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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terday — 17 October 2025Main stream

讲台的粉笔灰,是村庄有过孩子的证据丨记者手记

那些从村小离开的孩子,也许将来会在城市安家,但他们记得村口的那所学校,记得冬天教室里冻得通红的手,记得老师在走廊里喊他们回去写作业,记得全班齐声有感情地朗读课文。那也是他们与家乡的情感纽带。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责任编辑:谭畅

2020年9月9日,石家庄平山县杨家桥乡九里铺教学点,教师樊香英在给唯一一名学生上课。视觉中国图

2020年9月9日,石家庄平山县杨家桥乡九里铺教学点,教师樊香英在给唯一一名学生上课。视觉中国图

几年前,我看过一部日本动漫《悠哉日常大王》。故事讲的是一个村庄里的五个孩子,在村小上学的日常。那时我想,这样的学校在中国大概率不会出现。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详见南方周末报道《尴尬的村小校长:“只有4个学生也得正常运转”》

在采访中,武汉大学社会学博士周新成告诉我,过去三年他在中部几个省做调研,遇到太多这样的学校。沿海地区早就撤并干净,西部因为有教育扶贫支持,还能维持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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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吴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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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路人生死抢救:起火的车,拉不开的门

一位年轻男子把胳膊伸进车内,尝试从里面开门,持续了两三秒钟,门始终没有反应。“拉不开,真的拉不开。”袁华楷听到他喊。

在消防员灭火时,那位年轻人的情绪彻底失控,“哭得稀里哗啦”。袁华楷猜测,可能是眼看着人在车里,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吴小飞 南方周末实习生 李佳彤 李佳珩 潘奕忻

责任编辑:何海宁

消防员在事故现场灭火。本文图片均截自受访者提供的视频

消防员在事故现场灭火。本文图片均截自受访者提供的视频

2025年10月13日凌晨3时18分,成都市天府大道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小米SU7追尾一辆轿车后,撞上道路中央花坛后,冲进对向车道,起火燃烧。

当天,成都市公安局交通管理局发布警情通报,31岁的涉事司机邓某某已死亡,涉事两车不同程度受损。经检测,邓某某涉嫌酒后驾驶机动车。目前事故正在进一步调查。

事故发生后,现场多名路人加入救援,手拉车门、肘击、脚踹,均无法打开车门救援。10月13日下午,南方周末记者就事故中车门无法打开一事致电小米汽车客服。客服表示已如实记录问题,如有受访意向会另行回复。截至发稿,小米汽车尚未回应。

“真的拉不开”

30岁的李旭(化名)目击了全过程。那时他刚下夜班,驾车回家。这条路他每天都走,双向八车道,路面平直,没有弯道。他看到那辆车从前方驶过,速度很快。李旭后来在现场听到交警称,事故发生前,涉事车辆车速可能达到150公里/小时,而事发路段限速为80公里/小时。

数秒后,李旭听到两次撞击声:一次追尾,一次撞到花坛。同时,他看到那辆车飞过路中间的花坛,当他驶到事故地点时,涉事车辆已停在对向车道。

袁华楷正好行驶在对向车道。那时路上车辆不多,突然前方出现一个黑影,他仔细看是一辆失控的车。当时他距离事故车辆还有一两百米,尚未看到明显的火光。

袁华楷拿起手机,准备拍下这起车祸视频发给朋友,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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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吴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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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小学空了,城镇小学满了:一位前挂职博士对教育公平的思考

“如果村小只保留最低限度的公平,却没有发展的可能,这些孩子就注定困在底层再生产的循环里。”

“对于超小规模的村小,可以鼓励地方因地制宜探索撤并方案,前提是保证农村学生在撤并后上学便利性没有下降,农民家庭教育负担没有加重。”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南方周末实习生 李佳珩 潘奕忻

责任编辑:谭畅

2025年,周新成调研的一所乡村小学。受访者供图

2025年,周新成调研的一所乡村小学。受访者供图

还要不要保留?这是不少乡村小学眼下面对的问题。

9月开学季,在中部省份的一所村小,操场上空空荡荡,教室里也寂静得出奇。二年级的教室里,只有两个孩子在上课,其中一个还是老师的孩子。

有的村小只有4个学生,却配了5个老师。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县城学校,一个班却要挤进六七十名学生。一边是极度空旷,一边是严重拥挤。(详见南方周末报道《尴尬的村小校长:“只有4个学生也得正常运转”》)

作为长期关注基层教育的研究者,武汉大学社会学博士周新成曾挂职某县教育局副局长,近三年在东中西部十余个省份近三十个区县走访了几十所乡村学校。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河南、江西等地,有的县里有几十所学生不足30人的村小,部分村小学生是个位数。

周新成观察到,留在村小的孩子,往往是在家庭和社会竞争中已经被“筛选”下来的。对他们而言,学校还在,但“班级”的意义正在消失。他在多篇论文和媒体访谈中强调:“教育公平不能只理解为‘家门口有学校’,而要让孩子在一个正常的学习环境中成长。”

“最核心是财政”

南方周末:看到这些只剩个位数学生的村小,你的感受是什么?

周新成:在我挂职的那个县,2025年共有学生30人以下的村小近八十所,50人以下的一百二十余所,平均一个学校23人。通常五、六年级被合并到乡镇中心小学,因此,平均下来一个班不足6个人。其中随班就读的特殊儿童可能有一两个,剩下的普通孩子只有四五个。这种情况下,很难形成正常的班级氛围和社会化过程。反过来,县城学校一个班六七十人,大班巨校,也是极端不合理。这两个极端对孩子都不好。

我也上过村小,小学阶段就经历过撤点并校。我是江苏宿迁人,那时村小大规模被撤。我读博时再下乡,发现中西部很多村小还在凋零,落差让我很震撼。

南方周末:那时候政府为什么要撤并村小?出于什么考虑?

周新成:最核心是财政。过去教师工资是农民筹资,乡镇财政再到县财政承担,但地方财政一直紧张,撤并后可以节约开支。江苏更特殊,当时推行市场化改革,大量引进民办学校。一个撤,一个引进,速度特别快。后来这一模式向中部扩张,比如河南,每个县几乎都有江苏人开的民办学校。因为河南人口基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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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村小校长:“只有4个学生也得正常运转”

四个孩子,分散在三个年级,一年级和六年级是“一对一”的课堂。课程表成了“私人定制”,老师与学生并肩而坐。

“没人可招。”适龄孩子越来越少,转学也在分流生源。随着政策放宽,进城务工的家长自然会把孩子带走。

周新成调研发现,沿海地区十多年前已基本完成撤点并校,有资金支持的西部相对稳定,最严重的情况出现在中部。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南方周末实习生 李佳珩 潘奕忻

责任编辑:谭畅

2025年6月5日,重庆市梁平区福禄镇中心小学紫龙教学点,六年级学生陶涛(右)在课间和老师打乒乓球。这是一所当时只有一名学生、两名老师的乡村“微小学”,陶涛毕业后停办。视觉中国图

2025年6月5日,重庆市梁平区福禄镇中心小学紫龙教学点,六年级学生陶涛(右)在课间和老师打乒乓球。这是一所当时只有一名学生、两名老师的乡村“微小学”,陶涛毕业后停办。视觉中国图

4个学生,5个老师。2025年9月开学后,中部省份一所乡村小学的校长徐雯(化名)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是建校以来最少的一年”。

徐雯今年32岁,在她任教的这些年里,学生人数从几百降到个位数,年年减少。在周边乡镇,这样的“微型学校”不止一所。

与学生人数形成对比的,是新建的校舍和齐全的设备。教学楼刷着白墙,走廊铺着瓷砖,操场是塑胶跑道,每个教室都有电子黑板、投影仪和电脑插口。等到一切都焕然一新时,学生却越来越少了。

在不少乡村,这样的场景正在变得常见。长期调研基层教育的武汉大学社会学博士周新成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以他挂职的县城为例,2025年,全县30人以下的村小有80所,50人以下的有129所。

教育硬件的刷新速度,赶不上学生们离开的速度。留下的,多是由老人照看的留守儿童和老师。他们在崭新的教学楼里,静静见证着一所所村小的“消失”。

课表“私人定制”

徐雯既是校长,也是语文和英语老师。

早晨,她先给唯一的六年级学生上早读,盯着孩子开口读书,再翻看前一天留的作业,逐题批改;接着,她继续上六年级的语文新课;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四十分钟的课程,她讲三十分钟,最后十分钟让学生练习。课间,她和同事匆忙进厨房,洗菜切菜,准备午饭。中午,老师和学生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饭后,她还要处理一些行政事务,顺带和学生们闲聊。

下午的课换成一年级。唯一的小男生正学写字,徐雯全程守在身边,一笔一画地纠正。最后一节课,要么把学生聚在一起看书,或干脆上一节体育课。在这所村小,体育课的安排较为随意,通常就是带孩子跑跑步,或者教他们使用一些简单的器材,至于什么时候上体育课,更多取决于当天的天气和孩子们的状态。

四个孩子来自村内三个家庭,他们被分散在三个年级,其中一年级和六年级是“一对一”的课堂。课程表成了“私人定制”,语文、数学、体育,全都围绕着每个孩子的性格和短板调整。六年级的女孩作文薄弱,徐雯就要求她每周完成两篇作文;一年级的男孩注意力涣散,徐雯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写字。

徐雯形容,给一个学生上课更像一场“圆桌会谈”。老师与学生并肩而坐,中间摊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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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采访任务,我能好几天不开口说话丨记者手记

18 September 2025 at 09:00
采访结束后,我反复问自己:我该如何准备我的老年生活?我隐约觉得,如果今天不学会回应别人的孤独,将来,可能就不会有人回应我的孤独。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责任编辑:谭畅

如果没有采访任务,我能好几天不开口说话。视觉中国图

如果没有采访任务,我能好几天不开口说话。视觉中国图

采访结束,我关掉录音笔,心里却有点发凉。

保镖阿凯告诉我,老人雇他假扮儿子,不是为了真打架,而是为了在被欺负时,有个人能站在身边替他们说句话。天津大学应用心理研究所英才副教授于斌说,孤独和社会孤立的伤害往往悄无声息,它不像摔倒那样能立刻看到后果,而是长年累月地蚕食一个人的健康。冷冰冰的数据摆在那里:全球每年有超过87万人死于孤独。(详见相关报道《扮演临时儿女,“白社会”保镖为老人撑腰》《显著增加慢性病风险的隐秘“杀手”,竟是晚年孤独》

让我心里真正一沉的,不只是冰冷的数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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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太习惯把动物看作演员,而自己是观众丨记者手记

14 September 2025 at 13:00
人类总说自己爱它们,但这种“爱”里夹杂着一种霸道:要靠近、要触摸、要拍照、要掌控,仿佛它们的存在是为人类的情绪和流量服务。

南方周末记者 陈佳慧

责任编辑:何海宁

大量游客在海边围观海豹阿侬。图片截至抖音账号“阿侬海豹”直播画面

大量游客在海边围观海豹阿侬。图片截至抖音账号“阿侬海豹”直播画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做海豹“阿侬”这个选题时,我脑海中常会出现这句话。我们总是很喜欢去猜一只动物的心情,它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喜欢跟人玩?是不是把渔民当朋友?但其实我们哪知道呢。

阿侬是一头野生斑海豹,2024年夏天不知怎么游到了海南文昌,在海边待了15个月。渔民们喂它、喊它名字,它也会游过来,探出脑袋,让人抚摸。那时候,它就像渔民的“邻居”,大家对它充满怜爱。(详见报道《投喂一年多,胖了几十斤:当野生斑海豹意外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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