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迹象出现在郊区。

还不到晚上9点。关键战场州的选民仍在投票。宾夕法尼亚州伯利恒的一个投票站挤满了副总统贺锦丽的支持者，甚至还有一支仪乐队为选民们演奏。

但在弗吉尼亚州的伦敦县——贺锦丽希望这个富裕、受教育程度较高的郊区能够帮助她战胜前总统特朗普——早期的选举结果向民主党人发出了警告：她的优势还不够大。

几周以来，美国人一直被告知，此次总统竞选胜负难料，特朗普和贺锦丽在所有的战场州都势均力敌——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局势明朗，分出胜负。但在投票结束、计票开始后的几个小时里，势头开始稳步向特朗普获胜的方向转变，整个国家的人要么思忖、要么庆祝这样一个事实：美国可能会走上老路。

四年前，特朗普在竞选连任时输给了拜登，当时正处在疫情的煎熬下，选民们拒绝了他。他试图推翻这一选举结果，最终导致2021年1月6日对国会大厦的袭击，此后，他所在政党的领导人短暂地背弃了他。

然而，随着周二选举结果逐步揭晓，就连特朗普的盟友似乎也对他的强势表现感到震惊——这似乎预示着他将在政治上不可思议地卷土重来。

快到晚上10点半的时候，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布雷特·拜尔准备宣称特朗普“可能是政治史上最大的凤凰涅槃”。

现在宣布特朗普的胜利已成定局还为时过早。（本文英文版发表于特朗普赢下宾夕法尼亚州之前。——编注）直到晚上11点20分，美联社才测算他已经赢得了第一个战场州——北卡罗来纳州。12点48分，《纽约时报》也称佐治亚州支持特朗普。所谓的蓝墙州似乎是哈里斯的最后机会——但到凌晨1点，特朗普在每个州都取得了领先。

对共和党人来说，还有更多的好消息。他们似乎赢得了参议院，拿下了西弗吉尼亚州的一个空缺席位，并击败了至少一名红州民主党人——俄亥俄州参议员谢罗德·布朗。

共和党在特朗普身上下了重注、把所有筹码都押在这位输掉2020年大选的候选人身上，而且他未来似乎在政治上只会更加极端的候选人身上，随着夜晚的推进，它可能会看到，回报正在到来。

福克斯新闻主持人杰西·沃特斯指出，特朗普“将获得授权”。

在佛罗里达州，特朗普在棕榈滩会议中心举行的选举之夜派对已经有了他的竞选集会的感觉，身穿亮片衣服、头戴MAGA帽子的支持者为有利的选情欢呼雀跃，高呼“战斗，战斗，战斗”。

传统黑人大学华盛顿特区霍华德大学是贺锦丽的母校，她的数千名支持者聚集在那里参加她的观选活动。晚上一开始，人群欢呼雀跃，当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获胜的消息传来，人群变得异常安静。

“今晚你们不会听到副总统的讲话，”她的竞选团队联合主席塞德里克·里士满在大约凌晨12:45分的时候，对逐渐稀少的人群说，这番气氛沉重的讲话持续了不到一分半钟。“但是你们明天会听到她的发言。”

就在几天前，似乎特朗普才是那个显得阴郁的人。上周，他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举行的一次集会上，一名脱口秀演员讲了一个笑话，说波多黎各是“漂浮的垃圾岛”，他的竞选团队因此受到党内成员的指责。在他竞选活动的最后一个周末，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无精打采，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巡回演讲上编造一些毫无根据的理论来解释自己失败的原因，包括选民欺诈，或者他声称可能改变人们选票的机器。

特朗普的团队一直到晚上都在敦促他的支持者去拉票，他们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受众。

“如果你认识任何没有投票的人，让他们去投票，”特朗普的前顾问斯蒂芬·米勒于下午5点58分在X上发帖说。

六分钟后，他再次发帖：“让你认识的每个人都去投票。”

但是，随着夜色渐深，民主党人面临着这样一种可能性：他们已经击败的前总统——他后来四次被刑事起诉，一次被定罪——很可能会卷土重来。几个月来，他们一直警告，他是民主的威胁，会像“法西斯”一样统治。他曾任命了三名推翻罗伊诉韦德案的最高法院大法官，民主党人把这场竞选说成是争取女性自由的根本性斗争。

但这似乎并没有奏效。

在凤凰城，24岁的民主党人埃米利奥·阿维拉·索利斯说，在酒吧里观看选举结果的夜晚变成了人们“懊丧”的夜晚。在威斯康辛州的麦迪逊市。19岁的贾思敏·肖茨对一个“罪犯和极端分子”即将连任的事实感到疑惑。

在奥马哈，68岁的阿莱西亚·蒙哥马利和65岁的凯伦·赖特·弗雷泽在内布拉斯加州民主党人的派对上边吃薯片和牛肉干缓解压力，一边思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有很多男人就是看不得女性担任领导角色，”弗雷泽说。

对一些民主党人来说，更大的担忧开始悄然袭来。奥马哈的另一位民主党人开始哭泣，因为她不知道，“不受约束”的特朗普在第二个任期会做什么。

“伟大的帝国总有兴衰，”这位女士说，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要求不要用这个名字，因为担心自己会因为公开反对可能成为下一任总统的人而成为攻击目标。“如果他再次获胜，我认为美国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截至凌晨两点，点票仍在进行中。美联社尚未宣布竞选结果。但特朗普已经出现在棕榈滩的舞台上，宣布胜选。

“看看发生了什么，”特朗普说，“这是不是太疯狂了？”

大选日也许让你感到兴奋，让你极为担心，或迫切希望它赶紧过去。

不管怎样，大选日已经到来。

但在大选日当晚，这场高度戏剧性的总统大选也许不会立即明确谁是赢家。

这场大选本身就与其他的大选不同，较量的一方是前总统特朗普，他基本上在过去九年里一直在竞选总统，另一方是副总统贺锦丽，她的竞选活动是大约16周前开始的。大选最初是特朗普与拜登总统之间一场罕见的再度较量，但在一场电视辩论结束后，大选重新开始，那场辩论结束了拜登的连任竞选，为贺锦丽在盛夏时成为民主党候选人铺平了道路。此次大选还出现过暴力的转折，两名行刺者先后试图暗杀特朗普未遂。

已有逾7800万人提前选票。随着我们进入投票的最后一天，民调显示，两位截然不同的候选人——他们在经济、女性权利、政府的职责等重大问题上存在根本分歧——陷入了一场极其激烈的竞争中，所有七个战场州仍悬而未决。

可能需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知道胜选者。以下是各州的计票开始后可看到的事情。

民调显示，贺锦丽和特朗普的支持率在几乎所有七个摇摆州都不相上下。所以，我们从周二晚上的投票结果中看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谁获胜，而是这场竞选正进行到多么激烈的程度，以及可能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确定胜选者。

佐治亚州是第一个结束投票的战场州，投票在东部时间晚上7点结束，紧随其后的是北卡罗来纳州，投票在东部时间晚上7点30分结束。这两个州的大多数选民已在大选日到来之前投了票，预计这些提前投票的计票结果将在当晚早些时候公布。这两个州的绝大多数选票的计票结果可能会在午夜前公布。这将让我们及早意识到这个夜晚是一场寸土必争的较量，还是一个更具决定性的结局已经出现。

如果贺锦丽在这两个州中的一个或在两个州领先的话，她将有多条途径获得获得取胜所需的270张选举人票，而特朗普赢得大选的机会似乎将缩小。如果特朗普领先，或两个州的投票结果难分上下的话，一切都可能取决于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威斯康辛州这三个所谓“蓝墙州”的投票结果。

宾夕法尼亚州是双方都认为必须拿下的州，该州的投票站将于东部时间晚上8点关闭。但由于选举工作人员只可以在选举日到来后才开始处理邮寄投票，预计计票将持续到周二午夜过后。密歇根州的投票站最晚在东部时间晚上9点关闭。在2020年和2022年的选举日，该州只有约一半的计票是在午夜前完成的，但最近的改革也许会加快计票的速度。威斯康辛州的投票站在东部时间晚上9点关闭，计票可能会持续到深夜。

人们长期以来一直认为，特朗普赢得总统大选的最佳途径是在宾夕法尼亚州、佐治亚州、北卡罗来纳州获胜。贺锦丽的最佳途径是在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威斯康辛州获胜。如果这些州的投票结果不明确的话，我们可能要从西部州寻找答案，这可能意味着一个漫长之夜。

西部的两个摇摆州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的投票站分别于东部时间晚上9点和晚上10点关闭。但这两个州都主要依赖邮寄投票，计票可能需要数天时间。

在最近几次大选中，所有蓝墙州的投票结果都支持同一方，但今年的结果是否仍是这样目前尚不清楚。

战场州并不是寻找大选在周二夜晚走向线索的唯一地方。在东海岸计票速度较快的州，有值得注意的众议院席位竞选，包括弗吉尼亚州的第2和第7选区，以及北卡罗来纳州的第1选区，如果这些选区爆冷的话，可能会预示胜选者所在党的更大胜利。

我们对周二晚以及未来几天的最佳建议是保持耐心。

2020年，特朗普在大选日午夜过后的凌晨2点曾错误地宣布获胜，在他的支持者中播下了对拜登最终获胜，以及选举制度本身有问题的怀疑，煽动了一场最终导致2021年1月6日袭击国会大厦事件的运动。

特朗普已在最近几周使用同样的伎俩，错误地声称投票机能改变人们的选票，并错误地暗示贺锦丽获胜的唯一途径是作弊。

再次过早地宣布胜利可能会增加大选后出现纠纷的可能性，并给已承受着否认选举结果压力的系统带来进一步的压力，因为支持特朗普的活动人士散布有关选举舞弊的毫无根据的指控。双方的律师都在准备对有关问题提起诉讼，直到最后。

民主党和共和党今年都冒了巨大的风险。共和党提名特朗普为候选人，这名不受欢迎的政治人物已在上次的大选中失败。共和党把争取年轻、男性和非白人选民作为竞选战略的核心，这些选民并不总会去投票。他们将大部分基层竞选工作外包给了缺乏经验的团体。

民主党则提名了拜登，他是有史以来年龄最大的候选人。拜登迫于压力退选后，他们转而支持贺锦丽，他们也采取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策略：向共和党人伸出双臂。

选举结果将告诉人们哪些做法奏效，哪些无效。

自从美国最高法院2022年对多布斯案的裁决推翻了受宪法保护的堕胎权以来，堕胎权支持者在寻求该权得到州级法律保护上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在周二的选举日，还将有10个州的选民对是否将堕胎权写入州宪法进行投票。

在佛罗里达州、蒙大拿州、南达科他州和密苏里州等红州进行的全民公投将检验堕胎权是否已超越了党派之争，因为让堕胎合法在这些州获得通过几乎肯定需要共和党人投票支持。但在紫州，堕胎权也将检验其他民主党候选人将其作为激励选民因素的极限。在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民调暗示，一些选民可能会支持堕胎权，同时把选总统的票投给特朗普。

众议院和参议院的控制权都有危险，但我们也许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调整的结果。

共和党似乎会失去参议院的控制权是人们由来已久的看法，但我们可能要等到周二更晚的时候才能知道确切的结果。共和党人几乎肯定会赢得西弗吉尼亚州在联邦参议院的一个席位，该州的投票于东部时间晚上7点30分结束。蒙大拿州的投票于东部时间晚上10点结束，现任参议员、民主党人乔恩·泰斯特一直落后于他的共和党挑战者。那场竞选可能会决定参议院的权力平衡。

要想知道民主党在参议院可能丢掉多少席位，需要关注俄亥俄州，该州的投票将于东部时间晚上7点30分结束，大部分选票结果应该在选举日当夜统计出来。如果现任参议员谢罗德·布朗获胜，那对民主党来说是个好兆头；如果布朗失利的话，那可能会预示民主党人在计票速度较慢的州面临更多麻烦，包括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这两个州的现任联邦参议员都面临着艰难的竞争挑战。

但也有两个共和党人处于出人意料的守势的州。内布拉斯加州的联邦参议员德布·菲舍尔面临着来自独立劳工活动人士丹·奥斯本出人意料的严峻挑战。而得克萨斯州的民调显示，民主党挑战者科林·奥尔雷德与现任参议员特德·克鲁兹的差距很小，预计该州的大部分选票将在大举日当夜统计出来。

众议院多数席位之争正在成为近年来最激烈的竞争之一。一个普遍的看法是，通向胜利之路必经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的两个竞争激烈的选区，这两个选区的民主党人面临着中间派选民的不满。加利福尼亚州的选举结果出来尤其需要时间，加州的投票站于东部时间晚上11点关闭，而且加州有很多人靠邮寄投票，这可能需要数周时间才能统计出来。

为了解事态的发展方向，有几个选区值得关注。位于锡拉丘兹地区的纽约第22选区被普遍认为可能会从红变蓝，所以如果现任联邦众议员布兰登·威廉姆斯表现强劲，那对共和党来说是个好兆头。在哈德逊河谷，如果民主党候选人蒙代尔·琼斯能击败现任众议员、共和党人迈克·劳勒的话，那可能预示民主党有望夺回众议院控制权。

还要注意一下爱荷华州两个竞争激烈的选区，民主党人对他们能击败两名现任联邦众议员的共和党人充满希望，认为人们对该州严格限制堕胎的法律的强烈反对能帮助民主党获胜。宾夕法尼亚州也有几个竞争激烈的选区，包括现任联邦众议员斯科特·佩里所在的选区，他是否认特朗普败选的支持者，此次面临严峻的连任挑战，他的输赢可能会对决定众议院的权力平衡起到作用。

这似乎是美国历史上一个奇怪的情节转折，唯一一个在两次总统选举中与两名女性候选人竞争的男性，长期以来一直有明确诋毁女性的记录。

从2015年竞选总统的最初几天到一个周五在特朗普大厦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特朗普多次试图攻击、羞辱和威胁那些妨碍到他的女性——尤其是在辩论台上。

当然，特朗普对待男性的态度也非常好斗，在2020年与拜登总统的首场辩论中，他连番打断对方，并在2016年的初选中对马可·卢比奥和特德·克鲁兹等人发起人身攻击。

但回顾他在台上与女性的冲突，我们可以看到，在九年的政治生涯中，他是如何针对女性候选人和记者打磨出一套具有明确性别攻击的手法，在周二与副总统贺锦丽的辩论中，他有可能会从中取用一些。特朗普利用他的身体形象和肢体语言来恐吓女性，发出隐晦的威胁，抱怨她们特别刻薄，并以一种在许多女性看来带有明显性别歧视的方式矮化她们。

事实上，他第一次在辩论台上谈到一位女性总统候选人时，是为了吹嘘自己对她的控制。

“我说，‘参加我的婚礼吧’，然后她就来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在2015年第一次共和党初选辩论中回答有关他之前向希拉里·克林顿捐款的问题时说。“她别无选择，因为我给钱了。”

特朗普的竞选团队为他在辩论中对待女性和女记者的方式进行了辩护。

“任何竞选美国总统的人，无论性别如何，都应该被要求达到尽可能高的标准，”特朗普竞选团队的全国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说。“自2016年以来，特朗普总统一直与他面对的所有对手——男性和女性——展开激烈的辩论。”

由于他向来会在公共场合对女性表现出肢体和言辞上的敌意，这不仅使他面临政治风险，也在他的全国民调女性支持率偏低之际进一步提高了这场辩论的重要性。

面对性骚扰或性别歧视的指控，特朗普在辩论中竭力为自己辩护，对有关他对待女性的问题矢口否认，然后转移话题。

在这种情形下，他有时会在女性面前失态。2016年，在他们的第三次辩论中，希拉里指责他是普京的傀儡，他几乎咆哮着说自己是橡皮，而她是胶水（橡皮和胶水是儿童斗嘴时的一句话，意思是你骂我的话全部反弹回去粘到你身上。——译注）。“你是傀儡，你才是傀儡，”特朗普说。稍后，在一场关于社会保障的争论中，他称她为“恶毒女人”，这无意中给了她的支持者一个非官方的竞选口号。

但当涉及贺锦丽时，他仍然采用尖刻和贬低的攻击。

“我认为我有权进行人身攻击，”他上个月谈到贺锦丽时说。“我对她没有太多尊重。”

特朗普在辩台上与女性的直接对抗正是始于2015年那场辩论，当时的主持人梅根·凯利——也是台上唯一的女性——提到特朗普曾称他不喜欢的女性为“肥猪、狗、蠢货和恶心的畜生”。作为回应，他开了个玩笑——“只适用于罗西·奥唐纳（美国喜剧演员、主持人。——译注）”——而凯利并没有因此打住。特朗普以隐晦的威胁予以回击。

“我一直对你很好，”他说，“尽管你这样对我，我可能没必要对你客气，但我不会那样做。”

第二天，他在接受CNN采访时暗示，凯利当时“到处往外冒血”，冲突再次爆发。这还揭示出特朗普在辩论中与女性打交道时会一再使用的策略：抱怨她们对他不公平。

他直接向希拉里表达了这种不满，也对其他采访的女记者提出质疑。在2016年10月与希拉里的第二场辩论中，他一再抱怨ABC新闻的玛莎·拉达茨（她是这三场辩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主持人）对他不公平。

“你为什么不打断她？”他厉声说道。“你不停打断我。”

这种模式一直延续到他的总统任期以及之后，尤其是在涉及有色人种女性的时候。2018年，他指责黑人女记者问他“种族主义”和“愚蠢”的问题，今年夏天早些时候，他在接受全国黑人记者协会采访时质疑贺锦丽的种族身份，抱怨ABC新闻的雷切尔·斯科特“充满敌意”。

“他不喜欢被问到尖锐的问题——他的反应很糟糕，”曾在希拉里2016年的总统竞选活动中担任助手的凯伦·芬尼说。“当他感到，比如说，受到威胁、被逼迫、有压力时——他似乎对女性应该如何与他交谈持有这样一种态度。”

特朗普侮辱女性的嗜好在他面对第一位女性总统候选人时就开始了，也就是前惠普首席执行官卡莉·菲奥莉娜。

2015年9月，两人首次在初选辩论中一同亮相。在辩论开始的一周前，《滚石》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称特朗普抨击菲奥莉娜的外表，“看看那张脸，”他说。“谁会投给这种人。”

据菲奥里纳的竞选助手萨拉·伊斯古说，菲奥莉娜当时很高兴，因为他们认为这会增加她的曝光度——尽管这也带来了一个困境。

“特朗普的所作所为提高了她的知名度，”伊斯古说，“但也让她更容易被当做一名女性候选人来看待，”被限制在一个角色里。

辩论主持人之一的杰克·塔珀在第一个广告时段开始前问菲奥莉娜有关这些说法的问题，她给出了一个即兴回应，伊斯古说他们从来没有排练过。

“我认为全国的女性都非常清楚地听到了特朗普说的话，”菲奥莉娜说，而特朗普似乎整张脸都在表示不屑。然后他插话说，他其实认为菲奥莉娜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这一时刻帮助菲奥莉娜在民意调查中获得了提升——但特朗普似乎很注意不再上钩。伊斯古说，当她试图在后来的辩论中刺激他时，他转向了另一位候选人，这让她在拥挤的、特朗普主导的初选中失去了关注。

在9月的那场辩论中，特朗普还对菲奥莉娜采取了后来对希拉里·克林顿采取的那种策略：对她的资格提出质疑。

“她不能经营我的任何一家公司，”特朗普说。“这我可以告诉你。”

2016年特朗普与克林顿的辩论表明，她可以深深激怒他。在他们对决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做怪相，打断她的话，有时还会发脾气。

但是，尽管他表现拙劣，他们的第一场辩论还是值得研究，他利用性别假设的方式，试图让当时的竞选领跑者克林顿看起来不那么像总统，他使用了许多被女性视为性别歧视的行为。

当克林顿叫他唐纳德，试图刺激他的时候，他的回应似乎是拿这位前国务卿的正式头衔开玩笑。“为了公平起见，叫你克林顿国务卿？对吗，可以吗？”她点了点头，他问道。“很好。我希望你非常高兴。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后来，当希拉里谈到自己担任参议员和国务卿的经历时，特朗普接二连三地打断了她，转而提到了她的丈夫、前总统比尔·克林顿。现在，这种策略与特朗普有时从攻击贺锦丽转而攻击拜登总统的方式如出一辙——就好像男人才更值得他关注，即使他实际上不是在和男人竞选总统。

在后来的辩论中，特朗普试图把希拉里·克林顿描绘成软弱的人。他抨击她为了准备辩论暂停了外出拉票的活动。

当主持人莱斯特·霍尔特问特朗普关于他之前说希拉里·克林顿没有“总统气质”的说法时，特朗普转向了一个似乎同样带有性别色彩的攻击，声称希拉里·克林顿没有担任总统所需的“耐力”，因为总统需要与其他国家元首进行艰苦的谈判。

希拉里直截了当地回应说，如果特朗普像她那样，去过112个国家，或者在国会委员会面前作证11个小时，就可以和她谈论耐力问题。

“我也知道我必须回击特朗普，”她上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不能让他一直成为关注的焦点。”

几周后，特朗普与克林顿进行了第二场辩论，当时是他竞选以来的最低点。几天前，特朗普吹嘘自己对女性进行性侵犯的《走进好莱坞》(Access Hollywood)录音带被泄露。希拉里提前决定她上台后不会与特朗普握手，因为那等于承认他的正当性。

特朗普利用那次会面对她发起了最严厉的攻击。

“他喜欢羞辱女性，喜欢谈论我们有多恶心，”希拉里·克林顿在一年后出版的一本书中写道。“他想吓唬我。”

特朗普发起了令克林顿的一些助手感到震惊的反击，他邀请了曾指控克林顿总统对她们进行不受欢迎的性挑逗的女性坐在辩论观众席上，并试图通过将自己的攻击指向希拉里·克林顿来转移人们对《走进好莱坞》录音带的关注。

“比尔·克林顿虐待女性，”特朗普说。“希拉里·克林顿攻击这些女性，而且是恶毒的攻击。”

他还试图以另一种方式让克林顿感到不舒服。她讲话时，特朗普在舞台上徘徊，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她身后。他讲话时，克林顿经常坐着，有时他会走近她，高高在上，指着她的方向。

希拉里对此早有准备。在辩论练习时，她的助手菲利普·莱恩斯练习过尾随在她身后。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人以威慑力——恐吓是他成功的秘诀，”希拉里当时的随行新闻秘书尼克·梅里尔说。“这吸引了很多关注。”

特朗普再次暗示，他希望确保自己比女性对手更高大伟岸。

特朗普的身高至少有1.82米，他曾表示希望确保贺锦丽看起来就是1.62米高的样子，而不是更高。

“在我即将与贺锦丽同志举行的辩论中，不允许有人站在任何箱子或升降机上，”他上周在自己的社交网站上写道。他说，“这将是一种作弊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