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生日,我们庆祝什么?
今天是7月4日,独立日,美国的生日。独立日,是为了纪念249年前,这个国家开天辟地的创举。过去这两百多年,世界上很多国家独立过,但称得上开天辟地的,只有美国。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那篇《独立宣言》宣示的价值:“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这篇石破天惊的宣言,还有后来的《宪法》,彻底改变了历史的方向,颠覆了“国家属于一家一姓”的陈旧观念,确立了人民主权,国家不再是皇帝国王的国家,也不是贵族寡头的国家,而是人民的国家。
这是独立日的意义。
不幸的是,在今天的中文世界,仍然有人活在陈旧国家观的囚笼中,做旧时代的囚徒。他们以为国家必须有个“主人”,像中国那样,有个说一不二的伟大领袖,有个掌控一切的“党妈”。他们虽然已经生活在美国,却好象不是在庆祝美国的独立日,而是在给总统和他的党过生日。
更不幸的是,有些反川普的人,也有同样陈旧的国家观念——他们跟川粉一样,把美国的生日等同于川普的生日,把独立日变成了攻击川普的日子,仿佛美国等于川普,仿佛川普拥有美国,仿佛川普不是美国的总统,而是美国的国王。
这不是美国精神!这跟《独立宣言》倡导的理念和价值背道而驰。美国独立的理念核心是每个人的平等,是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利,而不是个人崇拜或逆向个人崇拜。把美国的生日跟现任总统捆绑——不管是以崇拜的方式捆绑,还是以贬低的方式捆绑——非理性的贬低往往是一种逆向崇拜,恰恰是对美国立国精神的否定,是对美国价值的背离。
庆祝美国的生日,也是让我们提醒自己:美国不是现任总统的国家,不是任何一个总统的国家,也不是执政党的国家,不是任何党派的国家。这是每个美国人拥有的国家,就像《宪法》开篇第一句说的:“我们人们”。
对于中文世界的很多人来讲,独立日也是一个学习现代国家观念的良机。现代国家观念包括,能把政府职位跟政府官员分开。总统是美国《宪法》设立的最高公职。一个公民,如果尊重《宪法》,也会尊重总统这个职位。但总统这个职位必须由通过竞选产生的人来做。选举的结果,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是民主政治的常态。
但现代国家观念不会让我们把总统这个职位,混同于当总统的这个人。你可以蔑视哪位总统,你可以蔑视现任总统,这是公民的权利,但是你不能蔑视《宪法》设立的总统这个职位。这是249年前,跟这个国家一起诞生的现代国家观念。
249年前建立的这个国家并不完美,充满瑕疵,在很多历史时段,甚至千疮百孔。《宪法》的序言,说立宪是为了form a more perfect union——为了“建立一个更完美的联邦”。它为什么说是要建立一个“更完美的”的联邦呢?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们创建了一个完美的联邦呢?因为建国是一个过程,创建的这个联邦,显然是不完美的,不完善的,需要不断提高,不断改善,让它更加完美,更加完善。这里的关键词是more,是更加。独立后的一代一代人,包括现在的这代人,将来的每一代人,都是这个“更加”,这个“more”的一部分。
这个建立“更完美联邦”的过程,永远不会停止。一旦这个过程停滞了,这个国家的生命力也就枯萎了,终结了。
在这个盲目个人崇拜和同样盲目的逆向个人崇拜,不断抬头的时段,我们更不能忘记,真正让这个国家伟大的,不是哪位总统,而是那篇石破天惊的《独立宣言》,而是那部经过几十次修改、字字斟酌的《宪法》。美国已经有过46位总统,但美国只有一篇《独立宣言》,只有一部《宪法》。
美国,不是天降伟人缔造的国家,而是平凡的人用不平凡的勇气和智慧建起来的国家。独立宣言》宣示的价值:自由、平等、追求幸福,《宪法》确立的人民主权和宪政民主制度,才是美国精神的灵魂所在。
今天,我们庆祝的是这个国家的诞生,庆祝它的理念,它的价值,它的制度,在过去249年,给无数追求自由的人提供的机会。
祝所有听众独立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