理发
好看的门面

后面走着走着,拐进一个巷子里,越走进才发现这条巷子里大多数做的是白事生意,所以也不太敢拿着相机乱拍了,知道我看到下面这个画面,我忍不住快速地抓了一张,然后快步离开这条巷子……
生命与死亡

老人和孩子,与这座城共呼吸

再走几步,就到了西州公园,算是道县的一个景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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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就能远远地听到有歌声传来。进到公园里,才发现公园里头有一处退休老年人的露天KTV,再走进看还有自发组的乐队、长廊KTV、交谊舞练习交流(不知道是不是交谊舞)等等,想想自己的秋招和科研,瞬间有一种还没工作就想退休、退休了也想过这样生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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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公园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是一种慢节奏的随心所欲,你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光是看别人唱歌跳舞画画都不会无聊。然后逛累了的我就坐公园长椅上吃起了我刚在集市上买的8块钱一斤的阳光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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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还有以前老式的游乐设施,一下子把时间拨回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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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这么多啦,还有好些内容等得空带捡起来写写,还有好多好多好看的照片!

Ubuntu 定时备份文件并上传至阿里云OSS

9 May 2023 at 20:26

起因

本来没曾想着要备份服务器上的文件,然而组里另一台服务器不知道咋的突然启动盘坏了,一方面庆幸自己用的那台还安好,另一方面突然产生了忧患意识,万一我的代码跑着跑着服务器坏了咋整,于是就想着要对代码文件进行定期备份。

一开始问了朋友,推荐了rsync,但后来一搜索感觉更适合两个服务器之间传输,如果想通过rsync将服务器上的文件备份到本地windows电脑上,还需要在Windows上下载额外的软件才行;后面在搜索时发现有人分享把备份文件上传到阿里云oss上,想到自己反正买了oss那就这样备份!

步骤

  1. 在oss上创建一个新的Bucket(在很多教程里看到最好选择同城地域、私有读取)

  2. 在服务器上下载并安装ossutil工具

    「实验室服务器基本信息」

    • Ubuntu 20.04.4 LTS (GNU/Linux 5.15.0-69-generic x86_64)

    • 16 11th Gen Intel(R) Core(TM) i9-11900K @ 3.50GHz

    可以参考官方链接

    sudo -v ; curl https://gosspublic.alicdn.com/ossutil/install.sh | sudo bash

  3. 配置ossutil

    1. 输入配置命令

      ossutil config

    2. 根据提示设置配置文件路径

      文件名可以带路径,默认为:/home/user/.ossutilconfig,回车将使用默认路径。但是我还是自定义了,但是这接下来使用的时候会比较麻烦。

      /home/newdisk/wxy/ossutil/.ossutilconfig

      [Credentials] language=EN # 默认语言是英文 accessKeyID=replace_your_own_accessKeyID endpoint=https://oss-cn-shenzhen.aliyuncs.com # 填写Bucket所在地域的Endpoint accessKeySecret=ns8AQC0gN48I2C9YayD261KGdKXfL7v

      endpoint在这找

  4. 编写备份脚本

    我的路径vim /home/newdisk/wxy/backup4tep.sh

    #!/bin/sh
    echo "启动备份脚本..."
    
    # 临时目录
    tmpDir=/home/newdisk/wxy/backup4tep # 这里写你想要创建的临时目录的绝对路径
    
    # 创建临时目录
    mkdir $tmpDir
    
    now=$(date +"%Y%m%d%H") # 现在时间
    
    # 文件名前缀
    fileNamePrefix=tepenv-backup #这里写你的文件名前缀
    # 文件名,格式:前缀+时间,如:tepenv-backup-2021011521.tar.gz
    fileName=$fileNamePrefix-$now.tar.gz
    filePath=$tmpDir/$fileName
    
    # 备份文件在OSS上的存储路径
    ossDir=oss://backup4tep # 这里输入你OSS上的存储路径
    
    echo "正在打包 $filePath ..."
    
    tar -zcvf $filePath /home/newdisk/wxy/anaconda3/envs/pytep/lib/python3.7/site-packages/gym #这个路径写你要备份的文件路径
    
    echo "开始上传 $fileName 到OSS"
    
    ossutil64 -c /home/newdisk/wxy/ossutil/.ossutilconfig cp $filePath $ossDir/$fileName
    
    echo "删除本地临时打包文件 $fileName"
    rm -rf $filePath
    
    echo "备份完毕"
    

    这里有一处麻烦的地方就是我前面的配置文件是自定义的,所以我在使用的时候每次需要增加**-c**选项指定配置文件的路径,然后后面加上命令

    ossutil64 -c /home/newdisk/wxy/ossutil/.ossutilconfig

  5. 配置定时任务

    1. 使用 crontabs 定时执行脚本

      crontab -e

      30 04 * * * /home/newdisk/wxy/backup4tep.sh

    2. 期间遇到的问题:在输入crontab -e 时跳出no crontab for wxy crontab - using an empty one,其实归结于编辑器的选择,输入export EDITOR=vim就可以

参考🔗:

[1]https://suimz.com/post/6.html

[2] https://help.aliyun.com/document_detail/50451.html?spm=a2c4g.474474.0.0.63ae7786bwSmkb

如果再也见不到了,也可以说再见吗

24 January 2023 at 02:11

最近这个月发生了好多事
从外网得知的真相,令人不止地心痛,再到对核酸现实的不满与抱怨,再到后来突然开放的不知所措,再后来到对自己什么时候会感染的恐惧与担忧,我们的情绪真的跌宕起伏。
而当感染真正降临时,死亡,也在逐渐逼近我的爷爷
到现在,我们一家人都不知道爷爷的疼痛呻吟、抓破皮肤到底是为什么
在爷爷过世后一段时间,家里人因为除夕团圆聚在了一起,聊起爷爷最后的种种行为,大胆猜测爷爷可能已经感染了,所以才全身疼痛、频繁地发出我们不明所以的呻吟声
今天洗漱期间,猛得想起,去年和爷爷打的那通祝他生日快乐的电话,是最后一通电话
一家人如此齐地聚在一起,原因竟是爷爷的离世,这好像很讽刺

人死了,就跟睡着了一样
火化前,看到爷爷睡着了,然后他就被推走了
然后再带他回家,他和他的照片被放在椅子上,桌上摆满了各种贡品
大家按辈分啥的分别上香
轮到我了
我摘下帽子,接过香,跪了下去,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一瞬间我意识到我没有爷爷了,泪水也是瞬间涌上眼眶
我强忍着啜泣与泪水,每看一眼照片,就像是心被扎了一下,原来人难过起来是真的可以很安静的

这次提早回家,也是因为妈妈发来消息,说爷爷可能快不行了,让我回去见最后一面
但回去第二天就高烧倒下了,随后是我妈我爸相继倒下
再加上那会的政策是得有24h核酸阴性证明才能进疗养院探望爷爷,所以回来后一直没发去看他
大姑这期间去了一趟,还给我们打了视频电话……
那天疗养院的负责人视情况允许我们这些家人进去见最后一面,没想到最后真的是最后一面
那会的爷爷已经没有意识,无论你怎么叫他喊他,他只是有规律地嗯嗯啊啊,没中风的右半边,右手被套上了网罩,说是防止他自残、抓破皮肤
原本胖胖的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陷下去的感觉
看一眼泪水就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后来我跟我爸说我要是这么痛苦,我想自杀
我爸说爷爷早就想过了断,奈何中风后行动不便,没能遂愿
听到后我沉默了……)
那天我还是咳得很厉害,没带手套,我不敢碰爷爷,我怕传染给他
第二天上午六点多,我爸急匆匆跑来我房间,说奶奶来电话,爷爷走了

我是后来坐公车赶去那的,看到爷爷被包裹着,被被子盖着,从头到脚地盖着,盖得严严实实的,放在疗养院的一个小房间,屋里还点着蜡烛香烧着纸,我被安排着继续烧纸,就这样和我的爷爷静静地呆着
我几次想靠近,走进几步,但又因为害怕不敢靠得太近
就这样呆了一段时间,大人们忙碌着,我回家了

听家里人说现在殡仪馆都来不及火化,放那冷冻三天后才轮得到,所以出殡仪式也是三天后
三天后的我见到了睡着的爷爷被推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我从他家里搜罗到他曾经的照片,才了解到他年轻时的样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话我们早在课本上就学过,道理心里也都明白,可真当失去的时候,才是真正理解其含义的时候

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都是爷爷奶奶带,爷爷对我很好很宠,小时候上补习班啥的基本上都是爷爷接送
我还记得一个场景,一个夏日的午后,爷爷给我穿好防晒衣,戴好防晒帽,然后骑着电动车送我去学英语
还有一个场景,年纪很小的时候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但不会开那个锁,爷爷从另一个房间然后爬到阳台来到我在的房间帮我开锁
小时候我的衣服、小裙子啥的都是爷爷给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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