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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朋友中流传一个段子：孩子高考要不要报新闻系？“这要看是不是亲生的，亲生的就建议不报。”

这话有一点心酸，有一点沉重，而今我觉得也有一点轻佻：你会怎样看待那些仍然在做调查新闻的记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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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调查记者不多了。好几年前张志安老师做过一个统计，有一百多。

现在可能又少了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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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刘虎这样的，不能在任何媒体工作，却仍然是我心中的“调查记者”。

真正的调查记者，已经很难在媒体工作了，因为大部分媒体都不做调查新闻了。

李微敖是为数不多的奋战在一线的调查记者。他说要感谢经济观察报，因为大部分稿件都能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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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成都有人批评李微敖，“就没有说过成都一句好话”。

他把这当成是褒扬。真正的记者是不会把“说好话”看成是自己的工作的。其实他也没有说过其他城市的好话。

再说了，说好话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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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李微敖有印象的报道很多。

影响最大的当然是安邦保险，那时很为他担心。

还有：某县县委书记打击举报人；张继科和景甜……很多人攻击他，他遭遇了网暴。

不是很担心网暴，成千上万人攻击他，他不会害怕。他手中一定有各种证据，在法律上也不会有风险。

但是我也能想象出他孤军奋战的背影。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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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把李微敖和刘虎称为“独狼型”记者，或者叫独行侠。

李微敖是有“单位的”，但是在过去20年他换过8次工作，几乎在所有有影响力的媒体都工作过。

他在做自己。秉承自己的理念，也自己承担风险。他是一个“独立作战单元”，和供职机构更多是一种合作关系。

这是一种流浪，可能也是“调查记者”的独特命运。不谋求升迁，也不连累机构。“能养活自己，却无法养家”——但是最重要的，其实是在流浪中保全了自己。

保全的是人格，一种媒体机构中已经很少人在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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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微敖和成都有着很深的渊源，他一定是爱成都的（所以也一直关注着，“监督着”）。

他从北师大历史系毕业后到成都商报工作，2005年我到这家媒体工作时，和他成为同事，那是我们关注“公共”和社会议题的开始。

转眼间快20年了。我们方向不同，却都还在坚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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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坚持，当然也是开心的。我赞同他公开场合中表现出来的乐观主义。

比如，他说现在的报道水平其实比以前高；现在投身于新闻业的年轻人，也比很多“老记者”起点高。

我还有一个判断：中国人整体上受教育程度在提高，这么大的国家，没有新闻业是不可想象的。

说到底，总会有人选择做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