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福克斯新闻台的盟友出任国防部长。一名由前民主党人变身而来的特朗普世界名人掌管18个间谍机构。一个右翼煽动者担任国家最高执法官员。

周三，候任总统特朗普对政府高层职位的任命陆续推出，他那建立一个以报复为动力的政府的承诺正迅速在人们眼前成形。

共和党众议员马特·盖兹或许是这些计划的最好概括。就在特朗普宣布选择这位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人领导司法部的几个小时前，盖兹写了一篇帖子，表达了他对全面取消联邦执法机构的热情：

“我们应该对这个已经转而反对我们人民的武器化政府展开全面攻势，”盖兹周三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从FBI到ATF，如果这意味需要废除所有名字是三个字母的机构，我已经准备好了！”

让特朗普自己来说都不见得能说的这么好。这就是关键所在。

候任总统的其他重磅人选包括：曾在福克斯新闻上为特朗普辩护的退伍军人皮特·海格塞斯担任国防部长；前民主党国会议员图尔西·加巴德担任国家情报总监。

“这些太骇人听闻了，简直是一种行为艺术，”布伦南司法中心主席迈克尔·沃尔德曼在接受采访时提到特朗普的选择，以及他们是否适合这些工作时说。

这次忠诚者的大展示是特朗普首次向参议院共和党人展现力量，他们将面临巨大压力，要么确认他的提名人，要么完全绕过这一程序。但这也是对总统的制衡方式之一的一种拒绝服务式攻击：特朗普坚持要求下一任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允许休会任命，这将使他有能力单方面任命内阁成员。

沃尔德曼说，候任总统等于是在赢得选举八天后就“挑起了他的第一次宪法危机”。

“他会挑选保守派，也就是共和党人，”沃尔德曼说。“你知道，这就是选举的结果。但这些选择似乎就是为了戳参议院的要害。”

特朗普的所有选择似乎并非都是为了破坏政府的正常运作。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马可·卢比奥被选中，提升了这位对中国采取强硬态度的外交政策鹰派人物的地位。图恩被选中表明共和党人愿意顶住压力——至少是在无记名投票的情况下——拒绝安插特朗普的忠实支持者，如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长期支持特朗普的里克·斯科特。但在国会山的立法者中，对这些任命——尤其是对盖兹的任命——人们的反应是既惊讶又难以置信。

阿拉斯加州共和党参议员丽莎·穆尔科斯基说，盖兹“不是一个正经选项”，并将他与去年那位被驱逐出众议院的声名狼藉的骗子相提并论，她说，“如果我想开玩笑，也许我会说，我现在在等乔治·桑托斯被提名。”

特朗普的长期传记作者蒂莫西·奥布莱恩说，这些选择是为了确保对他的忠诚高于对这个角色的胜任能力。

“他把忠诚看得比能力更重要，把气场看得比专业知识更重要，把耍宝看得比成熟更重要，”奥布莱恩说。“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最重要的地位，除了他自己的生存。”

的确，特朗普不断推出的人事公告中的一个主题是，在这些人当中，没有人会出面为一个鄙视警戒线的总统建立警戒线。

他们还会考虑盖兹的履历，他最近接受了一项联邦性交易调查，该调查于2023年结束。如果他得到确认，他将领导曾经进行这项调查的司法部。

盖兹也是众议院道德委员会调查的对象，他被指控吸毒、将竞选资金用于个人用途、在众议院分享不适当的材料以及其他违法行为。周三，在特朗普选中他担任司法部长后，他从众议院辞职，意味着这些调查的结束。

“司法部本来是个起诉破坏分子的地方，”沃尔德曼说。“可这个人的全部政治形象就是搞破坏，如今被任命负责一个责任和权力都非同寻常的机构。”

现在将由参议院来决定是否或如何任命特朗普的人选。作为候选人的特朗普曾承诺铲除政府腐败，打击审查制度，并对那些不公平地针对他的“内部敌人”进行报复。作为候任总统，特朗普有序、快速、高调地做出一系列选择，旨在表明他说到做到，他打算让政府体制从代表国家利益运作转向代表他个人利益运作。

在向着“最高、最硬的玻璃天花板”艰难攀登的过程中，女性总统候选人坚持不懈，奋力抗争。她们承诺不会被收买、不会任人差遣。最重要的是，她们认为国家已经准备好迎接她们。然而，一次又一次，事实证明她们错了。

建国248年来，美国一直由男性领导，这种情况至少还会持续四年。周三，副总统贺锦丽成为最新一位未能打破通往总统之路上性别障碍的女性，也是第二位被特朗普击败的女性。

在全国各地，在短信往来中、在通勤途中、在办公室里、在与朋友和家人在一起时，女性都在试图消化又一次失败带来的刺痛。母亲们安慰着女儿们。其他人则试图弄清楚如何向亲人和自己解释贺锦丽被特朗普这样的男性击败意味着什么——一位曾大谈特谈剥夺女性权利、吹嘘抓女性生殖器，并曾被判性虐罪名成立的男性。

“说实话，他让我感到恐惧，”北卡罗来纳州亨德森维尔的独立选民妮科尔·塞勒说，在过去几次选举中，她都投票给了民主党。“我恐惧的是我生活在一个51%的人投票给一个偏执和厌女的人的国家。我恐惧的是全国半数人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

可以肯定的是，贺锦丽的失败给许多女性带来了悲伤和痛苦。但这一次，还有另一种情绪。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败给特朗普时，人们明显的愤怒和震惊引发了一场戴粉色帽子的抗议运动。现在，特朗普得以大张旗鼓重返白宫，在选举中得到的授权甚至比上一次更大，面对这样的现实，全国各地的女性都表达了无奈的认命：她们的国家更欢迎特朗普的第二任期，而不是由女性担任领导人的想法。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无法展望未来，”42岁的底特律环保倡导工作者艾比·克拉克说。“我不知道如何规划。我无法想象我们将身处的世界，也无法想象它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会很艰难。”

在霍华德大学发表败选演说时，贺锦丽没有谈到她在性别或种族方面的失利，也没有谈到玻璃天花板，而是直接向聚集在一起来观看她演说的年轻选民喊话。

“永远不要停止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努力，你们有力量，”贺锦丽说。“你们有力量。当有人告诉你，某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以前从未有人做过，你千万不要听信。”

在为期15周的竞选活动中，身为黑人和南亚裔的贺锦丽一直试图将话题从她参选的历史意义转移到她想成为“所有美国人”的总统的愿望上——这一策略使她能够自由地在政策和品格问题上挑战特朗普。到选举日到来时，她已经将自己的性别和对手的名字从结辩演说中完全去除，将自己的斗争描绘成一场拥抱更团结未来的斗争。

贺锦丽和她的政党将赌注押在了吸引女性上，她攻击特朗普的品格，提醒她们特朗普以任命了三名最高法院大法官为傲，这些大法官帮助推翻了罗诉韦德案裁决，结束了宪法赋予的堕胎权。

她在政治集会上播放了特朗普怪异行为的片段，并重点讲述了他在最后阶段对女性、少数族裔和政治对手的贬损言论。她邀请那些因堕胎禁令而受到伤害的女性在她的活动中登台。她和她的顾问们一直希望特朗普自己的集会能提醒人们他对待女性的过往记录。

曾在2020年竞选总统的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表示，这次失败让她感到痛苦，但仍然代表着女性在入主白宫的缓慢进程中取得了进步。

“未能在2024年冲过终点线，这令人非常失望，”沃伦说，她曾与明尼苏达州参议员艾米·克洛布彻和贺锦丽竞争民主党提名。“但我们在短短十年内取得了长足进步，我们不会放弃。”

特朗普在竞选中积极争取男性选民的支持，有时使用带有性别歧视的语言形容贺锦丽，侮辱她的智力并声称她缺乏领导国家所需的耐力。竞选的最后几天，在北卡罗来纳州的一场集会上，一名观众大声发表了一句暗示贺锦丽曾是妓女的言论，特朗普听后笑了笑并说：“这里真是太棒了。”

贺锦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一些支持特朗普的女性认为，贺锦丽的失败与性别关系不大。

“我认为美国已经准备好迎接合适的女总统了，”特朗普支持者、共和党选区委员会成员范琼·布莱斯说，她在内布拉斯加州林肯市经营一家美甲沙龙。“贺锦丽不是那个合适的人。“她表示，图尔西·加巴德会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加巴德曾是民主党众议员，后来加入共和党并支持特朗普。

34岁的克里斯蒂安·拉米雷斯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一名行政助理，住在菲尼克斯。她说自己在2020年大选前一直都是民主党人，当时她转投阵营，支持了特朗普，今年再次投票给他。她表示民主党在很多议题上失去了自己的支持。

“他们试图营造出‘哦，特朗普反对女性，贺锦丽支持女性’，”她说。“但我不认为这就是关键所在。这涉及到很多政策，而不仅仅是堕胎。”

周三，在对选举结果——几乎每个选民群体都有倒向特朗普的趋势——进行分析时，民主党人做了反思，探讨性别在多大程度上导致了贺锦丽的失败。

“我认为一切都有影响，“内布拉斯加州民主党主席简·克雷布说。“种族、性别、城市、乡村等等。我们用了20年的战场策略，没起作用。”

八年前，作为前第一夫人、参议员和国务卿的希拉里·克林顿赢得了普选，但在选举人团票上败给了特朗普。在败选演讲中，希拉里表示，她希望一位女性能够“比我们此刻想象的更早”出现，打破玻璃天花板。

等待仍在继续。而这一次，前路似乎更加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