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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ay — 13 March 2025NYT | World in Mandarin

特斯拉为何在中国“失宠”

By: 艾莎
13 March 2025 at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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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为何在中国“失宠”

艾莎
小米SU7超级电动汽车。曾经对特斯拉趋之若鹜的中国车主正日益转向本土品牌,这些品牌提供更高效、更高科技的汽车,有时价格只有特斯拉的一半。
小米SU7超级电动汽车。曾经对特斯拉趋之若鹜的中国车主正日益转向本土品牌,这些品牌提供更高效、更高科技的汽车,有时价格只有特斯拉的一半。 Manaure Quinter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中国是特斯拉在美国以外最重要的市场,多年来,它在那里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今年10月,32岁的刘洁(音)决定买一辆电动汽车,特斯拉是她的首选之一。但在试驾了几辆中国汽车后,她选择了小米的一款运动型轿车。小米是一家以生产智能手机、电水壶和扫地机而闻名的消费电子产品制造商。
“小米更时尚,”刘洁上周在北京说。“特斯拉,对我来说,有点普通。到处都是特斯拉Model Y。”
买主们说这只是就事论事。特斯拉仍被视为顶级品牌,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在中国也很受尊敬。当他在上海出席该公司第一家海外工厂的开工仪式时,中国政府为他铺上了红毯。马斯克被誉引燃中国本土电动汽车行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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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个市场充满来自中国对手的血雨腥风。曾经对特斯拉趋之若鹜的中国车主正越来越多地转向本土品牌,这些本土品牌提供更高效、更科技的汽车,有时价格只有特斯拉的一半。
特斯拉最大的竞争对手、电动汽车巨头比亚迪在今年前两个月售出了481318辆汽车,比去年同期增长了四分之三以上。特斯拉在今年头两个月售出了60480辆汽车,比去年同期下降了14%。
上个月,一辆特斯拉Model Y停在北京的一个配送中心。特斯拉在中国仍然被视为顶级品牌,但现在来自中国对手的竞争更加激烈。
上个月,一辆特斯拉Model Y停在北京的一个配送中心。特斯拉在中国仍然被视为顶级品牌,但现在来自中国对手的竞争更加激烈。 Jessica Lee/EPA, via Shutterstock
就在马斯克成为特朗普总统的助手、负责削减联邦开支的时候,特斯拉在中国的销量正大幅下降。由于投资者回避特斯拉股票,该公司在过去一个月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市值。
在中国,比亚迪对特斯拉的威胁已经持续多年。过去三年中,比亚迪每年的汽车销量增加都在大约100万辆。比亚迪之所以受欢迎,部分原因在于它的汽车更便宜。地方政府有时会引导业务向比亚迪的方向发展,也起到了帮助作用。
但房地产危机和消费经济普遍放缓打击了家庭,严重削弱了人们的购物欲望,使所有汽车制造商都举步维艰。情况变得如此糟糕,以至于政府在一年前开始为消费者提供旧车置换补贴。政府上周还增加了激励措施。国内企业可以从补贴中受益,但特斯拉也是如此。
即使在经济放缓的情况下,对于买得起的人来说,豪华车仍然有市场。刘洁的预算约为29万元,她说,与她买的29.99万元的SU7 Max相比,特斯拉也是一个可负担的奢侈选项。尽管特斯拉提供五年期免息贷款,而小米不提供任何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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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中国司机也愿意为自动驾驶等先进技术支付更高的价格,而特斯拉在这一领域一直落后,因为政府推迟了该公司类似或更好的技术的推出。
但特斯拉面临着另一个问题:需求。中国所有汽车的销量都在放缓。
2024年北京车展上展出的小米SU7的内部。
2024年北京车展上展出的小米SU7的内部。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跟旨在用电动汽车取代高油耗汽车的政策有一定关系。在上海和北京等城市,车主可以以旧车换新车,并获得1.5万元的补贴。在一些特斯拉经销店,员工们在墙上贴满了被买家换下的汽车照片——从保时捷到梅赛德斯,甚至偶尔还有中国车。
但是以旧换新通常是一次性的。
许多经销商觉得卖车越来越难了。“两年前还可以,但现在市场已经饱和了,”上海一汽大众经销店的销售人员陈家明(音)说。这家经销店是大众集团与国有的一汽集团合作经营的。
陈家明在“新能源汽车区”工作,它位于上海中山公园附近一个购物中心的地下室,该中心在三年前由一个美食广场改造而成,当时正值电动汽车在中国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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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工作日,商场地下室的十几个经销商中有些已经离开,里面的灯是熄灭的。一排抓娃娃机照亮了另一片空地。陈家明说,为了不让一汽大众经销店关门,商场给了它七个月的免租金待遇。
“我认为特斯拉在中国的竞争力最多只能持续两三年,”拥有一辆比亚迪的陈家明说。他还说,与本土竞争对手相比,特斯拉的自动驾驶技术已不再领先。
2023年,中国苏州的比亚迪展厅。该公司是特斯拉最大的竞争对手。
2023年,中国苏州的比亚迪展厅。该公司是特斯拉最大的竞争对手。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经过多年游说,特斯拉终于在上月被允许向中国司机提供其自动驾驶技术的一个版本。该功能比美国的特斯拉司机可以使用的全自动驾驶功能低一个级别。在中国,想获得必要软件升级的司机必须额外支付6.4万元。
在附近的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极狐汽车经销店工作的夏丽芳(音)表示,年轻的买家更喜欢中国品牌。她说,特斯拉和比亚迪仍然是中国最受信任的品牌,但90后和00后更愿意尝试新品牌。
“我们的车比特斯拉好看,”夏丽芳笑着说。
她还说:“买一辆特斯拉的钱可以买两辆我们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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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军舰环澳航行为何引发轩然大波

13 March 2025 at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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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军舰环澳航行为何引发轩然大波

VICTORIA KIM
澳大利亚军方上个月公布的照片显示,中国派往澳洲的舰队包括一艘巡洋舰(左上)和一艘补给舰。这些舰艇的动向一个月来一直让澳大利亚军兑处于警戒状态。
澳大利亚军方上个月公布的照片显示,中国派往澳洲的舰队包括一艘巡洋舰(左上)和一艘补给舰。这些舰艇的动向一个月来一直让澳大利亚军兑处于警戒状态。 Australian Defense Force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澳大利亚军队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因为一支中国海军舰队未事先通报的情况下环绕该大陆航行。舰队的船只进出澳大利亚的专属经济区,在商业飞行空域附近发射实弹,迫使数十架民航班机在飞行途中改变航线。舰队还驶过了西澳大利亚的珀斯,一艘来访的美国核潜艇前几天曾停靠在附近的海军基地。
中国军舰终于在上周末向北驶向印度尼西亚方向。
虽然澳大利亚官员多次向公众保证,中国舰艇的出现和行为完全符合国际法,但这次航行是中国海军有史以来到达的最南端,并让澳大利亚深感不安。
这迫使澳大利亚不得不认真地审视本国日益老化的舰队,在军事上对遥远盟友美国的依赖,以及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日益强大的军事实力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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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派出的三艘舰艇(一艘巡洋舰、一艘护卫舰、一艘补给油料舰)在技术上和战略上都没有什么突出之处。中国强大的海军早已展示了覆盖广阔水域的能力,及其超级舰艇的实力。
事实上,这次航行最终突出的是澳大利亚自身的不足:分析人士和前海军官员称,澳大利亚海军是该国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舰艇最陈旧、规模最小的海军。澳大利亚海军有两艘对远程航行至关重要的油料舰(中国海军的这次航行就使用了这种舰船),但那两艘油料舰都已暂时停用几个月了。中国这次派遣的两艘军舰上共有144个舰载导弹垂直发射系统,而澳大利亚皇家海军的10艘军舰加起来总共只有200个这种系统。
“中国人正在我们自己的后院里让我们难堪,”研究军事支出和能力的专家马库斯·赫勒说,他曾在澳大利亚国防部工作。
“我们甚至没有环绕自己国家航行的能力。他们真的触及了我们的痛处,”他说。当然,澳大利亚军队能依赖新西兰等友好国家,在这两个国家对中国舰队进行联合监视期间,新西兰为一艘在塔斯曼海航行的澳大利亚舰艇加了油。
中国舰队在澳大利亚引发的轩然大波表明,在美国最坚定的盟友们正在被迫重新审视与华盛顿关系的长期假定之际,中国有可能利用这一机会。美国尚未对中国舰艇的出现发表官方评论,尽管中国的行动恰逢一名美国高级指挥官和一艘美国潜艇访问澳大利亚。
上个月,一艘美国潜艇曾在西澳大利亚州的罗金厄姆停靠。澳大利亚已大力加强了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关系。
上个月,一艘美国潜艇曾在西澳大利亚州的罗金厄姆停靠。澳大利亚已大力加强了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关系。 Pool photo by Colin Murty
中国官员已表示,中国海军正在国际水域进行训练,这与所有国家海军的做法一样,没有什么可解释或道歉的。
但这并没有阻止澳大利亚对中国这次行动的时间选择和试图传递的信息进行猜测。就在特朗普政府颠覆人们对美国继续支持欧洲和乌克兰等盟友的预期之际,中国海军舰队进行了环澳洲航行。澳大利亚即将举行联邦选举,中国军舰的出现差不多确保了国防将成为选举的主要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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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美国展示其不可靠性的时候,中国海军凸显了澳大利亚的脆弱性,”《悉尼先驱晨报》政治和国际部编辑彼得·哈彻尔上个月写道。他写道,在华盛顿的“恣意行事”和中国军队动作频频之间,“我们如此脆弱,以至于未来十年我们将几乎毫无防御之力。”
在过去几年里,澳大利亚的安东尼·阿尔巴尼斯政府一直在努力稳定澳中关系,在上届政府执政期间,两国关系跌至低谷,中国实施了给澳大利亚带来严重损害的贸易限制措施。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已大力加强了与美国的军事联盟。今年2月,澳大利亚向华盛顿支付了五亿美元,以加强美国的潜艇工业,这笔钱也是最终购买美国二手核动力潜艇的首付款,购买这种潜艇是澳大利亚与美国和英国达成名为AUKUS的安全协议的一部分。
上个月,美国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斯曾对他的澳大利亚同行理查德·马尔斯表示,特朗普总统对澳英美三方协议“非常了解,非常支持”。但几周后,当记者问特朗普是否会与英国首相讨论AUKUS时,特朗普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民众在海军周期间参观悉尼的一个基地,摄于上周六。
民众在海军周期间参观悉尼的一个基地,摄于上周六。 Izhar Khan/Getty Images
澳大利亚在今年2月初首次发现了中国军舰,一艘军舰出现在澳洲北部,另外两艘出现在东北部。澳大利亚对这些军舰进行了跟踪,它们在澳洲东海岸以外的公海向南行驶,曾在悉尼附近进入澳大利亚的专属经济区。
澳大利亚民众对中国海军舰队的不安今年2月21日彻底演变为恐慌。那天,一名正在澳大利亚与新西兰之间的塔斯曼海上空飞行的民航飞行员收到中国军舰发出的无线电警告,称中国军舰将在该水域进行实弹演习。该飞行员通知了澳大利亚民航服务部门,后者紧急调整了飞越该水域的航班,最终有近50个民航班机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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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国海军的演习让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感到惊讶,但两国都承认舰队的航行合法。其中一艘舰艇有可能携带对地攻击导弹或反舰弹道导弹。
中国对澳洲反应的回应基本上就是:习惯就好了。
“作为该区域的一个大国,作为一个需要关注许多事务的国家,中国向区域的不同地方派遣舰艇进行各种活动是正常的,”中国驻澳大利亚大使肖千接受澳大利亚国家广播公司采访时说。
悉尼的HMAS Kuttabul海军基地,摄于上周六。澳大利亚政府计划对海军舰队进行升级,但一些专家对澳大利亚的工业能否完成这个任务表示怀疑。
悉尼的HMAS Kuttabul海军基地,摄于上周六。澳大利亚政府计划对海军舰队进行升级,但一些专家对澳大利亚的工业能否完成这个任务表示怀疑。 Izhar Khan/Getty Images
中国的海军已经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海军,而且还在迅速扩大,同时在亚洲其他地区积极展示自己的存在。日本防卫大臣上个月表示,中国海军舰艇去年在琉球群岛周边海域航行事例共68起(琉球群岛位于九州和台湾之间),与2021年的21起相比大幅增加。
“他们正在逐渐但非常稳定地扩大影响力,向世界展示他们有能力在自己选择的任何时间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澳大利亚海军前副司令罗文·莫菲特说。“我们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认为他们今天会有意将其能力用于对付我们。但如果意图发生了改变,他们是有能力那样做。”
但对一些人来说,中国舰队的出现提醒了人们敌对国家到达澳大利亚海岸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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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认为,冲突是我们可以选择参与与否、发生在世界另一端的事情,”曾在海军服役20年的海军专家詹妮弗·帕克说。
阿尔巴尼斯政府去年宣布了扩大和升级澳大利亚海军舰队的雄伟目标,但预计要到2030年代才能看到结果,一些专家对澳大利亚的工业能否完成这一任务持怀疑态度。
澳大利亚军舰曾在中国附近航行,穿越过台湾海峡,也参加过在南中国海举行的联合演习。(中国国防部发言人曾问澳大利亚是否会事先通知中国政府将在中国附近举行演习。)但中国附近的这些水域是繁忙的海上通道,多个国家在那里有利益交织,而派军舰前往澳大利亚以南的海域或塔斯曼海的唯一原因是传递信息,海事透明度计划SeaLight的负责人雷·鲍威尔说道,他曾担任美国驻堪培拉的国防武官。
“那个信息就是,我们能够让你处于危险之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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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terday — 12 March 2025NYT | World in Mandarin

投资者以为已经看透了特朗普,他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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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以为已经看透了特朗普,他们错了

BEN CASSELMAN, COLBY SMITH
迄今为止,无论是经济出现裂痕的迹象还是股价暴跌都没有让特朗普总统气馁。
迄今为止,无论是经济出现裂痕的迹象还是股价暴跌都没有让特朗普总统气馁。 Al Drag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总统在去年的竞选活动中做出了很多承诺。投资者和商界领袖对减税和放松监管等措施表示热烈欢迎,同时对关税和减少移民等其他措施表示谨慎。
但当特朗普赢得大选时,几乎看不到这种矛盾的迹象:股价飙升,衡量商业乐观程度的指标也在飙升。
当时的投资者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解释:他们相信,在共和党控制的国会的支持下,特朗普会落实其议程中他们喜欢的部分,如果金融市场开始受到惊吓,它就会缩减关税等更具破坏性的政策。
越来越明显的是,他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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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任前几周,特朗普将关税作为其经济政策的中心焦点,承诺对盟友和对手实施严厉的惩罚,有时还会实施。他威胁要限制企业已经开始依赖的补贴。他还授权埃隆·马斯克削减联邦官僚机构,这可能会导致数万名联邦工作人员失业,并削减数十亿美元的政府拨款和合同。
最令人惊讶的是——至少对华尔街的乐观主义者来说是这样:迄今为止,特朗普没有被经济出现裂缝的迹象或股价暴跌吓倒。
会计师事务所RSM的首席经济学家乔·布鲁塞拉斯表示:“对于政府会被自我施加的市场约束所限制的想法,不可尽信。”
果然,周二,在金融市场在经历了几天的大幅下跌后似乎正在企稳之际,特朗普又给了他们一个冲击,他升级了与加拿大的贸易战。消息传出后,主要股指立即大幅下跌,标准普尔500指数收盘下跌近1%。在加拿大表示将取消引发总统威胁的电费附加费后,特朗普最终改变了决定。
特朗普非但没有被有关他的政策正在造成经济损害的警告吓住,近几天还显得引以为荣。他在周日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表示,经济动荡反映了一个必要的“过渡期”,他还拒绝排除经济衰退的可能性。
周二,当被问及起伏不定的金融市场时,特朗普告诉记者:“市场有涨有跌,但是,你知道吗,我们必须重建我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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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的其他成员也赞同这一观点,称关税引发的价格上涨和政府支出削减是恢复经济健康的一剂凶猛但必要的药。
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上周告诉CNBC,在“对政府支出上瘾”之后,美国经济需要一个“戒瘾期”。
然而,大多数经济学家不认为美国经济需要这种休克疗法,也不认为就算需要这种疗法,特朗普的政策会有所帮助。
“这是在试图赋予我们目前正在经历的痛苦和不确定性更广泛的含义,并鼓励我们相信我们将走向一个更好的地方,”前财政部官员、现花旗集团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内森·希茨在谈到政府的新信息时说。“但更大的问题是,我们真的会有一个更好的处境吗?”
在谢茨和其他人看来,答案是“不会”。关税可能会推高价格,减缓增长。收紧移民政策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政府裁员可能会推高失业率,而削减联邦研发投资可能会导致美国经济长期生产力下降。
乔治·华盛顿大学经济学家塔拉·辛克莱说:“看来,我们是要制造痛苦,看看有什么是不能愈合的,然后再治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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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企业的“冲击因素
经济学家对新政府的政策造成了多大的破坏意见不一。今年经济增长势头强劲,大多数预测者认为,如果特朗普不进一步升级贸易战,就有足够的缓冲来避免经济衰退。
但是,过去六周的不确定性已经足以给直到最近看起来还很光明的经济前景蒙上阴影。在调查中,消费者表示,他们对自己的财务状况不那么乐观,更担心物价上涨。企业也失去了信心,推迟了投资决定。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企业界需要考虑一个冲击因素,”投资银行杰富瑞的首席美国经济学家托马斯·西蒙斯说。西蒙斯说,企业正在放慢招聘速度,推迟购买产品和设备。“现在看来,你肯定想先喘口气,等尘埃落定后再做决定。”
关于短痛的警告
美国人必须忍受短痛才能获得长期利益,这种想法对特朗普来说并不新鲜。在第一个任期内,他赞扬了在与中国的贸易战中受到附带损害的农民,称他们是为更大利益做出牺牲的“爱国者”。
但特朗普在第一个任期内也试图通过向农民提供数十亿美元的援助来抵消这种损失。
如果消费者开始预期通胀加快,美联储的决策者就很难通过降低利率来应对经济放缓。
如果消费者开始预期通胀加快,美联储的决策者就很难通过降低利率来应对经济放缓。 Graham Dickie/The New York Times
这一次,与特朗普的政策相关的成本可能要大得多,而且是在一个非常不同的经济背景下出现的,美国人多年来一直受到高物价和借贷成本上升的伤害。
消费者调查显示,美国人已经开始预期关税会导致物价上涨。这可能会给特朗普带来一个政治问题,同时也是一个经济问题:如果消费者预期通胀会加快,美联储的政策制定者可能更难通过降低利率来抵消经济放缓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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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美联储官员担心,经济增长放缓和顽固的价格压力可能会让美联储陷入困境。
“这是一种滞胀冲动,”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行长奥斯坦·古尔斯比上周在接受采访时说。“至于对此应该做什么,没有一个一般性的答案。”
贝森特和特朗普政府的其他成员认为,他们接手的经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强劲。上个月在华盛顿的一次演讲中,他认为增长实际上是由政府支出支撑的,经济需要摆脱这种支持。
据路透社报道,他表示:“上届政府过度依赖政府支出和专横的监管,给我们留下的经济可能表现出一些合理的指标,但归根结底是脆弱的,正在走向不稳定的平衡。”
但曾担任前总统拜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贾里德·伯恩斯坦说,贝森特和特朗普政府的其他成员只是因为现在经济数据开始恶化了,要找替罪羊。
“他们继承了一个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所有发达经济体中最强大的经济体,但他们在短短六周内就把继承的遗产挥霍一空,政策混乱导致企业、消费者信心和市场都受到重创,”伯恩斯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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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统计数据支持特朗普上任时经济稳健的观点,即使不考虑政府的作用也是如此。在新冠疫情期间,政府支出在支撑经济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无论是在特朗普第一任期结束时还是在拜登政府初期。但在拜登任期后期,政府支出有所下降,而私营部门的招聘、投资和支出仍保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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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死于愚蠢

12 March 2025 at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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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死于愚蠢

BRET STEPHENS
Will Matsud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关税是一个很糟糕的想法,这曾是一个常识——不只是政策制定者和经济学家明白,就连懂点历史的高中生都知道。普通百姓也听过“以邻为壑”这个词,以及里德·斯穆特参议员和威利斯·霍利众议员的大名。美国人普遍认识到,当年的全球经济危机之所以演变成又一场世界大战,在相当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们在1930年实施的关税以及其他贸易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措施。接下来的13位总统都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直到唐纳德·特朗普出现。在他之前,没有一位美国总统对历史教训如此无知。在他之前,没有一位美国总统在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方面如此无能。
这似乎是股市得出的结论,在特朗普的三重打击之下,股市大幅下跌:首先,对我们最大的贸易伙伴发出关税威胁,意味着成本大幅提高;其次,对其中部分关税进行了两次长达一个月的暂停,这意味着商业环境的可预测性为零;第三,他在接受福克斯新闻的玛丽亚·巴蒂罗莫的采访时,默认美国今年可能会陷入衰退,而且他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去做其所谓的“大事”。
简而言之,一个任性、反复无常且行事鲁莽的总统准备拿美国和全球经济冒险,以证明自己的意识形态观点。这不会有好结果,尤其是在一个没有约束机制,由一群溜须拍马、极尽谄媚之能事的人组成的政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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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于特朗普政府而言,还有什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让我们来罗列一下。
政府效率部不会有好结局。它既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部门,也谈不上效率——而且按照开国元勋麦迪逊的设计,“政府效率”本身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说法。人员遭到裁减的国税局并不会降低你的税负,它只会延迟你的退税。大规模解雇成千上万的联邦雇员并不会提高工作效率。这将意味着长达十年的诉讼和数十亿美元的法律费用。高调削减一些浪费性支出(有些确属浪费,有些则不然)对联邦支出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影响。它们将掩盖我们36万亿美元债务中那些无法触碰的因素:医疗保险、医疗补助、社会保障和国防开支。
对盟友的威胁也不会有好结果。奚落贾斯汀·特鲁多是“伟大的加拿大州”的“州长”或许还可以视作幼稚的搞笑(仅此一次的话)。但编造虚假借口、对我们最友好的邻国发动一场无情的贸易战则是怪诞、可怕和愚蠢的,尤其是这让特鲁多的继任者马克·卡尼政治运势突然大增,而让保守党领袖皮埃尔·波利耶夫利益受损。
试图将中国公司赶出巴拿马运河是合理的。但威胁要推翻参议院批准的条约并以武力收回运河势必会埋下对美国永久不信任的种子。考虑合法且自愿性地购买格陵兰岛或许还有些意思,但向国会发表讲话时威胁“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格陵兰岛,从而威胁到作为格陵兰岛主权国的北约盟友,这种做法就很普京了。
与欧洲极右翼势力接触不会有好结局。德国的选择党或法国的国民联盟这类政党存在的一个重要问题是,他们痛恨美国的一切:我们低俗的文化、令人反胃的快餐、贪婪的资本主义以及帝国主义的狂妄。20世纪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或许就是在物质和精神层面摧毁了德国军国主义及其对众多邻国构成的威胁。
但是,如果美国退出北约,助长那些反美政党的势力,那么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都无法获得更大的安全保障。它将导致德国再次由法西斯主义者领导,并且愿意用核武器武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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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问题的谈判不会有好结果。如果特朗普政府想要让战争得以永久结束,就应该竭尽全力公开支持基辅,包括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举行友好会晤,加快武器交付速度,就美国的长期安全保证以及乌克兰加入欧盟进行谈判。还应该采取一切措施反对莫斯科,包括没收俄罗斯被冻结的资产,用来资助乌克兰购买武器。然后利用这种影响力让泽连斯基接受涉及乌克兰领土损失的解决方案。
而特朗普团队所做的却恰恰相反:俄罗斯认为更没有理由达成和解了,欧洲觉得更有理由走自己的路了,中国认为美国最终会屈服,而再次遭到背叛的乌克兰会觉得更没有理由相信国际社会对其安全的保障了。
可以列举的还有很多:周日,哥伦比亚大学的绿卡持有者、支持巴勒斯坦的活动人士马哈茂德·哈利勒被捕并面临驱逐威胁,这甚至可能会让亲以色列的公民自由倡导者为他的权利辩护,同时还会让他在极左翼阵营中成为烈士。但这种模式是显而易见的。由于特朗普政府忽视了牛顿第三运动定律在政治领域的推论——即每一个行动都会有一个大小相等、方向相反的反作用——现在,它将收获本应避免的后果。
特朗普的批评者总是很快就能看到他的行为和言论中险恶的一面。更大的危险或许在于他制定政策时的混乱本质。民主可能死于黑暗。可能在专制统治下消亡。在特朗普的领导下,民主同样可能死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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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犹如“毁灭的现场”:特朗普如何在50天内震撼世界

12 March 2025 at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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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犹如“毁灭的现场”:特朗普如何在50天内震撼世界

DAVID E. SANGER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在短短50天的时间里,一个美国自“二战”胜利以来80年间精心构建的国际体系被特朗普严重动摇了根基,他在这方面的作为超过了他之前的任何一位现代美国总统。
他没有正式宣布改变路线,也没有解释战略上的考量,却推动美国在乌克兰战争中改变了立场,放弃了所有关于帮助一个新生的、有缺陷的民主国家保卫边界、抵御大国入侵的言论。他毫不犹豫地命令美国投出与俄罗斯和朝鲜一致的票,反对美国几乎所有的传统盟友,挫败一项将莫斯科认定为侵略者的联合国决议。他威胁要控制巴拿马运河、格陵兰岛、加沙,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还要控制加拿大,显得予取予求,包括他周二声称与美国北方盟友的边界是一条“凭空捏造的分隔线”。
他切断了对乌克兰的武器供应,甚至切断了美国的商业卫星图像,部分原因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与他在椭圆形办公室发生的争执让他愤怒,但主要是因为泽连斯基坚持要求西方保证,如果俄罗斯重整旗鼓再次入侵,他们将向乌克兰提供援助。
特朗普说盟友是美国经济的水蛭,并对他们征收关税。他严重破坏了北约盟国之间的信任,以至于法国正在讨论将其小型核保护伞扩大到欧洲,波兰正在考虑建造自己的核武器。双方都担心,再也不能指望美国充当北约的终极捍卫者,而这是北约条约起草时美国为自己创造的核心角色。
没有人知道特朗普会在多大程度上成功地瓦解自杜鲁门以来的每一位美国总统所建立的制度——杜鲁门的国务卿在一本名为《参与创始》(Present At the Creation)的书中回忆了一个体制建设的时代。如今生活在华盛顿,感觉就像身处毁灭的现场
上个月在圣地亚哥边境口岸附近等待进入墨西哥的货运卡车。特朗普将盟友称为美国经济的水蛭,并对其征收关税。
上个月在圣地亚哥边境口岸附近等待进入墨西哥的货运卡车。特朗普将盟友称为美国经济的水蛭,并对其征收关税。 Ariana Drehsl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可能需要四年或更长时间,我们才能知道,这些变化是不是永久性的,抑或旧制度的捍卫者会像在顿巴斯战壕中求生的士兵一样躲藏起来。然而到那个时候,西方盟国可能已经脱离了以美国为中心的体系。
或者,正如以研究软实力本质而闻名的政治学家小约瑟夫·奈最近在谈到特朗普时说的那样,“他太沉迷于被别人蹭车的问题,以至于忘记了驾驶这辆大巴从来都是符合美国的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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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更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正在侵蚀旧秩序,却从未描述过他设想用什么制度来取代这个秩序。他的行动表明,他最喜欢的是19世纪的大国政治,在这样的体系之下,他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彼此谈判,让较小的国家服从。
特朗普已经宣称自己取得了成功。在他的支持者看来,乌克兰周二同意临时停火的提议(俄罗斯尚未接受该提议)似乎表明,特朗普对泽连斯基施加影响所激起的轩然大波是值得的。但历史学家可能会认为,这50天之所以至关重要,与乌克兰关系不大。
“现在,最大的争论是,这是重塑我们外交政策的战术性举措,还是一场革命?”拜登总统任内的美国驻华大使、乔治·W·布什总统任内的美国驻北约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说。
“我开始认为这是一场革命,”他说。“当你与朝鲜和伊朗一起投票反对北约盟国时,当你未能站出来反对俄罗斯的侵略时,当你威胁要夺取盟友的领土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们与盟友之间的信任被打破了,我们可能永远无法修补。”
谁也别想拦着我们
如今看来,特朗普对世界的态度将与他在第一任期中的追求大相径庭,这样的迹象首次出现在1月初一个寒冷的早晨,地点是他位于佛罗里达州的马阿拉歌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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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接连几周使用越来越强硬的语气,强调美国控制格陵兰岛的必要性,因为那里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而且临近俄罗斯和中国使用的北极水域,具有战略价值。他在获取巴拿马运河控制权方面的言论越来越紧迫,并且不断重申加拿大应该成为美国的第51个州,直到人们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
在1月7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也就是他就职前两周,有人问他是否排除使用军事或经济胁迫手段来实现他在格陵兰岛或加拿大的目标。“我不会为此做出承诺,”他说。“你可能必须做点什么。”
格陵兰伊卢利萨特的渔民。特朗普越来越多地表达了他希望美国控制格陵兰岛的愿望。
格陵兰伊卢利萨特的渔民。特朗普越来越多地表达了他希望美国控制格陵兰岛的愿望。 Ivor Pricket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威胁。即将上任的总统威胁要动用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来对付北约盟友。一些人认为这是特朗普的虚张声势。但在就职典礼上,他变本加厉,声称世界不能再利用美国的慷慨,以及它为盟国提供的安全。他谈到了一个将会“追求我们的天定命运”的美国,这是19世纪90年代的口号,他赞扬崇尚关税、在美西战争中占领菲律宾的总统威廉·麦金莱。他还谈到要建立一个“对外收税署”,“向外国征收关税和税收,让我们的公民富起来”。
“谁也别想拦着我们,”他宣布。他确实没有受到阻挡。
美国国际开发署是约翰·肯尼迪总统创建的,是美国软实力先头部队的一部分,瓦解它只用了几个星期;在法庭上的主要争论点是,政府是否必须为已经完成的工作向承包商支付20亿美元。特朗普和负责重塑政府的埃隆·马斯克认识到,对外援助被“让美国恢复伟大荣光”运动嘲笑为自由主义价值观和腐败的温床,因此该机构很容易成为第一个目标。
他们知道,拆除它也会让政府雇员感到恐惧,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下一个。美国和平研究所和国家民主基金会等从事类似工作并曾受到共和党人称赞的组织已经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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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第一个考验
最大的转变还在后头:乌克兰。
三年来,民主党人和大多数共和党人基本上是通过传统的美国外交政策来看待这场战争的。美国有责任保护一个正在挣扎的民主国家,因为它遭到了一个窥觎其领土的大国的非法入侵。
但现在,作为总统的特朗普称泽连斯基是“独裁者”,却拒绝对普京说同样的话。他为自己拒绝称俄罗斯为侵略者辩护,认为这是作为中立调解人的必要措施。然后,他的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在首次欧洲之行中宣布,美国永远不会同意乌克兰加入北约联盟,并表示乌克兰将不得不放弃因俄罗斯侵略而失去的领土。
库拉霍夫前线的一名乌克兰士兵。三年来,民主党人和大多数共和党人基本上都是从美国传统外交政策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战争的。
库拉霍夫前线的一名乌克兰士兵。三年来,民主党人和大多数共和党人基本上都是从美国传统外交政策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战争的。 Tyler Hicks/The New York Times
在特朗普的支持下,他们答应了普京的两项首要要求,同时明确表示,如果乌克兰想要安全保证,他应该与欧洲邻国谈判——但美国不会参与。前几天,特朗普表示,他发现同俄罗斯打交道比同乌克兰打交道更容易。
“他让美国对俄乌战争的政策发生了180度大转弯,”特朗普的第三任、或许也是对此最为愤慨的一任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说。“特朗普现在站在侵略者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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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欧洲加强了与乌克兰共命运的立场,这从根本上将美国这个北约最大国与其他31个成员的绝大多数对立起来。自从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当时法国、英国和以色列入侵埃及)以来,美国从未发现自己在冲突中站在最亲密盟友的对面。但这次的裂痕更深、更根本。
现在他的助手们正忙着给这一切强加一个逻辑,但收效甚微。
国务卿鲁比奥在担任现任国务卿之前是典型的对俄强硬派,如今,他表示,特朗普正试图让俄罗斯脱离与中国日益紧密的伙伴关系。没有证据表明这是有效的。
特朗普国家安全团队的其他成员谈到了“门罗主义2.0”。它的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美国、中国、俄罗斯(或许还有沙特阿拉伯)将为各自的势力范围负责。英国情报机构军情六处前负责人亚历克斯·杨格在接受BBC采访时表示,这让他想起了1945年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参加的雅尔塔会议也就是“强国决定小国命运”的时刻。
“这就是我们将要进入的世界,”他预言,并表示,“我不认为我们会回到过去的世界。”
当然,这样的安排一直是普京的梦想,因为这将提升他这个经济日渐衰颓的国家的权力。但正如俄罗斯前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不久前在社交媒体上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三个月前告诉我,这些话出自美国总统之口,我会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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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曾承诺给美国经济带来繁荣,现在他改口了

12 March 2025 at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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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备忘录

特朗普曾承诺给美国经济带来繁荣,现在他改口了

TYLER PAGER
特朗普总统在周末的电视采访中拒绝排除经济衰退的可能性,对他来说,这是语气和信息传递上的惊人改变。
特朗普总统在周末的电视采访中拒绝排除经济衰退的可能性,对他来说,这是语气和信息传递上的惊人改变。 Maansi Srivastav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还是总统候选人时,曾经承诺让经济出现“非同一般的繁荣”。
但在就任总统八周后,特朗普正在拒绝排除有经济衰退的可能性。对于一个凭借“让美国再次变得负担得起”的承诺、利用老百姓对经济的普遍不满入主白宫的人来说,这在语气和信息传递上是一个惊人的改变。
他发表这番言论的同时,股市正在暴跌:标准普尔500指数上周下跌了3.1%后,周一又下跌了2.7%,商界领袖们也被他的关税带来的不确定性吓坏了。就连一些担心如果反对特朗普会遭到报复的共和党人,也开始对他加征关税的做法表示担忧。
这个时刻凸显出特朗普面临的一个根本性挑战。他喜欢出风头,爱做笼统、绝对的承诺,这些承诺不可避免地会与执政的现实出现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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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许多标准来看,特朗普接手的经济状况都不错,失业率低,增长适中,通货膨胀率虽仍高于美联储的预期,但已大幅降低。但特朗普的政策给前景注入的不确定性与他在竞选期间的描绘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们将开启收入猛增的新时代,”特朗普在去年10月的一次集会上说。“财富飞涨。成百上千万的新工作岗位,以及一个蓬勃发展的中产阶级。我们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繁荣。”
创造经济繁荣的誓言已与总统最喜欢的经济工具——关税发生了冲突,至少目前是这样。他在竞选期间也承诺加征关税,正如经济学家们警告的那样,加征关税是美国经济前景不明朗的主要驱动因素。来自摩根大通和高盛的预测都称,由于特朗普的关税,经济在未来一年出现衰退的可能性已增大了。
迄今为止,总统似乎要试图降低人们的预期。在福克斯新闻周日播出的采访中,玛丽亚·巴蒂罗莫问特朗普是否预计经济今年会出现衰退后,特朗普拒绝回答。
“我讨厌预测这种事情,”他说。“会有一个过渡时期,因为我们正在做的事情非常大。我们正在把财富带回美国。那是件大事。而且总是会有这样的过渡时期,那需要一点时间。虽然需要一点时间,但我认为那对我们应该是件好事。”
特朗普上周在国会联席会议发表讲话时承认,关税会造成“一点干扰”。但他说,“我们能接受。干扰不会太大。”
特朗普上周对来自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的产品征收了广泛的关税,但几天后又取消了部分关税。
特朗普上周对来自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的产品征收了广泛的关税,但几天后又取消了部分关税。 Gabriel V. Cárdena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即便股市下跌、世界各国领导人抗议、商界领袖纷纷发声的时候,特朗普仍明确表示,他没有改变关税策略的打算。他上周对来自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的商品征收了广泛的关税,并誓言下个月将进一步加征关税。但特朗普喜欢一时兴起就改变立场,他已经在一些关税上改变了行动方向,而且可能会再次这样做。
“听我说,我们的国家几十年一直被占便宜,几十年了,我们不会再被占便宜了,”特朗普在福克斯新闻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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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曾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敲开市钟的特朗普对股市密切关注。在第一个任期内,他经常把股市的繁荣作为自己成功的证据。许多商界领袖在总统大选中支持特朗普,因为他们认为他会优先考虑商人的经济利益,但现在一些大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小企业业主们正在抱怨,特朗普的关税将给他们带来经济痛苦。总统周二与商业圆桌会议的成员见面时,也许会从主要的首席执行官们那里直接听到这些担忧。
周一,随着股市出现了去年12月以来最糟糕的一天,白宫官员们试图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
“自从特朗普当选总统以来,业界领袖们响应特朗普总统的美国优先经济议程,包括关税、放宽管制、释放美国的活力等,对数万亿美元的投资作出承诺,这将创造成千上万个新就业岗位,”白宫发言人库什·德赛在一份声明中说。“特朗普总统在第一个任期里实现了历史性的就业、工资和投资增长,他将在第二任期里再次实现这些目标。”
最近几天,特朗普的高级顾问们已试图安抚股市和商界领袖。健谈的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周日说,“不可能”出现经济衰退。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则不那么坚定,他在上周五表示,随着经济度过一个不再依赖政府支出的“排毒期”,会出现一个“自然的调整”。
“总统和助手们周末全力公关表明,他们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些压力来自他们所重视的人和事,包括股市、共和党议员们,以及商界领袖,”麦克拉蒂咨询公司的高级董事总经理凯特·卡卢特基维茨说。
卡卢特基维茨曾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供职于国家经济委员会,她说,总统及其助手们的言论表明,他们不打算对日益增多的担忧声浪做出响应,改变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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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基金会的经济学家、曾在特朗普手下担任经济顾问的斯蒂芬·摩尔说,总统的问题是时间选择。摩尔说,特朗普应该等待国会通过减税法案后再加征关税。
“首先,我们要让经济再次繁荣起来,然后再谈关税,”他说。“我认为需要稍微改变一下轻重缓急。”
参议院财政委员会资深委员、俄勒冈州的民主党联邦参议员罗恩·怀登说,特朗普政府加征关税的做法是在给美国的经济“下毒”。
“他们天天制造混乱,基本上是在让美国经济抛锚,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长,就会把越来越多的工人拖入困境,”怀登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正在设法阻止他们。”
美国政府面前的问题是,特朗普能忍受股市下跌以及随之而来的负面媒体报道多久时间。
“我不知道,”摩尔说。“这是个好问题。我能肯定的是,总统对过去10天的股市下跌感到担忧。我们都在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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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放缓?贸易战?习近平眼中只有“科技强国”

By: 储百亮
11 March 2025 at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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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放缓?贸易战?习近平眼中只有“科技强国”

储百亮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出席上周的人大开幕会。他通过这个场合给他的工作重点增加了一道公众认可的光环。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出席上周的人大开幕会。他通过这个场合给他的工作重点增加了一道公众认可的光环。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在中国的年度立法会议上,国家领导人习近平明确表示,他不希望任何事情阻碍他让中国超越对手、成为科技超级大国的计划。经济放缓或沉重的地方政府债务,乃至与美国的贸易战,都无法阻挠。
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曾是共产党领导人展示公众意见的舞台。人大代表虽然由共产党精心挑选,但有时也会就污染等问题指责官员。高级官员之间甚至曾经罕见地闪现出不和的迹象。
不过,习近平把这次为期一周的会议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活动,在其中向他自己和他的愿景致敬。这一次,他敦促中国在包括人工智能、生物技术和新武器在内的先进技术领域不断取得进展。
“习近平看到,‘二战’后美国政府对科学的数十年投资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成功,中国希望复制这种成功,”为美国政府和其他客户提供分析的兰德公司高级顾问、研究中国科学政策的吉米·古德里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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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信,只有更加自给自足,成为全球科学的领导者,中国才能成功地升级经济,增强军事能力,取得世界领先地位,”古德里奇说。
习近平的隐含信息是,恢复中国私营企业家的信心等其他努力必须与更大的国家目标保持一致。
一年一度的代表大会让习近平可以给他的工作重点增加一道公众认可的光环。与会的近3000名代表投反对票的情况极为罕见。
习近平与江苏省代表会谈,与会者在认真记笔记。
习近平与江苏省代表会谈,与会者在认真记笔记。 Yan Yan/Xinhua, via Getty Images
习近平的日程安排说明了一切。在大会的第一天,习近平会见了来自工业大省江苏省的代表,告诉他们要“抓科技创新”。国家电视台播放的画面上,代表们认真记下习近平的讲话。
第二天,习近平听取了科学家和教育官员的报告,他强调教育在把中国建设成为“科技强国”中的作用。
第三天,习近平穿上绿色军装,会见人民解放军代表他要求中国军队更高效地实施现代化计划,铲除贪腐,更灵活地应用先进技术,以便“加快发展新质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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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话的公开摘要没有提供细节,但中国军方一直在研究下一代喷气式战斗机、无人驾驶飞机、新型潜艇和其他武器。
习近平的优先事项也反映在中国的年度预算中,预计今年政府在科技方面的支出将增长8.3%,教育支出增长6.1%,军事支出增长7.2%。政府在医疗保健和社会福利方面的支出增幅较小,约为5%。
习近平与解放军代表会谈,呼吁军队发展出新的战斗力。
习近平与解放军代表会谈,呼吁军队发展出新的战斗力。 Li Gang/Xinhua, via Getty Images
中国政府今年的科技预算约为1720亿美元,仅次于美国。但特朗普政府的削减可能会缩小美国的领先优势。根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去年的估计,包括企业投资在内,美国在2021年的研发支出为8060亿美元,而中国为6680亿美元。
“在过去六七年的中美战略竞争中,最重要的两个问题是地缘政治和技术,”位于台北的国立政治大学研究中国政治的教授王信贤说。“在中国,他们可能会看到,他们在地缘政治上的压力可能会减轻一点,但特朗普在技术方面不会有任何放松。”
一些批评人士认为,习近平对未来目标的押注,意味着那些艰难度日的中国国民将得不到帮助。在房价急剧下跌的影响下,经济仍处于低迷状态。退休人员的数量在增加,出生率在下降。然而,习近平似乎坚持认为,中国可以通过向技术项目和产业升级倾斜支出来克服困难。
在特朗普对来自中国的商品征收额外关税后,到目前为止,习近平还没有表示控制中国出口的意愿。
习近平把为期一周的会议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活动,向他自己和他的愿景致敬。
习近平把为期一周的会议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活动,向他自己和他的愿景致敬。 Pedro Pard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习近平似乎也不担心他的政治统治地位会受到任何威胁。执政12年多后,他没有任何选择继任者的迹象。曾经可能限制他权力的退休领导人大多已经去世。研究中国政治曾在中央情报局工作的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席恩(Jonathan Czin)说,他从未放松对国家安全部等关键权力机构的牢牢控制。
“迄今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表明习近平的控制出现有意义的裂痕。在习近平的任期内,谁有胆量挑战习近平?”席恩说。“他操纵的反腐机器就像一把大棒,随时准备打击任何潜在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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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贸易战的最大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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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贸易战的最大输家

KAREN KARNIOL-TAMBOUR
María Jesús Contreras
几十年来,世界其他国家(尤其是中国和欧洲国家)生产的产品远远超出消费需求,这些国家向美国出售商品,换取越来越多的美元。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美国的消费远远超过了自身的生产,以持续的贸易逆差的形式来填补两者的差异,并通过举债为这些逆差融资,而中国和欧洲的投资者乐于购买这些债务。
特朗普总统不愿接受这种状况。他的政府加快了向我和我在投资管理公司桥水的同事所称的现代重商主义的转变:认为贸易逆差对国家财富和实力构成了威胁。
特朗普和他的许多支持者都认为持续的贸易赤字使美国对其他经济体产生了危险的依赖,这不仅危及国家安全,还破坏了中产阶级稳定的就业机会。这就是他征收关税、采取其他引人关注的政策的主要原因。
尽管现代重商主义政策旨在对抗美国所有的竞争对手,但它们对欧洲的经济引擎构成了尤为严峻的威胁。如果美国不愿继续维持巨额贸易逆差,那就意味着可供其他国家和地区生产多于消费的“蛋糕”正在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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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挑战最终可能会促使欧洲走向迫切需要的变革和经济振兴。在特朗普最近就乌克兰问题采取的行动和发表的言论之后,欧洲突然意识到,它不能再依赖美国来保障安全;它也需要认识到,同样不能把经济稳定寄托在美国身上。
美国在这场贸易冲突中有优势,恰恰是因为它目前存在巨大的贸易逆差。它需要征收关税的进口商品多于出口商品,而且如果美国企业通过增加国内投资并将供应链带回国内,美国将获得更多收益。
这与美国在大萧条时期贸易战中的处境截然相反,那场贸易战始于1930年的《斯穆特-霍利关税法》。当时美国是贸易顺差国,所以更容易受到关税和保护主义措施的冲击。
随着关税不断提高,每个对美贸易顺差的国家都会发现,向美国出口变得越来越难,但欧洲国家受到的损失最大,因为它们最重要的产业恰恰是中国已建立最大优势的产业。
几十年来,中国一直奉行现代重商主义,多年来一直利用政府工具来补贴它认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产业,并在此过程中承受巨大损失。有时,它支持的生产远远高于市场需求水平。
经过几十年政府支持的技术进步,中国在众多领域都成为了强有力的竞争者:汽车、先进工业机械、电气设备和电器等;更不用说人工智能等中国政策制定者极为重视的领域了。因此,中国企业完全有能力争夺现存的贸易顺差“蛋糕”最大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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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欧洲将发现自己越来越受到挤压,因为美国不愿意吸收它生产的产品,而中国在欧洲以及任何仍然对出口开放的较小国家与欧洲展开竞争。
欧洲的汽车行业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挤压。外国电动汽车制造商已经颠覆了这个市场,尤其是特斯拉以及比亚迪等中国车企。在实现盈利之前,这两家企业都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政府产业政策的支持。然而,欧洲各国政府却始终在犹豫是否走同样的路,向私营企业注入公共资金;他们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方面希望保护本国汽车制造商免受中国车企的竞争,另一方面又担心如果中国以保护主义措施进行回应,欧洲将失去中国市场。
欧洲汽车工业面临着生存威胁;投资者对这些企业的看法非常悲观,甚至认为它们可能会输掉生存之战。如果股价继续下行,那么淘汰如此重要的产业所带来的经济痛苦将扩大到经济的其他领域,从而加大对欧洲领导人采取保护主义和竞争性产业政策的压力。
虽然保护这些传统产业的压力会很大,但如果在同一时间,欧洲不能首先解决使其经济如此脆弱的原因(生产力增长缓慢和创新能力不足),那将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中国通过(部分得到政府支持的)技术颠覆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具有竞争力的强国,而美国在过去十年中的技术创新和生产率增长则远超欧洲。比如,加利福尼亚州诞生了全球超过四分之一的“独角兽”企业(即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新兴企业),而经济规模与之大致相当的德国只有2%。
欧洲之所以落后于美国,是因为其监管体系(尤其是在科技领域)混乱、重复监管,而且劳动力市场僵化,企业很难雇用和解雇员工。
这些问题是众所周知的。2024年,由意大利前总理马里奥·德拉吉牵头,欧盟发布了一份令人警醒的竞争力报告,该报告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并提出了有力的变革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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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中的一些建议,例如在技术和国防等领域进行近9000亿美元的公共投资,可能会带来变革,解决欧洲生产力和创新方面面临的一些最严重障碍。到目前为止,欧洲的决策者在落实德拉吉报告的建议方面进展缓慢,尽管人们普遍呼吁要尽快采取行动。
欧洲大陆的安全危机或许最终会促使人们采取行动。德国已经迈出了关键一步,放弃了对财政政策的自我限制,以便在国防领域进行有意义的投资。问题在于,欧洲是否会借此机会更广泛地进行经济转型,以及欧洲的领导人是否会意识到,他们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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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农马斯克不和,特朗普“朋友圈”内部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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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农马斯克不和,特朗普“朋友圈”内部之争

TYLER PAGER, MAGGIE HABERMAN
史蒂芬·班农在特朗普总统的一些支持者中很有号召力,特朗普的成功离不开这些人。但现在,班农正在明确表示不太喜欢埃隆·马斯克。
史蒂芬·班农在特朗普总统的一些支持者中很有号召力,特朗普的成功离不开这些人。但现在,班农正在明确表示不太喜欢埃隆·马斯克。 Maansi Srivastav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白宫会议中,特朗普总统的内阁成员对埃隆·马斯克是否有权整改其管辖部门表达了质疑,这条白宫内讧的消息传出来后,总统的重要盟友斯蒂芬·班农迅速加入战团。
班农此前就曾把马斯克描述为闯入者、“寄生的非法移民”、“真正邪恶的人”,他的言下之意是,这位世界首富正在拖累特朗普。
“我倒不是说他是个船锚或磁石,”班农上周五在自己的播客节目“战情室”中谈到马斯克时说,该节目受到特朗普的许多盟友以及总统本人的密切关注。“还没到那个程度,但这是个趋势,并在开始影响所有的人。”
班农与马斯克之间存在已久的敌意概括了特朗普“让美国恢复伟大荣光”(简称MAGA)运动核心的一个主要矛盾。这个矛盾让像班农这样的人与以马斯克为代表的超级富豪利益集团对立起来,班农想让特朗普实施更全面的民粹主义议程,而马斯克等人已在总统的圈子里占据关键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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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已明确表示,他想把这两人以及他们的盟友留在自己的运动内,但班农对马斯克的公开蔑视已引起了总统的注意。据两名知情人士透露,总统已在2月中旬告诉班农,希望他停止对马斯克的攻击,并且两人能私下坐下来谈谈。
会面尚未实现,也不清楚何时或是否会有这样一场会面。
但特朗普在两人之间进行调解的努力——此前没有这方面的报道——反映出,总统清楚班农对MAGA票仓的一些关键部分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自从茶党浪潮2010年开始慢慢地重塑共和党以来,班农一直在宣扬民粹主义。他和他的追随者们将马斯克视为机会主义者,只想推进自己的利益,毫无与MAGA运动相关的意识形态立场。
然而,班农对这场运动的设想与右翼民族主义保持一致,因此也受到不少批评,他把这些批评称为“光荣的奖章”。“让他们把你们称为种族主义者吧,”班农2018年在一场法国极右翼集会上说。“让他们把你们称为仇外者吧。让他们把你们称为本土主义者吧。”
在成为特朗普最大的支持者之一前,马斯克一直是特朗普的批评者,似乎没怎么把MAGA运动及其未来当回事。据与马斯克有联系的人说,马斯克有时私下里对班农的攻击感到恼火,但他很少直接与班农交战。“班农很能说,但不太擅长实干,”马斯克上个月在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X上发帖写道。“这周他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干。”
马斯克上周三出席了特朗普总统在白宫召开的首次内阁会议。马斯克已在特朗普核心圈中树立牢固的地位。
马斯克上周三出席了特朗普总统在白宫召开的首次内阁会议。马斯克已在特朗普核心圈中树立牢固的地位。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白宫新闻秘书卡洛琳·莱维特在声明中表示:“我们不对可能发生也可能没有发生的私人谈话发表评论。特朗普总统对政府效率部在埃隆·马斯克领导下的历史性工作感到振奋,他将继续代表美国人民,减少联邦政府中的浪费、欺诈和滥用行为。”
马斯克的发言人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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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农与马斯克在意识形态上也存在明显分歧,尤其是在移民问题上。班农强烈反对马斯克对H-1B签证的支持,这种签证允许高技能人才在美国工作。班农还警告说,像马斯克和其他科技高管这样的亿万富翁——其中许多人在支持特朗普之前曾支持民主党——会抛弃MAGA运动。
“班农一生都是坚定的保守派,他非常坚信这些核心价值观,”曾与班农一起参与特朗普首次总统竞选的共和党策略师巴里·贝内特说。“他总是对突然冒出来的、没有像他那种背景的人自然而然地抱有怀疑。”
某些方面来看,马斯克成为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是出人意料的。
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马斯克对他有一长串批评。他私下里贬低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还有特朗普对煤矿而不是超级工厂的痴迷,以及特朗普在移民问题上的强硬立场。据了解马斯克言论的人士透露,在更宽泛的层面上,马斯克抨击了那些他认为在政治上集团意识很强的人。
2023年,马斯克表示,他将支持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的总统竞选,但随着德桑蒂斯的竞选活动步履维艰,他改变了主意。上个月,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形容他多么爱特朗普,“这就是一个直男能对另一个男人产生的最深的爱了。”
在“让美国恢复伟大荣光”的忠实拥趸之中,马斯克和班农都有深厚的粉丝基础。班农是该运动最早的内容创作者之一,这方面可以追溯到他掌管布莱巴特新闻的时候,现在则是通过“战情室”播客。与此同时,马斯克将X(原名Twitter)转变为保守派活动的中心,从而在这场运动中深受青睐。
“马斯克就像音量键,”贝内特说。“你现在可以在Twitter上发表言论,你可以让成百上千万人看到你,10年前你只能让几万人看到你。他让我们有了这个机会。中右翼运动中有很多人都非常依赖Twitter来传播他们的内容。他们非常感激他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班农的团队为他的“战情室”播客报道2024年选举日的投票情况。班农是最坚持“特朗普的2020年大选胜果被窃取”这一谎言的人之一。
班农的团队为他的“战情室”播客报道2024年选举日的投票情况。班农是最坚持“特朗普的2020年大选胜果被窃取”这一谎言的人之一。 Jason Andrew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班农上个月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他和马斯克之间存在根本分歧。
“他仍然不是民粹主义民族主义者,他是全球主义者,”班农在谈到这位科技亿万富翁时说。“他和我之间存在可能无法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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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马斯克,他未来的政治意图尚不明确。但有一件事是明确的:他出生在南非,没有资格竞选美国总统——特朗普已经公开指出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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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拒绝排除经济衰退可能性,华尔街遭遇今年最大跌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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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拒绝排除经济衰退可能性,华尔街遭遇今年最大跌幅

DANIELLE KAYE, ESHE NELSON, JOE RENNISON
The New York Times
周一,华尔街遭遇了今年以来最大幅度的下跌。就在前一天,特朗普总统拒绝排除其政策可能引发经济衰退的可能性,这引发了人们对经济的担忧,正是这种担忧推动了此次股市的下跌。
标准普尔500指数下跌2.7%,这是已持续三周的抛售行情中最大的单日跌幅。该指数目前较上月创下的纪录低了约9%,接近“修正”,这是一个华尔街术语,指从近期高点下跌10%或更多。
过去几周,特朗普对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这几个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威胁、征收、暂停和恢复关税。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包括一些汽车制造商和能源产品在最后一刻获得豁免,令投资者感到不安。
巴恩森集团首席投资官戴维·巴恩森表示:“市场波动与关税的坏消息关系不大,更多的是与关税的不确定性相关,尤其是政策内容、政策走向、政策持续时间以及最终结果方面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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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日播出的福克斯新闻采访中,主持人玛丽亚·巴蒂罗姆询问特朗普“对经济放缓的担忧日益加剧”问题。他将接下来的时间描述为“一段过渡期”,并没有排除他的政策会导致经济衰退的可能性。当被问及企业何时可能对反反复复的关税政策产生清晰认识的时候,特朗普的回应暗示,可能会有更多的关税出台。
“我们可能会提高一些关税。这要看情况。我们可能会提高。我认为我们不会减少,也可能提高,”他说。“它们已经足够清晰了。”
周一,中国对美国农产品的报复性关税生效。周三,特朗普政府将对所有进口钢铝征收25%的关税。特朗普还威胁要在下个月对所有美国进口商品征收“对等关税”,与其他国家的关税和贸易政策相匹配。
白宫发言人库什·德赛周一在声明中表示:“自特朗普总统当选以来,行业领袖们以数万亿美元的投资承诺回应了特朗普总统的美国优先经济议程,包括关税、放松监管和释放美国能源,这些承诺将创造成千上万新的就业机会。特朗普总统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实现了历史性的就业、工资和投资增长,并有望在他的第二个任期内再次实现这样的目标。”
标普500指数现在已经抹去了选举日之后的所有涨幅。纳斯达克受到的冲击更大,受人工智能热情推动的大型科技股涨势逆转。该指数上周进入修正期,周一进一步下跌4%。
“现在科技股没有支撑,”蓝筹每日趋势报告的首席技术策略师拉里·坦塔雷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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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科技公司已经发展得如此庞大,以至于它们的股票走势对大盘具有超乎寻常的影响力。周一,几家最大的公司股价大幅下跌:特斯拉股价暴跌超过15%,延续了该公司的连跌趋势,此前该公司的销量不断下降,投资者担心它的首席执行官马斯克因自己在特朗普政府中的角色而分心。“字母表”公司、苹果和英伟达的跌幅均超过4%。
欧洲和亚洲股市也面临压力,但与华尔街相比,它们的跌幅相对较小。追踪欧元区最大上市公司的指数上周跌了1.3%,创下历史新高。香港恒生指数下跌1.9%。
寻求避险的投资者继续选择相对安全的债券,推动10年期美国公债收益率降至4.22%;债券价格与收益率呈反向变动。股市下跌和利率下降的结合通常被视为经济不安的信号。油价也在下跌,这是人们对整体经济感到担忧的另一个信号。
这些担忧也反映在交易员的押注上,他们认为美联储将恢复降息,根据CME FedWatch的预测,今年将有三次或更多次降息。股市投资者一般会欢迎降息,因为这可以降低企业和消费者的借贷成本,但在被经济的担忧刺激下,他们就不会这样想了。
周一的跌幅是华尔街自去年12月以来最大的一次,当时美联储因美国经济持续强劲而调低了降息预期。与前几轮抛售一样,随着对经济的担忧有所缓解,以及较低的市场估值吸引了抄底的投资者,股市最终恢复了元气。
从大多数方面来看,美国经济仍处于良好状态。上周五,最新的招聘数据显示,雇主继续以稳健速度增加就业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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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济学家们对特朗普在关税问题上摇摆不定的态度变得更加忧虑,这种做法阻碍了试图规划投资和招聘的企业。联邦政府裁员和政府支出冻结也打击了消费者信心。
“市场对关税言论带来的不确定性感到害怕,”国家联盟证券公司的国际固定收益主管安德鲁·布伦纳表示。
将于本周发布的一份通胀报告将受到密切关注,因为对消费者的调查显示,他们预计物价将加速上涨,这对试图进一步降低通胀的美联储来说可能是一个令人担忧的迹象。鸡蛋和其他必需品价格的上涨让消费者的钱包吃紧,而关税和大规模驱逐可能会进一步推高价格。
高盛首席经济学家扬·哈齐乌斯在周一的一份报告中说,鉴于美国经济前景更加不明朗,“近期的走势很可能还会持续。”该银行的策略师们最近将美国经济在未来一年陷入衰退的可能性提高到了20%。
摩根大通的分析师在一份报告中警告称,“由于美国的极端政策”,美国经济可能放缓的溢出效应导致“今年全球经济衰退的风险大大增加”。他们认为出现这种衰退的可能性为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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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美国农产品关税生效,中美贸易战继续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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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美国农产品关税生效,中美贸易战继续升级

NOAM SCHEIBER, KEITH BRADSHER
美国阿肯色州斯普林代尔一家工厂的工人在检查鸡翅的质量。中国对鸡肉等美国农产品加征15%的关税。
美国阿肯色州斯普林代尔一家工厂的工人在检查鸡翅的质量。中国对鸡肉等美国农产品加征15%的关税。 Spencer Tirey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政府周一开始对来自美国的多种农产品加征关税,中国是美国农产品的最大海外市场。这是世界两个最大经济体之间贸易战的新一轮升级。
中国政府上周宣布了这些关税,那之前,美国总统特朗普自1月上任以来第二次提高对中国进口产品的关税。中国将对原产于美国的鸡肉、小麦、玉米等加征15%的关税,对大豆、猪肉、牛肉、水果等加征10%的关税。
中国政府表示,周一前已经发货并在4月12日前进口的货物将不受新关税的影响。由于大豆、小麦等农产品,尤其是玉米,往往是走海运,这意味着中国海关官员实际上要等到这些货物在周一或之后离开美国并抵达中国时才开始加征关税。
中国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目前正在举行年度立法会议,全国人大的发言人上周表示,特朗普的新一轮关税“干扰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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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还表示,15家美国公司将不再被允许从中国购买产品,除非得到特别许可,其中包括一家为美国军方提供无人机的制造商。中国政府还表示,将禁止另外十家美国公司在中国开展业务。
特朗普认为,为了让美国重建工业部门,并为联邦预算创造税收收入,有必要对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大部分是制成品)加征关税。他已在今年2月初对几乎所有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加征了10%的关税,并在上周将加征的关税提高到了20%。他表示,这些行动的部分目的是向中国政府施压,让其减少合成类鸦片药物芬太尼流入美国。
特朗普上周二还对来自加拿大和墨西哥的产品加征了25%的关税,不过两天后,他突然对其中许多产品暂停了加征关税的做法。
他已对美国每年从中国进口的价值约4400亿美元的商品加征了20%的关税。他的行动把受影响的中国进口产品的平均关税提高到了39%,远高于八年前开始第一个任期时的3%。除对中国、加拿大、墨西哥的进口产品加征了关税外,美国对大多数贸易伙伴的进口产品征收平均约3%的关税。
美国北达科他州卡灵顿附近的玉米田。中国将对从美国进口的玉米加征15%的关税,对大豆、猪肉、牛肉、水果等加征10%的关税。
美国北达科他州卡灵顿附近的玉米田。中国将对从美国进口的玉米加征15%的关税,对大豆、猪肉、牛肉、水果等加征10%的关税。 Dan Koeck/Reuters
尽管美中之间的贸易战最近已有几轮升级,但双方都已发出信号,他们也许对妥协持开放态度。中国商务部长上周对记者表示,他已向美国商务部长和贸易代表发出会面的邀请。特朗普上个月曾表示,“有可能”与中国达成新的贸易协议。
周一生效的关税并不是中国政府第一次在最近几周对特朗普的贸易行动宣布反制措施。特朗普今年2月初对中国产品加征10%的关税后,中国曾表示将对从美国进口的天然气、煤炭、农用设备等加征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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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国在这场贸易战中能打击的目标更多,因为美国从中国的进口远多于出口。这曾让美国在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期间相对容易地在抵御中国反制措施方面占上风。
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在周一的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任何国家都不应征收额外关税。“关税战也好,贸易战也罢,都是以损人开始,以害己告终。美方应该吸取教训,改弦易辙,”她说。
中国目前面临的国内经济问题比特朗普上次当总统时更严重。它正受到外国投资疲软、房地产泡沫破裂等经济问题的困扰。
尽管如此,中国仍有其他工具来应对不断发展的贸易冲突。中国以前曾降低过向美国出口商品的中国公司的税收,让它们对进口商降价,从而减轻美国关税的影响。
中国公司也已将产品的最终组装转移到了越南和墨西哥等国,美国与这些国家的贸易关系近几十年来相对自由。但特朗普已试图弥补这一漏洞,威胁要对墨西哥产品加征关税
中国公司还试图利用所谓小额豁免规则”避免关税,美国对价值800美元以下的入关包裹免征关税。特朗普已试图打击这种做法,但事实证明打击行动执行起来很复杂,所以特朗普已基本上暂停了这项努力。

Zixu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Noam Scheiber是《纽约时报》记者,报道白领阶层,关注薪酬、人工智能、向下流动和歧视等问题。他从事新闻工作已有20多年。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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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与普京有多“情投意合”?

10 March 2025 at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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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特朗普与普京有多“情投意合”?

MARK MAZZETTI
周四在椭圆形办公室签署行政命令的特朗普总统(左)、俄罗斯国家媒体2月提供的照片中的俄罗斯总统普京(右)。特朗普认为他与普京有共同的事业。
周四在椭圆形办公室签署行政命令的特朗普总统(左)、俄罗斯国家媒体2月提供的照片中的俄罗斯总统普京(右)。特朗普认为他与普京有共同的事业。 Photographs by Maansi Srivastav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and Mikhail Metzel/Sputnik
2017年初,对于俄罗斯总统普京为何下令大规模破坏前不久的美国总统大选,美国情报机构做出了明确的判断
他们发现,普京想削弱美国人对自己的选举的信心,并破坏美国领导的“自由世界秩序”,俄罗斯人视这一秩序为安全威胁。评估发现,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俄罗斯努力帮助特朗普赢得大选。
八年后,特朗普坐在椭圆形办公室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会晤,并再次对那段时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没有什么俄罗斯的破坏,那只是一场“虚假的政治迫害”,他和普京都是受害者。
“让我告诉你,普京和我一起经历了很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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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一种暗示。总统认为自己和普京有共同事业,在与他心目中两人的共同对手斗争的过程中,他与普京形成了利益融合——这些对手包括民主党议员、欧洲领导人和美国政府内部一股神秘的“深层势力”。
多年来,特朗普和普京之间的关系一直受到美国政府的调查、外国情报机构的评估和新闻媒体调查的密切关注。综合起来,他们发现的证据支持了一系列关于特朗普与一名俄罗斯铁腕人物关系密切的理论,这名铁腕人物在其职业生涯中一直试图损害美国的利益。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统一、严谨的解释。但单从特朗普上任前六周的公开行动来看,一个简单的事实是,他在国家安全或外交政策方面做出的决定几乎没有哪一个不受克里姆林宫的欢迎,这使得他对普京的立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对于前中央情报局反情报部门负责人苏珊·米勒来说,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她领导了该机构2017年对俄罗斯干预选举的情报评估。
米勒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她认为特朗普对俄罗斯总统的亲近归根结底是“对专制统治者的嫉妒”——他羡慕普京在俄罗斯拥有不受任何约束地做出决定的权力。
“特朗普喜欢普京,因为普京可以控制他的国家,”她说。“而特朗普想要控制他的国家。”
特朗普指责泽连斯基挑起了这场以俄罗斯于2022年2月入侵乌克兰为开端的战争,这场战争导致乌克兰平民遭到大规模屠杀。他已经停止与乌克兰分享情报,而乌克兰迫切需要这些情报来对抗俄罗斯军队。
特朗普指责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挑起了这场始于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
特朗普指责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挑起了这场始于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破坏了普京向来厌恶的美国对外援助项目,包括在匈牙利等国实施的支持民主计划,俄罗斯正在把这些国家拉进自己的势力范围。他把欧洲盟友撇在一边,说他们不值得信任,并暗示他们未来可能不得不自力更生。
特朗普为自己的部分行动进行辩护,说它们是让俄罗斯坐到谈判桌前的必要步骤,他把自己塑造成结束乌克兰战争的和平斡旋者。然而,到目前为止,他逼迫泽连斯基做出让步的力度远远大于对普京施压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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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能在多大程度上取悦俄罗斯官员?不妨直接去问他们。
泽连斯基在椭圆形办公室与总统发生争执两天后,克里姆林宫长期以来的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在国家电视台上对特朗普政府上台以来的决定表示赞扬。他说,白宫的新议程“在很大程度上与我们的愿景一致”。
就在同一天,普京的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向俄罗斯人展示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克里姆林宫官员几十年来传播的世界历史观点。拉夫罗夫列举了十字军东征、拿破仑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希特勒的崛起,他说,是欧洲国家,而不是美国,对历史上如此多的重大悲剧负有责任。
“回顾历史,”他说,“美国人没有扮演煽动角色,更不用说挑起事端。”
米勒表示,她的反情报团队成员对俄罗斯扰乱2016年大选的意图毫不怀疑,他们旨在传播虚假信息,制造混乱,目的是破坏对民主进程的信心。
她说,与此同时,她的部门——还有来自国家安全局和联邦调查局的官员——在评估俄罗斯干预对特朗普胜选的影响时非常谨慎,而且严格遵守无党派原则。
然而,在特朗普第一届政府期间,她意外成了约翰·达勒姆领导的检察官团队的目标,司法部长威廉·巴尔任命达勒姆调查联邦调查局对俄罗斯调查的起源。她说,达勒姆和其他检察官就情报评估对她进行了长达八个多小时的盘问。
在特朗普和泽连斯基在椭圆形办公室激烈的新闻发布会之后,外交部长拉夫罗夫等俄罗斯官员对特朗普政府作出了积极回应。
在特朗普和泽连斯基在椭圆形办公室激烈的新闻发布会之后,外交部长拉夫罗夫等俄罗斯官员对特朗普政府作出了积极回应。 Pool photo by Pavel Bednyakov
“他们在寻找我们工作中的偏见,”米勒说。“他们什么也没找到。”达勒姆的最终报告没有发现2017年的情报评估有任何问题。
尽管如此,特朗普对他所谓的“俄罗斯骗局”的愤怒多年来一直在恶化,这种不满如此之深,以至于他现在把普京视为自己的受害者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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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多年来一直试图影响特朗普对乌克兰的看法,现在两人关于这场战争的公开声明几乎没有什么分歧。
2017年7月,特朗普和普京在德国汉堡举行的峰会上首次会面时,俄罗斯总统用大量时间贬低乌克兰是一个腐败的、凭空捏造的国家。
他说俄罗斯完全有权对乌克兰施加影响。他甚至以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认为美国有权干涉拉丁美洲国家内政的历史为例,为俄罗斯在该国的军事行动辩护。
特朗普一直都很崇拜罗斯福。
离开会场时,时任国务卿蒂勒森告诉焦虑的白宫助手,普京完成了他的“克格勃伎俩”,特朗普没有就俄罗斯总统关于乌克兰的任何说法提出反驳。
两年多后,众议院弹劾了特朗普,原因是他在2019年7月与泽连斯基通了电话,在电话中,特朗普表示,美国对乌克兰的持续军事支持要取决于泽连斯基是否能够帮助挖掘特朗普政治对手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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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事件不仅进一步激化了特朗普对乌克兰的看法,也让他对弹劾程序中作证的那些所谓“深层政府”敌人的看法变得更加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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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与鲁比奥激烈争吵,特朗普政府“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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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与鲁比奥激烈争吵,特朗普政府“内乱”?

JONATHAN SWAN, MAGGIE HABERMAN
内阁官员普遍接受埃隆·马斯克提出的减少政府中的浪费、欺诈和滥用的理念,但对其颠覆政府的“钢锯式”方法和缺乏连贯的协调到不满。
内阁官员普遍接受埃隆·马斯克提出的减少政府中的浪费、欺诈和滥用的理念,但对其颠覆政府的“钢锯式”方法和缺乏连贯的协调到不满。 Pete Marovich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马可·鲁比奥被激怒了。在白宫的内阁会议室里,这位国务卿坐在总统旁边,听着世界首富连珠炮般的攻击。
坐在椭圆形红木桌子斜对面的埃隆·马斯克直斥鲁比奥,说他没有裁员。
你没有解雇“任何人”,马斯克告诉鲁比奥,然后轻蔑地补充说,也许他解雇的唯一一个人就是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的员工。
自从马斯克的团队实际上完全关闭了本应由鲁比奥控制的美国国际开发署以来,鲁比奥几周来一直私下里对马斯克极为不满。而在上周四这场不同寻常的内阁会议上,当着特朗普总统和其他大约20人——会议细节之前没有被报道过——鲁比奥发泄了心中的怨气。
鲁比奥说,马斯克没有说实话。1500多名以买断方式提前退休的国务院官员算怎么回事?他们不算裁员吗?他讽刺地问,马斯克是否想让他重新雇用所有这些人,这样他就可以再次解雇他们。然后,他提出了重组国务院的详细计划。
数周来,国务卿鲁比奥私下里对马斯克极为不满。
数周来,国务卿鲁比奥私下里对马斯克极为不满。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马斯克不为所动。他对鲁比奥说,他“在电视上表现很好”,潜台词显然是,他在其他方面并不出色。在整个过程中,总统靠在椅子上,双臂交叉,好像在看一场网球比赛。
在争论持续了一段令人不适的时间后,特朗普终于出面为鲁比奥辩护,说他做得“很棒”。总统说,鲁比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很忙,他总是在外奔走和上电视,他还有一个部门要管理。所以每个人都需要齐心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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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朗普第二任期狂热的头几周之后,这次会议是一个潜在的转折点。这是特朗普愿意对马斯克施加一些限制的首个重要迹象。如今,马斯克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为几起诉讼的主题,并引发了共和党议员的担忧,其中一些人直接向总统投诉。
总统说,从现在起,各位部长将负责管理事务,马斯克团队只提供建议。
目前还不清楚这次会议的长期影响是什么。马斯克仍然是特朗普最大的政治资金支持者——就在本周,他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播放了价值100万美元的广告表示“谢谢你,特朗普总统”。同时,马斯克对社交媒体网站X的控制让政府工作人员和内阁部长都担心他会在公开场合针对自己。
就在与鲁比奥争吵之前不久,马斯克和交通部长肖恩·达菲还就联邦航空管理局用于跟踪飞机的设备的状况、需要进行什么样的整改展开了激烈讨论。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跳出来支持马斯克。
达菲说,马斯克团队的年轻员工正试图解雇空中交通管制员。我该怎么办?达菲说。我现在要处理多起飞机失事,而你的人却要我解雇空中交通管制员?
这次内阁会议是特朗普总统愿意对马斯克施加一些限制的第一个重要迹象。
这次内阁会议是特朗普总统愿意对马斯克施加一些限制的第一个重要迹象。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马斯克告诉达菲,他的说法是“谎言”。达菲坚称不是;这是他直接从人们口中听到的。马斯克问,都有谁被解雇了,他说:把他们的名字给我。告诉我他们的名字。
达菲说,没有名字,因为他已经阻止了他们被解雇。马斯克还坚称,在塔台工作的是一些通过多元、公平和包容项目聘用的人。达菲反驳了他,马斯克也没有补充细节,但在这场更加漫长的争吵中,他表示,达菲有他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问题要提,可以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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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的最后,特朗普告诉达菲,他必须从麻省理工学院招空管员。他说,这些空管员必须是“天才”。
退伍军人事务部长道格·柯林斯一直在处理所有内阁部长中最敏感的政治挑战之一。马斯克的裁员将影响到数以万计的退伍军人——这是一个强大的选民团体,也是特朗普票仓的核心部分。柯林斯指出,他们不应该简单粗暴地把事务部的所有人砍掉,他们要有战略眼光。特朗普同意柯林斯的观点,声称他们应该保留聪明的人,淘汰不好的人。
在回应《纽约时报》的置评请求时,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在声明中表示:“正如特朗普总统所说,他的团队成员讨论了削减成本的措施和整个联邦政府的人员配置,这是一次重要而富有成效的会议。每个人都在作为团队,帮助特朗普总统兑现他的承诺,让我们的政府更有效率。”
国务院发言人塔米·布鲁斯回应说,“鲁比奥国务卿认为,这次会议是与一个充满活力的团队进行了一次公开而富有成效的讨论,这个团队团结一心,有着同一个目标:让美国再次伟大。”
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罗纳德·里根国家机场附近的波托马克河,一台起重机正在清理1月坠毁的美国航空公司飞机残骸。
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罗纳德·里根国家机场附近的波托马克河,一台起重机正在清理1月坠毁的美国航空公司飞机残骸。 Al Drag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退伍军人事务部发言人说:“正如特朗普总统所说,提高效率,减少官僚主义,同时留住最优秀、最高产的联邦雇员,这一点很重要。退伍军人事务部正与政府效率部和其他政府部门合作来做到这一点。”
在上周五发表的文章中,达菲赞扬了特朗普和马斯克团队正在做的工作,并称这是一次有效的内阁会议。他还说,“联邦航空局的多元、公平和包容部门在第二天就被撤了”,特朗普的“要手术刀不要斧头的做法,以及部长和效率部之间更好的协调,是彻底改变我们政府运作方式的正确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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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后来在X上声称,内阁会议“非常有成效”,但他在会议室里似乎远没有那么热情。他为自己做了激烈的辩护,提醒内阁部长们,自己从零开始建立了多家价值数千亿美元的公司,他知道如何雇佣优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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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卡尼将出任加拿大总理,特鲁多时代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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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卡尼将出任加拿大总理,特鲁多时代落幕

MATINA STEVIS-GRIDNEFF
周日在渥太华,技术官僚和银行家出身的马克·卡尼在自由党宣布新党魁人选的集会上讲话。
周日在渥太华,技术官僚和银行家出身的马克·卡尼在自由党宣布新党魁人选的集会上讲话。 Cole Burst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加拿大与美国的关系陷入一个世代所未见的危机之际,加拿大自由党周日选择了一位在金融市场经验丰富的非民选技术官僚来接替特鲁多担任党魁和总理,并应对特朗普总统。
现年59岁的马克·卡尼曾带领加拿大央行度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及带领英国央行脱欧,但他从未当选过公职。在周日的领导人竞选中,他战胜了自己的朋友、前财长克里斯蒂娅·弗里兰。
他在自由党内部赢得了惊人的85.9%的支持率。据该党领导层表示,有超过15万人参加了投票。
“美国不是加拿大。而加拿大永远都不会以任何方式、形态或形式成为美国的一部分,”周日晚,卡尼在获胜演讲中对热情高涨的党内忠实支持者们说道,直接回应了特朗普一直以来宣称要让加拿大成为美国第51个州的威胁。“我们并不想要这场争斗,但他人若要挑衅,加拿大人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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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美国人不要搞错了,在贸易领域,就如同在冰球赛场上一样,赢的会是加拿大,”他补充道。
预计他将在本周初迅速宣誓就任总理,正式结束特鲁多时代。他的首要任务,同时也是最紧迫的挑战,就是应对特朗普对加拿大经济和主权的威胁。
渥太华的加拿大国会,特鲁多总理的执政将告一段落。
渥太华的加拿大国会,特鲁多总理的执政将告一段落。 Cole Burst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由于卡尼没有议会席位,预计他将在宣誓就任总理后很快举行联邦选举。在这些选举中,他将与保守党领袖博励治(Pierre Poilievre)展开对决。
对于加拿大这样一个北约和七国集团成员,而且国土面积位居世界第二的国家来说,现在正是执掌政权的关键时刻。
通过反复无常地对加拿大商品征收可能削弱经济的关税,特朗普对加拿大的政治施加影响,此外他还发表了有关吞并加拿大的威胁性言论。
就在宣布继任者之前,特鲁多在渥太华举行的自由党大会上对自己的支持者发表讲话,总结了他所在的政党内部以及加拿大社会大部分人的情绪。
“这是一个决定国家命运的时刻。民主并非理所当然,自由并非理所当然,”特鲁多说道。“连加拿大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卡尼说,他支持加拿大采取的报复性关税。他说:“我的政府将维持这些关税,直到美国人开始正视我们。”
民调研究人员发现,加拿大选民选择卡尼,以及在未来的联邦选举中把选票投给谁的一个关键考量就是,谁能最有力对抗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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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加拿大的规定,联邦选举必须在10月前举行。长期以来,由博励治领导的保守党在民调中一直领先自由党20多个百分点,但自从特鲁多宣布辞职以及特朗普开始对加拿大采取行动以来,这一差距正在缩小。
最新的民调显示,如果卡尼带领自由党参选,大多数受访者会选择他而非博励治。民调还显示,与博励治相比,加拿大人更希望卡尼与特朗普进行谈判。博励治在民调中遭遇重挫,因为一些选民认为他在意识形态上与特朗普十分接近。
周日渥太华自由党集会上的标语牌。
周日渥太华自由党集会上的标语牌。 Cole Burst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周日晚,卡尼迅速切换到联邦选举的言辞,对博励治发起攻击,称他缺乏现实世界的经验,而且对特朗普太过崇拜,无法对其发起挑战。
“特朗普认为他可以通过分而治之的计划来削弱我们。博励治的计划将使我们四分五裂,任人宰割,”他说。“因为在特朗普的祭坛前顶礼膜拜的人只会卑躬屈膝,而不会站起来反抗他。”
作为一名技术官僚,卡尼在处理重大危机方面的经验或许也使他在人们心目中比博励治更具优势。45岁的博励治终身从政,除了加拿大议会中的激烈争斗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方面的经验。
自由党党内建制派支持卡尼在竞选中对抗弗里兰。弗里兰曾是特鲁多的重要副手,她去年12月的辞职促使特鲁多也决定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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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保守党显然也将卡尼视为更大的威胁:他们一直在投放针对卡尼的负面广告,重点关注他的个人财富和投资决策。
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卡尼能否将自己与特鲁多充分区分开来,因为他曾是后者的顾问,而且两人关系友好。在特鲁多执政十年之后,加拿大人希望变革,而保守党也一直在强调两人在个人和意识形态方面的联系。
除了特朗普带来的问题之外,加拿大还面临着一系列问题,许多选民将这些问题归咎于特鲁多,其中最主要的是生活成本危机,住房和生活的成本让许多加拿大人不堪重负。
特鲁多总理在自由党集会上落泪。
特鲁多总理在自由党集会上落泪。 Cole Burst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一些围绕加拿大治理方式的更广泛、更现实的问题也迫在眉睫。其中一个问题是如何利用加拿大丰富的自然资源,包括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以及至关重要的化肥原料钾、稀有矿物和核能所需的铀。
卡尼在结束货币政策制定生涯后的几年里,成为了全球绿色投资的倡导者,他将需要决定如何利用加拿大巨大的自然馈赠。
移民也一直是加拿大人关注的另一个关键问题。从历史上看,这个国家对经济移民和难民都持开放态度,但在疫情之后,特鲁多主导了加拿大临时移民数量的快速增长,以帮助填补劳动力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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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引发了强烈的反对情绪,移民被指责进一步加剧了本就问题重重的住房市场和医疗系统压力。
在胜选演讲中,卡尼还试图展示自己作为自由党人的特质,让人们相信,尽管他在金融领域赚得盆满钵满,但自己依然是一名进步人士,与自由党的核心理念相契合。
“我知道,市场是没有价值观的,而人有,”他说,“市场只要管理得当,可以带来绝佳的就业机会和强劲的经济增长,它在这方面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但市场对人类的痛苦也漠不关心,并且对我们最迫切的需求视而不见。”他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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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法官裁定中国应对新冠应对失策负责,罚款240亿美元

10 March 2025 at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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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法官裁定中国应对新冠应对失策负责,罚款240亿美元

MITCH SMITH
安德鲁·贝利,密苏里州总检察长。
安德鲁·贝利,密苏里州总检察长。 Jeff Roberson/Associated Press
周五,密苏里州一名联邦法官做出裁决,中国政府应该对掩盖新冠大流行的开始和囤积防护装备负有责任。他做出了一项超过240亿美元的判决,密苏里州官员誓言通过扣押中国资产来执行这项判决。
密苏里州总检察长办公室于2020年4月在大流行的最初几个月提起诉讼,指控中国政府隐瞒有关该病毒存在和传播的信息,并切断了个人防护装备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周五,中国官员表示,他们不接受法官的判决。
法官斯蒂芬·林博在裁决中写道,“中国在新冠大流行的危险和范围方面误导了世界”,并“采取垄断行为囤积个人防护装备”,他说,这些行为阻碍了美国对大流行的早期反应,使医疗机构无法为应对该病毒采购足够设备。
林博是美国密苏里州东区地方法院法官,他对中国、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几个中国地方政府以及中国的一家卫生机构和一家实验室作出了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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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苏里州总检察长安德鲁·贝利在声明中表示,该裁决要求中国对其行为负责。
“中国拒绝出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造成了难以形容的痛苦和经济破坏之后可以逃脱惩罚,”共和党人贝利说。“我们打算通过没收中国人拥有的资产,包括密苏里州的农田,来收取每一分钱。”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发言人刘鹏宇表示,中国政府不会承认这一判决。
“所谓的诉讼没有事实基础、没有法律依据、没有国际先例。中国现在不承认,将来也不会承认。如果中国的利益受到损害,将根据国际法坚决予以还击,”他在声明中说。
目前尚不清楚密苏里州官员将如何或何时按照承诺采取行动,没收包括土地在内的中国资产。贝利的办公室表示,它可能会寻求特朗普政府的协助,以确定并没收这些资产。
由前总统乔治·W·布什任命的林博法官最初驳回了密苏里州的诉讼。但这个案子被上诉法院退回给了他,今年1月,他在密苏里州开普吉拉多的联邦法院进行了法官审判。在听证会上,没有人代表中国辩护。
外国政府可以在美国法院被起诉,不过诉讼的进行情况受到《外国主权豁免法》的严格限制。林博在早些时候的驳回裁决中表示,由于该法案,密苏里州的诉讼无法向前推进。美国第八巡回上诉法院表示,密苏里州关于囤积个人防护装备的诉讼并不被该法案排除在外,并将案件的部分发回地方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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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案件以前在美国法院也有过判例。2007年,美国最高法院允许纽约市继续对印度和蒙古提起的诉讼,驳回了这些国家根据外国主权法提出的豁免要求。
林博表示,密苏里州的律师表明,中国早在与世界分享信息之前就知道病毒正在传播——并且是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他还说,密苏里州证明,中国采取了措施将在中国生产防护装备的美国工厂用作国有,这限制了可用于出口的供应,推高了密苏里州等地的装备价格。法官指出,新冠是2020年和2021年密苏里州第三大死因。
参议员埃里克·施密特周五在社交媒体上盛赞这一判决,在该诉讼提起时,他是密苏里州的总检察长。
共和党人施密特写道,“当我在密苏里州担任总检察长时,我起诉中国向世界释放了新冠病毒。”他还写道,“密苏里州现在可以扣押资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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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批美国“两面人”,为中国外交和经济政策辩护

10 March 2025 at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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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批美国“两面人”,为中国外交和经济政策辩护

DAVID PIERSON
中国最高外交官王毅周五在北京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表示,北京将毫不犹豫地反击美国对中国商品征收更多关税的任何举措。
中国最高外交官王毅周五在北京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表示,北京将毫不犹豫地反击美国对中国商品征收更多关税的任何举措。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中国最高外交官王毅将中国描绘为特朗普政府造成的混乱世界中一个和平与稳定的堡垒。他警告说,如果更多国家像美国一样将自身利益置于一切之上,世界将重回丛林法则。
随着特朗普政府颠覆全球贸易关系,并威胁放弃盟友,中国正试图在国内外树立形象,并抨击西方的主导地位。“(我们)将以中国的确定性稳住不确定的世界,”王毅周五在北京对记者说。
然而,王毅对中国角色的描述也刻意淡化了由其引发的摩擦。中国的产业政策让全球各地充斥着中国商品,加剧了巨大的贸易失衡。中国空军每天都在威胁自治岛屿台湾。中国海军在澳大利亚和越南附近举行了实弹演习。
但在周五,中国将矛头指向了美国。美国退出了世界卫生组织和巴黎气候协定等国际组织和协议。特朗普政府还威胁要占领格陵兰岛,并在乌克兰战争中明显站在俄罗斯一边,这也让盟友们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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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应承担起国际义务,履行好大国担当,”王毅说。“不能唯利是图,更不能恃强凌弱。”
他没有提及中国自己的武力炫耀,这种炫耀加剧了地区紧张局势。例如,中国海警船有时会撞击菲律宾船只,以维护北京对南中国海大片水域的主权主张。(王毅将中国在该地区的活动描述为防御性的,并将菲律宾形容为西方的棋子。)
他将中国描绘为美国侵略行为的受害者,这种言论在国内受众中颇受欢迎。例如,他将中国经济困境部分归咎于美国的关税和技术限制。
与此同时,王毅还试图增强人们对中国前景的信心。北京试图吸引外资,由于经济增长乏力、中国对新冠疫情的严厉应对以及更严格的国家安全法,外国投资减少。
他誓言经济会出现反弹,表示中国经济在克服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已经展现出了韧性。他说,中国正在进入一个新阶段,即“更加精彩的高质量发展”,这指的是北京试图利用电动汽车等领先技术为经济提供动力的战略。
但中国经济面临着根深蒂固的问题,如青年高失业率、政府债务增加以及房地产危机。房地产危机已使大量家庭财富蒸发,导致许多中国消费者不愿消费。
如果中美贸易争端继续升级,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商品累计加征了20%的关税,称这是对北京未能采取足够措施阻止芬太尼和移民进入美国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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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表示,如果特朗普政府加征更多关税,北京方面将予以坚决反击。
 “如果选择合作,将实现互利共赢;如果一味施压,中国必将坚决反制,”王毅说。
王毅表示,美国应该从“自身”寻找解决芬太尼危机的办法,而不是将问题归咎于中国等国家,更不应对这些国家征收关税。他还指责特朗普政府用“两面人”的做法面对中国,这指的是特朗普公开向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示好,同时又对中国采取贸易措施的做法。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幻想一边对华打压遏制,一边与中国发展良好关系,”王毅说。
上周早些时候,中国外交官对特朗普的关税措施作出了更为强硬的回应。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周二表示:“美方如果别有所图,执意打关税战、贸易战或者别的什么战,中方将奉陪到底。”
然而,由于经济低迷,中国不能承受让贸易战失控。尽管中国政府有所反击,但还是敦促美国以平等的身份与中国进行谈判。上周四,中国商务部长王文涛告诉记者,他上个月已致函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和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邀请他们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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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似乎不确定特朗普的意图,正在等待看他的关税是否只是一种谈判策略,最终特朗普政府还是会提出贸易谈判的要求。特朗普上个月告诉记者,与中国达成贸易协议是“可能的”。这可能包括重新讨论他在第一任期内与习近平达成但未兑现的2000亿美元贸易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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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女”事件远未终结:噤声、镇压和秘密反抗

By: 王月眉
7 March 2025 at 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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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女”事件远未终结:噤声、镇压和秘密反抗

王月眉
The New York Times
为了寻找一名因在极度贫困状态下抚养八个孩子而闻名的男子,一位视频博主来到了中国东部的董集村。这名男子已成为那些希望吸引捐款和点击量的网红们最喜欢的采访对象。
但那天,该男子的一个孩子领着这位博主拍到了一位在其他许多视频中都没有出现过的人:孩子的母亲。
在院子里一间没有门的棚屋里,她站在床和砖墙之间的一片泥地上。尽管1月很冷,她还是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当博主问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她摇了摇头。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根固定在墙上的铁链。
这段视频迅速在网上传播开来,中国的评论者们立即怀疑这名女子是被卖给董集村的这名男子,并且被迫生下了他的孩子——这是一种长期存在于中国农村的人口贩卖问题。他们要求政府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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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地官员并不理会人们的担忧,只是发表了一份简短声明:该女子与该男子是合法夫妻,称她并没有被拐卖。她被锁起来是因为患有精神疾病,有时还打人。
公众的愤怒与日俱增。人们写博客文章,要求知道为什么女人会被当作动物一样对待。还有人印制传单或亲自到村里调查。人们说,这不仅仅是贩卖人口的问题。这是许多年轻女性不愿结婚或生孩子的另一个原因,因为政府将婚姻视为虐待的许可证。
抗议在全国范围内蔓延了数周。许多观察人士称这是当代中国最重要的女性维权时刻。中国共产党一贯将民众的不满视为对其权威的挑战,但这一次的不满是如此强烈,似乎连党都难以平息。
然而,它做到了。
为了找出原因,我试图跟踪了解“铁链女”和那些为她发声的人的近况。我发现了一个遍布国内外的庞大恐吓网络,包括大规模监视、审查和拘捕——这项行动一直持续到今天。
这场镇压表明,要求改善妇女在中国社会中角色的运动日益壮大,这令当局非常不安。尽管中国共产党表示支持性别平等,但在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治下,政府将母亲的职责描述为爱国义务,将女权活动人士投入监狱,并对要求制定更严厉法律保护妇女免受虐待的呼声进行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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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镇压迫使女性隐藏愤怒,但她们的愤怒没有消除。新一代的活动人士已经秘密崛起,她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地继续战斗。
“铁链女”是谁?
乍看之下,董集村和中国广大农村中的其他村庄没什么两样。它离最近的城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坐落在江苏省大片麦田和稻田中,这些田地有一半是闲置的,大多数居民早就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更好的生活。
但当我和一位同事最近造访那里时,有一所房子似乎有两名男子看守,房子的褐色双开门已经褪色。附近一根杆子上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入口。
这就是那个被锁住的女人曾经住过的那条街。
根据官方说法,她的房子没有理由继续被监视,因为政府说案子已经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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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政府最初的声明普遍感到愤怒之后,2022年1月,官员们承诺进行新的调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四个政府部门发布的声明有时相互矛盾——例如,对她第一次被锁住的时间说法不一,或者不时暗示她在到达董集之前无家可归或迷路。最终,在巨大的公众压力下,该省官员于当年2月底发布了他们所谓的最终报告。
根据那篇报告,这名妇女名叫小花梅。(政府没有具体说明这是昵称还是正式名字。)她出生在中国西南部云南省的一个贫困村庄——亚谷。
报道称,少女时期,她的言行举止有时“异常”。1998年,她20岁左右时,一位老乡答应帮助她寻求治疗。然而,那个村民以大约5000元的价格把她卖了。
几十年来,拐卖妇女在中国一直是一项大生意。长期以来的重男轻女文化,再加上独生子女政策,造成了数以千万计男性的过剩,其中许多人找不到妻子。中国东部贫穷的农村男性开始从更贫穷的西部地区购买女性。
小花梅被卖了三次,最后卖给了董集的一个男人——那里距离她的家乡有大约1600多公里——政府说,那个男人想给儿子董志民娶个老婆。
政府援引对董志民和村民的采访称,在接下来的20年里,她生了八个孩子,但她的精神健康状况明显恶化。刚到董集时,她能照顾好自己;当她被发现时,她已经无法与人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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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的报告没有说明其他村民是否知道她是被拐卖的。但至少从2021年开始,自称慈善博主的人就开始拜访董志民,把他描绘成慈爱孩子的父亲。(这名女子出现在一些视频中,但没有被锁住。)
“最大的梦想我就是慢慢把小孩都拉吧成人,看着他们健健康康地生长,”董志民在棚屋视频出现之前对一位博主说。
董志民的社交媒体帖子将他描绘成一个慈爱的父亲。
董志民的社交媒体帖子将他描绘成一个慈爱的父亲。
不过,政府表示,至少从2017年开始,董志民私下里就一直用铁链锁住孩子母亲的脖子,用布绳捆绑她。她生病时,他也没有带她去医院。
审查者删除了博主们关于这个家庭和那个被锁着的女人的视频。2023年4月,董志民和其他五人被指控参与贩卖人口,被判入狱
官方的故事到此结束。
第一步:隐藏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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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近那座有人坐着的房子时,他们跳起来问我们是谁。一个人开始打电话,另一个人阻止我拍照。
很快又来了十几个人,包括警察、宣传官员和村长。村长坚持认为这件丑闻被夸大了。“都很正常,非常正常,”他说。当我们询问那名女子在哪里时,官员们说,他们相信她不希望有人来访。然后他们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
“铁链女”可能会选择远离公众视线。但中国政府经常让引起公众愤怒的犯罪或事故的受害者保持沉默。飞机失事遇难者的亲属新冠病毒患者和家庭暴力幸存者都曾被拖出人们的视线、受到威胁或被拘留。
几个星期后,我们试图回去。这一次,我们去了一家医院,中国国家电视台说,在视频走红后,这个女人被送往这家医院——这是她最后的下落。
我们找到了曾治疗过她的医生滕晓婷医生。滕医生说,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这里,但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们询问的其他当地人也不知道这方面的消息。但邻近村庄的一些人说,众所周知,该地区的许多妇女,包括他们自己村庄的妇女,都是从中国西南部买来的。有人说这很悲哀;也有人说现实就是如此。
不过,很明显,谈论这种人口拐卖可能是有风险的。
当我们接近董集村时,一辆黑色大众汽车开始尾随我们。然后,至少有八名村民包围了我们,称我们是民族的叛徒(我们两人都是华裔),还屡次推搡我的同事。一个人说,要是我们是男人,他们就动手打我们了。
在我们报了警之后,他们终于把我们送回大路上。一路上,一个人说,我们应该小心点,这是为我们自己好。
“把你们俩拐跑,”他说,“我看你咋整。”
第二步:压制讨论
2022年1月,这个女人的故事曝光后,董集村的管制最为严格。但政府也在全国范围内迅速采取行动,压制随后的讨论。
法律学者指出,购买一名被拐卖妇女的刑罚——三年监禁——比出售一只濒危鸟类的刑罚还轻。也有人指出,法官拒绝了已知曾遭受虐待或拐卖的女性提出的离婚申请,政府一再无视将婚内强奸定为犯罪的呼吁。
为了阻止这样的对话,警方追踪像何培蓉这样的人。她是一名资深人权活动人士,跋涉160多公里来到董集村附近地区,试图寻找其他被拐卖的妇女
她回到家后,警察来敲她的门,问她为什么要去。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们来了大约20次,迫使她删除有关她旅行的网络帖子,并威胁要逮捕她。
他们还列出了她接触过的记者的名字,以表明他们在监视她的通讯。他们甚至强迫她去附近的安徽省“度假”——这是控制异见人士出行活动的常用策略
在更远的地方也有镇压。身在在距离董集村约900公里的河北省的律师卢廷阁接受采访说,一名江苏省官员来到他所在的城市,敦促他撤回要求获得更多案件信息的申请(他拒绝撤回,但表示他从未收到过相关信息)。
陈列推荐女权主义读物的书店被迫撤下了展架。大量有关该女性的网络文章遭到审查;审查跟踪网站“中国数字时代”至少存档了100篇文章,尽管还有更多。
这场运动甚至扩展到海外。一名居住在国外的女子在接受采访时说,她在网上发布了自己戴着锁链的照片后,警方给她在中国的父母打了电话。
资深活动人士何培蓉意识到,政府比她想象的更担心女权主义。她之前曾因其他活动被拘留,但这次长达数月的压力“远远超过了”此前对她身上用的措施,她说。
第三步:拘留坚持的人
为了避免被捕,何培蓉不再发布有关此案的帖子。她最终离开中国去了泰国。
然而,那些拒绝停下来的人却承受了后果。
视频曝光后,还有两名女子也去了江苏,到医院看望被那名铁链锁住的女子。她们在社交媒体上的昵称是“乌衣”和“拳妹”,她们说自己只是表示声援的普通女性。
“姐妹来了,”乌衣发微博说。
乌衣微博上的视频显示,她们被禁止进入医院或村子。于是,她们转而开车在镇上转了一圈,用口红在车上潦草地写着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
她们很快吸引了大量的关注者,她们的更新被浏览了数亿次。
不久,她们被当地警察拘留,几天后获释,此后拳妹在网上销声匿迹。
乌衣拒绝沉默。她在微博上说,警察在她头上套袋子,殴打她。她分享了一张伤痕累累的手臂的照片,说她很震惊自己这些小小的行动会引发如此凶残的行为。
写道:“我一直信任的,国家一直教导我的,全部变成了谎言。”
大约两周后,乌衣再次失踪。据一位熟人说,这一次,警方将她拘留了八个月。她最终获得保释,此后一直没有公开发言。
抵抗者躲藏起来
乌衣消失后,少数还在发声的人都沉默了。
但是行动主义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地下。
其中就包括莫妮卡这样的人,这位年轻女性要求在本文中只使用一个英文名。我们在她家见面,她要求我不要带自己的手机,以免被监听。她用轻柔但坚定的语调,解释了为什么她因为警方的监视被迫用上这个新的手段。
“铁链女”事件引起轰动后,她加入了一个几百人的在线群组,这个群希望对有精神障碍的女性在中国遭到贩卖的情况展开调查。
几天后,警方找到群组的成员并进行讯问。大约也是在这个时间,网上出现了一些匿名文章,公开了其中一些成员的身份信息,称她们是“极端女权”。群组被解散。
但是这样的恐吓只会让莫妮卡更加愤怒。
于是几个月后,莫妮卡和其他一些人悄悄又建了一个群,这次使用了加密的聊天软件。她们不再公开宣传,而是尝试在幕后向政府施压。
她们用几周时间研究大量有关女性被虐待或贩卖的法庭案例和新闻报道。她们写了20页的报告,解释“铁链女”事件,并提出改革的建议。2022年7月,她们匿名向一个审查中国残疾人权利纪录的联合国委员会提交了该报告。
她们后来又向另两个联合国委员会提交了类似的报告。其中一个委员会的一位成员称该报告是有关中国的独立信息的关键来源,由于涉及敏感事务,该委员要求匿名。此人此前没有听说过“铁链女”。
2023年5月,联合国官员在一次与中国政府代表的公开会晤中提到了“铁链女”事件。政府称董志民已经入狱,那位女性得到了妥善照顾。莫妮卡仍然觉得很自豪——也有了更多底气:“觉得你还能够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我们能够看到,女权确实是国内现在最有声量的,最有行动力的一个,而且很不容易被完全打散打死的这么个存在,”她说。“我觉得官方他的担忧也很合理。”
还有一些人试图让“铁链女”的故事以别的隐晦形式延续下去。一支全女子乐队发表了一首名为《所以我的钥匙在谁的手上?》的歌曲。一位艺术家在她的脖子上挂着铁链生活了365天。一位作家改编了《白雪公主》,但不难看出是在写什么。
12月,一名13年前由家属报案失踪的女子被发现与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并且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当局称她有残疾,那个男人“收留了她”——“铁链女”事件最初的一份报告中,官员也使用了这样的措辞。
社交媒体一片哗然,人们指责政府再一次粉饰人口贩卖的事实。
审查机构再次出手,压制了相关讨论。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文中使用的董志民的静态图片取自深圳卫视发布于抖音的投稿,原始投稿目前已被删除。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点击查看本文英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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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教授起诉美大学不当解雇,曾因“中国行动计划”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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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教授起诉美大学不当解雇,曾因“中国行动计划”被捕

AMY QIN, ANA SWANSON
陶丰正在起诉堪萨斯大学不当解雇,指控该校替联邦调查人员对其进行非法监视。
陶丰正在起诉堪萨斯大学不当解雇,指控该校替联邦调查人员对其进行非法监视。 Orlin Wagner/Associated Press
这位化学教授的噩梦似乎终于结束了。
距离陶丰(英文名Franklin)被联邦调查局特工从他位于堪萨斯州劳伦斯的家中带走已经过去了五年。作为特朗普时代旨在打击中国经济间谍活动的计划下被捕的第一位教授,陶丰被控在拥有终身教职的堪萨斯大学进行联邦政府资助的研究时隐瞒了他与一所中国大学的关系。
去年7月,他打赢了官司。联邦上诉法院推翻了对他的最终定罪。他的妻子彭鸿在接受采访时回忆说,她以为丈夫终于可以回到他的实验室,他们一家也许可以多少恢复到正常生活的样子。
但堪萨斯大学并没有让他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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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丰是中国公民,持有美国绿卡,现在他起诉前雇主不当解雇。他指控堪萨斯大学替联邦调查人员对他进行非法监视,并在刑事诉讼结束前将他解雇,违反了学校自己的教职工纪律处分政策。
“这所大学让自己参与到了制造恐慌和带有种族主义色彩的政治迫害中,”陶丰的律师今年1月在向堪萨斯州的一家联邦法院提交的诉状中写道。
堪萨斯大学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特朗普计划的批评者说,学术研究中的诚信问题被滥用,成为间谍指控的依据,陶丰就是一个例子。
特朗普计划的批评者说,学术研究中的诚信问题被滥用,成为间谍指控的依据,陶丰就是一个例子。 University of Kansas
陶丰的经历表明,在司法部正式结束特朗普时代的“中国行动计划”三年多后,其影响仍在华裔教授和研究人员中发酵。
在“中国行动计划”实施的三年时间里,联邦调查局在大学或研究机构发起了十余宗检控,其中大部分是针对华裔学者。但这些诉讼中没有一起涉及经济间谍、商业机密或知识产权盗窃的指控。
批评者认为,该计划基于族裔对科学家进行针对性打击,并且模糊了违反信息披露政策与间谍等更严重罪行之间的界限,属于执法过当。许多针对华裔学者的起诉最终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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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们越来越担心,在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内,“中国行动计划”可能会卷土重来。
国会目前正在考虑一项拨款法案,为司法部的一个旨在清除中国间谍活动的项目提供拨款,包括在学术界。大约一周前,共和党立法者再次提出一项立法,通过在司法部设立一个“CCP行动计划”来防范中国间谍活动——CCP指的是中国共产党。
该法案的共同发起人、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里克·斯科特在一份声明中说:“拜登总统鲁莽地终止了特朗普总统在第一个任期内制定的中国行动计划。现在,特朗普总统重新开始行动,让共产中国为其榨取美国利益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
中国政府一直试图窃取美国技术,包括通过招募海外科学家来实现,这是一项广泛共识。
根据众议院一个关注中国威胁的委员会去年秋天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国与美国资助的研究人员和大学之间的合作也有助于推动北京在高超音速技术与核武器、人工智能以及半导体等领域的进步。
一些美国大学对该报告的部分内容提出了异议,但它们也开始终止与中方的合作。今年1月,密歇根大学终止了与一所中国大学的合作关系。
议员们还对在美国校园里学习理工科的大量中国留学生表示担忧,他们有时使用的言辞被批评为在制造恐慌。
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1月举行的听证会上,共和党参议员詹姆斯·里施表示,美国高校“是容易被中国人盯上的地方”。
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1月举行的听证会上,共和党参议员詹姆斯·里施表示,美国高校“是容易被中国人盯上的地方”。 Kenny Holston/The New York Times
“不同的是,在美国的中国学生不是在学习古希腊史——他们在这里学习的是STEM以及国家安全问题,”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共和党主席、参议员詹姆斯·里施在1月份说。“不管愿不愿意,他们每个人都是中共的代理人。”
批评人士说,资源本可以更好地用于根除真正的中国间谍威胁。此类项目还可能加速人才外流,从而对美国国家安全产生适得其反的后果;而这些人才对于保持美国在与中国的竞争中拥有科技优势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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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位于纽约的倡导组织亚裔美国人学者论坛的执行董事吉塞拉·佩雷斯·草川说,“是有一些真正的威胁需要解决,但我们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使用大锤,而应该使用手术刀。”
2022年一项针对华裔学者的调查发现,在之前获得过联邦资助的受访者中,有45%的人表示他们今后会避免申请此类资助。在采访中,许多人表示他们担心这可能会让自己遭受不必要的种族定性。
自2017年以来,中美两国研究人员之间的学术合作数量也在下降。有人担心,像众议院共和党人在去年秋天的报告中建议的那样,对未来的研究合作实施全面限制,可能会使美国科学家无法接触到中国已经领先的领域,比如材料科学、高超音速技术和纳米技术。
俄亥俄州立大学公共政策教授卡罗琳·瓦格纳曾就科研安全问题向政府提供建议,她说,鉴于科学研究的开放性,阻止中国获得某些技术的努力最终可能被证明是“短视的”。
联邦资助的机构和大学最近已经采取措施,对于学者需要披露哪些关系进行了澄清,瓦格纳表示,这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
她说:“鉴于所有的相关机制都已到位,我不确定现在是否还有必要实施‘中国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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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对中国的现状一无所知,这很危险

By: 黄严忠
7 March 2025 at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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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

美国对中国的现状一无所知,这很危险

黄严忠
Jay Wright
2022年12月,中国政府突然放弃了严格的新冠疫情防控措施,在此之前,数千民众走上街头抗议这些措施给社会和经济带来的痛苦。这完全出乎我和许多中国观察者的意料:尽管我们一直从远处密切跟踪中国的情况,但都没有预料到政府政策会突然出现这种重大改变,这些政策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人民的生活,以及中国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开放程度。
那之后,随着中美关系恶化,中国政府将曾经可以轻易得到的信息视为国家机密,对中国政府的行动进行预测已变得更加困难。这意味着,美国正在把对华政策的重大决定建立在对中国内部动态越来越少的了解之上,这增加了误判的风险。
现在是信息不足的危险时候。对中国技术能力的误解会危害美国的竞争优势。对中国国内社会压力的误读让我们在应对重大的政策变化(如突然结束新冠疫情限制措施)上缺乏准备,对中国政府台湾意图的误判可能会无意中引发一场重大的全球冲突。
对于研究中国的西方学者来说,新冠疫情之前的时代现在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一个遥远的黄金时代。尽管中国对信息的控制一直很严,政府决策一直缺乏透明,但学者们以前仍能去中国访问,查阅档案,与中国同行建立联系,与他们一起做研究。由此产生的学术成果曾对美国有好处:几十年来,美国政府机构一直定期(现在依然如此)邀请学者去做情况介绍,在听证会上作证,从他们的研究中挖掘对美国的政策决策至关重要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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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暴发了新冠病毒大流行。中国将自己与世界隔绝起来,对外国学者去中国进行学术实地研究、与中国官员和其他关系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关闭了国门。虽然政府已解除了防控新冠疫情的限制措施,但学者们面临的研究环境已发生了变化:飞往中国的商业航班减少,政府对查阅档案、与受访者交谈进行了新的限制,研究新冠疫情和中国经济放缓等敏感问题的难度加大,中国的总体环境已变得更封闭。
在习近平领导下,中国政府对敏感数据的小心防范和系统性操纵有增无减,加剧了这一挑战。自2019年以来,中国政府一直没有发布其国防战略白皮书(过去每两三年发布一次),中国限制了一系列关键数据,包括可能提供线索了解中国有多少人死于疫情的信息,中国还于2023年开始限制国际访问一个中国学术论文、统计数据和其他信息的关键数据库。
冷战期间,美国仍与莫斯科保持学术交流,与当时不同,由于地缘政治和国家安全方面的考虑,如今与中国的学术和其他接触已不再受青睐。几十年来,富布赖特学术交流项目在中美两国之间输送了数以千计的学生,直到特朗普总统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暂停了该项目。该项目目前仍处于非活动状态。美国大学正在缩减与中国的合作伙伴关系。如今只有大约1100名美国大学生在中国留学,然而十年前有1.5万人。由此产生的信息迷雾迫使西方的中国学者依赖远程分析和公开资源,如中国官方媒体和社交媒体,这些方法在预测2022年底新冠政策变化时已被证明是不够的。
在这种氛围下,研究人员被迫大量引用彼此的研究成果,这几乎没有增加新的见解。有些人退回到档案材料仍然可用的历史课题。令人沮丧的信息短缺可能会导致学者之间的激烈争论,比如兰德公司最近的一份报告得出结论,认为中国军队尚未准备好发动战争,它引发了其他中国问题专家的严厉批评。一些研究人员回避敏感话题,只是因为可获得的数据有限,或者担心如果他们的研究结果不利于中国政府,将来与中国的接触可能会被拒绝。去年,我提交了一份在中国进行研究的拨款申请时,项目审查人之一以安全问题为由,建议我将研究地点改到香港——这就像是回到冷战时期,当时中国问题观察人士不得不在相对安全的香港拼凑出对中国的不充分了解。
华盛顿的领导人应该认识到,对中国的深入学术了解对美国来说是一项战略需要,其重要性甚至可以同军事准备或情报收集相媲美。然而,我们观察中国的窗口正在变得阴云密布。误判是不可避免的:就在卸任前,拜登总统大张旗鼓地宣称,中国的经济实力“永远不会超过我们”。两周后,中国初创公司深度求索出人意料地带来了人工智能方面的突破,打破了人们对美国科技优势的假设,并引发了全球科技股的暴跌。然而,特朗普政府正在进一步模糊美国对中国的看法:它暂停对外援助的做法威胁到非营利组织的工作,这些组织追踪中国的各种发展,包括商业趋势、人权和社会动荡,以及中国的网络安全威胁和其他潜在的海外恶意活动。
美国可以采取一些重要的步骤。除了保留现有的信息来源外,它还应该发起新的、以中国为重点的重大研究计划。苏联访谈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该项目是美国学术界和政府之间的一项合作努力,在20世纪80年代初对苏联移民进行了访谈,加深了我们对当时苏联生活的了解。类似的信息也可以从近年来进入美国的创纪录中国移民中收集,并提供给所有学者。中国问题研究人员还需要开发新的方法,来处理他们掌握的往往零散的信息,比如通过人工智能工具,这一努力需要研究基金会的一致支持,最好获得政府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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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必要重建美国对中国研究的兴趣,以及其所依赖的机构桥梁。至少,这必须包括在中国恢复富布赖特项目和类似的计划,同时确保中国政府作出强有力的承诺,保护得到授权的学术研究和从事这些研究的学者。
但华盛顿应该更进一步,寻求在文化、教育和技术交流方面达成更广泛的外交协议,类似于美苏之间存在过的那种协议这些协议被广泛认为有助于建立互信,从而加速了冷战的结束。中国已经表示有兴趣进行更多的学术交流:习近平于2023年底承诺在接下来的五年内接待5万名美国学生,但到目前为止,安全顾虑和紧张的气氛限制了美国的回应。
在《孙子兵法》中,中国军事家孙子提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著名论断。对于今天的美国来说,这一古老智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具有现实意义。

黄严忠 (@YanzhongHuang) 是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全球卫生高级研究员和西顿霍尔大学外交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他著有《Toxic Politics: China’s Environmental Health Crisis and its Challenge to the Chinese State》。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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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积电加大在美投资引发疑虑,赖清德称台湾将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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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积电加大在美投资引发疑虑,赖清德称台湾将受益

储百亮, MEAGHAN TOBIN, AMY CHANG CHIEN
台湾总统赖清德与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周四在台北的记者会上。
台湾总统赖清德与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周四在台北的记者会上。 Ann Wang/Reuters
台湾芯片巨头在美国投资1000亿美元的计划本周在岛内引发担忧后,总统赖清德周四试图向民众保证,此举将令台湾受益。
全球最大的芯片制造商台湾积体电路制造公司(简称“台积电”)周一宣布,在未来四年里,它将扩大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业务,生产用于人工智能和其他高科技应用领域的芯片。特朗普总统一直在向台湾施压,让其放松在先进半导体领域的主导地位,将生产转移到美国,并警告,如果这一要求得不到满足,他将征收高额关税。
但台积电的宣布也在民主自治的台湾引发了争论和疑虑,那里的许多人认为芯片行业是当地的重要经济支柱,也是抵御中国可能发动的入侵的盾牌,中国声称台湾是其领土的一部分。台积电的这一承诺将使其在美国的投资计划增至1650亿美元,是公司此前承诺的两倍以上。
赖清德周四与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一起在台北召开了记者会。赖清德在记者会上表示,公司的计划对台积电台湾,以及美国都有好处。
“每一次台积电的布局,除了壮大台积电,让台积电更有竞争力以外,也让台湾的协力厂商企业,也得以有机会进入国际,跟国际进行更多的合作交流,也让台湾的经济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赖清德在总统府对记者说。他表示,台湾的产业现在能“自信地跨越太平洋,‘东拓’到美洲大陆”。
台积电是全球最大的芯片制造商。公司表示,将斥资1000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生产用于人工智能和其他高科技应用所需的芯片。
台积电是全球最大的芯片制造商。公司表示,将斥资1000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生产用于人工智能和其他高科技应用所需的芯片。 I-Hwa Cheng/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魏哲家坚称台积电的决定是出于商业考虑,意思是公司没有屈服于政治压力。“我们做过非常多的分析,我跟所有的客户都沟通过,”他说。“结果发觉台积电目前的扩建计划在美国不够,没有办法符合他们的需求。”
魏哲家表示,公司增加在美国的投资不会影响其在台湾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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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非所有的台湾人都对此信服。“当我们今天台积电投入这么大的资金,而且把最先进的制程都要带到美国的同时,台湾换到了什么?”在立法院代表台湾的反对党国民党的王鸿薇委员在本周的记者会上质疑道。
台积电的高管此前曾坚称,公司会把最先进的工厂留在台湾。台积电已在台湾投下巨额资金,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建立了高度专业化的供应商网络。虽然公司已在日本和亚利桑那州开设新厂,但仍在台湾生产最先进的芯片。
赖清德的政府一直在试图回应来自特朗普的抱怨,即台湾的国防投入太少,与美国的贸易顺差不成比例,并从美国公司手里抢走了半导体业务。
与特朗普关系的任何裂痕对台湾而言都是一场危机。几十年来,台湾一直把美国作为其主要的政治和军事支持者,应对来自中国的潜在威胁上。中国政府声称对台湾拥有主权,并表示如果和平统一无望的话,不排除动用武力。
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和美国总统特朗普周一在白宫宣布了这家芯片制造商的1000亿美元投资计划。
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和美国总统特朗普周一在白宫宣布了这家芯片制造商的1000亿美元投资计划。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赖清德上个月已承诺增加台湾的军费开支,让国防预算达到GDP的3%以上,今年的国防预算占GDP的2.45%。特朗普及其身边的官员已表示,台湾应该将GDP的5%甚至10%用于军事。
特朗​​普周一与魏哲家一起在白宫宣布了台积电的新承诺。特朗普说,这项投资会帮助台积电避免美国对台湾生产的芯片征收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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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投资将扩大台积电在亚利桑那州的布局,把在当地的晶圆厂从三家扩大到六家,并增加2.5万个工作岗位,台积电还将在那里设立一个制程研发中心。苹果公司是台积电的最大客户。台积电也为英伟达、AMD、高通,以及博通生产芯片。
尽管台积电在全球具有重要地位,但它一直回避媒体的关注,公司高管也很少接受记者的提问。台积电首席执行官魏哲家表示他不喜欢这种关注。
“最近生活得有点太紧张了,”他说,“这么短的时间见了两位总统,而且还要见媒体届的朋友,要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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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多中国人来说,他们看到了一场美国“文革”

By: 袁莉
7 March 2025 at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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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世界

对许多中国人来说,他们看到了一场美国“文革”

袁莉
Dongyan Xu
美国努力应对特朗普政府引发的动荡之际,许多中国人发现自己对于美国人的遭遇可以感同身受。
他们说这感觉有点像文化大革命,那个时期被称为“十年动乱”。埃隆·马斯克派去捣毁美国政府的年轻助手让一些中国人想起了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之际发动起来摧毁官僚体制的红卫兵。在听说特朗普总统考虑第三个任期时,他们开玩笑说,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一定在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他在2022年通过修改宪法获得连任。
美国帮助中国实现现代化并发展经济,希望它变得更像自己——更加民主、更加开放。现在对一些中国人来说,美国倒是看起来越来越像中国了。
“我们来自专制集权国家,我们知道独裁不只是体制,本质是对权力的追逐,”记者王剑在一篇批评特朗普的X帖子中写道。“我们还知道文革就是破坏建制来扩大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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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追求民主价值观,但在与一个专制国家抗争的中国人来说,他们的榜样正在自我毁灭。他们在采访、文章和社交媒体评论中表达了自己的不安,个中情绪有失望、愤怒,也有冷嘲热讽。
“民主的灯塔,1776~2025,”美国驻华大使馆官方微博的一篇帖子下有人评论道。
他们正在目睹他们原本认为只有在中国才会发生的事情:阿谀奉承的官方公告、对媒体的恐吓、顶尖的企业家竞相讨好领导人,更别提一位自称国王的总统了。
笔名江雪的调查记者张文敏告诉我,“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太像中国了。”因为自己的报道工作,张文敏被迫离开中国,并于2023年移居美国。“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当然,这两个国家在根本上是不同的。
中国是一个一党制国家,缺乏美国体制的三大支柱:自由、民主和法治。数百万中国人死于文化大革命,数千万人受到迫害。美国发生的事情远没有到这样的程度。“并不完全一样,”几十年来一直在报道中国的美国记者张彦(Ian Johnson)告诉我。“但历史的相似之处永远不会完全相同,因为历史并不会真正重演。”他说,美国的制度是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自我撕裂,这与中共在1966年文化大革命高潮的时候的做法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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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几乎摧毁了中国所有的制度,之后,中国试图建立与美国的立国基石类似的东西。它提出党政分开,并尝试举行村级选举。尽管受到官方限制,律师、记者和企业家还是建立了一个新兴的公民社会,试图让政府担起责任来。
在习近平扼杀了让中国成为一个更开放、更民主社会的种种努力后,他们是最痛苦的一群中国人,对于美国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最为失望。
许多中国人对特朗普总统领导下美国政策的突变感到震惊。最引人注目的是政府机构在社交媒体帖子中使用的语言。人们说,这种语气听起来像中共的宣传。
“说实话,入脑入心入魂的中共驻外大使馆的媒体,也没有天天不务正业吹习近平。”曾在中国当过警察、现在对中国政府持批评态度的邓海燕在社交媒体平台X上写道
“看多了你以为是人民日报搬进了美领馆。”他写道。
美国驻华大使馆官方微博账号有350万名粉丝,曾经是美国政府传播美国价值观和可靠信息的平台。认同这种价值观的中国人有时会使用该账户的评论区来发泄对中国政府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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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1月卸任的美国驻华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曾经谈到利用社交媒体与中国公众互动的重要性。“我们的主要任务之一,”他在2023年的一次演讲中说道,“就是努力向中国人民讲述美国社会、美国历史、美中关系的真相。”
他还说,讲出真相是为了反驳中国官方媒体对美国的歪曲。这个微博账户本来是作为一个传播美国价值观的中文公告板。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接见红卫兵,摄于1966年。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接见红卫兵,摄于1966年。 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UIG, via Getty Images
过去一个月里,大使馆的许多微博帖子(与其X账号上的一些帖子重复)被中国用户表达失望的愤怒评论所淹没。
许多IP地址显示国内的微博用户在与美国的乌克兰政策相关的帖子下发表评论道:“你们真可耻!”
在一篇特朗普谈人权的帖子下,一位用户写道:“你觉得你配谈人权?你背叛了乌克兰!”
这个微博账户的内容和风格都发生了变化,有留言者取笑该账户的社交媒体编辑:“如果你被绑架了,眨两下眼。”大使馆新闻办公室拒绝就本文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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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多中国人而言,华盛顿的混乱是由一种熟悉的冲动所驱使的。
“瓦解美国‘深层政府’的唯一途径是透过‘文化大革命’,”北京大学法学教授张千帆在一篇广为转发的关于美国民主受到侵蚀的文章中写道。“美国的‘文化大革命’带来的既不是诚实,也不是效率,而只是摧毁了每个人生存所必需的法治。”
威权主义领导人的种种特征——例如身边都是忠于自己的人,并试图控制媒体——并非中国独有。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提拔了一名半文盲的农民担任副总理,还把一个38岁的纺织厂基层干部提拔为副主席。
在第三个任期中,习近平身边的都是自己人,其中许多人都并非中国的名校毕业。与前两届中国政府的成员不同,他们也没有在中央长期工作的经验。
上周,当美国驻华大使馆在微博账户上发帖称,白宫将负责挑选参加总统记者团的媒体时,重庆的一位用户评论说,“选择性地允许某些媒体进行采访——这是一种熟悉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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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人而言,最令人惊讶的一点是,特朗普似乎正在快速建立起个人崇拜。
在他炫耀了写着“特朗普什么都是对的”的帽子后,X上的一位用户用中文写道:“美国的毛泽东诞生了!伟大的领袖川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京记者李微敖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段视频,显示特朗普在第二个任期内的第一次内阁会议上享受与会者起立鼓掌的画面。“我是真低估了‘人类的劣根性’了,”他在微博上写道。
“这拍巴巴掌的节奏好熟悉,”一名律师在这篇帖子下评论道。“还有一位评论者写道:“就像朝鲜和它的朋友一样”,后者指的是中国。
在我的中文播客的YouTube频道,一位观众在某一期的评论区以共产党的宣传风格写了一段白宫公告。
全共和党全美利坚必须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特朗普总统为核心的白宫中央周围,高举美利坚特色资本主义伟大旗帜,”该用户写道。“全面贯彻特朗普新时代美利坚特色资本主义思想,同心同德、守正创新,锐意进取、顽强拼搏,为实现伟大的MAGA目标而共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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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母亲为何在中国备受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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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母亲为何在中国备受追捧

马语琴, JOY DONG
去年10月,梅耶·马斯克在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举行的妇女论坛上发言。
去年10月,梅耶·马斯克在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举行的妇女论坛上发言。 Pavel Mikheyev/Reuters
过去六个月里,埃隆·马斯克的母亲梅耶·马斯克访问了中国、哈萨克斯坦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与此同时,外国领导人正在争夺对特朗普政府的影响力。
现年76岁的梅耶·马斯克多年来一直在世界各地做模特、演讲和宣传她的回忆录。但最近,她似乎更受欢迎了,尤其是在美国以外的地方。如今,埃隆·马斯克对价值数以十亿计算的军事开支和对外援助的发放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因此她的名气也有了更大的意义。
在2024年底,她至少四次前往中国,为七个品牌代言或担任模特,其中包括化妆品、羽绒服和按摩设备。她的到来得到了中国官方媒体的宣传,这些媒体过去曾援引她的话说,她呼吁改善美中关系。
据国有新闻机构哈萨克斯坦通讯社报道,去年10月,也就是美国总统大选前三周,她成为哈萨克斯坦一个妇女论坛的主角,在演讲中谈到了儿子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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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特朗普第二次就职典礼的前一周,她在迪拜与前福克斯新闻著名主持人塔克·卡尔森在一个有关网红的政府会议上发表讲话。据国有的阿联酋通讯社报道,她的演讲题目是“我如何养育了三个了不起的孩子,包括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所有这些旅行都是在埃隆·马斯克成为特朗普竞选活动的坚定支持者之后进行的,在其中几次旅行中,她谈及了美国政治。
她最近访问的几个国家均有关切事项需要向华盛顿施压。
北京反对美国新宣布的对中国商品征收关税,中国领导人似乎把埃隆·马斯克视为潜在盟友,他本人在中国拥有广泛的商业利益。哈萨克斯坦希望特朗普政府结束对贸易的限制。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从华盛顿购买武器,并在游说和捐助智库方面花费了数亿美元
二月初,马斯克在纽约时装周上为中国品牌玖姿担任模特。
二月初,马斯克在纽约时装周上为中国品牌玖姿担任模特。 Sarah Yenesel/EPA, via Shutterstock
长期以来,梅耶·马斯克因工作需要经常前往美国各地和海外。但《纽约时报》查阅了她过去四年的社交媒体帖子,发现近几个月来,她在中国的活动有所增加。去年,她代言了五个中国品牌,而前一年,她前往中国主要是为了宣传她的新书并从事模特工作,还出现在一则广告中。
时报无法确认梅耶·马斯克最近几个月在海外赚了多少钱。尽管她在代言和演讲中经常强调自己与埃隆·马斯克的关系,但没有证据表明她试图影响美国政府的政策。也没有证据表明她接受了与中国政府有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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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耶·马斯克的经纪公司是位于洛杉矶的创意艺术家经纪公司;她的经纪人安娜·谢尔曼,以及最近为梅耶·马斯克工作的律师多琳·斯莫尔没有回答有关她国际活动的问题,包括她通过演讲和代言产品赚了多少钱。她去年代言的五个中国品牌没有回答有关她报酬的问题。
监督组织“政府监督项目”的总法律顾问斯科特·阿米说,她的活动令外国政府有可能将她视为联系埃隆·马斯克的渠道。“让人担心的是,”他说,“人们会不会利用她作为跳板,先是接触她儿子,再通过她儿子接触白宫?”
埃隆·马斯克旗下企业引发的道德担忧已经给他造成困扰,如与五角大楼签有数十亿美元合同的SpaceX公司。“他已经有一长串涉及其家族的潜在利益冲突,已经够多的了,”阿米说。
在授予安全许可之前,联邦调查局通常会仔细审查总统顾问及其家人的海外联系。与中国等被视为美国潜在对手的国家的接触通常会引来更密切的注意。
去年10月,在纽约举行的特朗普竞选集会上,梅耶·马斯克站在她的孙子和儿子旁边。
去年10月,在纽约举行的特朗普竞选集会上,梅耶·马斯克站在她的孙子和儿子旁边。 Alex Brandon/Associated Press
目前尚不清楚梅耶·马斯克或她的联系人是否经过审查。白宫表示,她的儿子是一名“特殊政府雇员”,是一名受联邦操守法规约束的短期顾问,但没有透露他的安全许可级别。在加入美国政府之前,他以联邦承包商的身份规避了报告要求
埃隆·马斯克和他的律师亚历克斯·斯皮罗没有回应有关他的权限状态或他母亲海外工作的问题。2月14日,埃隆·马斯克在X上表示,他“多年来一直拥有最高机密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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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政府的前白宫操守顾问、国家民主捍卫者基金创始人诺曼·艾森说,值得注意的是,马斯克和他的母亲在中国都有利益(例如,马斯克的公司特斯拉有一半的汽车是在中国生产的。)国家民主捍卫者基金正在代表当前和最近被解雇的联邦工作人员起诉马斯克及其团队
艾森说,梅耶·马斯克前往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商务旅行即使单独来看也值得关注。“考虑到马斯克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他可能是行政部门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甚至超过了特朗普本人,这些牵扯到外国的事令人担忧,”他说。
据《纽约时报》记者凯特·康格和瑞安·麦克所著的《字符限制》(Character Limit)一书,埃隆·马斯克经常和母亲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在成为政府顾问之前,他还带着母亲参加他拥有的社交媒体公司X的商务会议。自大选以来,她一直陪同他参加在佛罗里达州马阿拉歌庄园举行的社交活动,并在福克斯新闻上为儿子辩护。
梅耶·马斯克出生于加拿大,但在南非抚养埃隆·马斯克和他的一弟一妹,她做了几十年的模特。然而,近年来,她的事业与她儿子的事业同步起飞。她的崛起也反映了时尚界与不同年龄及不同体型模特合作的努力。
梅耶·马斯克在纽约有一套公寓,她曾为欧美品牌担任模特,在2022年登上《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泳装版的封面。
最近,她在中国有了一大批追随者,这样的成功与她是埃隆·马斯克的母亲不无关系,她儿子在中国是明星。粉丝和商界人士密切关注他科技帝国的发展,研读他的传记,希望从中获得真知灼见。
2019年,马斯克在中国嘉兴出席她的新书《人生由我》的活动。
2019年,马斯克在中国嘉兴出席她的新书《人生由我》的活动。 Zhijian Liu/Getty Images
他的母亲在中国大受欢迎之际,中美关系也日益紧张,更多关税的威胁和其他紧张局势笼罩着两国关系。
她在自己的回忆录上签名,在那本书中,她讲述了自己作为一个单身母亲抚养三个孩子,以及在家庭暴力中幸存的经历(她的前夫对此予以否认)。她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开设账号,在多个平台上积累了120万粉丝,粉丝们感谢她的榜样力量,并询问有关她儿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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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耶·马斯克曾前往十几个中国城市,登上过广告牌和杂志封面,还经常受邀在面向中国女性的活动上(用英语)发言。她的形象“带有成功育儿的元素,吸引了大量的母亲成为她的粉丝,”市场研究公司欧睿国际的中国美容行业专家杨虎(音)说。
她在中国的其中一则广告从她作为埃隆·马斯克的母亲这个身份入手。在这则婴儿护理产品的广告中,她鼓励孩子们不要做乖乖仔,配文是:“那些能引领时代的,大多数都不是乖乖长大的。”
美国总统大选结束三天后,她在上海的一个床垫品牌宣传活动上谈到了儿子即将担任的政府职务,她说,“他肯定会致力于提高效率,但他真的喜欢火箭和汽车,”一家官方媒体发布的视频显示。
在今年2月的纽约时装周上,梅耶·马斯克为中国品牌玖姿担任模特。在走上T台之前,她告诉《女装日报》,今年她想到新的国家去探索工作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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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结婚就离职:中国公司对单身员工发出“催婚令”

By: 王月眉
6 March 2025 at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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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结婚就离职:中国公司对单身员工发出“催婚令”

王月眉
2023年,在上海拍摄婚纱照的人。去年,只有610万对中国新人结婚,比上一年下降了20%。
2023年,在上海拍摄婚纱照的人。去年,只有610万对中国新人结婚,比上一年下降了20%。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根据内部备忘录,这家中国化工企业的理想员工要勤劳善德,忠孝仁义。也许最重要的是,他们愿意为了国家的利益而生孩子。
这是山东舜天化工集团公司最近向未婚员工发出的信息,在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它指示员工在9月30日之前组建家庭,否则就会被开除。
“三季度内完不成的,个人要离职,”备忘录说。
随着人们对中国急剧下降的结婚率和出生率日益担忧,山东舜天并不是第一家试图控制员工个人生活的公司。几周前,一家颇受欢迎的连锁超市告诉员工不要索要彩礼,以降低婚礼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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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项通知都受到了广泛的批评,而人们对此的不满,很多时候和他们拒绝组建家庭的原因是相通的。除了生育孩子的经济成本外,许多中国年轻人还表示,他们渴望个人自主权。他们拒绝让家庭来左右生活的传统观念,当然也不希望让雇主指手画脚。
去年,中国有610万对夫妇结婚,比前一年下降了20%,这是自1986年政府开始发布统计数据以来的最低水平。中国人口已经连续三年下降
当局一直在努力扭转这些趋势。官员们到女性家中拜访,询问她们是否计划怀孕;公开宣传怀孕能让女性更聪明;并呼吁营造一个“生育友好社会氛围”,包括在工作场所。
一些公司似乎做出了积极的响应。
这家化工公司的通知于上月开始在网上流传,它针对的是28至58岁的未婚员工,包括离婚员工。
“不响应国家号召不娶妻生子,是为不忠,”备忘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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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网络上的嘲笑增多,该公司很快反悔了。记者通过电话联系到该公司总部的一位女士,她说该通知已被撤回,当地政府已下令公司进行“整改”。她拒绝回答进一步的问题。记者无法联系到当地劳动部门官员置评。
数年前,当中国当局想要限制生育时,他们采取强迫堕胎和绝育等强制措施。(这家化工公司所在的临沂市尤其以这种策略而臭名昭著)。现在,北京正试图反其道而行之,但或许是为了避免引发大规模的反抗,这次采取了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
中国人口已连续三年下降。
中国人口已连续三年下降。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官员们对一些公司的干预表示支持,比如连锁超市胖东来。
这家连锁店的创始人于东来去年11月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他将很快禁止员工索要或支付“彩礼”——传统上男人要交给未来妻子家庭的钱,有时可高达几十万元。包括政府在内的批评者认为,这种做法使得许多男性无法负担婚姻。
于东来说,员工在婚礼上邀请的宾客也不得超过五桌。
一些评论者指责他多管闲事。但执政的共产党官方喉舌《人民日报》为他辩护。该机构在一篇评论中表示,这些规定“本意在倡导文明嫁娶新风尚”,“其导向意义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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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胖东来正式制定了新规定。不遵守规定的员工将保留基本福利,但没有资格享受延长休假等额外福利。
一些社交媒体用户推测,近期这些公告是变相的成本削减措施,也有人将其斥为企业家的心血来潮。胖东来和那家化工公司都是私营的,不是国有企业。
但中国女权主义学者和活动人士吕频表示,企业能够如此轻松自信地发布这样的命令,表明它们认为这些命令会受到欢迎,这反映了更广泛的社会环境。
吕频说,政府可能更愿意制造生育压力,而不是发布自己的命令。她说,如果人们害怕被社区排斥或失去工作,他们可能会更愿意遵守规定。
“通过社会规范进行治理是低成本、低风险的,而且避免了对政府的问责,”吕频说。
然而,也有人建议政府应该对自己的员工施加更直接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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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中国南方城市泉州市卫健委的一份文件草案在网上流传开来。它呼吁政府机构的员工“带头贯彻落实三孩政策”。
文件没有具体说明“落实”的含义。但评论者将其与1980年中央政府发布的一封著名公开信进行了比较,该公开信被视为启动了独生子女政策。信中劝告党员“带头”,只生一个孩子。
一位在泉州市卫健委接听电话的女性证实了该草案的存在。但她表示,在发布最终指导方针之前,该市正在等待上级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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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赞美他引发的混乱,却故意忽略了很多事实

6 March 2025 at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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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特朗普赞美他引发的混乱,却故意忽略了很多事实

DAVID E. SANGER
特朗普总统周二晚间在国会的讲话是纯粹的特朗普风格,更多是为了博得掌声,而不是深入剖析。
特朗普总统周二晚间在国会的讲话是纯粹的特朗普风格,更多是为了博得掌声,而不是深入剖析。 Kenny Holston/The New York Times
在周二晚向国会发表讲话之前的几天里,特朗普总统大规模裁减了联邦机构,发起了贸易战,停止了向乌克兰提供武器,还站到了俄罗斯总统普京这个残暴威权领导人一边。
然而,要是有一名来自遥远星球的客人,在听取了特朗普在一群热情的共和党人和垂头丧气、无能为力、愤怒的民主党人面前发表的讲话后,是不会对过去44天的颠覆规模和激烈程度,以及由此引发的深切担忧有所感受的。
特朗普重新搬出他在竞选集会上的那些为人知的论据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说联邦官僚机构存在浪费和欺骗现象、非法入境的移民带来危险、全球贸易体系存在不公,以及结束血腥战争的必要,但有些东西没有出现在他的讲话里。
他始终没有解释,为何他所引发的混乱(他相当准确地称其为“除了迅速无情,不能用其他词汇描述的行动”)所带来的潜在好处完全值得国内外付出代价。他没有回应那些在贸易战升级之际抛售股票的投资者们的忧虑,也没有回应华盛顿与莫斯科结盟给美国的盟友们带来的恐慌。他始终没有谈及为什么他给盟友带来的经济损失要高于对手们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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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会是一点干扰”是他最接近承认自己的种种做法引发了各方反应的表述了,这里指的是他的高额关税。
在100多分钟的讲话快结束时,他简短地提了俄乌战争,主要是用提问题的方式:“你们想让它再持续五年吗?”
他没有谈及公正的和平会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谈及美国或其欧洲盟友是否会保证乌克兰继续作为一个独立国家存在。他一次也没有暗示过普京也许需要放弃某些东西作为停战的回报,或者如果这位俄罗斯领导人决定继续战争的话,会发生什么。
总之,特朗普的这个讲话完全不涉及自从他开始发布一连串行政命令以来,自从他坚称美国应该接管格陵兰岛和巴拿马运河、提出在没有巴勒斯坦人的条件下重建加沙以来,自从他开始只是开玩笑、后来用更恶狠的口吻建议加拿大成为美国的第51州是明智之举以来,一直困扰着华盛顿的各种问题,显出一种奇怪的超然态度。
没错,特朗普从来不是一个在政策上纠结的人;在第一个任期内,面对一系列处理复杂电报通讯问题的方案,他宣称,“这真的很无聊。”
但考虑到特朗普近期行动的严重性,人们指望从他的演讲中了解到,在他试图废除西方主导、指导北约或欧盟国家的法律和规则体系的部分内容时,他的“美国优先”本能将把美国和世界带向何方。人们的这种想法并非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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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谈及这方面的内容。从某些方面来看,这篇演讲是纯粹的特朗普风格,更多是为了博得掌声,而不是深入剖析。整个场面的戏剧性令人印象深刻,包括77岁的得克萨斯州民主党众议员阿尔·格林因为站起来抗议,并且大喊“你没有被授权削减医疗补助计划”,而被议长迈克·约翰逊命令驱逐。
结果,这是当晚唯一一次关于医疗补助的讨论——这是政府和共和党控制的国会面临的最具政治爆炸性的议题之一——当格林挥舞着手杖被护送离开会场时,讨论也结束了。
得克萨斯州民主党众议员阿尔·格林因起立抗议并高喊“你们没有削减医疗补助的授权”而被逐出会场,之后他向记者发表了讲话。
得克萨斯州民主党众议员阿尔·格林因起立抗议并高喊“你们没有削减医疗补助的授权”而被逐出会场,之后他向记者发表了讲话。 Pete Marovich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对特朗普来说,仅仅赞美自己所引发的混乱,除了推进他所称的“常识革命”这一口号外,没有阐述自己的长期目标,这也完全符合他的风格。他没有详谈如何应对美国最大的全球挑战,比如如何应对中国日益扩大的影响力和核武库,以及如何将俄罗斯和中国分开的战略。
事实上,他几乎没有提及美国这两个最大的拥核超级大国竞争对手,更不用说它们之间的合作了。
他也没有详谈他的“冻结所有对外援助”命令,这一举措已经带来了深远的人道主义影响:世界上最贫穷人口会不可避免地死去,他们一直依赖的美国提供的食品或药品,现在突然被锁进了非洲和中东各地的仓库;一项抗击艾滋病的项目陷入瘫痪了,小布什总统曾说该计划是他的共和党政府皇冠上的宝石,因为它拯救了成百上千万人的生命。
他也没有谈到计划如何取代美国国际开发署在打击恐怖主义根源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以及对能源部鲜为人知的国家核安全管理局进行裁员的风险。该部门负责保护美国核储备的安全。
周二,密歇根州民主党参议员埃莉萨·斯洛特金在密歇根州怀恩多特排练她对特朗普讲话的回应。
周二,密歇根州民主党参议员埃莉萨·斯洛特金在密歇根州怀恩多特排练她对特朗普讲话的回应。 Pool photo by Paul Sancya
特朗普似乎对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提出的重返和平谈判和矿产协议谈判轨道的提议表示欢迎。但他没有取消停止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武器或其他重大援助的禁令。
在贸易方面,他没有暗示他会在周二对中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征收更高关税问题上做出让步,他对自己当前的行为给出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解释,包括强制打击芬太尼、保护美国企业和惩罚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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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说加拿大和墨西哥必须采取“更多”措施来遏制毒品流动,但没有给出具体细节。然而,他的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早些时候表示,关税可能会在很大程度上被迅速取消,以防它们变成对美国消费者的征税。
但特朗普坚持要求“控制”巴拿马运河,本周,随着巴拿马运河两个由中国人运营的港口出售给一家美国投资集团,他离这一目标又近了一步。对于购买格陵兰岛或用武力夺取格陵兰岛,他的态度听起来不那么强硬。
这其中的种种曲折让美国的传统盟友感到困惑、愤怒和怀疑,这是可以理解的。加拿大即将离任的总理特鲁多现在很认真地对待特朗普关于把加拿大变成第51个州的笑话,他说,他认为对加拿大征收关税的目的是要掏空这个国家。
“他想看到加拿大经济的全面崩溃,因为这样就更容易吞并我们了。”他还说:“这永远不会发生。”
也许是被“让美国再次伟大”策略师史蒂夫·班农所说的行动与命令的“枪弹出膛速度”惊呆了,民主党人一直难以处理特朗普的言论与他们所看到的现实之间的脱节——工人遭到解雇,关税给价格带来上行压力,税收援助的等待时间延长到几个小时。
但在周二,在密歇根州新当选的民主党参议员埃莉萨·斯洛特金对特朗普的回应中,她开始尝试整理论据进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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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批评特朗普政府的重点放在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身上,他是特朗普缩减联邦政府雇员的核心人物。马斯克在众议院旁听席上观看了总统的演讲。
斯洛特金问道,“在美国,有谁能接受他和他那帮20多岁的年轻人使用自己的电脑服务器,在没有监督、没有防范网络攻击的保护措施、没有护栏的情况下,窥探你的纳税申报表、健康信息和银行账户?”
美国人是否能够接受,“那些保护我们的核武器、防止我们的飞机坠毁、从事癌症治疗研究的人被愚蠢地解雇,两天后又被重新雇用?”她问道。
斯洛特金曾是中情局官员,是温和派民主党人,去年11月在一个曾支持特朗普的摇摆州当选。她试图反驳马斯克关于他正将私营部门的无情效率引入政府的说法。
“在美国,没有哪个首席执行官能做到这一点而不被立即解雇,”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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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中国政府工作报告:5%增长目标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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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中国政府工作报告:5%增长目标意味着什么

艾莎, KEITH BRADSHER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周二在北京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开幕式。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周二在北京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开幕式。 Andy Wong/Associated Press
几个月来,中国政府为了使经济有起色,一直承诺要促进老百姓多消费,但少有具体措施。
周三,中国的最高领导层再次承诺“大力提振消费”,但还是没有提供多少具体细节,也没有表示会拿出多少资金支持。
政府的预算和年度工作报告发布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之日,这是中国政治日历上最重要的一天,报告为今年的经济设定了5%的乐观增长目标,但几乎没有提到今年如果不让出口再次激增的话,要如何实现这一目标。随着美国和许多其他国家对中国商品加征关税,中国依赖贸易实现经济增长的做法已面临新的挑战。
“经济增长的阻力仍然非常大:房地产市场尚未稳定下来,消费者信心仍停留在低水平,”瑞银的首席中国经济学家汪涛说。“现在又来了新一轮的关税,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政策需要发挥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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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中国政府工作报告的一些要点,以及这个预算对于世界最大经济体之一意味着什么。
政府发给消费者的信息:消费!消费!消费!
中国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存在通货紧缩问题的地方之一,通货紧缩指的是经济中出现了许多物价正在下降的情况。通货紧缩对那些正在艰难应对日用品和其他开支的美国人来说,可能听起来有吸引力,但能给经济带来严重问题:近年来,中国的许多公司和家庭的收入都在缩水。通货紧缩还提高了偿还债务的成本,并鼓励消费者推迟购物,因为他们预期未来的价格会更低。
中国的领导层周三承认了这个问题,他们将居民消费价格涨幅设在了2%,这是20年来的最低目标。为扭转物价下跌的趋势,实现这个通胀目标,政府需要让家庭觉得更有钱。
一个办法是扩大国家的社会保障网。官员们说,将把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最低标准提高20元,但专家们认为这是个过低的象征性数字。官员们承诺发放育儿补贴,为老年人提供更多服务,但没有给出任何细节,育儿和养老是家庭的两个主要负担。他们还提出要提高工资。
政府想吸引老百姓购买家用电器和智能手机等物品,让他们去看电影、到饭馆吃饭。一些城市(比如上海)已向居民发放了餐饮、旅游、体育运动等方面的优惠券,最高打折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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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国领导人周三没有宣布全国性的优惠券,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为想用以旧换新方式购买汽车、电器(甚至电饭煲)的消费者提供更多的补贴。
政府还打算创造1200万个城镇就业岗位,把城镇失业率保持在5.5%左右。
政府希望有更多像DeepSeek这样的公司。
本土人工智能初创公司DeepSeek取得的巨大成功激发了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也唤醒了政府对民营企业能力的重视。上个月,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与马云等中国企业家见了面,发出信号表示将暂停对科技行业的多年打压。马云是中国最著名的企业家,但四年来一直遭到边缘化。
政府在周三表示将重点支持科技创新。
这是实现习近平让中国在技术上自给自足、与美国一较高下的雄心壮志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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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政府更广泛意识的一部分,政府已认识到,中国的科技行业是推动消费和创造更多就业机会的关键因素。习近平几天前与马云等民营企业负责人见面时要求他们“先富促共富”。几天后,中国两家最大的雇主——外卖公司美团和京东宣布,将逐步为公司的全职外卖骑手缴纳社会保险。
中国政府能支出的资金越来越少。
在过去4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中国的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曾一直受益于不断增长的税收收入。这些钱帮助它们支付了建设大范围高铁网络、提供巨额工业补贴,以及快速提高军事力量的费用。
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通货紧缩正在蚕食政府的财政基础,开始削弱开展大型项目的能力。
财政部报告给出的一系列数字显示,政府去年的税收收入比预期低了不少,其结果是中国的预算赤字正在扩大。
政府收入的第一大税种是增值税,这是一种对中国几乎每笔买卖都征收的销售税。财政部的数据显示,去年的增值税收入与上年相比意外地下降了3.9%,几乎比财政部的预计低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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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财政部预计今年的增值税收入会有所增长,长幅为3.8%。

储百亮(Chris Buckley)和Amy Chang Chien自台湾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艾莎(Alexandra Stevenson)是《纽约时报》上海分社社长,报道中国经济和社会新闻。点击查看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点击查看本文英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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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发表史上最长总统国会演讲:“美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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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发表史上最长总统国会演讲:“美国回来了”

MICHAEL D. SHEAR, LUKE BROADWATER
特朗普周二说:"我们在43天内取得的成就比大多数政府在四年或八年内取得的成就还要多,而我们才刚刚开始。”
特朗普周二说:"我们在43天内取得的成就比大多数政府在四年或八年内取得的成就还要多,而我们才刚刚开始。” Kenny Holston/The New York Times
周二,特朗普总统在国会发表演讲,宣布“美国回来了”,他夸耀自己重塑政府的努力,并用自己在政治和法律上的胜利来嘲笑对手。民主党人在演讲过程中多次打断他。
在这场史上最长的总统国会演讲中,特朗普似乎在为上周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发生冲突后的紧张局势降温,他大声朗读了泽连斯基当天早些时候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感谢信息。特朗普表示,他很欣赏这一信息,并称他也收到了来自俄罗斯的“强烈信号”,表示俄罗斯渴望与乌克兰实现和平。
“那不是很美吗?那不是很美吗?”特朗普说。
在特朗普到访国会期间,民主党人几乎没有鼓掌,共和党人则热烈欢呼。从演讲开始的那一刻起,得克萨斯州的民主党议员阿尔·格林反复大喊“你没有被授权”并拒绝坐下,国会和国家的深刻分歧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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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里的人不会鼓掌,不会起立,当然也不会为这些惊人的成就欢呼,”特朗普说,他指的是议院中的民主党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
议长迈克·约翰逊采取极不寻常的举动,命令格林离开会场。近年的总统演讲曾数次出现过遭议员突然打断的情况,包括拜登政府期间的乔治亚州共和党众议员马乔里·泰勒·格林,以及奥巴马政府期间的南卡罗来纳州众议员乔·威尔逊。两人打断总统讲话后都留在了会场。
就在几天前,特朗普威胁要放弃一个处于战争状态的欧洲盟友,并引发了一场扰乱全球经济的贸易战,但他没有提出任何新的政策建议,还一再诋毁前总统拜登,嘲笑台下的民主党人无法阻挡他的议程。
“六周前,我站在这座国会大厦的穹顶下,宣布美国黄金时代的到来,”特朗普说道,他多次偏离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从那一刻起,我们采取了迅速而坚定的行动,以开创我国历史上最伟大、最成功的时代。”
总统没有详述外交政策,但他再次表达了对中国控制巴拿马运河的担忧,以及他想要接管格陵兰岛的愿望。他宣布,美国已经逮捕了一名恐怖分子,此人在从阿富汗撤军期间组织了对艾比门的爆炸袭击。
特朗普在演讲中花了很多时间讲述受他邀请来到旁听席的美国人的故事,包括暴力移民的受害者和一个梦想成为警察的患癌男孩。特朗普宣布,这名13岁的男孩被任命为特勤局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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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他似乎都对他的政治对手耿耿于怀。他一度用手势指向民主党人,说这个国家的司法体系被“激进的左翼疯子”接管。作为回应,民主党的进步派成员举起了写着“虚假”和“这是谎言”的牌子。
一些民主党人进行了小型抗议,他们站起来,背对特朗普,展示背后印有“抵抗”字样的T恤。为了避免被警卫赶出会场,这群人安静地离开了众议院议事厅。
特朗普指责民主党无视他和他的政府已经开始实施的“常识革命”。他向台下的对手们表示轻蔑,对自己的胜选显得趾高气扬,为自己能逃避起诉而嘲笑他们,并称拜登是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
他甚至把自己在互联网上受到的对待与报复性色情内容的受害者相提并论,说“在网上,没有人比我受到的待遇更糟糕”。
特朗普错误地声称他从拜登那里继承了一场“经济灾难”。事实上,在特朗普上任时,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但最近几周,由于联邦资金削减和关税,美国经济出现了承压的迹象。
总统重点谈到埃隆·马斯克和政府效率部发现的其所谓联邦官僚机构欺诈行为。特朗普用好几分钟的时间列举了他的政府取消的外国援助和多元化项目,嘲笑它们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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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0万美元被用于在非洲国家莱索托推广LGBTQ+,你们可能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总统说。
目前,针对马斯克负责监督的一些预算削减措施,发生了大规模抗议浪潮,众议院共和党领导人已经建议其成员停止举行面对面的市政厅会议。即便如此,当总统提到坐在旁听席上的马斯克时,一些共和党议员还是起立欢呼。
就像过去的演讲一样,特朗普在整个演讲中不断重复虚假和夸大的说法,引发了会场民主党人的各种反应。
在特朗普斥责不可能的高龄人士领取社会保障时,前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平静摇着头说,“这不是真的。”相比之下,当特朗普声称有超过300岁的人还在领取社会保障金时,共和党人大笑起来,有人大喊“乔·拜登”。
密歇根州参议员埃莉萨·斯洛特金在温多特镇发表了民主党的反驳,她说,她和特朗普都赢下了这个地区。
斯洛特金以“美国希望改变”作为开场,但她描述了两种选择,一种是“负责任的方式”,另一种是“鲁莽的”方式。她认为特朗普的做法是鲁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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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他授权“他的亿万富翁朋友们得到史无前例的馈赠”,并冒着将国家带入衰退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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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刘家琨获普利兹克奖,曾为汶川遇难者建纪念馆

5 March 2025 at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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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刘家琨获普利兹克奖,曾为汶川遇难者建纪念馆

ROBIN POGREBIN
“刘家琨立足当下,因地制宜地对其进行处理,甚至为我们呈现出一个全新的日常生活场景,”普利兹克奖的评审辞中写道。
“刘家琨立足当下,因地制宜地对其进行处理,甚至为我们呈现出一个全新的日常生活场景,”普利兹克奖的评审辞中写道。 Tom Welsh for The Hyatt Foundation, via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17岁那年,刘家琨被下放到农村劳动,这是中国文革期间“再教育”举措的一部分。
“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很多事情都毫无意义,”不久前在中国成都的办公室接受电话采访时,刘家琨通过翻译(他的儿子马丁)说道。“当时我觉得生活无关紧要。”
最终,刘家琨在建筑中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在他68岁的时候,这一追求为他赢得了建筑界的最高荣誉:普利兹克奖。
1999年,刘家琨在家乡成都创办了自己的事务所——嘉坤建筑设计事务所,他已在中国完成了30多个项目,包括学术建筑、文化机构和公共空间。2018年,蛇形画廊在北京首次亮相,就是他做的设计,这一作品曾参加威尼斯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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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不以华丽见长或强调装饰。相反,这位建筑师说,他的目标是尊重现成条件,就地取材,讲究“普通、当代、廉价和本地”,并提升人文精神。
“刘家琨的作品以其深刻的连贯性和稳定的素质摆脱了各种美学或风格上的束缚,对新世界进行了想象和建构,”普利兹克奖评审团在周二揭晓获奖者的评审辞中写道。“他所首倡的是一项策略而非某种风格,从不依赖于重复的的方法,而是基于每个项目的具体特征和需求,以不同的方式进行评估。换言之,刘家琨立足当下,因地制宜地对其进行处理,甚至为我们呈现出一个全新的日常生活场景。”
胡慧姗纪念馆是为了纪念一名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中丧生的少女。
胡慧姗纪念馆是为了纪念一名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中丧生的少女。 Jiakun Architects via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他的“再生砖”由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废墟材料、秸秆和水泥混合而成。
他为那次地震中去世的15岁女孩胡慧姗建造了一个令人动容的简单纪念建筑——胡慧姗纪念馆,位于成都的建川博物馆内。这是一个救灾帐篷形状的建筑,在里面,粉红色的墙壁上挂着她生前用过的一些物品——一个背包、一条流苏围巾。
“这是一种安慰她父母的方式,”刘家琨说。“纪念馆表达了个人情感,但同时它也是一种集体记忆。”
刘家琨2015年的设计作品,成都的西村大院。
刘家琨2015年的设计作品,成都的西村大院。 Chin Hyosook via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即使是刘家琨最大的公共项目也同样质朴。他于2015年在成都设计的西村大院是一个集文化、体育、娱乐、办公和商业活动于一体的庭院综合体,共有五层楼,环绕着整个街区,不过与附近的高楼相比,它看起来其貌不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周边既开放又有围合,骑行通道和行人通道将这个小村落环绕,同时周边的景观历历在目。
砖孔中有小草探出身子,本土特有的竹林提供了阴凉,这个项目是对“‘日常’活力”的颂扬,一位评论家在2017年写道,“他认为这是‘人类生活的主要内容和原始乐趣’”。
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成都,2002年)是一个私人博物馆,藏有佛教造像和各种文物,刘家琨的设计借鉴传统中式园林,以水景、园林石以及清水混凝土为特色。他设计的二郎镇天宝洞区域改造项目(泸州,2021年)由几个藏酒的洞穴组成,融入天宝山郁郁葱葱的悬崖景观中。
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是一座私人博物馆,藏有佛教造像和各种文物,刘家琨的设计借鉴了传统中式园林。
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是一座私人博物馆,藏有佛教造像和各种文物,刘家琨的设计借鉴了传统中式园林。 Bi Kejian via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在这个容易形成无穷无尽乏味边缘的世界中,他找到了一种新的建筑方法,能够同时营造出楼宇、基础设施、景观和公共空间,”评委会主席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在一份声明中说。“他的作品有可能为我们提供富有影响力的新思路,以应对城市化自身所带来的挑战。”
1956年出生于成都的刘家琨说,自己被建筑吸引是因为喜欢“画画”。1982年,他从当时的重庆建筑工程学院毕业,并开始在国有成都建筑设计研究院工作。
1984年,他自愿短期外派到了西藏那曲——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地区之一,因为,“当时我主要的长处是好像什么都不怕,另外我还能画画和写作,”他在普利兹克提供的声明中说。
建川博物馆聚落,文革之钟博物馆。
建川博物馆聚落,文革之钟博物馆。 Bi Kejian via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在那段时间里,刘家琨白天干建筑设计,晚上则是作家,几乎放弃了他的职业生涯去从事写作。1993年,他参加了大学同窗汤桦在上海美术馆举办的个人建筑展。他意识到,自己也可以“把建筑作为个人表达的媒介”,他在采访中说,“这让我能够走进人们的生活,更深入地了解它。”
刘家琨低调地将他的建筑融入环境。他设计的水井街酒坊遗址博物馆‍(2013年)以中国白酒历史为主题,保留了有600年历史的酒窖遗址,以及周遭底层住宅的体量。而建川博物馆的文革之钟博物馆(展品包括一系列象征着文革结束的时钟)带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结构,由一个天窗和内部的一条照片带作为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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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随风2015由你选择》入选2015年威尼斯双年展,这是一个由插在粗原木底座上的鱼竿组成的拱廊。
“我希望我的建筑与自然共存,同时也能够表达当地环境的特点,”他在采访中说。“我希望我的建筑是公共的,并且能够改善人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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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国贸易战升级,中国对特朗普关税采取反制措施

5 March 2025 at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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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国贸易战升级,中国对特朗普关税采取反制措施

KEITH BRADSHER
广州的一家服装厂。自今年1月上任以来,特朗普总统已对几乎所有来自中国的商品加征了20%的关税。
广州的一家服装厂。自今年1月上任以来,特朗普总统已对几乎所有来自中国的商品加征了20%的关税。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总统加征的最新关税生效几分钟后,中国政府在周二宣布,将对从美国进口的食品征收广泛的关税,并将基本上停止向15家美国公司销售产品。
中国财政部对从美国进口的鸡肉、小麦、玉米和棉花加征15%的关税,对从美国进口的大豆及乳制品等其他食品加征10%的关税。此外,商务部表示,15家美国公司将不再被允许从中国购买产品,除非得到特别许可,其中包括斯凯迪奥(Skydio),这家公司是美国最大的无人机制造商,也是美国军方和紧急服务部门的供应商。
中国全国人大发言人娄勤俭指责美国违反世界贸易组织的自由贸易规则。“美方单边加征关税的做法,违反世贸组织规则,干扰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他说。
全国人大发言人娄勤俭周二在北京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将寻求与欧洲建立更紧密的贸易关系。
全国人大发言人娄勤俭周二在北京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将寻求与欧洲建立更紧密的贸易关系。 Jade Ga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特朗普总统声称其关税对于阻止芬太尼流入美国至关重要。芬太尼是一种合成类鸦片药物,已导致数十万人因服用过量而死亡。
但美国加征关税的做法“将严重破坏双方在禁毒领域的对话与合作”,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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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年1月上任以来,特朗普已对几乎所有来自中国的商品加征了20%的关税。他曾在2月4日宣布加征10%的关税,又在周二宣布了新一轮关税。特朗普还在周二实施了对墨西哥和加拿大的产品征收25%关税的计划,该计划此前曾被推迟了一个月。
中国已对2月加征的关税作出了回应,当时就马上宣布在六天后开始对来自美国的液化天然气、煤炭,以及农业机械征收额外关税。但这些关税加在一起只影响了美国对华出口的10%,比特朗普的全面关税涉及的范围小得多。
中国周二的行动涉及的范围更广。中国是美国农民最大的海外市场,对美国中西部大宗商品市场上的价格和需求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通过对进口食品征收关税,中国政府再次使用了回应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期间加征关税的做法。中国曾在2018年对从美国进口的大豆征收关税,并将大部分大豆采购改为从巴西进口。
但这个做法当时产生了适得其反的结果:特朗普的回应是对中国商品征收更多的关税。由于中国向美国的出口远多于从美国的进口,中国很快就用完了能加征关税的美国商品。而且,美国农民在为农产品找到其他市场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功。
肯塔基州林维尔的大豆收割。中国周二宣布对美国大豆加征10%的关税。
肯塔基州林维尔的大豆收割。中国周二宣布对美国大豆加征10%的关税。 Joshua A. Bickel/Associated Press
中国2018年采取的反制措施对美国政治的影响也低于中国领导人的期望。在2018年的联邦参议院选举中,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大豆出口量最多的三个州的选民把中国的关税归咎于特朗普或共和党,这三个州曾由民主党人把持的联邦参议院席位都被共和党人夺走了,因为对许多选民来说,社会议题被证明比贸易争端更有说服力。
但中国也有超出食品关税的潜在贸易武器。今年2月初,中国政府对向美国出口某些关键矿产品实行了限制,一些半导体及其他科技产品的生产需要这些矿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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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关键材料进入美国的策略被称为供应链战争,这个策略对中国来说具有相当大的风险。中国政府已在吸引外国投资上困难重重。中国领导人也表示要试图提振国内经济,将其视为当务之急,因为经济已受到房地产市场毁灭性放缓的影响。
中国政府可以让美国公司在中国做生意变得更加困难,但这也可能对外国投资产生不良影响。除了实际上不让15家美国公司购买中国商品外,中国商务部周二还将另外10家美国企业列入了其所谓的“不可靠实体清单”,禁止这些企业在中国开展业务。
虽然周二被中国惩罚的许多美国公司是军事承包商,但商务部还禁止了从美国生物科技公司因美纳进口基因测序仪。商务部指责总部设在圣地亚哥的因美纳违反市场交易规则,歧视中国企业。
美国士兵上个月在德国霍恩费尔斯举行的军事演习中使用了斯凯迪奥X2无人机。
美国士兵上个月在德国霍恩费尔斯举行的军事演习中使用了斯凯迪奥X2无人机。 Martin Divisek/EPA, via Shutterstock
特朗普加征关税后,中国的市场监管者曾在今年2月初表示,他们已对谷歌展开反垄断调查。虽然谷歌被禁止进入中国互联网已有十多年,但此举可能会使谷歌中断与中国公司的往来。
全国人大发言人娄勤俭发出的信号表明,中国正在制定应对特朗普关税的新战略,那就是与欧洲建立更紧密的贸易关系。
“中欧在许多领域的合作优势互补、互利共赢,”他在宣布为期一周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将于周三开幕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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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欧洲与中国有的贸易争端也由来已久,尤其是在电动汽车方面。欧洲的政客和商界领袖对于如何应对预计今年将来自中国的更大出口浪潮表示关切,中国已启动了将带来深远影响的工厂建设项目。
据联合国的数据,中国制造业自2000年以来迅速崛起,占据了世界优势地位,生产了全球三分之一的制成品,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以美国在全球工业生产中的份额减少为代价的。欧洲国家一直对关闭本国的工厂、依赖来自中国的廉价进口产品持谨慎态度。
特朗普再次担任总统后,以比他上次担任总统快得多的速度对中国产品加征关税。他曾在2018年和2019年分阶段对每年价值约3000亿美元的中国进口产品加征最高25%的关税。那之后,他曾在2020年1月与中国达成一项贸易协定,保留了对许多中国工业品征收的25%关税,同时把对部分消费品征收的关税从15%降到了7.5%,还取消了几种其他关税。
相比之下,特朗普现在对美国从中国进口、每年价值约4400亿美元的所有商品加征20%的关税,其中包括他上次担任总统时没有征收关税的一些产品,例如智能手机。
特朗普今年的行动已把受影响的中国进口产品的平均关税提高到了39%,相比之下,他在2017年上任前仅为3%。除对中国、加拿大、墨西哥的进口产品加征了关税外,美国对大多数贸易伙伴的进口产品征收平均约3%的关税。
中国对来自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商品征收的平均关税是美国的两倍,对来自美国的进口商品征收的关税更高。
总部位于圣地亚哥的生物科技公司因美纳已被禁止在中国开展业务。
总部位于圣地亚哥的生物科技公司因美纳已被禁止在中国开展业务。 Mike Blake/Reuters
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中国政府降低了向国内出口商收取的税费。这让他们有降价空间,至少部分抵消了他们的客户需要缴纳的关税,这些客户包括美国的许多小企业,以及沃尔玛、亚马逊、家得宝等大型零售商。
另一个绕过关税的办法是,一些中国出口商将产品的最终组装转移到了越南、泰国或墨西哥等国,同时将核心零部件的生产留在中国。特朗普现在正在试图阻止部分通过墨西哥进入美国的商品贸易,批评者认为墨西哥是中国出口商品进入美国市场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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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中国出口商还利用所谓的“小额豁免”来绕过关税:他们将出口货物分成多个包裹,每个包裹的价值不到800美元。这样做的结果是,每个包裹都免征关税,免交海关手续费,而且这些包裹的大部分无需经过海关检查,不统计到美国的进口数据中。
如今,美国从中国进口的每6美元商品里至少有1美元的商品是用“小额豁免”方式运到美国的。
今年2月初,特朗普曾下令暂停对来自中国、墨西哥、加拿大的包裹实行“小额豁免”。美国机场的这些包裹很快出现积压后,他推迟了对来自中国的“小额豁免”包裹征税的做法,直到有关方面制定出处理这些包裹的程序;他还把停止对来自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包裹实行“小额豁免”的命令推迟了一个月。上周日,他再次推迟了对来自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这种包裹采取行动。
上海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表示,中国现在采取反制行动是“向特朗普政府发出一个强烈信号:单边关税行不通,需要坐到谈判桌上来与我们谈判”。

艾莎(Alexandra Stevenson)自北京、储百亮(Chris Buckley)和Amy Chang Chien自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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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怎么负担得起”:对华关税让美国小企业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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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怎么负担得起”:对华关税让美国小企业陷入混乱

DAISUKE WAKABAYASHI, 艾莎, DANIELLE KAYE, ELI TAN
艾丽卡·坎贝尔在菲尼克斯的家宅兼办公室外。
艾丽卡·坎贝尔在菲尼克斯的家宅兼办公室外。 Tag Christof
艾丽卡·坎贝尔正在菲尼克斯的家中等待着一艘来自中国的货船,船上装着数以千计的摇铃耶稣娃娃、锡制复活节彩蛋、宗教主题的婴儿襁褓毯和1.5万包“耶稣治愈”创可贴。
36岁的坎贝尔是一家天主教商品公司Be a Heart的老板,她在几个月前向制造这些物品的中国工厂付了款。在特朗普总统于2月1日对所有中国进口商品征收10%的新关税之前,这些箱子已被装进了一个集装箱。她说,她可能因此避免了支付额外关税,但她担心美国还会征收更多关税。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坎贝尔说。“我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Be a Heart设计图案的色彩验证。
Be a Heart设计图案的色彩验证。 Tag Christof
坎贝尔打开一个刚收到的箱子,里面装着为她在中国的业务生产的样品。
坎贝尔打开一个刚收到的箱子,里面装着为她在中国的业务生产的样品。 Tag Christof
特朗普针对中国的政策让数以百万计的小企业陷入混乱。几十年来,美国公司在美国设计产品,然后转向中国工厂,以高效、低成本的方式生产产品。苹果就是这样生产iPhone的,三个孩子的母亲坎贝尔这样的企业家也是这样经营企业的。她说,她在自家的厨房里每年能创造200万美元的销售额。
《纽约时报》从近100家从中国进口商品的公司那里了解了总统的关税产生的影响。这些公司生产贺卡、棋盘游戏、户外鞋履、衣架、数码相框、咖啡设备、玩具、彩色玻璃窗和定制电子产品,它们是众多嵌入了全球经济、努力经营的企业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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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中出现了几个主题。承担关税成本的是美国企业,而不是中国供应商。许多公司表示,如果过去还没有提价,它们未来将不得不提价以抵消成本。一些人谈到了一种商业瘫痪的感觉:在不可预测的新关税浪潮中,他们不敢制定计划,担心将生产转移出中国的风险,因为似乎没有哪个国家能幸免。
转向国内替代品通常是不可行的,因为它们更昂贵,质量较差,而且选择较少。最后,对这些公司来说,完全重塑供应链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它们难以承受所需要的时间和费用。
无论是在美国组装的零件还是在中国工厂生产的成品,企业主们从中国进口商品的成本至少要增加10%。他们可能会在货物到达港口时收到账单,或者额外的费用可能会被捆绑在运输成本中。企业家们说,不管怎样,在很多情况下,这都是需要他们自己来掏钱。
Julianna Rae的丝绸睡衣。
Julianna Rae的丝绸睡衣。 David Degn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朱莉·李正在考虑是否推迟一些发货,以期特朗普总统届时改变关税政策。
朱莉·李正在考虑是否推迟一些发货,以期特朗普总统届时改变关税政策。 David Degn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而这可能仅仅是个开始。
特朗普上周承诺,从周二开始对所有中国进口商品再征收10%的关税,同一天对墨西哥和加拿大的关税也将开始征收。两国作为中国商品重要中转站的地位,以及发起报复的前景,让小企业主们又多了一份担忧。从3月12日开始,美国将对进口钢铝征收25%的关税,而中国在这两种金属的生产中占据主导地位。美国贸易官员提议,对进入美国港口的中国船只征收费用,这可能会增加中国出发的航运成本。
特朗普曾表示,10%的关税只是“开场攻势”。在去年的竞选活动中,他承诺征收高达60%的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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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10%的关税,对销售高端丝绸睡衣的Julianna Rae公司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它所有的产品都在中国制造。该公司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伯灵顿,其设计的丝绸长袍、睡衣和睡袍都在中国生产。公司将这些商品进口到美国,并在其网站和亚马逊上销售。
该公司的经营者比尔·基夫和朱莉·李表示,他们正忙于应对特朗普的进口税带来的成本上升。他们在关税生效前进口了大量库存,应对圣诞节和情人节的季节性需求。李还在考虑是否推迟部分发货,希望特朗普可能会改变关税政策。
推迟订单是有风险的。56岁的李担心没有产品提供给客户。她的中国供应商已经感受到了国内经济低迷带来的压力,如果延长库存时间,他们将不堪重负。
“你能让他们去承担多大的风险呢?”李说,这里的“他们”指的是她的供应商,在一起工作了十多年后,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种不确定性对双方都很不利。”
最终,额外的费用可能要转嫁给消费者。71岁的基夫说,一套零售价为300美元的热卖丝绸睡衣可能会涨15美元。
然而,这家拥有20年历史的公司别无选择,只能留在中国。斯里兰卡、印度、韩国和泰国等国家也有丝绸生产设施,但基夫说,“最好的机器、最好的专业知识,以及生产物美价廉产品的能力都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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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愿意将制造业迁往美国的公司来说,挑战在于找到工厂。
宗教用品销售商坎贝尔表示,她正在考虑将关税带来的一些额外成本转嫁给客户。然而,她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她的产品不是必需品,她的客户是像她一样的家庭,他们已经在应对日用品和汽油价格的上升。
Humangear的产品。
Humangear的产品。 Rachel Woolf for The New York Times
Rachel Woolf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进口关税还要进一步升高的阴影令她恐慌。
“我认为人们不明白那会是什么样子,”她说。“这不只是我的生意,这关系到我们的生活——既然一切都来自中国,那我们怎么负担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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