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江棋生:年终回眸三件事
公元2024年之岁末年终,我想回眸三件事。两件是喜事,一件是憾事。
第一件喜事:以色列取得出乎我意料的历史性胜利,让我喜不自禁。
这一年来,以色列勇斗和智斗“什叶派抵抗之弧”三团伙——巴勒斯坦哈马斯、黎巴嫩真主党和也门胡塞武装,还与三团伙的金主伊朗正面对峙、直接驳火,不仅如我所愿完全打趴了哈马斯,还以我没想到的“让领导先走”的智能斩首新模式,把真主党的骨干头目来了一个精准团灭,并使色厉内荏的伊朗底裤脱落、原形毕露。而随着以色列虽远必诛、势在必行的终极打击,两千公里之外的也门胡塞武装,也肯定蹦跶不了几天了。
让我喜上加喜的是,叙利亚阿萨德独裁政权的快速崩塌,又不期而至地给以色列送上了一份难得的年终大礼。将自己与伊朗、俄罗斯捆绑在一起的巴沙尔·阿萨德,号称拥有99.8%的民众支持率,又曾是数十年一遇让杭州灵隐寺正门洞开相迎入庙的特级贵宾,如今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毫无疑问,2024年中东地缘政治格局的历史性刷新,不仅使中东问题的真正解决显现了前所未有的曙光,也对世界政治格局的重塑造成了即刻和深远的巨大影响。写到这里,不点赞一下内塔尼亚胡,还真的不行。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以色列总理,具有非凡的使命感、识见、勇气和定力,称其为犹太民族的超级硬汉、文明世界的钢铁侠,应该不为过也。
第二件喜事:阿根廷史无前例的休克疗法初见成效,令我欣慰有加。
2023年12月23日,政治素人、新总统米莱走马上任时,阿根廷的经济困局危如累卵。多年一贯的GDP负增长,经年高挂的国家财政赤字,拖欠国际金融机构的巨额债务,令民众苦不堪言的恶性通货膨胀,等等,等等。真正笃信、坚定奉行自由经济方针的米莱,拒绝一切狗皮膏药和创可贴,对维护官员特权和既得利益的阿根廷政经体制,放大招,施猛药。在惊世骇俗的宣示发布之后,米莱和他的团队果断行动,大刀阔斧地裁减政府部门,动真格地削减政府工作人员,一举废除和修改多达672项管控法规,咬牙紧缩多项政府补贴,将部分国企立即私有化……
尽管我从一开始就关注米莱卓而不凡的革故鼎新,希冀他的术高人大胆能带来预期的可喜成效,但说实话,我心中真的没底。锐意革新者们顶着来自既得利益集团的极大压力,冒着民众贫困率上升和失业率攀升的巨大风险和高昂代价,如果不能及时将通胀率有效降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幸的是,阿根廷挺过来了。2024年11月,单月通胀率降到了四年来的最低水平2.4%。由去年占GDP5.4%的财政赤字,变为今年一到十月财政盈余占GDP的0.5%。投资者违约风险减半,经济出现喜人的复苏迹象。
如同时间之箭不可逆转那样,在即将到来的2025年里,米莱和他的团队将有持续不断的新举措:深入清除不合理的国家机构和职能,断然实施全面的税制改革,刚猛取消90%的现行国家税收,永久性地取消货币管制,努力推动与美国达成自贸协定……在2024年岁末之际,我由衷祝愿迎难而上的米莱及他的团队和“经受住了火的考验”的阿根廷人,共同为阿根廷的未来和文明世界的未来,也为地球上所有那些对文明世界心向往之的人们,成功地开创出一条难能可贵的探索之路。
一件憾事:与徐一鸿(Anthony Zee)教授私下商榷一事,未能如愿以偿。
徐一鸿先生,美国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理论物理研究所的教授,一位颇有建树、令人尊敬的华裔美籍物理学家。他写的《可怕的对称》[1]一书,引人入胜、发人深思,是我雅存案头、常读常新的一本好书。在对书中有关章节反复研读后的2023年12月,我以求真之心、循理之态,针对书中的图3.5及相关论述,动笔写作《镜中之核的旋转方向并未反转——与徐一鸿教授商榷》一文。
那么,我想与徐一鸿教授商榷什么呢?在《可怕的对称》名为“镜中的世界”第三章中,徐一鸿教授借用图3.5的直观形象,深入浅出地介绍1957年李政道、杨振宁所获得的诺奖成果。徐一鸿教授认为,由于放射性核贝塔衰变中电子飞出的方向具有择优性,因此图3.5中镜中之核旋转方向的反转,就是板上钉钉地表明:镜中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受不同的物理定律支配,即弱相互作用中左右并不对称(宇称不守恒)。而我的商榷意见是,镜中之核的旋转方向其实并未反转,因此即便电子飞出的方向具有择优性,也丝毫不影响我们得到如下结论:镜中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受相同的物理定律支配,即弱相互作用中左右依然对称(宇称守恒)。说到底,商榷之处高度聚焦,就在一句话:镜中之核的旋转方向,究竟反转了没有?
数易其稿之后,文本于2024年1月5日改定。2024年1月23日,由美国加州的朋友于圣塔芭芭拉分校理论物理研究所,将文章打印件面交徐一鸿教授。自那之后,我一直真诚期盼来自徐一鸿教授的任何回应,不论他对我的见解是认同、质疑还是反驳。
在静心等候徐一鸿教授的反馈意见时,我于2024年3月抓紧写得了《两个矢量的矢量积:赝矢量,还是真矢量?》,并着手准备写作《时间坐标的反射变换:倒转时间方向,还是变顺计时为倒计时?》。按我的本意,我也打算首先把这两篇文章送达徐一鸿教授,以便听取他的评议和指正。
然而,三个月过去了;六个月过去了;李政道先生魂归道山了;十二个月又快过去了!从大洋此岸飞越万里靶向投往彼岸的商榷文,恰似泥牛入海,未能引来一丝声息。
等了近乎整整一年,再等无益。我的选择是,必须变招:变私下商榷为公开商榷。在新年钟声即将响起的2025年里,我将公开发布与徐一鸿教授的商榷文及上述两篇物理学文章——这是科学人之探索精神与学术情怀的自然要求,也是我个人“西山下的救赎”[2]的题中应有之义。
年终述怀,人之常情。道了一些发乎内心的喜憾之情,一种舒心、通透的生命力之感,在体内油然而生。不仅如此,说了心里话后,我的泳姿居然,居然也随之变得更丝滑、更潇洒了。
2024年12月31日 于北京家中
参考文献与注释:
徐一鸿(阿·热).可怕的对称[M]. 长沙:湖南科技出版社,1992
由不朽的经典电影佳作《肖申克的救赎》给我的启示,我把自己的科学探索之旅称为“西山下的救赎”。这一称呼出自我的文章《我的安迪式救赎:激发和见证生命的异彩》,发表于2021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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