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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照片显示,胡塞武装又击落一架美军MQ9无人机?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近期,X平台与中国论坛上广传一张照片,称是胡塞武装又击落一架美军MQ-9无人机。经查,这是早在2012年就曾出现的照片,阿富汗媒体「Pajhwok Afghan News」曾用这张新闻照报道国际安全援助部队(ISAF)侦察机在阿富汗加兹尼省坠毁,不过并未有其他媒体针对此事进行报道,正确性存疑。但单以照片出现的时序,可以确定这张照片并非近期胡塞武装击落美军无人机的证据。

深度分析:

X帐号「迷人的小红」近期贴出一张照片,称是胡塞武装击落的第19架美军MQ-9死神无人机,画面中确实有与MQ-9外观一致的飞行器,一旁站了3位民众,同样的照片也在中国论坛上广传(贴文1贴文2)。

X平台上多个帐号和中国论坛上广传这张照片,称是胡塞武装击落的第19架美军MQ-9死神无人机。
X平台上多个帐号和中国论坛上广传这张照片,称是胡塞武装击落的第19架美军MQ-9死神无人机。
(截图自X平台及论坛网站)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ehck Lab, AFCL)以图反搜,发现这张照片曾被用在多种不同的战斗机空难报道中,最早可以追溯至2012年1月。阿富汗媒体「Pajhwok Afghan News」新闻报道,国际安全援助部队(ISAF)侦察机于2012年1月28日在阿富汗加兹尼省附近坠毁。当地官员证实此事,并表示这架飞机是因为技术故障而坠落,并非遭到敌对势力击落。塔利班则声称对该飞机坠毁负责,但ISAF否认这一说法,强调事故原因是机械问题。

不过AFCL并未找到其他国际主流媒体报道此事,亦未找到其他相同事件使用这一张照片作为配图。实际询问国际安全援助部队(ISAF)的北约公关部门,至截稿前未获回应。

此外,这张配图在这几年间重复被中东媒体用在不同的新闻报道中。

「Pajhwok Afghan News」最早在2012年报道北约侦察机空难时用了此张照片,但在同年6月以及2013年1月报道其他架北约侦察机在帕克蒂亚省坠毁时,皆使用了同一张照片。

2019年伊朗塔斯尼姆通讯社(Tasnim News)报道美军无人机在阿富汗法拉省遭塔利班击落时,也使用了同一张照片。

AFCL无法确认此张照片的最原始出处以及事件背景,但可以确认此照早在2012年就存在,并非近期胡塞武装击落美军机无人机的画面。

美国中央司令部(CENTCOM)有关胡塞武装的最新消息于1月8日发布,内容指出,美国中央司令部部队于1月8日对叶门境内胡塞武装控制区的两个地下先进常规武器(ACW)储存设施进行了多次精确打击。这两个武器储存设施由伊朗支持,胡塞武装利用这些设施袭击了在红海南部和亚丁湾的美国海军舰和商船。此次行动中,美方人员与装备均未受损或受伤。

AFCL过去曾发布多则查核报告,社群平台上有关胡塞武装攻击行动的画面,内容多半为旧照移花接木,或是AI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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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针对当今复杂媒体环境以及新兴传播生态而成立。我们本于新闻专业主义,提供专业查核报告及与信息环境相关的传播观察、深度报导,帮助读者对公共议题获得多元而全面的认识。读者若对任何媒体及社交平台传播的信息有疑问,欢迎以电邮afcl@rfa.org寄给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由我们为您查证核实。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更详细的介绍请参考本文。我们另有X、脸书、IG频道,欢迎读者追踪、分享、转发。 X这边请进:中文@asiafactcheckcn;英语:@AFCL_engFB在这里IG也别忘了

© AFCL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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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快查|关于国民党426游行,两则错假资讯流传中

2025年台湾民间团体发起「大罢免行动」,对象锁定30多位国民党籍民意代表。国民党主席朱立伦因此在4月26日发起「战独裁」游行,网路社群平台上以繁、简中文流传各种立场言论,但也都包含部分错假资讯。

星光点点的视频是反民进党示威?

查核结果:错误

社群平台X上多个帐号(12)转传一则视频,画面显示为夜晚,民众高举手机形成一片灯海,此画面被称是「台湾岛战独裁大游行」。

社群平台X上多个帐号转传一则视频,民众在夜晚高举手机形成一片灯海,被称是「台湾岛战独裁大游行」。
社群平台X上多个帐号转传一则视频,民众在夜晚高举手机形成一片灯海,被称是「台湾岛战独裁大游行」。
(图片截取自X平台)

不过这是移花接木的错误资讯。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AFCL)根据画面中的景福门,可以确定影像中地点为凯达格兰大道周边,与台湾国民党4月26日的游行地点相符,但根据时间以及视频背景音可以判断此非当日游行画面。

首先是时间,国民党的凯道游行时间为下午2时30分至5时30分,台北市警察局宣布的交通管制通知中,亦显示游行预计在6时前结束。另外,根据大部分台湾媒体报道(12),当日约6时后主要活动就已转移到台北市中正一分局前,因为国民党主席朱立伦、立委谢龙介、发言人杨智伃,选择在当日游行结束后,为先前于台北地检署前未申准集会到案说明。

且根据视频背景音出现歌词「逗阵唱着这首歌,咱拢是台湾的囡仔」,经查这是民众党前主席柯文哲角逐2024总统大选时的主题曲〈稳稳地走〉,另外现场亦传出「总统好」,推测应与民众党总统大选时的造势活动有关。

以关键字搜寻并比对画面,确定网传视频实际上是2024年1月12日,台湾总统大选前夕民众党参选人柯文哲与吴欣盈于凯道的选前之夜活动,与国民党426游行无关。

学者死而复生评论「战独裁」游行?

查核结果:错误

脸书近期出现一则「社论」,题为「从『在自由的凯道上,高唱戒严的哀歌——一场号称25万人的戒严活动?』一文,来看历史学的重要性」。另外,此粉专发布多则有关426国民党游行的评论,其中一则甚至获得破千赞数以及超过2千次转发。

一个署名「阙特·格洛克线上出版社」的脸书帐号发表对于国民党426大游行的评论。
一个署名「阙特·格洛克线上出版社」的脸书帐号发表对于国民党426大游行的评论。
(图片截取自脸书)

但其中内容来源写道:「文/格洛克·海因莱茵博士 受访者/史景迁博士(Dr.Jonathan D. Spence)」且另外也有多则文章将史景迁列为共同作者。

但AFCL查证发现,中国历史学家、汉学家史景迁已于2021年12月25日过世,享寿85岁,因此不可能于这次国民党游行后发表相关评论或受访。

仔细观察发布这则消息的脸书帐号「阙特·格洛克线上出版社」,其个人资讯显示「本线上出版社为『阙特·居披梯』(Chat GPT)与『格洛克·海因莱茵』(Grok Heinlein)两位博士共同设立,将针对新闻时事、科学科技新知、文学评论等方面,进行相关的介绍与报导。」

而这两位博士名字明显取自两家AI服务公司,AFCL去信粉专上列出的email求证,至截稿前尚未得到回应。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针对当今复杂媒体环境以及新兴传播生态而成立。我们本于新闻专业主义,提供专业查核报告及与信息环境相关的传播观察、深度报道,帮助读者对公共议题获得多元而全面的认识。

读者若对任何媒体及社交平台传播的信息有疑问,欢迎以电邮afcl@rfa.org寄给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由我们为您查证核实。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更详细的介绍请参考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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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FCL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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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报道|中共外宣在台湾(完结篇):入岛、入户,入TikTok

2024年1月,台湾网红“爱莉莎莎”等人在总统大选开票后,在社交平台发文指控中选会以不正当手段,为特定候选人增加得票数,中选会随后提告“爱莉莎莎”等21人涉嫌加重诽谤。同年10月,台北地检署认为罪嫌不足,不起诉处分。

指控“选举不公”的不实讯息,常见于各民主国家。台湾数位素养实验室共同创办人陈慧敏在选后曾向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 AFCL )分析,选务事实查核议题中,有一大类属于“选务瑕疵”,也就是选务人员经民众指证后修正,“但影片就停在这边”,选务人员事后的更正或调整并未被放进视频、照片中,让选务疏失事件成为假消息的素材,甚至被夸大成作票。但事实上,这类疏失经常当下就已经修正。

这是发生在台湾内部、且为选后出现的争议,但“作票阴谋论”其实在投票前就开始酝酿、传播,而主要传播平台就是TikTok。

一个由台湾民主实验室揭露的“协同操作行为”是两名网红在选前就各自在TikTok上发表短视频,暗指即将到来的总统、立委选举将出现作票舞弊。值得注意的有两点:

第一,这两名网红过去的发文各自主打“美妆”和“时尚穿搭”,与政治毫无关系。

第二,比较两名网红的影片,拍摄的方式、角度、镜位都极相似,甚至台词都相差无几。民主实验室研究员受访时解释,从大量讲出相同台词的视频内容可以得知,这是个协同操作,且背后应有特定组织统一供稿。

选举结束隔日,抖音上出现大量质疑选务人员作票的短影音。
选举结束隔日,抖音上出现大量质疑选务人员作票的短影音。
(图截自抖音)

在本系列的前一篇报道中,AFCL分析了「福建网络」媒体集团如何在网际网路或手机等移动平台上搬运、放送针对台湾的政治宣传,再加上2024大选前广传的“预告作票”影音,可以看出每三个台湾人就有一人使用的TikTok,是这些不实信息和政治宣传最终、也可能是最重要的集散地。

TikTok为什么吸引人?它与系出同门的”抖音”是否真能切割?众多放送对台文宣,看似普通的TikTok帐号是否由中共官媒操纵?而任令TikTok扩张,对台湾长远的影响是什么?

TikTok与抖音,真的能分开?

抖音隶属于中国“字节跳动”集团,同一集团也是TikTok主要股东。字节跳动由中国企业家张一鸣创办,初期他掌握绝大部分的控制权,但2021年,中国政府负责监管网路传播及新闻业务的网信办连同其它机构成立了“中国互联网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称中网投),买下了字节跳动1%的股份,字节公司设有三名董事,这家持股仅1%的公司,却有任命一位董事的权力。

根据中国企业机构“企查查”的搜寻结果,中网投为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1%。而根据中网投的官方介绍,该公司根据中共党中央决策部署,经国务院批准设立,由网信办和财政部共同发起,设立宗旨为推动“网路强国战略”的重大措施。

公开信息显示,字节跳动的第二大股东是中国官方设立的机构、拥有1%股份的“中网投”。
公开信息显示,字节跳动的第二大股东是中国官方设立的机构、拥有1%股份的“中网投”。
(图截取自企查查搜寻结果、中网投官网)

至于有”国际版抖音”之称的TikTok又归属于谁呢?曾在字节工作的何平(化名)受访时指出,表面上TikTok由新加坡人周受资掌握,但实权仍在中国的字节跳动公司手上。“(抖音)这庞大的机器属于张一鸣,但如果你要再往后看,当然我觉得共产党也是(主人)。因为中共在里面虽然只占1%的股份,但是它有一票否决权。”

2023年6月,前字节跳动高管余英涛(Yintao Yu)在向美国法庭提交的文件指出,中共在字节内设有一个委员会,能取得“超级用户”认证,可以检视字节内部搜集的所有数据,他也指控一些中国官员甚至能够搜集美国用户在TikTok上的数据。

何况依照中国的政治体制,大型企业配合政府运作常被视为天经地义,特别是国家安全事项。例如《国家情报法》也规定任何公司或个人,都有配合国家情报工作的义务。“TikTok的很多资源、团队也是在北京,所以说其实TikTok的高管团队说穿了还是抖音,那中国要调资料的时候我我怎么可能不给你?”何平对AFCL说,字节跳动所有的资料,包括TikTok的信息,中国政府若想任意调动都做得到。“在中国里面,你说有什么防火墙都是假的”

为什么TikTok吸引人?

为什么TikTok风行全世界?

何平表示,这可以从张一鸣经营的前一项产品“今日头条”入手观察。“今日头条”的演算法,是基于“资料探勘推荐引擎”向使用者推荐文章,初期创立时为了吸引流量,充斥未经审核的劣质内容,推送假新闻、黄色暴力等文章,当时甚至遭到网信办约谈,并责令整改。后来字节跳动创立抖音、TikTok、仍然复制了类似的演算法推荐,进而导致“乱七八糟的内容”都被推送。

AFCL于4月25日下午4:30查看“今日头条”,其国际新闻栏目充斥标题吸睛、但荒诞无稽的内容,其中一则称特朗普将对中国邻国征收“3500%”关税。
AFCL于4月25日下午4:30查看“今日头条”,其国际新闻栏目充斥标题吸睛、但荒诞无稽的内容,其中一则称特朗普将对中国邻国征收“3500%”关税。
(图截取自“今日头条”网站)

何平认为,抖音及TikTok的创立并不是为了产出有品质的内容,而是尽力推送用户喜欢、会成瘾的影音,事实证明这个策略很成功,因为大部分的用户不在乎平台上视频的质量如何,只关注自己有兴趣的主题。“一般的假消息什么其实他们也不太管嘛,就是说对平台本身没有什么影响,还能带来流量,你就放着嘛,反正又不是我发的,是人家自己发的。”

“我们在(字节)的时候,其实每天在活跃的用户有将近有七亿人。那七亿人你不断的去打磨,那你的算法(演算法)一定是越来越精准”,何平说。

台湾民主实验室的两位分析师向AFCL分析了TikTok和抖音运作的“基本原理”:一开始的设定会基于不同地区、年龄及性别的使用者,订出“基本套餐”,例如男性会在帐号创建后收到较多游戏实况、迷因等影音内容,女性用户则较高机率滑到可爱动物、小短剧、舞蹈等视频。

民主实验室的分析师说,比起传统社媒上的hashtag、关键字等流量算法,抖音这类短视频平台更在乎的是,个别用户在单一主题上停留的时间及互动率,进而强化后续推播内容。

但民主实验室实测发现,政治信息会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渗入,到第三天及一周期间,TikTok及抖音开始会渐渐推播政治内容,并算出用户在这些视频上的停留程度,来决定之后演算法是否持续跟进。 “TikTok都很精准的辨识他们的喜好,所以他们不需要特别去寻找自己喜欢什么”。

而再来的关键便是,当用户的黏着度养成后,不具明确立场的政治宣传内容便会开始推送,这些内容通常是在传达中国社会不像传言所说的一样可怕,潜在的策略是透过铺垫相关内容,让台湾人民相信,即便两岸统一之后,台湾老百姓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TikTok可能发动什么议题,甚至行动?

无论是“台积电移美”,或者“作票”的谣言,TikTok平台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何平透露,抖音上关于中共的政治宣传,大多由中共中央宣传部直接下达命令,字节跳动公司有一个特定的窗口对接受命。

但何平也指出,做为一个商业平台,抖音经营看重的是流量,而相较影剧、娱乐、生活类信息,政治内容的流量是微不足道的。因此,何平认为除了特定内容如习近平的重要谈话会被置顶外,抖音在政策上并不会主动加强推送政治内容。更常见的作法都是透过外部组织影响流量,例如经纪公司聘请大量网红同时推播一则消息。

何平推测,TikTok上对台的宣传,发动者应该也是官方,或者官方委由民间公司操作。“我的理解是统战部、中宣部或国台办,肯定会花很多钱去推波助澜,但是抖音、TikTok本身会不会去加强这些流量的算法,其实我还是我还是抱持怀疑的态度,因为这个我后来去看,大概率都是由作者去驱动。”

而具体的做法,“就是给钱嘛,如果说是统战部去开(价)的话,他们一定是看哪些人在台湾有流量,然后就会说我们有单子,找可能接单的人。他们会个别分析某个网红的后台数据,然后即使主要大众是在台湾,相关数据也一定都拿得到。”

民主实验室的判断与何平相去不远,研究员举出了另一个例子:2024年11月时,印度十万移工来台的议题,也有中共操作的痕迹。当时上,有些原本讨论经济或投资议题的网红,例如突然使用一模一样的台词来讲讨论印度移工政议题,显见使用同套剧本。

以关键字反搜,TikTok(左图、非官媒)及抖音(中图、右图、官媒)上皆出现帐号操弄印度移工议题。
以关键字反搜,TikTok(左图、非官媒)及抖音(中图、右图、官媒)上皆出现帐号操弄印度移工议题。
(图截取自TikTok及抖音)

民主实验室研究员说:“他平常应该是不会接收到这样的指令。通常都是事件来的时候才会给你指令,比如说像印度移工议题,然后请你做这个影片。”

“而他的获利方式就是可能观看次数多少,那我可能就发不同价给你,然后他的这个获利可能是从下达指令的那个公关公司里面来获取的。”

至于“行动倡议”,TikTok于2024年3月曾经在美国发起一次”威力展示”。当时美国众议院正在审查法案,要求中国字节跳动公司在165天内出售TikTok,否则就会柀禁。为了反制,TikTok公司在app上发起行动,鼓动用户“现在就发声”。当时程式里跳出对话框,用户输入邮递区号就能取得该选区国会议员的电话号码。TikTok鼓励用户致电,让议员“明白TikTok对你们的意义,要求他们投下反对票”。

TikTok曾透过应用程序向行动装置发送信息,鼓励其用户致电至国会议员办公室施压,反对被强制出售的法案。
TikTok曾透过应用程序向行动装置发送信息,鼓励其用户致电至国会议员办公室施压,反对被强制出售的法案。
(图下载自美媒Axios(左)、CBS News(右))

这项行动倡议,造成大量议员办公室电话被瘫痪,共和党籍中共问题特设委员会的主席盖拉格(Mike Gallagher)痛批TikTok发动的是“大规模政治宣传运动”。类似的行动可不可能在台湾重演?何平表示,这就和抖音、TikTok平台上一般的商业性促销活动完相同,操作技术上不是问题。

TikTok该不该额外管理?怎么管?

台湾在2022年12月已禁止政府装置上使用TikTok,在此之后,曾有声音讨论要全面禁止TikTok,但最后都碍于“言论自由”的争议而不了了之。

民主实验室分析师认为,直接封禁社交媒体很难取得多数台湾人支持,理由除了牵涉言论自由的辩论外,还包含不同立场的人看待TikTok的视角差异过大。

“我觉得现在主张要禁TikTok的人,其实跟TikTok使用者之间对于这件事情的想法是没有在同一页上,反对TikTok在台营运的人会认为,平台有很多政治或是负面的内容,但绝大多数的使用者都认为,它就只是一个娱乐平台。”

分析师們认为,其中一个方法是“落地监管”,如同脸书在台一样,若设有公司,便得依照台湾的法规监管。目前TikTok的app虽可在台使用,却没有设立办公室。

此外,把TikTok的议题从政治面拉高到社会、文化的维度也是个好方法。民主实验室分析师指出,TikTok上经常会出现“擦边视频”,也就是疑似儿少不宜、性暴力、疑似鼓吹非法行为的视频在平台上流窜,若能以这些为例,集结关注不同议题的公民团体,向台湾民众解释TikTok缺少监管的严重性,会比只着重在“国安”议题上来得更有效。

民主实验室分析师和何平都认为,尽管TikTok有秘密限流的可能性,对抗大外宣的声音仍不该忽视这个平台。比起被动防守如事实查核、立法禁止,台派、反共的机构人士更应该主动进攻,将自己的理念输入到平台上。

“我的假设是那些(抵抗外宣的)帐号应该是不够数量,比起就是亲中的帐号来讲。所以你在数量不够的情况下,又被审查,那当然在平台上是很难看到台派的言论。”何平说。

若借镜世界各国的处置方式,欧盟有《数位服务法案》,要求大型平台披露推荐系统的核心参数,并提供非个性化浏览的选项,也就是演算法不能依用户喜好推播内容。荷兰莱顿亚洲中心(Leiden Asia Centre)也建议在推荐系统中加入非个性化流量的选项,以防止信息茧房。

抖音统战台湾的长远影响是什么?

当TikTok大量推送亲中视频,会如何影响台湾?台湾网路资讯研究中心曾释出《2024年台湾网路报告》,发布台湾人使用TikTok及抖音的性别分布、年龄分布及其他相关数据。其中发现,18至29岁的人口占比最高,达34.37%,第二高的使用率则分布在30到39岁之间,有27.77%,两者加起来超过使用人口的一半。就使用数据排名,TikTok(及抖音)只排在脸书及Instagram之后,为第三大社群平台。

台湾网路资讯研究中心指出,TikTok及抖音为台湾第三流行的社媒软件,使用者中超过五成为18至39岁之间的年轻人口。
台湾网路资讯研究中心指出,TikTok及抖音为台湾第三流行的社媒软件,使用者中超过五成为18至39岁之间的年轻人口。
(统计图表截取自报告内容)

大量年轻人使用TikTok,何平认为TikTok产品的厉害之处,就是潜移默化使用者,使其“不排斥中国”。“你只要不排斥我,那其实我就赢了嘛,对吧?我没有叫你说马上你要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或一个中国,但只要你对我们的东西,你都觉得很有意思欸,那其实我就成功一半。”

何平表示,抖音、TikTok已经具有一定影响力。列如台湾KTV的当红歌曲几乎都来自抖音,年轻人潜移默化的受影响却不自知。“很矛盾的就是说,这些从小看TikTok长大,包括很多中南部、可能家里甚至都是台独的人,你如果去看他们唱的歌、看的剧,或者甚至听他们现在的一些用词,其实都‘很大陆‘。”

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网路传染研究所(NCRI)今年1月发布报告,题为《TikTok上的信息操控及其如何影响美国用户对中国观感》,研究发现,在TikTok上,反对中共的内容点赞及评论数是亲中共内容的四倍,但亲中共的视频数量却是反对的三倍。NCRI于2024年8月的报告则证明TikTok上反中的视频比例,远远低于YouTube及 Instagram等其他一样提供影音服务的平台。

台湾资讯环境研究中心2025年1月发布的报告指出,台湾使用TikTok的人对中国好感度更高、认为亲美更可能引发战争、以及更具台湾经济失败倾向。

“如果我推播的讯息是让你对于民主不信任,让你对于你的执政党感到不信任,那相较的你就比较有可能去接受中国的的这个体制,因为你很讨厌自己的执政党,你可能觉得说他(共产党)的管理方式可能还有更好的机会”,民主实验室的研究员说。

“特别是他们很强烈的著重在让年轻人或是一些民众去认为台湾的未来是非常负面的,那既然已经那么烂了,被统好像也不会烂到哪里去。”

研究员强调,青年是中国用短视频进行统战的一个重要对象,中国利用青年普遍对政治敏感度较低的状况,善用台湾的国内议题来操作,就如同搬运台湾名嘴的言论,用台湾人来反对台湾政权,说服力较高,由此凸显民主政治其实在台湾是失败的,民主也不再为台湾带来优势,进而让台湾的受众认为统一“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其实我们有访问一些青少年,他们确实明确的提到,2024年的选举期间,会有很多体感上连他们都知道这是政治的内容出现。这些东西不外乎就是剪接一些台湾立法院里面的一些冲突,然后透过断章取义或耸动性的字眼来去贬低特定政党。”

“也有一些是宣扬两岸一家亲,或是是透过剪接在中东的战争、俄乌战争的一些情景来强化一个意向:选错人就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

民主实验室研究员强调,大部分的台湾青少年都同意中国政府独裁、且对台湾怀有敌意,但当问到对中国民众及中国社会时,他们会把中国社会和政府切的很开,认为中国民众或者中国整体社会对于台湾而言,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彼此生活没有差太多。

“对于统一这件事情的想法,绝大多数的受访者其实是认为维持现状不变是最好的选项。

但问到如果真的发生战争的话,他们会选择就是不抵抗。”多方的研究及访谈可得知,中国俨然已将TikTok及抖音作为对台统战的重要工具。不需要立即、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国族认同,只要能弱化台湾人对于中国威胁的敏感度以及抵抗意志,便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对照台湾人使用TikTok的态度,台湾做好准备了吗?(完)

“中共外宣在台湾”系列前十篇报道如下:

之一:台检以《反渗透法》诉大选假民调当事人,一审因何失利?

之二:林靖东和林献元背后的大外宣架构

之三:老牌本土报纸如何被浇灌出亲中叙事?

之四:海峡两岸的两家《导报》

之五:对台统战的操盘手“福建网络”

之六:管不管网路?那是个问题

之七:福建网络对台统战节目,Made In Taiwan?

之八:主流媒体的亲中之路,以及网路上“大解放”

之九:内容农场转型影音网红

之十:福建网络的空战三部曲

© AFCL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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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报道|中共外宣在台湾之十:福建网络的空战三部曲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FCL)曾在报道中揭露“福建网络“媒体集团如何透过驻台记者搭建人际网络,渗透台湾舆论场。如果将记者驻点、媒体行业互访、交流等活动,视为统战工作的“陆战“。那么利用网络平台及社交媒体app,传送中共希望“入岛、入户、入脑、入心“的信息,应该就属于“空战“了。

本篇报道将揭露福建网络的空战手法。我们以三月初,台积电公司宣布赴美投资所引发的连串讨论为例子,透过采访、资料整理、数据统计等方法,爬梳出福建网络发送宣传讯的三大步骤:

• 自制,或者收集台湾特定媒体内容,选辑、制作成各种长短规格的影音产品。

• 以福建网络控制、拥有的至少八个抖音帐号,向中国国内受众发送内容。

• 将抖音内容搬运到TikTok平台,向台湾及全球华人发送。

在台积电赴美投资的例子里,福建网络传播的政治宣传内容大部分取自台湾政治评论员,俗称名嘴的评论内容,重制成短视频后搬运回流至TikTok,建立起一套“台湾出口、中国洗产地再倾销回台湾舆论场“的产业链。

台积电赴美投资触发“疑美论”

在台湾,持「疑美论」的政治人物和评论者始终认定台积电是美国用来「绑架」台湾的筹码,AFCL过去就曾多次查核有关「美国毁灭台积电」计画的错假资讯。例如2023年年3月底,前白宫国安顾问欧布莱恩(Robert O’Brien)访台,有媒体报道欧布莱恩主张一旦两岸发生战争,必须迅速摧毁台积电。台湾国民党前立委蔡正元在脸书发文,称「摧毁台湾是美国两党的共识」,顿时让这则消息在台传开,部分台媒(12)将蔡正元作为消息来源报道。

事实上,经过影片进行查证并亲自问欧布莱恩本人,确定这是他稍早前在一场公开论坛上的发言,他提到若中国武力犯台,台湾的半导体产业恐难以全身而退,但这段发言却被部分媒体错误转述为美国将主动摧毁台湾半导体产业。

类似「战时摧毁台积电」的言论,美国联邦众议员塞斯·莫顿(Seth Moulton)的发言也曾被中国官媒《环球时报》透过抖音短视频与X平台帐号,宣称「美国真有摧毁台湾的计划」。但AFCL查核后,确认莫顿的原意遭到扭曲。

福建网络如何布署短视频战场?

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于台湾时间3月4日凌晨3时半左右,于白宫宣布赴美投资一千亿美元,台湾各大媒体同日清晨发出快讯。

“台积电变美积电”的操作由“台海网“开第一枪。当日上午10时30分,该帐号剪辑发布前国民党籍立委郑丽文的片段,这段发言来自她2024年11月9日于台湾中国电视(简称中视)节目《庶民大头家》所说:“对美国唯命是从,是最蠢的“。

接下来,福建网络旗下八个抖音帐号开始全力搬运台媒内容,冲高台积电赴美投资的负面声量。

抖音平台上,AFCL可以确认由“福建广播影视集团“和”福建日报报业集团“拥有、控制的帐号有八个:

福建日报报业集团旗下的《海峡导报》掌握其同名帐号以及“台海网“。福建广播影视集团旗下东南卫视的主打节目《今日海峡》掌握“台海时刻“;《海峡新干线》则掌握同名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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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海网”、“台海时刻“、“海峡新干线“、“海峡导报“四个抖音号可说是福建网络在短视频战场中,剑指台湾意图最明确的四个帐号,影响力亦不容小觑,截至4月14日,八个频道总订阅数破1.1亿,总浏览量逼近22亿,而这四个帐号占所有订阅总数的76%,占总浏览数超过八成。

这些帐号每日有半数以上视频,大量搬运台湾蓝营政治人物、亲蓝甚至是亲中名嘴的发言,主轴皆在批评民进党政府与赖清德总统。

为了分析福建网络抖音帐号如何操作舆论,AFCL收集3月4日至10日,也就是台积电宣布赴美投资当日后一周内,八个抖音帐号中台积电赴美相关的视频,排除仅报道特朗普发言的短视频,分析其剪辑来源及发布时间。

3月4日至3月10日一周内,福建网络旗下八个抖音帐号发布共99则与台积电赴美投资相关的短视频,当中九成视频来源为中天集团及TVBS公司,少数虽取自官媒自制节目,但主角仍是台湾名嘴。

99则视频中,绿营政治人物仅有5则,包括总统赖清德、行政院长卓荣泰、经济部长郭智辉以及民进党立委吴思瑶。另外,引用中国名嘴仅1则,其余93则全为蓝营政治人物或是台湾名嘴。

隶属“福建广播影视集团“的”海峡新干线“操作力道最大,总计搬运35则台湾名嘴、政治人物视频,同属“福建日报报业集团“的”海峡导报“与”台海网“各自操作20则与14则视频,以总计来看,二大媒体集团搬运量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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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99则视频的发布时间,可以发现福建网络对“台积电赴美投资“的反应非常快速,多数帐号在3月4日当天就启动打击,前三天这八个频道每天都有超过20部搬运影片,尤其“海峡新干线》“每日稳定输出8至11则视频。这些帐号不只完全搬运台湾政论节目内容,多数视频更是在这些节目播出的24小时内完成剪辑、后制字卡、上传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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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中成为福建网络的短视频的资料库

AFCL以人工逐一比对99则视频的来源,当中除了16则来源不明或者可能是采访单位的共同讯号(pool)外,其余来源可归纳为四种:

一、台湾旺旺中时媒体集团,47则

二、台湾TVBS,9则

三、政治评论员的个人频道,7则

四、中国官媒自制内容,20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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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AFCL统计,旺中集团旗下共六个政治评论类型节目成为八个官媒抖音的素材,共99则视频中,有47则出自旺中集团,超过总数一半。其中,中视的《庶民大头家》是大宗来源,共被搬运了12次,中天《大新闻大爆卦》、《中天辣晚报》以及《头条开讲》则各自被搬运了五次。

除了旺中集团,TVBS旗下二大政论节目《少康战情室》与《新闻大白话》也共被搬运九次。

其余少数来自政论名嘴的个人频道,但当中有部分频道亦与旺中集团有合作关系。方正传媒科技有限公司旗下品牌《哏传媒》与中天电视YouTube频道,以“中天朋友圈“互称;郭正亮频道亦由《哏传媒》所操作。另外,《蔡正元讲座》与旺中集团的合作关系可从其节目内容发掘,蔡正元在每集节目开头,皆会朗读同步播出频道,当中即包含中天电视、《哏传媒》。

但这99则视频并不全取自外部,也包含福建网络自产自销的内容,占比近两成,最大宗剪辑自《今日海峡》节目。 《今日海峡》制播内容为新闻穿插政治评论,虽然是自制连线或预录,但相当一部分来宾仍然是台湾人,以台湾人的嘴评论涉台事件。

由上述显示,八个福建出身的官媒抖音帐号对台湾议题的宣传,有百分之七十取材自台湾媒体,或者独立评论人的自媒体节目。由此可见,台湾政治言论的多元光谱,提供了福建网络可以从某些特定,甚至极化立场的内容里,取得“以台制台“的评论内容。

福建网络叙事及内容的套路

AFCL也对99则抖音视频做了内容分析。首先,其标题组成可以拆解为:“台积电宣布赴美投资+名嘴+金句”进一步将这99个标题进行分类,整理出中共官媒操作台积电赴美议题的三大主轴:

一、民进党卖台

“民进党卖台、台积电被掏空”是最频繁出现的叙事型态,官媒搬运的视频反覆提及民进党拱手将台积电奉送给美国,将导致台湾的技术与人才全面外流,常见说法有“台积电变美积电“、“吃里扒外“、“卖台集团“,更多次剪辑名嘴以“卖身契“、“卖子求荣“、“赔了夫人又折兵“、“女儿养大送人还倒贴嫁妆“等贬抑女性或传统婚嫁关系比喻台美投资的论述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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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责难个人

在“责难个人“的叙事类型中,台湾总统赖清德与行政院长卓荣泰成为箭靶,二人被批评掏空了台湾,是“跪族“、“台奸“、“卖台骑手“。中国官媒尤其青睐台湾名嘴将赖清德比喻为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台积电宣布赴美投资前二日,特朗普与泽连斯基于白宫争执,特朗普批乌克兰不知感恩——台湾名嘴以泽连斯基的遭遇作为对照,渲染另一种“今日乌克兰,明日台湾“的悲情叙事,塑造台湾领导人不值得信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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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台美关系不可信

台美关系不可靠的论述则强调美国仅在意自身经济利益,夺取台积电并不会因此保卫台湾。常见说法有“美国予取予求“、“台湾被剥两次皮“、“特朗普不会管台湾死活“,是典型的疑美论述,意指美国对台策略并不对等,暗示台湾终将被美国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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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网络最爱借谁的嘴?

AFCL同时发现,福建网络放大了特定台湾名嘴的声量。99则视频中,蔡正元出现了16次,尤其是“海峡新干线“抖音帐号最常搬运蔡正元的言论。谢寒冰与郭正亮则居二、三名,谢寒冰在各频道出现频率较平均,最常获得“海峡新干线“搬运,郭正亮则最常出现在“台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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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正元评论台积电赴美设厂议题的相关发言中,有三组不同来源的视频素材,同时被多个福建网络官媒帐号包装重制。

3月4日的中天《头条开讲》直播节目中,蔡正元于节目中直指“民进党政府出卖台湾“。这段发言被“海峡新干线“于隔日下午15:20剪辑为影片上传,晚间18:04″海峡导报“亦剪辑了同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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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日《蔡正元讲座》直播,其中一段约20分钟处的发言内容批评民进党“出卖台积电、讨好美国“,被“海峡新干线“与”台湾新闻脸“分别于当日下午 17:02 与 17:47 上传抖音,两者都剪辑了“免费大拍卖讨好美国“这一段落并下进视频标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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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5日下午2时,蔡正元登上中天《大新闻大爆卦》直播节目,这一次曝光成为官媒的操作热点。蔡正元在约六至九分钟间的发言片段,被分割为至少四段影片。内容涵盖“投资千亿美元=勒索“、“大陆站着、民进党跪族“、“女儿送人还倒贴嫁妆“、“特朗普说不补助台积电“等句。这些内容于隔日分别由“海峡新干线“、“海峡导报“与”台海时刻“在上午11时、下午三时、五时等三个时段陆续发布,呈现单一素材多段、多帐号发布的操作样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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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官媒抖音帐号亦针对名嘴谢寒冰的发言进行多次剪辑与重制。

3月4天TVBS《新闻大白话》直播中,谢寒冰评论台积电赴美设厂时表示“这根本不是卖,是直接送给美国“,此段发言对应直播影片2小时7分处。AFCL观察,该发言至少被两个中国官媒帐号引用。 “台湾新闻脸”于3月5日晚上20:30首先发布该段内容,标题直述“直接送给美国!“3天后,“台海网“于3月8日上午10:49再次上传相同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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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6日晚间八时的中天新闻《头条开讲》。谢寒冰再次针对台积电赴美一事发表评论,批评赖清德政府“把台积电送给美国,丢人现眼“,此段位于直播约第23分18秒。该素材于隔日3月7日由“台湾新闻脸“发布,并于3月8日凌晨03:33由“海峡导报“再次上架。两支视频皆以“丢人现眼“为标题,内容聚焦在“台湾里子面子全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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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从上述共五条传播链可发现,福建二大媒体集团所属的抖音帐号,皆针对同样段落进行操作,谁都没缺席。AFCL无法证明这之间有系统化的搬运策略,但以资料显示,蔡正元以及谢寒冰的发言在官媒抖音帐号间有高度重叠、重制发布时间接近的情形。

官媒为什么要搬运台湾内容给中国人看?

抖音与TikTok不同,受众仅瞄准中国墙内的使用者,福建网络官媒大量搬运台湾媒体政论节目,可能的目是什么?

一名字节前员工何平(化名)受访时告诉我们,抖音产品本身着重在娱乐性高的内容,因为这些内容能带来高流量。一般情况下并不会特别推播政治性内容,视频分类也没有特别独立出“涉台“的栏位,而是包含在新闻资讯。

他认为,尽管不主打两岸关系,但涉台议题仍然是政治新闻的一部分。官媒依旧需要进行大内宣,告诉人民“台湾人都认同我们是强大的祖国“。但受访者也强调,“对他们来说,这(涉台政治宣传)不是那么的重要,我自己觉得这更像是网上交差。“而不同媒体之间看似也有分工,“虽然有官媒会搬运中天的这些东西,但新华社、人民日报并没有。"

这些内容为何集中在抖音?他直言抖音的受众知识水平与收入相对低,“收入水平跟知识比较高都集中在小红书嘛,这些人根本就不吃像赖岳谦那一套。“这位前员工认为,搬运这些视频的目的“大概就是稳住『台湾就是我们的一部分』的既有盘。"

但AFCL也发现,当这些台媒产出、中国官媒重制的内容再次流回TikTok,可能就无法再用“交差“来解释。

取自台湾的内容,加工后倒进华文世界

台湾国安局4月8日发布国安报告指出,2025年起已掌握3600余组异常帐号,主要集中在脸书与TikTok,“台积电赴美投资“正是被锁定的议题之一。国安局提到,中共运用官媒、自媒体、网军集团及公关公司,搭配异常帐号带风向、网骇伪冒发文及操作代理人帐号等手段对台湾进行认知作战。

AFCL也观察到,我们所爬梳的99则抖音搬运视频,部分也出现在TikTok上。且时间顺序几乎是台湾政论播出后,官媒抖音于一至二日内重制为简体短视频,TikTok帐号再接力于同天或隔天再重制繁体版本。

TikTok帐号“两颗茶叶蛋“就是一个非常值得观察的帐号。它3月10日发短视频:"台积电千亿投资美国,周锡玮:将任美国政府摆布“,这与抖音帐号”台海网“3月9日发布的”台积电千亿投资美国 周锡玮斥: 将任美国政府摆布,死路一条! “剪辑片段高度一致,来源为3月8日中天ctitalk网路论坛。两者在视频上叠压的字幕除了繁简各异,内容更是几乎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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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们提到蔡正元3月5日现身中天《大新闻大爆卦》直播节目,事后共被官媒剪成四段影片,其中“海峡新干线“所重置的“民进党还在睡觉 这完全就是勒索“亦出现在“两颗茶叶蛋“的帐号中,同样除了繁简差异,两者均使用了同一段落与类似标题,AFCL还注意到,两者使用的特效字为同一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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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冰3月6日在中天头条开讲发表的“丢人现眼论“,除了3月7日、8日在抖音“台湾新闻眼“以及“海峡导报“出现,3月8日亦有繁体重置版本出现在“两颗茶叶蛋“的帐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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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茶叶蛋”搬运的影片与多个官媒重叠,另一帐号"大咖开麦拉“则高度重叠抖音帐号”台海时刻“。

值得关注的是,“大咖开麦拉“所搬运的视频,其标题与抖音“台海时刻“完全相同,仅改变字体并将简体转换为繁体,发布时间两者皆在同一天。

我们发现,TikTok上早已有台海时刻的官方帐号,且有被标注是“中国国家控管的媒体“,而大咖开麦拉正好是台海时刻YouTube频道下的一个节目栏位,这令人高度怀疑“大咖开麦拉“应同样是由台海时刻营运,尽管它尚未被标为官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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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TikTok帐号属于谁?

台湾民主实验室的兩位资深分析师接受AFCL訪問時,分析了这些帐号的经营策略,“你可以看到不管是抖音还是TikTok,都可以看到这种“中字辈“(按,指来自中天或中视)的短影片,因为如果是一个中国人来讲,包含是疑美论或者是批评台湾的社会,那个说服力不高,所以说他们很聪明的知道要让台湾人说台湾不好,这是涉台言论很主流的传播方式。 "

这些TikTok帐号有可能是官媒包装而成的吗?分析师表示没有证据下判断,但他分析了两种可能:

第一是这些帐号知道官媒的标签可能不利传播,因此用第三方帐号洗产地。另一种可能是这些帐号的政治倾向本身就偏红或偏蓝,当发现这些言论视频流量可以变现实,就会持续搬运。

台湾资讯环境研究中心IORG2024年发表报告,分析该年7月至11月中共官媒在抖音平台上的宣传活动,并追踪超过两万个 TikTok 帐号,发现有147个帐号使用与中共官媒抖音影片相似的素材,并将其传播给国际受众。当中“两颗茶叶蛋“就曾被疑似为中共官媒代理人帐号。

台湾资讯环境研究中心共同主持人游知澔认为,这些短视频的传播路径,并不全然是“台产、出口、内销“单线传播,更接近“台湾产制、中共认证、协同制成、分头发布“的状态。这些帐号也可能藉由传播相同内容或其他协同行为,影响平台推荐机制也就是演算法的效果,进而提升这些帐号以及相关主题的触及。

游知澔指出,“TikTok 代理人帐号的目标合理推论是任何使用 TikTok 的华语观众,包括台湾人及全球各地的华人社群,形塑华语观众的台、美、中印象,亦即针对华语观众强化对中国有利的『世界观』,这也是这些帐号造成的伤害“。(完)

“中共外宣在台湾”系列前九篇报道如下:

之一:台检以《反渗透法》诉大选假民调当事人,一审因何失利?

之二:林靖东和林献元背后的大外宣架构

之三:老牌本土报纸如何被浇灌出亲中叙事?

之四:海峡两岸的两家《导报》

之五:对台统战的操盘手“福建网络”

之六:管不管网路?那是个问题

之七:福建网络对台统战节目,Made In Taiwan?

之八:主流媒体的亲中之路,以及网路上“大解放”

之九:内容农场转型影音网红

© AFCL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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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美国众议员建议「中国不买美牛,全都卖给印度」?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台媒TVBS政论节目《新闻大白话》节目中,退役中将帅化民引用网易资料,称美国共和党众议员「金宝」建议,若中国不买美牛,那就把牛肉通通卖去印度。经查,并未有称作「金宝」的众议员,新闻大白话与网易引用的X帐号实际上是一个政治讽刺帐户,过去已有多个查核组织对此帐号的贴文发布查核报告。

深度分析:

台媒TVBS政论节目《新闻大白话》19日的节目谈到美中关税战,标题提到「美国要印度买牛肉大豆?」节目中引述中国平台网易的消息,称美国众议员提议若中国不买美牛,那就把牛肉通通卖到印度。

节目3时41分46秒处,来宾、台湾退役中将帅化民说:「美国参议员(此处应为「众议员」口误)不知道谁讲的话,叫没有常识,要把牛卖到印度」,他称印度人不吃牛肉,「美国这叫做无知啊」!

TVBS来宾、台湾退役中将帅化民称美国众议员提议若中国不买美牛,那就把牛肉通通卖到印度。
TVBS来宾、台湾退役中将帅化民称美国众议员提议若中国不买美牛,那就把牛肉通通卖到印度。
(截图自TVBS YouTube网站)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查证发现,X确实有一帐户署名「Rep. Jack Kimble」(Rep. 为”众议员”缩写)于4月16日发文,建议若中国停止进口美国牛肉,那就开始把牛肉卖给印度。

此一消息被翻译成中文,从17日起广泛的在中国社群平台微博及抖音上转传,就连官媒《华商报》亦制作短视频报道此事。在网易网站中,确实亦有多篇文章(12)提及此事。帅化民于19日《新闻大白话》节目中引用网易文章谈论此事,又再被中国抖音帐号剪辑成短视频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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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进「众议员建议美国将牛肉卖给印度」的各新媒体及社媒平台。
跟进「众议员建议美国将牛肉卖给印度」的各新媒体及社媒平台。
(各相关网路截图)

但根据美国众议员官网,并未有名为「Jack Kimble」的众议员,在Jack Kimble的原贴文下,亦有人留言提醒这是一个讽刺帐号,Jack Kimble亦回覆:「谢谢你,刚刚真的让我有点紧张。」

另外,在Jack Kimble的X帐号简介中,他提到自己是加州第54选区的共和党代表,事实上,根据2024年大选结果,加州仅有52个选区。

点进Jack Kimble在自我介绍栏位中提供的Amazon連結,当中提到「Jack Kimble 是虚构的加州第 54 选区国会议员,事实上这个角色是由一位芝加哥的老师创造的。他自 2009 年起开始在 Twitter 和部落格崭露头角,以独特的政治讽刺风格吸引关注」。

Jack Kimble是一个政治讽刺帐号。
Jack Kimble是一个政治讽刺帐号。
(截图自Amazon网站)

上述资料显示,Jack Kimble是一个政治讽刺帐号,中国社群平台以及TVBS政论节目《新闻大白话》皆未查证,将此资讯当真。

「Jack Kimble」撰写的讽刺贴文经常被当真并转发,过去曾有多个国际查核组织包含路透社USA TodayPolicitFact,都曾针对这他撰写的贴文提出查核报告。

(AFCL记者庄敬、艾伦对本题亦有贡献)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针对当今复杂媒体环境以及新兴传播生态而成立。我们本于新闻专业主义,提供专业查核报告及与信息环境相关的传播观察、深度报导,帮助读者对公共议题获得多元而全面的认识。读者若对任何媒体及社交平台传播的信息有疑问,欢迎以电邮afcl@rfa.org寄给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由我们为您查证核实。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更详细的介绍请参考本文。我们另有X、脸书、IG频道,欢迎读者追踪、分享、转发。 X这边请进:中文@asiafactcheckcn;英语:@AFCL_engFB在这里IG也别忘了

© AFCL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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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报道|中共外宣在台湾之九:内容农场转型影音网红

“台积电对美投资1650亿美元,95%台湾网友认为『台湾全盘皆输』”。

中共中央台办所属的《中国台湾网》在2025年3月10日,发出这则报道,内容引用一项在YouTube评论区举行的网路投票:“台积电1650亿前进美国,你认为实际状况是? ”从3月7日到9日上午7点30分,累计1.4万人次投票,95%的人选择:“美国整碗拿去,台湾全盘皆输”。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 AFCL)曾在一个相似议题的查核报告中提到,网路投票样本不具代表性。中正大学政治系教授庄文忠也曾发表专文指出,网路调查无论参与者在台湾或海外都可参与,样本的选择性与偏误性颇大,调查结果不宜推论到整体选民。

台积电“移美论”怎么传播?

这样一项存在严重偏误的网路投票,最早由台湾一家网路媒体《哏传媒》刊出,之后接连获得《中国台湾网》和多家媒体刊出。AFCL整理出如下的传播路径:

《中时新闻网》在3月9日上午11:30报道,原标题是“台积电1650亿美元前进美国 1.4万人网路投票太惊人”;

当天11:45,《中评社》引述《中时新闻网》,刊发相同报道。

3月10日,《华夏经纬网》再引述《中评社》报道。

3月11日,《东南网》也引述《中评社》报道。

3月12日,《哏传媒》的网路投票结果登上《厦门广电网》

除了网路投票,3月10日《中国台湾网》微博视频号脸书专页也发布一则短视频,内容是民进党前立委、名嘴郭正亮称“台积电去美国,是台湾的灾难”。经比对,画面出自《哏传媒》3月6日播出的YouTube直播节目

2025年3月初,台积电宣布扩大对美投资以来,《哏传媒》节目经常谈论“台积电移美论”,但相关议题在中国平台广传之余,在台湾主流媒体却只有《中时新闻网》报道了《哏传媒》的网路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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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CL制图)

中时的报道经“Yahoo!新闻”,再转载上「批踢踢实业坊」(PTT),但并没有引起广泛讨论。PTT的发文者显然对于《哏传媒》充满疑问:「一开始还以为是yahoo,这个又是什么新自媒体?重点是中时还把他写成新闻发出来,为何不自己办网路投票呢? 」

哏传媒与密讯

PTT的发文者问得好。《哏传媒》是新的自媒体吗?就频道成立的年份而言,算新,但背后操盘手绝非新手。

《哏传媒》是“方正传媒科技有限公司”拥有,公司旗下品牌频道还包括「触极者」、「乡民TV」等新媒体。这间公司由林正国创立、经营,林正国的名字,曾经和知名的内容农场「密讯」连在一起。

《报导者》在2019年发表“打不死的内容农场-揭开密讯背后操盘手和中国因素”调查报道,就曾起底藏在「密讯」网页原始码之中的「方行商务整合行销有限公司」顾问林正国,以及该公司代表人刘芳妤。两人为夫妻,也曾是新党青年委员会委员。并且曝光一张林正国、新党前发言人王炳忠2018年出席《海峡导报》多媒体中心落成仪式的合照,王炳忠受访时表示,林正国是最早帮他创粉丝团并担任网管的人。照片中还出现了《指传媒》假民调案要角,也是对台统战「福建网络」的核心人物 --《海峡导报》记者林靖东。

《报导者》描写林正国是善用“数位行销”、“电脑专业”专长的操盘手,让和他有关的“密讯”、“触极者”等平台,得以用“链轮法”提升在搜寻引擎中的排序,并与中国媒体互相拉抬。不过, AFCL在2024年中查询“密讯”时,网域已无效,有关的“方行商务整合行销有限公司”则已解散。AFCL使用Whois查询,发现pplomo网域曾在2023年8月停用一段时间,2025年又被重新注册,但网页www.pplomo.com仍失效。

影音当道

“密讯”虽然停止营运,但林正国成立的“方正传媒”仍然高度关注政治议题。除了持续经营常以图画讽刺时事的“触极者”,还将重心转向经营政治网红、自制节目的影音频道《哏传媒》,在图像当道的时代,以更生动、鲜明的方式传播特定政治立场。

翻阅林正国的硕士在职专班论文《自媒体发展对两岸舆论交流之影响》,可以发现他看好“短视频”的影响力与潜力。论文提到,越来越多的两岸自媒体人运用短影音将资讯快速传播到海峡两岸和全球各地。论文中他也反覆提及中国短视频平台的影响力与重要性,肯认短视频是自媒体重要的传播形式。

《哏传媒》的内容主要在YouTube平台发表,和政治相关的内容业务包括“合作名人”和“节目制作”两类。与《哏传媒》合作的政治名嘴包括郭正亮、侯汉廷、蔡正元、谢寒冰、郑村棋等。

“合作名人”和《哏传媒》有两种关系,一种是直营或者“代运营”的节目,例如谢寒冰的 《新闻秘辛》、郭正亮的 《亮子立学》和 《郭正亮频道》等。 结盟则例如它名列“中天朋友圈”,部分节目得以也在中天频道播放。

相较以文字为主,需要借社媒平台才能广传的“密讯”,《哏传媒》主打影音,靠着直营和结盟在多个发送平台间调度。开节目的名嘴如郭正亮、蔡正元、谢寒冰等都能自带流量,在《哏传媒》这个平台上引爆新闻话题,带动两岸媒体跟进。

“曹兴诚私照”风波是近期最知名的例子。2025年2月,谢寒冰在《哏传媒》节目上爆料联电创办人曹兴诚的私照,大量台湾媒体跟进报道,中国官媒《海峡导报》微博大V也纷纷搬运节目画面,话题延烧多日。而就在谢寒冰爆料当天,和《哏传媒》同公司的脸书粉专「触极者」也发布多张图片讽刺曹兴诚。

2025年3月,一名来台依亲的中国配偶、刘姓女网红“亚亚在台湾”因涉武统言论遭限期离境,事件引起轩然大波,「亚亚」在谢寒冰主持的《哏传媒》直播节目上喊冤,表示自己从未主张「武统台湾」。

方正传媒旗下另一个频道“乡民电视”在2024年初开播,主持人包括曾经痛批“108课纲”是“无耻课纲”的北一女国文老师区桂芝。

影音行销术,政治是产品

AFCL进一步查询林正国,发现他以“数位行销讲师”的专业在两岸开展生意版图。一则2020年度的公开资讯里介绍林正国为「台湾:方行商务整合行销有限公司行销总监,中国:上海天氢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负责人」。林正国在课程短片中自我介绍:本身从事网路行销,做网路流量及媒体的操作。

台湾的“方行商务整合行销有限公司”2019年1月成立,已于2022年解散。至于在中国的「上海天氢文化传媒有限公司」2019年12月成立,以从事文化艺术业为主(2025年查询已注销),其法定代表人为林正国,主要人员包括陈罕仲、杨白全等人。我们找到一位与林正国同为网路行销讲师的杨白全,他教的课程包括使用中国应用程式

另外还有一间在2019年12月成立的“上海喜麟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2025年查询已注销)也与林正国有关,主要人员除了林正国,还有其妻刘芳妤,以及已故海峡两岸青年交流协会执行长郑博宇

林正国在BNI商会介绍,其公司有三大产品线:商品内容置入、职人经纪、客制化影音内容,而他所解决过的最大难题,就是“协助客户名人郭正亮先生成功转型为自媒体人(网红),并把自营YouTube频道的『流量变现』转换为每月最大的收入”。

综观林正国​​的生意版图,可以看出他擅长网路行销,可能对网路影音平台和app行销别有心得。但他又热中政治,勇于表态,因此被贴上“亲中”标签。在他的生意版图里,政治也可以以商业行销术来行销,旗下的《哏传媒》或《乡民电视》就是这样的产品。但《哏传媒》最大的问题并非政治立场,而是在于传播误导信息,以及政治网红在节目上“带中国货”可能踩到法律红线。

传播“三疑言论”

AFCL曾在2024年发布查核报告:《菲律宾上空爆发中美电子大战?》以及《”疑美“热点解析:美国对谈军售”又烂又贵“两篇专文中都点名《哏传媒》传播缺乏证据或误导的信息。

为了更全面了解《哏传媒》的言论特色,我们在2024年11月至2025年1月密集观看《哏传媒》,初步的印象是郭正亮、谢寒冰等人主持的政治性质节目聚焦被形容为“三疑言论” —“疑美”、“疑赖(蔡)”、“疑军”— 的立场上,也经常宣扬中国政策和中国商业产品。

我们抓取了监测期间内与三疑言论有关(注)的Shorts——YouTube平台长度上限3分钟的直向视频——进行分析,共抓取270则,排除了109则无关内容,针对剩余的161则视频进行分析,逐一手动标记是“疑美”、“疑赖”、“疑军”还是“亲中”言论,每则影片可以有多种属性分类。

首先,我们发现“疑赖论”是《哏传媒》的经营核心,不仅是视频数量最多的分类,亦在代表观众互动的按赞、留言数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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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CL制图)

在分析样本中,“疑赖论”影片共有106部,占整体比例最高,累积总按赞数超过13万次,平均每部影片可获得约1243次按赞与33则留言,无论在总量或单部视频表现上皆领先其他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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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CL制图)

按赞数最高的前五名影片,全部属于“疑赖论”,郭正亮的〈活在自己世界民主成赖皇玩物? 〉获得 7064 次按赞与191则留言;其他热门视频如〈赖皇2028惨了!陈其迈准备夺权? 〉、〈民进党完了! 2700元动员学生? 〉等,也均围绕赖清德或民进党,以“赖皇”一词讽刺赖清德。

“疑美论”则以37部影片居次,平均按赞数约653次、留言16则。内容大多批判美国在国际事务中角色、对台政策是为利己,或强调美国社会与政治动荡,如〈洛杉矶大火 “川普”搞政治斗争〉。并经常谈论俄乌战争中美方角色,意图引发观众对“亲美政策是否值得”的质疑。

值得注意的是“疑军论”虽仅8部影片,但平均按赞与留言分别达到656次与22则,表现优于“疑美论”,显示军事相关议题具备一定吸引力。深入分析“疑军论”影片可发现,议题集中于军事训练、兵役改革、中共军演等话题。例如〈兵役改革是假进步真敷衍? 〉、〈共军环台军演,台湾准备好了吗? 〉多采用问句与危机措辞。

“亲中论”影片共计25部,平均每部影片获得约888次按赞与18则留言,互动率高于“疑美论”与“疑军论”,这类影片多以两岸融合、和平发展、交流必要性为主题,表现最好的是郭正亮赴中国的“寻根之旅”以及〈全球工业布局 中国异军突起〉。这些视频一方面重申“两岸同根同源”的大外宣号召,也提及中国在军工科技上的崛起与对美反制,与中国对外宣传相当雷同。

法律红线

2024年底,郭正亮中国福建漳州“寻根”,这趟行程在中国媒体上获得相当篇幅的报道。而牵线安排郭正亮这次“认祖归宗”之旅的,就是曾经为《东南卫视》派驻台湾,但因为在台参与录制政论节目而被政府禁止入台的记者艾珂竹。

郭正亮此行引起部分绿营人士质疑他“配合中共统战”。郭正亮在《哏传媒》节目中回应争议时称「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两岸如果没有这样的连结,将是大悲剧!」而这段话,很快传回中国媒体中国国台办发言人陈斌华在记者会上为郭正亮发声,表示「岛内有人出于『台独』本性作祟,对此说三道四,数典忘祖,令人不齿」。

郭正亮另一次在《哏传媒》“出外景”是2024年中到深圳旅游,在名为「亮哥行脚」的节目里,同行的还有新西兰中文国际频道(BNE TV)华裔主持人「三妹」,被网友质疑「中国辣妹伴游」,郭正亮在节目上澄清,并痛骂民进党支持者。

而郭正亮结束深圳游后,在《哏传媒》发布参访中国电动车大厂比亚迪、无人摄影机品牌大疆的影片,并在一集节目中大谈中国的电动车发展,直说:“中国大陆的电动车真的是横空出世,目前看不到对手”、“中国的电动车必然是最大赢家”。

另一集节目主题是批绿营被害妄想,郭正亮却在开场时拿起粉丝送他的贵州茅台以表达感谢,之后并未将茅台收起,而是把完整盒装、可清楚辨识品牌的茅台放在手边,陪他录了一整集节目,观众也看了一集的茅台。如果是受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规范的广电节目,对于酒类广告是有严格限制,但《哏传媒》是网路节目,不属NCC监管对象,不过是否踩到《烟酒管理法》红线,是个问号。

除此之外,郭正亮也曾在节目中拿着他的华为新手机,不只讲出完整型号,还分享使用心得,大大称赞手机的照相功能效果,并称华为是“中国的脊梁”。名嘴赖岳谦与其妻中天主播周玉琴也曾在中天节目上“开箱”华为新手机,内容并登上中天新闻

华为手机、比亚迪电动车,都是属于高政治性的商品,而在网路节目上宣传这些产品,是否涉及《两岸人民关系条例》第34条的“为中共从事具有任何政治性目的之宣传”,也是个问号。

AFCL对此询问了陆委会,陆委会表示,“哏传媒”是台湾方正传媒科技公司旗下网路节目,倘未经许可与陆方党政军机构为合作行为或属政治性内容,而有涉及违反两岸条例第33条之1规定之具体违法事证,主管机关会依法处理。但陆委会表示,目前并未获相关检举,也“未闻有相关主管机关接获具体违法事证”。

对于商品广告,陆委会表示,该节目疑似为陆方特定产品或企业宣传部分,依据两岸条例第34条规定,大陆地区广告活动系由各有关机关认定处理,爰该节目刊登内容倘有疑似涉及为中国大陆物品、劳务服务或其他事项促销推广行为,是否违反两岸条例第34条规定,应交由主管机关审认处理。

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在上一篇所提到,福建广播影视集团辖下《海峡卫视》与台湾团队合制的节目《宝岛,报到! 》,在2025年初似乎换了场景,其中一集由新党籍台北市议员侯汉廷主持的节目,背景与《哏传媒》节目风格高度相似,彼此之间是否有关联?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发信询问了方正传媒公司,但至截稿时为止,并没有收到回应。

以网路平台行销政治

以《哏传媒》为代表的影音产品,树立了“以网路平台的影音产品行销政治”的典型。尤其和前篇中天电视台相比,中天是传统电视台为求生存而转战网路;《哏传媒》和《乡民TV》是原生网路内容,更进一步。“影音比文字有更好的传播效果。”台湾大学新闻研究所教授林照真接受AFCL访问时也指出,现在YouTube上有许多“不负责任的名嘴”录制的低成本谈话性节目,其实受众多是中国人,这些节目的出现,不只是政治动机,也有经济动机,毕竟“台湾的市场很小,华人的市场很大”。

网路媒体跳脱NCC管制,给予中共与台湾政治网红很大的操作空间,某种程度也助长错假信息和误导内容的传播。在“密讯”的案例中,脸书曾针对传播不实信息的内容农场开铡,但随着影音当道,内容农场转型、转移宣传战场,YouTube、TikTok(抖音),管不管?

林照真说,思维都是广告的时候,会助长假新闻,对此平台有相当的责任。台大新闻所教授林丽云也说,当今的传播环境,向平台业者问责的《数位中介法》变得很重要,特别是如何处理不实信息、违法信息,但很可惜,平台的影响力变得愈来愈大,法律却没跟上。

从脸书、YouTube、抖音,到Instagram、小红书,社群平台愈来愈多元,也提升资讯流动速度。网上盛行的“内容搬运”,如何成为中共对台宣传的利器?这是我们下一篇深度报道的主题。

注:此处所谓“和三疑言论有关”,意指含有“三疑言论关键字”。包括:赖清德、美国、中国、民进党、绿营、解放军、台积电、大陆、川普、特朗普、拜登、超美、盟友、科技、美军、无人机、军事、潜艇、台独、疑美、关税贸易报告、台海、坦克、战车、舰、战机、志愿役。

“中共外宣在台湾”系列前八篇报道如下:

之一:台检以《反渗透法》诉大选假民调当事人,一审因何失利?

之二:林靖东和林献元背后的大外宣架构

之三:老牌本土报纸如何被浇灌出亲中叙事?

之四:海峡两岸的两家《导报》

之五:对台统战的操盘手“福建网络”

之六:管不管网路?那是个问题

之七:福建网络对台统战节目,Made In Taiwan?

之八:主流媒体的亲中之路,以及网路上“大解放”

© AFCL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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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日本正式宣布新冠mRNA疫苗"史上最致命"?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近期社群媒体上流传日本正式宣布新冠肺炎mRNA疫苗列为“人类史上最致命药物”的说法,消息源自被国际多个事实查核组织列为假新闻网站的“The People’s Voice”。该网站利用误导性封面照片及错误资讯制作相关报道,并在影片中引用日本参议员川田龙平的记者会影像。

实际上,川田龙平的记者会旨在探讨一款名为“Kostaive”疫苗的潜在风险,该记者会上也并没有说法将COVID-19 mRNA 疫苗列为“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药物”,川田等少数人的观点也不代表日本官方观点或是日本科学界观点,。并且,即使是川田龙平及少部分专家对“Kostaive”疫苗表达的疑虑,日本卫生单位及其它疫苗专家也已经作出澄清,认为这些说法缺乏科学依据。

深度分析:

疫苗"致命"传言源自假新闻网站

近期中文X(原推特)与微博上出现消息(贴文1贴文2),称日本正式将新冠肺炎mRNA疫苗列为“人类史上最致命的药物”。称该消息来自于“日本科学家”、“顶尖研究人员”。

中文社交媒体称,日本正式宣布新冠mRNA疫苗"史上最致命",经查核,这是错误信息。(X、微博截图)
中文社交媒体称,日本正式宣布新冠mRNA疫苗"史上最致命",经查核,这是错误信息。(X、微博截图)

前述中文社媒帐号使用的“报道截图”有两个来源:第一是X平台上“TPV Sean”帐号的贴文截图;第二种是美国新闻网站“The People’s Voice”网撰写的报道截图。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发现,两者其实都是“The People’s Voice”的平台。

中文社媒关于新冠疫苗"致命"的传言,均源自经常发布假新闻的平台"The People's Voice"。("The People's Voice"网站截图、该网站主持人之一"TPV Sean"X账号截图)
中文社媒关于新冠疫苗"致命"的传言,均源自经常发布假新闻的平台"The People's Voice"。("The People's Voice"网站截图、该网站主持人之一"TPV Sean"X账号截图)

“The People's Voice”于2014年以“Your News Wire”为名创立,2018年曾改名“News Punch”,2023年改为“The People's Voice”。此网站被多个国际事实查核组织列为假新闻网站,包含FactCheck.orgPolitifact以及Snopes,上述组织都曾多次针对“The People's Voice”散播的阴谋论发布查核报告。

X帐号“TPV Sean”在个人简介中自称是“The People's Voice”的主持人,“TPV Sean”在X上发表日本将新冠肺炎mRNA疫苗列为致命药物的短视频,至今已有超过180万次观看,而这则视频是以“The People's Voice”的一则报道为基础制作。

疫苗假新闻挪用无关照片

一排身穿隔离衣的工作人员站在担架旁,担架上摆放的是被白布包裹的大体,一旁则放上日本首相石破茂的照片,一个红色箭头将两者串连,左上角大字写着“新冠肺炎利益集团应该被起诉(Covid cartel must be prosecuted)”。

“The People’s Voice”将此作为报道的封面照片,并搭配标题“日本正式将 Covid mRNA 疫苗命名为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药物”。

AFCL以图反搜,发现此张哀悼遗体的照片出自路透社,摄于2021年7月14日缅甸曼德勒(Mandalay),是志工在葬礼上向染疫而亡的新冠肺炎患者祈祷,与日本并无关联。

"疫苗致命"传言的源头"The People's Voice"使用与日本不相关的图片作为标题配图。("The People's Voice"、路透社截图,AFCL标注)
"疫苗致命"传言的源头"The People's Voice"使用与日本不相关的图片作为标题配图。("The People's Voice"、路透社截图,AFCL标注)

另外,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公告,至截稿前都未曾发布将任何新冠肺炎疫苗列为致命药物的公告,日本主流媒体亦没有与此相关的报道。

AFCL尝试联系日本厚生劳动省以及日本驻中国大使馆,至截稿前未获回应。不过日本驻台湾机构”交流协会”以书面回复AFCL,“日本政府没有发布过这样的公告”。

因此,“日本官方将新冠肺炎mRNA疫苗列为致命药物”的说法为假。

持疫苗阴谋论的日本参议员说了什么?

“The People's Voice”制作的视频中引用了日本参议员川田龙平的记者会画面,AFCL进一步追查,发现这场记者会于2024年9月12日举办,诉求是要日本政府暂停接种由明治制药销售的新冠肺炎疫苗“Kostaive”疫苗,却被“The People's Voice”挪用,为“日本将新冠肺炎mRNA疫苗列为致命药物”的错误说法背书。

根据川田龙平发表的会后新闻稿,当中并未提及要求官方将mRNA疫苗列为致命药物的论述,AFCL二次以电子邮件联系川田龙平,至截稿前未获回应。

日本武藏大学媒体社会系教授奥村信幸协助我们确认影像内容,他告诉AFCL,这场记者会讨论主题为“Kostaive”疫苗的潜在风险,影片中名古屋大学小岛势二教授的确曾在新闻发布会中提到“这是毒药,这是一场屠杀”。但奥村信幸补充,“小岛博士作为医生或科学家被视为极端人物,他的言论并未被日本媒体认真对待。该新闻发布会几乎没有在新闻中报道,只有少数商业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例外。 ” 

AFCL进一步询问奥村信幸,是否有任何日本公众人物曾公开表示“COVID-19 mRNA 疫苗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药物”?奥村信幸的答案是否定的,但他补充,另一名日本众议员原口一博以在疫情期间散播阴谋论闻名,他因为诽谤明治疫苗而早到诉讼。

根据日本《每日新闻》报道,明治制药正考虑对原口一博提告,原因是他在X上将“Kostaive”疫苗描述为生化武器。

不过,尽管日本政治人物对“Kostaive”疫苗有批评,但都仅限于个人意见,并未有“日本将新冠肺炎mRNA疫苗列为致命药物”的说法或是倡议,他们的意见更不代表日本科学界或是官方意见,

日本少数人对“Kostaive”疫苗的质疑并无科学根据

“The People's Voice”将日本国内对新型COVID-19疫苗“Kostaive”的争论,演绎为专家集体反对mRNA疫苗,并做出“日本官方将COVID-19 mRNA 疫苗列为“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药物””的虚假陈述。

事实上,引发日本国内讨论的是一款新型COVID-19疫苗“Kostaive”。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新闻稿,2023年11月27日他们批准了由明治制药生产与销售的“Kostaive”,这是世界上首款获批准的“自我扩增mRNA”疫苗,由美国CSL和Arcturus Therapeutics公司开发。

奥村信幸告诉AFCL,日本大部分民众、主流媒体以及医界对“Kostaive”抱持正面态度,但以川田为代表的少数反疫苗者对“Kostaive”抱有疑虑,认为“自我扩增mRNA”疫苗的成份会不断复制并扩散,导致未接种者受感染。他们还宣称“Kostaive”临床试验过程中有死亡案例,以此呼吁政府停止接种。

根据《日本时报》报道,日本政府及专家已多次澄清,这些质疑者的说法并无科学根据。

台湾国家卫生研究院感染症与疫苗研究所副研究员余佳益告诉我们AFCL,“自我扩增mRNA”疫苗利用病毒的复制机制,让RNA 疫苗在细胞内进行短暂的自我复制,从而提高蛋白质的产量,并降低所需的RNA 剂量和潜在的副作用。他也表示,所谓“疫苗脱落”、“无限复制”的传言并不可信。

“疫苗脱落”传言称 “自我扩增mRNA”疫苗成分会“脱落”,在体内或体外释放,进而感染未接种的人。余佳益解释,疫苗脱落发生在“减毒疫苗”,像是口服小儿麻痹疫苗,由于是使用带有完整基因组的活病毒,有可能经由粪口传播,使得接触者也受到疫苗的作用。但“自我扩增mRNA”疫苗使用的是删除、置换部份基因的缺陷型病毒,要发生脱落的机率非常低。且加上自我复制型RNA分子很大,难以在没有其他外力或介质介入的情况下穿过细胞膜进入其他细胞。

“自我扩增mRNA”会“无限复制”的传言,余佳益强调,“这在实验室里面都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那更别提说放在人体里面”。他说明,自我扩增mRNA疫苗在正常细胞内可以短暂复制,但并不会无限增殖,且人体细胞拥有先天的免疫机制可以应对排除这些RNA,随着时间推移,自我复制型RNA 的数量也会逐渐减少。

至于川田龙平所提及的“死亡案例”,日本事实查核组织“Litmus”对此曾发布查核报告,解释这些案例与疫苗的因果关系并未获确认,该临床测试中,接种安慰剂的对照组的死亡率(0.2%)高于接种疫苗的受试组(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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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美军在乌克兰战死,遗体回家视频曝光?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社媒X(原推特)近日有多个帐号贴出一部从飞机上运下一具棺木的视频,宣称这是“从乌克兰战场运回的美国陆军遗体”,到达亚利桑那凤凰城机场的实况。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向对殉职美军提供支持的非营利机构Honoring Our Fallen求证,该视频地点为加州安大略机场,视频中运送的遗体,则属于一位在二战中丧生的军人,他的遗骸因为DNA技术进步而被确认身份。并且,根据美国官方政府文件,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中并不包括派遣美军部队为主。因此,前述流传的为错误信息。

深度分析:

一具覆盖美国国旗的棺木移出飞机,并在6名军人的陪伴下送上白色灵车。社群平台X近期流传一则视频,最早发文者称画面是自己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机场拍下,并自行加上配乐与贴文:“美国军人战死在乌克兰,被运回美国的实况”。数日后他改口这是在加州安大略机场,但仍维持视频主角是战死乌克兰美军的说法,并宣称消息来源是机组人员。

社交软件流传一则运送美国国旗覆盖棺木的视频,称这是"从乌克兰战场运回"的美军遗体。(X截图)
社交软件流传一则运送美国国旗覆盖棺木的视频,称这是"从乌克兰战场运回"的美军遗体。(X截图)

这则视频被多方转发,有帐号以此谴责俄罗斯总统普京要偿还这笔“血债”,亦有帐号质疑,“美国参战吗?为什么会有美国军人遗体?”并将这则传言扩充为“在中东和乌克兰战死的美国军人遗体,被陆续运回美国”。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查证,视频中的消防车身上印有“ONTARIO FIRE DEPT.”,发生地点应该是美国加州的安大略机场。

进一步联系专门为殉职美军及其家属提供支持的非营利组织“Honoring Our Fallen”,该组织创办人及执行长Laura Herzog告诉AFCL,视频中穿着棕色裤子和白色衬衫的正是他们的工作人员,视频的仪式是为了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美国陆军航空军上等兵Harry M. Seiff,科学家以DNA技术确认了尸骨就是Seiff,并不是乌克兰阵亡的美军。

根据美国国防部视觉讯息分发部(DVIDS)新闻稿Harry M. Seiff二战期间被关押在菲律宾的战俘营,死于1942年11月14日。 2023年12月18日Seiff的遗骨经美国国防部确认身份,从菲律宾马尼拉美国公墓移出,并交由实验室分析确认,今年11月14日安葬在加州洛杉矶国家公墓。

AFCL进一步比对Honoring Our Fallen提供的照片与视频,从当中的影片人员组成以及车辆配置,可以确定两者相符。因此网传影片称是乌克兰战死美军返国的说法为错误讯息,视频实际上是二战阵亡士兵的返家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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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视频中画面与非营利组织“Honoring Our Fallen”发布的照片对比可以见,多处人物、景物细节符合,应为同一场景。(X截图、Honoring Our Fallen发布图片)
网传视频中画面与非营利组织“Honoring Our Fallen”发布的照片对比可以见,多处人物、景物细节符合,应为同一场景。(X截图、Honoring Our Fallen发布图片)

根据10月16日白宫新闻稿,美国国防部宣布提供额外安全援助,以满足乌克兰国防需求,但当中并不包含派兵。

2024年G7峰会召开期间,美国总统拜登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峰会周边的酒店签署安全协议,白宫会后新闻稿记载,拜登提到美国协助乌克兰的方法不是派遣美军部队参加乌克兰的战斗。

另外,美国国防部于9月发表的声明中指出,自 2022年2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美国已承诺通过总统授权和乌克兰安全援助倡议向乌克兰提供约563亿美元的安全援助。国防部亦随声明公开援助清单,当中亦不包括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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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特朗普一胜选,胡塞武装就宣布投降?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在微博上引发热议,因特朗普胜选,胡塞武装立刻投降停火的传闻也在微博上传开,相关消息在X上亦有传播。经查核发现,没有证据或可信报道显示,胡塞武装已做出所谓停火或投降的声明。

另根据也门沙巴通讯社(SABA)报道,胡塞武装领导人表态,无论特朗普或者拜登,都无法阻止他们支持巴勒斯坦。

深度分析:

近日,关于胡塞武装在特朗普(Donald Trump,又译作川普)胜选后立即停火投降的传闻(12)在新浪微博上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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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上热传美国大选结果导致胡塞武装投降的消息  图截取自新浪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发现,这些中文帖子所引用的信息并非正规媒体发布,但发布者截取了也门武装部队发言人叶亚·萨雷伊(Yahya Sare'e)X帐号上的视频,并解读称胡塞武装对外表示:“我们在国际水域的行动仅出于防御目的,我们宣布立即停火。”

AFCL发现,萨雷伊在X上发布了胡塞运动领导人萨依德·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Al-Sayyid Abdul Malik Al-Houthi)的一段谈话影像。AFCL商请约旦查核组Fatabyyano协助解读这一段阿拉伯语谈话,该组织记者赫雷斯(Loay Khreis)回信如下:

“在你发送的影片中,胡塞组织完全没有提到想要停止红海的攻击。相反,萨依德·阿卜杜勒·马利克·胡塞正号召人们参加周五的抗议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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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塞组织领导人讲话视频截图

另外,也门武装部队发言人办公室主任阿米恩·海扬(Ameen Hayyan)也转发了胡塞谈话的完整视频。赫雷斯说,在前述完整的演讲中(时间标记:01:09:00处),他说的是“无论是特朗普还是拜登”都无法阻止他们“支持巴勒斯坦人民”,没有提到特朗普当选总统将使他们停止在红海上的攻击行动。

除微博外,在X上的中文社群意见领袖也有相似的说法,其所转发的英文账号推文更直接表明,胡塞武装的停火表态,是特朗普胜选所带来的效应,但推文下其实已有用户在社群笔记(Community Notes)注明,上述相关说法无根据。

有关胡塞武装的新闻,在微博上常成为网民讨论的热门话题,AFCL过去也曾针对在该平台传播的相关不实消息发布过查核报告123

美国国务院今年1月将胡塞武装(the Houthis)认定为恐怖组织。半岛电视台(Aljazeera)介绍,在以哈冲突爆发后,胡塞武装就因袭击红海上的商船而声名大噪,这个在1990年代发迹的军事团体,在2014年发起反对也门政府的武装行动,导致也门深陷内战,而胡塞武装声称,在红海上的打劫与攻击行动,是针对支持以色列的各国商船,以借此声援巴勒斯坦。

联合国(UN)认定,深陷内战的也门正发生世界上最严重的人道危机,约2400万人(即八成也门人口)亟需“人道主义援助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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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国民党高官集体撤退台湾照片曝光?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近日,中文社交媒体上有多个账号发布据称是国民党高官集体飞赴台湾的照片,引发讨论。经查,此张照片原始出处为美国​​《生活》(Life)杂志,是1945年一架中国航空公司(CNAC)飞机搭载乘客的画面,与国民党撤退至台湾无关.

深度分析:

近日,微博与X(12)上皆有简体中文账号贴出一张彩色照片,称是国民党高官集体飞赴台湾的照片,引发中国网民热烈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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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国民党高官集体赴台”历史照片 图截取自X、新浪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以图反搜,发现此张照片还有黑白版本,已经在中文社媒广为流传并曾有过多种说法,除了称是国民党高官撤退赴台之外,亦有一说是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军政高官们乘坐中航飞机返回南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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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流传的同一张照片的黑白版本和不一样的图片说明 图截取自google

在多种版本中,部分照片在右下角可见美国​​《生活》(Life)杂志浮水印。AFCL去信《生活》杂志,获回复称这张照片摄于1945年的中国重庆,摄影师为Jack Wilkes,当时这张照片的图说为“装满乘客的CNAC(中国航空公司)飞机,采用桶式座椅,中国重庆(CNAC planes filled to capacity with the bucket seat arrangement, CHUNGKING, China)”。

根据《生活》杂志版权部门提供的资料,并未提到搭机者的身份。

根据《台湾学研究》台湾学者欧素瑛所撰《台湾省参议会与中华民国政府迁台》,1949年4月23日,共军攻下南京,国民政府迁往广州。10月15日、11月21日再迁至重庆、成都,12月7日,总统令:“政府迁设台北,并在西昌设大本营,统率陆海空军,在大陆指挥作战。此令。”12月9日正式在台湾办公。

根据中国民用航公局资料,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总理周恩来1949年11月12日宣布,接管原先属于国民政府的中国航空公司,中国航空公司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资产。

从前述查证资料可以发现,该照片摄于1945年,此时三年国共内战尚未开打;而到1949年12月国民政府迁至台湾时,中国航空公司已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接管,因此网传照片不可能是国民党高官迁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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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美国民主党呼吁重新设计美国国旗?

查核结果:证据不足

 

一分钟完读:

中文社媒近日出现传言称,美国民主党呼吁要重新设计“更具包容性”的美国国旗,传言附有一个集会活动现场的照片,照片中众人手捧的美国国旗被“改装”成象征多元性别群体的彩虹星条旗。

经查,这张照片为法新社记者在2015年的一次倡议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集会现场所拍摄,与重新设计国旗无关。至于民主党是否有此呼吁,亚洲事实查核以关键字查阅并检索民主党2024年党纲,皆未提及此事,没有证据表明民主党提出了改国旗的倡议。

深度分析:

微博近日出现传言称,美国民主党呼吁要重新设计美国国旗,使其更具有包容性,并附上一张众人手捧新设计的“美国国旗”的照片,照片中的旗帜将美国国旗与“彩虹旗”相合二为一。此事也在一些中文论坛被讨论(链接1链接2),有人称民主党人“亡美国之心不死”,让象征LGBTQ+(各类性少数群体)的彩虹旗登堂入室,是“妖孽横行”。

近日,中文社媒平台广传“民主党呼吁重新设计美国国旗”的帖子。 (图截取自新浪、X )
近日,中文社媒平台广传“民主党呼吁重新设计美国国旗”的帖子。 (图截取自新浪、X )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发现,中文社群平台上流传的截图多数引用了X上的一则英文传言,反搜其附图,发现这张照片是2015年由法新社记者Paul J. Richards拍摄的新闻图片,当时的背景是美国最高法院将裁决全美同性婚姻是否合法的前夕,民众于最高法院外游行。《金融时报》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皆使用了这张照片报道该事件。

进一步以关键字搜寻,并未找到任何主流媒体报道民主党要重新设计美国国旗一事,检视民主党2024年8月发表的最新党纲,也并未提到任何与国旗设计有关的事项,国会网站亦查不到任何与此相关的提案。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去信美国民主党,至截稿前未获回应。

根据美国在台协会资料,美国国旗一共有27个历史版本,1960年7月4日是最近的一次修改,因为夏威夷列为美国一州,国旗上新增了一颗星星。

事实上,美国的机构和民众基于不同倡议理念,会将国旗元素与其倡议内容融合制作用于展示和宣传的旗帜,但这些并不是对国旗的正式的修改。比如不同的机构会将国旗横条纹变更为不同颜色来致敬或者纪念为公共事业做出贡献的各类工作人员,如黑底细蓝线版本代表致敬执法人员,黑底细绿线版本代表致敬军人及军属,非营利组织会贩售相关产品来支持因公殉职的警员、现退役军人。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针对当今复杂媒体环境以及新兴传播生态而成立。我们本于新闻专业主义,提供专业查核报告及与信息环境相关的传播观察、深度报道,帮助读者对公共议题获得多元而全面的认识。读者若对任何媒体及社交软件传播的信息有疑问,欢迎以电邮afcl@rfa.org寄给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由我们为您查证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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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网传视频中乌克兰士兵抓犹太人上前线?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中国社群平台抖音上有网民发文,称乌克兰士兵“正大量抓捕犹太人上前线作战”,并附上视频作为“证据”。

经查核发现,该视频中被称为是在“抓捕犹太教正统派信众”的执法人员,身着的是以色列的军警制服,与乌克兰无关。且视频中部分画面出自多年前“正统派”中的“哈西迪教派”信众上街头抗议兵役问题的旧照,网传乌军抓捕犹太人上前线的视频为错误资讯。

深度分析:

10月初正逢犹太新年,犹太教哈西迪教派根据习俗前往乌克兰乌曼市朝圣,此宗教活动被中国社群平台部分帐号曲解,称犹太人要在乌克兰“建设新国家”,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曾对此发表查核报告。

近期,这项传言有了新的变形,中国社群平台抖音出现视频(12),称乌军不满大量犹太人涌入乌克兰领土,因此展开抓捕,要“送犹太人到前线作战”。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根据影片中的多个片段进行查核,发现这些视频移花接木大量以色列境内的警民冲突画面,并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过往巡视乌克兰战场的画面拼凑,并未有任何乌军实际抓捕犹太教徒的画面。

首先,视频中身着制服抓捕犹太教徒者,根据其制服臂章,判断其为以色列边境警察,而非乌克兰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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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视频中的“乌克兰士兵”实为以色列边境警察。(抖音、以色列边境警察脸书专页截图)

 

近一步以视频中照片反搜,可以发现中一张照片出自法新社的摄影记者Ahmad Gharabli,事发时间为2018年3月12日,以色列警方在特拉维夫附近的贝内布拉克镇,清除封锁道路抗议以色列征兵的正统犹太教示威者,亦与乌军抓捕犹太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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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视频中乌克兰士兵“群殴”犹太人的画面,实为2018年以色列国内的抗议画面。(抖音、AFP截图)

 

另外,视频中穿插剪辑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军服照,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比对乌克兰地方电视台Інтер的新闻画面,此为2022年4月泽连斯基走访遭俄军大规模屠杀的布查市,虽抖音视频标注资料画面,但加上无中生有的字卡,易生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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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视频中泽连斯基的画面,则来自2022年的乌克兰电视新闻画面。(抖音、乌克兰Інтер电视台截图)

 

中国抖音视频散布错误资讯,实际利用了以色列国内多年来争议不休的正统派犹太教兵役争议抗争。

根据《德国之声》报道,以色列国会在2014年3月修法,撤销1984年以来一系列建国以来免除极正统犹太教派免服兵役的条款,该法案自2017年生效,引发极正统派犹太教图不满,多次爆发街头抗争。

近期因以色列在加萨走廊的冲突未歇,为了征召更多兵力,《以色列时报》报道,以国最高法院6月裁定军方立刻开始征招极正统犹太教男性服役,再度引发街头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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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朝韩局势升温,视频显示美国给韩国送武器? 18国联军集结?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朝韩局势紧张之际,X帐号有消息流传,美国已经向韩国运了“500颗钻地炸弹以及10架斩首无人机”,并附视频为证,台湾新闻媒体新头壳也引用这则视频。另有一则网传视频则称,有18个国家的驻军正往朝韩军事分界“三八线”处集结。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进一步检视此两条视频,发现第一则视频是2013年美国运输两架退役T-38飞机的旧画面,并非美国向韩国运输军备;而另一则中所谓“18个国家的驻军集结”的画面,其实是2023年韩国建军节游行。

深度分析:

“美向韩送武器”实为多年前飞机退役画面

朝鲜半岛局势升温,X上有多个帐号发表同一则视频(12),称美国紧急向韩国运送500颗钻地弹以及10架斩首无人机,台湾网路媒体新头壳的新闻报道中亦引述该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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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将影片截图反搜,发现这则视频源自于美国太空总署(NASA),2017年7月24日NASA在其Youtube频道上传一则视频,题为“超级大白鲸‘吞下’T-38飞机(Super Guppy "Swallows" T-38s)、运往德州埃尔帕索郡(El Paso)”。

经比对,网传视频开头的机鼻画面,与NASA影片54秒处相符,网传视频13秒处将飞机运送至货仓的画面也与NASA影片2分35秒一致,最后运输机起飞画面,网传视频29秒与NASA视频3分36秒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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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美国向韩国提供”无人机影片,与2013年NASA发布的飞机退役影片画面相同,(X、NASA Youtube频道截图)

【图2】网传“美国向韩国提供”无人机影片,与2013年NASA发布的飞机退役影片画面相同,(X、NASA Youtube频道截图)

根据视频描述,2013年3月26日NASA使用“超级大白鲸”运输两架退役T-38飞机,运往德州埃尔帕索进行后续拆解及回收。超级大白鲸正式名称为“空中巴士A300-600ST”,是用大型货物的特殊用途货机。

NASA阿姆斯壮飞行研究中心(NASA Armstrong Flight Research Center)的Youtube亦可找到对此事件的记录

网传“18国联军”实为韩国建军节庆祝视频

另外,新头壳报道中亦引述X消息,称已经进驻首尔的“18国联军”准备开往三八线 ,开始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AFCL根据影片中出现多组军仪仗队以及路旁两侧有民众夹道,推测应是建军节等活动画面。但根据今年韩国建军节直播,天气晴朗,与网传视频民众有撑伞的天气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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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X账号、台湾媒体新头壳再传有“18国联军”进驻朝韩边境的错误信息。(X、youtube截图)

因此再往前推至2023年KBS的直播画面,可以看到当天天气阴雨,且有两段画面与网传视频出现的军种相同,分别是35分26秒处持船桨的士兵以及36秒34分处空军仪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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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可见,所谓“18国联军”进驻朝韩边境,与2023年韩国建军节庆祝画面相似。(网传视频、KBS Youtube 频道截图)

根据KBS视频资讯,游行起迄点为崇礼门与光化门,网传视频中不断出现一个知名连锁咖啡厅的标志,AFCL以韩国地图服务Naver进行检索,发现在崇礼门与光化门之间的星巴克首尔政府厅R店,与网传视频画面一致,因此确定网传视频其实是2023年建军节游行,并非“18国联军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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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画面中街景,与2023年建军节庆祝游行路线中的首尔街景相符。(网传视频、Naver地图截图)

综合上述发现,两则网传视频街与朝韩冲突无关,是移花接木的错误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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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快查|朝鲜半岛局势升温,错假消息大行其道

近日,朝鲜半岛关系紧张,14日,朝鲜称为了应对韩国“无人机入侵平壤”,指示边境炮兵做好射击准备;15日,朝鲜再将连结韩国的部分铁公路炸毁,致半岛局势升温,双方都传出政府在调动部队的消息。同时,有不少错假信息在网上流传,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针对下列几则广传的信息做了查核:

一、网传影片显示“大量韩国武装直升机飞往韩朝边境”?

查核结果:错误/证据不足

中文社群平台X、Threads、Dcard上出现两则视频,称韩国派出大批直升机编队集结到韩朝边界,甚至有评论怀疑视频是战争已经打响的证据。

社媒平台上多个账户发布视频称韩国大批直升机集结到韩朝边界 图截取自X、Threads、Dcard
社媒平台上多个账户发布视频称韩国大批直升机集结到韩朝边界 图截取自X、Threads、Dcard

但这是错误资讯,两则视频均在这次事件之前已经出现于互联网,更可能来自于今年韩国庆祝建军76周年庆典时,直升机在空中进行分列式预演的画面。

第一则视频画面中,形似高速公路的道路上方有多架次的直升机飞越。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图反搜,发现最早上传这则短视频的是TikTok账号“chacha6729”,视频上传时间为2024年9月16日,早于此次两韩冲突整整一个月,该账号为此视频下了标签“建军节(군인의날)、直升机(헬리콥터)、活动(행사 )、彩排(예행연습)”等字眼。

一个月前出现于网络上的相同视频  图截取自TikTok
一个月前出现于网络上的相同视频 图截取自TikTok

不过,我们无法证实该视频的确切拍摄日期,但根据韩国《中央日报》报道,至少在8月14日9月24日都有举行直升机编队的彩排,且自8月起至10月1日建军节,首尔市政府多次向居民的手机发送空中表演排练噪音的安全警报。

第二则视频,AFCL以韩国地图工具Naver检索,根据视频中出现的建物招牌以及公车路线,确定拍摄地点为京畿道龙仁市水枝区一带,拍摄者应位在水枝区厅站(수지구청역)。

视频中的场景与京畿道龙仁市水枝区一带街景相符  图截取自Naver
视频中的场景与京畿道龙仁市水枝区一带街景相符 图截取自Naver

进一步以建军节(군인의날)、龙仁市(용인시)、彩排(예행연습)等关键字在YouTube搜寻,可以找到一则9月19日拍摄的视频,大批直升机飞越的地点同样在龙仁市水枝区,根据地面景观判断拍摄者位于水之方舟教会(수지방주교회)周围,此地与网传影片水枝区厅站仅相距2.2公里,有可能是在不同地点拍摄的同一场飞行活动的画面。

两则视频的拍摄位置接近  制图/AFCL
两则视频的拍摄位置接近 制图/AFCL

根据上述线索,网传大量韩国直升机飞往朝韩边境的视频应为韩国76周年建军节表演彩排画面。此外,目前并无证据显示有大量韩国武装直升机飞往韩朝边境。

二、网传照片显示朝鲜在韩朝边界处布兵?

查核结果:移花接木

近日在微博X上,有中文用户传播三张照片,称“朝鲜在与南朝鲜交界(处)布兵”。

网传图片显示军队集结,发布者称是朝鲜在韩朝边境布兵  图截取自新浪微博、X
网传图片显示军队集结,发布者称是朝鲜在韩朝边境布兵 图截取自新浪微博、X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图反搜,三张照片都与最近朝鲜半岛的局势无关。

第一张照片为2017年朝鲜军演画面,地点在东部的元山地区,并非与韩国交界处。之前也有网民用这张照片传播“解放军海岸集结剑指台湾”的消息,已有相关查核报告发布。

第二张照片是2024年3月金正恩测试新型坦克时的旧照,根据路透社图库,此照片由朝鲜中央通讯社提供。

网传图片与朝中社旧图对比 图源/路透社
网传图片与朝中社旧图对比 图源/路透社

第三张照片为朝鲜人民军火箭炮部队的资料照,已经在过往报道中出现过,最早可追溯到2014年5月17日,被用在韩国网路媒体“뉴데일리”(New Daily)的报道中,并非最近的画面。

三、日本自卫队进驻朝鲜半岛?

查核结果:证据不足

朝鲜半岛局势升级后,新浪微博与抖音等平台流传“19个(或20个)国家进驻韩国,连日本自卫队也来了”的消息,甚至还有“中国可能又要再一次抗美援朝”的讨论出现。

然而,这些消息却极可能是扭曲误读了韩国媒体的报道。

中文社交媒体近日出现的图文消息称包括日本在内的多国军队进驻韩国  图截取自新浪微博
中文社交媒体近日出现的图文消息称包括日本在内的多国军队进驻韩国 图截取自新浪微博

上述截图中,有700万粉丝“勤奋的班长”发文指出,“截至目前24年10月13日,韩国已有20国驻军”;另外两则的发文也类似,但称是有了“19国驻军”,其中,账号“装甲省油灯”提到,“10月9日,韩国国防部表示,日本自卫队为使用驻韩美军基地而临时入境韩国,无需得到国会同意”,接着推论称“包含这次的日本军队在内,在韩国的美军基地内,已经有19个国家的部队以各种名义进驻。”

AFCL发现,韩国立场亲左的报刊《民族日报》10月8日曾报道称,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议员洪起元7日透露,韩国国防部日前告诉他“(日本)自卫队为了使用驻韩美军基地而临时进入(朝鲜半岛),无须得到(韩国)国会同意。”

报道称,洪起元转述国防部的回复指出,若日本是“‘临时进入’,不属于韩国宪法规定必须得到国会同意的‘领土内驻留’。”

洪起元质疑,“必须确认国防部的解释,是基于什么活动范围和时间标准,且应表明‘违反韩国民意的日本自卫队进入韩半岛是绝对不可接受的’。”洪起元的立场也凸显在“日本自卫队进驻韩国”这一议题上,是韩国内部高度敏感与争议性的话题。

然而,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而非描述事实,中文社交媒体账号则是将“日本自卫队进驻美军驻韩基地”当作已经发生的事实进行传播。

日本自卫队有可能悄然进驻驻韩美军基地吗? 有多年驻韩经历的退役美军上校麦克斯威尔(David Maxwell)告诉AFCL,考虑到韩国和日本的历史以及两国的政治局势,他认为这不太可能发生。首先,他认为美军绝对不会试图悄悄地把日本自卫队带进韩国。他说:“在没得到韩国政府的许可下,日本自卫队没有任何可能悄然进驻”,且依照韩国的社会情况,日本自卫队人员不管在韩国何处,都会受到韩国公民的观察和通报。 

他回忆说:“根据我从1980年代至今的经验,我不记得日本自卫队因为任何原因而曾到韩国部署。”

德国今年8月宣布参与了以美国为首的美军联合国军司令部(UNC),根据路透社,德国是第18个参与UNC的国家,联合国军司令与联合国无关,参与的国家中有些是提供医疗资源,有些则会派军与美军为主的联合国军驻守两韩交界的板门店。

根据UNC官方X账号消息,今年9月在首尔举行的UNC防长会议上,德国驻韩大使施密特(Georg Schmidt)致词时现场背景板上,标示着包括韩国在内共19国的国旗,其中也并没有日本。

UNC 防长会议资料显示日本不在美军联合国军司令部名单内  图截取自X
UNC 防长会议资料显示日本不在美军联合国军司令部名单内 图截取自X

另外,在抖音上有几个相同脚本的视频12也称日本自卫队“已经正式入境韩国”。然而,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发现,对照Arirang News发布的影片,抖音上的视频挪用韩国今年10月1日庆祝建军节76年,在首尔举办的游行活动,讲述成这是“日本自卫队进驻”。

至截稿,美军驻韩司令部(USFK)及日本防务省都没有回复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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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围台军演日,解放军直升机穿越台湾?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解放军10月14日围台军演引发广泛关注,抖音上流传的视频消息称解放军的“武直-10”(WZ-10)直升机在军演期间飞越台湾高雄上空。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访问军事专家,比对影片中的战机,发现其应为AH-64阿帕契以及UH-60M黑鹰直升机而并非解放军的“武直-10”。台湾陆军航空特战指挥部也回应称,影片中的AH-64E、UH-60M直升机是台湾执行例行训练的机队,且该影片与解放军的这次军演无关。

深度分析:

中国14日展开“联合利剑-2024B”围台军演,中国社群平台抖音账号“东北寻子在台湾”发布一则战机飞越天空的视频,称是军演期间捕捉的画面,并且在留言中表示视频中“疑似飞过武直-10战斗直升机”,正在飞越台湾高雄上空,有网友留言表示羡慕,称“还没见过武直-10长啥样”。

网传视频称"实拍台湾高雄上空疑似飞过武直-10战斗直升机"(抖音截图)
网传视频称"实拍台湾高雄上空疑似飞过武直-10战斗直升机"(抖音截图)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首先发现视频中出现“中山”字样围墙,以及儿童游具,判断拍摄地点应是在国小或是幼儿园校园,因此“中山、国小”关键词在高雄区域地图上搜索,发现鼓山区与凤山区各有一座中山国小。以周边街景以及围墙样式,确定视频中出现的是高雄凤山区中山国小,以周边建筑比对Google街景发现,视频拍摄方位是在靠近仁义街的校区,确定该影片拍摄地点确实在台湾高雄。

网传视频与高雄谷歌街景比对(谷歌截图)
网传视频与高雄谷歌街景比对(谷歌截图)

但视频中的战机有可能是解放军的“武直-10”吗?

国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军与作战概念研究所副研究员舒孝煌协助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检视视频内容,他解释影片中的战机分别是“AH-64”阿帕契直升机以及“UH-60M”黑鹰直升机,并不是“武直-10”直升机。

舒孝煌解释,解放军的“武直-10”是5桨叶,但“AH-64”阿帕契与“UH-60M”黑鹰皆是4桨叶。

"武直-10"与"AH-64"阿帕契及"UH-60M"黑鹰对比(AFCL制图)
"武直-10"与"AH-64"阿帕契及"UH-60M"黑鹰对比(AFCL制图)

另外, “AH-64”阿帕契发动机舱外露亦是明显的辨识特征,且视频24秒起的3架“AH-64”阿帕契皆配有长弓雷达顶在旋翼前端,而“武直-10”并没有此配备。视频46秒起,可以见到机体发动机尾管朝上,这则是“UH-60M”黑鹰的明显特征。 

网传视频中的直升机与"AH-64"阿帕契及"UH-60M"黑鹰细节对比(AFCL制图)
网传视频中的直升机与"AH-64"阿帕契及"UH-60M"黑鹰细节对比(AFCL制图)

根据台湾国防部14日公布的监测结果,“联合利剑-2024B”的空中兵力共有主、辅战机、直升机及无人机125架次,其中90架次进入台湾应变区,不过皆未飞越台湾上空。

台湾国防部公布解放军"联合利剑-2024B"演习概况(图源:台湾国防部)
台湾国防部公布解放军"联合利剑-2024B"演习概况(图源:台湾国防部)

台湾陆军航空特战指挥部发言人王信为少将告诉AFCL,影片中的机队为AH-64E、UH-60M直升机,当天是在执行例行训练,并非网传的解放军直升机。

至于影片拍摄的时间,尽管“东北寻子在台湾”强调是10月14日军演当天拍摄;但王信为说,这部影片并非近期所拍摄,与中共军演无关。

中共对台军演时,社群媒体上经常流传号称“实时画面”的错假资讯,AFCL在2023年解放军东部战区举行环岛军演时,就曾发现中方官媒挪用台湾观光景点的YouTube即时影像作为“军演实况”播出。(事实查核|中国官媒实况转播环台军演围岛进逼?),有关军演的错假资讯,容易引发民众对战争的恐慌,AFCL亦曾撰写专文分析军演假资讯的现象。(事实查核|深度|中国对台军演 不实消息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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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新社图片

北京一处购物中心外的巨型屏幕上2024年10月14日播放的中国解放军围台军演画面

事实查核|大批犹太人涌进乌克兰要"建新国家"?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近期社群平台上简体中文帐号广传,目前有大量犹太人涌入乌克兰,目的是为了建设新乌克兰,并附上犹太人群在乌克兰一处火车站活动的视频与截图。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查证,今(2024)年10月2日至4日为犹太教新年,犹太教哈西迪教派根据习俗会前往乌克兰乌曼镇朝圣,因此近期大量犹太人进入乌克兰是一项传统宗教活动,并非流言所称为了“建设新乌克兰”。

深度分析:

“乌克兰的男人屠战殆尽,犹太人在乌实现真正的建国。”10月初有大量简体中文帐号在X(原推特)上传播大批犹太人经由波兰进入乌克兰乌曼市(Умань)的消息,部分视频画面中大量身穿犹太教服装的男性带着行李,沿着铁道步行。

微博、X等社交媒体流传视频,称有大批犹太人涌入乌克兰,打算"建国"。(微博、X、抖音截图)
微博、X等社交媒体流传视频,称有大批犹太人涌入乌克兰,打算"建国"。(微博、X、抖音截图)

网传消息称这些犹太人要建设新乌克兰,并称是犹太人在俄乌战场上把斯拉夫人消耗完毕,为自己腾出空间建国 (123)。中国社交媒体微博平台上,粉丝近五百万的军事大V“军武季”更称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正完成其种族替换的使命。

网传视频右下角浮水印信息显示,原始发布者为一名叫“大猫”的抖音视频主,但本文撰写之时,他已经将此视频在其帐号下架,但该视频依然通过转发在传播,并进一步被截去简中字幕,在英文世界转传,由X帐号“SilencedSirs”转传的贴文已经突破百万次浏览。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查证发现,今(2024)年10月2日至4日为犹太新年,哈西迪教派根据习俗会前往乌克兰乌曼市朝圣,根据Google Map比对网传视频的画面,地点应为乌曼市火车站,与朝圣地点一致,不过并没有近一步线索可鉴定影片发生的确切时间,不过以Google以图反搜,所得出结果的发布时间皆在今年,且都被用作同样的叙事。

网传图片与Google Map实景图对比,可知网传视频拍摄所在地为乌克兰乌曼市,犹太教哈西迪教派朝圣地。(谷歌地图、网传视频截图)
网传图片与Google Map实景图对比,可知网传视频拍摄所在地为乌克兰乌曼市,犹太教哈西迪教派朝圣地。(谷歌地图、网传视频截图)

根据耶路撒冷全球华人敬拜中心出版刊物以及犹太资讯网站“My Jewish Learning”的专文,哈西迪犹太教徒在每年的朝圣期间,会聚集在哈西迪教派创始人纳赫曼(Nachman of Breslov)的坟墓所在地。

另外,影像中仅出现犹太教男性,也引发各传传闻。创建台湾第一座犹太社区中心的薛智伟坣娜犹台文化交流协会(Jeffrey D. Schwartz and NaTang Jewish Taiwan Cultural Association,JTCA)告诉AFCL,女性朝圣者鲜少,反映了犹太人的家庭观念。因为朝圣活动路程辛苦、风险高,大多哈西迪教派的犹太家庭会有6至7个甚至更多的孩子,所以多数时间父母不会同时旅行,以防其中一方不幸遭遇意外,因此多数由丈夫作为家庭代表前往。

自从俄乌战争爆发,乌克兰政府每年皆劝诫犹太教徒暂缓朝圣,但根据《以色列时报》报导,今年仍涌入超过3万5千人。

综合上述资讯,前述网传讯息使用了犹太教哈西迪教派到乌克兰乌曼市朝圣的视频、照片,错误解读为犹太人涌入乌克兰建国,是移花接木的错误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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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尹锡悦在阅兵典礼上对美军司令行礼?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韩国10月1日举行建军日阅兵,近日中国社群平台流传一张照片,称韩国总统尹锡悦在典礼上毕恭毕敬地向美军司令鞠躬,自贬国格。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查证,此画面确实取自建军日阅兵,但根据直播视频,该画面撷取自尹锡悦将徽章别上将领的衣领、稍微低头向后退的瞬间,尹锡悦全程仅向该将领点头示意,并未鞠躬,且该名军官并非美军驻韩司令。

深度分析:

韩国10月1日举行建军76周年阅兵活动,但场上一幕在中国社群平台引发讨论。照片中着美军装者直挺站立,韩国总统尹锡悦在左侧低头弯腰,貌似向美军鞠躬。

搜狐网有帐号以“首尔大阅兵惊现“意外一幕”:尹锡悦总统向美司令致敬!是礼仪还是主场迷失? ”为题,称尹锡悦在阅兵式上向美国驻韩司令行90度大鞠躬,并以此为基础长篇分析此举是为宣示美韩合作更加紧密。

中国论坛上亦以此照片为基础,批评尹锡悦一边在阅兵典礼的讲话中对北韩发出强硬讯息,但一边却向美国“认爹”。 X(原推特)帐号则嘲讽“难道韩国还没独立吗?”并将画面解读为尹锡悦巡视三军后向美军汇报,更称韩国网民因为此画面而“群体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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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媒传韩国总统尹锡悦在阅兵活动上向美军司令“鞠躬”。(X,搜狐截图)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查证发现,此张照片确实截取自阅兵活动现场画面,但尹锡悦全程并未向美军鞠躬,此照片仅捕捉了尹锡悦低头向后退的瞬间,是断章取义的错误资讯。

首先,根据韩国阿里郎国际放送上传的片段,该名将领为美军上校Paul Staeheli,属于负责指挥驻韩美军的第八军团,目前职位为参谋长(Eighth Army chief of staff),并非司令,目前美国第八军团司令为Willard M. Burleson III中将。

尹锡悦与Paul Staeheli的完整互动过程则完整记录于尹锡悦官方Youtube频道:

在视频26分49秒起为尹锡悦表扬Paul Staeheli的环节,Paul Staeheli向尹锡悦敬礼,尹点头回应并颁发奖状,两人握手后,尹锡悦替Paul Staeheli别上徽章,随后低头确认定位并退后一步,最后向Paul Staeheli点头致意。

根据影片26分49秒至27分13秒,尹锡悦皆未向Paul Staeheli鞠躬,网传照片仅恰巧捕捉了尹锡悦低头向后退的瞬间,塑造尹锡悦向美军鞠躬的错觉,是断章取义的错误讯息。

且以关键字在韩网搜寻,也并没有有韩国网民转传此照片,也并无如社媒信息所称的“集体崩溃”。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Asia Fact Check Lab)针对当今复杂媒体环境以及新兴传播生态而成立。我们本于新闻专业主义,提供专业查核报告及与信息环境相关的传播观察、深度报道,帮助读者对公共议题获得多元而全面的认识。读者若对任何媒体及社交软件传播的信息有疑问,欢迎以电邮afcl@rfa.org寄给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由我们为您查证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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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查核|FBI发现麦当劳肉类供应商用人肉?

查核结果:错误

一分钟完读:

近日,中国社群平台抖音热传一条视频,称“FBI查出麦当劳供应商肉类含有人肉”,并提供一些美国媒体报道截图、剪辑,。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查核后发现,抖音视频剪辑的内容为美媒报道多年前底特律一家公司非法买卖人类遗骸给医学教育单位,原报道完全没有提及与麦当劳有关。“麦当劳用人肉”则是一则多年反复流传的假信息,曾多次在美国、中东、日本等不同地区出现过。

深度分析:

“美国食品里面没有添加剂,太天真了,不光有添加剂,它还有人肉!”抖音博主“灯塔破壁人李晨”在其个人账号中发布视频称,9月28日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在“M字头”汉堡的肉类供应商那发现了人类的残骸,并查获肢解工具,并在分割画面中引用了一则疑似美国媒体的新闻画面。这则短视频收获2.8万赞数,有2.6万人转发。

同样的说法与视频内容在抖音广传(12),皆有有破万转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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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多个社媒账号流传美国麦当劳“查出人肉”的说法。(抖音截图)

亚洲事实查核实验室(以下简称AFCL)根据视频的浮水印,追查出这些帐号都使用了TikTok帐号“@cadillac_chronicles714”9月27日上传的一则短视频,这则视频的上传者与受众以英文为主,但内容同样提到“FBI在麦当劳肉类供应商发现人类残肢”,因此中文世界的传言很有可能是自英文世界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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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传播“麦当劳查处人肉”假信息的账号很可能是转发英文假信息。(抖音、TikTok截图)

AFCL以新闻画面反搜,发现抖音与TikTok上引用的视频皆出自美国广播公司(ABC)旗下的底特律地方电视台“WXYZ-TV Detroit”,这则报道发生在2013年12月14日,在时间点上就已反驳抖音博主所称是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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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对比,传言中的新闻报道为2018年事件,与麦当劳并不相关。(抖音、WXYZ截图)

近一步检视报道,标题为“FBI finds remains from many people”并未提到麦当劳。 AFCL综合同一媒体刊载的影音文字报道,内容指出,FBI查获底特律一家名为“International Biological, Inc.”的医学教育服务公司非法买卖人类遗骸,官员们在该公司带走了部分残骸与切割工具。这些内容与抖音博主所述大致相符,但皆未提到与麦当劳有关。

本案于2018年展开审判,根据《底特律新闻》以及路透社报道,公司负责人亚瑟·拉斯伯恩(Arthur Rathburn)自1997年至2013年,向不知情的医学教育者提供病患遗体,遭判处9年监禁。不过在上述相关报道与法庭文件中皆未提到麦当劳。

查核过程中,AFCL发现“麦当劳汉堡有人肉”已是流传多年的假讯息,且有多种不同的版本。台湾查核组织MyGoPen在2022年针对“以色列摩萨德和美国联邦调查局发现麦当劳使用人肉”撰写过查核报告,当中的假讯息也是运用同一则新闻报道。路透社美联社也曾查核这个错误说法。2023年,微博也曾流传日本麦当劳吃出“美国失踪儿童的人肉”,被中国新闻机构查核为假信息。

我们在麦当劳阿曼的官方网站也找到麦当劳曾对“人肉说”辟谣,该网站指出,“我们的牛肉来源于阿布达比的BRF公司,鸡肉则来自马来西亚的McFood公司,这些供应商均遵守我们严格的质量、安全和清真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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