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和世界的快速变化,这些大多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冷战时期的电台需要进行更新,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
但这些机构绝不是在浪费金钱和精力。对于全球成百上千万的民众,尤其是信息获取受威权政权严密控制的俄罗斯、中国、伊朗和委内瑞拉等国家的民众而言,美国的这些电台是他们获取关于世界,以及更为重要的,关于他们自己国家的可信新闻和信息的来源。对于许多俄罗斯人来说,自由电台是他们获取有关乌克兰战争可靠信息的主要来源。
这些电台也是一扇了解美国以及西方开放文化、民主、新闻自由和公民自由的窗口,这种对外传播正是“软实力”的体现,即无需诉诸武力、威胁、侮辱或惩罚性关税就能影响世界并传播美国价值观的能力。
我曾在苏联及后来的俄罗斯担任过多年驻外记者,可以证明西方广播——尤其是来自美国之音、自由电台、英国广播公司和德国之声的俄语广播——具有非凡的影响力。在苏联时期,这些广播都一直受到“干扰”,被附近发射塔发出的噪音淹没,这些发射塔很容易辨认,它们的天线像破损的雨伞一样。但人们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收听,他们要么在没有干扰的农村地区收听,要么把收音机指针调整到频段的边缘。有些人还会录制广播内容,这些磁带和文字记录通过地下网络迅速传播开来。
在苏联的那些年里,我对自由电台的广播尤为熟悉,因为我的父亲亚历山大·施梅曼是一名东正教牧师和神学家,曾在该电台有一档每周一次的俄语宗教和文化节目。这个节目很受欢迎。我遇到的许多持不同政见者都会定期收听,例如,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就曾向朋友们描述过他是如何“带着精神上的愉悦”收听这个节目的。
苏联解体后,莫斯科举办了首批爵士乐音乐会,在其中一场演出上,座无虚席的大厅里传来一阵骚动。人们纷纷说道:“威利斯·康诺弗来了!”我此前从未听说过他,但苏联的爵士乐爱好者都是听着美国之音的《爵士时刻》节目长大的,康诺弗从1955年开始主持这个节目,一直到1996年去世。节目在鼎盛时期有多达3000万人收听。这就是软实力的强大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