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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China, Jimmy Lai Was an Arch Villain. To His Supporters, He Was Their Hope.

Jimmy Lai, the Hong Kong publisher and democracy campaigner, was convicted of national security charges in a city where even minor dissent is now whispered.

©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Jimmy Lai in Hong Kong in 2019. Mr. Lai, who has been behind bars for five years, received guilty verdicts in a national security trial on Monday.

黎智英案宣判: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三项罪名全部成立

15 December 2025 at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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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智英案宣判: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三项罪名全部成立

DAVID PIERSON
黎智英于2020年8月在香港《苹果日报》新闻编辑室。
黎智英于2020年8月在香港《苹果日报》新闻编辑室。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周一,在对媒体大亨、民主活动人士黎智英进行的里程碑式国家安全案审判中,香港一家法院作出了有罪判决。此案凸显出香港对异见的容忍度正在下降。
香港和中国大陆的官员指控78岁的黎智英是2019年席卷香港这一前英国殖民地的反政府示威活动的主脑,对北京的权威构成了严重挑战。检察官表示,他与包括美国在内的外国政府勾结,对中国和香港实施制裁。
黎智英对两项“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名(最高可判终身监禁)及一项通过其创办的《苹果日报》(现已停刊)发布煽动刊物的罪名均作无罪抗辩。本周一,法庭裁定其三项罪名成立。
他的法律团队主张,随着2020年国家安全法生效,他对制裁的呼吁就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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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一国两制”法律框架本该保证该地区在2047年之前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和言论自由。但批评者指出,此案揭示了该框架如何被两部回应抗议活动的国家安全法削弱——一部由北京于2020年颁布,另一部由香港政府去年推出。
2022年,香港法院以欺诈罪判处黎智英五年多监禁,称其违反了与《苹果日报》相关的租赁协议条款。该报长期批评北京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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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阴影下的香港立法会选举:当局打击“反华”势力

8 December 2025 at 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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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阴影下的香港立法会选举:当局打击“反华”势力

DAVID PIERSON
香港上月发生火灾的宏福苑公寓大楼。
香港上月发生火灾的宏福苑公寓大楼。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香港政府加大力度推动提升周日立法会选举的投票率,这场选举在严格管控下进行,几乎没有反对派参与,与此同时香港仍在哀悼一场致命的火灾,这场火灾引发了向官员追责的呼声。
上个月,高层住宅小区宏福苑发生大火,造成至少159人死亡,这是香港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火灾。官员们表示,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可能是火灾蔓延的原因之一,这令人们质疑对该市对建筑行业的监管以及政府是否忽视了警告
政府敦促居民在周日的选举中投票,得到北京批准的建制派候选人几乎肯定会占主导地位。
“我不会投票,”55岁的香港人玛丽·陈(音)说。本周早些时候,她参加了火灾现场附近的一个纪念活动,在那里她折起纸鹤,悼念逝者。“去又怎么样?帮他们做台戏?”
周日,火灾现场附近的一个投票站。
周日,火灾现场附近的一个投票站。 Chan Long Hei/Associated Press
当局援引国家安全法警告,其所称的试图利用这场火灾滋事的“反中乱港分子”会面临后果,表明这场火灾已经变得多么敏感。自灾难发生以来,至少有三人被国安警察逮捕。
上周六,北京在香港的国家安全部门召集了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一些外国媒体的代表和记者,就灾难报道发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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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发生后,出现了许多关于是否推迟选举的疑问。分析人士表示,此次选举被视为对政府合法性的考验。火灾发生后,竞选活动暂停了几天,但香港特首李家超最终决定继续进行选举,他解释说,需要新的立法机构来帮助加快火灾的恢复,并引入监管改革。
李家超周二表示:“在灾后支援和重建的关键时刻,必须放眼长远,坚定前行,稳步推进社会的正常运作。”
李家超领导了敦促居民参加选举的政府宣传活动。数周以来,香港到处都是宣传投票是公民义务的海报、横幅和社交媒体帖子。甚至连配备了扬声器的公共厕所也在播放号召人们投票的广告歌。
香港行政长官李家超上周二在记者会上表示,尽管发生宏福苑火灾事故,他仍决定按原计划举行周日的选举。他解释称,需要新一届立法会协助加快火灾善后工作,并推进监管改革。
香港行政长官李家超上周二在记者会上表示,尽管发生宏福苑火灾事故,他仍决定按原计划举行周日的选举。他解释称,需要新一届立法会协助加快火灾善后工作,并推进监管改革。 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
政府动员公务员到投票站投票,并要求商会让企业鼓励员工投票。周六,政府在全市范围内举办了“选举缤纷日”,包括晚会、嘉年华会和政府办公室的开放日。
在11月26日的大火中,宏福苑的七座塔楼被烧毁,就连数千名流离失所的居民也成为投票动员运动的目标。政府周二表示,负责协助各户家庭应对火灾善后的社会工作者,还将协助居民寻找新的投票站,并引导他们乘坐免费交通工具前往。
圣母大学研究香港问题的政治学副教授许嘉莹说,这种外展工作也可能是当局监控居民的一种方式,以防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反对政府及其对火灾的处理。“他们似乎是想一举两得,”许嘉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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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发生地大埔的前地方官员任启邦说,在他以前的选区,高投票率将被视为一种认可的标志。“他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人们仍相信体制,相信政府,相信建制派,”现居英国的任启邦说。
“政府好想告诉市民,‘一切如常,’”他说。
香港二号官员陈国基周日上午告诉记者,社工不会指导宏福苑居民投票。
为上月火灾中失去家园的居民设立的避难所。他们已成为动员投票活动的重点对象。
为上月火灾中失去家园的居民设立的避难所。他们已成为动员投票活动的重点对象。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2021年的上次选举中,只有30%的登记选民投了票。这是几十年来的最低投票率,几乎是2016年创纪录投票率的一半,而2020年实施的国家安全法在该选举前已基本消灭了亲民主派反对力量。
2021年,北京实施了一项选举改革,要求所有候选人都必须通过爱国主义审查。在这些变化之前,反对派议员是立法会的主要力量,他们经常挫败香港亲北京的领导人。在2020年集体辞职抗议后,许多人最终入狱或流亡。
在这座有700多万人口的城市,90个立法会席位中只有20个是在周日直接选举产生的。这比2021年改革前的35个席位有所减少。剩下的70个席位由一组精选出来的选民决定,这些选民包括忠于北京的人,代表着不同的行业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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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香港人可能觉得他们没有真正的候选人可选,”资深民主派政治家、前立法会议员刘慧卿说。她现在在YouTube上主持一个采访节目。
去年10月,一批年长的亲北京政治人士突然宣布,他们将不再寻求连任。此后,中国正试图加深自己在立法会的影响力。香港大学政治学名誉教授卜约翰(John Burns)表示,取代这些人的是许多与内地有着政治和资金联系的年轻候选人。
中国驻香港代表处“精心策划这些竞选,让他们想赢的人赢”,卜约翰说。
2021年香港某投票站。香港和北京官员希望今年的投票率能超过上次选举的水平——当时只有30%的登记选民参与投票。
2021年香港某投票站。香港和北京官员希望今年的投票率能超过上次选举的水平——当时只有30%的登记选民参与投票。 Jerome Favre/EPA, via Shutterstock
选票上有限的选择削弱了选民的热情,传统上,选民中有60%的人倾向于支持反对党。今年的选民登记比2021年减少了8%,为410万。
在靠近火灾地点的大埔,至少有两位居民表示他们不关心投票。他们要求匿名接受采访,因为害怕引起警方注意。
一位居民说,她感谢政府提供的临时住房,但她说,她需要把精力投入到寻找永久居所,并填写申请经济援助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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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居民说他将在选举日搬入新公寓。他说,自从反对党不再被允许参选以来,他对选举失去了兴趣。
一名被指派帮助宏福苑家属的社工说,除协助申请经济援助及陪同就诊精神科医生外,她的上级还要求她提供选举相关信息。
由于担心政府报复,这位社会工作者拒绝透露姓名。她说,她对与选举有关的指令感到不适,特别是因为她的一些服务对象仍在哀悼火灾中死去的亲人。
42岁的顾问李卓文(音)因宏福苑大火而流离失所,他说他会投票给他认为能够解决火灾根源的某些候选人。他希望政府能补偿他在火灾中遭受的经济损失,帮助他的家人找到一个新家,并将灾难责任人绳之以法。
“政府就像指引我们的北极星,”他说。“我们家现在在海上漂流,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说,灾难发生后的一周半时间里,他一直在努力争取救灾资金,照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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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文说:“妻子和孩子睡着后,我独自在房间里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46岁的比利·何(音)是大埔的一名职员,他在一个投票站外说,他把票投给了他认为可以改善香港经济的候选人。
当被问及在反对党相对缺席的情况下是否相信投票能改变现状时,比利·何说,他只能寄希望如此。
他说:“如果你连希望都不抱,那就是在浪费你仍然拥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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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男子因在火灾后发布批评政府视频被捕

8 December 2025 at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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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男子因在火灾后发布批评政府视频被捕

DAVID PIERSON
11月27日,香港宏福苑发生火灾,图为围观群众。
11月27日,香港宏福苑发生火灾,图为围观群众。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周六,香港国家安全警察逮捕了一名71岁的男子,指控他在网上发布带有“煽动意图”的视频,挑动对政府的仇恨。此前,香港一处屋苑发生火灾,造成至少159人死亡。
这是国安警察首次确认与11月26日的火灾有关的逮捕。批评者认为,这是对公众要求政府加强问责的更广泛镇压的一部分。
这场香港近80年来最惨烈的大火吞噬了大埔屋苑宏福苑的七座高楼。官员们表示,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可能导致了火灾的蔓延,这引发了公众对香港建筑业的监管以及警告是否遭到忽视的质疑。
警方没有透露被捕男子的身份,但表示,作为国家安全调查的一部分,他于上周二被传唤问话,这种调查通常有严格的保密规定。警方表示,他“肆无忌惮地公开披露”那次讨论的“全部内容”,包括发在社交媒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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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警务处国家安全处总警司李桂华说,这样做相当于给其他接受调查的人“通风报信”。
当局表示,该男子还涉嫌发布多个带有“煽动”意图的视频,以挑动对中国政府、香港政府以及香港司法机构的“仇恨”。
李桂华说,这名男子指责中国政府和香港政府是“以灾乱港的始作俑者”。他说,这名男子还形容中国在火灾后对香港的支持“只是做戏”。
“上述内容明显是谎言及煽动行为,”李桂华说。
当局拒绝证实国安警察逮捕的至少另外两个人:在Facebook上批评当局对火灾应对的前民选区议员张锦雄;在火灾现场附近散发传单,呼吁对此次灾难进行独立调查的24岁大学生关靖丰。
24岁的大学生关靖丰于11月28日在火灾现场附近派发传单。当局拒绝证实他是否被国家安全警察逮捕。
24岁的大学生关靖丰于11月28日在火灾现场附近派发传单。当局拒绝证实他是否被国家安全警察逮捕。 Holmes Chan/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北京驻香港这座半自治城市的国家安全机构也发表声明,警告“反华”势力不要借火灾之机煽动社会动乱。周六,它约谈了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多家外国媒体机构的代表和记者,就他们的火灾报道及周日举行的立法会选举报道发出警告。
分析人士指出,中国和香港的国家安全机构的强硬回应表明,当局担忧这场火灾可能在2019年曾深陷反政府抗议的香港引发新一轮政治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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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华说,国安警察将继续调查任何试图“制造仇恨”中国和香港政府的人。他说,一些人对火灾的反应类似于“黑衣人”的暴力行动,这里指的是2019年统一穿着黑色衣服的抗议者。
 “我们国安团队当然必须调查这些行为,”他说。

Theodora Yu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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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府强硬回应公众愤怒:打击质疑声音、抓捕要求追责人士

4 December 2025 at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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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府强硬回应公众愤怒:打击质疑声音、抓捕要求追责人士

DAVID PIERSON, 艾莎
香港大埔火灾现场。
香港大埔火灾现场。
香港数十年来死伤最严重的火灾甫一扑灭,香港当局便开始着手应对另一件事:公众对政府的愤怒。
至少两人因为要求政府在宏福苑大火中承担更多责任被香港警方国安处逮捕。这场火灾吞噬了七幢住宅楼,造成至少156人死亡。两人中一人是曾经当选区议员的张锦雄,他在Facebook上批评当局对火灾的应对,被指控在网上煽动对政府的仇恨。另一人是24岁的大学生关靖丰,他在火灾现场附近派发传单,呼吁对这场灾难进行独立调查。警方拒绝就他们的被捕置评。
上周末,北京驻港国安公署发表声明,警告那些“反中乱港分子”不要“以灾乱港”。这场大火始于上周三,持续了超过24小时。
“他们泯灭人性、罔顾事实,散播虚假信息,恶意攻击特区政府救援工作,”声明称。
救援人员在大埔宏福苑火灾现场寻找伤亡者。
救援人员在大埔宏福苑火灾现场寻找伤亡者。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当局对言论的迅速打压表明,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上周的灾难可能会在这个城市引发新一轮的政治清算,2019年,香港曾经爆发大规模反政府抗议活动。这场灾难的规模已经暴露出监督和应急准备工作中可能存在的疏漏,使得劣质和易燃材料用于施工,以及警报系统失灵。
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李家超在周二的新闻发布会上被记者问及逮捕报道时,并未做出否认。他说:“我们必须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我绝不容忍任何犯罪行为,尤其是利用目前的悲剧进行的犯罪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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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申了北京的警告,称当局不会容忍任何“破坏”社会团结的企图。
分析人士表示,政府的强硬回应反映了其对重新燃起2019年示威浪潮背后社会不满的担忧。当年的反抗活动是数十年来对北京统治的最大挑战。
火灾发生后的几天里,位于香港北部郊区大埔已经烧焦的宏福苑周围,呈现出了让人想起那些示威活动的场景:自发组织起来的志愿者分发援助物资;哀悼者身着黑衣;公共区域的墙上贴满了表达悲痛和加油打气的便利贴。
志愿者在大埔宏福苑整理捐赠的衣物和食物。
志愿者在大埔宏福苑整理捐赠的衣物和食物。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就连被捕的大学生关靖丰也将他对政府的不满列为“四大诉求”——呼应了2019年抗议者的口号“五大诉求,缺一不可”。
这是香港公民社会曾经的标志性特征——一种独立的、由社区驱动的动员方式,但在北京的全面打压之下,公共表达与组织的空间已大为缩小。
2020年,中国在香港实施国安法以平息抗议活动并压制政治异见。分析人士指出,大埔火灾后援引该法显示出这部法律的弹性之大——从当局针对民主活动人士的工具,转变为可用于压制普通民众要求官员对公共悲剧负责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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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城大学亚洲法律中心执行主任托马斯·E·凯洛格表示:“这是自2019年的抗议活动和2020年国安法镇压以来,政府面临的最大政治危机。毫无疑问,政府将动用国家安全机制来维持政治控制,并确保危机不会被用作要求透明和问责的政治和社会动员平台。"
迄今为止,还没有政府官员因这场大火被追责。警方表示,所有涉嫌误杀被逮捕的15人全部来自建筑公司。周二,当一名记者追问李家超,为何在灾难发生后他仍可以继续担任特首职务时,他未给出答案。
李家超说,政府将成立一个独立的调查委员会调查火灾的原因,并由一名法官担任主席。专家们对这项举措表示欢迎,但也指出,关键细节将决定调查是否具备公信力,比如该委员会是否拥有法定权力,以及法官是由司法机关任命还是由政府任命。
香港特首李家超在周二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
香港特首李家超在周二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 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
“如果这个委员会被认为没有独立性,只会让那些对目前心存不满的人进一步感到失望,”香港中文大学法学副教授斯图尔特·哈格里夫斯说。
要求政府为监管失职导致火灾发生而承担责任的声音,原本会更强烈,但受到国安法的有效压制。反对派政治人物曾在立法会中直言不讳地对政府官员提出质疑,并通过抗议来引起对议题的关注。但他们在2020年集体辞职以示抗议;后来,许多人要么入狱,要么流亡海外。
国安法也导致本地记者进行调查报道、律师分析政府的法律责任,以及活动人士组织街头示威活动要求透明度的做法变得危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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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完全开放和民主的社会中,这类悲剧也会发生,”凯洛格说。“但开放社会的核心要素有助于防范此类悲剧,并且可以在塑造应对方面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从而促成必要的改革,以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在国安法时代的香港,这些都不会发生。”
华盛顿詹姆斯敦基金会的中国政治分析师林和立表示,尽管没有公开抗议活动,但这场悲剧带来的悲痛和愤怒将会威胁到人们对政府的信任,许多人认为,如果监管得当,这场悲剧本可以避免。
“这场火灾不像2019年的抗议那样始于政治事件,而几乎所有前来悼念的人都非出于政治动机,因此,它将在每个人的集体记忆中留下深深的伤痕,”林和立说。“大多数悼念者只是希望政府做正确的事。”

Joy Dong、Tiffany May和Berry Wang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艾莎(Alexandra Stevenson)是《纽约时报》上海分社社长,报道中国经济和社会新闻。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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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敦促英法两国在中日争端中支持北京

3 December 2025 at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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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敦促英法两国在中日争端中支持北京

DAVID PIERSON
代表台湾的旗帜飘扬在首府台北上空,摄于10月。日本领导人上月暗示若中国攻击台湾,日本可能出面防御,此举激怒了中国。
代表台湾的旗帜飘扬在首府台北上空,摄于10月。日本领导人上月暗示若中国攻击台湾,日本可能出面防御,此举激怒了中国。 Ann Wang/Reuters
中国针对日本支持台湾问题展开全方位外交攻势,将目标指向特朗普总统、联合国,如今更延伸至东京在欧洲的两大亲密伙伴。
上周,在分别与英法两国高级官员举行会谈中,中国最高外交官王毅提到了两国在二战期间战胜日本帝国的胜利,敦促两国在中国与东京裂痕日益加深时再次站在中国一边。
他的话是中国在持续数周的争端中争取支持的最新努力。此前,日本新任首相高市早苗表示,如果中国攻击台湾,日本可能会进行军事干预。
11月7日,高市早苗告诉日本国会,中国封锁或占领台湾的任何企图都可能对日本构成“存亡危机事态”,这意味着日本可能会采取军事行动。她的言论反映了日本一项长期政策,尽管它很少公开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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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声称自治的台湾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对此作出了激烈回应。它指责高市早苗越过了“红线”,并要求她收回这一言论,同时敦促数百万中国游客避免前往日本旅游,取消了数百个航班,并禁止进口日本海产品。就连日本艺人在中国的演出也突然被取消——上周上海某场演出甚至在演唱中途被叫停。
中国上月致函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指责高市早苗违反国际法,并表示该信函将散发给各成员国。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致电特朗普总统,暗示两国曾在二战中“并肩抗击法西斯和军国主义”,应共同抵制日本。
早在高市早苗这番言论之前,习近平就已加大对台湾及其总统赖清德的施压力度,北京方面称后者是危险的分裂分子。
“中国希望孤立日本,并确保国际社会的其他主要成员不会进一步偏离其奉为圭臬的‘一个中国原则’,”巴黎亚洲中心的中国问题专家高敬文(Jean-Pierre Cabestan)说。他指的是北京的官方立场,即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些分析人士表示,面对中国的崛起,特朗普政府在军事或经济上为安抚台湾及台湾周边的美国盟友所采取的行动,均不及往届政府,这可能使习近平更加大胆。高敬文还说,特朗普“向台湾发出了相互矛盾的信息,这非但没有帮助,反而让美国在该地区的盟友感到担忧”。
王毅在分别与英法两国高级官员的谈话中,敦促他们在中国与东京裂痕日益加深之际支持中方立场。
王毅在分别与英法两国高级官员的谈话中,敦促他们在中国与东京裂痕日益加深之际支持中方立场。 Pool photo by James Manning
在上周四与英国外交安全顾问乔纳森·鲍威尔在北京的会晤以及上周五与法国总统外交政策顾问埃马纽埃尔·波恩的通话中,王毅呼吁两个欧洲国家继续遵守一个中国原则。
在这么做的过程中,王毅回避了英法在中国和台湾问题上更为微妙的立场。两国在外交上承认北京而非台北,但同时支持现状,反对中国在台湾海峡动用武力或威胁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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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习近平对特朗普所做的那样,王毅试图唤起两国与日本作战的共同历史记忆,呼吁“捍卫二战胜利成果”。
王毅在电话中向博纳表示:“日本现职领导人发表涉台挑衅言论,公然开历史倒车,侵害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此次通话正值双方为法国总统马克龙本周对中国为期三天的访问做准备之际。
研究公司荣鼎咨询的欧中关系专家诺亚·巴尔金说,北京对欧洲继续支持台湾感到沮丧。
10月,德国外长瓦德富尔因批评中国在台湾海峡的“侵略性行为”引发紧张局势,取消了访华行程。上月,台湾副总统萧美琴在布鲁塞尔欧洲议会发表演讲,前总统蔡英文则在柏林的一个会议上发表讲话。
“北京越来越担心欧洲与台湾往来日益密切,决心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巴尔金说。
“向欧洲各国提出与日本的争端是该行动的一部分,”他说。“其传达的信息是,‘不要像日本那样越过我们的红线,否则我们会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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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人士说,此类行动恐难奏效。欧洲各国至今仍因中国对稀土矿产实施新出口管制而耿耿于怀,并对北京在俄乌战争中对俄罗斯的支持深感不满。
上海外交政策专家沈丁立指出,中国在遏制日本方面采取的大胆举动可能存在事与愿违的可能。他指出,台湾落入中国的掌控会损害欧美利益,因此敦促西方国家支持中国实属“不智”。
“台湾是中国内政,”沈丁立表示。“内政问题怎么能国际化呢?”

Berry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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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持续清洗军方凸显深层不安与担忧

12 November 2025 at 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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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习近平持续清洗军方凸显深层不安与担忧

DAVID PIERSON
本月,特朗普总统与第一夫人梅拉尼娅·特朗普共同观摩了海军力量演示。特朗普始终支持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后者已解雇十余名军方领导人,其中不乏有色人种和女性。
本月,特朗普总统与第一夫人梅拉尼娅·特朗普共同观摩了海军力量演示。特朗普始终支持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后者已解雇十余名军方领导人,其中不乏有色人种和女性。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的核力量正在迅速扩张。然而,在这股上升势头背后,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对将领和军事领导人的大规模清洗暴露了根深蒂固的腐败问题,并令人们质疑中国能否有效管理日益扩大的核武库。
这种不确定性加剧了人们对全球核政治动荡新时代的担忧,如今特朗普总统已呼吁美国重新进行核试验,华盛顿也在推动其军队的重大改革。
在华盛顿,特朗普总统的国防部长皮特·海格赛斯在过去九个月里撤换或边缘化了至少20多名陆军和海军上将,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解释,这样的行动在近几十年来是没有前例的。这些人事变动引发了人们的担忧——长期以来一直以不涉及政治而自豪的军方受到越来越多的政治干预。
9月在弗吉尼亚州匡蒂科,国防部长皮特·黑格塞斯在台下听特朗普的演讲。
9月在弗吉尼亚州匡蒂科,国防部长皮特·黑格塞斯在台下听特朗普的演讲。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在北京,习近平在解放军内部的清洗行动更为深入。他主导的整肃震动了火箭军——这个掌管中国核力量的军种,也是习近平实现2049年建成“世界一流军队”目标的关键支柱。一些高级将领消失。有的被判入狱。国防承包商被开除党籍、被拘留接受调查。
特朗普和海格赛斯重塑美军的动机尚不完全明确,但习近平的清洗行动源于他从历史中汲取的教训:只有军队绝对服从一位领导者,共产党才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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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大学副教授唐志学(Joseph Torigian)指出,习近平执政初期曾发出警告:苏联解体源于共产党失去对军队的控制,且“竟无一人是男儿”,没有人挺身而出。唐志学长期研究中国领导人与军队的关系。
他的军队清洗很可能反映出他对国内外最坏局面的执着准备——无论是经济问题引发的抗议、政治镇压需求,还是为争夺台湾而与美国开战的可能。北京声称这个实行民主治理的岛屿是其领土。
“那么,要建立一支能够击败精英阶层的对手、街头民众和战争中美国人的军队,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呢?”唐志学在电子邮件中写道。“腐败是‘关键环节’。”
唐志学指出,习近平认为物质主义和腐败直接威胁着军队战胜敌人的能力。“在习近平看来,这使军人容易受到西方渗透——无论是字面意义上的成为间谍,还是因西方价值观引发‘军队国家化’诉求而脱离党的控制。”
在发表于周二的一篇评论中,《解放军报》写道:“对我军来说,反腐败斗争是一场输不起也决不能输的重大政治斗争,关系党和国家长治久安,关系社会主义红色江山永不变色。”
这也凸显了两国军队职能的重大区别:在中国,军队是为保卫执政党而建立的;在美国,军队是为了保卫整个国家,并需与政治保持距离。
中国军队的清洗行动暴露了军队内部严重的功能失调,并使人对其战备状态产生疑虑。这也表明,中国人民解放军可能是习近平——这位堪称毛泽东以来中国最有权势的领导人——未能掌控的少数组织之一。
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秦江南(Jonathan Czin)指出:“腐败问题在解放军中确实存在,且正在腐蚀军队,这正是习近平决心根除腐败的原因。”秦江南曾任职于中央情报局,负责分析中国政治事务。
9月,中国举行阅兵式,展示其日益增强的实力。中国人民解放军肩负着保卫和维护中国共产党的使命。
9月,中国举行阅兵式,展示其日益增强的实力。中国人民解放军肩负着保卫和维护中国共产党的使命。 Maxim Shemetov/Reuters
2012年习近平开始执政时,中国军队深陷腐败温床的形象危机。高级指挥官通过受贿贪污维持奢靡生活,军衔晋升普遍存在买卖现象,军用车牌更被转售平民——这些车牌让车主可以享受几乎不受道路执法约束的特殊待遇。
习近平誓言要使解放军专业化,并确保军队听命于身为党的最高领导人的他;他迅速清除了由效忠前任领导人的指挥官领导的派系。十年后,这场内部整顿愈演愈烈,甚至牵连到习近平亲自提拔的高层将领。其中包括何卫东上将——这位曾位居中国军方第三把交椅的将领于10月17日被指控贪腐和滥用职权,遭开除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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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被开除的将领还包括负责军队政治纪律的苗华上将,他于去年接受调查。另一位是林向阳上将,他负责东部战区司令部,该战区是任何针对台湾的战争的核心。
对习近平而言,火箭军腐败迹象或许最令人忧心。该军种掌控中国几乎所有核导弹,被视为中国军队“皇冠上的明珠”。自2023年以来,火箭军一直受到一系列高级指挥官腐败整肃的震动,这引发了对其作战效能的质疑。五角大楼去年的一份报告称,火箭军的贪腐行为导致了涉及地下导弹发射井建设的问题。
新型DF-5C战略核导弹于9月在北京天安门广场的阅兵式上首次亮相。
新型DF-5C战略核导弹于9月在北京天安门广场的阅兵式上首次亮相。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分析人士表示,火箭军极易滋生腐败,因为它掌握着中国军队中数一数二的预算。与战机和坦克不同,导弹也很少进行测试,这增加了发现渎职行为的难度。
 一些分析人士说,火箭军的腐败也可能是源于对中国是否会走向战争的怀疑。他们认为,如果有更强烈的紧迫感,国防承包商偷工减料和军方领导人中饱私囊的可能性可能就会降低。
与此同时,中国的军事现代化建设也在快速推进。今年早些时候在北京举行的阅兵式上,展示了中国一些最新的无人机、无人潜航器和高超音速导弹。同时亮相的还有最新的洲际弹道导弹,展现了中国的核武器建设,到2030年,中国的核武库可能会增加近一倍。
一架中国军用无人作战飞行器亮相9月的阅兵式。
一架中国军用无人作战飞行器亮相9月的阅兵式。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布鲁金斯学会的秦江南说,尽管中美两国军队都在经历高层领导的更迭,但两国均拥有深厚的军官储备。
但问题是,两国领导层目前的关注焦点是否会削弱对中国夺取台湾的努力,以及美国对其遏制努力这一核心任务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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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将美国视为实现台湾统一目标的主要障碍。美国情报官员透露,习近平已下令,要求中国军队在2027年——即解放军建军百年之际——具备夺取该自治岛屿的能力。
火箭军在这些计划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研发了被称为“航母杀手”的反舰导弹,以求在台湾冲突中阻断美军航母编队进入战场。同时还建造了可打击关岛、菲律宾、韩国和日本等太平洋沿岸美军基地的高超音速导弹。
一个由国会任命的两党委员会去年警告说,由于20年来的集中投资,中国在西太平洋正对美国建立军事优势。“如果美国不做出重大改变,力量平衡将继续向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倾斜,”国防战略委员会表示
而对于中国来说,对抗美军是“第一、第二和第三优先事项”,秦江南说。

储百亮(Chris Buckley)自台湾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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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含蓄警告各国:不要站队美国限制对华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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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含蓄警告各国:不要站队美国限制对华贸易

DAVID PIERSON, BERRY WANG
在庆州一家餐馆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特朗普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的画面。特朗普离开后,习近平成为亚太经合组织峰会上唯一的超级大国领导人。
在庆州一家餐馆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特朗普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的画面。特朗普离开后,习近平成为亚太经合组织峰会上唯一的超级大国领导人。 Chang W. Lee/The New York Times
作为亚太经济峰会事实上的地缘政治重量级人物,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周五积极争取各国对华贸易和投资,同时也含蓄地发出警告,不要加入美国削弱全球对中国供应链依赖的努力。
由于特朗普在一天前离开韩国,习近平成为在庆州举行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峰会上唯一的超级大国领导人。在会议开幕时,习近平微笑着与前来问候他的各国领导人以及经济和财政部长们握手。
利用自己处于聚光灯下的时刻,习近平向在场各国推介中国这一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制造业大国,在场的包括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以及东道主韩国的领导人。(但并非在场的所有人都容易被说服。)
他与最近遭到特朗普冷遇的加拿大总理马克·卡尼会晤并向其发出访华邀请。他甚至与日本新任首相高市早苗进行了看似坦诚的会谈。后者是一位公开批评中国的政治人物,她的立场似乎显示了习近平外交努力的局限。
亚太经合组织成员经济体的领导人及其他代表齐聚庆州。
亚太经合组织成员经济体的领导人及其他代表齐聚庆州。 Yonhap News Agency, via Reuters
稍早在峰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中,习近平呼吁加强产业供应链合作,这对西方试图推动工厂摆脱对中国依赖的做法做出了隐晦的批评。他表示,中国将“坚持‘拉手’而不是‘松手’,坚持‘延链’而不是‘断链’”。
在另一场由中国代表代为宣读的面向商界领袖的讲话中,习近平也不点名地批评了美国,表示亚太经合组织成员应当“反对保护主义,抵制单边霸凌,防止世界重回丛林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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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国近期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这一呼吁团结的姿态。本月早些时候,中国提出了全面收紧稀土矿物出口管制的新规,这将使北京对其他国家拥有异乎寻常的影响力。中国掌握着全球约90%的稀土供应,而稀土对于几乎所有现代技术的生产都至关重要,包括半导体、电池和飞机等。
虽然中国实施稀土管制是为了回应美国的贸易措施,但此举已引发多国警觉。
习近平是在可谓外交高点上抵达此次区域峰会的。就在前一天,他与特朗普进行会谈并达成了贸易休战协议,更重要的是,中国同意暂缓实施新的稀土出口管制。特朗普在会后几乎不吝赞美之辞,这在无形中强化了习近平希望塑造的追求稳定、稳健掌舵的领导人形象。
不过,习近平周五或许遇到了更为公开批评中国的谈话对象——日本新任首相。高市早苗向媒体表示,她在会谈中提出了日本对稀土出口管制的关切、东海领土争端,以及以间谍罪羁押日本公民问题。
她表示,她已对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军事化行为,以及在香港和新疆地区的人权侵犯表达了“严重关切”。
“确实存在尚未解决的问题和意见分歧,”高市早苗说,“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直接、坦率地沟通。”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公共政策与全球事务副教授骆明辉表示,中国的稀土管控是“在中美经济冲突背景下进行的一种地缘政治筹码运用,此举必将引发各方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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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中美经济关系专家宋国友则为中国的稀土出口政策辩护,称其是对美国对华关税以及对美国技术限制的必要回应。
“这些举措已经扰乱了区域贸易和生产的流动,”宋国友说,“这正是中国呼吁各方共同努力以维护这些供应链稳定顺畅运行的原因。”
宋国友还表示,习近平关于供应链的讲话是在提醒各国政府不要效仿美国滥用关税工具、实施出口限制及过度渲染国家经济安全风险的行为。
“在此之前,稀土供应链的稳定是大多数区域成员关注的问题吗?”宋国友说,“显然不是。那么,它什么时候成为问题的?是在美国持续对中国实施贸易打压和出口管控之后。”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周五的会议上呼吁加强产业供应链建设,同时含蓄批评了西方试图推动产业摆脱对华依赖的做法。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周五的会议上呼吁加强产业供应链建设,同时含蓄批评了西方试图推动产业摆脱对华依赖的做法。 Yonhap, via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习近平在庆州以南约80公里的釜山与特朗普举行会晤,促成美国下调部分对华商品关税、暂停对中国船舶征收港口费,并推迟了将阻碍更多中国企业获取美国技术的出口管制措施。
作为交换,中国同意恢复采购美国大豆,并暂缓实施稀土出口新规。美国表示,中国还同意采取更多措施遏制芬太尼前体化学品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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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专家骆明辉指出,习近平利用这一论坛推动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地区“务实合作”。
习近平特别提及“一带一路”这一中国全球基础设施项目,以及两个贸易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和《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这些合作框架将有助于中国应对美国将中国企业排除在国际贸易体系之外的努力。
许多地区国家深陷华盛顿和北京的角力之中。分析人士表示,这些国家最好的选择往往是同时深化与双方的关系,以期获得更多利益。
就在上周,特朗普与泰国、柬埔寨、越南和马来西亚签署了贸易协议,而中国则升级了与东南亚11国集团的贸易协定。
“这是东南亚国家一贯的做法:采取一切必要的调整,确保与美国和中国保持稳健的关系。””美国前贸易谈判代表、现任新加坡东南亚研究所资深研究员斯蒂芬·奥尔森表示。

赫海威(Javier C. Hernández)和Kiuko Notoya自东京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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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特会”谁是赢家?中国运用筹码赢得关键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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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特会”谁是赢家?中国运用筹码赢得关键让步

郭莉莉, DAVID PIERSON
特朗普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周四会谈结束后。习近平对特朗普说,双方都应避免陷入“相互报复的恶性循环”。
特朗普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周四会谈结束后。习近平对特朗普说,双方都应避免陷入“相互报复的恶性循环”。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当习近平在周四结束与特朗普总统的会晤走出会场时,他展现出一种自信的气度——那是一个领导着与美国同等强大国家的领袖才会拥有的自信,一种能够塑造任何协议条款的自信。
通过利用中国在稀土方面近乎垄断的地位以及其对美国大豆的采购能力,习近平从华盛顿赢得了关键让步——降低关税,暂停对中国船只的港口费用,以及推迟美国的出口管制,这些管制原本会阻止更多中国企业获取美国技术。双方都同意延长今年早些时候达成的限制关税的停战协议。
“很明显,他们在运用筹码方面变得越来越大胆,并且乐于收下美国的任何让步,”朱利安·格维尔茨说,他在拜登总统任期内曾担任白宫和国务院的中国政策高级官员。
根据中国政府对习近平在韩国釜山会晤中的讲话内容通报,习近平对特朗普说话时语气几乎像是在上课,他表示,贸易战“近期经历曲折”,应该对双方都有所启示。
习近平周四在韩国釜山与特朗普会晤时的笔记。这位中国领导人表示,贸易战“近期经历曲折”,对双方都应有启示。
习近平周四在韩国釜山与特朗普会晤时的笔记。这位中国领导人表示,贸易战“近期经历曲折”,对双方都应有启示。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习近平表示:“双方应该算大账,多看合作带来的长远利益,而不应陷入相互报复的恶性循环。”
习近平所说的“曲折”很可能指的是过去几个月,或者将近一年来,双方在关税、制裁和出口管制方面针锋相对的报复性措施。本月早些时候,中国大幅升级措施,通过宣布对稀土——几乎所有现代技术都需要的重要矿物——的销售实施新的全面限制,强化自己的筹码。切断这些供应可能会重创美国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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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传达的信息似乎是:北京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进行反击,华盛顿最好记住这一点。
南京大学国际关系教授朱锋表示:“在特朗普发动贸易和关税战之后,中国是唯一一个与美国针锋相对的国家。”他指出,中国最大的胜利可能在于,美国今后在对中国实施新措施前会三思而行。
他说:“如果特朗普迫使中国全面实施对稀土的出口管制,那将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与此同时,习近平似乎也理解特朗普需要什么——一项他可以在国内作为胜利宣传的协议。这一结果使特朗普能够宣称自己为美国农民和企业争取了胜利,尽管中国实际上通过同意购买大豆并暂缓进一步限制稀土出口,基本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特朗普在登上“空军一号”时挥拳致意,随后在飞机上表示,习近平已经同意采取更多行动,阻止芬太尼前体化学品流入美国。他同时宣布中国承诺将购买更多美国大豆。“我们的农民会非常高兴!”随后他在Truth Social上发文表示。“我想为此感谢习主席!”
在两位领导人会面之后,中国商务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将暂停实施今年10月宣布的稀土限制措施,为期一年。(声明未提及4月宣布的较早限制措施。)
此外,特朗普表示,他将把自己为迫使中国在阻止芬太尼贩运方面采取更多行动而对中国商品征收的20%关税削减一半。他说,周四宣布的减税措施将把对中国商品的整体关税从57%左右降至约47%。中国商务部也表示,双方同意将原定于11月10日到期的限制加征关税的停火协议延长一年。
一些专家表示,中国在这场贸易战中不可避免地占据上风,因为特朗普政府从未有过明确的目标。
习近平率团在会谈中达成三项成果:降低关税、暂停对中国船只征收港口费、推迟实施美国出口管制。
习近平率团在会谈中达成三项成果:降低关税、暂停对中国船只征收港口费、推迟实施美国出口管制。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我认为这种做法堪称只讲战术不论战略,”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曾在中情局从事中国政治分析工作的乔纳森·茨津说。
“表面上,目标是解决长期困扰双边关系的一些实质性贸易问题。但实际上,中方成功地引导特朗普政府玩起了‘打地鼠’游戏,”茨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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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北京可能做出了一个让步,中国对会谈的官方通报中并未提及台湾这个北京声称拥有主权的岛屿民主政体。这通常是中美领导人会晤时中方必谈议题,旨在要求美方减少对台湾的支持。
周四达成的协议可能意味着,紧张的美中关系至少暂时迎来一段平静期。特朗普表示,两位领导人还讨论了“共同努力”结束乌克兰战争。他表示,他将在明年4月访问中国,随后习近平将访问美国。
习近平也通过呼应特朗普的国内议程来迎合其注重私人关系的执政风格,他表示,他相信中国的发展“同特朗普总统要实现的‘让美国再次伟大’是并行不悖的”。而特朗普则恭维习近平,称他是“一个伟大国家的伟大领导人”以及“一位伟大的朋友”。
“这是一种个人化的外交风格,很契合两位领导人的天性,”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专注中国经济问题的研究员莉茨·C·李说。“目前,这些善意举动似乎为一个受控的稳定期定下了基调。”
不过,周四取得的任何进展都可能因任何一方被解读为违反协议的举动而轻易瓦解。上个月达成的一项协议就险些夭折,当时美国扩大了禁止获得美国技术的公司范围,这将影响许多中国企业。随后中国宣布了对稀土的出口管制。这促使特朗普威胁取消周四的会晤,并扬言启动新一轮对华加征关税。
由于缺乏最终协议,目前的缓和状态将持续多长时间仍是未知数。
“或许是我看过太多次类似局面已变得麻木,但这些议题既比较容易出现反复,也很容易被用来指责对方没有诚意,”新加坡国立大学政治学教授庄嘉颖这样评价此次贸易休战态势。
特朗普周四离开釜山前,习近平呼应了前者“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愿景。
特朗普周四离开釜山前,习近平呼应了前者“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愿景。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周四取得的进展有可能会被特朗普在会晤即将举行之前宣布的一项声明压过风头。他表示,美国将重启时隔三十多年的核试验。但特朗普在“空军一号”上的表态似乎暗示,这一举动并非针对中国,而分析人士表示,尚不清楚习近平是否会将其视为挑衅。
中国的专家表示,更重要的是,美国总统正专注于与中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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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的中美问题专家信强表示:“一旦特朗普真的想达成什么事,如果他想往东,他的下属就不敢往西,”

Pei-Lin Wu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郭莉莉(Lily Kuo)是《纽约时报》报道中国记者,常驻台北。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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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中美“战场”夹缝中,亚洲各国寻求平衡

27 October 2025 at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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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中美“战场”夹缝中,亚洲各国寻求平衡

DAVID PIERSON
2019年,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日本大阪举行的二十国集团峰会上。
2019年,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日本大阪举行的二十国集团峰会上。 Erin Schaff/The New York Times
上周日,“空军一号”在马来西亚降落,特朗普的亚洲之行由此开启。此行他将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会晤,并访问一个因中美竞争而经历深刻重塑的地区。
在这种新型的超级大国竞争下,他和习近平就世界秩序问题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愿景,而这些愿景将影响到韩国的芯片工厂、越南的生产线、南海的争议水域,以及台湾这个自治岛屿的地位。
与冷战不同的是,争夺权力和影响力的“战场”不仅聚焦于军队和舰艇,还包括供应链、港口和数据中心。亚洲各国政府正日益面临选边站队的压力。泰国、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等夹在中间的国家必须权衡如何从竞争中获益,而不被竞争所挟持。
新加坡国立大学政治学教授庄嘉颖说:“该地区的国家不希望被视为只是美国和中国在它们头上谈判、随意摆弄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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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希望拥有自主权,更愿意华盛顿和北京争相来拉拢,以便能在两大强权之间取得平衡,”他补充道。
过去这可能更容易实现——那时美国与亚洲的互动更为积极。在以前,美国总统的到访往往被视为一种保证,表明在日益强硬的中国面前,华盛顿会支持该地区的盟友。
然而,当特朗普周上日抵达时,美国对其盟友和伙伴的承诺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关税引发的不满以及美军部署前景的不确定性,令盟友关系备受压力。
今年8月,美韩两国在韩国骊州举行联合军演。作为美国的盟友同时又是中国的贸易伙伴,两大国的关系走向涉及韩国的切身利益。
今年8月,美韩两国在韩国骊州举行联合军演。作为美国的盟友同时又是中国的贸易伙伴,两大国的关系走向涉及韩国的切身利益。 Jung Yeon-Je/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通过向周边国家提供贸易协议和投资机会,北京方面正试图利用这种不确定性,同时北京也在更广泛地宣示其作为唯一有意愿、有能力抗衡特朗普政府的超级大国地位。中国已警告周边国家,若与华盛顿联手限制对华贸易,将面临严重后果。
“为一己一时私利,以损害别人利益来换取所谓豁免是与虎谋皮,”中国商务部今年曾经用成语暗示,试图讨好特朗普政府既危险又徒劳。
当特朗普与习近平在韩国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峰会上会晤时,亚洲各国政府——即便是韩日等美国盟友——难免会产生被晾在一边的感觉。两国元首的会谈将左右全球经济的天平,对话可能引发或者避免又一场全面的贸易战。
特朗普希望习近平取消对稀土出口的新管制、恢复对美国大豆的采购,并加大力度管控用于制造高度成瘾性阿片类药物芬太尼的中国化工原料。专家指出,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营造出与习近平达成协议的观感,以此强化其强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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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人士表示,中国领导人则希望特朗普取消对华关税,放宽对半导体等美国技术对华出口的限制,以及放松对中国在美投资的限制。若特朗普释放出愿意减少对台支持的信号,对习近平而言将是锦上添花。
习近平很可能带着一种中国占据上风的心态进行这场会谈。中国对几乎所有现代科技产品都必需稀土元素实施了新的出口管制,这为他提供了强有力的谈判杠杆。而美国要找到合适的替代供应仍需数年时间。
今年,在美国北达科他州罗杰斯的粮仓。特朗普希望习近平能恢复采购美国大豆。
今年,在美国北达科他州罗杰斯的粮仓。特朗普希望习近平能恢复采购美国大豆。 Tim Grub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不过,这些出口限制也可能削弱北京在国际舞台上拉拢他国的努力,包括此前曾承诺要在减排方面采取更多行动,并升级与东南亚国家的自由贸易协定。
“他们捍卫多边主义,声称自己不称霸,不胁迫他国,”欧亚集团中国事务负责人、前美国驻华使团副团长米德伟(David Meale)说。“但我认为他们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对世界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他指的是稀土管制措施。
当特朗普抵达东南亚时,美国的声誉也同样面临审视。各国仍在努力应对他那一系列广泛关税带来的冲击——这些关税严重打击了依赖出口的经济体。
与此同时,外界对美国的不信任也因特朗普政府突然削减对外援助,以及华盛顿对以色列在加沙行动的支持而进一步加深。在以穆斯林人口为主的马来西亚,特朗普极不受欢迎,以至于首相安瓦尔·易卜拉欣不得不澄清:此次邀请这位美国总统来访是基于东盟轮值主席国身份,并非改善两国关系的主动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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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疑虑因中美日益加剧的摩擦及其对长期不愿选边站地区的潜在影响而加深。
布鲁金斯学会东南亚问题专家琳恩·郭表示,鉴于美国政策的不确定性,许多东南亚国家正尝试加深与海湾国家和欧洲的联系。
上个月,在越南胡志明市郊外的同奈港,集装箱正在装船。东南亚国家仍在努力应对特朗普那一系列广泛关税带来的冲击——这些关税重创了它们依赖出口的经济。
上个月,在越南胡志明市郊外的同奈港,集装箱正在装船。东南亚国家仍在努力应对特朗普那一系列广泛关税带来的冲击——这些关税重创了它们依赖出口的经济。 Linh Pha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话虽如此,考虑到中国的地理邻近以及持续的区域参与,东南亚各国可能会出于战略考量或现实需要而进一步向中国倾斜,”她说。“北京通过长期与该地区建立的双边及多边经济、战略和外交联系,已占据有利地位,足以从华盛顿留下的任何权力真空中获取最大利益。”
当特朗普前往日本时,中国无疑将成为重要议题。他将在那里会见高市早苗——这位刚当选的新任日本首相是日本历史上首位女性首相。
在竞选期间,高市早苗曾表示,可能会在对待特朗普政府的问题上采取更为强硬的立场。但她最近语气趋于温和,承诺将努力维护前任于7月签署的贸易协定。
高市早苗预计将把与特朗普建立良好关系作为优先事项,借助他们对前首相安倍晋三的共同敬仰来拉近距离。于2022年遇刺身亡的安倍一直是高市在政治上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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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可能在会谈中提出中国在亚洲日益增长的军事与经济影响力所引发的担忧。
韩国同样存在类似的忧虑。这个美国传统盟友日益陷入两难境地——它一方面依赖美国的安全保障,另一方面又离不开对华贸易往来。韩国希望预计于周四举行的特朗普与习近平的会晤能有助于缓和双方紧张关系,从而为自己赢得更多战略回旋空间。
在8月访问华盛顿期间,韩国总统李在明承认,随着两个大国竞争加剧,维持原有的平衡越来越困难。他表示:“如今已不可能再继续维持那种逻辑了。”

Choe Sang-Hun自首尔、赫海威(Javier C. Hernández)自东京、黄瑞黎(Sui-Lee Wee)自马来西亚吉隆坡、郭莉莉(Lily Kuo)自台湾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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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受害者变成霸凌者?中国在稀土问题上形象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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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受害者变成霸凌者?中国在稀土问题上形象转变

郭莉莉, DAVID PIERSON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预计将于下周在韩国与特朗普总统会晤。中国已表明,它随时会利用对稀土的控制,针对任何阻碍其发展的国家。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预计将于下周在韩国与特朗普总统会晤。中国已表明,它随时会利用对稀土的控制,针对任何阻碍其发展的国家。 Erin Schaff/The New York Times
在中国对贸易战的叙事中,美国是恃强凌弱者,而中国则是受害者——作为一个崛起中的大国,中国努力维护全球经济稳定,却遭遇美国不公平的关税制裁和技术禁令。
然而,近日中国展现出的形象却与此叙事愈发矛盾:这个工业巨兽正准备利用其在现代制造业关键矿产领域的垄断地位对抗任何阻碍其发展的国家或企业。
中国开采和加工了全球大部分稀土资源,这种资源广泛应用于计算机芯片、电动汽车、战斗机等各类产品。为报复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政策和技术限制,北京曾多次限制稀土出口,引发全球供应链混乱。如今中国官员正扩大管控范围,将全球哪怕只含微量中国稀土的科技产品尽数纳入监管。
此举使中国在特朗普总统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本月可能举行的会面中掌握了强大筹码,也让中国有机会向美国表明,中国对关键矿产的掌控能力能够影响任何贸易休战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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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经济施压可能会给中国带来适得其反的效果。多年来,中国一直谴责此类出口管制措施,如今却表示自己正效仿美国的做法。通过展现将稀土武器化的意愿——仅向北京青睐的对象开放供应——中国可能会被视为其经常指责的那种不负责任的霸权国家。
“中国正走在钢丝上:一方面要巩固其在中美贸易谈判中的地位,另一方面又要避免让世界其他国家对其出口管制意图产生恐慌,”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中国分析中心研究员牛犇(Neil Thomas)表示。
中国敦促华盛顿取消对先进半导体芯片的出口限制,降低关税并消除中国对美投资的障碍。作为回应,特朗普威胁对华商品加征100%关税,并对美国软件实施出口限制。
分析人士认为,双方可能试图稳定关系,并同意暂停最严厉的惩罚性措施——这意味着美国将暂停加征关税和扩大技术限制,而中国则推迟实施稀土出口管制。
位于中国北方的包头市的一家稀土精炼厂。
位于中国北方的包头市的一家稀土精炼厂。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出口管制自12月起生效,出口商若销售含中国稀土或使用中国设备制造的零部件,则须获得北京批准。中方官员称此举旨在防止稀土资源被用于武器研发,但该机制也赋予北京基于政治考量选择性控制供应的权力。
“如果双边关系不佳,那么出口申请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处理,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会被拒绝,”上海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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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还表示,此举只是效仿美国及其盟友率先实施的跨境出口管制措施,例如美国为阻止向中国科技巨头华为提供技术而采取的限制。
“我们基本上是遵循了美国及其盟友很久以前设定的先例,所以如果你想说这是胁迫行为,那也可以,你知道,毕竟我们是向你们学的,不是吗?”吴心伯说。
这种赤裸裸的胁迫行为——因其影响广泛且单边性强,一些分析师将其与特朗普的“解放日关税”相提并论——可能会削弱中国领导人试图塑造的形象:可靠的贸易伙伴、全球化的捍卫者,以及能够替代美国的全球领导者。
随着国际社会对该举措的反对声浪日益高涨,中国官员正试图淡化其影响,称这些措施并非出口禁令。
中国商务部副部长凌激周一会见了170多家外国企业和商业团体的代表,承诺中国将继续批准“合法交易”,维护全球稀土供应链的稳定。
但专家表示,中国不太可能撤销这些措施。早在2017年,中国官员就已开始将出口管制打造成一种政策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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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已上膛,他们已经表明了在适当时候扣动扳机的意图,”前拜登政府官员、《长期博弈——中国取代美国秩序的宏伟战略》(The Long Game: China’s Grand Strategy to Displace American Order)一书作者拉什·多希表示。
“所以现在的问题只是他们会在哪个问题上扣动扳机,”他还说,中国可能会首先利用这些管控措施在经济谈判中增强筹码,最终将其应用于其他问题,包括其对台湾这个民主岛屿的主张。
在国内,新的稀土管控体系引发了一定程度的民族自豪感。中国官方媒体和评论员称赞本国已从全球稀土供应国转变为维护这一关键元素全球供应秩序的领导者
“以前总是美国制定规则,现在中国也开始制定规则了,美国习惯了发号施令、他人服从。如今中国掌握了主动权,他们显得有些被动、不适、惊讶,甚至对中国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感到震惊,”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经济政策委员会副主任徐洪才表示。
尽管中国此前曾采取过多种形式的经济胁迫措施,包括2010年切断对日本的稀土供应,但专家表示,此次最新措施是最激进的一次。
中国将该规则设置在全球范围内,而非仅针对美国实施,其部分目标可能是阻止其他国家试图减少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这一战略被称为“去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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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会面临一些反弹,但他们认为展示实力、展现影响力至关重要,以此向任何可能考虑与美国结盟或推行自身去风险议程的国家表明,这样做不会没有代价,”新美国安全中心高级研究员埃米莉·基尔克雷斯说。
但这可能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周五,中国商务部长王文涛(左)出席新闻发布会。
周五,中国商务部长王文涛(左)出席新闻发布会。 Pedro Pard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欧盟贸易专员马罗斯·塞夫科维奇周二告诉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中国新的稀土管控体系“给我们的关系蒙上了阴影”。由英国、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和美国组成的七国集团官员表示,他们正在考虑联合回应。
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周三表示,美国正考虑限制向中国出口软件,以报复中国的稀土管控措施,并表示将与七国集团其他国家共同实施这一举措。
“这一次你会发现,不仅仅是美国在抱怨,兰德公司专注于中国产业政策的兼职研究员凯尔·陈(音)表示,“许多国家都认为,这不仅破坏了它们的稳定,还几乎被视为一种挑衅行为。”

郭莉莉(Lily Kuo)是《纽约时报》报道中国记者,常驻台北。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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