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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解读一场阅兵式:从表演到政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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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解读一场阅兵式:从表演到政治信息

MARCO HERNANDEZ
威权政权用它们恐吓。民主国家用它们纪念。阅兵既是壮观的场面,也是有力的信息。
再过几天,华盛顿街头也将举行自己的阅兵式。至少在官方意义上,这是纪念美国陆军成立250周年。同时也正好是特朗普总统的79岁生日。
各国举办此类仪式的动机可能各不相同,但这些活动往往都有共同的视觉词汇。
下面是值得留意的东西。
标志性建筑
北京的中国国庆阅兵,2019年10月
北京的中国国庆阅兵,2019年10月 Xinhua/EPA, via Shutterstock
从天安门广场到凯旋门,许多阅兵式都以一个国家最著名的地标为背景,这些地标建筑往往是国家身份和历史的象征。这加强了视觉和情感上的冲击。
它也可以表明军事力量与国家结构紧密相连,并加强人民的团结意识。
智库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莱昂·阿隆说,“这些地点肯定有深刻的含义,它们唤起并象征着在战争中维护的军事胜利和国家主权,这些胜利和主权是以巨大的牺牲换来的。”
据陆军官员称,6月14日在华盛顿举行的阅兵式将从五角大楼开始,前往国家广场,途经宪法大道上特朗普所在的观礼台。
罗德岛州民主党参议员、曾任军事委员会主席的杰克·里德今年5月表示,如果特朗普没有上台,陆军的周年纪念活动很可能会低调得多,会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迈尔堡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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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就是特朗普,”他说。
用意深刻的座席排位
2025年5月
2025年5月 Photo by Mikhail Korytov/Photo host agency RIA Novosti, via AP
阅兵也为想向世界展示谁是盟友的领导人提供了绝佳的拍照机会。
俄罗斯总统普京长期以来一直邀请外国领导人参加在莫斯科举行的一年一度的胜利日阅兵。但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西方开始孤立乌克兰之后,普京的贵宾们显得格外重要。
“当一个政权对自己的合法性、人民及其武装力量的忠诚完全有信心时……你就不需要这种展示,”阿隆说。“我认为,你越是需要展示,就越说明存在合法性问题。”
普京并不是唯一邀请外国领导人参加阅兵的人。在某种程度上,邀请外国领导人是为了营造宏伟的氛围。
明德国际问题研究所东亚防扩散项目主任杰弗里·刘易斯说,“这就是NFL喜欢邀请名人参加超级碗活动的原因。”
法国领导人们把这当成了一门艺术。从马克龙到萨科齐,他们经常邀请外国著名领导人参加他们的阅兵式——尤其是那些他们想讨好的人。
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邀请他参加2017年的巴士底日阅兵,希望在这位美国领导人让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后仍然保持对话。
回国后,特朗普对法国人感到很满意——“他是个很棒的人,”他在谈到马克龙时说——对阅兵也很满意。他说,太棒了,他自己也想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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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五角大楼劝住了他。今年则是另一番景象。
展示力量
平壤的朝鲜战争结束70周年阅兵式,2023年7月
平壤的朝鲜战争结束70周年阅兵式,2023年7月 KCNA via KNS, via Associated Press
阅兵首先是一种权力展示,没有人比朝鲜领导人金正恩更了解这一点。
那里的阅兵是了解这个以封闭著称的国家的难得窗口,也是这个政权向对手展示其最先进武器的一个机会。多年来,金正恩一直利用阅兵向世界展示其核计划的进展。
一些专家认为,朝鲜阅兵式中的卡车上装的是空的导弹发射管或不能使用的设备。但在政治宣传的世界里,这并不重要。
“这些阅兵往往是虚构,而不是事实,”现代战争研究所城市战争研究主任约翰·斯宾塞说。“你可以拥有过时的坦克,训练不足的士兵和问题重重的后勤,但形象才是最重要的。在恐惧社会里,感知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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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恩经常喜欢展示他最新的军事进步,中国则通过庞大的数量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2019年国庆阅兵队伍在天安门广场前的大街上绵延数公里,展示了500多件军事装备,包括坦克、洲际弹道导弹和高超音速无人机。
天安门广场,2019年10月
天安门广场,2019年10月 How Hwee Young/EPA, via Shutterstock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顾问甘思德(Scott Kennedy)说,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是针对北京所图谋的台湾及台湾的支持者美国。“这意在向包括对手在内的世界其他国家亮起关于中国能力的红灯,”甘思德说。
恐吓性的阅兵式编排
卡拉沃沃州,2024年6月
卡拉沃沃州,2024年6月 Agence France-Presse, via Venezuelan Presidency/Afp Via Getty images.
整齐划一的士兵列队行进是所有阅兵式的标志。
这样的信息并不隐晦:这些部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随时准备保卫祖国。对于国内的公民来说,这激起了他们的自豪感;对于国外的潜在对手来说,这可能会让他们望而却步。
有些国家还会加入士兵的特技表演,展示他们的专业技能。
许多国家的阅兵式是在天空中进行的,飞机的飞行表演配合默契,令观众叹为观止。
考虑到空中表演的壮观场面,五角大楼安排了大约50架直升机参加在华盛顿举行的阅兵式,也就不足为奇了。
权力的面孔
2019年北京阅兵式上赞颂中国发展的花车。
2019年北京阅兵式上赞颂中国发展的花车。 EPA-EFE / Xinhua News Agency
有时,在阅兵式上展示实力的不仅仅是国家。
在一些阅兵式上,特别是在威权政权举行的阅兵式上,政治领导人是最显眼的焦点。游行参与者手持印有领导人头像的海报、物品和横幅。这些是忠诚的视觉象征,意在颂扬领袖,暗示国家的力量与领袖的个人权威密不可分。
与一些威权领导人不同,普京的面孔不会出现在阅兵式上的横幅或海报上。他选择了一种更微妙的表达忠诚的方式:橙黑相间的丝带。
这些所谓的圣乔治丝带长期以来一直被用来纪念退伍军人,但最近却象征着支持普京的对外政策——他对乌克兰的战争。
西方民主国家通常避免颂扬其领导人。阅兵式上不会有他们的画像,这标志着军事和政治权力的分离。
华盛顿的阅兵式将如何展开还有待观察,但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甘思德认为,特朗普可能是在寻求个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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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思德说:“他可能希望人们对军队及其能力的尊重能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沾光。”

本文顶部的照片来自Greg Baker/法新社 — Getty Images(中国)、Kns Korean News Agency/路透社(朝鲜)和 Rayner Pena R/EPA(通过 Shutterstock[委内瑞拉]提供)。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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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如何利用出口管制限制中国发展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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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如何利用出口管制限制中国发展技术

MEAGHAN TOBIN
中国的一家半导体工厂。多年来,美国一直试图阻碍中国制造尖端计算机芯片的能力。
中国的一家半导体工厂。多年来,美国一直试图阻碍中国制造尖端计算机芯片的能力。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多年来,华盛顿的官员一直利用出口管制手段来限制中国发展尖端技术的能力,特别是那些具有军事用途的技术,比如半导体和人工智能。
过去十年间,这些出口管制措施在世界两个最大经济体之间制造了裂痕。
本周,美中官员在伦敦会晤,试图解决两国在贸易上的分歧,出口管制再次成为核心议题。
美国贸易代表杰米森·格里尔周二表示:“在我与中方八年的谈判中,他们没有一次是不想讨论出口管制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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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尚不清楚美国官员承诺采取哪些行动来换取中国放宽稀土金属的出口——这是华盛顿方面的关键诉求。但美国为限制先进技术流向中国而设立的出口管制体系似乎并无改变。
那么,特朗普总统当初是如何开始使用出口管制这个工具的呢?
在第一个任期里,特朗普声称中国占了美国的便宜,于是将出口管制作为纠正贸易与制造业失衡的众多工具之一。
2018年,特朗普对从中国进口的太阳能电池板征收关税,由此打响了对华贸易战。随后实施的报复性关税税率介于15%至30%之间,并迅速涵盖了飞机、汽车等商品。
特朗普政府首次动用出口管制手段遏制中国科技企业发展是在2018年,当时它禁止美国企业向中国电子制造商中兴通讯销售产品。
多年前,奥巴马政府的商务部就曾采取过类似手段——指控中兴通讯违反了美国对伊朗的制裁。特朗普政府称中兴通讯未能解决问题,最终在其同意支付10亿美元罚款后解除了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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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2019年,特朗普政府将电信巨头华为列入贸易黑名单,禁止美国企业向其供应零部件。
在卸任前,特朗普总统达成了一项协议:中国将购买价值2000亿美元的美国商品。但后续的报告发现,中国远远未能履行该协议的条款。
荷兰光刻机巨头阿斯麦生产的尖端芯片制造设备。美国政府成功游说荷兰政府,禁止该公司向中国出口高端光刻机。
荷兰光刻机巨头阿斯麦生产的尖端芯片制造设备。美国政府成功游说荷兰政府,禁止该公司向中国出口高端光刻机。 Kevin Faingnaer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那么拜登政府又是如何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码的?
拜登总统大幅升级了华盛顿运用出口管制的力度。其政策目标已从针对个别中国企业,转向遏制中国在具有军事用途技术方面的整体进步。
拜登政府多次收紧出口管制,以扼杀中国初现雏形的芯片自主生产能力。它禁止美国企业向中国客户出售任何使用美国产品或软件制造的特定芯片,
拜登还扩大了特朗普政府时期开始的一项努力——向盟友的企业施压,要求它们停止向中国芯片公司出售设备,其中就包括荷兰的科技企业阿斯麦,它是制造尖端计算机芯片所用的复杂光刻机的唯一生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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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大学研究地缘政治与技术领域的学者格雷厄姆·韦伯斯特表示:“拜登政府宣布了一项在特定领域全面遏制中国的计划。这标志着重大战略转向。”
那么特朗普总统本届任期有何动作?
自1月再度就职以来,特朗普终止了拜登政府末期制定的关于美制人工智能芯片对外共享的全面管制规定。特朗普政府官员表示将出台替代政策,但新规的具体内容尚不明朗。
美国官员还采取措施,打击美国领先芯片制造商英伟达流向中国的芯片。该公司曾通过降低某款芯片性能,使其低于政府设定的门槛,来应对拜登政府的出口管制。今年4月,英伟达披露,美国官员要求未来向中国销售这些芯片必须获得许可证,导致英伟达对其原本计划出售的库存计提55亿美元损失。
同月,美国众议院中共问题特设委员会对英伟达在亚洲销售芯片展开调查,以评估它是否涉嫌故意向中国人工智能初创企业深度求索提供了关键技术——此举可能违反了美国的技术管制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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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客机为何失事?专家聚焦坠机前视频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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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客机为何失事?专家聚焦坠机前视频画面

NIRAJ CHOKSHI, CHRISTINE CHUNG
周四在印度艾哈迈达巴德坠机现场的印度航空飞机尾部。
周四在印度艾哈迈达巴德坠机现场的印度航空飞机尾部。 Ajit Solanki/Associated Press
空难调查异常复杂,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才能查明原因。但周四印度航空坠机事件的视频和照片引发了航空专家的一些初步分析。
前飞行员、咨询公司安全操作系统的首席执行官约翰·考克斯说,一段被广泛分享的坠机视频显示,这架波音787梦想客机在机头上仰的异常姿态下越过建筑物坠落。
飞机的姿态看起来“应该是在爬升,实际上却是在下降”,他说。“问题是为什么。”
考克斯和其他专家警告不要妄下结论。飞机和航空系统有许多冗余设计,以防单一问题引发空难。因此,坠机通常是由多种失效叠加所致,可能涉及设备故障、维护不当、鸟撞或飞行员操作失误等因素。在漫长的技术性事故调查中,早期的假设往往会被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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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前调查员格雷格·费斯说,调查此次事故的官员会有很多问题要问。
“飞机起飞时配置是否正确?飞行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失去了推力?”他问。“燃油是否遭到污染?是不是两个引擎都没有得到燃油?这会导致两个引擎都失去推力。”
美国负责空难调查的主要机构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表示,将派遣一个小组前往印度协助调查,调查将由印度的民航当局牵头。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表示,将提供技术支援,航班目的地英国的相关部门也做出了类似承诺。
在视频中,飞机的下降似乎得到了控制。安全顾问本·伯曼说,这表明飞行员可能一直在试图让飞机减速。他曾任民航飞行员和美国联邦空难调查员。
“任何能够降低飞机撞击速度的操作都会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他说。“这与视频看到的相符,但也存在其他多种可能性。”
高温是另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飞机周四起飞的城市艾哈迈达巴德的气温高达38摄氏度左右。高温会增加起飞难度,因为发动机产生的推力会随之降低,热空气的密度更低,这使得飞机更难产生升力。
费斯说,虽然全面调查可能需要一年多的时间,但纠正措施可能会更早出台。
“事故调查的全部目的是找出重大安全隐患——无论是航空公司、机组人员,还是飞机本身的问题——都必须尽快查明并采取整改措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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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黑匣子应该也将为初步调查提供关键线索。飞行数据记录仪上的信息包括时间、高度、空速和航向。驾驶舱语音记录器能还原坠机前的关键时刻,包括飞行员说了什么、引擎异响、失速警告或其他设备的声音。
伯曼说:“若黑匣子完好,将提供海量数据。波音787记录的飞行参数极为详尽。”
考克斯说,这些数据可以在几天内恢复并进行初步评估。
专家说,尽管飞机下降的画面不稳定、不清晰,也不清楚机翼后缘襟翼是否如正常起飞时那样适当地展开。这些襟翼以及机翼前部的板条,通常在飞机上升过程中伸展开来,以提供更大的表面积,改变机翼的形状,帮助飞机在相对较低的速度下上升。
“在视频中,你可以看到起落架仍然是放下的,但襟翼看起来处于一个相对向上的位置,”费斯说。“这一点必须加以研究。通常这样的大型飞机需要襟翼一定程度的展开。如果飞机配置不当,就会出现性能问题。”
伯曼说,通常情况下,飞行员会在起飞后迅速收起起落架(包括飞机的机轮),因为它会在飞机试图爬升时产生阻力,但并非总是如此。他还说,像梦想客机这样更大、更重的飞机的刹车可能会变得非常热,飞行员有时会延迟收起起落架以辅助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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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故意的,”他说。“也可能是他们在起飞后出现了严重问题,导致来不及将起落架收起。我们需要有更多的飞行数据,才能做出准确判断。”
周四的空难与1987年西北航空公司255号航班的坠机事件有一些相似之处,当时该飞机在密歇根州坠毁,原因是飞行员未能展开机翼襟翼和板条起飞。起飞后,飞机左右剧烈摇晃,撞到电线杆和租车公司大楼,然后坠毁,机上除一人外全部遇难,地面上还有数人罹难。尽管存在一些大体上的相似之处,但专家提醒说,印度航空的这起事故可能有多种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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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与特朗普打交道的艺术:精准施压、争取回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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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习近平与特朗普打交道的艺术:精准施压、争取回旋时间

DAVID PIERSON, BERRY WANG
王文涛(右)周二来到伦敦兰卡斯特宫,与美国进行贸易谈判。
王文涛(右)周二来到伦敦兰卡斯特宫,与美国进行贸易谈判。 Chris J. Ratcliffe/Bloomberg
如果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写一本名为《与特朗普打交道的艺术》的书的话,里面很可能会提到为了施加最大的压力,要利用这位美国总统的最大弱点,然后用争取来的时间巩固自身优势。
自特朗普总统在4月宣布提高对中国商品征收的关税,试图迫使它进口更多美国商品,减少对美出口以来,这似乎是中国政府一直采取的策略。中国没有屈服,反而动用了一个杀手锏——控制美国依赖的关键矿产,把美国的注意力转移到没完没了的谈判而非具体结果上。
分析人士称,刚在伦敦结束的谈判以及上个月在日内瓦的谈判上,中国都让美国陷入了围绕模糊程序议程的谈判——例如伦敦谈判的结果是为未来的谈判制定了“框架协议”。这让中国得以避开解决一些更棘手的争端,例如美国政府指责中国不公平地补贴产业、向海外倾销商品,以及限制外国公司在华经营能力的问题。
“我认为,中国非常乐于这种跟美国发生经济冲突后,搞几轮外交再回到原状的循环,”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席恩(Jonathan Czin)说,他曾在中央情报局分析中国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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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使美国始终无法在解决根本问题——即中国非市场政策的不公平性——上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席恩补充道。
中国在与美国的经济对话中长期以来常让美国感到挫败,这些对话往往无果而终。批评人士认为,这种接触形式让中国政府能转移来自美国的压力,同时继续按照自身规划发展本国经济和制造业。
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中国领导人习近平2017年在北京。
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中国领导人习近平2017年在北京。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稀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中国主导着全球稀土以及相关物项磁铁的供应,这些磁铁用于汽车、飞机、机器人和半导体等产品。为报复特朗普政府的关税,中国政府暂停了稀土出口。就在两国就恢复稀土出口进行谈判的同时,中国也在打击稀土走私出境,以进一步加强对稀土的控制。
“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正在幕后采取越来越多的措施,以牢牢控制战略物资的出口,”曾在美国国防部担任情报顾问的克尔斯滕·阿斯达尔说,她现在是专门提供中国事务咨询的阿斯达尔顾问公司的主管。
这样“北京可以根据政治条件非常精确和及时地收紧或放松出口控制,这表明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它将反复拿其作为筹码,”她补充道。
目前尚不清楚中美两国在伦敦举行会谈后究竟达成了哪些协议,据说会谈气氛相当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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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周三在自己的社交媒体网页上用全大写字母发帖称,“大量磁铁以及所有必要的稀土都将预先由中国提供。”
但中国并未明确表示稀土货物会像以前那样发往美国。商务部发言人何亚东在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及此事时只是说,中国“已依法批准一定数量的合规申请,并将持续加强合规申请的审批工作”。
中国可能正在采取模棱两可的政策,已保持出口限制的威胁,将其作为筹码,北京大学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王跃生说。
中国最著名的稀土磁铁工厂由金力永磁运营。
中国最著名的稀土磁铁工厂由金力永磁运营。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这“不是完全放宽,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完全禁止,”他说。“这是一个中间态,让中国能相对来说更主动地采取行动”,如果美国“压制中国”的话。
尽管中国在稀土方面拥有优势,但习近平的策略并非没有风险。特朗普是个难以预测的人,如果他对谈判越来越不满,或认定中国仍在拖延稀土出口的话,他可能会决定再次动用关税,或对中国采取其他惩罚性措施。
中国的经济不如第一次贸易战时那么强劲。作为主要经济引擎的出口已经放缓,而即便是特朗普提到的对中国产品征收55%的关税仍将造成打击。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仍在努力摆脱危机。而中国最有前景的产业之一——电动汽车也已受到产能过剩和惨烈价格战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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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周一公布了指导意见,要求在教育、养老、托育以及社会保障等方面“解决群众急难愁盼”的问题,虽然没有多少具体细节,但这是政府担心中国经济低迷正在给普通民众造成影响的可能迹象。
尽管如此,习近平押注的是自己在一场旷日持久的贸易战中能比特朗普撑更长时间,因为特朗普易受美国民众的不满情绪影响,中国的分析人士说。
“国内政治是美国的‘软肋’,”上海的国际关系学者沈丁立说。

Joy Dong自香港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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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称中国战斗机与日本军机异常接近,引发意外碰撞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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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称中国战斗机与日本军机异常接近,引发意外碰撞风险

HISAKO UENO, JOHN YOON
日本防卫省周日发布的照片​​显示,一架中国战斗机周日在太平洋上空靠近一架日本飞机。
日本防卫省周日发布的照片​​显示,一架中国战斗机周日在太平洋上空靠近一架日本飞机。 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
日本防卫省官员周四表示,一架中国战斗机上周末曾与一架在太平洋国际水域上空的日本军机异常接近,引发人们对中国在该地区的军事行动日益频繁的担忧。
日本防卫省周四在声明中表示,一架中国歼-15战斗机非正常地逼近一架正在太平洋上空执行侦察任务的日本P-3C巡逻机。
防卫省表示,该中国战斗机上周六与日本飞机的最近距离只有约45米,周日又从日机前方约900米处掠过,引发意外碰撞的风险。
这架中国战斗机来自山东舰,中国上周末出动两艘航母前往太平洋进行演习,山东舰是其中一艘。这是中国航母首次在距离本土海岸如此之远的水域举行联合演习,显示出北京日益增长的军事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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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对此表示严重关切,并要求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因其可能引发意外碰撞,”日本防卫大臣中谷元在日本国会举行的安全委员会会议上说。
日本统合幕僚长吉田圭秀上将周四对记者称,他对中国战机与日本巡逻机发生碰撞的可能性表示担忧,该中国战机疑似装备了导弹。
吉田圭秀说,难以判断中国战机这种行动的背后意图,以及它们是否构成威胁。他说,他已注意到一个总体趋势,即中国不断增加和扩大军事活动,并指出中国军方已在“间歇地和持续地”做异常动作。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周四表示,两国的国防部正就险些发生碰撞的问题保持沟通。但他暗示问题出在日方,并为中国在该空域的活动进行了辩护。
“需要强调的是,日本舰机对中国正常军事活动进行抵近侦察,是造成海空安全风险的根源,”林剑在北京的例行记者会上说。“中方敦促日方客观理性地看待中方的活动。”
与中国军队有关的空中相遇事件以前也发生过。2022年,一架中国战斗机曾在南中国海上空飞至距一架美国军机机头约六米的范围内,美军称这个行动险些导致两机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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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一架中国战斗机曾在南中国海上空与一架美国海军侦察机相撞,导致中国战机坠毁,中国飞行员死亡,美国侦察机被迫在中国紧急迫降。

Meaghan Tobin自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Hisako Ueno是常驻东京的记者/研究员,撰写日本政治、商业、劳工、性别及文化相关议题。

John Yoon是时报驻首尔记者,报道突发新闻和热门新闻。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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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航空一架客机坠毁:逾260人遇难,机上一人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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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航空一架客机坠毁:逾260人遇难,机上一人幸存

《纽约时报》
周四,印度艾哈迈达巴德,飞机坠毁现场的消防员。
周四,印度艾哈迈达巴德,飞机坠毁现场的消防员。 Ajit Solanki/Associated Press
最新消息:官员称,印度航空一架飞往伦敦的航班于周四在印度西部起飞仅数秒后坠毁,撞向当地一所医学院,造成260多人死亡。
这是印度自1996年以来最严重的航空事故。
经《纽约时报》核实的视频显示,飞机起飞后缓慢下降,仿佛在一组建筑上空滑翔,随后地平线上爆发出巨大的火球。视频显示,飞机没有翻滚或猛烈坠落,在空中仅停留了不到一分钟。
印度航空证实,机上除一人外,其余241人全部遇难,幸存者为一名英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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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航空公司表示,该公司一架载有242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航班于周四从印度西部城市艾哈迈达巴德起飞后不久坠毁。
印度航空称,这架编号为171的航班原定从艾哈迈达巴德飞往伦敦盖特威克机场,于当地时间周四下午1点40分左右起飞。据飞行追踪网站Flightradar24显示,涉事飞机为波音787-8梦想客机。目前尚无有关幸存者的消息。
据印度航空,机上共有169名印度人、53名英国人、七名葡萄牙人和一名加拿大人。受伤人员正被送往医院救治。
伦敦盖特威克机场在社交媒体上表示,该航班原计划于伦敦时间下午6点25分抵达。
航班起飞的萨达尔·瓦拉巴伊·帕特尔国际机场宣布机场已关闭,所有航班运营无限期暂停。
印度民航部长金贾拉普·拉莫汉·奈杜表示,救援队已赶赴坠机现场。“听闻艾哈迈达巴德发生航班坠毁事件,深感震惊与悲痛,”他在社交媒体上写道,“我们已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坠机所在的古吉拉特邦的首席部长布潘德拉·帕特尔表示,当局已开辟专用通道,加快将伤者送往医院治疗。
印度航空所属的印度塔塔集团在社交媒体上确认,印度航空171号航班“今天发生了一起不幸事故“。
印度航空董事长纳塔拉詹·钱德拉塞卡兰表示,公司当前的重点是“为所有受影响人员及其家属提供支持”,并全力协助现场的应急救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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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Sammi Zheng、Koney B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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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比奥推动调查哈佛是否违反联邦制裁,涉中国合作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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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比奥推动调查哈佛是否违反联邦制裁,涉中国合作项目

MICHAEL C. BENDER, MICHAEL S. SCHMIDT
推动调查与哈佛大学举行的一项研讨会有关,该研讨会是更广泛的“哈佛中国健康合作伙伴关系”的一部分。
推动调查与哈佛大学举行的一项研讨会有关,该研讨会是更广泛的“哈佛中国健康合作伙伴关系”的一部分。 Sophie Par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据知情人士和《纽约时报》查阅的文件,国务卿鲁比奥正在推动调查哈佛大学是否违反了联邦制裁,因为哈佛大学在中国合作举办的医疗保险研讨会中可能有被美国政府列入黑名单的官员。
鲁比奥上月签署了一项建议,希望财政部展开调查。专家和前财政部官员表示,这是内阁部长推动针对本国机构的制裁执法调查的一次不同寻常的尝试。
目前尚不清楚财政部内部负责制裁的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是否已对此展开调查,但此举可能会使哈佛大学面临重大的法律风险。鲁比奥的行动是特朗普政府动用全部政府力量迫使这所常春藤盟校就范的最新例证。
几个月来,特朗普总统一直试图通过重塑哈佛大学的课程、招生和招聘流程,将自己的政治议程强加给哈佛。这项努力最初主要依靠指责大学官员应对校园反犹太主义问题不力。然而,最近几周,政府的关注点扩大到其他问题上,包括对哈佛大学与外国关系的指控,尤其是与中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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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潜在的制裁调查表明,哈佛大学与政府的问题远远超出了学校是否将继续接受联邦资助的范畴。特朗普及其盟友似乎决心颠覆这所学校的几乎所有方面,长期以来,该校一直象征着美国高等教育的巅峰,吸引着全球各地有影响力的学者。
财政部发言人表示该部“非常认真”对待任何违反制裁的指控,但拒绝就可能或正在进行的制裁调查置评。国务院发言人拒绝置评。
据哈佛大学网站介绍,这一名为“卫生筹资旗舰项目培训班”的医疗保险研讨会始于2019年,是哈佛大学、世界银行和中国国家医疗保障局(中国政府负责监督国家支持的医疗系统的部门)的合作项目。多年来,培训的重点包括“创新的提供商支付方式”和“互联网健康服务的定价和支付”等主题。
哈佛大学将这一活动作为其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更广泛的“哈佛中国健康合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来宣传。在某些年份,这一活动可吸引200多人参加。大学官员此前曾表示,此次活动旨在为中国14亿人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
鲁比奥之所以推动调查哈佛是否违反制裁,是因为一个名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中国国有集团的官员自2019年以来至少参加了部分、甚至可能是全部相关会议。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中国西北地区以建设城镇、经营自己的大学和医院系统而闻名。据美国政府称,该组织还对该地区系统性侵犯维吾尔和其他少数民族人权的行为负有责任。
中国政府在70多年前组建了该兵团,作为一个准军事组织,其任务是安置一个偏远地区的多民族部队和一些民兵。美国财政部于2020年对该组织实施了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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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学一直在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参与会议的情况进行内部审查,但据两名熟悉调查的人士透露,目前还不清楚发现了哪些细节。两人因谈及哈佛大学的内部讨论而坚持要求匿名。
哈佛大学发言人拒绝置评。
哈佛大学关于首届研讨会的网页存档版本指出,参加培训的人员包括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此次研讨会发生在美国政府将该兵团列为制裁对象的一年前,但此后提及该兵团的内容已被删除
中国政府网站上关于2023年研讨会的资料显示,在美国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实施制裁三年后,那一年的与会者包括中国卫生官员、哈佛等“顶尖大学”的学者和该兵团的代表
不过,该组织参与研讨会是最近才引起特朗普盟友的注意的,4月22日,专门研究企业与中国关系的纽约情报公司“战略风险”发布了一份关于哈佛大学与中国关系的报告。该报告由曾为共和党决策者提供建议的保守派智库曼哈顿研究所资助。
从那以后,保守派媒体的新闻文章和共和党官员的公开声明都强调了这份报告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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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阿肯色州参议员汤姆·科顿在给鲁比奥和财政部长贝森特的一封信中引用了“战略风险”的这份报告,敦促对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进行调查。5月19日,众议院教育委员会的共和党人要求哈佛提供记录,其中部分内容涉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参与会议的情况。
5月22日,国土安全部称,哈佛“接待并培训”该组织的成员,并在新闻稿中附上了福克斯新闻一篇关于众议院共和党人要求记录的文章的链接。
国务卿鲁比奥(左)上个月签署了一项建议,要求由贝森特(右)领导的财政部对哈佛大学展开调查。
国务卿鲁比奥(左)上个月签署了一项建议,要求由贝森特(右)领导的财政部对哈佛大学展开调查。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对潜在的违反制裁行为的调查可能需要数月或数年时间,而处罚可以是政府的一封警告信,也可以是巨额的经济损失。
其他内阁部长——如国务卿——经常与财政部长就他们认为应该受到制裁的外国个人、团体或国家进行协调。但据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前主任约翰·史密斯表示,美国首席外交官专门指出某美国个人、团体或公司可能违反了相关规定是十分罕见的。
史密斯说,制裁调查通常是在媒体或公司、情报界或执法部门报告后开始的。
“我不会说这是错的或不合适的,”史密斯说。“我只想说,这是不寻常的,不是通常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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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下,在了解到潜在的违规行为后,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会决定是否展开调查。如果该办公室最终发现存在不当行为,财政部可能会处以民事处罚,并建议司法部提起刑事指控。在特别恶劣的情况下,涉事机构可能会受到民事和刑事处罚,罚款可高达数十亿美元。

Michael C. Bender是时报政治记者,负责报道特朗普总统、“让美国恢复伟大荣光“运动以及其他联邦和州选举。

Michael S. Schmidt是时报调查记者,报道华盛顿新闻。他的工作重点是追踪和解释备受瞩目的联邦调查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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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握手言和,美国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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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握手言和,美国原地打转?

ANA SWANSON
本周的谈判令外界质疑,特朗普总统过去几个月对中国采取的强硬贸易策略究竟取得了什么实质性成果。
本周的谈判令外界质疑,特朗普总统过去几个月对中国采取的强硬贸易策略究竟取得了什么实质性成果。 Kenny Holston/The New York Times
经过两天紧张的谈判,美中两国似乎已经从一场毁灭性经济冲突的边缘走了回来——也许吧。
周三凌晨,两国官员在伦敦达成了握手协议,同意取消部分在近期冲突迅速升级过程中,为打击对方经济而采取的有害措施。
然而,此次休战能否持续仍属未知,5月达成的类似协议就曾迅速瓦解。即使该协议被证明是持久的,其最大成就似乎也只是让两国回到了几个月前的状态,也就是特朗普在4月初对中国制造提高关税,从而引发紧张关系之前。
“我们的谈判似乎是在绕圈子,”奥尔布赖特石桥集团高级顾问、前美国商会执行副会长薄迈伦(Myron Brilliant)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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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表示,“升级、降级,说到底,我们并没有走得更远。”
本周谈判的结果是,现行关税将维持不变。除了两国可能收回自5月以来采取的激进政策外,进一步的细节尚不清楚。
预计中国将放宽对矿产出口的限制,这些限制曾威胁到众多美国制造商。作为交换,美国将放松对本国技术和产品出口的新限制,并收回取消中国学生赴美签证的威胁。
两国没有宣布在其他贸易问题上取得进展。美国官员表示,这些问题将留待后续磋商。
对许多分析人士来说,伦敦会谈引发了一些问题,即特朗普过去几个月对中国采取的强硬贸易策略究竟取得了什么实质性成果,或者他的举措是否最终适得其反。
“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以前没有得到的东西?”自由派智库莫卡特斯中心高级研究员维罗妮克·德·鲁吉说。“这份协议恰恰说明,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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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官员辩称,美国在最近的冲突升级中占了上风,指出针对中国限制稀土出口而出台的惩罚性措施表明,美国拥有充足的反制手段。最近几周,美国限制了一系列软件、产品、化学品和技术的对华出口,包括中国用于开发先进芯片和喷气发动机的关键材料。
政府还以美国经济强劲、通货膨胀有限为由,声称即便对中国进口产品征收很高的关税,也未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
其他预测者没有这么乐观。世界银行在本周的一份报告中表示,美国的关税将使全球经济增长进入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最疲软的十年。
特朗普周三上午在社交媒体上宣称,“我们与中国的协议已经完成”,而且两国“关系非常好”,但他承认,该协议仍有待他本人和习近平的最终批准。
“全部磁铁和任何必要的稀土都将由中国预先供应,”他用大写字母写道。“同样,我们也将履行协议内容,包括中国学生使用我们的学院和大学(这对我来说一直没什么问题!)。”
据两位知情人士透露,伦敦谈判持续了两个漫长的昼夜,多次陷入激烈交锋。他们还说,谈判多次濒临破裂,这表明两国政府之间缺乏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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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谈判的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说,总统对中国的根本目标是“减少贸易逆差,增加贸易”。
“但首先,我们必须消除一些负面因素,”他在会谈结束后表示。“现在我们可以推进建设性贸易,实现中美互利共赢的贸易增长。”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发言人刘鹏宇周三表示,两国关系的本质是互利合作。“贸易战没有赢家,”他还说。“中国不惹事,也不怕事。”
分析人士和专家认为,最近几周的事态发展表明,特朗普政府对中国玩过头了。美国对中国生产的稀土矿物和磁铁有着几乎紧迫的广泛经济需求。中国对这些出口的限制迫使汽车制造商和其他行业游说白宫放宽限制,甚至可能耗尽美军装备的库存。
美国的报复性限制无疑也会给中国经济带来痛苦。但一些分析人士强调,这些措施同样会反噬美国自身。
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经济项目主任菲利普·拉克在最近的一份分析报告中写道,美国对中国乙烷出口的限制尤其适得其反。例如,它迫使美国主要能源公司停止数十亿美元的出口计划。随着乙烷的切断,中国的工厂可以直接使用从其他地方获得的燃料——虽然成本更高,但能确保生产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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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控制措施连经济武器的最低门槛都没有达到,”拉克写道。“除了对美国生产商的伤害比对中国生产商的伤害更大之外,它们还破坏了政府自己的能源主导议程,并向盟友发出信号,表明即使在本应不涉及政治的大宗商品市场上,美国也不值得信任。”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麦怡瑞(Ilaria Mazzocco)表示,关税威胁和其他政策是基于华盛顿的一种理论假设,即“中国会很快在压力下屈服”,部分原因是其出口导向型经济已经显示出疲软的迹象。
她还说:“我认为中国实际证明了它处于一个相当强大的地位,可以承受很多痛苦,或许可能强于美国。”她还表示,中国还展示了其利用出口管制给美国带来痛苦的能力,这是它以前从未用过的方式。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教授金灿荣上周在一篇评论文章中写道,稀土是“中国手上的一张王牌”。
特朗普“应该能明白,施压和威胁绝不是同中国打交道的正确方式”,他写道。
一些分析人士也对特朗普政府开创美国出口管制的先例提出质疑,出口管制通常被认为属于国家安全事务,而不是经济博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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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前贸易谈判代表、亚洲协会副会长温迪·卡特勒说,美国为重新获得中国的关键矿产和磁铁,“似乎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因为美国坚持认为,与国家安全有关的措施不适合进行讨价还价,这些问题多年来一直被刻意排除在谈判之外,”她说。“美国现在显然改变了长期以来的立场,为中国打开了一扇难以关闭的大门。”
她还说,中国现在可能会坚持在出口管制方面的双向让步。她说:“伦敦框架协议可能标志着美中经济关系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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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封禁台湾手游《逆统战》,称其“鼓吹武装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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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封禁台湾手游《逆统战》,称其“鼓吹武装革命”

TIFFANY MAY, AMY CHANG CHIEN
香港警方禁止了台湾手游《逆统战:烽火》,建议人们不要下载这款游戏,否则将面临严重的法律指控。
香港警方禁止了台湾手游《逆统战:烽火》,建议人们不要下载这款游戏,否则将面临严重的法律指控。 Associated Press
香港的国家安全警察盯上了一个新目标:游戏玩家。
香港国安部门周二发布了一份措辞严厉的警告,实际上封禁了一款台湾手游,他们称该游戏“鼓吹武装革命”,并称任何下载或推荐该游戏的人都将面临严重的法律指控。此举发生在当局对于他们认为威胁到这座中国城市的在线内容收紧管控之际。
《逆统战:烽火》是一个台湾团体制作的战争策略网游。游戏使用了色彩鲜艳的漫画风格,玩家可选择来自台湾、蒙古,以及中国香港、新疆和西藏的“宣传员、资金支持者、间谍或游击队员”等角色,参与对抗中国执政的共产党的阴谋和模拟战斗。玩家也可选择代表政府军。
这款游戏已于周三从香港的苹果应用商店下架,但仍能在其他地区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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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许多玩家来说,这款游戏早就遥不可及。这款游戏从未在中国大陆上线,而且据游戏开发者说,谷歌已在本月早些时候将《逆统战:烽火》从其应用商店下架,理由是游戏中有仇恨言论。
台湾ESC团队由匿名的志愿者组成,他们直言不讳地反对中国共产党。他们的产品(包括一款2020年发布的桌游)是众筹捐款支持的。
开发者表示,这款游戏的下架表明香港的手机应用程序面临着与中国大陆类似的政治审查。“我们的游戏正是准确地谴责和揭露这种意图,”该团体的代表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
他们还在社交媒体发帖,感谢当局为游戏做的免费广告,并发布了该游戏名称在谷歌搜索中飙升的截图。他们说,玩家在游戏中选择的昵称和发表的评论不会被审查,无论他们是支持还是反对共产党的。
香港警方在公告中说,这款游戏宣扬“分裂国家的主张”,目的是煽动民众对政府的仇恨。他们说,根据香港的国家安全法,发布、推荐、下载这款游戏,或支持为其提供资金的网络运动,都可能构成煽动叛乱和煽动分裂国家罪,可能被判处监禁。
这不是电子游戏首次被用作政治抗议的渠道,从而激怒中国当局的例子。在《动物森友会》这款电子游戏中,玩家能精心设计建造自己的岛屿。这款游戏已在中国大陆下架,此前有玩家开始在游戏中加入香港的抗议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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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香港几乎所有形式的异见都已被镇压,但香港的国安拉网式搜索仍在不断扩大。当局根据五年前在大规模民主抗议活动后实施的国安法,已经逮捕了很多人。
上周,香港当局对黄之锋提起了新的国家安全指控,他是香港最著名的年轻活动人士之一。黄之锋目前正在服刑,刑期将于2027年1月结束。
上个月,香港当局起诉了郭凤仪的父亲,指控他协助处理她的金融资产。郭凤仪目前住在华盛顿特区,是直言不讳的活动人士。郭凤仪在香港警方的海外通缉名单上,警方悬赏为将他们逮捕提供线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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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美贸易谈判策略:以稀土为筹码“弹性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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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美贸易谈判策略:以稀土为筹码“弹性施压”

KEITH BRADSHER
金力永磁稀土股份有限公司的主要磁铁制造基地位于中国赣州,该公司周三表示,已从中国政府拿到出口许可证,将恢复向美国、欧洲和东南亚出口非军事用途的磁铁。
金力永磁稀土股份有限公司的主要磁铁制造基地位于中国赣州,该公司周三表示,已从中国政府拿到出口许可证,将恢复向美国、欧洲和东南亚出口非军事用途的磁铁。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在中美这场关乎重大的贸易谈判中,中国一直试图在使用本国市场的影响力方面取得平衡。中国控制着全球稀土金属和磁铁的供应,并且将限制这些材料的供应作为谈判筹码。从汽车到战斗机,稀土是多种产品的关键原材料。
与此同时,中国政府知道不能过犹不及,若向华盛顿施压力度过大,可能会迫使美国感到有必要进行长期投资,以摆脱对中国的依赖。
两国周二在伦敦达成的框架协议看起来是妥协的产物,而这恰恰印证了这种微妙互动。
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说,中国的谈判代表已同意恢复向美国企业供应稀土。中国政府尚未证实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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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三下午,金力永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一份公开声明中表示已获得了中国商务部颁发的向美国、欧洲和东南亚出口非军用磁铁的许可证。金力永磁是全球领先的稀土磁铁企业,位于中国赣州。
中国在利用政府政策控制市场方面有着漫长的历史,间歇性地会向其他国家大量供应价格极低的中国稀土产品,导致许多海外稀土竞争对手破产。
“中国是稀土大国,资源量最多,出口的也最多,”时任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的肖亚庆曾在2021年说。他否认中国限制稀土出口:“有的国家说中国限制出口,然而其买的稀土大部分都是从中国来的。”
但到2021年,中国已经主导了全球市场。
吉姆·赫德里克曾是美国地质调查局的稀土专家,现在是美国关键材料公司的总裁,这是一家稀土公司。他说,即使马上启动持续性的替代计划,美国也需要五年时间才能摆脱对中国的依赖。
“中国在稀土生产上已有30年的先发优势,”他说。
得克萨斯州沃斯堡MP Materials工厂用的稀土磁铁。稀土金属磁铁对汽车、海上风力涡轮机、无人机、导弹、战斗机,以及许多其他先进制成品的制造至关重要。
得克萨斯州沃斯堡MP Materials工厂用的稀土磁铁。稀土金属磁铁对汽车、海上风力涡轮机、无人机、导弹、战斗机,以及许多其他先进制成品的制造至关重要。 Business Wire, via Associated Press
用稀土金属制成的磁铁对汽车、海上风力涡轮机、无人机、导弹、战斗机,以及许多其他先进制成品的制造至关重要。
但周三达成的中方恢复对美出口稀土及磁材协议能否切实满足美国工业需求仍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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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铁制造商需要的是详细的国际供应协议,而不只是原则上达成的框架协议,丹佛大都会州立大学的冶金学家斯坦利·特劳特说。
“我们的生存完全靠规格标准,都有详细的清单,这个框架协议如何保障我们的实际业务运行?”他问道。
中国在稀土和磁体供应上的另一个潜在的制约手段是两个月前出台的出口许可证制度。不过据稀土行业的领导人表示,中国已在过去几天里向汽车制造商及其零部件供应商发放了出口许可证。
汽油动力汽车和运动型多用途车的刹车、转向和其他系统的电动机需使用多达100块的小稀土磁铁。而电动汽车则需要更多的稀土磁铁来驱动车轮。
但中国的稀土出口许可证制度一直繁琐,行业领袖表示,目前尚不清楚在伦敦达成的框架协议能否解决这些困难。例如,中国的稀土和磁铁生产商必须提交文件说明每批发货的最终用户,而最终用户往往还需进一步说明具体用途。如果最终用户是汽车制造商,它们有时也难以厘清在其复杂的供应链中究竟哪个供应商需要稀土产品。
中国企业在20世纪90年代控制了全球稀土市场。国有和非法矿山让大量的低价供应涌入全球市场,那时的开采和加工方式几乎完全不考虑环保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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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导致了国际市场上的稀土价格暴跌。对许多军事应用至关重要的稀土金属钐的价格下跌了90%以上。
一家日本公司在马来西亚拥有的工厂曾为日本制造业提供精炼稀土产品,这家工厂已于1992年关闭。法国在1994年关闭了本国的精炼厂,美国仅有的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芒廷帕斯的矿山和精炼厂也在1998年暂停运营。 
发生这三个情况的原因都是环保活动人士对污染的投诉,最初的结果是暂时关闭工厂,以进行设备更新。但由于无法与中国的低价产品竞争,这些工厂最终未能恢复生产。
2010年,中日两国围绕台湾以北的几个无人居住的岛屿控制权发生领土争端后,中国对日本实施了为期两个月的稀土元素禁运,给日本制造商造成了普遍的困扰。
在禁运开始之初,中国商务部召集了20多家持有稀土出口许可证的国有和民营企业代表开会,命令他们停止直接向日本出口稀土,并避免向可能将稀土转售给日本的其他国家增加出口。
那次禁运促使时任国务卿的希拉里·克林顿以及美国国会的议员们呼吁西方国家采取持续的行动,以减少对中国的依赖。投资者和美国政府投入了10亿美元,对位于芒廷帕斯的美国矿山和精炼厂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和扩建,让工厂重新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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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矿2014年重新开工前不久,中国商务部接受了世界贸易组织的裁定,要求中国取消对稀土出口的限制,仲裁案是美国提起的。与此同时,中国政府的另一个部门——工业和信息化部已在过去四年里将许多稀土矿和精炼厂收归国有。
在工信部的支持下,中国企业向全球市场大量供应稀土。稀土价格再次暴跌,迫使芒廷帕斯矿于2015年再次暂停运营。
虽然芒廷帕斯矿已于2018年在新的所有者和管理层的领导下重启,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该矿一直把矿石运到中国加工。直到去年年底,该矿配套的精炼厂才恢复加工能力,但只能处理略多于一半的矿石产量。美国目前仍然几乎没有磁铁的制造能力。

David Pierson和Li You对本文有报道和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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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指特朗普利用“紧急状态”扩张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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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指特朗普利用“紧急状态”扩张权力

ADAM LIPTAK
自2015年首次竞选总统以来,特朗普总统就一直声称美国身陷动荡,唯有他才能让美国再次伟大。
自2015年首次竞选总统以来,特朗普总统就一直声称美国身陷动荡,唯有他才能让美国再次伟大。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若是按照特朗普总统的说法,这个国家正面临三重危机:洛杉矶的叛乱、一个委内瑞拉黑帮的入侵,以及来自外部的严重经济威胁。
基于这些所谓的危机,他试图动用国会几个世纪以来散布在《美国法典》各处的紧急权力:不顾加州州长反对向洛杉矶调遣国民警卫队,未经正当程序将大批移民遣送至萨尔瓦多,通过高额关税扰乱全球经济。
法律学者指出,总统援引的法条并未授权他采取这些行动,而且他在这些事上别有所图。
安东宁·斯卡利亚法学院的自由派教授伊利亚·索明表示,“他正在通过捏造紧急状态来扩张权力、破坏宪法并摧毁公民自由。”索明代理一家葡萄酒进口商和另外几家公司,正在对特朗普的一些关税提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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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叙事是特朗普的标识。他在第一个任期曾经承诺要结束“美国浩劫”。在宣布再次竞选时,他声称要扭转“惊人的美国衰落”。自2015年首次竞选总统以来,他一直标榜唯有自己才能让美国再次伟大。
如今再度上台,他将这种说辞转化为政策。特朗普将普遍被视为常态的事件定性为紧急状态,借此动用历任总统鲜少动用、但由立法者写入法律条文的权力。这些权力本来是国会为了让总统能够快速应对真实危机而设定的。
密苏里大学法学教授弗兰克·O·鲍曼表示,特朗普援引的法律是基于一种假设,即它们所赋予的灵活性不会被滥用。
“真正的紧急情况确实会发生,国会也知道自己行动缓慢,”鲍曼说。“它希望秉持诚信的总统能迅速行动。”
但鲍曼指出,特朗普的做法截然不同。“将一切事态都宣布为紧急状态,这种做法正将我们推向允许政府对你不喜欢的人动用武力或暴力手段的方向,”他说。
白宫发言人泰勒·罗杰斯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民主党人未能“保护美国民众免受经济和国家安全威胁——这种不作为已经酿成了严重危机”。
“特朗普总统正在正当行使行政权力——这从他在法院赢得的多项胜诉中可见一斑——为美国民众带来坚定的举措与切实的纾解,”她说。
事实上,下级法院在很大程度上驳回了特朗普对紧急权力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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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特朗普援引1798年《敌对外国人法》——该法案授权总统驱逐与美国处于战争、入侵或“掠夺性侵犯”状态的国家的公民——声称委内瑞拉暴力犯罪集团“阿拉瓜火车”正在入侵美国。这项法律此前仅被用过三次,分别是在1812年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
目前已有数位法官裁定,该犯罪团伙的活动不足以构成援引此项法律的条件。
曼哈顿联邦地区法院法官阿尔文·海勒斯坦上月裁定:1798年的法律中没有任何条款“能够证明来自委内瑞拉的难民或混入移民群体的阿拉瓜火车黑帮成员构成了‘入侵’或‘掠夺性侵犯’。”
“他们不寻求占领领土,或寻求推翻美国在任何领土上的管辖权,也不寻求蹂躏领土,”由克林顿总统任命的海勒斯坦法官写道。“‘阿拉瓜火车’或许确实从事贩毒活动,但这属于刑事犯罪,而非入侵或掠夺性侵犯。”
然而,由特朗普任命的宾夕法尼亚州西区联邦地区法院史蒂芬妮·海恩斯法官做出了相反的裁决,称该帮派进行了“掠夺性侵犯”。
即使抛开1798年的法律不谈,特朗普还渲染“国家受到围困”的论调,在移民与海关执法局突击搜查和加利福尼亚州暴力抗议活动升级之际,他宣称将“采取一切必要行动,将洛杉矶从移民入侵中解放出来”。
特朗普在4月加征关税时也使用了类似的理由,“外国的贸易和经济行为已造成国家紧急情况”。两家法院已裁定他败诉,尽管一家上诉法院暂时中止了其中适用范围较广的一项裁决。
特朗普总统在加州调动了数千名国民警卫队员,宣称将“采取一切必要行动,将洛杉矶从移民入侵中解放出来”。
特朗普总统在加州调动了数千名国民警卫队员,宣称将“采取一切必要行动,将洛杉矶从移民入侵中解放出来”。 Mark Abrams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加州官员在周一驳斥了特朗普所谓加州正面临危机、需要联邦采取非常措施的说法,并宣布他们就总统接管该州民兵部队的一个单位提起诉讼州政府官员在说明诉讼理由时表示:“洛杉矶的局势不符合联邦接管的标准,而这些标准包括:外国入侵、反抗美国政府权威,以及无法执行联邦法律。”
美国最高法院目前尚未对特朗普总统近期有关紧急权力的主张作出裁定。从历史判例来看,大法官们对此类权力主张往往持审慎态度。举例来说,他们曾毫不迟疑地驳回了拜登总统以新冠疫情为由采取的紧急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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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宪法中有两项重要条款对“入侵”作出规定:其一明确禁止各州在“非实际遭受入侵,或面临刻不容缓之紧迫危险”的情况下参与战争;另一条款则规定“人身保护令特权不得中止,除非发生叛乱或入侵事件,且基于公共安全之必需”。
联邦最高法院就总统紧急权力作出的最重要裁决,当属1952年《扬斯敦钢铁公司诉索耶案》——该案否决了哈里·杜鲁门总统以朝鲜战争构成国家紧急状态为由,强行将钢铁厂国有化以应对工人罢工的主张。
在那项裁决中,罗伯特·杰克逊大法官撰写了一份协同意见书,该意见书已成为一块试金石,经常在最高法院席位确认听证会上得到提名人们的称赞。
杰克逊大法官在意见书中指出,宪法的制定者对授予总统紧急权力始终持审慎态度。
他写道:“他们深谙紧急状态的本质,清楚其带来的强制性行动,更明白这往往成为权力僭越的现成借口。我们或许还可以推测,他们还在想紧急权力本身可能可以激发出更多紧急情况。”

Adam Liptak负责报道最高法院并撰写关于法律发展的专栏“Sidebar”。他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院,在2002年加入《纽约时报》之前,他从事法律工作长达14年。

翻译: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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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两艘航母首次进入太平洋协同行动,引发国际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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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两艘航母首次进入太平洋协同行动,引发国际关注

MARTIN FACKLER
台湾国防部4月发布的一张照片显示,在台湾附近海域航行的中国航母山东舰。
台湾国防部4月发布的一张照片显示,在台湾附近海域航行的中国航母山东舰。 Taiwan Defense Ministry, via Agence France Press.
日本防卫大臣中谷元称,中国海军派出两艘航空母舰进入远离本土海岸的太平洋,首次举行联合演习。此举展现了北京日益增长的军事影响力。
周一,中谷元对记者表示,,在东京以南约1200公里的日本硫磺岛以东太平洋海域发现中国航空母舰正在进行战机的起降训练。他说,日本海军对两艘航母上周六开始的联合演习实施全程监控。
这是中国两艘现役航母——辽宁舰和山东舰及其护卫舰第一次在日本群岛以外的太平洋上协同行动。日本群岛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北京称之为第一岛链。
为了突破岛链封锁,中国一直在通过增加航母来加强海军的战斗力,这些航母可以将力量投射到更远的距离。除了辽宁舰和山东舰,中国还建造了第三艘航母福建舰,目前正在进行服役之前的海试。第四艘航母也在建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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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此次在日本海域外的巡航,中国军舰表明,它们在危机时期不仅可以挑战日本,还可以挑战其最大盟友美国,争夺西太平洋的控制权。如果美国从夏威夷、西海岸甚至关岛部署军舰,它们必须途径这些水域才能抵达日本或台湾。中国声称自治岛屿台湾是自己的领土,但美国承诺协防台湾。
到目前为止,中国航母在吨位和舰载机数量上与美国的11艘大型核动力航母还存在差距。中国的军力增长也促使日本建造了自“二战”以来的第一批小型航母,它们能够搭载美制F-35B隐形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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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就经贸问题达成“框架协议”,延长贸易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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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就经贸问题达成“框架协议”,延长贸易休战

ALAN RAPPEPORT, ANA SWANSON
周二,新闻媒体成员在伦敦兰开斯特宫外等候,中美贸易谈判正在这里举行。
周二,新闻媒体成员在伦敦兰开斯特宫外等候,中美贸易谈判正在这里举行。 Toby Melville/Reuters
美中官员周二表示,双方已就缓解经济紧张局势达成“框架协议”,延长世界上两个最大经济体上个月达成的贸易休战。
在伦敦进行了为期两天的马拉松式谈判之后,中美高级经济官员现在有望将新框架提交给两国领导人特朗普总统和习近平主席,作最终批准。
该协议旨在巩固美中两国5月在瑞士达成,但最近几周又告破裂的贸易条款。谈判小组成员之一、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表示,美国对中国限制稀土矿物和磁体出口的担忧已经得到解决。
“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个落实日内瓦共识的框架,”卢特尼克在伦敦告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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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在协议实施之前,特朗普和习近平将听取有关协议的简报。
“他们专注于努力实现习主席告诉特朗普总统的内容,”卢特尼克说。“我认为双方都有额外的动力来完成工作。
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表示,讨论的重点还包括确保遵守在日内瓦达成的关于稀土矿物出口和关税的协议。他说,双方将继续保持定期接触,努力解决经济分歧。
据中国官方媒体报道,中国商务部副部长李成钢表示,会谈是专业、理性、深入和坦诚的。
率领美国代表团的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周二晚间离开会谈,准备周三返回华盛顿参加国会听证会。在中国方面,谈判由主管经济的副总理何立峰牵头。
双方正在寻求解决近几个月来相互施加的严厉经济措施。自特朗普政府今年4月提高对中国商品的关税后,北京开始限制关键矿产及相关物项的出口,威胁到美国制造商、国防承包商和其他企业业务的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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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个月的日内瓦会谈中,双方官员同意取消关税和其他报复性措施。但令特朗普政府官员感到沮丧的是,中国对稀土矿物以及相关磁体的出口仍然很少,他们指责中国违反了在日内瓦达成的协议。
作为回应,美国加强了对华出口美国产品和技术的限制,包括用于制造半导体的软件、乙烷和丁烷等气体,以及核能和航空部件。美国官员还提议禁止中国学生来美留学。
中国政府否认其稀土措施是针对美国的,并指出美国官员才是违反日内瓦协议的始作俑者。
本周,官员们在伦敦的兰开斯特宫会面,试图恢复休战状态。会谈前几天,特朗普总统刚刚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通了90分钟的电话——这是特朗普今年1月上任以来两国元首首次直接通话。

Keith Bradsher自北京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Alan Rappeport是时报驻华盛顿的经济政策记者。 他负责报道财政部并撰写有关税收、贸易和财政事务的文章。

Ana Swanson报道贸易和国际经济新闻,常驻华盛顿。她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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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链争端加剧,中美寻求缓和贸易紧张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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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链争端加剧,中美寻求缓和贸易紧张局势

ANA SWANSON
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左)和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在白宫,摄于今年3月。本周,他们和其他美国官员一起与中国同行举行谈判。
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左)和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在白宫,摄于今年3月。本周,他们和其他美国官员一起与中国同行举行谈判。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若论美中两国今年最成功的一件事,那就是它们抓到了彼此的痛处。
最初围绕关税展开的冲突已在近几个月里演化为一场竞争,看看谁能死死卡住对方的供应链。
中国已采取强制措施限制向全球输出稀土矿产,这些矿产对制造汽车、导弹,以及一系列电子产品至关重要。美国则暂停了向中国出口部分化学品,以及用于生产核能、航天和半导体的机械和技术(包括软件和零部件)。随着贸易冲突在最近几周升级,福特汽车等美国企业已暂停部分业务。
两国现在都在努力寻找缓和局势的途径。双方高层官员周二继续在伦敦的兰卡斯特宫举行了第二天的贸易谈判,这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曾是诸多国际条约的签署地。就在两国官员举行会晤的几天前,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了90分钟的电话,这是自特朗普今年1月上任以来,两国元首的首次直接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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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安排的紧促性反映了双方近期所采取措施的严厉程度。特朗普今年4月将对华关税上调至最低145%后,中国随即实施了关键矿产和磁铁的出口管制,给美国的制造商、国防承包商以及其他企业的正常运行造成了威胁。
上个月,美中官员在日内瓦举行会晤时达成了暂停贸易战的协议,双方降低了关税水平,而且特朗普政府的官员还认为,中国将恢复向美国企业提供稳定的稀土供应。但中国的稀土以及相关物项的出口量仍然很小,并且受到严格管控。由于缺少磁铁,福特于5月底将芝加哥的探险者SUV工厂暂时关闭。
据知情人士透露,作为回应,美国官员试图通过限制对华出口向中国施压,受限产品包括用于半导体制造的软件、乙烷和丁烷等气体,以及核能和航空零部件。在特朗普与习近平通话前,美国官员还提出了限制中国学生来美留学的禁令,作为对华施压协同行动的一部分。
习近平在通话中警告,双方领导人需要“排除各种干扰甚至破坏”,这似乎指的是特朗普政府内部的对华强硬派可能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推动了部分措施。但据一名知情人士表示,这些行动都是在特朗普知情或在其授意下采取的。
美国的谈判代表团除了主持谈判的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和美国贸易代表杰米森·格里尔外,还包括负责出口管制的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中国方面的谈判由主管经济的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牵头。
地缘政治风险咨询公司Garnaut Global的董事总经理莉莎·托宾曾在特朗普上次执政和拜登执政期间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中国事务主任。她说,中国已在稀土矿产上找到了对美国的施压点。中国政府在促使美国降低关税上使用了这个压迫点,但那个杠杆最终产生了事与愿违的后果,托宾说。
“北京施加了更大的压力,但华盛顿的反应与北京预期的截然相反,美国使用加强出口管制的方式进行了反击,”她说。
美中贸易谈判正在伦敦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兰开斯特宫举行。
美中贸易谈判正在伦敦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兰开斯特宫举行。 Kin Cheung/Associated Press
尽管特朗普偶尔会对与中国达成一项更广泛的贸易协议表示兴趣,但美国官员似乎对双方在达成一项全面协议上取得进展不乐观,尤其是在供应链争端持续进行的情况下。
周日,白宫高级经济顾问凯文·哈塞特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面向全国》节目中说,特朗普在与习近平通话时建议,两国官员举行会晤,“扫除”在稀土问题上的所有分歧,在这个问题上“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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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我们要让稀土像在4月初以前的供应状态,稀土磁铁对手机等产品至关重要,”哈塞特说。
中国政府否认稀土出口管制措施是针对美国的。中国商务部发言人上周六说,“稀土相关物项具有军民两用属性,对其实施出口管制符合国际通行做法。”
中国官方通讯社新华社周一发表时评,讨论了中国的稀土法规,指出“若将此曲解为短期博弈的‘筹码’,实则是矮化了中国政策的战略高度”。文章继续写道,西方国家应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理解和适应中国的治理新规上来”。
美国、欧洲、日本的许多工厂很快将出现稀土磁铁库存耗尽的问题,中国生产的稀土磁铁占全球供应量的90%。中国政府一直在设立许可证制度,要求输出七种稀土金属及相关物项的实体申请出口许可证。
过去两周,中国商务部已加大许可证的发放力度。商务部上周六表示,愿意加快向欧洲出口稀土的审批,同时呼吁欧盟取消部分对华贸易关税和限制措施。
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是,即使双方在伦敦达成了协议,中国的稀土加工中心和磁铁工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提高交货量。记者今年4月在实地走访时看到,位于中国南方的矿产加工中心和磁铁工厂处于明显停工状态(七种受出口管制限制的稀土元素中有五种在这里开采并制成磁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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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一在包头看到的情况则更为活跃,包头是中国北方的矿业中心,是全球主要的产地,这种受出口管制限制的稀土元素对战斗机和导弹的制造至关重要。包头市外的稀土精炼厂上空弥漫着浓烈的氨水和其他化学物质的气味,表明至少部分生产工序仍在进行。
美中在其他问题上的争执也仍在继续。美国官员指责中国未能履行特朗普首个任期内签署的贸易协议。上周,美国司法部对两名中国研究人员提起诉讼,指控他们试图将一种可能损害小麦和其他谷类作物的真菌偷偷带入美国。
特朗普政府还敦促中国加强对芬太尼及前体化学品出口美国的监管,并对所有与芬太尼相关的中国产品征收20%的关税。尽管法院质疑其合法性,但美国10%的“普遍性”关税仍然适用于多个藕夹。
特朗普政府也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与其他十几个国家的贸易谈判上,7月9日是谈判的最后期限,如果无果,更高的关税将在全球范围内生效。作为这些谈判的一部分,美国官员已向欧洲、越南、马来西亚以及其他国家的政府施压,要求它们限制与中国的贸易。
中国官员一直在努力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联系,似乎在观望特朗普政府将与他国达成怎样的条款。何立峰在伦敦期间还将与英国同行举行贸易谈判。

Keith Bradsher自中国包头、Jack Ewing自纽约、Eshe Nelson自伦敦对本文有报道贡献,Amy Chang Chien、Joy Dong 和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Ana Swanson报道贸易和国际经济新闻,常驻华盛顿。她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十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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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加密货币晚宴:中国政协委员成座上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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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加密货币晚宴:中国政协委员成座上贵宾

ERIC LIPTON, DAVID YAFFE-BELLANY, 傅才德, DEVON LUM, JIAWEI WANG
5月23日,何天鹰在白宫外。他是一名政协委员,该机构旨在扩大共产党影响力并争取中国社会有影响力人士的支持。
5月23日,何天鹰在白宫外。他是一名政协委员,该机构旨在扩大共产党影响力并争取中国社会有影响力人士的支持。 Jason Andrew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政府曾屡次对与中共存在关联的人入境美国发出安全警告,称他们可能带来安全威胁。
然而,当特朗普政府同意一项计划、让总统的数字货币最大买家有机会接触总统本人和白宫时,实际上对一名中国政府组织的成员敞开了大门。
在就职典礼前几天,特朗普推出了所谓的米姆币——一种加密货币。为了促销,总统的商业伙伴在4月份推出了一项竞赛,承诺顶级买家可获白宫参观资格,以及在他的弗吉尼亚高尔夫俱乐部与特朗普共进私人晚餐的机会。
其中一位买家是何天鹰,据《纽约时报》查阅的中国政府文件显示,他是一名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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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政府团体是一个旨在扩大共产党影响力并争取中国社会有影响力人士支持的咨询机构。
何天鹰以香港居民身份注册参加特朗普的活动,而他是作为北京市房山区政协委员向中国政府提出建议的。他是房山区政协科技委员会成员。时报未发现他是中共党员的证据,且其所在的政府机构级别也相对较低。
购买特朗普米姆币不存在限制(被宣传为类似棒球卡这样的收藏品),外国公民也可以购买。但获胜买家获得了近距离接触总统的机会。目前尚不清楚何天鹰想参加特朗普活动的动机。
抗议者聚集在弗吉尼亚州斯特林市的特朗普国家高尔夫俱乐部外,在加密货币晚宴宾客抵达时举行示威。这场活动同时招致民主党人、政府监督机构乃至部分共和党人士的强烈批评。
抗议者聚集在弗吉尼亚州斯特林市的特朗普国家高尔夫俱乐部外,在加密货币晚宴宾客抵达时举行示威。这场活动同时招致民主党人、政府监督机构乃至部分共和党人士的强烈批评。 Elizabeth Frantz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尽管如此,在政府正寻求加强审查并取消与共产党有联系的中国学生留学签证的时候,此事暴露出特朗普政府在处理中国公民问题上的矛盾性,以及政府对特朗普米姆币购买者的背景调查可能存在的漏洞。
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在采访中表示,该晚宴属私人性质,政府并未深度参与。她说:“正如白宫一直所坚持的那样,这并非一场官方的白宫活动。”
曾对加密货币持怀疑态度的特朗普如今已彻底转变立场,自诩为数字货币的拥趸,此举不仅引发伦理争议,还模糊了私人商业利益与总统职务之间的界限。他的家族公司不仅发行了自己的加密货币,其本人还大力推广名为$TRUMP的米姆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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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米姆币晚宴引发了民主党人、政府监督机构甚至部分共和党人的强烈批评,他们认为此举存在利用总统职位谋取私利的嫌疑。这场由特朗普的商业伙伴操盘的活动被指直接为第一家庭敛财,特朗普当晚则站在有总统徽章的讲台发表讲话。
竞拍者需在数周内积累最多数量的该米姆币。排名前220的买家获得了与特朗普共进晚餐的机会,前25名还得到了白宫的贵宾参观资格。
购买者们使用化名来隐藏身份,但《纽约时报》获得了晚宴官方签到表的部分副本,并在过去两周核查了多名参与者的背景。
公开交易记录显示,化名“天空(Sky)”的何天鹰在活动截止时持有价值370万美元的米姆币,成为该加密货币的第七大买家,由此获得了晚宴的金色贵宾手环。
在特朗普的高尔夫俱乐部晚宴次日,《纽约时报》记者目睹何天鹰进入白宫参观,该行程由特朗普的商业伙伴、特朗普米姆币创始人比尔·赞克安排。
特朗普的商业伙伴比尔·赞克创建了特朗普米姆币。
特朗普的商业伙伴比尔·赞克创建了特朗普米姆币。 Jason Andrew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据区块链数据提供商Chainalysis的估算,赞克与特朗普家族从该米姆币业务中获得的收益已超3.2亿美元。
参观结束后,何天鹰用“天空”这个化名的社交媒体账号发布了一系列关于晚宴和参观白宫的照片,但他对自己的面部做了遮盖处理。《纽约时报》通过其公司网站公开的照片及履历确定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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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记录显示,何天鹰在米姆币竞赛的三周时间里多次大额购入该币。
“不知我是否有此荣幸?”竞赛结束前几天,他在一条社交媒体帖子中写道,炫耀自己作为米姆币顶级持有者之一的地位。
面对《纽约时报》记者在他进入白宫参观时的提问,何天鹰拒绝置评,后续也未回复邮件、电话及短信。
向何天鹰发出的晚宴邀请与特朗普上周三发表的声明形成鲜明对比。特朗普在声明中称,美国需要紧急采取行动,禁止向包括哈佛大学学生在内的某些中国公民发放签证,因为“中国共产党向美国输送了数以千计的中高级官员”。他说,这一命令是出于“关键的国家安全原因”。
一名白宫高级官员本周表示,何天鹰出席晚宴和白宫参观令人遗憾,总的来说,米姆币晚宴制造了不必要的问题。由于此事的敏感性,这名官员要求不透露姓名。
但这位白宫官员补充说,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特朗普“大意地”向他的老朋友和商业伙伴赞克承诺,自己将参与其中。这位官员还说,特朗普没有被告知谁将出席,也不知道何天鹰的背景。
支持中共
北京的人民大会堂。
北京的人民大会堂。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中国政协房山区委员会在描述今年的一次会议时说,其任务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更加牢固”,何天鹰是房山区委员会的一名委员。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中国国家、省、区、县等橡皮图章立法机构的咨询机构。政协委员可向立法机构,即人民代表大会提出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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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委员会是共产党统战系统的一部分,该系统旨在吸收包括何天鹰这样的企业家在内的广大民众,支持和执行党的政策。全国政协各机构还充当联络俱乐部。
“如果你是一名政协委员,你就应该成为统战体系的一部分,在党的要求下负责任,”研究统战问题的华盛顿詹姆斯敦基金会主席彼得·马蒂斯说。
时报在中国政府网站上找到了显示何天鹰参加政协小组的文件,以及该委员会1月份在北京召开会议出席名单,名单上有何天鹰的名字。
北京的一处跳蚤市场,待售的扑克、毛主席语录和老照片。
北京的一处跳蚤市场,待售的扑克、毛主席语录和老照片。 Adek Berry/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中国政府记录显示,何天鹰是一家位于北京的投资公司天算量化(北京)资本管理公司的大股东,该公司在其网站上表示,它使用人工智能“对股票进行量化投资”。
最近,何天鹰还宣传了一家名为LuckyFuture的加密公司,并在社交媒体上与大型加密交易所币安的创始人赵长鹏进行了互动。赵长鹏在一篇社交媒体帖子中回应时报的提问说,他是在何天鹰过去几周联系他之后才了解LuckyFuture的。(币安发言人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何天鹰在大约十年前从中国来到美国,在麻省理工学院攻读金融硕士学位,之后回到中国,开始参与政协事务。他在天算量化的简介中提到了这一点。他正是特朗普如今所针对的那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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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5月中旬通过电子邮件向出席晚宴的客人发出的亲切邀请中,并没有显示出这种担忧的迹象。
恭喜你!”发给何天鹰的通知中写道,还配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身形魁梧、面带微笑的特朗普坐在餐桌旁,翻领上别着美国国旗徽章。“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在晚宴上见到你。(何天鹰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户上发布了这些邮件的副本。)
外国来宾席
出席晚宴的还有中国出生的亿万富翁孙宇晨,他是特朗普米姆币的最大购买者。
出席晚宴的还有中国出生的亿万富翁孙宇晨,他是特朗普米姆币的最大购买者。 Jason Andrew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根据晚宴上拍摄的一段视频,仅一张桌子边的贵宾就足以说明有多少客人来自海外,包括中国。
与何天鹰同桌的人包括中国出生的亿万富翁孙宇晨,他是本次竞购最大的单一买家,也是特朗普家族另一家加密企业“世界自由金融”的最大投资者之一。
孙宇晨也担任过政协委员。2016年,他被任命为中国南方城市广州某区的政协委员。当时年仅26岁的他是中国最年轻的政协委员之一。
官方媒体曾援引孙宇晨的话:“感觉责任很重大,一定争取尽快适应新的角色。”(他的代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同桌的还有新加坡的加密货币投资者路成(音),他在白宫外接受采访时告诉时报,他购买了大量特朗普家族的米姆币,因为他希望能有机会私下与特朗普会面。
此外还有中国分布式资本支持的加密货币交易平台BitMart的创始人夏尔特与Hyperithm的首席执行官吴尚禄(音),Hyperithm是一家总部位于首尔和东京的公司,为机构投资者管理数字资产。
根据发给受邀者的电子邮件,受邀参加晚宴的客人“需要填写一张简单的表格,作为安全背景调查的一部分,才能参加活动”。这份问卷是由纽约加那利咨询公司提供的一项名为CryptoComply的服务创建的。它要求提供姓名、出生日期和居住地等资料。
5月23日,米姆币晚宴的客人离开白宫。排名前220的购买者赢得了与特朗普共进晚餐的机会,前25名还得到了白宫的贵宾参观资格。
5月23日,米姆币晚宴的客人离开白宫。排名前220的购买者赢得了与特朗普共进晚餐的机会,前25名还得到了白宫的贵宾参观资格。 Jason Andrew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名政府官员告诉时报,持有特朗普米姆币最多的25人的的名字被提交给了一个名为“白宫工作人员和访客入境系统”的背景调查系统。该系统会将这些待定访客的名字与政府数据库进行比对,数据库中包括恐怖分子观察名单和已知罪犯名单。
“特勤局负责审查所有白宫访客和客人,我们完全信任他们的审查程序,”白宫新闻秘书莱维特说。
一些出席晚宴的客人说,他们对宴会上的安全措施如此松懈感到惊讶。时报还证实,在某些情况下,不在宾客名单上的人当晚被允许进入高尔夫俱乐部场地,并在特朗普抵达后留在那里。
“没想到安保问题就这么点,”出席晚宴的佛罗里达居民和加密货币交易员尼古拉斯·平托说。“都是很基本的东西。然后我就可以和特朗普总统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David A. Fahrenthold、Dylan Freedman和Eileen Sullivan对本文有报道贡献。Susan C. Beachy有研究贡献。

Eric Lipton是时报调查记者,他深入报道从五角大楼开支到有毒化学品等一系列议题。

David Yaffe-Bellany自纽约撰写加密货币行业报道。他的联系方式:davidyb@nytimes.com。

傅才德(Michael Forsythe)是时报调查记者,常驻纽约。他此前曾驻中国,广泛报道该国各类议题。

Devon Lum是时报视觉调查团队的记者,主要负责开源技术和视觉分析。

Jiawei Wang是《纽约时报》视频记者,常驻首尔。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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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已不再是一个稳定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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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已不再是一个稳定的国家

DAVID FRENCH
Eric Thayer/Associated Press
我们很难不得出这样的结论:特朗普政府正急于在美国街头掀起战斗。周六,一场反对移民和海关执法局逮捕行动的抗议演变成暴力事件,政府的反应就好像这个国家正处于战争边缘。
暴力是不可接受的。非暴力反抗是光荣的;暴力是不可容忍的。但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暴力只是局部的,而且至关重要的是,这些暴力事件完全在州和市政府官员的管理能力之内。
但不要把这话告诉特朗普政府。它的言论已经无所顾忌。
史蒂芬·米勒是特朗普总统最亲密的顾问之一,也是政府移民政策(除了特朗普本人以外)最重要的设计师,他发的帖子上只有一个词:“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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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统JD·万斯在X上写道:“移民司法斗争中的一个主要技术问题是拜登的边境危机是否算作‘入侵’。’”这句话奠定了基础。他想让法庭相信我们正面临入侵,任何骚乱都能证明他的观点。“所以现在,”万斯继续写道,“我们有一些没有合法进入这个国家的外国人挥舞着外国国旗,袭击执法部门。要是我们有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就好了……”
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在X上发表长文,宣称国防部“正在立即动员国民警卫队支持洛杉矶的联邦执法”。如果暴力事件继续,还可以调动彭德尔顿军营的现役海军陆战队,他们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特朗普在Truth Social上发帖称:“如果加州州长加文·纽森和洛杉矶市长凯伦·巴斯不能做好他们的工作,大家都知道他们做不到,那么联邦政府将介入,以解决问题应有的方式解决骚乱和抢劫!!”
那是周六的事。周日晚上,他在Truth Social上写道,他“指示国土安全部长克里斯蒂·诺姆、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和司法部长帕姆·邦迪与所有其他相关部门和机构协调,采取一切必要行动,将洛杉矶从移民入侵中解放出来,并结束这些移民骚乱”。
特朗普将2000名国民警卫队员调入联邦役,并将他们部署到洛杉矶。巴斯和纽森都没有要求进行这一干预。加州拥有巨大的资源来应对城市动荡,特朗普几乎没有给它尝试的机会。
事实上,周日晚上,纽森要求特朗普撤销部署,称这是“严重侵犯州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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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你仔细观察,特朗普政府的行动与它的危言耸听并不完全相符。特朗普部署了国民警卫队,但他没有援引《叛乱法》,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法律区别。
乔治敦大学法学教授史蒂文·弗拉德克在Substack上发表了一篇翔实而精彩的文章,他指出,特朗普根据另一项法令命令国民警卫队前往洛杉矶,该法令允许总统在“发生叛乱或有反叛美国政府权威的危险”时出动国民警卫队。
根据这一法令,军队有权“镇压叛乱”,但他们并不像总统根据《叛乱法》部署的士兵那样拥有全面的执法权。
弗拉德克指出,“例如,总统周六晚上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授权这些联邦役国民警卫队员自行发起移民搜查和逮捕。”相反,特朗普的命令“将2000名加州国民警卫队士兵联邦化,唯一目的是保护国土安全部相关人员免受攻击。”
特朗普政府的措辞很极端。而它的行动到目前为止相对有限。但这只是小小的安慰。潜在的下一步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政府(单方面)认为这第一次有限的部署是不够的,那么它会将升级。它会高喊:“叛乱!”和“移民入侵!”来证明更多的军事控制是合理的,也许还可以援引《叛乱法》。
正如我之前所写的那样,《叛乱法》危险的宽泛措辞赋予了总统所需要的一切法律权力,可以在全国的街道上部署数万军队。特朗普曾公开后悔没有在2020年动用更多武力镇压混乱,据报道,他的盟友已经计划让他在第二任期内援引《叛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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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问的是:特朗普想伤害抗议者吗?回想一下,特朗普的前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曾说,2020年,特朗普问当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上将,“你就不能朝他们开枪吗,就朝他们的腿或其他地方开枪?”埃斯珀认为,这既是建议,也是提问。
我们也不能忘记,这场冲突是在特朗普和纽森之间的口水战的背景下展开的。特朗普政府正在考虑全面取消对加州的联邦资金,纽森也提出了加州停止向联邦政府缴税的想法。(加州人向联邦政府缴纳的税款多于该州通过联邦拨款获得的资金。)
现在宣布宪法危机还为时过早,而且无论如何,每发生一件事,就去讨论应该给它打个什么标签,只会分散我们对事件本身的注意。但是,我们每天都在得到新的证据,证明一个令人深感不安的趋势:美国不再是一个稳定的国家,而且越来越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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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华签证风波下,中国学生重新审视赴美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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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华签证风波下,中国学生重新审视赴美留学

ROBERT DRAPER
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校区约有1400名中国学生。
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校区约有1400名中国学生。 Brandon Bell/Getty Images
本周,在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吃午餐时,一名来自中国的教授和两名中国学生沮丧地谈到国务卿鲁比奥要求“大力撤销”在“关键领域”学习的中国公民签证的指令,以及国会的共和党人提出的一项禁止向中国学生发放赴美签证的法案。
即使这些事情永远不会成真,奥斯汀大学的政府学教授吕晓波说,“损害已经造成了。”
“中国学生很务实,”他说。“他们现在必须考虑,来美留学是否会遭遇学业中断。这种不确定性已经无法消除。木已成舟了。”
陪同吕晓波午餐的两名学生介绍了最近与几个中国朋友的谈话情况。由于担心签证身份可能受到威胁,这两名学生要求不透露姓名。在那些中国朋友当中,有人决定拒绝两所美国著名新闻学院的录取通知,转而选择就读香港大学。还有一位拒绝了麻省理工学院令人向往的机会,转而选择了一份普通的地方政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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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目前就读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中国朋友正在考虑是否要收拾行囊回国完成学业。
他们的说法与得克萨斯大学一名高级教务主管的看法一致,他表示,几名优秀的中国研究生申请者已经撤回了申请。这位官员还说,奥斯汀校区的一些中国学生不敢批评这些措施。他要求不透露姓名,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担忧。
奥斯汀校区有大约1400名中国学生。学校的一名发言人表示,校方对此不予置评。
特朗普政府及其盟友把中国留学生渲染成国家安全威胁,这在一些持学生签证的中国公民当中引发了寒蝉效应。这样的指控,再加上与中国持续的贸易战,折射出保守派官员中日益尖锐的反华情绪,尽管他们所在的州仍在权衡招收中国学生的利弊得失。
国会的这项法案名为《停止中共签证法案》,是由西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众议员莱利·摩尔于今年3月提出的,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将努力推动这项法案。”
该法案在众议院通过的前景尚不确定,在参议院获得通过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它需要民主党的支持才能达成足以打破冗长辩论程序的压倒性多数票。提出这一立法的时机也颇为耐人寻味,因为根据国际教育协会的数据,在美中国学生的入学人数已经下降了25%以上,从2019年的约37万人下降到2023-24学年的约27.7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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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人士表示,即使该法案最终搁浅,其释放的信号和鲁比奥的指示都将吓退那些考虑来美国留学的外国学生。
“既然你知道一些新政策可能会中断你的学业,为什么还要冒险来这里呢?”加州州立大学弗雷斯诺分校负责国际事务的助理副校长埃迪·韦斯特说。“完全可以理解,一个印度家庭看到这些消息后可能会担忧,‘我们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吗?’”
对于那些签证将被他的法案吊销的中国公民,摩尔不认为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学习。“或许有个别例外,”他说。他还表示,中国政府2017年通过的《国家情报法》规定,居住在国外的公民有配合情报工作的义务。在获得政府奖学金出国留学的大约15%的中国公民中,摩尔说,“他们必须定期向外交使团汇报,他们是活跃的间谍。”
来自西弗吉尼亚州的共和党新生众议员莱利·摩尔提出了《停止中共签证法案》,该法案将禁止中国学生获得赴美签证。
来自西弗吉尼亚州的共和党新生众议员莱利·摩尔提出了《停止中共签证法案》,该法案将禁止中国学生获得赴美签证。 Al Drag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摩尔没有拿出证据来支持他的说法。这两名得克萨斯大学的学生,以及本文采访的另外八名中国学生和教职员工表示,除了签证申请,他们与中国政府没有任何接触。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的中国研究教授白洁曦(Jessica Chen Weiss)表示,绝大多数在美国的中国学生不是来为政府从事间谍活动或搜集情报的。
“来美国的中国学生希望留下来做出贡献,”她说。她还指出,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领域,四分之三的中国研究生留在了美国。她指出,人工智能博士生的比例甚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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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国会亚太裔美国人核心小组主席孟昭文在声明中说,这项立法是“充满排外情绪且荒谬至极”。孟昭文指出,亚裔美国人基金会今年早些时候的一项调查发现,超过四分之一的美国人认为华裔美国人对美国社会构成威胁。她还说,摩尔的提案如果获得通过,“将发出一个危险的信息,即华裔——以及更广泛的亚裔美国人——不属于这个国家。”
摩尔表示,他还没有与该州的旗舰大学西弗吉尼亚大学讨论过中国学生构成威胁的程度,该校约有130名中国学生。该大学官员拒绝就本文发表评论。
该法案的七名共和党联署人之一、得克萨斯州众议员布兰登·吉尔在声明中说,“我们是时候开始认真对待中国共产党的威胁了,他们每年向美国大学派出数十万学生,其中许多人已被证实与中共的间谍活动有关。”但该声明未提供相关证据。
除了吉尔之外,其他五位联署人分别是得克萨斯州众议员特洛伊·内尔斯、田纳西州众议员安迪·奥格尔斯、犹他州众议员伯吉斯·欧文斯、北卡罗来纳州众议员艾迪森·麦克道尔和宾夕法尼亚州众议员斯科特·佩里——均来自特朗普在去年十一月大选中获胜的选区。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参议员阿什利·穆迪在参议院提出了一项类似法案,该州也是特朗普获胜。
根据最新的公开数据,这些州的多所大学拥有大量中国留学生,包括特朗普的母校宾夕法尼亚大学,那里有2000多名中国留学生。
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国会亚太裔核心小组主席孟昭文谴责这项立法“充满排外情绪且荒谬至极”。
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国会亚太裔核心小组主席孟昭文谴责这项立法“充满排外情绪且荒谬至极”。 Jamie Kelter Davi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我们实际上是在挑选中国提供的最优秀、最聪明的人才,”有700多名中国学生的范德比尔特大学专门研究中国军事史的教授彼得·洛奇说。“他们争相来到这里,而他们自己的国家也在努力争取让他们回去,”洛奇说。“我们却把他们拒之门外,这实在令人费解。”
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白洁曦说,摩尔的法案可能会对美国的安全产生相反的效果。她说,在20世纪50年代的红色恐慌时期,著名的火箭科学家钱学森“被禁止在美国继续他的科学生涯”,尽管他参与创建了加州理工学院的喷气推进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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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钱学森回到了中国,在那里帮助开发了中国的弹道导弹系统。
得克萨斯大学政府学教授吕晓波也以钱学森的传奇经历为例,说明一味执着于未经证实的怀疑会使得中国学者的重大贡献遭到抹杀。“这就像医生为了治疗肩膀上的小皮疹,”他说,“而把整个手臂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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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稀土矿产垄断暴露西方军事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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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稀土矿产垄断暴露西方军事软肋

KEITH BRADSHER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目前美国国内最大的钐金属应用方,其生产的每架F-35战斗机需要23公斤的钐钴磁体。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目前美国国内最大的钐金属应用方,其生产的每架F-35战斗机需要23公斤的钐钴磁体。 Victor R. Caivano/Associated Press
中国对稀土矿物制成的耐热磁铁实施严格的出口管制,暴露出美国军事供应链的一个重大软肋。
若无法获得这类磁铁,美国及其欧洲盟友将难以补充近期耗尽的军事装备库存。
过去十余年间,美国始终未能建立替代供应链,获取制造导弹、战斗机、智能炸弹等各类军事装备所需的关键稀土资源。
稀土矿产是目前正在伦敦举行的美中贸易谈判的核心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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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垄断了钐金属的全球供应,这种鲜为人知的稀土金属几乎全部用于军事领域。钐钴磁体能在足以熔化铅块的高温下保持磁力不衰减,对导弹整流罩等狭小空间内高速运转的电机耐热性能至关重要。
4月4日,中国宣布暂停七种稀土金属及其相关物项的出口。中国商务部声明称,这些材料均具军民两用性质,今后出口需凭特别颁发的许可证,此举是为“维护国家安全”、“履行防扩散等国际义务。”
目前中国已开始向欧美汽车制造商发放含镝、铽两种受限稀土的磁铁出口许可,这类用于刹车和转向系统的磁铁可耐受临近汽油发动机的温度,但无法满足军用级别的高温需求。然而,目前没有迹象表明中国已批准钐的出口,因为钐的民用应用很少。
中美官员本周一在伦敦开启为期两天的贸易谈判。恢复稀土供应是美国政府的优先事项,但外界普遍预计中国不会完全取消新实施的出口许可制度。
中国美国商会会长何迈可(Michael Hart)表示:“我认为这套制度不会取消。”他正在协调美国私企在华获取更多稀土资源的行动。
核动力航母“乔治·华盛顿”号甲板上的一架F-35战斗机。
核动力航母“乔治·华盛顿”号甲板上的一架F-35战斗机。 Victor R. Caivano/Associated Press
钐在美国的主要用户是航空航天和军事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每架F-35战斗机上大约要使用23公斤磅钐钴磁体。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以简短声明回应了提问:“我们持续评估全球稀土供应链,以确保获得支持客户任务的关键材料。有关稀土供应链的具体问题最好由美国政府解答。”
拜登政府曾因担忧钐供应安全而签订了建造两个钐生产设施的大额合同,却因商业可行性问题搁浅,导致美国完全依赖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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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两个月钐供应中断之际,正值美国及其欧洲盟友急欲补充先进武器库存。这些库存因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运往乌克兰的军援,以及美国在加沙冲突期间运往以色列的军援而严重消耗。
特朗普政府还试图增加对台军售,北京声称对这个民主岛屿拥有主权。除了停止军用稀土的出口外,中国最近还对涉台军售的美国军火承包商实施了制裁。
这些制裁措施现在禁止中国企业和个人与美国军事承包商有任何财务关联。直到最近,这对钐产业并没有太大影响,因为中国将钐出口给化工企业,这些公司将钐与钴混合后出售给磁体制造商,后者再出售给军事承包商。
但北京新出台的稀土出口管制措施明确规定,许可证的发放将严格依据供应链终端用户的性质进行审批。就钐的出口许可而言,这就意味着终端用户有时候是军火承包商。
丹佛大都会州立大学冶金学家、自上世纪70年代起专注于钐钴磁体研究的斯坦利·特劳特指出:“中国限制出口的七种稀土金属中,有六种主要需求来自民用领域。”
钐则不同。“它几乎完全用于军事目的,”他说。
特劳特指出,美国国防部的规定虽要求军用磁铁的铸造或冶炼必须在美国或盟国完成,但允许原料从任何国家进口,因此多年来低成本的钐一直来自中国。
包头的一家稀土精炼厂,摄于周一。
包头的一家稀土精炼厂,摄于周一。 The New York Times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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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抗议事态升级,特朗普被指为政治利益蓄意激化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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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洛杉矶抗议事态升级,特朗普被指为政治利益蓄意激化局势

TYLER PAGER
国民警卫队在洛杉矶,摄于周日。加州州长加文·纽森已正式要求特朗普政府将他们撤走。
国民警卫队在洛杉矶,摄于周日。加州州长加文·纽森已正式要求特朗普政府将他们撤走。 Gabriela Bhaskar/The New York Times
这是特朗普总统一直期待的一场战斗:在一个深蓝州与一位主要政治对手就其政治议程的核心问题一决胜负。
绕过加利福尼亚州州长、民主党人加文·纽森的职权,特朗普直接调用国民警卫队镇压洛杉矶地区因政府加大移民驱逐力度而引发的抗议活动。特朗普此举是在挑战总统权力的极限,更引发批评,称他为了政治利益而蓄意激化局势。
在周五服装区发生移民突袭行动后,当地和州政府并未寻求协助来应对随后爆发的零星抗议活动。但特朗普及其高级幕僚却在周日与加州领导人发生冲突,将示威活动描述成对国家存亡的威胁,让联邦政府采取富于攻击性的回应,反而在全市引发了新的抗议活动
随着越来越多的示威者走上街头,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写道,洛杉矶正被“暴力的叛乱暴徒入侵和占领”,并指示他的三名内阁要员采取一切必要行动,“将洛杉矶从移民入侵中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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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们的警官吐唾沫。决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们的军人吐唾沫,”特朗普周日前往戴维营时对记者说,尽管不清楚是否真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果有人胆敢这么做,他们将遭到严厉惩处。”
总统拒绝正面回应他是否打算动用国会1807年通过的《反叛乱法》,该法授权总统在美国境内使用联邦军队镇压叛乱。但不管是否动用该法,他补充说,“我们将在把军队派到各地。”
白宫副幕僚长斯蒂芬·米勒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宣称,“这是一场拯救文明的战斗。”
特朗普决定调动至少2000名加州国民警卫队员,这再次体现了他为达成政治目标、绕过总统权力限制而打破常规的意愿,有时他甚至显得急不可耐。上一次在没有得到州长请求的情况下就派国民警卫队执行国内行动的是林登·约翰逊总统,他于1965年为保护阿拉巴马州的民权示威者而采取了类似行动。
特朗普总统在新泽西州,摄于周日。在社交媒体上,特朗普总统及其助手和盟友试图按照自己的叙事框架来定义针对移民官员的示威活动。
特朗普总统在新泽西州,摄于周日。在社交媒体上,特朗普总统及其助手和盟友试图按照自己的叙事框架来定义针对移民官员的示威活动。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特朗普的助手和盟友称,洛杉矶正在发生的事情几乎完美地体现了特朗普去年11月为什么当选总统的原因。
“再清楚不过了,”曾任联邦众议院议长的共和党人、特朗普的盟友纽特·金里奇说,他指出特朗普自2015年起就一直关注移民执法问题。“一方主张执法保护美国人,另一方则袒护非法移民,与违法者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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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随着联邦特工突袭洛杉矶等城市的工作场所,查找无证移民,全国各地爆发了零星抗议活动。联邦特工的行动是美国政府为提升每日遣返数量而扩大行动的一部分。
在社交媒体上,特朗普总统及其助手和盟友试图按照自己的叙事框架来定义针对移民官员的示威活动。他们转发最暴力的图片和视频,尤其聚焦抗议者怒斥联邦特工的例子,尽管许多抗议者保持了和平的方式。官员们还把注意力集中在挥舞其他国家(包括墨西哥和萨尔瓦多)国旗的示威者身上,以此作为外国入侵的证据。
“非法移民犯罪分子和暴力的暴民几天来一直在纵火、向车辆投掷石块,并且袭击联邦执法人员,”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写道。
特朗普一直以来把纽森树立为反衬,用“Newscum”来称呼他(这个编造的外号可译为“新人渣”,与后者的姓Newsom接近——译注),而且屡次拿加州及其领导人开刀,借此批评民主党的失败。
“我们对早有所预料,也做好了准备,”纽森在发给《纽约时报》的声明中写道。“这不奇怪——对他们来说,要想成功,加州就必须失败,所以即便证据确凿,他们仍会搬出那套陈词滥调的老剧本。”
执法人员和加州国民警卫队队员在洛杉矶市中心与抗议者交锋,摄于周日。
执法人员和加州国民警卫队队员在洛杉矶市中心与抗议者交锋,摄于周日。 Gabriela Bhaskar/The New York Times
周日,纽森已致信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正式要求特朗普撤销征调国民警卫队的命令,称联邦政府的行动正在让局势恶化。
其他民主党官员也纷纷响应,称愈演愈烈的示威活动是特朗普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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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及幕僚“是操纵错误信息和假消息的行家里手”,加州民主党参议员亚历克斯·帕迪拉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自导自演制造危机,以充满表演性和残酷性的移民执法手段介入。在洛杉矶这样的社区,会有为捍卫基本权利和正当程序而战的充满激情的示威者,他们实在不该感到意外。
共和党人则为特朗普的做法辩护,说他是在正当地行使保护公共安全的权力。
“总统眼下极为关注洛杉矶联邦官员的安全,他们正在遭受暴力、骚扰和阻挠,”加州的共和党众议员凯文·基利在接受采访时说。
他还表示:“我们之所以处于这种境地,是因为加州的政治领导人为协助和怂恿拜登总统的开放边境政策,做出了一系列不计后果的决定。”
特朗普政府官员周日表示,如有必要,他们准备进一步升级应对措施。总统的边境事务负责人汤姆·霍曼在接受NBC新闻采访时暗示,政府会逮捕任何干扰移民执法活动的人,包括公职人员。他表示政府将在加州和美国各地继续进行移民执法活动。
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的抗议者,摄于周日。
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的抗议者,摄于周日。 Alex Welsh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似乎正将他用于惩罚大学、律所及其他被其视为政治对手的机构和个人的策略施用于加州。
上个月,他曾威胁要“也许永久性地”取消加州的“大规模”联邦资金,理由是加州允许跨性别运动员参加女子体育项目。近日,他的政府表示将取消为加州高铁项目提供的约40亿美元的联邦资金,这将进一步推迟这个长期以来饱受延误和资金短缺困扰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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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些举动,无论是攻击加州还是任何他觉得不支持他的人,都将继续成为他的执念,”帕迪拉说。“他也许认为在他的基本盘眼里,这是聪明的做法,但这实际上对国家有害。”
白宫官员称,特朗普对哈佛等机构以及对洛杉矶的移民抗议活动采取的行动背后有一个共同动因。
“多年来,民主党人管理的城市和机构,无论是出于刻意选择还是无能,一直在辜负美国人民,”白宫发言人阿比盖尔·杰克逊在一份声明中说。
她还说,“在每件事上,总统都在民主党人拒绝采取行动时,采取必要行动来保护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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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友谊无止境?俄秘密情报部门称中国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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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友谊无止境?俄秘密情报部门称中国为“敌人”

JACOB JUDAH, PAUL SONNE, ANTON TROIANOVSKI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上个月在莫斯科参加胜利日庆祝活动。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上个月在莫斯科参加胜利日庆祝活动。 Evgenia Novozhenina/Reuters
在公开场合,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他的国家与中国的友谊与日俱增、不可动摇,两国战略军事和经济合作已进入黄金时期。
但在俄罗斯国内安全机构(简称FSB)总部卢比扬卡大楼的走廊里,一个秘密情报部门将中国人称为“敌人”。
这个此前未被披露的单位曾警告说,中国对俄罗斯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该机构的官员表示,北京越来越多地试图招募俄罗斯间谍,获取敏感的军事技术,有时是通过引诱心怀不满的俄罗斯科学家。
情报官员说,中国正在监视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行动,以了解西方的武器和作战。他们担心,中国学者正在为向俄罗斯提出领土要求打基础。他们还警告说,中国情报人员利用矿业公司和大学研究中心作为掩护,在北极开展间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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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获得的一份八页的FSB内部规划文件列出了这些威胁,其中列出了防范中国间谍活动的优先事项。这份文件没有注明日期,这增加了它是一份草稿的可能性,但从上下文来看似乎是在2023年底或2024年初写的。
网络犯罪组织阿瑞斯泄密(Ares Leaks)获得了这份文件,但没有说明是如何获得的,因此也就不可能对真伪做出可靠的评判,但时报与六家西方情报机构分享了这份报告,相关机构均认为该文件是真实的。这份文件提供了迄今为止俄罗斯反间谍机构对中国最详细的幕后看法。自俄罗斯于2022年2月入侵乌克兰以来,莫斯科与北京的新关系改变了全球力量平衡。这一迅速扩大的伙伴关系是现代地缘政治中最重要、最不透明的关系之一。
9月,莫斯科卢比扬卡广场上的警察。
9月,莫斯科卢比扬卡广场上的警察。 Maxim Shipenkov/EPA, via Shutterstock
入侵后,俄罗斯经受住了西方多年的金融制裁,证明许多政治人士和专家有关该国经济会崩溃的预测是错误的。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中国。
中国是俄罗斯石油的最大客户,并提供必要的计算机芯片、软件和军事部件。当西方公司逃离俄罗斯时,中国品牌取而代之。两国表示,它们希望在广泛的领域进行合作,包括制作电影和在月球上建立基地。
普京和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坚定不移地追求他们所谓“没有止境”的伙伴关系。但是,FSB的绝密备忘录显示,事实上是有止境的。
流亡英国的俄罗斯情报机构专家安德烈·索尔达托夫应时报的要求审阅了这份文件。他说,“一边是政治领导层,这些人都支持与中国修好。一边是情报和安全部门,他们非常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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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的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拒绝置评。中国外交部没有回应就该文件置评的请求。
俄罗斯的文件描述了这两个表面友好的国家之间在暗中进行的“紧张且瞬息万变”的情报战。
文件显示,在普京于2022年入侵乌克兰的三天前,FSB批准了一项名为“协约-4”的新反间谍项目。这个代号显然是在调侃莫斯科与北京之间日益加深的友谊,它掩盖了该计划的真正意图:防止中国间谍损害俄罗斯的利益。
这个时机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偶然的。俄罗斯将几乎所有的军事和间谍资源都转移到了距离中国边境约6400公里的乌克兰,它很可能会担心北京试图利用它的无暇旁顾。
去年在俄罗斯巴泰斯克,应征入伍的俄罗斯士兵准备前往驻地。
去年在俄罗斯巴泰斯克,应征入伍的俄罗斯士兵准备前往驻地。 Sergey Pivovarov/Reuters
根据这份文件,FSB观察到中国在那之后正是这么做的。文件说,中国情报人员加大力度,招募俄罗斯官员、专家、记者和与莫斯科当权者关系密切的商人。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FSB指示其官员拦截“威胁”,并“防止向中国人转移重要的战略信息”。根据这份文件,官员们被命令与同中国密切合作的俄罗斯公民进行面对面的会谈,并警告他们称北京正试图利用俄罗斯,获得先进的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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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B下令,在中国即时通讯应用微信上“不断积累有关用户的信息”。文件显示,其中包括窃听间谍目标的电话,并用FSB一个部门拥有的一种特殊软件工具对数据进行分析。
两个有近16亿人口、总计拥有约6000枚核弹头的威权政府长期结盟的可能性引起了华盛顿的深切关注。
特朗普政府的一些成员认为,通过与普京接触,华盛顿可以开始让俄罗斯脱离中国,避免出现国务卿鲁比奥所说的“两个核大国联合起来对付美国”。
“我将不得不拆散他们,我认为我也能做到,”特朗普在11月当选前不久说。“我必须拆散他们。”
从一个角度来看,FSB的文件为这样一种理论提供了证据:只要采取正确的方法,可以把俄罗斯与中国分开。这份文件描述了两国关系中双方的不信任和猜疑。该文件称,中国在特工回国后立即对其进行测谎,加强对在华2万名俄罗斯学生的审查,并试图招募有中国配偶的俄罗斯人作为潜在间谍。
但是对这份文件的另一种解读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普京显然很清楚与中国建立更密切关系的风险,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推进这一进程,这一事实表明,美国几乎没有机会让俄罗斯改变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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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认为他可以更深地投入中国的怀抱,这不是没有风险,但值得一试,”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加布耶夫说。他应时报的要求审阅了这份文件。“但我们也看到,体制内部有人对这种做法持怀疑态度。”
普京多年来一直在向习近平献殷勤,两人进行了40多次私人会晤,在入侵乌克兰后,普京巩固了与中国更深层次的伙伴关系。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生产国之一,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费国,两国在经济上有着天然的协同效应。
4月,一艘原油油轮停靠在中国青岛港。中国已成为俄罗斯石油的最大客户。
4月,一艘原油油轮停靠在中国青岛港。中国已成为俄罗斯石油的最大客户。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这给俄罗斯反情报人员带来了微妙的挑战。该文件显示,他们试图遏制中国情报构成的风险,同时不会对“双边关系造成负面影响”。官员们被警告要避免公开“提及中国情报机构是潜在的敌人”。
这份指令很可能是为了分发给FSB的外地办事处而写的,它难得地让我们得以一窥俄罗斯情报机构中最强大的部门之一——FSB的反间谍行动部(简称DKRO)的内部世界。这份文件由DKRO第七局撰写,该部门负责打击来自中国和亚洲其他地区的间谍活动。
备忘录的主要内容是担心俄罗斯容易受到日益强大的中国的影响。但目前尚不清楚,除了反情报部门之外,这些担忧在俄罗斯权力集团中有多普遍。即使是盟国之间也经常互相监视。
哈佛大学贝尔弗科学与国际事务中心高级研究员保罗·科尔比说:“老话说,世上没有友好的情报机构。”科尔比曾在中情局行动局工作了25年,包括在俄罗斯工作。“你不必深入了解任何俄罗斯军方或情报官员,也会对中国产生深深的怀疑。尽管两国之间的伙伴关系没有止境,而且非常有用,但从长远来看,中国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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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以俄罗斯的战争机密和科学家为目标
俄罗斯军队入侵乌克兰后不久,与中国情报机构有联系的中国国防公司和研究所的官员开始涌入俄罗斯。FSB的文件显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这场战争。
中国拥有世界一流的科学家,但其军队自1979年与越南的一场持续一个月的冲突以来还没有打过一场战争。因此中国对其军队在台湾或南海冲突中面对西方武器时的表现感到焦虑。中国情报官员渴望了解俄罗斯与西方支持的军队作战的情况。
FSB文件称,“北京特别感兴趣的是有关使用无人机的作战方法、软件现代化以及对抗西方新型武器的方法的信息。”文件还说,北京认为乌克兰的战争将会持续很长时间。这场冲突使战争技术和战术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中国在航空技术方面长期落后于俄罗斯,该文件称北京已将其作为优先目标。中国的目标是军事飞行员和航空流体动力学、控制系统和气弹力学方面的研究人员。根据这份文件,中国还在寻找曾参与已中止的“地效飞行器”项目——一种类似气垫船的军事舰艇——的俄罗斯专家,这种舰艇最早是由苏联投入使用的。
报告说:“优先招聘的是飞机工厂和研究机构的前雇员,以及对俄罗斯国防部关闭地效飞行器项目感到不满或遇到经济困难的在职雇员。”
2023年,在北京一家购物中心的大屏幕,显示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飞机参加台湾周边战备巡逻的新闻画面。
2023年,在北京一家购物中心的大屏幕,显示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飞机参加台湾周边战备巡逻的新闻画面。 Tingshu Wang/Reuters
从文件无法确定这些招募工作是否仅限于为中国的项目雇佣俄罗斯专家,还是扩展到招募他们作为间谍。
这份文件还显示,俄罗斯非常关心中国如何看待乌克兰战争,并试图向北京的间谍提供有关俄罗斯行动的正面信息。它还命令俄罗斯反情报人员为克里姆林宫准备一份报告,说明北京政策可能发生的任何变化。
西方领导人指责中国向俄罗斯提供重要的武器部件,并设法隐瞒。FSB的文件支持了这种说法,称北京曾提议建立绕开西方制裁的莫斯科供应链,并表示愿意参与无人机和其他未指明的高科技军事装备的生产。该文件没有说明这些提议是否得到了执行,不过中国已经向俄罗斯提供了无人机
FSB的备忘录还暗示了中国对瓦格纳雇佣兵组织的兴趣,这是一个俄罗斯支持的准军事组织,多年来一直在非洲扶持政府,并在乌克兰与俄罗斯军队并肩作战。
“中国计划利用瓦格纳战士在本国武装部队和在东南亚、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开展业务的私营军事公司中的经验,”该文件说。
报告的措辞没有表明FSB是否认为中国想招募前瓦格纳战斗人员加入自己的部队,或者只是想学习他们的经验。
莫斯科担心北京试图侵占其领土
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担心中国在双方共有的4209.3公里边界上的侵犯。中国的民族主义者多年来一直对19世纪俄罗斯吞并大片中国土地(包括现在的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条约持异议。
这个问题现在已成为关键,俄罗斯受到战争和经济制裁的削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无力反击北京。FSB的报告引发了人们的担忧,即中国的一些学者一直在宣扬对俄罗斯的领土主张。
上个月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参加胜利日阅兵的俄罗斯水兵,符拉迪沃斯托克是19世纪俄罗斯从中国吞并的地区的一部分。
上个月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参加胜利日阅兵的俄罗斯水兵,符拉迪沃斯托克是19世纪俄罗斯从中国吞并的地区的一部分。 Tatiana Meel/Reuters
该文件称,中国正在俄罗斯远东地区寻找“古代中国人”的踪迹,可能是为了影响当地支持中国主张的舆论。2023年,中国发布了一份官方地图,其中包括俄罗斯境内城市和地区的中文古称。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命令官员揭露此类“收复失地主义”活动,以及中国利用俄罗斯科学家和档案基金进行研究的企图,这些研究旨在为边境地区建立一种历史隶属关系。
“对参与上述活动的俄罗斯公民开展预防工作,”备忘录命令。“限制作为影响力措施的外国人进入我国。”
中国在中亚和北极的活动让俄罗斯感到不安
对中国扩张势力范围的担忧并不局限于俄罗斯的远东边境。
在苏联时代,中亚国家服从于莫斯科。如今,FSB报告说,北京已经制定了一项“新战略”来提升中国在该地区的软实力。
文件显示,中国开始在乌兹别克斯坦推行这一战略。该战略的细节没有包括在文件中,只是说它涉及人道主义交流。乌兹别克斯坦及其邻国对普京来说很重要,他将恢复苏联的势力范围视为自己政治遗产的一部分。
报告还强调了中国对俄罗斯在北极的广阔领土和靠近俄罗斯北部海岸的北海航线的兴趣。从历史上看,这些水域过于冰冷,不利于可靠的航运,但由于气候变化,它们预计会变得越来越繁忙
今年,俄罗斯圣彼得堡卡诺内斯基岛加勒尼航道上的俄罗斯核动力破冰船,这艘船正在前往芬兰湾进行试航途中,其设计目的是支持北极地区的航运,推动北冰洋航线的发展。
今年,俄罗斯圣彼得堡卡诺内斯基岛加勒尼航道上的俄罗斯核动力破冰船,这艘船正在前往芬兰湾进行试航途中,其设计目的是支持北极地区的航运,推动北冰洋航线的发展。 Artem Priakhin/SO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这条航线缩短了亚洲和欧洲之间的航运时间。开发这条航线将有助于中国销售其商品。
俄罗斯历来试图严格控制中国在北极的活动。但FSB的文件称,北京认为,西方的制裁将迫使俄罗斯转向中国,以维持其“老化的北极基础设施”。俄罗斯天然气巨头诺瓦泰克公司目前依靠中国来挽救其北极液化天然气项目,此前该公司合作的是美国石油服务公司贝克休斯。
FSB断言,中国间谍在北极也很活跃。报告说,中国情报部门正试图获取有关俄罗斯在北极开发的信息,特别是利用高等教育机构和矿业公司。
但是,尽管存在所有这些漏洞,FSB的报告明确指出,来自中国的支持出现动摇将是更糟糕的局面。该文件明确警告官员,在采取任何敏感行动之前,他们必须得到俄罗斯安全机构最高层的批准。

Aaron Krolik、Julian E. Barnes和Michael Schwirtz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Paul Sonne是一名国际新闻记者,报道俄罗斯新闻和普京的国内和国际政策产生的一系列影响,主要关注乌克兰战争。

Anton Troianovski是时报莫斯科分社社长。他报道关于俄罗斯、东欧、高加索和中亚地区的新闻。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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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将进行第二轮谈判,脆弱的贸易休战能否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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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将进行第二轮谈判,脆弱的贸易休战能否维系?

ALAN RAPPEPORT, KEITH BRADSHER
5月,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右)与中国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双边贸易会谈。
5月,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右)与中国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双边贸易会谈。 Martial Trezzini/Keystone, via Associated Press
特朗普政府的高级官员将于周一在伦敦与中方对等官员举行第二轮经济会谈,旨在巩固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的贸易战停火。
美方代表团由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以及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率领;中方则是主管经济的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上一轮瑞士会谈也是由他带队。据知情人士透露,会议预计将持续到周二。
此次谈判正值全球经济面临微妙的处境——不确定性与供应链中断使经济增长步伐放缓。4月,美国暂停了特朗普对数十个国家征收的部分关税,以便为贸易谈判争取时间。
这些税项以及对中国商品征收的高额进口税在5月底被美国贸易法院裁定违法,这进一步增加了不确定性。但在上诉期间,这些关税目前仍在实施中。就在美中双方在伦敦举行谈判同时,特朗普政府也需要赶在规定期限前向联邦上诉法院解释为何应继续征收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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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希望通过谈判达成更广泛的协议,以推动中国进一步向美国企业开放市场,促使中国购买更多美国产品,同时吸引更多中国投资赴美设厂,但围绕关税问题的法律不确定性可能会削弱特朗普政府在谈判桌上的筹码。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也试图将部分关税转为长期措施,以阻止中国制造的涌入。
过去四年里,中国房地产市场的缓慢崩溃已经抹去了该国中产阶级的大部分积蓄,导致数亿家庭消费意愿不高。在内需疲软的背景下,中国政府大力推动由国家资金支持的工厂建设与出口扩张计划,以此提振经济。
然而,特朗普政府与之前的拜登政府都对来自中国的出口可能彻底摧毁残存的美国制造业保持警惕——当前美国的制造业规模仅为中国的一半。特朗普政府以贸易失衡为由,对中国及数十个国家加征关税,其中许多国家通过与美保持巨额贸易顺差来弥补对华贸易逆差。
今年,特朗普的贸易议程彻底搅乱了国际贸易,导致美国的经济盟友和对手争相与华盛顿谈判,力图免受关税的威胁。对美国主要的贸易伙伴突然宣布加征关税,又屡屡改弦更张或暂缓实施,这种反复无常不仅迫使企业匆忙调整经营计划,更令投资者惶惶不安。
上个月中美双方在日内瓦举行的谈判曾带来曙光。随着针锋相对的贸易战不断升级,双方加征的关税突破100%,在日内瓦,双方同意暂时降低关税水平,并承诺通过后续谈判为紧张的贸易关系降温。
但最近几周休战协议似乎有破裂之势。中国继续严格限制稀土磁铁的出口,导致全球供应链几近瘫痪。作为反制措施的一部分,特朗普政府随即宣布:暂停向中国出售航空发动机、半导体和某些化学品及机械相关的技术,并提出了一项计划,拟撤销与共产党有关联或在某些领域学习的中国留学生的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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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对峙令特朗普大为光火,他在社交媒体上怒斥中国,指责其“违反”了日内瓦协议。中国则反击称是美国在破坏协议。
特朗普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周的90分钟通话似乎缓解了紧张局势。特朗普表示,围绕中国对称为“稀土”的关键矿产及其制成的磁铁的限制出口争议已得到解决,谈判将继续进行。特朗普似乎还软化了美国政府对中国学生签证的立场。
目前尚不明确的是,为了达成更广泛的经济协议,美中双方可能会做出哪些额外让步。美国政府代表团新增了未参加5月份谈判的商务部长卢特尼克,这表明双方可能会更深入地讨论美国出口管制问题——这正是他的部门所负责的事务。
本周,特朗普政府还在提交给国会的一份报告中表达了对中国货币政策的担忧。尽管拒绝正式将中国列为货币操纵国,但报告警告说,如果发现证据表明中国正在有意压低人民币汇率,未来可能会这样做。
此次伦敦谈判正值美、欧、日许多工厂面临稀土磁体即将耗尽的困境——全球90%的供应来自中国。北京方面于4月4日宣布,将对七种稀土金属及其相关物项实施全面出口许可管制,这些材料广泛应用于汽车、无人机、扬声器、战斗机和弹道导弹等产品。
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凯文·哈塞特周日在CBS《面对国家》节目接受采访时表示,谈判的一个目标是让来自中国的稀土供应“恢复到4月初之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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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是位于元素周期表底部附近的17种金属的统称。中国在其中七种稀土的加工领域占据显著主导地位——目前中国对这七种稀土的出口实行许可证制度,其产量占全球供应量的99.9%。
关键问题在于,美国和其他国家要做出哪些让步才能促使北京允许放宽稀土的出口限制。除了敦促美国取消特朗普对中国商品征收的关税外,中国商务部周六表示,已提出加快对欧洲的稀土出口审批。
但该部门同时也呼吁欧盟取消其最近对从中国进口电动汽车征收的关税,还要求欧盟放宽对华高科技产品出口的限制。在美国的压力下,荷兰已限制向中国销售用于制造最先进半导体的设备,这些设备具备许多军民两用属性。

Alan Rappeport是时报驻华盛顿的经济政策记者。 他负责报道财政部并撰写有关税收、贸易和财政事务的文章。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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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情报部门为何收集微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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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情报部门为何收集微信数据

AARON KROLIK, PAUL SONNE
2月的莫斯科,远处的克里姆林宫若隐若现。
2月的莫斯科,远处的克里姆林宫若隐若现。 Pavel Bednyakov/Associated Press
据《纽约时报》获得的一份俄罗斯情报文件显示,俄罗斯反情报人员正在分析中国热门的信息和社交媒体应用程序微信的数据,以监控可能与中国间谍有联系的人。
曝光文件突显出,在两国关系不断深化过程中,俄罗斯内部对中国在俄影响力的担忧日益加剧。由于俄罗斯因乌克兰战争而遭西方孤立,它越来越依赖中国的资金、企业和技术。据文件披露,俄方同时也面临着中方日益猖獗的间谍活动威胁。
该文件表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将窃取的数据输入一个名为“Skopishche”(俄语的意思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分析工具中。根据这份文件,来自微信的信息是正在分析的数据之一。
这份文件可以让人深入了解两个专注于监控的威权政府的间谍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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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该文件,该系统处理微信用户的详细数据,包括帐号登录信息、通讯录和聊天记录存档,其中一些数据是从俄罗斯情报部门感兴趣的人扣押的手机中提取的。
文件称,该工具用于审查“使用中国聊天工具微信与PRC情报机构代表交谈者”的数据轨迹。PRC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缩写。
这个系统的具体功能尚不清楚。俄方文件将其描述为一种可用于“搜索活动”的自动化数据处理系统。情报机构通常使用这类工具来绘制聊天工具和社交网络的关系图谱,以发现潜在的间谍。
这份文件清楚地表明,FSB对微信特别感兴趣。
俄罗斯安全机构要求外勤人员将微信账户和登录信息发送给反中国情报团队,包括“在直接访问目标智能手机时获得的微信联系人(登录)列表和聊天记录”。
该文件称,数据可以通过另一个名为“Laretz”的自动系统进行处理,Laretz在俄语中是“装饰精美的小盒子”,该系统可以“同时检查1000多个电子指标”。
时报无法核实“Skopishche”作为反间谍工具是否有效,也无法确认FSB对微信数据的拦截范围。
一家西方情报机构告诉时报,文件中的信息与其所了解的“俄罗斯对中国通信的渗透”情况一致。
FSB和中国外交部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微信属于中国科技巨头腾讯所有,是全球使用最广泛的数字平台之一,主要集中在中国和华人社区。它是集信息、移动支付、社交网络和政府服务于一体的多功能工具。根据腾讯披露的财务信息,该应用在全球拥有超过14亿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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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俄罗斯情报机构一直致力于渗透诸如Signal和WhatsApp等加密通信应用程序。长期以来,FSB一直将这些被异见者广泛使用的应用程序视为颠覆和外国影响力的工具。今年4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禁止政府和银行雇员使用外国即时通讯应用。
微信则不一样。根据设计,它不使用端到端加密来保护用户数据。这是因为中国政府对这款应用实施严格控制,并依靠其薄弱的安全性来监控和审查言论。
外国情报机构也可以利用这一弱点。
据多伦多大学公民实验室研究员莫娜·王(音)称,微信在2016年增加了一些有限的加密功能。但与Signal或WhatsApp等其他即时通讯应用提供的加密功能相比,安全方面的改进仍显不足。
鉴于微信缺乏端到端加密,目前尚不清楚中国情报官员为何会使用微信与线人联络。但线人或潜在的被招募者可能不知道他们正在与间谍交流,间谍通常会伪装成外交官,一开始只是随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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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微信曾在俄罗斯遭短暂禁用,但在腾讯采取措施,遵守要求一定规模以上的外国数字平台注册为“信息传播组织者”的法律之后,又得以恢复服务。
时报证实微信目前已获得政府在俄罗斯运营的许可。这意味着腾讯必须将俄罗斯用户的数据存储在本地服务器,并根据安全部门的要求提供访问权限。
俄罗斯正在单独开发自己的政府信息应用,该应用被拿来与微信作比。

Jacob Judah、孟建国(Paul Mozur)、Julian E. Barnes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Paul Sonne是一名国际新闻记者,报道俄罗斯新闻和普京的国内和国际政策产生的一系列影响,主要关注乌克兰战争。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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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对特朗普的警告:不要让对华鹰派破坏中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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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习近平对特朗普的警告:不要让对华鹰派破坏中美关系

DAISUKE WAKABAYASHI, BERRY WANG
特朗普总统首个任期内曾于2019年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日本举行会晤。经过数周中美紧张局势加剧后,两位领导人于周四通话。
特朗普总统首个任期内曾于2019年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日本举行会晤。经过数周中美紧张局势加剧后,两位领导人于周四通话。 Erin Schaff/The New York Times
在与特朗普总统的通话中,习近平借用了一个航海的比喻,试图挽救因一系列不断升级的经济惩罚措施而岌岌可危的贸易休战。
这位中国领导人将中美关系比作一艘巨轮,而他与特朗普如同强有力的船长,牢牢把握舵柄,以保持正确的航向。这个比喻也带有一种警告意味。
不要让其他人把船带偏,危及两国关系。
几周来,白宫似乎一直在公开推动两位领导人之间的直接对话——中方称习近平是在特朗普的请求下同意在周四通话的,这也证实了这一点。分析人士表示,随着美国通过技术及其他限制措施加大对北京的施压,中国可能处于对特朗普政府中的对华鹰派正在成功破坏贸易休战的担忧,而在某种程度上做出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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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中国政府发布的通话内容,在这次长达90分钟的通话中,习近平强调,两国领导人需要“排除各种干扰甚至破坏”。
“中国对此非常关切,”上海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表示。“必须在领导人层面进行沟通,以遏制中美关系迅速恶化的势头。”
特朗普与习近平的通话发生在一个尤为微妙的时刻。就在两国同意90天内暂停征收惩罚性关税,并协商达成贸易协议不到一个月后,休战似乎已开始瓦解。
中国继续限制稀土矿物的出口,扰乱了美国制造商的供应链。作为回应,美国就芯片设计软件对华实施了限制,禁止美国公司使用中国科技巨头华为的人工智能芯片,并暂停向中国出口部分用于喷气发动机的部件和软件。此外,特朗普政府还提出一项计划,拟撤销部分中国学生的签证。
华盛顿智库史汀生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韵表示,中国认为可以利用“最高领导人外交”这个机会向特朗普直接传递信息:“管住你的鹰派。责任在最高领导人身上。如果你想要一段良好的关系,就不要让你的内阁成员或团队肆意推动那些疯狂的想法。”
内蒙古的稀土矿开采。今年4月,中国几乎停止了所有关键矿产的出口,汽车、战斗机等高科技产业供应链受到冲击。
内蒙古的稀土矿开采。今年4月,中国几乎停止了所有关键矿产的出口,汽车、战斗机等高科技产业供应链受到冲击。 Reuters
复旦大学的吴心伯表示,自上个月达成贸易协议以来,美国采取的种种措施表明,特朗普政府内部的不同成员在各自推动自己的议程。他指出,商务部出台了出口管制措施,国务院则誓言要撤销签证。
中国一直保持强硬姿态,拒绝在特朗普的关税面前退让,这与其他为了避免激怒美国而采取谨慎态度的国家不同。4月,也就是在休战前,北京采取了针锋相对的关税升级措施,在美国将中国商品的关税提高到145%后,中国把美国产品的进口关税提高到了125%。中国似乎准备好承受与美国长期贸易战带来的困难,拥有可以让美国人的生活同样不好过的经济杠杆,并试图考验特朗普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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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中国自身也存在经济脆弱性,可能希望避免与美国彻底脱钩。中国经济正努力挣脱房地产危机的泥沼。制造业是中国重要的就业来源,面对本已高企的青年失业率,如果贸易战导致美国市场关闭,并加剧世界其他地区对廉价中国进口商品泛滥的担忧,中国的制造业恐将首当其冲。
中国数月来一直拒绝特朗普关于与习近平直接接触的提议,反映出北京的谨慎态度。习近平现在接受这样的通话可能是为了给政府争取更多时间,为长期斗争做准备。
两位领导人似乎从通话中得出了不同的结论。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的一则帖子暗示他们已经解决了关键矿产出口争端,但中国方面的通话记录并未提及此事。
中国官方的通话总结中,习近平对特朗普提出警告,称美国应“谨慎”处理台湾问题,以防止发生危险冲突;而特朗普则将此次通话描述为几乎完全关乎贸易问题。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斯上周呼吁亚洲盟友与美国合作,遏制中国试图夺取台湾这一自治民主岛屿的言论引发了中国的强烈不满。
特朗普和习近平确实在一点上达成了一致,双方将再次努力落实上个月达成的协议,并将继续进行进一步的谈判以达成更为长期的协议。特朗普还表示,此次与中国的谈判除了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和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外,还将包括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习近平则敦促美国撤销针对中国的“负面措施”。
在某种程度上,中国可以将此次通话视为一次胜利,因为特朗普似乎软化了其政府对中国学生签证的立场。上周,国务卿鲁比奥(特朗普的鹰派顾问之一)表示,美国将“大力”撤销中国学生的签证,特别是那些与共产党有关联或在关键领域学习的学生。但特朗普在周四却表示热烈欢迎中国留学生。
国务卿鲁比奥本月在华盛顿的一次活动中宣布,将加强对中国留学生签证的审查力度。
国务卿鲁比奥本月在华盛顿的一次活动中宣布,将加强对中国留学生签证的审查力度。 Saul Loeb/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中国学生要来,没问题,”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的简报会上说。“我们很荣幸接待他们。”
通话前,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习近平“非常强硬,很难和他达成协议”。但在通话总结中,特朗普显得态度友好,提到两位领导人已互相邀请对方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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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智库国际战略研究中心高级顾问甘思德 (Scott Kennedy)表示,这次通话可能表明两国已进入一种“脆弱的均衡”状态,此前双方都展现了愿意加大向对方施压的态度。
甘思德指出,自特朗普4月启动全球“对等”关税行动以来,中国是唯一一个从美国那里获得让步的国家。
“我认为他们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看透了特朗普,认为这是一段可控的关系,”他说。“如果这项协议再次破裂,他们知道该按哪些‘按钮’,让特朗普政府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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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干预缅甸内战,叛军被迫撤出缅北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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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干预缅甸内战,叛军被迫撤出缅北重镇

RICHARD C. PADDOCK
4月,缅甸腊戍的果敢集团叛军警察部队。在中国的压力下,叛军撤出了这座城市。
4月,缅甸腊戍的果敢集团叛军警察部队。在中国的压力下,叛军撤出了这座城市。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那是缅甸四年内战中叛军取得的最大胜利之一。来自六支反政府武装的数以千计的抵抗战士占领了腊戍市以及距离中国边境约120公里的一个军事指挥中心。
面对军政府的炮火和空袭,叛军使用轻武器、火箭筒和无人机进行攻击,最终在激烈的巷战中获胜。叛军称,8月的胜利是以500多名战士阵亡为代价的。
但令人震惊的是,抵抗力量在4月一枪未发地悄悄放弃了掸邦北部的腊戍,将来之不易的领土交还给了军政府。4月下旬,一支由200辆悬挂国旗的车辆组成的军事车队开进了这座城市,恢复了对它的控制。
叛军领导人说,突然撤军是中国施加压力的结果。中国一直在干预内战,帮助军政府。叛军领导人和分析人士表示,北京是在保护其在缅甸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经济利益,包括从孟加拉湾向中国输送原油和天然气近800公里的管道,以及在“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正在建设的基础设施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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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迫使叛军离开腊戍,中国封锁了边境贸易,切断了附近城镇的电力和互联网服务,据说还扣押了越境进入中国的主要叛军组织指挥官。
 “中国声称不干涉缅甸内政,但在腊戍,他们显然介入并直接控制了局势,”亲民主武装“人民解放军”的发言人倪妮觉说,该组织参加了争夺腊戍的战斗。“中国处理缅甸事务的方式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
她称叛军撤出该城“令人心碎”。
北京对军政府轰炸腊戍并给市中心造成巨大破坏表示不满。
北京对军政府轰炸腊戍并给市中心造成巨大破坏表示不满。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虽然北京公开宣布不干涉缅甸事务的政策,但长期以来一直在处理缅甸的利益冲突,包括向长期在该地区活动的缅甸军方和各个少数民族(有时彼此是死敌)提供武器。
“多年来,中国为冲突各方提供武器一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长期关注缅甸局势的独立分析人士戴维·马西森说。“中国对和平不感兴趣,只对自己感兴趣,你可以从其行为中看出来。”
塔昂民族解放军是一个少数民族武装组织,在那次攻势中夺取了腊戍附近的领土,该组织表示拒绝了中国的另一项要求,即从其占领的五个城镇撤退。
“现在,中国正在向我们施压,要求我们归还那些城镇,”该组织的总书记塔潘拉上校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警告我们不要在中缅边境或管道附近参与战斗。事实上,他们已经明确表示,凡是在他们有既得利益的地方都不应该发生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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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莫斯科与军政府领导人敏昂莱大将举行了2021年2月缅甸政变后的首次公开会晤。
据中国官方媒体报道,习近平对敏昂莱说,中国支持缅甸维护 “领土完整、国家稳定”,并希望缅甸采取措施“切实保障在缅中方人员、机构、项目安全”。
中国国家领导人习近平与缅甸军政府领导人敏昂莱大将5月在莫斯科合影,照片由中国国家媒体发布。
中国国家领导人习近平与缅甸军政府领导人敏昂莱大将5月在莫斯科合影,照片由中国国家媒体发布。 Ding Haitao/Xinhua, via Getty Images
过去18个月里,军政府已将大片领土拱手让给抵抗力量。抵抗力量是由最近成立的亲民主力量和长期与军方作战的少数民族武装组织组成的,现在控制了该国一半以上的领土。
但军政府继续控制着该国的核心地区,包括主要城市、机场和港口。抵抗力量由于缺乏先进的武器和中央指挥系统而受到阻碍。
由于无法在地面上击败叛军,政府军对平民发动了无情的空袭,经常使用中国制造的飞机和无人机。
3月下旬,缅甸中部发生7.7级毁灭性地震后,军政府宣布停火,但继续每天轰炸地震灾区的平民,据试图取代军政府的反对派全国团结政府说,攻击造成330多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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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中旬,军用飞机轰炸了实皆地区的一所学校,造成22名学生和两名教师死亡。骇人的照片显示,孩子们的尸体在学校操场上排成一排。
叛军在掸邦的胜利是由缅甸民族民主联盟军(有时被称为果敢集团军)领导的。该组织由果敢族人组成,他们是汉族后裔,说普通话,但生活在边境的缅甸一侧。许多缅甸人认为他们是中国人。
尽管在中国提供的武器的帮助下,该组织长期控制着边境沿线的家园,但它在8月首次控制了腊戍,俘虏了数千人,其中包括三名将军。
对中国官员来说,这显然太过分了。
去年9月,腊戍一个被破坏的市场。叛军经过激烈的巷战占领了这座城市,但后来又未发一枪主动撤出。
去年9月,腊戍一个被破坏的市场。叛军经过激烈的巷战占领了这座城市,但后来又未发一枪主动撤出。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据该组织的支持者说,11月,该组织的指挥官彭大勋(音)越境后,中国当局拘留了他,并将他软禁起来。中国外交部否认他被捕,并表示他正在中国接受治疗。
与此同时,马西森说,北京对军政府轰炸腊戍并在市中心造成大面积破坏感到不满。据掸邦人权基金会称,空袭造成十几名平民死亡,摧毁了180座建筑,包括大学、一所高中、寺庙、酒店和该市主要公共市场的数十家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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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官员警告叛军,如果他们不撤军,军政府的空袭将会继续,更多平民将会死亡。一名果敢军方官员说,中方还明确表示,不能让军政府垮台。由于没有获得公开发言的授权,这名官员要求不透露姓名。
当军政府车队驶入腊戍时,有几辆车上有中文字样,表明它们是和平监察员。
当天,被问及的移交问题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郭嘉昆重申了中国的不干涉政策,但表示北京支持缅甸“维护独立、主权、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这与军政府自己发布的要点相呼应。
在控制腊戍的八个月期间,果敢集团试图通过招募从军事控制区逃离的医生来改善医疗服务。
其中一名医生说,他眼睁睁地看着政府军队重新进入腊戍。出于安全考虑,他要求只透露自己是闵医生。他说,他的表兄弟是在夺取这座城市的战斗中牺牲的反对派战士之一。
“当我看到军事车队,数百辆车进入城市,其中一些上面还有中文字样,我感到愤怒和悲伤,”他说。“我想到所有为夺取这座城市而献出生命的士兵,想到他们都白死了。”

Richard C. Paddock曾作为驻外记者在五大洲的50 个国家进行报道,在莫斯科、雅加达、新加坡和曼谷工作过。他花了近12年的时间报道东南亚,自2016年以来一直为《纽约时报》撰写有关地区的稿件。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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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和马斯克“互撕”的八种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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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和马斯克“互撕”的八种剧本

KELLEN BROWNING
特朗普与马斯克的公开决裂或将带来深远影响。
特朗普与马斯克的公开决裂或将带来深远影响。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周四,特朗普总统与埃隆·马斯克的激烈冲突彻底撕裂了两位全球最具权势人物之间脆弱的联盟。这场纷争若持续甚至升级,或将产生深远影响。
以下是双方可能采取的八种打击手段:
马斯克的反制之道
· 利用亿万家财对抗特朗普、他的盟友和议程。在豪掷2.5亿美元为特朗普助选后,马斯克同样可以轻易地资助反对共和党人的竞选活动。他称特朗普的国内政策法案是“令人厌恶的畸形儿”,周四还在他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X上攻击共和党国会领袖。(马斯克也可以扣留他承诺支持特朗普的最后一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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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社交媒体施压。周四下午,马斯克在X上发起了一项民意调查,询问是否是时候“在美国建立一个真正代表中间80%民意的新政党”。迄今为止,近200万参与者中超过八成人投了“是”。在回复一条暗示“特朗普应该被弹劾”的帖子时,马斯克说:“是的。”(尚不明确他是在同意弹劾还是帖子的另一部分内容。)
· 将特朗普拖入争议。在与总统保持了数月密切关系之后,马斯克现在可以通过声称掌握内部信息来给特朗普制造麻烦。周四,他在没提供证据的情况下声称,特朗普政府之所以在公布杰弗里·爱泼斯坦文件的事上动作缓慢,是因为特朗普的名字出现在了里面。他写道:“立此贴为据。真相终将大白。”众议院民主党人迅速抓住这篇帖子做文章
· 利用自己的公司给政府制造不便。马斯克写道,他将“立即”让SpaceX的“龙”飞船退役,该飞船负责运送美国宇航局宇航员和补给往返国际空间站。这一威胁促使特朗普的盟友、马斯克最主要的批评者之一史蒂芬·班农建议特朗普通过行政命令“今晚午夜前强行接管SpaceX”。
特朗普的反制之道
· 终止政府与马斯克公司的合同。特朗普在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上建议,终止政府与马斯克旗下各公司(包括SpaceX和特斯拉)的合同,将是“节省我们预算最简单的方法”。去年,马斯克的公司获得了17个政府机构近100份、总计30亿美元的合同承诺
· 调查马斯克的移民身份和吸毒情况。班农周四呼吁对马斯克的“移民身份展开正式调查,因为我坚信他是一名非法移民,应立即将他驱逐出境”。马斯克是在南非出生的归化美国公民。班农还呼吁调查马斯克使用毒品的情况,以及他试图获取涉及中国的军事计划机密情报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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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销马斯克的安全许可。班农建议,在对这位科技亿万富翁进行调查期间,应暂停马斯克接触最高机密的权限。但特朗普也可以完全撤销马斯克的涉密权限,马斯克的权限来自SpaceX与美国宇航局合作的政府合同。这将使马斯克很难继续与政府合作。
· 运用总统权力对抗他。特朗普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他可以签署行政命令惩罚政治对手,并指示司法部等机构启动调查。他可以终止马斯克的一些“心头好”项目,例如所谓的政府效率部,以及他支持南非白人的举动,后者是马斯克的一项优先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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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打起来了”:特朗普与马斯克公开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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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打起来了”:特朗普与马斯克公开决裂

SHAWN McCREESH
埃隆·马斯克与特朗普总统3月在白宫,当时两人的关系还很融洽。
埃隆·马斯克与特朗普总统3月在白宫,当时两人的关系还很融洽。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一刻终于来了,而且正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卑劣、睚眦必报、充满私人恩怨、斤斤计较、戏剧化、幼稚、必然、丑陋,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埃隆·马斯克在X平台上对唐纳德·特朗普发起长达数小时的猛烈抨击时写道,“绝对不无聊!”
一场巨人的对决摆在了我们面前,双方已经撕破脸。
事态发展的速度令人咋舌。就在不久前,马斯克还乘坐特朗普的私人飞机,住在他的家里,并与他的子女交好。周五,特朗普还在椭圆形办公室举行的欢送仪式上表彰了他,赠予他一把新奇有趣的超大尺寸白宫钥匙。
但暗流早已涌动。马斯克一直对白宫正在国会强行推进的一项涉及面广泛的国内政策法案耿耿于怀。到周四下午,他开始恶语相向。
不到一周前,马斯克在椭圆形办公室的送别仪式上还笑容满面。
不到一周前,马斯克在椭圆形办公室的送别仪式上还笑容满面。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没有我,特朗普根本赢不了大选,”马斯克在X上写道,“真是忘恩负义。”
有个忘恩负义的朋友,比毒蛇的牙还要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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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当特朗普与人公开决裂时,对方都是依附于他的小角色——地位较低、害怕初选挑战或担心被他“毁掉”的人。但这次与他发生冲突的,却是少数能对他施加影响的人物——一个在政治、经济甚至情感层面都握有筹码的对手。当特朗普周四表示“对埃隆非常失望”时,他的语气听起来确实发自肺腑。
但作为美国总统,特朗普也不是没有杀手锏。
他在Truth Social上若有所思地说道,“节省预算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取消马斯克的政府补贴与合同。特朗普还说:“我一直很惊讶拜登竟然没这么做!”这番话让马斯克更加暴跳如雷。
这场你来我往的对决有个怪诞的地方:由于特朗普和马斯克都各自掌控着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他们都不是直接回复对方。任何在家中围观的人(也就是所有人)都必须在两个平台之间来回切换,才能跟上这场键盘上的战争。
周四,“姑娘们打起来了”成为马斯克平台上的热门话题。这场争执充满校园打架的色彩,许多“吃瓜群众”争相加入战局。劳拉·卢默发帖说:“火爆!”马斯克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阿什利·圣克莱尔则发帖说:“嘿@realDonaldTrump,如果你需要任何分手建议,告诉我一声。”马斯克开始取关查理·柯克和斯蒂芬·米勒等特朗普亲密盟友的账号。
埃隆·马斯克发帖称,没有他的帮助,特朗普赢不了大选。“真是忘恩负义,”他写道。
埃隆·马斯克发帖称,没有他的帮助,特朗普赢不了大选。“真是忘恩负义,”他写道。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鏖战四小时后,一位和事佬出现了,他就是坎耶·维斯特。“兄弟们,别啊啊啊,”他在X上发帖,还配了拥抱的表情符,“我们非常爱你们俩。”
但这显然已经不是一个拥抱能解决的问题。某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难回头。“是时候投下重磅炸弹了,”马斯克在下午三点后写道,“@realDonaldTrump的名字出现在爱泼斯坦文件里。这才是文件迟迟不敢公开的真正原因。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DJT!”(DJT是特朗普的姓名缩写。——译注)将特朗普与爱泼斯坦罪行挂钩的暗示极具杀伤力,毕竟此案细节至今仍能引爆特朗普选民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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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在另一篇尤其刻薄的帖子中写道:“友情提示:特朗普的总统任期还剩3.5年,但我还会活40多年。”
纷争背后疑云密布:向来擅长将公权力武器化的特朗普,究竟会对马斯克下多重的手?特斯拉与SpaceX是否会像狗狗币一样遭遇重创?
停放在白宫的那辆红色特斯拉会怎样?特朗普的年轻助手们喜欢开着它兜风并发布照片。
而马斯克,是否需要归还那把白宫钥匙呢?
特朗普购买的红色特斯拉,周四摄于白宫外。
特朗普购买的红色特斯拉,周四摄于白宫外。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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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官员对特朗普打击中国留学生的计划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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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官员对特朗普打击中国留学生的计划表示怀疑

DEVLIN BARRETT
北京一家留学中介机构墙上张贴着哈佛大学的宣传海报。
北京一家留学中介机构墙上张贴着哈佛大学的宣传海报。 Jade Ga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数十年来,联邦调查局一直在对一些来自中国的教授和学生展开调查,他们涉嫌利用所学知识为自己的祖国秘密从事间谍活动。随着特朗普政府试图以更积极的新举措来阻止此类间谍活动,专家们担心,这对美国的科研事业带来弊大于利的影响。
国务院上周宣布将撤销部分中国学生签证,就连一些前反间谍官员也认为,这种粗暴手段根本无助于解决一个本质上更为复杂的问题。
“与那些将继续支持和推进美国科学研究的学生人数相比,真正构成某种国家安全风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学生总数相对较低,”前FBI特工格雷格·米洛诺维奇说道,他曾管理反情报部门的学术联盟项目和国家安全高等教育咨询委员会。
周三晚些时候宣布这一举措时,国务卿鲁比奥没有给出具体细节,只是表示美国政府将“大力吊销中国学生的签证,包括那些与中国共产党有联系或在关键领域学习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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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定义模糊的标准将如何执行尚不清楚,但该指令是特朗普政府广泛行动的一部分,旨在推动美国高等教育进行重大改革。政府官员说,大学校园正处于危机之中,只有联邦政府有意愿也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
白宫高级顾问斯蒂芬·米勒周五阐述了政府认为对其利益的威胁。他说:“我们不会向那些有可能在美国从事任何形式的恶意行为的人发放签证,这当然包括间谍活动、窃取商业机密、窃取技术或其他会损害我们工业基础安全的行为。”
去年,约有27.7万名中国学生在美国上学,规模仅次于印度留学生。长期以来,联邦当局一直在努力应对一项挑战:如何阻止这个庞大群体中的个人偷偷地为中国公司或政府官员窃取关键技术或专业知识。
米洛诺维奇说,美国官员长期以来一直担心一些中国学生带来的风险,但政府最近的努力最终会损害美国科技的进步。
他说,一些来到美国的学生本来与中国政府和情报机构已有联系,而“其他许多人是在美国学习期间被接触、招募或收买的”。
当局说,叶延庆(音)来波士顿大学学习科学时就是如此。根据2020年解封的一份起诉书,叶延庆在来美国之前是中国陆军中尉,在波士顿上学期间,她继续为她的中国上级军官执行任务,向中国发送美国文件和情报。
不过,米洛诺维奇补充说,鉴于美国雇用了“大量”来自中国或其他国家的科技专家,“我们需要这种持续的智力和技能输送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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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彼得·泽登伯格曾为被指控或涉嫌从事经济间谍活动的大学教授辩护,他说,政府尚未明确说明它试图防范的国家安全危险,但已成功将众多人才拒于美国门外。
“这是一种弄巧成拙、自我毁灭的战略,如果能被称之为战略的话,”他说。“这些学生充实了我们的实验室,承担了大量的科研工作。他们是美国最聪明、最有才华的科学家群体,我难以想象,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实验室将如何运作。”
FBI的官员们长期以来一直认为,中国正不遗余力、大范围地从美国窃取尽可能多的科学专业知识,使中国的公司和市场从中受益。国家安全官员说,虽然大部分可疑活动发生在商界,但高校研究领域同样问题严重。为了应对这种威胁,联邦特工多年来一直向部分大学官员提供机密简报,并向高校发出更广泛的警告。
尽管这些努力产生了大量的线索和刑事案件,但也引起了争议,在教育工作者和调查人员之间引发了不信任。
2018年,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批评一些高校管理人员对中国学生、教师和研究人员所构成的危险“太天真”。
“非常规情报收集者的使用,特别是在学术环境下——无论是教授、科学家还是学生——我们在联邦调查局遍布全国的几乎所有外勤办公室都能看到这种现象,”他在讲话中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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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司法部启动了所谓的“中国行动计划”,旨在打击包括大学在内的商业秘密窃取行为。
该行动中出现的大多数刑事案件集中在教授而非学生身上。然而,并非所有这些指控都能在法庭上被定罪,批评者指责联邦检察官和特工对华裔人士抱有偏见。面对这样的批评,拜登政府在2022年停止了该计划,但仍继续调查中国学者可能犯下的罪行。
对中国留学生的安全担忧并没有消失,实际上,它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1998年,一份国会的研究报告就曾警告说,鉴于来自中国的访美人员“数量庞大”,包括“学生、外交官、商业代表和其他可能参与美国情报和军事相关技术转移行动的人”,FBI“资源不足”。
现任和前任官员均表示,在政府将大量资源投入移民执法的背景下,用于监控和调查潜在学生间谍的执法力量正面临进一步的压力。数百名FBI特工已经被抽调到国土安全部,协助执行逮捕和驱逐非法移民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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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佛女孩到董小姐,中国互联网上的“特权”舆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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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佛女孩到董小姐,中国互联网上的“特权”舆论风暴

王月眉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毕业生蒋雨融的毕业演讲发到网上后,她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遭受了大量质疑和批评。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毕业生蒋雨融的毕业演讲发到网上后,她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遭受了大量质疑和批评。 Charles Krupa/Associated Press
一个是在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的中国留学生,一个是发自拍照的女演员,还有北京一家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这三者有什么共同点?
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她们都身陷中国网络上有关特权和不平等的激烈论战。
最近几周主宰中国社交媒体的三起热议事件都涉及对当事人通过不光彩的手段获得成功的指控,无论真相究竟如何。
那位哈佛毕业生被人质疑她是如何进入美国这所精英大学的,但也有人认为这是无端指责;女演员面临的问题是,她怎么买得起自拍中佩戴的奢华珠宝;而那位医生面临的质疑是她是如何进入那家医院工作的。这三人都被描述为靠父母的关系走捷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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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证据表明那名哈佛毕业生有任何不当行为,不过,中国政府的调查发现另外两人的确存在问题。但包括官媒在内的众多评论指出,针对这三人的强烈不满也许有一个共同的根源,那就是人们对于在竞争激烈的中国社会里,能力可能不如关系重要的怨恨和焦虑。
虽然这种担忧存在已久,但随着中国经济放缓,向上流动的机会似乎正在消失,这种担忧已变得更加迫切。出于对社会稳定的考虑,政府已放话,将着力解决不平等问题。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承诺努力实现“共同富裕”,严厉打击腐败。
尽管如此,不满情绪仍普遍存在。
围绕哈佛毕业生蒋雨融的争议,起初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民族自豪的时刻。她上周在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据说是中国女性第一次在该校发表毕业致词。她在演讲中呼吁人们在差异面前不要忘记共同的人性。
中国社交媒体上确实有人对她的演讲表示欢迎。但也有些人对蒋雨融是如何进入哈佛的提出质疑,她刚从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获得了硕士学位。他们说,只有精英阶层才负担得起国际教育的费用,并暗示她可能是靠家庭关系被录取的。
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微博上,相关标签的浏览次数已超过1.3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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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雨融曾在英国读高中,从杜克大学了获得了本科学位,她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但她在中国社交媒体上为自己的学历进行了辩护。在承认自己幸运,能负担得起海外教育费用的同时,她也表示钱是自己攒出来的。据哈佛大学官方新闻网站上提供的信息,她读高中时拿了奖学金。
她批评了其认为中国公众对成功人士本能的愤懑反应。
“在当下,很多人已经在对现实的幻灭中变形,”她周二在网上写道。还说,他们“看待事情的默认逻辑方式是——‘这不可能,你一定有特权,看吧,你多虚伪’”。
在一些评论者眼里,蒋雨融是社会普遍不满情绪的替罪羊。
“的确,这样的机会对草根阶层百姓来说依然较难发现、获得,”曾在中共控制的小报《环球时报》任总编辑的胡锡进在一篇博文中写道。他还表示:“公平尤其是实现社会情绪平稳的关键事项。”
胡锡进认为,公众对蒋雨融的愤怒似乎源于另外两起涉及特权争议的网络事件的持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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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起争论的起因是一位医生公开指责丈夫——著名的中日友好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与院内多名女性存在不正当关系。
网友对她的丈夫肖飞大肆鞭挞,后来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现肖飞存在多起婚外情。调查还发现,肖飞曾在一次手术过程中带着手术助手离开手术室,手术台上当时躺着一名已进入麻醉状态的患者。卫健委没有公布该助手的姓名,但肖飞的妻子称此人是肖飞出轨的多名女性之一,并给出其姓名是董袭莹。
网友开始对实习医生董袭莹展开人肉搜索。他们发现其父是一家国有企业的高管,母亲是一所高校的领导,她本科读的是经济学专业。他们对她的从医资质提出了质疑。
卫健委发现,董袭莹伪造了医学院的入学材料,博士学位论文存在抄袭剽窃。她的学位证书和行医执照已被吊销,肖飞也已被医院解聘。记者未能联系到两人置评。
另一起网络风波涉及的是18岁的女演员黄杨钿甜,她在网上晒出自己佩戴精美祖母绿耳环的照片。网友认定那副耳环来自一个奢侈品牌,价值百万甚至更高。他们对并非大明星的黄杨钿甜如何买得起耳环提出了质疑。
网探们了解到,黄杨钿甜的父亲杨伟曾是一名地方官员,后来下海经商。网民们推测杨伟可能利用职权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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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否认有任何腐败行为,并称女儿的耳环并非正品。但他曾任公务员的四川省地方政府调查发现,他可能参与了非法商业活动。(黄杨钿甜和杨伟均未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随着一系列丑闻接连爆发,先前的热点事件迅速被新的舆论风暴所取代。有观察人士指出,新的丑闻还会不断涌现,直到中国的经济不平等问题得到根本解决。
南京大学研究员燕志华在新闻网站《财新》上写道,在经历了多年的经济增长、以为共同富裕的承诺很快会实现之后,公众对中国经济放缓“缺少心理准备”。
现在,人们“纷纷要求相关部门和社会各方兑现诺言”,燕志华写道。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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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与特朗普通话后,中美同意进一步展开贸易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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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与特朗普通话后,中美同意进一步展开贸易谈判

ANA SWANSON, DAVID PIERSON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月在北京。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月在北京。 Pool photo by Tingshu Wang
中美周四同意举行进一步贸易谈判,希望打破已开始威胁全球经济的关税和全球稀土供应僵局。
在两大超级大国的领导人进行电话交谈后,双方承诺将开展新一轮磋商,特朗普总统称此次通话“非常积极”。
特朗普在Truth Social的贴文中表示,他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通话完全集中在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上。近几个月来,两国在用于多个行业的关键矿产出口问题上存在争议,导致贸易关系恶化。
总统暗示,两位领导人已经解决了围绕矿产出口的问题,但他没有提供细节。中国最近停止了对美国的稀土出口。他说,他的贸易团队将很快与中国官员再次会面,地点待定。特朗普还说,他和习近平都邀请对方携配偶访问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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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与中国国家主席习结束了一次非常愉快的通话,讨论了我们最近达成并同意的贸易协定的一些细节问题,”特朗普说。他还表示,通话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为两国都带来了非常积极的结果”。
中国官方媒体周四称,习近平呼吁加强两国之间的合作、磋商和尊重,并表示此次交流是应特朗普的要求进行的。
中国官方媒体报道称,习近平欢迎特朗普访华,并表示美国应撤销针对中国的消极措施。他还说,两国应增进在外交、经贸、军事等领域的交流。
两位领导人已知的上一次通话是在1月17日,也就是特朗普宣誓就任总统的几天前。特朗普表示,周四的讨论没有触及贸易以外的问题,包括俄乌战争和与伊朗的核谈判。
在全球两大经济体之间的紧张局势持续升级数周之后,这次通话标志着中美关系可能出现缓和。
两国上月于日内瓦会晤中达成初步休战协议,同意逐步取消今年相互加征的进口关税,并消除其他贸易壁垒。
但最近几周,两国政府相互指责对方违反了日内瓦协议。中国继续限制对美国汽车、飞机和国防工业至关重要的稀土矿产的出口,而美国则以停止向中国出口美国技术和多种工业产品作为回应。特朗普政府还提出了一项计划,拟撤销与共产党有关联或在关键领域学习的中国学生的签证。
周三,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习近平“非常强硬,很难与他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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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僵局使得依赖两国间贸易的公司越来越紧张。稀土是制造强力工业磁铁的原料,而强力工业磁铁是许多电动机的核心部件。稀土的短缺已经威胁到一些美国工厂的运转,其中包括美国的国防工业。中国主导着全球稀土市场,并将其视为制约美国的关键筹码。
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副所长、前贸易谈判代表温迪·卡特勒表示,日内瓦会议以来的争端凸显出,即将举行的谈判将异常困难和复杂。
“进一步误解的可能性,加上根本缺乏信任,将给谈判代表在努力达成协议时带来巨大挑战,”她说。
白宫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尽管美国官员多年来一直对中国的贸易做法表示担忧,这些做法让美国的工厂难以生存,但特朗普政府很少公开表示希望从中国获得什么样的让步。
特朗普似乎有意通过关税加大对北京的谈判压力。4月初,他将中国商品的关税提高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最低145%,中国则将对美国进口商品的关税提高到125%作为报复。这种针锋相对的举措实际上切断了两国之间的贸易,并引发了人们对全球经济放缓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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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内瓦谈判期间,两国官员同意在90天内减少向对方征收的惩罚性关税,同时寻求长期解决方案。中国还承诺暂停或取消自4月以来发布的所谓“非关税反制措施”,但没有透露细节。特朗普政府官员表示,他们原本预计中国将取消对稀土出口的限制,但多数限制仍在继续。
中国表示,稀土出口管制适用于所有国家,这意味着它可以辩称,这些管制不应被视为对美国的反制措施。
华盛顿智库史汀生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韵说:“中国不愿意轻易地放弃这一战略筹码。”她还表示,在贸易谈判方面,“他们希望静观其变”。
自重返白宫以来,特朗普曾多次暗示与习近平的通话或会晤即将到来。虽然特朗普更希望与习近平直接对话,但中国官员通常倾向于在此类通话或会面之前先就细节问题进行谈判。分析人士说,中国政府一直担心特朗普可能会在通话中让习近平难堪。
周四晚些时候,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表示,他和习近平进行了“很好的对话”,并补充说,“这是非常复杂的东西,我们把它解决了。”在禁止中国学生入境的问题上,他说美国需要外国学生,但需要对他们进行监督。
中国官方媒体周四称,习近平呼吁纠正中美关系这艘“大船”的航向,这需要领导人排除各种“干扰甚至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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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官方媒体报道称,习近平周四还就台湾问题表达了强硬立场,中国声称台湾是其领土,而台湾将美国视为自己的主要支持者。据中国官方媒体报道,习近平实际上是在警告特朗普,华盛顿不应让他所称的台独分子将两国拖入“冲突对抗的危险境地”。

Ana Swanson报道贸易和国际经济新闻,常驻华盛顿。她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十年。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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