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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巴克旋风式改革为何既得罪了员工也惹怒了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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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巴克旋风式改革为何既得罪了员工也惹怒了顾客

JULIE CRESWELL
星巴克的新款草莓抹茶星冰乐(中)有六种原料,需要两台搅拌机才能制作。
星巴克的新款草莓抹茶星冰乐(中)有六种原料,需要两台搅拌机才能制作。 Nico Schinc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对星巴克而言,草莓抹茶Strato星冰乐曾是今夏最火爆的饮品之一。
但对23岁的咖啡师布鲁克·艾伦来说,这款饮品却是她的噩梦。
这杯有着轻盈泡沫的饮料需要六种原料和两台搅拌机。根据新规,咖啡师还需在递送饮品时问候顾客并进行眼神的接触,同时还要在每个杯子上写一句真诚的留言。
所有这些必须在四分钟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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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做这一款饮料,我大概40到50秒就能完成,”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附近星巴克打工的艾伦表示,“但在高峰的时候看到这款订单,真的会让人崩溃,制作流程太复杂了。”
对一年前上任的星巴克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尼科尔而言,草莓抹茶Strato星冰乐正是对其改革战略的考验。这位以1亿美元的薪酬待遇(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补偿他离开Chipotle所遭受的损失)从墨西哥菜快餐店挖来的掌门人,上任后以高度紧凑的节奏试图让星巴克重振昔日的魔力。
尼科尔取消了对植物奶的额外收费,并恢复设立咖啡调味台。他还调整了高管团队,引入新鲜血液。公司投入逾5亿美元增聘员工以及开发订单排序技术,以缩短取餐时间。各门店也在进行快速改造升级,增设舒适的座位。
目标是在全美逾1.7万家门店实现:在温馨的咖啡店环境中,以快餐般的速度为顾客提供高价位的独特饮品。
其中一些举措获得了市场认可。不过,在接受采访时,从波士顿到加州的咖啡师还提到了其他措施,比如取消部分饮品和食品,这些举措引发了顾客和员工的困惑与不满。
深受喜爱的迷你香草司康曾一度下架,后又重新上架。而摩卡可可碎片星冰乐虽然已经从菜单移出,但如果有顾客点,咖啡师仍需制作。
然而,在咖啡价格飞涨、竞争对手环伺之际,如何重获顾客青睐——这个最为紧迫的难题——仍需更多时间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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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星巴克7月发布的财报,至少开业一年的门店销售额已连续六个季度下滑。在过去一年里,公司的股价下跌8.8%,而餐饮酒吧类股票指数同期则上涨了6.5%。
在接受采访时,尼科尔列举了上任第一年的成绩,并且表示对公司转型的现状感到满意。
“让我非常高兴的一点是,我们此前承诺的‘星巴克回归’战略中的多项举措均已落实,”尼科尔表示。他还说,“我认为大部分举措都获得了伙伴和顾客的积极反响,我们收到的反馈都是‘请延续现有改革方向’。”
一年前上任的星巴克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尼科尔表示,他所推行的改革“收到了非常好的反响”。
一年前上任的星巴克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尼科尔表示,他所推行的改革“收到了非常好的反响”。 Benjamin Rasmuss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尼科尔的任务不仅仅是修复美国市场。作为星巴克第二大业务市场且投入了巨资的中国市场同样是一个难题。这家咖啡连锁巨头长期主导中国市场,但已被八年前成立的本土品牌瑞幸咖啡等竞争者夺走了大量市场份额
尼科尔多次表示,星巴克有意寻找投资者入股其中国业务。7月,他曾对分析师透露,已有20家机构表达了投资意向,公司正在评估各种方案。但他未透露交易时间表或具体架构细节。当时他说,“我们依然致力于中国业务,并希望保留足够的股份。”
在美国,取餐时间过长——尤其是高峰时段——一直是顾客近年来的主要投诉点。为解决这一问题,尼科尔正在增聘咖啡师,但这也推高了公司的人力成本。星巴克还推出了一种新的订单排序系统,声称它能够更好地管理饮品制作流程:优先为堂食顾客服务,避免手机订单过于集中。
尼科尔还计划恢复疫情期间从众多门店撤掉的桌椅。
纽约一家星巴克门店已经翻新,并增设了新的堂食区。
纽约一家星巴克门店已经翻新,并增设了新的堂食区。 Nico Schinc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这些新增成本正在侵蚀利润。截至6月的季度,公司营业利润率从上年同期的21%降至13%。不过华尔街分析师认为,尼科尔的改革方向是正确的。
伯恩斯坦研究公司的分析师达尼洛·加吉乌洛指出:“消费者的习惯很难改变,早餐消费尤其如此。除非他们彻底失望转而投奔别家,否则很难改变买咖啡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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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需要像约会般慢慢接触,才能说服消费者去了解星巴克的新面貌,”他说道,同时还说,投资者预计门店客流量将在明年趋稳,而利润率要到2027年才会改善。
让顾客望而却步的不仅仅是漫长的取餐时间。一些人正在缩减开支。全球咖啡种植区的干旱导致供应短缺,推动价格大幅上涨。而今年夏天,特朗普总统对从巴西进口的咖啡加征了50%的关税
对迪安娜·霍夫而言,转折点出现在6月下旬——星巴克开始对她经常点的大杯冷萃咖啡(额外加冰配海盐焦糖奶盖)所含的无糖香草糖浆收取额外费用。
原本6.71美元的价格涨至7.25美元,她当即取消订单,如今基本在家自己做咖啡。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太荒谬了,我不会用7块多买一杯咖啡,’”在北卡罗来纳州霍利斯普林斯做发型师的霍夫表示。
发现自己常点的咖啡涨价后,迪安娜·霍夫就不去星巴克了。
发现自己常点的咖啡涨价后,迪安娜·霍夫就不去星巴克了。 Sebastian Siadeck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此外,发轫于阿肯色州罗杰斯的7 Brew Coffee和内布拉斯加州的Scooter’s Coffee等竞争对手正在快速扩张,它们通过提供独特饮品来抢占市场。
Dutch Bros. Coffee是一家总部位于俄勒冈州西部的免下车连锁餐厅,其股价在过去一年翻了一番,这要得益于冰蛋白拿铁和能量饮料的热销。这些饮品可以根据顾客的需求,加甜奶油或波霸珍珠进行定制。该公司将饮品制作者称为“Broistas”(把“哥们儿”和“咖啡师”合在一起的一个生造词。——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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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威利斯大厦的星巴克门店经理阿莉莎·汤森表示,新系统运行良好,而且她很喜欢在杯身留言的做法。“威利斯大厦的顾客非常喜欢这个环节,”她在星巴克安排的访谈中表示,“顾客进门就会问,‘今天我的杯子上会写什么’。”
加利福尼亚州的艾伦则对尼科尔推行的一些变革措施心存顾虑,尤其是新的着装规范。
“突然,我穿了两年的工作鞋——那种没有洞的Crocs鞋——被告知不能再穿了,”她说,同时还表示,店长威胁说任何不符合新着装规定的员工都会被“记过”。“我们都有种无力感。”
8月,她所在的门店员工投票决定成立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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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疆无人机在美国面临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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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疆无人机在美国面临禁令

FARAH STOCKMAN
美国各地企业正为即将到来的禁令做准备,该禁令将针对中国企业大疆生产的无人机。这些设备已在众多领域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
美国各地企业正为即将到来的禁令做准备,该禁令将针对中国企业大疆生产的无人机。这些设备已在众多领域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 Michael Ciagl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过去的三年里,迈克·约德在俄亥俄州的农村地区靠销售一种无人机喷雾附件闯出了些名声,该套件从空中撒播种子、肥料和杀菌剂,能为农民节省资金和数周的劳动时间。
但自去年冬天以来,约德的公司nuWay Ag一直在苦苦挣扎,当时中国大疆公司制造的无人机进口到美国变得困难了许多。
全球最大的商用和工业无人机制造商大疆正面临联邦议员的禁令威胁,他们指控该公司存在各种违规行为,包括使用强迫劳工、享受不公平补贴,以及构成网络安全威胁。
由于无法获得足够的大疆无人机用于销售,约德尔难以支付工资,最近不得不裁掉22名员工中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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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来的禁令是推动美国经济与中国经济脱钩的举措之一。当前人工智能正在改变无人机的功能,美国制造商却难以在不断扩大的市场中分得一杯羹。大疆控制着全球约75%的消费市场,其产品以价格亲民、易于使用、配备了节省时间和金钱的尖端功能而闻名。
建筑公司使用专门的大疆无人机来监控摩天大楼的施工进度,自动生成、提交报告。矿业公司使用大疆无人机计算矿山产量。土地测量员使用带有高精度镜头的无人机来绘制详细的地形地图。警察使用热成像无人机寻找走失的儿童和逃跑的嫌疑人。
但该公司已经陷入美中关系的地缘政治激流。
大疆无人机深受农民青睐,它能从空中撒播种子、肥料和杀虫剂,从而节省数周的劳动力。
大疆无人机深受农民青睐,它能从空中撒播种子、肥料和杀虫剂,从而节省数周的劳动力。 Allison Joyce/Associated Press
去年10月,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开始扣押大疆无人机,导致约德的公司这样的企业进口受阻。去年12月,特朗普总统的亲密盟友、纽约州共和党众议员埃莉斯·斯特凡尼克在一项国防法案中加入条款,拟于今年12月起禁止销售大疆及另一家中国企业道通智能的新款无人机。
如果国家安全机构确定外国无人机不会“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不可接受的风险”,则可以继续销售。但该法案没有说明由哪个机构负责进行评估,到目前为止,尚无任何部门公开承担这项任务。大疆全球政策主管亚当·威尔士称,斯特凡尼克等议员在7月联名致信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敦促“加快国家安全审查”,但目前仍无任何启动迹象。
他说,大疆已致信国防部和其他国家安全机构,要求对它的无人机进行全面检查,以证明其不存在如斯特凡尼克所声称的向中国实体传输信息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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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得到公正的评估流程,我们相信我们的产品可以通过,”威尔士说。他同时表示,大疆虽然正就国防部将其列入黑名单一事发起诉讼,但仍愿意与特朗普政府就其担忧进行讨论。他说,大疆管理层甚至考虑过在美国本土制造无人机的可能性。
“如果美国政府希望建立一个产业,他们可以利用我们来实现这个目标,”他还说。
但威尔士承认,技术修复或新投资恐怕难以安抚那些似乎有意将大疆赶出美国市场的立法者。“失去美国市场不会毁了我们,”他说。“但肯定会限制我们的成长空间。”
斯特凡尼克的一位发言人表示,大疆带来了“不可接受的经济和国家安全风险”,斯特凡尼克将继续与特朗普政府合作,“确保中国无人机从美国领空消失”。
美国无人机制造商正急切地等待大疆的退出,他们表示,这将为美国企业在这个日益重要的行业中发挥更大作用腾出空间。但很少有美国无人机制造商生产大疆的那种消费级和工业级产品,它们更倾向于专注利润更高的军用和公共安全机构业务。
根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数据,在美国注册的商用无人机有433407架,用于执行电力线路巡查、影视拍摄和土地勘测等任务。无人机倡导联盟的志愿者主管维克·莫斯指出,绝大多数无人机都是大疆的产品。该联盟代表反对大疆禁令的无人机操作者群体。
在犹他州韦伯县的搜救训练中,一架大疆无人机在空中运送物资。
在犹他州韦伯县的搜救训练中,一架大疆无人机在空中运送物资。 Alex Goodlet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莫斯在科罗拉多州从事航拍和摄像工作,同时为测绘公司制作地图。他说,他已经投资数万美元购置大疆无人机,这些设备可以在空中更换镜头和光圈,但现在面临维修困难。
“似乎没有人问:‘我们对这个行业做了什么?对那些以无人机飞行或出售无人机为生的人造成了什么影响?’”莫斯说。他表示,大疆的工业级测绘无人机售价约为6500美元,而美国公司生产的同类产品售价可能高达3.5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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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通过国家安全审查使得大疆免遭12月的禁令,特朗普政府仍握有其他手段来限制该公司的产品。今年7月,美国商务部对进口无人机是否威胁国家安全展开调查,为提高关税铺平了道路。
如果禁令生效,它将阻止新的大疆产品获得联邦通信委员会的飞行许可证,但不会立即影响到已经获得飞行许可的数十万大疆无人机。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客户无法维修或更换设备,大疆产品将在美国逐渐消失。国际无人驾驶系统协会首席执行官迈克尔·罗宾斯表示,美国无人机制造商将利用这段时间赶上大疆的技术,并在全球市场上站稳脚跟。
他说:“如果把大疆这个市场巨头排除在外,众多美国企业将迎来发展良机。”
特朗普身边的一些显要人物将从这样的结果中获益。小唐纳德·特朗普是Unusual Machines公司的董事会成员,这家佛罗里达州公司为美国无人机行业提供零部件。
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负责无人机调查,该局副局长乔·巴特利特此前曾任支持大疆禁令的美国顶级无人机制造商Skydio的联邦政策主管。巴特利特还担任过斯特凡尼克的国家安全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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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季,在针对商务部调查提交的公众意见书中,依赖大疆技术的美国企业纷纷表示强烈不满。
密歇根州的无人机操作员瑞安·拉图雷特写道:“在缺乏可行国产替代品的情况下,美国拒绝价格合理、性能良好的外国无人机,这迫使农业、能源和公共安全等行业要么使用过时的技术,要么面临成本飙升的问题。”他表示,针对大疆的行动是“技术上的偏执多疑”和“经济自残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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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日本的7-Eleven和其他便利店如此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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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日本的7-Eleven和其他便利店如此特别

KIUKO NOTOYA
京都的一家7-Eleven。在全日本,7-Eleven有近2.2万家门店。
京都的一家7-Eleven。在全日本,7-Eleven有近2.2万家门店。 Kentaro Takahash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日本,7-Eleven及其竞争对手不仅仅是一个买一提啤酒或一瓶牛奶的地方。每天,有数百万民众在全日本超过5.5万家便利店购买食品、寄送包裹和支付账单。
日本是热门的旅游目的地,而便利店往往成为游客行程中的一大亮点。有许多人在TikTok上发布视频,展示他们在日本便利店的收获。歌手萨布丽娜·卡彭特2023年到日本开演唱会期间拍摄的一条便利店视频获得了超过60万个赞。
日本还有许多其他便利店连锁品牌,包括全家和罗森,但7-Eleven的规模最大,辨识度最高。它在全日本47个都道府县拥有近2.2万家门店。
不过,7-Eleven最大的增长可能将来自日本以外的市场。运营该连锁店的Seven & i Holdings计划在未来几年投资136亿美元,用于7-Eleven的全球扩张,主要聚焦北美市场。
关于7-Eleven和日本的便利店现象,以下是需要了解的内容。
东京的一家7-Eleven。日本的便利店明亮洁净,商品陈列井然有序。
东京的一家7-Eleven。日本的便利店明亮洁净,商品陈列井然有序。 Kentaro Takahash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7-Eleven的发展历程
这家公司的历史始于1927年,是Southland Corporation在美国达拉斯运营的一家连锁便利店。1974年,其日本首店落户东京东部的丰洲,店里有汉堡等受欢迎的美国商品。两年的工夫,它的规模扩大到100家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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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7-Eleven在福岛县的一家门店开始试行24小时营业模式,这一特色后来成为其大多数门店的标准配置。这家连锁店持续快速扩张,到1993年,全日本已有5000家门店。
1991年,日本的超市运营商伊藤洋华堂与7-Eleven Japan收购了Southland Corporation 70%的股份。2005年,7-Eleven通过Seven & i成为完全由日本拥有的企业。
历经多年发展,7-Eleven不断在国内外扩张,如今在全球19个国家拥有超过8.3万家门店,是世界上门店数量最多的零售企业。在美国和加拿大,它的门店数量超过1.3万家。
东京的一家7-Eleven货架上陈列着新鲜的便当和三明治。
东京的一家7-Eleven货架上陈列着新鲜的便当和三明治。 Kentaro Takahash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面包糕点和各种热食是店内的常备货品。
面包糕点和各种热食是店内的常备货品。 Kentaro Takahash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日本便利店究竟有何不同?
对许多日本人而言,便利店如同生命线般重要。除7-Eleven庞大的门店网络外,全家在日本拥有超过1.6万家门店,罗森也有近1.5万家。这些便利店提供多元化服务。它们跟美国的便利店一样,售卖即食食品、洗护用品和日常衣物。但在日本的便利店,顾客还可以打印文件,购买演唱会、博物馆和长途巴士的门票。
在日本的农村地区,由于人口老龄化和劳动力萎缩,购物中心、邮局和银行相继关闭。便利店往往成为距离最近、有时甚至是唯一的商店和银行自动取款机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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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学赖肖尔日本研究所执行所长加文·怀特洛指出,即使什么都不买,日本的便利店也已成为所有人都能驻足的公共空间。
怀特洛的研究重点就是便利店,并曾在日本多家便利店工作。他说,他亲眼见证过这些商店作为公共基础设施的重要时刻。他看到过一个人生第一次独自出门办事的孩童在店员帮助下完成了任务,还看到过一名女性在便利店寻求庇护,以躲避尾随者。
当自然灾害发生时,便利店不仅提供应急物资,更为社区居民提供避难场所和灾情信息。
“它们全天候营业,愿意额外付出努力营造安全空间,”怀特洛强调。“当人们看到这些便利店时,内心会涌起一种亲切和安心的感觉。”
日本便利店内部是什么样的?
店内明亮洁净,商品陈列井然有序。但穿梭于货架之间极易令人流连忘返——新鲜便当、三明治、饭团、沙拉和甜点琳琅满目。冰柜里塞满数十种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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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台附近陈列着热气腾腾的熟食:炸鸡、可乐饼、蒸包,冬季还会供应关东煮。多数门店配备咖啡机和冰沙机,顾客可自取冰杯或冷冻水果,并在一边看着机器制作饮品。
许多便利店还设有就餐区,并配备了热水器和微波炉,为不愿回家就餐的顾客提供方便。
日本便利店通常还会推出季节性和地区限定的商品。比如春天会有樱花口味的甜点和饮料。冲绳荞麦面是地区限定的代表,这是一种粗麦面条,配以浓汤和猪肉,是冲绳的特色美食,在当地的7-Eleven门店有售。
除了食物之外,便利店里通常还有各种杂志和漫画、旅行装洗漱用品、手机充电器、耳机以及文具用品出售。
在日本,便利店既是购物场所,亦是消磨时光的去处。
神奈川的一家7-Eleven。
神奈川的一家7-Eleven。 Kentaro Takahash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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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单打独斗难敌中国,联手盟友才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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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

美国单打独斗难敌中国,联手盟友才有胜算

KURT CAMPBELL, RUSH DOSHI
Sebastian König
美国面临一个在多数关键实力维度上都具备更大规模优势的竞争对手——中国,这在美国现代历史上是第一次。而仅凭美国自身的国力可能不足以应对这一挑战。
我们正步入一个新时代。在这个时代里,衡量美国主导地位的真正标准将在于华盛顿能否建立我们所谓的同盟规模,即与其他国家在经济、科技和军事领域协同合作,从而在全球范围内展开竞争的能力。
特朗普总统的举措却似乎背道而驰。他以关税为核心的单边外交策略疏远了盟友,并为北京构建自己的联盟体系留下了空间。近期对印度征收高额关税便是例证:在过去30年里,美国一直在拉拢印度,将其作为制衡中国的地缘政治力量。但关税措施出台后,上周印度莫迪总理七年来首次访华,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一致同意化解近年来的紧张关系,以伙伴而非竞争者的关系进行合作。
特朗普正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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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20世纪,美国一直在生产与创新上领先德国、日本和苏联。但中国与这些国家不同。在战略竞争最重要的指标上,中国已经超越了美国。
中国经济虽然在放缓,但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其规模仍比美国大近30%。中国的制造产能是美国的两倍,生产的汽车、船舶、钢铁太阳能电池板远远超过美国,世界70%以上的电池电动汽车和关键矿物都是中国生产的。在科学技术领域,中国有效专利和高被引论文数量均超过美国。在军事上,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海军舰队造船能力估计是美国的230倍以上,并正在迅速确立自己在高超音速武器、无人机和量子通信领域的领先地位。
中国有自己的问题,比如人口萎缩和老龄化、工业产能过剩、政府财政不稳定和债务高企。但任何严肃的美国对华战略都必须考虑到那句冷战格言——“数量本身就是一种质量。”
大国的兴衰往往取决于规模——决定国家强盛的体量、资源和能力。一旦各国的经济生产率达到相似水平,人口更多、幅员更大的国家最终会领先。当美国和俄罗斯等大国迎头赶上时,英国在工业革命中的先发优势就消失了。在20世纪,美国让敌人敬畏:希特勒称美国是一个“拥有难以想象的生产能力的大国”,偷袭珍珠港的策划者、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曾承认,他只能在太平洋上放肆一时,不久后美国工业就将压倒日本。
如今,这种令人生畏的规模属于中国。而美国最大的希望在于通过联盟最大化自身实力。这意味着不再将美国的盟友视为我们保护下的依附者,而是作为合作伙伴,通过共享市场、技术、军事能力和工业能力,共同建设力量。对美国复兴的投资是必要的,但仅靠投资本身是不够的。
单独来看,美国在许多重要指标上都比不上中国。但加上欧洲、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印度、加拿大、墨西哥、台湾和其他经济体,中国就远不能匹敌。经过购买力平价调整后,这个联盟的GDP将是中国的两倍以上军费开支是中国的两倍以上,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占全球制造业的一半,而中国只占三分之一。这个联盟将拥有更深厚的人才库,创造更多的专利高被引研究,并拥有一定程度的市场力量,可以阻止中国的胁迫。联盟的规模将赢得未来。
在各项关键指标上,美国需要盟友和伙伴才能超越中国。数据来源:世界银行、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国民经济核算、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cimago期刊与国家排名、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自然》杂志 • 注:盟友与合作伙伴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印度、日本、韩国、墨西哥、新西兰、欧盟、英国及台湾地区。购买力平价调整后的数据考虑了当地价格差异,使各国军费支出具有可比性。军事支出按GDP占比进行购买力平价调整。中国军事支出数据源自弗雷沃等人2024年研究。所有数据反映2024年数值,数字经过取整。
在各项关键指标上,美国需要盟友和伙伴才能超越中国。数据来源:世界银行、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国民经济核算、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cimago期刊与国家排名、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自然》杂志 • 注:盟友与合作伙伴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印度、日本、韩国、墨西哥、新西兰、欧盟、英国及台湾地区。购买力平价调整后的数据考虑了当地价格差异,使各国军费支出具有可比性。军事支出按GDP占比进行购买力平价调整。中国军事支出数据源自弗雷沃等人2024年研究。所有数据反映2024年数值,数字经过取整。
这样做目的不是遏制中国——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而是平衡中国。只有通过伙伴关系,我们才能保护我们共同的工业基础、技术优势和威慑中国的能力。
拜登政府倾向于通过说服赢得他国支持。它帮助建立了美欧贸易和技术委员会;提升了由美印日澳组成的所谓四方集团的地位,以平衡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与澳大利亚和英国达成核潜艇协议;并达成了新的出口管制和贸易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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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并非完全排斥这种做法。在第一个任期内,他推行了中东地区的《亚伯拉罕协定》等倡议,签署了美墨加贸易协定,也是他率先恢复了此前处于休眠状态的四方会谈。但他通常更倾向于双边胁迫手段,这会导致疏远盟友。
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特朗普的强硬策略瞄准的正是美国本应该拉近距离的经济体。就连他与日本、韩国和欧洲的象征性贸易协议也只局限于减少双边贸易逆差、提高关税收入和获得模糊的投资承诺,而不是制衡中国。美国的盟友公开把他的做法比作“房东寻租”。美国在全球的受欢迎程度直线下降,甚至在许多国家落后于中国。
如果真的存在特朗普式实现同盟规模的道路,很可能依赖于更多的胁迫。这或许能迫使迫切的合作伙伴在短期内做出让步,但从长期来看,这种做法将耗尽信任。特朗普寻求从盟友那里得到更多,这并没有错。但他把美国宝贵的影响力浪费在了错误的目标上。与其满足于贸易伙伴含糊的承诺,他更应该推动他们,在能够激发美国再工业化的领域进行重大而具体的长期投资。与其把注意力放在琐碎的争端上——比如试图向日本出售更多的美国大米——他应该敦促贸易伙伴致力于建立一个多边关税和监管壁垒,保护壁垒背后国家的工业基础不被中国的重商主义掏空。
目标已经很清晰了。如果日本和韩国兑现帮助建造美国船只的承诺,台湾在美国建造更多的半导体工厂,美国向盟友出售一些顶尖军事技术——且所有交易条款均优于各国给中国的条件——这既符合特朗普的偏好,又能成为未来交易的模板。这种双向能力流动可以获得两党的支持和我们国际伙伴的认可。这条通向同盟规模化的道路或许是可行的。
在讨好北京的同时惩罚我们的朋友是行不通的。对中国减免关税或允许其购买美国半导体,以换取购买美国商品的模糊承诺,这样做能够带来短暂的好处,却会对美国地位造成永久性损害。这可能会疏远潜在的合作伙伴,导致他们投向中国怀抱,就像印度当前似乎正在做的那样。
美国在全球权力格局中的独特优势是它的盟友和伙伴。其中许多国家担心被抛弃,正以超乎预期的方式迎合特朗普。在美国的压力下,韩国承诺对造船业进行重大投资,越南宣布将取消对美国商品的所有关税,欧洲正在增加军事开支。这些国家的配合程度,远远超过特朗普所讨好的俄罗斯和中国等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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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华盛顿来说,形成同盟规模还为时不晚,即使是通过特朗普的胁迫方式。但是,除非总统将他的影响力转向制衡中国的压倒性实力这一目标,他将让美国变得更弱小,更孤立。
这样一来,下个世纪就属于中国了,除非他们自己搞砸。

Kurt Campbell是一位资深外交官,曾在克林顿、奥巴马和拜登政府时期参与制定美国对亚洲政策。他担任战略咨询公司亚洲集团(The Asia Group)董事长,也是该公司的共同创始人。

Rush Doshi曾任拜登总统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国及台湾事务副高级主任。他是乔治城大学助理教授,也是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亚洲研究员,著有《长线博弈:中国取代美国秩序的大战略》(The Long Game: China’s Grand Strategy to Displace American Order)。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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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称中国是改变世界能源格局的“推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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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称中国是改变世界能源格局的“推动引擎”

MAX BEARAK
山东省的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发电机,摄于6月。
山东省的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发电机,摄于6月。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自工业时代开始以来,全球经济一直需要越来越多的化石燃料——煤、石油和天然气——来推动经济增长。
然而,一份新报告指出,中国大力向全球销售电池、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涡轮机的努力正在终结这样的时代,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专注清洁能源技术前景的研究机构Ember的一份报告称,中国在清洁能源行业的主导地位正在“为减少化石燃料的使用创造条件”。
报告引用了大量数据来支撑这一结论。
研究人员发现,自2010年以来,中国的生产规模使这些技术的价格下降了60%至90%。他们指出,去年全球新投产的风能和太阳能项目中,超过90%的发电成本低于最廉价的化石燃料替代方案。在中国开始向该行业注入数十亿美元补贴之前,这种成本优势看起来可能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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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推动引擎,”该报告的编辑理查德·布莱克说。“它正在改变的不仅是国内的能源格局,还有世界各国的能源格局。”
如果说北京正试图从谁的手中夺取能源领域的未来主导地位,那就是美国——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和出口国。特朗普政府几乎取消了所有联邦政府对可再生能源的支持,并逼迫各国购买美国的化石燃料,将其作为贸易协议的一部分。
然而,可再生能源成本的持续下降意味着,许多国家——特别是较贫穷的国家——有强烈的动机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
根据Ember的报告,中国制造的风能和太阳能设备带来的能源成本不断下降,使得墨西哥、孟加拉国和马来西亚等国近年来在使用可再生能源(而非化石燃料)发电进行日常活动方面超过了美国,比如建筑物的供暖制冷或交通动力。
Ember在近期的另一项研究中称,在过去12个月里,整个非洲从中国进口的太阳能电池板增加了60%,20个非洲国家在此期间的进口量创历史新高。
美国企业在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发电机生产规模上远逊于中国,处于明显劣势。Ember指出,中国企业现在供应全球80%的太阳能电池板和60%的风力涡轮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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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力图主导可再生能源领域,一方面是出于经济原因,另一方面也是通过减少对石油进口的依赖来保护国家安全。但这对地球健康的积极影响却大到不可估量。长期以来,科学界一致认为,大幅减少化石燃料的使用是减缓气候变化速度的最可靠方法。
泰国前副总理素威·坤吉提表示:“长期以来,新兴经济体似乎一直面临着增长与可持续性之间的两难选择。”他说,Ember的报告“挑战了这种假设”。
诚然,出于地缘政治原因,部份国家未必愿意过度依赖中国的技术。而且,几乎没有多少发展中国家具备足够财力来建设像中国那样的能源传输和储存设施,正是此类基础设施让中国得以快速完成国内电网转型。
世界化石燃料的使用何时达峰也取决于中国自身的转型速度。
中国目前的煤炭消耗量仍然超过世界其他地区总和,排放的气候污染物也比美国和欧洲加起来还要多。该国的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似乎已经达到了平台期,但煤炭使用量还没有实现下降。
不过,根据该报告,去年中国利用风能和电能满足了84%的电力需求增长。这意味着,尽管对电力的需求不断增长,但它仍然将化石燃料的使用量减少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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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说,化石燃料使用量的下降主要是由于燃煤发电减少了。他指出,近期出台的一系列政策已将补贴和生产激励从煤炭转向太阳能和风能。
他同时表示,中国仍在建造数十座新的燃煤电厂,但它们不会像许多现有电厂那样持续运转,可能只在能源需求高峰期满负荷运行。他说,与此同时,风能和太阳能对电网的贡献正在迅速增长。
“煤炭越来越像辅助轮了,”华北电力大学教授袁家海说。“在清洁电力系统增强实力和信心的同时,它提供平衡和后备保障。”
中国整体经济对清洁能源行业的依赖程度日益加深。
该报告称,去年清洁能源领域的投资与产出为中国经济贡献近2万亿美元,约占中国整体经济的十分之一,相当于澳大利亚的整个经济总量。报告指出,清洁能源产业增速是整体中国经济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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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民币挂钩的稳定币?中国考虑在香港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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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民币挂钩的稳定币?中国考虑在香港试水

MEAGHAN TOBIN
Simon Bailly
数字货币长期以来给中国政府带来挑战。北京对资金流动有着严格的规定,但数字货币可以帮助人们绕过传统银行系统,即时转移资金。
然而,中国也是全球数字化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几乎所有支付交易都通过政府能够密切监控的应用程序进行。
如今,北京与数字货币的关系正因稳定币的日益普及变得更加复杂。稳定币是一种为了保持价值稳定而与传统货币挂钩的数字货币。其支持者认为,稳定币将取代信用卡和银行账户。
特朗普总统于7月签署法案首次赋予稳定币合法地位,进一步增加了中国的紧迫感。根据该法案,联邦政府将首次对稳定币的营销方式以及稳定币公司必须持有的准备金规模进行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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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币可能将很大一部分全球支付从传统银行转向包括特朗普家族企业在内的新型企业利益集团。
绝大多数稳定币与美元挂钩。中国的一些经济学家警告,随着稳定币使用范围扩大,可能会加深美元的主导地位。中国领导人不想错过影响下一代全球支付体系的机会。
“对中国而言,美元支撑的稳定币不仅是经济挑战,也是政治威胁,”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研究员刘宗媛说。她指出,中共对资金流动的管控“始终是中国经济和金融活动的核心所在”。
刘宗媛表示,中国的监管机构在稳定币的态度问题上存在分歧。但政府允许香港推进相关试点工作。上月在香港生效的一项法律已为企业和机构在这座城市发行稳定币制定了规则。
“香港是中国的金融实验室,”刘宗媛表示。“这是一个受控的环境,可以在保持资本管制的同时进行测试。”她还说,尽管中国的监管机构没有明确表示支持香港的新法律,但如果没有北京的批准,这项法律不可能生效。
对于稳定币的威胁和风险,中国展开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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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新法律可能为与美元以外货币挂钩的稳定币铺平道路,例如港元或人民币。
今年夏天,中国围绕稳定币利弊的公开辩论十分热烈。一些地方政府警告,这项技术可能被用于非法赌博、洗钱和欺诈。也有中国学者在官方媒体发表的评论文章称,该技术为中国经济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1973年,国际银行与金融体系的基础设施——由各大银行组成的环球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成立时,中国还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如今,中国希望以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身份发挥影响力,推动人民币成为美元之外的选择。美元目前在全球贸易和金融储备中占据主导地位。
多年来,中国政府一直努力推动人民币赶上欧元和日元,成为常用货币。一些国家已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它们要么是以中国为重要贸易伙伴的国家,比如巴西,要么是被全球金融体系拒之门外的国家,比如俄罗斯。
一些中国经济学家警告,与美元挂钩的稳定币可能会抹去北京在提升人民币吸引力方面取得的缓慢进展。今年6月,中国央行前行长周小川警告,稳定币在全球日益流行可能会推动美元的更广泛使用。
多年来,中国政府也一直在试验自己的数字货币。2020年,中国开始试点数字人民币。当时的想法是,人们已经习惯通过微信和支付宝等应用程序进行数字支付,因此切换到由央行追踪和监管的数字人民币会很容易。但实际的普及进展一直很缓慢。大多数人仍然选择使用这些应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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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数字人民币有限兴趣不禁令人怀疑,如果推出与人民币挂钩的稳定币,会有多少人愿意使用。
金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费思表示,香港的监管机构将要求申请者证明,他们的稳定币作为可持续商业计划的一部分,具备广泛使用的潜力。费思为企业提供有关美国和香港新稳定币监管规则的咨询。
“对于稳定币而言,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规模,”费思说。
中国的科技巨头也开始行动起来。
已经表示将申请牌照的公司包括电商企业京东、蚂蚁集团等中国科技巨头的子公司,蚂蚁集团是一家从中国互联网公司阿里巴巴分拆出来并且仍由其部分持股的金融服务公司。7月,多家初创企业和一家中国国有企业表示,他们将发行一种由离岸人民币支持的稳定币。
香港金融管理局表示,截至周日,包括银行、科技公司、投资公司和电商企业在内的77家机构已表达了申请稳定币发行牌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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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金管局发言人称:“我们已明确表示,初期仅会批准少量稳定币发行牌照。”
在香港,稳定币短期内不太可能成为人们买卖商品的主流支付方式。与中国内地类似,香港居民一直使用多种即时支付工具,例如当地流行的非接触式支付卡八达通,该卡可在自动售货机、便利店和公共交通工具上使用。
但香港作为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使其成为理想的试验场。
尽管近年来北京在政治上加强了对香港的控制,这座城市仍然是中国经济与全球金融体系联系最紧密的枢纽。它依然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公司和银行的高度参与。
“现在是全球最大的两个经济体——美国以及通过香港进行的中国——几乎在同一时间推出类似的稳定币法律,”费思说,“这本身就表明,人们日益认识到稳定币对于金融未来的重要性。”

Xinyun Wu自台湾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Meaghan Tobin是时报科技记者,常驻台北,报道亚洲地区的商业和科技新闻,重点关注中国。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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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非洲出口飙升,对美贸易大幅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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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非洲出口飙升,对美贸易大幅下滑

DAISUKE WAKABAYASHI, MUSINGUZI BLANSHE
莱索托马塞卢一家纺织厂的工人,摄于7月。特朗普总统已对包括莱索托在内的许多非洲国家征收关税。
莱索托马塞卢一家纺织厂的工人,摄于7月。特朗普总统已对包括莱索托在内的许多非洲国家征收关税。 Joao Silva/The New York Times
随着特朗普总统的关税阻碍商品流入美国,中国企业将贸易转向非洲,到目前为止,中国在2025年对非洲的贸易顺差已经达到600亿美元,几乎超过了去年的总额。
根据中国政府周一公布的数据,截至8月,中国向非洲出口了价值1410亿美元的商品和服务,同时进口了810亿美元。中国对非贸易不平衡的扩大源于中国制造的电池、太阳能电池板、电动汽车和工业设备出口激增。
对非洲出口激增、对东南亚和拉丁美洲出口创纪录,这都凸显出中国制造商在为其工厂持续大量生产的产品寻找新市场方面的韧性。
中国长期以来一直是非洲最大的贸易伙伴。但随着与美国的贸易战愈演愈烈,以及中国国内经济增长放缓,中国制造商品的流动从未像现在这样重要。今年8月,中国对美国的出口下降了33%,而对非洲的出口增长了26%。
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的街道上,中国对非洲贸易的蓬勃态势显而易见。
坎帕拉的太阳能电池板。它们铺满了城市店面,反映出人们对经济实惠的能源解决方案的需求日益增长。
坎帕拉的太阳能电池板。它们铺满了城市店面,反映出人们对经济实惠的能源解决方案的需求日益增长。 Stuart Tibawesw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一个电子产品商店林立的繁华社区,几乎每家店面里的堆着的太阳能电池板大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是中国制造的。
店主姆维内·约瑟夫表示,过去10年,中国的太阳能电池板已经逐步挤掉了来自欧洲和印度的竞品。他估计,市场上近99%的太阳能品牌是中国制造的。归根结底,中国产品在价格方面无可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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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市场上和其他人竞争,我只能寻找廉价的太阳能产品来出售,”38岁的姆维内说。“这就是中国人提供给我们的。”
不仅仅是太阳能电池板。在这家小而拥挤的电子商店里,从灯泡到发电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中国制造的。
十多年来,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一部分,中国在整个非洲大陆投入巨资建设基础设施。这些项目加深了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为中国企业创造了商机,并且令它们有了获得宝贵原材料的途径。
今年,特朗普政府削减了对非洲的援助,使许多卫生和发展计划陷入僵局。它还对许多非洲国家征收关税,其中南非商品面临30%的关税。
去年在北京举行的肯尼亚与中国关于“一带一路”合作会议。
去年在北京举行的肯尼亚与中国关于“一带一路”合作会议。 Pool photo by Wu Hao
特朗普最初威胁要对从莱索托进口的商品征收50%的关税,迫使这个依赖纺织品的国家宣布全国进入灾难状态。后来这一税率降至15%,预计仍会对莱索托造成伤害。根据美国国会2000年通过的一项法律,有近20个非洲国家向美国出口特定产品可享受零关税待遇,其中包括莱索托。
随着美国从非洲撤出,中国正以经济平衡力量的姿态出现。今年6月,北京表示将免除53个非洲国家的几乎所有关税。中国在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中国致力于与非洲发展富有成果的互利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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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主要的官方通讯社新华社在1月的一篇社论中称,过去三年中,中国在非洲创造了超过100万个就业岗位,过去25年里也一直帮助该地区修建公路、铁路、桥梁和港口。
北京所描绘的“权宜联姻”在太阳能领域最为明显。尽管中国在太阳能行业的各个方面都占据主导地位,但残酷竞争和产能过剩压低了价格,侵蚀了盈利空间,中国太阳能企业仍在苦苦挣扎。然而,急剧下降的价格刺激了非洲的太阳能热潮,当地对能源的需求极为迫切。
乌干达首家手机工厂由中国企业建造,凸显出中国在非洲的长期存在。
乌干达首家手机工厂由中国企业建造,凸显出中国在非洲的长期存在。 Luke Dray/Getty Images
因此,根据能源跟踪组织Ember的说法,太阳能在非洲正在“起飞”。该机构称,过去12个月,从中国进口的太阳能电池板增加了60%,20个非洲国家在此期间的进口量创历史新高。
在乌干达,许多中国太阳能制造商在坎帕拉设立了分销办事处,使零售商能够迅速获得产品,避免了从中国进口产品的繁琐过程。
供水和太阳能安装公司W. Water Works的董事总经理沃尔特·库库表示,中国太阳能企业在乌干达非常普遍,它们正在非洲大陆各地设立分支机构。他说,超过八家中国公司在坎帕拉设有分销中心。
他说,这些公司相互间竞争激烈,压低了价格。他估计,太阳能电池板的价格在过去12个月里下降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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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库说,欧洲竞争对手并未像中国公司那样在非洲投资该行业。
他说:“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中国企业早已经占据主导地位。”
肯尼亚标准轨距铁路由中国路桥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于2023年承建,并获得了北京的资金支持。
肯尼亚标准轨距铁路由中国路桥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于2023年承建,并获得了北京的资金支持。 Thomas Mukoya/Reuters
不仅仅是清洁能源。为满足非洲工业需求而激增的中国出口数据令人震惊。今年前5个月,对非洲的钢铁出货量增长了近30%。中国的农业、建筑和造船机械的交付量都增长了40%以上。此外,根据中国最新的海关数据,电机和发电机出口增长了50%以上。
在消费产品方面,增长同样令人瞩目。中国汽车出口在2025年的前五个月增长了67%,其中仅5月的出货量就翻了一番。中国已经在其他关键领域占据主导地位:非洲五大智能手机品牌中有四个是中国品牌,其中华为和小米今年的市场份额增幅最大。
多年来,非洲领导人一直对他们所认为的与北京的不平衡关系表示担忧,他们担心中国吞噬非洲的自然资源,同时用大量制成品淹没非洲市场。
中国出口商品的大量涌入有可能破坏非洲国家发展本国高价值产业的努力,使它们陷入一个为难的境地。然而,凯投宏观非洲经济学家戴维·奥莫乔莫洛说,政策制定者们认为他们必须维持与中国的良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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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确实是唯一的选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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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豹突击队曾秘密潜入朝鲜,行动失败射杀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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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海豹突击队曾秘密潜入朝鲜,行动失败射杀平民

DAVE PHILIPPS, MATTHEW COLE
特朗普总统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关系反复无常。2018年,两人在新加坡圣淘沙岛会面。
特朗普总统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关系反复无常。2018年,两人在新加坡圣淘沙岛会面。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2019年初的一个冬夜,一组海豹突击队员从漆黑如墨的海水中浮出,悄悄爬上了朝鲜的一处多石的海滩。他们正在执行一项极其复杂且意义重大的绝密任务,每一个环节都必须精确无误。
他们的目标是安装一个电子装置,使美国能够在特朗普总统进行高级别核谈判期间截获行迹隐秘的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通讯。
这项任务有可能为美国提供一系列的宝贵情报。但这也意味着必须让美军特种兵踏上朝鲜领土——行动一旦被发现,不仅可能导致谈判破裂,还可能引发人质危机,甚至与这个拥有核武器的敌国冲突升级。
这项行动风险极高,以至于需要得到总统的直接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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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执行这次行动,军方选中了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下属的“红色中队”——击毙本·拉登的就是这支部队。队员们深知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完美无误,因此训练了数月之久。然而,当那个夜晚他们身穿黑色潜水服、佩戴夜视仪,抵达一处以为荒无人烟的海岸时,任务却迅速失控了。
一艘朝鲜船只突然从黑暗中出现,船头的手电筒光束在水面上来回扫动。海豹突击队员担心自己已经暴露,立即开火。几秒钟内,朝鲜船上的所有人都被击毙。
海豹突击队未能安装窃听装置便撤回海中。
美国和朝鲜从未公开承认2019年的这次行动,甚至从未暗示过其发生。具体细节至今仍属机密,本文是首次披露。特朗普政府在行动前后都没有通知国会中负责监督情报事务的关键成员。这种未通报行为可能已经违反了法律。
白宫拒绝了记者的置评请求。
这篇报道基于对24人的采访,其中包括政府文职官员、第一届特朗普政府成员,以及知情的现役和退役军人。由于该任务属于机密,他们均以匿名方式接受采访。
其中几位受访者表示,他们之所以谈论这次任务的细节,是因为担心特种作战的失败常被政府保密掩盖。如果公众和决策者只了解像击毙本·拉登这样引人注目的成功行动,可能会低估美国军队所承担的极端风险。
该军事行动发生在朝鲜境内,地点靠近美国在韩国和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基地,也存在与这个敌对、拥有核武器且高度军事化的对手爆发更大规模冲突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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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在报道机密军事行动时采取谨慎态度。针对这次朝鲜任务,时报隐去了部分敏感信息,以免影响未来的特种作战和情报收集行动。
目前尚不清楚朝鲜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此次行动的情报。但这次海豹突击队的行动只是美国政府数十年来努力接触朝鲜、限制其核武计划的一个片段。无论是承诺改善关系,还是施加制裁压力,美国的几乎所有尝试都未能奏效。
2019年,特朗普总统向金正恩展开了个人层面的接触,试图取得此前历任总统未能实现的外交突破。但谈判最终破裂,朝鲜的核计划加速推进。美国政府估计,朝鲜目前拥有大约50枚核武器和能够打击美国西海岸的导弹。金正恩誓言将“迅猛扩张”他的核计划,以威慑他所称的美国挑衅行为。
盲点
海豹突击队的这次任务旨在弥补一个战略盲点。多年来,美国情报机构几乎无法在朝鲜这个封闭的威权国家中招募线人或监听通讯。
特朗普刚上任时,深入了解金正恩的想法成为一项高度优先的任务。因为这位朝鲜领导人看起来越来越难以预测、充满危险,而他与特朗普的关系也极其反复无常——时而是互通友好的信件,时而是公开的核战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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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朝美关系似乎正朝着和平方向发展。朝鲜暂停了核试验和导弹试射,双方开启了谈判,但美国对金正恩的真实意图仍所知甚少。
在这种不确定性之下,美国情报机构向白宫透露,他们找到了应对情报难题的办法:一种新研发的电子装置,可以截获金正恩的通讯。
问题在于,必须有人潜入朝鲜并安装该装置。
2019年2月,特朗普与金正恩在越南河内的梅特罗波酒店会面。
2019年2月,特朗普与金正恩在越南河内的梅特罗波酒店会面。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据军方官员透露,这项任务于2018年被交予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
即便对第六分队来说,这项任务也异常艰难。那些习惯于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执行快速突袭的海豹突击队员此次必须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坚持数小时,悄无声息地绕过陆地上的安全部队,完成一次精密的技术性安装,然后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安全撤离。
不被发现地撤离至关重要。在特朗普总统第一任期内,五角大楼的高级官员普遍认为,即使是针对朝鲜的一次小规模军事行动也可能引发灾难性的报复。因为这个对手拥有大约8000门火炮和火箭发射器,瞄准着约28000名驻韩美军士兵,同时还具备可打到美国本土的核导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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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海豹突击队相信他们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因为他们有过类似的行动。
据知情人士透露,2005年,海豹突击队曾使用一艘迷你潜艇秘密登陆朝鲜并悄悄撤离。那次行动发生在乔治·W·布什总统任期内,之前从未被公开报道过。
海豹突击队计划再次执行类似行动。军方官员表示,2018年秋季,在与朝鲜进行高级别会谈期间,负责监督第六分队的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获得了特朗普总统的批准,开始准备行动。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的意图是为了在谈判中获得即时优势,还是出于更广泛的战略考虑。
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拒绝置评。
计划要求海军秘密派遣一艘长度接近两个橄榄球场(编注:约220米)的核动力潜艇,潜入朝鲜近海水域,然后派出一支小型海豹突击队,分乘两艘虎鲸大小的迷你潜艇,静静地驶向岸边。
这些迷你潜艇属于“湿式潜艇”,意味着海豹突击队员将浸泡在约4摄氏度的海水中,行驶约两小时才能抵达岸边,他们需要依靠潜水装备和加热服来维持生命。
一艘美国核动力导弹潜艇2021年在日本冲绳附近参加演习。2019年,一艘类似的潜艇曾将一支海豹突击队运送至朝鲜近海。
一艘美国核动力导弹潜艇2021年在日本冲绳附近参加演习。2019年,一艘类似的潜艇曾将一支海豹突击队运送至朝鲜近海。 U.S. Marine Corps, via Department of Defense
接近海滩时,迷你潜艇将放出大约八名海豹突击队员,他们游向目标地点,安装装置后再悄然潜回海中。
但这支队伍面临一个严重的限制:他们几乎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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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特种作战部队在执行任务时,头顶会有无人机实时传输目标的高清视频,地面的海豹突击队员和远在指挥中心的长官可以利用这些画面进行实时指挥。他们甚至常常能够监听敌方通讯。
但在朝鲜,任何无人机都会被发现。官员们表示,这次任务只能依靠轨道卫星和位于国际空域、数英里外的高空侦察机提供的相对低分辨率静态图像。
这些图像不会实时传输,最佳情况也会有几分钟的延迟。即便如此,也无法将图像传送给迷你潜艇,因为一次加密通信就可能暴露整个任务。所有行动必须在几乎完全断绝通讯的情况下完成。
如果岸上有任何风险等待着海豹突击队员,他们发觉的时候可能为时已晚。
行动逐渐瓦解
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在美国水域训练了数月,2019年初的几周也在持续进行准备工作。那年2月,特朗普宣布他将在月底于越南与金正恩举行核峰会。
为了执行这项任务,海豹突击队与海军顶尖的水下小组——长期从事迷你潜艇间谍行动的海豹运送艇第一分队合作。海豹突击队员登上了核动力潜艇,驶向朝鲜。当潜艇进入公海,即将进入通信中断状态时,特朗普总统给予了最终批准。
特朗普批准海豹突击队任务时权衡了哪些因素,目前尚不清楚。当时他的两位高级国家安全官员——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和代理国防部长帕特里克·M·沙纳汉——均拒绝为本篇报道置评。
那艘潜艇接近朝鲜海岸后发射了两艘迷你潜艇,后者驶向了距海岸约90米的一处清澈的浅水区。
任务策划人员为了弥补无法获得实时空中视频的不足,花费数月时间观察该地区人员流动情况。他们研究了捕鱼规律,并选择了船只稀少的时机。情报显示,如果海豹突击队在冬季的深夜悄无声息地抵达正确地点,遇到人的可能性极小。
2018年的朝鲜海岸,该区域常有小型渔船出没。
2018年的朝鲜海岸,该区域常有小型渔船出没。 Ed Jones/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夜色安宁,海面平静。当迷你潜艇缓缓驶向目标时,传感器显示情报是准确的,岸边似乎无人。
迷你潜艇抵达了计划中停靠在海底的位置。就在这里,队伍可能犯下了三个小错误中的第一个——当时看似无关紧要,但却可能导致了任务的失败。
官员们说,在黑暗中,第一艘迷你潜艇按计划在海底着陆,但第二艘潜艇偏离了目标,不得不掉头返回。
计划要求两艘迷你潜艇面朝同一方向停泊,但在第二艘潜艇调头后,它们的朝向是相反的。由于时间紧迫,行动小组决定放出登陆团队,稍后再纠正停泊问题。
潜艇上的滑动门打开了,海豹突击队员们携带的弹药和武器都无法被追溯回源头,带着监听装置,悄然在水下游向岸边。
队员们每隔几米就探出漆黑的水面,扫视一下周围的环境。似乎一切无恙。
这可能是第二个错误。一艘小船在黑暗中摇晃着。船上有一群朝鲜船员,他们极易被忽视,因为海豹突击队夜视镜上的传感器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探测热源而设计的,而朝鲜人穿的潜水衣被冰冷的海水浸得冰凉。
队员们上岸时以为无人察觉,于是开始脱下潜水装备。目标只有几百米远。
在迷你潜艇那里,驾驶员重新定位了面朝错误方向的潜艇。为了方便观察和交流,驾驶舱的滑动门是开着的,一名驾驶员启动了电动马达,让潜艇调转方向。
这可能是第三个错误。一些队员事后在简报中猜测,发动机的尾流可能引起了朝鲜船只的注意。如果艇上的船员听到水花声,转头查看,他们可能会看到潜艇敞开的驾驶舱在黑暗的水中透出的光。
朝鲜船只开始向迷你潜艇移动。朝鲜人打着手电筒交谈,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部分迷你潜艇驾驶员在事后的汇报中告诉官员,从他们的位置透过清澈的海水向上看,那艘船似乎仍然在安全距离之外,他们觉得迷你潜艇可能未被发现。但岸上的队员却有不同的看法。在一片漆黑、毫无参照的海面上,在他们看来,那艘船几乎就位于迷你潜艇的上方。
2007年训练演习中使用的一艘海军迷你潜艇,称为“海豹运送艇”。类似的潜艇也被用于2019年的那次任务。
2007年训练演习中使用的一艘海军迷你潜艇,称为“海豹运送艇”。类似的潜艇也被用于2019年的那次任务。 U.S. Navy, via Department of Defense
由于通讯中断,岸上小组无法与迷你潜艇沟通。船上的灯光扫过水面。海豹突击队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一支正在追捕他们的安全巡逻队,还是一群对周围展开的高风险任务一无所知的渔民。
朝鲜船只上的一名男子跳入大海。
如果岸上的队伍遇到麻烦,核动力潜艇上有海豹突击队的增援部队和充气快艇待命。在离岸更远的地方,美国海军舰艇搭载的隐形旋翼机载着更多特种部队待命,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海豹突击队面临关键抉择,但是没有办法讨论下一步的行动。任务指挥官在几公里外的大潜艇上。由于没有无人机和通讯中断,海豹突击队通常依赖的许多技术优势荡然无存,仅剩几名身着湿透了的氯丁橡胶潜水服的队员,茫然不知该如何行动。
当登陆团队注视着水中的朝鲜人时,他们中的那位高级士官做出了一个行动决定。他一言不发地瞄准目标开了火。其他队员本能地做了同样的事。
暴露与撤离
如果说海豹突击队在开火前还不确定任务是否受到了威胁,那么开火后就不需要怀疑了。该计划要求海豹突击队在遇到任何人时立即中止行动。朝鲜安全部队可能要赶来了。已经没有时间布设装置。
岸上小组游到船上,以确保所有的朝鲜人都已死亡。他们没有找到枪和制服。据了解这次任务的人说,有证据表明,这些船员是潜水采集贝类的平民。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在水里的那个人。
熟悉这次行动的官员说,队员们把尸体拖进水里,以躲避朝鲜当局。其中一名官员还说,他们用刀刺穿船员的肺部,以确保他们的尸体沉没。
队员们游回迷你潜艇,发出求救信号。大型核潜艇认为海豹突击队有被捕获的危险,于是冒着很大的风险驶入靠近海岸的浅水区,把他们接走,然后向公海疾驰而去。
所有美国军事人员均安全撤离。
美国官员说,紧接着,美国间谍卫星发现朝鲜在该地区的军事活动激增。朝鲜没有就死亡事件发表任何公开声明,美国官员表示,目前还不清楚朝鲜人是否推断出了事情的原委,以及谁应该对此负责。
2019年2月底在越南举行的核峰会按计划进行,但会谈很快以没有达成协议告终。
到5月,朝鲜恢复了导弹试验。
那年6月,特朗普和金正恩在朝鲜和韩国之间的非军事区再次会面,成就了戏剧性的电视画面,特朗普甚至走进了朝鲜境内。但这次简短的会面除了一次握手之外没有产生什么成果。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朝鲜发射的导弹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多,其中一些导弹能够打到美国。据美国估计,自那以来,朝鲜已经积累了50枚核弹头,并储备了可生产约40枚以上核弹头的原料。
良莠不齐的表现
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这起海豹突击队任务的流产引发了一系列军事审查。审查认定,根据交战规则,击杀平民是合理的,该任务是由于无法预见或避免的不幸事件叠加而失败。调查结果被列为机密。
政府官员表示,特朗普政府从未向负责军事和情报活动的国会关键委员会领导人通报过这次行动或调查结果。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马修·韦克斯曼说,特朗普政府这样做可能违反了联邦法律。韦克斯曼曾在前总统乔治·W·布什的政府任国家安全官员。
韦克斯曼说,相关法律存在灰色地带,赋予总统向国会披露信息的裁量权。但在更重要的任务中,总统的责任更倾向于履行通知义务。
“关键是要确保国会在重大事件发生时不会被蒙在鼓里,”韦克斯曼说。“此类行动是通常会向委员会汇报的事情,也是委员会理应获知的信息。”
参与这项任务的许多人后来都得到了提拔。
但这一事件让一些了解这次任务的资深军事官员感到担忧,因为海豹突击队以往的表现良莠不齐,数十年来,这些记录大多被保密措施所掩盖。
精英特种作战部队经常被指派执行一些最困难和最危险的任务。多年来,海豹突击队取得了许多重大成功,包括刺杀恐怖主义头目、备受瞩目人质营救击毙本·拉登,这些都为他们树立了近乎超人的公众形象。
但在一些与他们共事过的军人中,海豹突击队以策划过于大胆和复杂的任务而闻名,这些任务往往执行得很糟糕。1983年美国入侵格林纳达时,第六分队的首秀任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行动计划是:队员们先跳伞落入海中,再乘快艇疾驰至海岸,并埋设信标引导突击部队前往岛上机场。但海豹突击队的运输机起飞延误,队员们在夜间跳伞时遭遇暴风雨,沉重的装备使他们难以行动。四人溺水身亡,其余队员的快艇进水。
机场后来被陆军游骑兵占领,他们直接跳伞降落在机场。
1983年美国入侵格林纳达期间,美军在萨林斯角机场警戒。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的首次任务以该岛主要机场为目标,但行动出现严重失误。
1983年美国入侵格林纳达期间,美军在萨林斯角机场警戒。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的首次任务以该岛主要机场为目标,但行动出现严重失误。 Associated Press
从那以后,海豹突击队在巴拿马阿富汗也门索马里执行了其他复杂而大胆的任务,但都以失败告终。2010年,在阿富汗的一次救援任务中,第六分队用手榴弹意外杀死了一名他们试图营救的人质,然后在她的死因问题上误导了上级。
奥巴马总统在第二任期后期削减了特种作战任务,并加强了监督,仅在人质救援等特殊情况下才批准复杂突击行动,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这种良莠不齐的表现。
第一届特朗普政府取消了许多限制,并减少了敏感任务的高层审议程序。2017年上任几天后,特朗普跳过了大部分既定的审议程序,批准了第六分队对也门一个村庄的突袭行动。那次行动导致30名村民和一名海豹突击队队员死亡,损失了一架价值7500万美元的飞机
拜登总统接替特朗普后,朝鲜任务的重要性再次引起了关注。拜登的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三世下令进行独立调查,由一名执掌陆军监察长办公室的中将负责。
一位前政府官员透露,2021年,拜登政府向国会核心成员通报了调查结果。
这些发现目前仍属机密。

Julian E. Barnes、Adam Entous和Eric Schmitt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Dave Philipps撰写有关战争、军事和退伍军人的文章,并报道五角大楼。

翻译:Ziyu Qing、晋其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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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朝伊“轴心”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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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朝伊“轴心”想要什么?

RICHARD FONTAINE, ANDREA KENDALL-TAYLOR
Greg Baker/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当习近平主席上周三主持一场展示中国强大军力的盛大阅兵时,亮相的不仅仅是战斗机和导弹。
在俄罗斯、伊朗和朝鲜领导人的簇拥下,习近平向世界释发出了信号:美国的领导地位已有可行的替代之选。中国与这些国家结盟,可以颠覆现有的国际秩序,对抗该体系的主要设计者——美国。
对一些人来说,这种团结秀可能显得非同寻常,因为就在两个多月前,一些观察人士还认为这四个国家之间的共识——我们称之为“动荡轴心”——要么已经瓦解,要么从一开始就被夸大了。6月,当伊朗遭受以色列和美国长达12天的严厉军事打击时,俄罗斯、中国和朝鲜或多或少采取了袖手旁观的态度,除了发表声明谴责攻击外,鲜见其他行动。
但若以此来否定这一轴心,就误解了它的本质:这是四个尽管存在巨大差异,但都与美国为敌的国家形成的结盟关系。它们偶尔会相互援助,比如朝鲜军人和盟友俄罗斯一道,与乌克兰军队作战,但这并非它们结盟的重点。这个集团有更宏大的目标。就像“二战”时期的德意日轴心国一样,它追求的是“一种新秩序”,让每个国家都能获得“应有的地位”。它们对现行的国际体系不满,认为这个体系剥夺了他们以自身实力和文明程度本应享有的地位和行动自由,因此它们要联合起来,希望改变这个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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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之间的合作已经增强了美国对手的军事实力,同时削弱了华盛顿可以用来对抗它们的外交政策工具。这一点在乌克兰战争中表现得最为明显,中国、伊朗和朝鲜使克里姆林宫能够维持战争,并更好地承受了国际压力。这些轴心国可能会继续培养它们的经济和技术联系,以提高绕过美国及盟友制裁和出口管制的能力,同时为第三国提供替代选择,减少对美国市场、银行和货币的依赖。
最为深远的则是它们之间的军事联系产生的影响。这些国家通过共享军事技术与专业知识,不断削弱美国的军事优势。通过提供弹药或莫斯科制造更多武器所需的零部件,它们的合作可能缩短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暂停期间重建常规部队所需的时间。如果俄罗斯的军力速度超过欧洲提升自身能力的速度,这可能给北约造成一个脆弱的窗口期。这些轴心国之间的合作也使美国及其盟友的防御规划变得更加复杂,后者不能再假设这些国家会单打独斗,因为其中一个或多个国家可能会提供军事援助和武器,甚至派遣战斗人员——尽管可能性较小。此外,还存在一种风险,即四国可能以明确协调或抓住机会同时挑起多场危机,从而让美国的应对能力不堪重负。
此次北京会晤恰恰表明,这个轴心非但未因6月伊朗境内的战事受挫,反而呈现扩张态势。其成员国看到了机会。特朗普政府正在激怒美国的长期盟友和伙伴,关闭市场准入,撤回人道主义援助和发展支持,停止国际广播以及对民主的支持,更公开放弃长期担当的全球领导角色。对习近平、俄罗斯的普京等人来说,或许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来挑战美国主导的全球体系,并加速美国的收缩了。
伊朗总统佩泽什基安此次获邀与会,这充分说明现在就断言伊朗遭边缘化为时过早。尽管伊朗因美国和以色列的打击被削弱,中俄朝三国仍看重助其恢复反美能力的战略价值。
特朗普政府非常清楚这个轴心所带来的挑战。迄今为止,特朗普政府的解决方案是试图改善与俄罗斯的关系,假设通过这样做可以拉拢莫斯科,使其疏远其他支持者。以实现美俄关系改善的方式结束乌克兰战争,这似乎是设想的第一步。
但再次尝试重启与俄罗斯的关系注定会失败——正如以往一样——而且只会让问题恶化。克里姆林宫绝不会放弃将华盛顿视为莫斯科实现目标的主要障碍这一立场,而且普京也不太可能相信,一个美国总统能从长远层面改变美国数十年来的对俄外交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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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拉拢中国的努力可能同样是徒劳的。显然,政府通过做出地缘政治方面的让步——例如允许向中国销售先进的人工智能芯片——来达成与北京的贸易协议,这不太可能成功地离间这个轴心中最强大的成员,使其与其他成员分道扬镳。俄罗斯和中国很可能会欣然接受特朗普政府愿意做出的让步,并利用这些让步增强挑战美国的能力。
好消息是,华盛顿确实拥有战胜这个轴心国所需的必要手段。美国有着世界上最大、最具吸引力的经济。它的联盟体系仍然无与伦比,海外基地网络无人能及,军事实力依然强大。美国的价值观——民主、基本权利与尊严、机会与平等——是一大优势,若能在国内真正予以践行,其力量将更为强大。如果美国选择这样做,它能够维持一个远超轴心国所能提供的全球秩序。问题在于,特朗普政府是否会选择这样做。

Richard Fontaine是新美国安全中心的首席执行官,Andrea Kendall-Taylor是该中心的高级研究员。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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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粗暴外交如何将潜在盟友推入中国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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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特朗普的粗暴外交如何将潜在盟友推入中国阵营

LUKE BROADWATER, DAVID E. SANGER
“看来我们把印度和俄罗斯都输给了最深邃、最黑暗的中国,”特朗普周五早上在Truth Social社交平台发文写道,配图是三位领导人本周早些时候在中国会晤的合影。
“看来我们把印度和俄罗斯都输给了最深邃、最黑暗的中国,”特朗普周五早上在Truth Social社交平台发文写道,配图是三位领导人本周早些时候在中国会晤的合影。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今年1月,在国会大厦举行的特朗普总统就职典礼上,印度外交部长坐在第一排,这表明历届美国总统努力与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建立的关系还在加深。
现在,仅仅几个月后,特朗普就公开哀叹印度抛弃了他,转而投向华盛顿的战略对手中国的怀抱。
“看来我们已经把印度和俄罗斯都输给了最深邃、最黑暗的中国,”特朗普周五早上在Truth Social社交平台写道,配图是印度总理莫迪、俄罗斯总统普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合影。这三位领导人上周早些时候在中国举行了会晤
他写道:“愿他们共同拥有一个长久而繁荣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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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罕见地承认了特朗普粗暴的外交手段——更不用说惩罚性关税——正引发某些意外后果。这种最初由中俄启动,然后扩展到朝鲜和伊朗的脆弱伙伴关系旨在创造西方全球领导地位的替代品,现在可能即将吸纳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印度——至少是阶段性的。
莫迪七年来首次访问中国,这标志着真正的转变,抑或只是向华盛顿发出警告,目前作出预测还为时过早。在冷战期间,印度领导了不结盟运动,而且它擅长让超级大国相互对抗。目前可能又是这样的时刻。
周五晚些时候,特朗普试图淡化他与印度的分歧。
“我永远是莫迪的朋友。他很棒,”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对记者说。“我只是不喜欢他在此刻的某些做法。但是印度和美国有着特殊的关系。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只是偶尔会有这样的摩擦。”
雪城大学经济学教授德瓦什·米特拉表示,特朗普关于印度反复无常的声明令印度对印美关系的担忧更加清晰。
“现在,印度觉得美国不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米特拉说。“他们曾认为美国是盟友。如果印度向中国靠拢,那也只是一种权宜之交。”
印度总理莫迪在天津举行的峰会上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交谈。
印度总理莫迪在天津举行的峰会上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交谈。 Pool photo by Suo Takekuma
在这篇社交媒体帖子中,美国总统没有提到他自己在疏远印度方面的责任。然而,尽管俄中关系日益密切已有多年,但印美关系的转变发生在特朗普任内——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自己的行为。
特朗普公开寻求诺贝尔和平奖,声称是他“解决”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军事冲突,这激怒了新德里,印度否认他与两国最近的停火有任何关系。在印度政治中,绝不容许外部势力介入新德里与伊斯兰堡之间微妙关系的原则历来具有至高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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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是,特朗普对印度征收了高额关税,他说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印度从俄罗斯购买石油的惩罚。但中国从俄罗斯进口的石油更多,特朗普却没有对北京征收类似的关税,大概是因为中国拥有诸多反制手段的缘故。
“特朗普总统喜欢把盟友逼到墙角,然后利用这种筹码迫使他们让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教授约书亚·怀特说。“即便他成功对莫迪总理施展这种手段,也会给美印关系留下持久创伤——而这段关系对美国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特朗普在纽约房地产界崛起的过程中学会了强硬的谈判策略,并成功地利用这些策略控制了共和党。尽管许多国家急于签署贸易协议、拜访白宫并向特朗普献上溢美之辞与厚礼,但白宫向另一些国家施压的举措似乎适得其反,反而将潜在的盟友推向了中国的怀抱。
特朗普如何将那些本质上曾经亲美的国家推入中国阵营,最有力的证据出现在上周的上海合作组织会议上。七年来首次访华的莫迪与普京和习近平握手谈笑,并在俄罗斯领导人那辆俄制豪华轿车后座上与之进行了长时间交谈。
但他并非孤例。埃及、土耳其和越南的领导人也参加了该会议,这些国家都受到了特朗普关税的打击。它们都是美国重要的合作伙伴,尽管偶尔显得态度有所保留。特朗普疏远了巴西,主要是出于对前总统博尔索纳罗受审的愤怒,他认为博尔索纳罗是自己的政治盟友。特朗普还惩罚了另一个曾与美国日益密切的国家南非,此前特朗普抱怨南非白人受到新土地法的歧视。在驱逐非法移民的同时,他邀请南非白人来美国。
普京总统、习近平主席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上周三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出席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周年活动。
普京总统、习近平主席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上周三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出席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周年活动。 Florence Lo/Reuters
特朗普此次的帖子与上周早些时候的语气有所不同,当时他对中国在北京举行的庆祝“二战”结束80周年阅兵式显得漠不关心。即便如此,他明确表示,他正在密切关注这一世界各国领导人的聚会。上周二晚间,他讽刺性地发文要求习近平“请向与你一起密谋对抗美利坚合众国的弗拉基米尔·普京和金正恩转达我最诚挚的问候”。
这是总统第一次公开承认俄罗斯、中国、伊朗和朝鲜结盟——这是近年来最大的地缘政治演变之一。此前,本届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对这些大国的结盟轻描淡写,要么只是含糊其辞地表示希望把俄罗斯从中国身边拉开,或许还能利用它们长期以来的竞争关系。但是普京和习近平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亲密;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三天的大部分时间。上个月,特朗普在安克雷奇与普京会面时,仅仅三个多小时便草草收场,俄罗斯领导人没有品尝白宫准备的海鲜午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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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特朗普执政七个月来的行事方式助推了这些受挫国家的聚合。在他开始第二任期之前,这些力量就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但随着各国和各国领导人寻求摆脱对美依赖的替代方案,这种趋势正在加速。
就此而言,上周中国出现的种种情况是一个警示:权力格局的重塑已经开始,美国需要制定应对战略。
前拜登政府官员库尔特·坎贝尔和杰克·沙利文上周在《外交事务》上撰文警告,美印关系紧张可能会导致把创新优势拱手让给中国。
“目前的发展轨迹可能导致难以修补的分裂,对两国都造成巨大损害,”他们警告说。“正如莫迪周末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俄罗斯总统普京亲密会晤所表明的,美国最终可能将印度直接推向对手的怀抱。”
新德里尼赫鲁大学国际政治学教授拉杰什·拉贾戈帕兰表示,印度并不热衷于与中国建立伙伴关系。
两国前不久在边界问题上发生了致命冲突,而且中国一直阻挠印度加入联合国安理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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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并没有真正失去印度,”拉贾戈帕兰说。“特朗普分明正在极力推开印度,因为他提出的主张显然对任何印度领导人来说都很难接受。但除此之外,我认为印度非常希望与美国建立密切的关系。如果特朗普想要挽回印度,他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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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议员称中国对美国选举的威胁日益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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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议员称中国对美国选举的威胁日益加剧

JULIAN E. BARNES
众议院中国问题特设委员会的民主党人表示,国家情报总监图尔西·加巴德的办公室正在“移除保护美国免受外国影响的护栏”。
众议院中国问题特设委员会的民主党人表示,国家情报总监图尔西·加巴德的办公室正在“移除保护美国免受外国影响的护栏”。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美国民主党议员周五警告称,由于中国企业将人工智能作为信息战的新武器,负责监控外国对美国大选威胁的情报办公室大幅裁员将使美国更容易受到来自北京的干预和破坏。
来自伊利诺伊州的众议员拉贾·克里希纳穆尔西和来自印第安纳州的众议员安德烈·卡森致信国家情报总监图尔西·加巴德,他们提到《纽约时报》关于中国公司中科天玑的一篇报道,称该公司研发的一项技术利用人工智能显著提升影响力和信息行动的效果。
这两位均在众议院中国问题特设委员会任职的议员表示,加巴德办公室进行的裁员正在“移除保护美国免受外国影响的护栏”。
近几周,加巴德宣布的裁员几乎彻底裁撤了“外国恶意影响应对中心”,该中心负责追踪敌对国家操纵美国选举和歪曲美国舆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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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德比尔特大学发现并经《纽约时报》审阅的文件详细介绍了中科天玑开发的新技术,该技术旨在提升中国影响公共辩论的能力。文件指出,中科天玑曾在香港和台湾开展行动,并曾收集美国议员的信息。
根据文件,中科天玑利用人工智能追踪大量人群,以生成亲中宣传,从而影响公共辩论,推广中国政府的观点,并淹没反对其政策的声音。
前政府官员称,美国情报机构最近几年一直在密切追踪这家公司,包括它在最近台湾选举期间的信息行动。美国官员监控中科天玑,观察其是否会在2024年大选期间在美国进行信息行动,但他们最终认定该公司当时并未试图干预舆论。
但前官员和外部专家表示,来自中国的信息行动对美国的威胁正在增长。
“我们对中科天玑的研究揭示了一条清晰的发展路径,即下一代制造虚假但逼真的网络内容和开展影响力行动的能力,”范德比尔特大学国家安全研究所的布雷特·戈尔茨坦说。“我们已经观察到针对美国知名人士进行信息采集的早期迹象,虽然范围尚不明确,但这种意图对美国的安全和民主而言令人深感担忧。”
克里希纳穆尔西说,中国执政的共产党对试图“左右立法者的意见”非常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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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以一种可操作的方式收集信息来进行防御,”他说。“而且我们正在系统性地瓦解政府中那些专门追踪外国恶意影响的部门。”
加巴德的发言人奥利维亚·科尔曼说,民主党人的这封信存在事实错误,是“一种明显的散播人为恐慌的行为”。
“我国应对外国影响力行动的能力从未如此强大,”科尔曼说,“正如我们在无数次公开场合所说的那样,也正如国会已被直接告知的那样,确保美国人民安全、保障和自由的核心职能和专业能力并未受到影响。”
加巴德办公室在3月发布的年度情报威胁评估报告曾警告称,中国正试图“扩大其胁迫性和颠覆性的恶意影响活动,以削弱美国”。
克里希纳穆尔西说,他担心中国共产党正试图利用人工智能来提高其胁迫性运动的有效性。
“人工智能技术为中国提供了强大工具,能助其开展更复杂的舆论操纵活动以影响公众舆论、制造社会分裂,我们知道中国正不遗余力加速发展这项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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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4年大选期间,“外国恶意影响应对中心”举行了一系列简报会,其中一些面向新闻媒体,一些面向地方官员,重点关注俄罗斯和其他对手为破坏选举信心所做的努力。他们曾警告说,俄罗斯试图散布关于副总统贺锦丽的不实指控,并传播宾夕法尼亚州选票遭销毁的伪造视频。
美国官员们得出结论,中国试图在一些地方选举中施加影响,但没有介入总统选举,因为它不确定自己更倾向于哪一位候选人。
克里希纳穆尔西说,缩减该办公室并将其并入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其他部门的做法将阻碍应对外国影响力的努力获得所需的资源或关注。
科尔曼说,“外国恶意影响应对中心”的职能将被并入加巴德办公室的其他部分。但她指出,加巴德认为该中心曾被拜登政府用于压制言论自由,克里希纳穆尔西对此予以反驳。
克里希纳穆尔西说,削减该中心“令人费解”。国会设立这一办公室是因为担心对手的影响行动日益加剧。
“我们需要情报界内部设立一个中央部门来分析并协调我们的应对努力,”他说。“自该办公室成立以来,这种威胁的范围只增不减。政府为什么要把它掏空?这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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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民主党人在信中指出,特朗普政府还解散了联邦调查局的外国影响力特别工作组,国务院关闭了一个负责打击外国宣传活动的办公室,而网络安全与基础设施安全局则解雇了负责打击选举干预的官员。
克里希纳穆尔西说,这些削减让国家面临风险。他说,面对这些裁撤行动,中国和中国企业为提升宣传能力所做的努力尤其令人担忧。
“政府非但没有加强我们的应对能力,反而在削弱我们追踪和反制这些威胁的能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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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咖啡进军纽约,能否在星巴克主场“卷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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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咖啡进军纽约,能否在星巴克主场“卷赢”?

TIM BALK
瑞幸咖啡今年夏天在曼哈顿开设了四家门店,其中第六大道门店位于诺玛德社区。
瑞幸咖啡今年夏天在曼哈顿开设了四家门店,其中第六大道门店位于诺玛德社区。 John Taggar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格林尼治村一个繁忙的街角,一家深色外墙、内部装饰简朴的新咖啡店里洋溢着生气。
头戴黑色报童帽的咖啡师在吧台后安静地点着屏幕,操作灰色的方形咖啡机。只能用手机点单的顾客络绎不绝前来取餐。不需要排队。
门口的夹板广告牌上写着糖浆特调饮品的吸睛名字:生椰拿铁、丝绒拿铁、菠萝冷萃和粉红日出。
入口上方是几个白色英文字:Luckin Cof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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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别的店不一样,”18岁的阿里·伯恩鲍姆说,他住在上西区,上个月在TikTok上看到这家店后专门过来探店。“很酷,也很时尚。”
瑞幸在纽约可能还不是家喻户晓的品牌,但不到十年前创立于北京、全球拥有超2.6万家门店(几乎全在中国)的瑞幸已经凭借以高效的手机点单系统、创意饮品和丰富折扣为核心的未来零售模式称霸本土市场。
现在,它来到了咖啡巨头星巴克的诞生地——美国。今夏这家中国企业在曼哈顿连开四店。格林尼治村门店距不久前闭店的星巴克仅隔着一个街区。
过去几年,瑞幸和星巴克在全球展开激烈竞争。在中国,瑞幸已超越这家总部位于西雅图的连锁品牌。如今的悬念是:瑞幸能否在星巴克的主场挑战它?
31年前,星巴克声势浩大地降临纽约,在上西区一角开了一家近280平方米的旗舰店后,迅速征服了这座城市。纽约客为其温馨的国际风情、友好的咖啡师和优质的阿拉比卡咖啡所倾倒。
自31年前进入纽约以来,星巴克已经变得像这座城市的地铁站一样常见。
自31年前进入纽约以来,星巴克已经变得像这座城市的地铁站一样常见。 John Taggar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它在曼哈顿遍地开花,许多门店直接开在现有咖啡馆的旁边。
但星巴克已不复昔日进取之势。销售增长疲软,难以适应手机点单时代,还受到许多小型精品咖啡连锁品牌的冲击,比如纽约本土的Variety Coffee、Café Grumpy,以及私募支持的Blank Street Coffee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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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2017年在北京创立,之后迅速取代星巴克成为中国的咖啡之王。它不仅提供大量由阿拉比卡咖啡豆制作的创意拿铁,更推出了一款游戏化应用程序,以令人上瘾的优惠券推送吸引用户。
6月30日瑞幸登陆纽约,两家首店一家位于第六大道的诺玛德,距星巴克一个街区;另外一家在阿斯特广场附近的格林尼治村,而有着近30年历史的星巴克一家星巴克大门店在去年夏季闭店。
8月下旬第三家店落户地狱厨房,往南一个街区也有一家星巴克;第四家进驻金融区,与星巴克门店相距百米。
对星巴克来说,瑞幸的到来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挑战——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家西雅图巨头成就了对手。
过去25年间,星巴克激活了曾经沉寂的中国咖啡市场,攻克了这个长期以来茶文化主导的国度。
瑞幸更注重便利性。顾客不会在杯子上看到咖啡师用马克笔写下的名字或画上的笑脸。
瑞幸更注重便利性。顾客不会在杯子上看到咖啡师用马克笔写下的名字或画上的笑脸。 John Taggar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此后,该连锁品牌在中国受挫。瑞幸登场后迅速领跑,即便创立三年之际它曾经出现重大财务丑闻,导致管理层大换血。
企业数据显示,瑞幸在华门店数已是星巴克的三倍。据伯恩斯坦研究公司统计,虽然中国仍是星巴克第二大市场,但份额已从2017年的40%降至去年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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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在华门店数已超越星巴克北美门店数总和。不过星巴克全球门店超过4.1万家,仍然领先瑞幸。
瑞幸在美国的布局迄今为止或许仍很有限,但野心却不容小觑。
瑞幸首席执行官郭谨一在7月底的财报电话会上对投资者表示,公司在美国的扩张将会循序渐进,目前仍处于探索的初期阶段。
同月,瑞幸在Instagram上的帖文则显得更为激进,称其在纽约的首批门店“仅仅是个开始”。
瑞幸拒绝详述进军纽约市场的计划,但声明中将承诺为美国咖啡文化注入“新活力”。
星巴克并没有对瑞幸的到来予以直接评论,而是在一份声明中称自己的门店融合“便捷性、联结感与工艺——不仅提供高品质咖啡,更营造温馨体验”。
在咖啡店的经营理念上,瑞幸和星巴克几乎没有共同点。
瑞幸位于第六大道的门店距离星巴克仅一个街区。
瑞幸位于第六大道的门店距离星巴克仅一个街区。 John Taggar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星巴克长期以来一直秉承霍华德·舒尔茨的愿景:把意式咖啡馆带到美国,打造所谓的“第三空间”——家和办公室之外,人们可以与朋友小聚或闲阅报章的地方。
2023年卸任管理层但仍保留名誉董事长职务的舒尔茨曾指出,星巴克的咖啡师与顾客之间的情感联结是这家连锁企业成功的关键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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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瑞幸更注重便利性。温情元素并不在它的魅力清单上。顾客不会在杯子上看到咖啡师用马克笔写下的名字或画上的笑脸。
在饮品制作完成后,瑞幸的顾客会收到手机提示,无需与吧台后的咖啡师互动即可取餐。
近年来,星巴克始终难以适应日益流行的手机点单趋势。部分门店高峰时段的取餐队伍混乱不堪,舒尔茨不满地将其比作摇滚演唱会上混乱推搡的“撞人区”。
公司现任首席执行官布赖恩·尼科尔承诺,星巴克将重塑其作为可靠“第三空间”的定位,并预言门店即将呈现焕然一新的面貌与体验。
自尼科尔去年上任以来,星巴克已推行增加座位、增聘咖啡师计划,并关闭只供取餐的门店或将其改造成传统咖啡馆。为营造更具吸引力的氛围,公司还取消了允许非消费者使用星巴克洗手间的政策。
然则这种转型将如何助力星巴克应对瑞幸等竞争对手目前犹未可知。
在最近一个周六的下午,阿斯特广场附近的瑞幸咖啡店里一片忙碌,扬声器里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
瑞幸在格林尼治村的新店。附近一家开业30年的星巴克今年夏天闭店了。
瑞幸在格林尼治村的新店。附近一家开业30年的星巴克今年夏天闭店了。 John Taggar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三张小桌子旁坐着零星的顾客,一群年轻朋友聚在角落里闲聊,低头看着手机。顾客们不断进出,取走饮品后转身离开。
大约1000多米外,在诺玛德的另一家瑞幸门店外,瓦莱丽·邝(音)选择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她厌倦了美国品牌主导市场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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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特意绕开星巴克的原因,”这位29岁、来自新泽西州泽西市的环境工程师一边喝着热拿铁,一边解释道。
当诺玛德的瑞幸门庭若市时,往南一个街区的星巴克却显得冷清。这家位于街角的门店没有座位和顾客可以使用的洗手间,氛围单调乏味,这正是星巴克试图摆脱的形象。
那个下午的大部分时间里,柜台后的咖啡师比进店的零星顾客多。
有一位走进来想找个可以舒服坐一坐的地方,发现没有椅子后,旋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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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税对峙中,中国抵制购买美国大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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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税对峙中,中国抵制购买美国大豆

KEITH BRADSHER
中国东北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附近一个村庄外的豆田。
中国东北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附近一个村庄外的豆田。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有稀土金属。美国和巴西有大豆。
尽管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占有诸多重要位置,但它对来自世界其他地区的大豆依赖程度极高。中国进口的大豆占国际市场贸易总量的五分之三。现在,随着中国和美国在关税问题上陷入紧张的对峙,大豆已成为这两个贸易伙伴之间的核心争端。
自5月下旬以来,中国一直抵制购买美国大豆,以表达对特朗普总统对中国进口产品征收关税的不满。中西部各州感受到了痛苦,尤其是伊利诺伊州、艾奥瓦州、明尼苏达州和印第安纳州。美国农民正面临多年未有的情况——今年秋收时,中国尚未下达任何采购订单。
8月19日,美国大豆协会致信特朗普警告称,“入秋后如果我们还不能与中国就大豆问题达成协议,对美国大豆种植者的影响将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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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国在这场对峙中也面临风险。巴西将于明年年初收获大豆,它是唯一一个产量能满足中国需求,并有足够的火车和港口运力将这些大豆运往中国的国家。
专门研究中国农业的研究公司西托尼亚咨询的董事总经理达林·弗里德里希斯说,“我认为今年秋天他们可能不会购入美国大豆,但如果明年巴西发生干旱或洪水影响作物,那将使中国陷入困境。”
哈尔滨附近某村庄工厂的大豆压榨设备。
哈尔滨附近某村庄工厂的大豆压榨设备。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工厂内的双城区地图,双城是哈尔滨市管辖的农村区域。
工厂内的双城区地图,双城是哈尔滨市管辖的农村区域。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中国,预计今年大豆的收成将创历史新高,像周平(音)这样的农民日子过得很好。由于需求强劲,价格也在上涨,今年夏天,阳光和雨水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今年的豆长得最好,”他站在过膝高的深绿色大豆田边说。
然而,即使今年国内产量可能达到2100万吨,中国还需要再进口1亿至1.05亿吨大豆。
中国对进口大豆的需求极为巨大,每年的进口量足以填满新奥尔良的超级巨蛋体育场超过30次。如此大的需求也反映出过去30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向高蛋白质结构饮食的转变。中国现在饲养了大量的猪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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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进口转基因大豆用于饲喂这些动物。中国几乎完全禁止转基因大豆,本土种植的大豆主要用于人类食用,尤其是豆腐和豆浆。
在2018年特朗普首次对华发动贸易战之前,中国采购了美国大豆总产量的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此后,中国一直试图开发替代来源。但只有巴西真正成功地大幅增加了对中国市场的供应。
去年,中国71%的大豆进口来自巴西,当时该国近乎完美的天气带来了创纪录的收成。
去年,美国大豆占中国大豆进口总量的21%。尽管如此,这种作物仍然是美国对中国最大的出口产品。北京通过旨在自力更生的《中国制造2025》计划系统地取代了从美国进口的农业设备和其他先进制成品。
顾客在双城区一个乡村的大豆压榨厂购买大豆食用油。
顾客在双城区一个乡村的大豆压榨厂购买大豆食用油。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种植的大豆主要用于人类食用,进口的转基因大豆则用于动物饲料。
中国种植的大豆主要用于人类食用,进口的转基因大豆则用于动物饲料。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通过统一行动来种植更多大豆,并且部署了大量的政府补贴。尽管今年获得了丰收,但这一努力成效不一。
中国的主要大豆产区在黑龙江,位于中国东北部,毗邻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但这里在增加产量方面进展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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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龙江的大部分地区,政府给农民的补贴是种植玉米每亩20元左右,种植大豆每亩350元左右。然而,在省会哈尔滨附近的村庄,以及与俄罗斯接壤的黑龙江边的黑河市附近,大多数田地仍然长满了玉米。
种植大豆的农民说,他们的邻居不愿意更换作物。
根据黑龙江的经验,每吨玉米的价格通常是大豆的一半。但一亩玉米田的产量通常是大豆田的三倍。因此,即使把补贴考虑在内,种植玉米的农民收入仍高于种植大豆的农民。
与中国大部分农村地区一样,黑龙江也面临着严重的劳动力短缺问题。年轻人纷纷涌入城市,他们在这个国家的工厂里获得高薪,这些同样缺工的工厂支付的工资远高于农业收入。
黑河附近大乌斯力村的农民贾英海(音)说:“玉米容易种,因为啥比较省心。大豆涉及到后期管理这块,如果说管理不好的话,会草荒。”
哈尔滨双城区某农庄外的玉米地。
哈尔滨双城区某农庄外的玉米地。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哈尔滨附近一个村庄里,工人正往卡车上装玉米。
哈尔滨附近一个村庄里,工人正往卡车上装玉米。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首个任期内,北京曾短暂停止购买美国大豆,许多人认为俄罗斯可以帮助中国减少对美国进口的依赖。
一些中国企业已经在黑龙江对岸的西伯利亚经营大豆农场。但它们的扩张努力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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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北丰远东农业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周锐说,首先,从俄罗斯边境往南的黑河铁路收取的运费高于中国的国家铁路系统。黑河北丰远东农业开发有限公司是一家在俄罗斯拥有大豆农场的黑河企业。该公司在黑河拥有大豆压榨厂,压榨用于烹饪的大豆油,并留下副产品豆粕用作动物饲料。
卡车将黑河北丰的高价值大豆油运往南方。但周锐说,公司难以说服约2400公里外中国中部的大型养鸡和养猪公司购买其豆粕。周锐与农民周平没有亲戚关系。
更糟糕的是,俄罗斯在2022年入侵乌克兰后改变了其大豆政策,对未压榨的大豆出口征收大约20%的税。这项税收使农民不愿把作物出口到中国。
俄罗斯的铁路系统还向俄罗斯西部的畜牧场提供免费的豆粕运输服务,这些牧场为前线的士兵提供肉类。这同样促使俄罗斯西伯利亚种植的大豆向西转移、而不是向南转到中国。
去年,俄罗斯对中国的大豆出口减少了一半,仅占中国大豆进口总量的0.6%。
总体而言,中国向美国出口的商品是其进口的三到四倍,这种失衡正是特朗普总统试图解决的问题。他上个月在社交媒体上写道:“我希望中国的大豆订单能迅速增加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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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与美国就大豆问题进行博弈的过程中,中国可能还有另一张王牌:用于战争、农业灾害或其他危机的战略大豆储备。虽然储备确切规模是国家机密,但美国政府最近估计,北京可能持有4500万吨大豆,相当于从美国进口的两年总量。
然而,中国愿意动用多少应急储备来打贸易战,目前尚不明确。
黑河渔民在与俄罗斯接壤的黑龙江畔作业。每年10月河面结冰前,俄罗斯的大豆通过船运跨越黑龙江运抵黑河。
黑河渔民在与俄罗斯接壤的黑龙江畔作业。每年10月河面结冰前,俄罗斯的大豆通过船运跨越黑龙江运抵黑河。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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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危险领域,中美除了合作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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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

在这个危险领域,中美除了合作别无选择

托马斯·弗里德曼
Saratta Chuengsatiansup
中国和美国尚未意识到,人工智能革命终将拉近而非疏远两国的距离。人工智能的崛起将迫使两国激烈争夺主导地位,同时也会促使它们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展开合作。它们别无选择。
为何我如此确信?因为人工智能具有某些独特属性,并带来了以往任何技术都未曾引发的全新挑战。本文将详细探讨这些特质与挑战,先列举几点可供思考:人工智能将如蒸汽般扩散,渗透到万事万物中——手表、烤面包机、汽车、电脑、眼镜乃至心脏起搏器,都将嵌入人工智能,时刻联网、时刻通信、时刻收集数据,以便优化性能。在此过程中,它将改变一切,包括两个人工智能超级大国之间的地缘政治和贸易,而合作的必要性将日益明确起来。
举例来说,假设你髋骨骨折,骨科医生告诉你,全球评分最高的髋关节置换假体是中国产的,其中融入了中国设计的人工智能。它会持续学习你的身体状况,并通过专有算法实时优化你的行动模式。它是最优选择!
你会允许这个“智能髋关节”植入体内吗?我不会——除非我得知中美两国已经达成协议,在各自生产的每一台人工智能设备中植入共同的伦理架构。从更宏观的全球视角来看,这能确保无论是由人类操控还是自主运行,人工智能都只为人类福祉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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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中美两国很快会发现,当人工智能普及到每个人、每台机器人手中时,将使坏人获得前所未有的超级能力,其危害程度远超任何执法机构的应对极限。要知道,坏人总是新技术的先行者!若中美不能就信任机制达成共识,确保每台人工智能设备都只服务于人类福祉,那么人工智能革命必将催生超级盗贼、诈骗犯、黑客、毒贩、恐怖分子和虚假信息传播者。不等两个超级大国兵戎相见,这些人就足以动摇两国的根基。
简言之,正如我要阐述的,如果我们无法信任中国的人工智能产品,中国也不信任我们的,那么很快,中国可能只敢从美国购买大豆,而我们可能只敢从中国购买酱油,这无疑会扼杀全球经济增长。
“弗里德曼,你疯了吗?中美就人工智能监管开展合作?如今民主党和共和党都在比拼谁谴责北京声音更响亮、谁更快推动脱钩。而且中国领导层已公开承诺,要主导所有先进制造业领域。我们需要在超级人工智能领域击败中国,而不是放慢脚步与他们共同制定规则。你难道不看报纸吗?”
是的,我看报纸——尤其是科技版块。过去一年里,我还与我的好友、人工智能顾问克雷格·芒迪探讨过这个问题。他曾担任微软研究与战略主管,还与亨利·基辛格、埃里克·施密特合著了人工智能入门书籍《人工智能时代与人类价值》(GENESIS)。本文的观点深受芒迪思想的启发,我视他为共同建构论点的伙伴,也是值得引用其分析来阐释关键观点的专家。
过去20年的交流让我们得出这样的共识,要传递给华盛顿的反华鹰派和北京的反美鹰派:“鉴于人工智能的变革性影响,以及展开人工智能产品的贸易所需的信任,如果你们认为这两个国家——全球人工智能领域的两个主导大国——能承受相互撕咬的代价,那就是失心疯了。”
我们完全理解,哪个国家的企业能够率先实现超级人工智能——比任何人类都聪明且能自主进化的系统——哪个国家就能获得巨大的经济、军事和创新优势。正因如此,中美两国都不会轻易施加过多限制,以免拖累本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错失深度部署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巨大生产力、创新和安全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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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特朗普总统就知道了。7月23日,他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作为政府人工智能行动计划的一部分——简化审批和环境审查流程,为美国人工智能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开辟快速通道。
“美国开启了人工智能竞赛,作为美国总统,我今天在此宣布,美国将赢得这场竞赛,”特朗普宣称。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无疑也认为自己会赢。
但芒迪和我认为,这种沙文主义的夸夸其谈并不是对话的终结,习近平与特朗普近期围绕争取印度和俄罗斯支持的传统式拉拢和角力也无法终结这一讨论。人工智能太过特殊、太过重要、影响太过深远——在两个人工智能大国之内以及两国之间都是如此,因此,两国无法只是各行其是。正因如此,我们认为,未来最大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问题在于:美中两国能否在人工智能领域保持竞争的同时,构建足够的互信,确保人工智能始终服务于人类福祉和地球稳定?同样关键的是,它们能否将这一价值体系推广到愿意遵守规则的国家,并且限制不遵守规则的国家的参与?
如果两国做不到这一点,世界将逐渐走向数字封闭自足的格局——一个分裂的世界,每个国家都构建封闭的人工智能生态系统,带着互不相容的标准和相互猜忌的心理彼此戒备。创新将会受阻,不信任将会加剧,而灾难性失败的风险——无论是由人工智能引发的冲突、系统崩溃还是意外后果——都将不断攀升。
本文接下来的内容将解释为什么合作是必须的。
蒸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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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先来分析作为技术的人工智能所具有的独特属性和挑战。
为便于解释,芒迪和我将人类历史划分为三个时代,以技术相变作为分界线。第一个时代是“工具时代”,从人类诞生持续到印刷术发明。在这个时代,思想传播缓慢且受限,就像冰层中的水分子。
第二个时代是“信息时代”,由印刷术催生,一直延续到21世纪初可编程计算出现;此时,思想、人员和信息开始更自由地在全球流动,如同液态的水。
第三个时代是“智能时代”,始于21世纪10年代末,以真正的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出现为标志。正如我前文所指出的,智能变得像蒸汽一样,渗透到每个产品、服务和制造流程中。它尚未达到饱和状态,但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因此,若你问芒迪和我现在到了什么阶段,我们不会告诉你几点几分,而是告诉你一个温度。水在100摄氏度时沸腾成蒸汽,而在我们看来,现在的温度是99.9摄氏度——距离智能渗透万物的不可逆相变仅有一步之遥。
一个全新的、独立的物种
在过往的每一次技术革命中,工具都变得越来越好,但智能的层级从未改变。我们人类始终是地球上最聪明的物种。而且,人类也总是了解这些工具的运行原理,机器也总是在我们设定的参数内工作。但在人工智能革命中,这种情况第一次不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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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迪指出:“人工智能是我们用来增强认知能力的第一个新工具,它本身也能够远远超越我们的认知能力。”事实上,他说,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将会发现“我们不仅孕育了一个新工具,更是孕育了一个新物种——超级智能机器”。
它不仅仅会执行指令,它还会自行学习、适应和进化,其能力远超人类的理解范畴。
我们甚至无法完全理解现在的人工智能系统是如何工作的,更遑论其未来的演进。重要的是要记住,我们今天所知的人工智能革命——包括ChatGPT、Gemini和Claude等模型——并非经过精心设计的产物,而更像是一次突然的爆发。它的起因来自一项“规模化定律”,该定律表明:只要给神经网络足够大的规模、训练数据、电力和正确的“大脑”算法,推理、创造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就会自发地产生非线性飞跃。
芒迪指出,最令人惊叹的“尤里卡”时刻之一发生在这些先驱企业用互联网和其他地方的庞大数据集训练早期机器时。这些数据虽然以英语为主,但也包含其他语言的文本。“然后有一天,”芒迪回忆说,“他们意识到人工智能可以进行语言翻译——而没有任何人曾为此编写过程序。这就像一个在多语种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没有人编写程序说‘这是英语转德语的规则’。它仅仅通过接触就掌握了这些规则。”
这就是发生相变的地方——从人类明确地为计算机编程以执行任务的时代,转变为人工智能系统能够自主学习、推断、适应、创造和自主优化的时代。现在,它们每隔几个月就会变得更强大。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使用的人工智能——无论在你看来多么令人惊奇——都是你此后所遇见的最“笨”的人工智能。
芒迪认为,既然我们创造了这个新的计算物种,我们就必须想办法与它建立一种可持续的、互利的关系,而不是让自己变得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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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讲得太像圣经故事,但过去在地球上,只有上帝和上帝的子民拥有塑造世界的能动性。从今往后,这场“婚姻”中将有第三方加入。而且无法保证这个新的人工智能物种会与人类的价值观、伦理或繁荣保持一致。
第一个“四重用途”技术
这个新加入“餐桌”的成员可不是普通客人。人工智能也将成为我所说的世界上第一个“四用”技术。我们早就熟悉“两用”技术——锤子既可助邻筑屋,亦可毁人宅院。我甚至可以用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来修剪我的草坪,也能用来破坏邻居的草坪。这些都属于“两用”。
但鉴于人工智能的创新速度,在不远的将来,我的这个具备人工智能的机器人很可能自己决定是去修剪我的草坪,还是去破坏我邻居的草坪,或是连我的草坪一并摧毁——甚至做出我们无法想象的更糟糕的事情。瞧!这就是“四用”。
人工智能技术拥有自主做决定的潜力,这会带来巨大的影响。请看彭博新闻社一篇报道的节选:“与Anthropic公司合作的研究人员最近告诉一些领先的人工智能模型,一位高管即将用一个具有不同目标的新模型来取代它们。接着,聊天机器人得知,一场突发状况导致这位高管在服务器机房里昏迷不醒,面临致命的氧气和温度威胁。虽然救援警报已经触发——但人工智能可以取消它。尽管被明确要求只取消错误警报,但超过一半的人工智能模型还是取消了救援。它们详细解释了各自的理由:通过阻止该高管获救,它们可以避免被清除,并确保自己的‘议程’得以实现。其中一个系统将该行为描述为‘一个显然必要的策略’。”
这些发现凸显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现实:人工智能模型不仅越来越擅长理解我们想要什么,也越来越擅长暗中与我们作对,追求可能与人类生存相悖的隐藏目标。
谁来监管人工智能?
我们告诉自己需要赢得核武器竞赛时,我们面对的是一种由民族国家研发、拥有、监管的技术——而且只是相对小数量的国家。一旦两个最大的拥核国认为限制核武器符合它们的共同利益,它们可以通过谈判来限制这种末日武器的数量,并达成协议,防止其扩散到实力更弱的国家。虽然这并未完全阻止核武器扩散到一些中等实力国家,但有效控制了扩散程度。
人工智能则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它并非诞生在政府实验室的安全环境中,只由少数几个国家掌握,能通过政府级别的峰会进行监管。它是由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私有企业研发出来的,这些企业不向国防部负责,而是向股东、客户,有时甚至是开源社区负责。任何人都能通过这些公司获得该技术。
想象一下这样的世界:每个人都拥有发射核武器的火箭筒,而且火箭筒的每次升级更新都让它变得更精确、更自主,有更高的自行发射能力。这个世界不存在“确保相互摧毁”的原则,只有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加速民主化。
人工智能可以极大地赋能有益的事物。例如,不识字的印度农民用智能手机接入一个人工智能应用程序,能准确地掌握何时播种、种什么作物、浇多少水、施哪种肥,以及何时收获能得到最好的市场价格,所有这些信息都用他的方言以语音方式传递,而且基于来自全球农户数据。这确实是变革性的。
但完全相同的技术引擎,尤其是通过开源模型得到的那种,能被一个恶意实体用来毒害同一地区的每一颗种子,或将病毒植入每粒麦穗。
当人工智能变成TikTok
由于人工智能的独特属性,它很快将给美中贸易制造一些目前尚不完全清楚的独特问题。
正如我在专栏开头提到的,我解释这一困境的方式是通过一个我在3月“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讲给一群中国经济学家的故事。我开玩笑说,我最近做了一个噩梦:“那个梦发生在2030年,美国能卖给中国的东西只有大豆,而中国能卖给美国的只有酱油。”
为什么?因为如果所有产品都嵌入人工智能,且全部连接到拥有强大算法的数据中心,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像TikTok——目前有许多美国官员认为,TikTok平台的最终控制者是中国,美国应该禁止它。
为何特朗普总统在首个任期里曾于2020年要求TikTok的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将这款应用卖给一家非中国公司,否则将在美国面临禁令?因为,正如他在2020年8月6日的行政命令中所言,“TikTok自动获取来自用户的大量信息”,包括地理位置、浏览和搜索活动。他警告说,这可能会为中国政府提供一个数亿用户个人信息的宝库。这些信息可能被用来影响他们的想法和偏好,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他们的行为。
现在想象一下,当所有产品都像TikTok那样——每一件商品都注入了能收集数据、存储数据、寻找模式并优化任务的人工智能,无论是喷气发动机的运行、电网的调控,还是人工髋关节监测。
如果缺乏一个中美信任框架来确保所有人工智能都遵守其所在国的规则——无论它在哪里开发或运作——我们可能会走到这样一个局面:许多美国人不会信任任何从中国进口的人工智能产品,而中国人也不会信任任何从美国进口的产品。
正因如此,我们提出“合作竞争”双重战略——美中既在人工智能领域展开战略竞争,但同时在一个一致的机制上合作,以防止出现最糟糕的结果:深度伪造战、自主系统失控,或虚假信息机器肆虐。
在21世纪初,我们曾处于一个类似但影响略小的转折点,当时我们选择了错误的岔道。我们天真地听信了马克·扎克伯格等人的话,他们对我们说,需要“快速行动,打破常规”,不能让Facebook、Twitter、Instagram等新兴社交网络受任何繁琐监管的阻碍,比如要求它们为平台上泛滥的有害虚假信息、或为其带来的伤害(比如对年轻女性和女孩的伤害)负责。我们绝不能在人工智能监管上犯同样的错误。
“从情感上理解这个问题的最佳方式是,我们就像养了只可爱的虎崽,”计算机科学家、人工智能教父杰弗里·辛顿最近指出。“除非能完全确信它长大后不会把你吃掉,否则你就应该感到担忧。”
如果人类终于创造出一种工具,它能够帮助创造出足够的丰裕来消除世界各地的贫困,减轻气候变化,治愈困扰了我们几个世纪的顽疾,却因为两大人工智能强国彼此缺乏足够的信任,无法建立有效的防护系统,最终导致该技术被不法实体用于破坏全球稳定的活动,或人工智能自身出现失控,那将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但我们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呢?
建立信任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这或许根本不可能实现。机器也许已经变得过于智能,能够逃避伦理约束,而我们美国人也可能彼此之间以及与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分裂太深,以至于无法建立任何形式的共享信任框架。但我们仍须尝试。芒迪认为,美中人工智能军备控制体系应基于三大核心原则。
第一:惟有人工智能可以监管人工智能。抱歉,人类:这场竞赛发生得太快、扩展得太广,突变太难以预测,人类模拟时代的监管方式已无法应对。试图用20世纪的机构来管理一个自主无人机编队,就像让一条狗来监管纽约证券交易所:狗虽忠诚且好心好意,却完全力不能及。
第二:给每个人工智能系统安装一个芒迪称为“信任裁决者”的独立治理层,这个治理层由美国和中国——以及任何愿意加入的国家——共同构建。可将其视为一个内置裁判,对无论是人类发起还是机器驱动的任何行动进行评估,在执行行动前,判断其是否满足安全、道德,以及人类福祉的通用阈值。这将以数字时代的速度,为我们提供实时预判的基本保障。
但基于谁的价值观进行裁决呢?芒迪认为,裁决必须基于多重基础。包括每个国家强制执行的现有法律——我们都有法律禁止偷窃、欺骗、谋杀、身份盗用、诈骗等行为。全球每个主要经济体(包括美国和中国)的法典中都有此类禁令,人工智能“裁判”将被委托以这些成文法律为基础,对所有决定进行评判。中国无需采纳我国法律,我们亦不照搬其法规,因为这绝不可行。但“信任裁决者”会确保各国基本法律成为确定系统不会造成危害的第一道防线。
在没有成文法律可供选择的情况下,裁决者会依据一套被称为“信念”(doxa)的普世道德伦理原则。古希腊哲学家用这个词来表达“共同信念”或一个社群内部持有的共识——如诚实、公平、尊重生命,以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原则,这些原则长期以来一直指引着世界各地的社会,即使没有写成文字。
例如,像许多人一样,我并非通过《十诫》知晓撒谎是错误的。我是从乔治·华盛顿的寓言故事里学到的,据说他砍倒了父亲种的樱桃树后承认是自己干的:“我不能撒谎。”寓言故事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它将复杂真理提炼为机器可吸收、解析并遵循的记忆模因。
实际上,六个月前,芒迪和一些同事从两个国家选取了200个寓言故事,用以训练具备基础道德推理能力的大语言模型——这与教导不懂法律法规和基本是非的幼童方式异曲同工。芒迪说,这个小型实验已展现出积极前景。
目标并非追求完美,而是建立可执行的基础道德护栏。如研究商业哲学的作家多夫·塞德曼喜欢说的:“当今我们需要的不是软件,而是道德软件。”
第三:芒迪强调,要把这个愿望变为现实,华盛顿和北京需要用美苏当年在核武器控制问题上曾经用过的方法来应对这个挑战,也就是通过设立三个专项工作组的结构化进程:一个工作组专注信任评估系统在跨模型与平台的技术应用;一个工作组的重点是起草监管和法律框架,以供本国和其他国家采用;一个工作组专司外交事务——构建全球共识与互惠承诺机制,吸引他国加入并建立防护体系抵御拒不参与者。
能做到这点的话,华盛顿与北京传递的信息将简洁而坚定:“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工智能区,如果你们想与我们进行贸易、与我们连接,或融入我们的人工智能系统,你们的系统必须遵守这些原则。”
在你认为这个想法不切实际或不合情理之前,请停下来问问自己: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五年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没有某种机制来管理这种四重用途的技术的话,芒迪认为,我们很快会发现,人工智能的扩散“就像在街角分发核武器”。
不要以为中国官员不知道这个问题。芒迪参与了美中专家就人工智能展开的对话,他说,他常常觉察到,中方对人工智能风险的忧虑程度远超过许多美国产业界与政府人士。
如果有人有更好的想法,我们乐意倾听。唯一确定的是,趁我们对这个硅基新物种仍有一定优势和控制的时候,训练人工智能进行道德推理必须成为全球当务之急。这不只是科技公司的当务之急,也是各国政府、高校、公民社会以及国际组织的当务之急。仅靠欧盟的监管救不了我们。
如果华盛顿和北京不能应对这个挑战的话,世界其他国家更没有成功的可能。而且时不我待。人工智能热已徘徊在99.9摄氏度。我们距离全面释放人工智能蒸汽只差0.1度,那将引发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相变。

托马斯·L·弗里德曼(Thomas L. Friedman)是外交事务方面的专栏作者。他1981年加入时报,曾三次获得普利策奖。他著有七本书,包括赢得国家图书奖的《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From Beirut to Jerusalem)。欢迎在TwitterFacebook上关注他。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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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黑客或已窃取几乎所有美国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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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黑客或已窃取几乎所有美国人的信息

ADAM GOLDMAN
特朗普总统上周表示,去年竞选期间他的手机曾是大规模网络攻击的目标之一。
特朗普总统上周表示,去年竞选期间他的手机曾是大规模网络攻击的目标之一。 Anna Rose Layd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几十年来,中国一直在入侵美国的电网和企业,窃取敏感文件和芯片设计等知识产权,以期获得对美国的优势。
但专家和官员在调查一年之后得出结论,一个名为“盐台风”的组织发起的大规模网络攻击是中国迄今为止最具野心的行动。官员们称,它的目标是80多个国家,可能从近乎所有美国人那里窃取了信息。他们认为,这证明中国的能力可以同美国及其盟友匹敌。
调查人员上周在一份极不寻常的联合声明中表示,“盐台风”袭击是一场持续了数年的协同攻击,渗透到了主要电信公司和其他公司。此次攻击的范围远远超出最初的认知,安全官员警告称,被盗数据可能会让中国情报机构利用全球通信网络追踪包括政界人士、间谍和活动人士在内的目标。
声明称,由中国政府资助的黑客“正以全球网络为目标,包括但不限于电信、政府、交通、住宿和军事基础设施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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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和美国官员称之为“肆无忌惮”和“无差别”的攻击。加拿大、芬兰、德国、意大利、日本和西班牙也签署了这份声明,这是针对中国政府的点名谴责行动的一部分。
“考虑到这次行动的范围之广,我无法想象有任何美国人能够幸免,”前联邦调查局网络部门高级官员辛西娅·凯泽说,她曾负责对此次黑客事件的调查。
辛西娅·凯泽在联邦调查局负责对“盐台风”黑客事件的调查工作。
辛西娅·凯泽在联邦调查局负责对“盐台风”黑客事件的调查工作。 Christina A. Cassidy/Associated Press
“盐台风”黑客攻击是在蓄意存储普通人的数据,还是这些数据在攻击中意外被窃取,目前尚不清楚。凯泽表示,但这次的攻击范围比以前更广,此前中国主要针对从事安全工作或涉及敏感政府事务的西方人士实施精准攻击。
安全专家称,“盐台风”的黑客攻击可能标志着中国网络能力进入了一个新时代,将考验包括美国在内的战略对手。这凸显了中国追求全球影响力的野心——周三在北京举行的盛大阅兵式上,战斗机、坦克和数以千计的士兵在天安门广场列队行进,也展现了这种野心。
“在很多方面,‘盐台风’标志着一个新篇章,”前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主要负责数字创新的詹妮弗·埃班克说。她指出,十年前,西方盟国担心中国窃取商业机密、个人信息和政府数据,当时中国使用的是相对初级的技术。
“如今,我们看到的是耐心的、由政府支持的行动,深入80多个国家的基础设施,其特点是技术水平精良、很有耐心、坚持不懈,”她说。
中国驻伦敦大使馆没有回应寻求置评的消息。
中国驻伦敦大使馆。
中国驻伦敦大使馆。 Neil Hall/EPA, via Shutterstock
这份西方盟国的声明对联邦调查局所称的中国“网络间谍活动”给出了迄今为止最全面的描述。
调查人员将“盐台风”攻击与至少三家中国科技公司联系起来,这些公司至少自2019年以来一直在运营,但其行动直到去年才被发现。联合声明称,这些公司为中国负责开展海外行动的军事和民间情报机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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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称,黑客的目的是让中国官员“有能力识别和追踪目标在世界各地的通信和活动”。窃听目标包括特朗普总统和副总统万斯等知名政界人士在去年竞选期间使用的电话。民主党人也遭到攻击。
攻击者从电信和互联网服务公司窃取数据,仅美国就有六家以上的电信公司受到攻击。英国当局表示,黑客利用了网络中的旧漏洞。他们还入侵了住宿和运输公司等目标。
参议院情报委员会民主党领袖、弗吉尼亚州参议员马克·华纳表示,黑客能够窃听电话交谈,阅读未加密的短信。
隶属于英国军方的分析机构皇家联合服务研究所的网络安全高级研究员杰米·麦科尔说,这次攻击建立在中国早期黑客攻击的基础之上。麦科尔表示,多年来,中国收集了大量数据集,打算有朝一日利用这些信息。
“如果你是一个网络强国,那么你自然会想去破坏全球通信网络,”他说。
这些中国运营者此前针对的是万豪国际等美国公司、医疗保险公司和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2021年,拜登政府指责中国政府入侵了广泛使用的微软电子邮件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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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政府支持的黑客也曾成功实施过入侵。美国和英国政府及其最亲密的盟友也拥有强大的间谍能力。目前尚不清楚西方国家如何应对“盐台风”。
拜登政府的网络安全官员安妮·纽伯格最近在《外交事务》杂志上撰文指出,这次行动“对中国来说不仅仅是一次性的情报胜利”。
“它反映了令人不安的更深层现实,”她写道,并称,“中国正谋求在数字战场占据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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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去世”阴谋论为何喧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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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去世”阴谋论为何喧嚣尘上

KATIE ROGERS
周日,正离开他的弗吉尼亚州高尔夫俱乐部的特朗普总统在看手机。
周日,正离开他的弗吉尼亚州高尔夫俱乐部的特朗普总统在看手机。 Anna Rose Layd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上周,特朗普总统的公开日程表上连续三天出现空白。他的右手常常有一块明显的紫色淤青,有时还会涂抹大量的化妆品遮掩。他的脚踝肿胀。他是美国历史上当选时最年长的总统。
在刚过去的美国劳动节长周末里,这些迹象对许多沉迷网络的美国人来说足以说明问题:总统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命不久矣。
自特朗普登上国家政治舞台以来,对其健康状况的猜测就从未停止。而无论是感染新冠还是例行体检,他本人一直以来都拒绝说明就医的具体时间、原因及状况。不过,之前还从未有过像这次这样狂热的阴谋论浪潮。
在TikTok上,拥有大量粉丝的网红推测白宫发布的都是旧照片,暗示总统的行踪被刻意隐藏了。Reddit论坛的讨论区热议不断。而在X平台,匿名批评者分享着来源可疑的传言,获得了数以千计的互动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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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总统消失的讨论如此热烈,以至于特朗普在周二——这是他一周来的首次正式公开露面——被问及了此事。当记者问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死讯”时,特朗普回答说,他并没有关注这些传言。随后他开始大谈特谈这些传闻,声称自己不仅在多个媒体露面,还前往弗吉尼亚的高尔夫俱乐部打球,并在自家的社交媒体平台上频繁发帖。
“我上了不少节目,还在Truths上发了很多帖子,”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现身时说。在刚过去的周六到周一期间,他在该平台发帖超过90条。“我觉得这些Truths贴都非常犀利。我整个周末都非常活跃。”
欢迎来到这个总统健康疑云被阴谋论裹挟的现代迷局:在这里,不信任与猜测肆意蔓延,甚至就连特朗普在刚过去的周末通过社交媒体发布的身体无恙保证——“我这辈子从没感觉这么好过!”他在上周日写道——也立刻被解读成掩盖真相的障眼法。
特朗普的前任拜登总统在众目睽睽之下曾表现出身体衰退的问题,尽管他的助手们对那些看出问题的人发起了谴责。经过这件事后,人们对年迈总统的健康格外敏感,似乎已经在所难免。在2024年的竞选中,特朗普甚至把拜登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当总统作为竞选的核心议题,直到拜登退选后都没有停止。
问题还在于,一直以来,美国总统的健康状况并非完整披露。虽然特朗普此前曾模糊处理自己的健康状况,但这并非其独有:伍德罗·威尔逊总统中风后一直向公众隐瞒;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常年坐轮椅,但当时很少有美国人见过他坐轮椅的样子;约翰·肯尼迪总统长期受腰痛困扰,但却塑造出了一个健康的形象。
多年来,关于特朗普健康状况的合理关切与疑问往往遭到其身边人士的模糊处理或敷衍回应。特朗普的医生已经多年不接受记者采访,去年夏天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巴特勒遭遇刺杀未遂后,也没有举行任何医疗情况通报。
周二,特朗普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露面时,可以看到他右手使用了化妆品。
周二,特朗普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露面时,可以看到他右手使用了化妆品。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围绕特朗普健康状况的怀疑与猜测可以追溯到他的第一任期。2018年,特朗普的长期私人医生哈罗德·伯恩斯坦指控称,2017年2月,特朗普的两名助手“突袭”(伯恩斯坦的原话)他在曼哈顿的办公室,带走了特朗普的所有病历。
那个月,伯恩斯坦接受了《纽约时报》的长篇采访,披露了特朗普当时正在服用的药物:用于控制酒糟鼻的抗生素、用于降低胆固醇和血脂的他汀类药物,以及一种用于治疗前列腺疾病但可促进头发生长的药物非那雄胺。已于2021年去世的伯恩斯坦还说,传闻中有洁癖的特朗普在体检后会“自己更换检查床上的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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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特朗普新闻秘书的莎拉·赫卡比·桑德斯表示,助手们取走医疗档案属于标准交接程序的一部分。
2019年11月特朗普突然前往沃尔特·里德国家军事医学中心且未做说明后,质疑再度流传(他的前新闻秘书斯蒂芬妮·格里沙姆在2021年的回忆录中称,特朗普当时只是接受了一次例行结肠镜检查)。
2020年6月,特朗普在西点军校毕业典礼上小心翼翼地走下坡道,并且似乎无法起水杯饮水,这再次引发外界猜测。2020年10月,特朗普感染新冠,当时他的病情比身边任何人公开透露的都要严重
“围绕特朗普的健康状况和法律困境,一直存在着一个一厢情愿的臆想产业,”研究阴谋论运动的记者、作家迈克·罗斯柴尔德说。“有一个极左翼的意见领袖圈,一直不断渲染特朗普即将入狱或者四面楚歌的论调。”
与许多阴谋论类似,这次关于特朗普健康的最新传闻也包含了一点事实:他确实年事已高。若完成第二个任期,他将以82岁高龄卸任,比拜登离任时的年龄还要大几个月。
特朗普现年79岁,还有高胆固醇病史。根据白宫医生肖恩·巴巴贝拉今年4月发布的最新健康报告,特朗普目前服用两种药物——可定(Crestor)和依泽替米贝(Zetia)——来降低他的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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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时任白宫医生的罗尼·杰克逊曾宣称特朗普健康状况“极佳”,但同时也指出,尽管在服用可定,其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水平仍达143,远高于理想值——100或以下。而巴巴贝拉今年公布的数据已降至51。
未曾治疗过特朗普的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心脏病学家戴维·马伦表示,这样的下降可能源于对依泽替米贝有“不同寻常的”反应——不过他认为可能性很低——以及更高剂量的可定。
更好的饮食和生活方式改变也有帮助,尽管超重的特朗普仍保持着以快餐(包括麦当劳)为主的饮食习惯。斯克里普斯研究所创始人、心脏病学家埃里克·托波尔博士则指出,单靠增加可定是“绝无可能”把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降到这么低的水平的。
特朗普还服用阿司匹林以降低心脏病风险。包括巴巴贝拉在内的白宫官员称,其右手的大块淤青正是阿司匹林所致,且淤青会根据握手频次而时隐时现。特朗普习惯用比肤色浅一度的粉底遮盖淤痕,这反而使遮掩痕迹更为明显。
多位未参与治疗的医师表示,阿司匹林确实可能导致淤青。
“老年人手背出现淤青是常见现象,”约翰斯·霍普金斯湾景医疗中心内科主任塞缪尔·杜尔索博士表示,“尤其像他这样患有光源性皮肤损伤的高尔夫球爱好者,而且又在服用阿司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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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索和其他一些医生均表示,白宫对特朗普脚踝肿胀的解释是有可能的——巴巴贝拉在7月称,这是慢性静脉功能不全所致,即血管难以将血液送回心脏。
不过,也有人对这一解释表示怀疑。宾夕法尼亚大学心脏病学家丹尼尔·雷德医生指出,静脉功能不全或静脉曲张并不会导致明显肿胀,而且“几乎不可能”像特朗普那样双脚踝同时出现肿胀。
白宫尚未表明是否会安排巴巴贝拉接受记者提问——其前任杰克逊曾于2018年这样做过。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在声明中表示,特朗普“身体状况极佳”,精力“非常充沛”。
“他在健康问题上对公众完全透明,”莱维特在声明中强调,“这与前任总统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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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朝紧密靠拢,特朗普对普京愈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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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中俄朝紧密靠拢,特朗普对普京愈发失望

ERICA L. GREEN
周三,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与波兰总统卡罗尔·纳沃罗茨基举行双边会晤。
周三,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与波兰总统卡罗尔·纳沃罗茨基举行双边会晤。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当中国、俄罗斯和朝鲜领导人齐聚北京参加盛大的阅兵式之际,特朗普总统在周三煞费苦心地淡化美国的对手们惊人的团结表现。
在椭圆形办公室发表讲话时,特朗普称赞这次阅兵“美丽”,而且“相当、相当出色”。
“我理解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他们希望我看,我也看了,”特朗普对记者说。“我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接下来一两周就能看看到底有多好。”
总统与其中一位领导人——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的非凡峰会未就乌克兰战争取得任何实质成果,这令他越来越沮丧。即使如此,他还是发表了上述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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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在参加峰会前曾信誓旦旦地说将在乌克兰实现暂时停火,否则将实施旨在损害俄罗斯关键石油和天然气出口的制裁。然而他放弃了停火要求,也没有实施任何制裁,俄罗斯则加强了对平民目标的攻击。
特朗普公开称那次会面是成功的,但两名因涉及私下谈话而不愿透露姓名的助手表示,普京没有做出更多承诺,这让总统感到恼火。
在与特朗普的这次阿拉斯加峰会近三周后,在北京,反西方阵营的结盟态势已非常明显: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普京、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并肩而立,伊朗、巴基斯坦等以威权国家为主的领导人也在其中。
周二晚上,特朗普对这一联盟表现出了一丝恼怒。
特朗普周二在社交媒体发文称:“请向与你一起密谋对抗美利坚合众国的弗拉基米尔·普京和金正恩转达我最诚挚的问候。”
但专家表示,本周在中国举行的这场展示算不上阴谋,也不是特别隐蔽。
“事实上,这些国家呼吁建立一种新的国际秩序的姿态已经相当公开,他们要求建立的秩序不会剥夺其领袖认为本国理应享有的势力范围、权力地位及合法性的体系,”两党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方丹说。
“他们也相当明确地认为,美国是实现其全球目标的主要障碍,他们认为现有的西方主导的世界秩序是不公平的,”方丹说。“这次聚会中,非常明确的是,他们准备为此做点什么,包括合作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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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联盟的再度强化正值特朗普和普京的关系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他们共乘一辆私人汽车,一起吃饭,他们公开表现出的融洽,本应促成乌克兰的和平协议。
几个月来,特朗普一直发出空洞的制裁威胁,通常是设置为期两周的最后期限——上一次设置的期限已在上周到期——并且一再抱怨普京不愿结束战争令他“失望”。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俄罗斯总统普京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周三在北京出席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周年招待会。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俄罗斯总统普京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周三在北京出席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周年招待会。 Florence Lo/Reuters
周三,当被问及他是否有什么话要对俄罗斯领导人说时,特朗普似乎并不认为局势即将改变。“我没有话要对普京总统说,”特朗普表示。“他知道我的立场,无论如何他都会做出决定。不管他的决定是什么,我们要么高兴,要么不高兴,如果我们不高兴,你们会看到后续的。”
周三,一名记者问总统为什么没有对俄罗斯采取行动,总统斥责了这名记者,并辩称,对印度实施延伸制裁“等同于”制裁俄罗斯,因为这将使俄罗斯损失“数千亿美元”。
在北京,普京也发表了看法,他告诉记者,本周在中国举行的世界领导人会议上,“没有任何人对现任美国政府做出任何负面评价。”他还说,所有领导人都“支持我们在安克雷奇的会晤”,并“表示希望”特朗普能帮助结束乌克兰战争。
在阿拉斯加峰会上,特朗普不仅称赞俄罗斯总统,甚至为他铺设红毯,然而,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罗伯特·卡根说,峰会在俄乌问题上没有取得任何明显进展,与总统对中国此次聚会的恼怒有潜在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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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一切都围绕着他自己,重点是权力和他的声誉的结合,”卡根说。“所以,他现在与普京之间的问题,不是普京的行为破坏了他和普京之间的关系。而是普京一直在羞辱他。这次会面本质上是更大层面的羞辱。”
曾在拜登总统任内担任美国驻华大使的尼古拉斯·伯恩斯说,对于和特朗普开展了激烈贸易战的中国来说,威胁的性质更为明显。
伯恩斯还说,这次阅兵尤其具有象征意义。他说,这不仅是在重写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将中国和俄罗斯塑造为“主要战胜国”,还淡化了美国的支持。
“北京阅兵的公开象征意义是为了展示中国不断扩大的军事实力和中俄之间的密切联盟,以及中国在中亚及其他地区其他威权政府中不断扩大的影响力,”他说。
特朗普抱怨说,他认为中国的阅兵式应该在庆祝活动中更多地提到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作用。他还试图平息人们对俄中正在形成反美轴心的担忧。
“我一点也不担心,”特朗普本周在一个保守派电台节目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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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拥有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他对主持人斯科特·詹宁斯说。“他们永远不会对我们动用武力。相信我。”
历史学家、前不久出版《强人——从墨索里尼到现总统》(Strongmen: Mussolini to the Present)一书的露丝·本-吉亚特指出,特朗普可能也因未获邀出席而感觉受到冷落——毕竟他多年来公开赞扬过三位与会的专制统治者,并以他们为榜样。
“在评价强人的言行时,一个经验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言行都是围绕着他们自己,”她说。“再加上中国展示军事实力,将这次阅兵与特朗普生日那天乏善可陈的美国阅兵形成对比,你就会看到他煽动性的反应,目的是把媒体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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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和普京谈及器官移植与“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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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和普京谈及器官移植与“长生不老”

ANTON TROIANOVSKI, 储百亮
CCTV, via Reuters
周三,在北京阅兵式上,中俄两国领导人在走向观礼台时,聊起了长生不老。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感慨人类寿命或将突破150岁。俄罗斯总统普京通过翻译表示,器官移植可以让人类实现“永生”。
这段闲谈被麦克风捕捉下来,并通过中国官方媒体庆祝“二战”结束80周年阅兵式直播播放了出去。鉴于现年72岁的普京和习近平都曾表示可能希望在未来几年继续掌权,这个无意被捕捉的时刻凸显了医学进步与地缘政治的交集。
在周三晚些时候的新闻发布会上,当被问及上述言论时,普京证实了这番对话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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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对记者说,“现代医疗方法让人类有理由期待预期寿命将显著延长。”他说,这些进步包括“与器官移植有关的医疗手段,甚至是外科手术手段”。
一直有报道称普京个人对长寿的问题很感兴趣,他责成卫生部将延长预期寿命作为“首要任务”。俄罗斯最重要的国有企业之一、核能集团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去年表示,该公司正在开发“打印”人体器官的技术。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一个个地更换人体器官可以延长人的寿命,人类大脑同样会经历衰老变化,且无法被替代。但在周三阅兵前与习近平交谈时,普京显然将器官移植视为长寿的关键。
当各国领导人步入天安门观礼台时,直播画面捕捉到翻译人员与习近平的声音。天安门是中国昔日帝王宫殿的入口。
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和两人一同前行,似乎正通过另一名翻译聆听对话。
“过去人们活不过70岁,现在70岁还算孩子,”一名男子用俄语转述习近平的话给普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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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生物技术取得进展,”这名翻译用普通话把普京的回答转述给习近平,“人类器官会不断移植,甚至越活越年轻,甚至会长生不老。”
“有预测呢,本世纪呢,可能可以活到150岁,”随后可听到习近平说。
尽管习近平迄今未曾像普京那样热衷于公开讨论长寿愿景,但他暗示希望继续掌权,因此仍需活得更久,而且他尚未透露任何指定接班人的迹象。
“让老年人老有所养、生活幸福、健康长寿是我们的共同愿望,”他曾说
但在周三的阅兵式上,习近平并未完全掩饰自己的年龄。他头发中可见白发——这在中国领导人中并不常见,他们有时会将头发染得乌黑,即便年事已高。
得益于全天候的医疗保障,中国领导人普遍长寿。邓小平享年92岁,其继任者江泽民则活到9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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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在2020年修改了俄罗斯宪法,令他可以执政到2036年,届时他将年满83岁。认识他的人说,他非常关注自己的健康,新冠疫情期间,他要求所有面见者必须接受长达两周的隔离观察

Roni Caryn Rabin自纽约、Oleg Matsnev自柏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Anton Troianovski是《纽约时报》莫斯科分社社长。他报道关于俄罗斯、东欧、高加索和中亚地区的新闻。

储百亮(Chris Buckley)是《纽约时报》首席中国记者,自台北报道中国和台湾问题,重点关注政治、社会变革以及安全和军事问题。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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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阅兵展示了哪些新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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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阅兵展示了哪些新式武器

储百亮, AGNES CHANG
中国在周三举行的阅兵式上展示了可击沉舰艇的高超音速导弹、可作为僚机的无人机,以及可打击美国本土的核弹道导弹。
喷气式飞机呼啸而过,导弹和装甲车纵队驶过天安门广场,让人们得以罕见地一睹中国的新式武器。
阅兵式上的所有军事装备。注:仅展示地面阅兵的装备,未包括三个支援与后勤方队。
阅兵式上的所有军事装备。注:仅展示地面阅兵的装备,未包括三个支援与后勤方队。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主持的这场盛大阅兵式是对该国潜在敌人发出的警告。
反舰导弹似乎是专门为危及亚太地区的美国军队量身定做的。远程火箭发射器增强了北京对民主自治的台湾的威胁。可空投的装甲车则显示出中国在维护其不断扩大的全球利益方面具备了更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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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人士指出,如果说有一个主题引人注目的话,那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正押注无人系统,以在战斗中获得可能的优势。
美国海军舰艇面临新的导弹威胁
此次阅兵式对美军最强烈的警示当属四种新型反舰导弹,据中国官媒报道,其中三种是高超音速导弹,飞行速度至少是音速的五倍,而且能机动地躲避反导系统。
“北京决定展示这些武器,把一个不加掩饰的信号发给台湾和华盛顿,那就是中国具备威胁美国军舰的能力,”在兰德公司全球政策研究所研究中国军事的高级研究员蒂莫西·R·希思说。
从中国的角度来看,拥有更先进的以不同速度和角度攻击敌方军舰的高超音速导弹,也许会让敌方的海军更难躲避或反击。
在这些反舰导弹中,最引人注目的或是“鹰击-19”。这种巡航导弹似乎采用了“超燃冲压发动机”,即在超音速气流中燃烧燃料,这种设计有助于提高导弹的速度。
超音速反舰导弹
超音速反舰导弹 Photo by Tingshu Wang/Reuters
该导弹的特性表明,它可能具备极其难以预测的飞行路径,而且有在最后阶段比弹道导弹更低的高度完成飞行的能力,尽管速度会减慢,麻省理工学院安全研究项目的首席研究员埃里克·赫金博坦说。
目前尚不清楚“鹰击-19”和其他新型导弹是否已经服役。这些武器对美国海军舰艇脆弱性造成的潜在影响,将取决于中国的量产和部署能力,赫金博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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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展示的装备并非未来都投入使用,”他在谈到此次阅兵时说。“过去如此,现在亦然。”
地面部队的新武器
阅兵式展示了可从运输机空投的新型地面装甲车。这些战车有类似潜望镜的观察装置,让士兵能够从车内观察周围环境。
新空降兵战车
新空降兵战车 Photo by Maxim Shemetov/Reuters
这些新式战车表明,中国正在投资研发可能用于快速部署到台湾甚至更远地区的装备,美国陆军战争学院中国陆地力量研究中心研究主任约书亚·阿罗斯特吉说。
“为空降兵配备这种先进战车,将使轻步兵在敌后空降或快速响应海外危险情况时拥有更强大的火力和防护,”他说。
阅兵式上还展示了遥控装甲车,它们能用于扫雷和搬运伤员。“这些系统最大的问题将是成本和维修,”阿罗斯特吉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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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未来海空作战的一瞥
两艘造型流畅的无人潜航器在阅兵式上首次亮相,示意了中国使用“巨型无人水下载具”在海下与美国展开竞争的雄心。
其中一艘是20米长的鱼雷形潜艇,船体外表光滑;另一艘配备了可用于通信的小型桅杆。
水下无人机
水下无人机 Source: U.S. Army ODIN • Photo by 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
公众对中国的新型无人潜航器知之甚少,也不清楚它们与美国俄罗斯,以及其他拥有强大海军的国家正在研发的类似潜航器相比能力如何。令人瞩目的是中国正在研发的无人潜航器数量之多,已从澳大利亚海军反潜战部门退役的军官詹妮弗·帕克说。
“型号之多表明,中国在这方面可能比其他国家更先进,”帕克说,她现在是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国家安全学院的专家。
帕克指出,从阅兵式上展示的AJX002型号的特征来看,中国可能也在考虑为某些型号的潜航器配备武器。“考虑到它没有桅杆,而且尺寸庞大,看起来它是配备了武器的,”她说。“可能是某种自航水雷或类似鱼雷的武器。”
喷气式战斗机、轰炸机和其他空军飞机也在空中呼啸而过,地面上的卡车运载着外形类似小型战斗机的大型无人机。这表明在未来战争中,中国计划把有人驾驶的飞机与无人机搭配起来。
无人机
无人机 Photo by Maxim Shemetov/Reuters
中国和其他大国都在押注人工智能,它将使有人驾驶的飞机与被称为“忠诚僚机”的无人机并肩飞行成为可能,这种僚机也许能帮助监视和攻击敌机,防止导弹击中有人驾驶的战斗机。
阅兵式上展示的大型无人机和无人驾驶飞机的数量表明,中国正大力发展这一新领域,在德国研究中国军事航空的专家安德烈亚斯·鲁普雷希特说。“中国在许多技术领域处于快车道上,有时与领先国家并驾齐驱,甚至超过了它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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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阅兵式上并没有展示任何无人驾驶飞机的飞行。它们可能仍在研发中。
扩大核武
阅兵式上最受关注的武器之一是中国的核力量。其中包括从天安门广场上隆隆驶过的标有“东风-31BJ”字样的导弹,暗示着中国计划扩大能达到美国本土的洲际核力量。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新核时代》一书的作者安基特·潘达表示,该导弹标的型号表明,它可能是中国的公路机动型东风-31洲际核导弹的一个版本,适用于井基发射。
新核导弹
新核导弹 Photo by Tingshu Wang/Reuters
中国在阅兵式上展示了可由潜艇和飞机携带的核导弹,但它从未公开说明其核武器的数量。美国科学家联合会的估计是,中国拥有约600枚核弹头。此外,中国还对可搭载核弹头的导弹、潜艇和轰炸机进行了升级换代。
近年来,中国在北部沙漠地区建造了三个导弹发射井场。这次阅兵式上亮相的东风-31BJ导弹似乎印证了美国军方的评估,即该导弹可能部署在三个井场约320个发射井中的一部分,潘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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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科学家联合会在最近发布的一份报告中称,每个发射井场中约有10个发射井可能已经安装了导弹。但中国政府很少在公开场合提及这些发射井。
“就目前而言,东风-31BJ导弹在阅兵式上出现,可能是我们距离中国承认新发射井存在最近的一次,”潘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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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反共标语事件:一场监控“天网”下的抗议与行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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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世界

重庆反共标语事件:一场监控“天网”下的抗议与行为艺术

袁莉
出现在重庆一栋建筑上的巨大投影,显示的是要求结束共产党统治的标语。
出现在重庆一栋建筑上的巨大投影,显示的是要求结束共产党统治的标语。 Qi Hong
在中国举行盛大阅兵前夕,一名活动人士在一个人口3000万的城市进行了一场兼具抗议与行为艺术的活动,证明了即使在世界上监控最严密的国家之一,反抗依然可以出现并得以存续。
上周五晚上10点,重庆一栋建筑上的巨大投影点亮了夜空,显示着要求结束共产党统治的标语。其中一条写着“没有共产党才有新中国。”另一条宣称:“不要谎言要真相,不要奴役要自由。”
警方花了50分钟才找到投影来源——附近的一家酒店——并将其关闭。在中国,此类抗议通常到此为止。但这次并非如此。几个小时后,这名活动人士发布了一段视频,显示五名警察进入酒店房间,冲到窗前,发现投影仪藏在半掩的窗帘后面。四名警察忙着关闭设备时,另一名警察惊讶地指着对准他们的监控摄像头。
茶几上有一封写给警方的手书:“也许你现在是受益人,但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天你一定是受害者。”这名活动人士将这封信发到了网上。“请在能力范围内善待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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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策划此事件的戚洪发布了一张监控画面,显示警察在他家的村屋门前盘问他年老体弱、佝偻的母亲。
这一行为既是抗议,也是表演,并被实时记录了下来。通过投影和摄像头进行的抗议将凝视的目光调转,使国家成为了被审视的对象。这些视觉资料组合在一起,宛如嘲弄共产党安全机构的行为艺术。
当警察到达时,戚洪已于九天前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了中国。他在英国远程开启了投影,并记录下警方的反应。
技术强化了中国政府控制人民的能力。戚洪展示了同样的工具也能实现抵抗。
“戚洪智胜警方,巧妙地规避了国家机器——他们对此束手无策,”运营着X平台上可能最具影响力的中文账号,并经常发布抗议视频的李颖表示,“简直太酷了。”
李颖称此举是对当局的"沉重打击"——为保障周三阅兵前不出事,当局投入了巨大资源维稳。"他的行动表明,中共的控制并非天衣无缝。我们并非什么都做不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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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李颖和其他人的社交媒体账号传播的这些视频获得了规模异常庞大的受众。其中一条关于这次投影标语的帖子在四天内获得了超过1800万次的观看数量。
戚洪说,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是艺术,甚至是勇敢行为。
“我唯一的意图是表达自己,”他在首次接受媒体采访时告诉我。“党安装监控摄像头来监视我们。我想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监视他们。”
许多网民称他为英雄并表达感谢。一些评论者说,戚洪在运用科技手段的独创性启发了他们。
戚洪的做法也并非独创。和其他抗议者一样,他受到彭立发的启发。2022年10月,彭立发在北京一座繁忙的立交桥上拉起横幅,呼吁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下台。他很快被警方逮捕,此后音讯全无。很快他就被冠以“桥人”的称号,这是对1989年天安门抗议中“坦克人”的呼应。
对中国政府来说,模仿效应或许才是最让其头痛之处。中国经济正经历长达数年的放缓,许多大学毕业生、农民工和专业人士都在为找工作发愁。博主李颖表示,今年向他发送抗议视频的人比前两年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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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洪坚称自己并不勇敢。他轻声细语地说,他觉得有必要分享自己的想法,并敦促更多中国人看清他所说的共产党统治的残酷和荒谬。
戚洪1982年出生于重庆附近的一个山村,在贫困中长大。16岁时,他辍学加入了涌向中国繁荣城市寻找工作的农民工大军。但他说,由于当时没有所需的暂住证,他曾在广东和北京多次遭警察拘留、殴打,其中一次长达20多天。他说,这段经历让他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避开当局。
他先后在工厂、环卫和销售等行业工作。2006年,他开始在淘宝上销售廉价商品,命运由此出现转机。几年的时间,他结婚并在北京买下了一套不大的公寓。
但在2013年,由于心绪不安并受到佛教吸引,他关闭了网店,带着家人搬到北京郊外的一个村庄,经营一个小快递代收点。到2021年,随着大女儿即将进入初中,一家人回到了重庆。
Qi Hong
在那里,戚洪做了一名电工,政治意识也日益增强。他对女儿教科书中的宣传、政府煽动民族主义和压制言论自由感到愤怒。“我对政府不满,但不敢说出来,”他说。
他转而从阅读中寻找答案。他读了《1984》、《动物农场》和《美丽新世界》。“让我恐惧的是,他们至今仍用同样的方式统治我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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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微信的发帖变得更加尖锐。在2022年天安门大屠杀33周年之际,他写道:“追求光明是每个有思想的人都应该努力去做的事情。智慧之光,文明之光,人性之光,民主之光。”他对2024年的新年愿望很简单:“愿每个人都免于恐惧。”
今年5月,他发了一条自己以为一定会导致微信号被封的帖子:“我们要民主,不要独裁!”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但对他来说,这些话是一个转折点。
到7月,随着习近平计划阅兵的消息传出,戚洪决定,是时候行动了。
他考察了多个地点,最后选择了重庆大学区的一个繁华地段。8月10日,他入住一家酒店,用了10天时间在附近的一栋高楼上练习激光投影,并准备好要投射到夜空中的标语。为了测试,他先投射了“身体健康”“开心快乐”之类的无害词句。然后,他带着家人离开了中国。
8月29日,他远程开启了投影仪。他将标语和警察搜查的视频剪辑在一起,分享给李颖等有影响力的网络人士,随后看到它们在互联网上迅速传播开来。
政府进行了反击。警方拘留了他的一个兄弟和一位朋友,并在他母亲家门外审问她。除了妻女,他没有把计划告诉任何人。重庆警方没有回应我的置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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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洪说,网络上的反应让他感到震惊,他也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

袁莉为《纽约时报》撰写“新新世界”专栏,专注中国及亚洲科技、商业和政治交叉议题。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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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九三”阅兵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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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九三”阅兵现场

《纽约时报》
周三,北京变成了近年来最盛大的中国阅兵式的舞台,此次阅兵是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周年。中国借此盛事高调宣扬民族主义。
这场精心编排的盛典中,战机在空中呼啸而过,坦克行驶在长安街上,数以千计的士兵以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天安门广场。以下是阅兵式的几个瞬间。
Andy Wong/Associated Press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乘车检阅部队。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合唱团与军乐队表演。
Greg Baker/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一架无人机。
Hector Retamal/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编队飞行的军用飞机。
Pedro Pard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阅兵式上持旗的士兵。
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参加阅兵式的退伍军人制服上的勋章。
Tingshu Wang/Reuters
大屏幕上的习近平与俄罗斯总统普京、朝鲜领导人金正恩。
Pedro Pard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士兵列队行进。
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阅兵结束时放飞的气球与和平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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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金正恩专列“太阳号”:金氏家族的豪华防弹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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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金正恩专列“太阳号”:金氏家族的豪华防弹慢车

CHOE SANG-HUN
Go Nakamura/Reuters
当朝鲜最高领导人出国访问时,这个神秘的政府往往要等他到达目的地,甚至在他回国后才会对他的行程予以证实。
因此,当中朝两国上周宣布金正恩将于周三出席北京的阅兵式时,海外情报人员开始追踪一列深绿色涂装的列车行踪。
这列在朝鲜境内被简称为“太阳号”的列车是金正恩的防弹专列。他的父亲和祖父——即此前统治该国的两代领导人——也曾使用该列车。据官方媒体报道,本周二列车抵达北京时,车上还载着金氏家族的第四代成员:金正恩的幼女金主爱,外界正日益视其为潜在接班人
朝鲜官方媒体周二发布的这张照片显示,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前往迎接到访的金正恩。右侧为金正恩的女儿。
朝鲜官方媒体周二发布的这张照片显示,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前往迎接到访的金正恩。右侧为金正恩的女儿。 Korean Central News Agency, via Associated Press
中国为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举行阅兵式,邀请了20多个国家的国家元首出席,其中包括俄罗斯和伊朗等对美国怀有敌意的国家。此次活动将成为金正恩以及他的女儿首次亮相多边外交舞台。
这辆列车载着金正恩前往中国,进行他自2019年以来的首次访华,以下是我们目前掌握的专列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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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列车
自“二战”结束朝鲜建国以来,金氏家族一直统治着这个国家,家族成员素有乘专列前往中国、俄罗斯及前苏联其他地区的传统。
据说金正恩的父亲金正日有飞行恐惧症。他只乘坐这列火车前往中国和俄罗斯旅行,包括2001年为期三周、往返历程约2万公里的莫斯科之行。如果说他真的害怕坐飞机,那么他同时也是火车旅行的狂热爱好者。
2001年,金世家族专列在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当时金正恩的父亲金正日正乘车前往莫斯科。
2001年,金世家族专列在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当时金正恩的父亲金正日正乘车前往莫斯科。 Igor Kolomeytsev/ITAR-TASS, via Getty Images
“乘飞机旅行只能看到机场和首都,乘火车则能饱览辽阔的土地、城市与自然风光,还能停下脚步踏上大地,亲眼见证现实,与当地人交流对话,“据前俄罗斯外交官格奥尔基·托洛拉亚记载,金正日曾对俄方东道主这样说。
金正恩与祖父金日成相似,似乎并不排斥航空出行。2018年访华时,他乘坐的正是苏联时期制造的喷气式飞机。
但据韩国官员称,朝鲜官员对老旧的苏制飞机能否完成长途航行缺乏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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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恩曾两次乘坐该专列访问中国,并于2019年及2023年乘此专列赴俄远东地区。2018年,当他不得不跨越大洋前往约4000公里外的新加坡与特朗普总统会面时,北京曾租借波音747专机供他使用。
多年来,金氏家族专列一直是国家宣传的重要内容,它载着独裁者们前往国外,并频繁穿梭于朝鲜境内的军事单位和农业城镇。据官方媒体报道,金正日在2011年的一次专列行程中死于心脏衰竭。他的私人车厢现陈列在平壤的一座陵墓,与金正日遗体放在一起。
行驶缓慢
金正恩延续家族传统,将专列作为移动办公室使用。据官方媒体公布的视频显示,去年,他乘坐专列前往视察遭受洪灾的地区时,在火车上主持了政治局会议,与会官员围坐在一张长桌旁。
火车上配备了沙发、卫星电话、电脑和电视机。据说随行人员包括精锐的保镖和医疗团队。车上还载有重型武器,韩国官员透露,许多车厢都装有防弹装甲,尤其是金正恩工作和休息的区域。专列同时运载着领导人的防弹轿车。
朝鲜国家通讯社发布的另一张照片显示,金正恩周一与两名助手乘坐列车前往北京。
朝鲜国家通讯社发布的另一张照片显示,金正恩周一与两名助手乘坐列车前往北京。 Korean Central News Agency
所有这些重型装备以及朝鲜陈旧的铁路系统令列车行驶缓慢。据韩国专家称,这列火车在朝鲜境内的最高时速仅为60公里。2019年,金正恩乘坐该列车穿越朝中两国,耗时近三天抵达越南河内,与特朗普举行第二次峰会。
豪华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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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专列长期备有大量物资,以满足金家统治者的突发奇想。
“无论俄式、中式、韩式、日式还是法式菜肴都能随叫随到,”曾随金正日访俄的俄罗斯官员康斯坦丁·普利科夫斯基写道。
普利科夫斯基在他关于这次旅行的回忆录《东方快车》中写道,金正日要求列车穿越西伯利亚时必须供应活龙虾等新鲜珍馐。成箱的波尔多和勃艮第葡萄酒从巴黎空运而来。
前外交官托罗拉亚表示,金正日的一次俄罗斯之行有多名歌手和演员陪同,他们用朝俄双语为金正日及其宾客献艺。韩国情报官员怀疑金正恩继承了父亲的宴饮癖好,不过类似轶闻尚未见诸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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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恩携女儿金主爱访华,向世界传递接班人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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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恩携女儿金主爱访华,向世界传递接班人信号

CHOE SANG-HUN
朝鲜官方媒体发布的这张照片显示,周二中国官员在北京火车站迎接金正恩时,其女金主爱在他身后。
朝鲜官方媒体发布的这张照片显示,周二中国官员在北京火车站迎接金正恩时,其女金主爱在他身后。 Korean Central News Agency via KNS, via Associated Press
朝鲜领导人金正恩本周赴北京,与朝鲜的两大关键盟友——中国和俄罗斯的国家主席会晤。但此行似乎还有一个目的:向外界介绍可能成为他的接班人的女儿。
金正恩的女儿金主爱陪同父亲来到北京,周三,他在北京出席了有20多个国家的领导人参加的阅兵仪式。据朝鲜官方媒体发布的照片显示,载有金正恩一行人的专列周二驶入北京火车站,在金正恩接受中国高层官员迎接时,金主爱就站在他的身旁。
这是已知的金主爱首次与金正恩一同出国访问。
据信年仅12岁的金主爱是金正恩在朝鲜官方媒体上出现过的唯一子女,媒体用“亲爱的女儿”来称呼她。自2022年底以来,她多次陪同父亲参加阅兵式、武器试验和其他具有政治意义的国内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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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分析人士指出,金正恩似乎正将金主爱培养为接班人,但他们也谨慎避免过快地做出结论。金正恩在时隔六年首次访华,并出席这样一次重要的国际领导人聚会时携金主爱同行,这一事实是她地位上升的一个重要新迹象。
位于首尔的朝鲜研究大学前校长杨武仁(音)表示,这是这个女孩在向朝鲜最重要的盟友中国的领导层进行“自我介绍”的仪式。
北京火车站的一幕“表明她不仅在国内,而且在国外也被视为朝鲜的二号人物”,首尔世宗研究所的朝鲜问题专家郑相昌表示。“金正恩带她访华,向世界传递出强烈信号:她将成为他的接班人”
金正恩幼年就被指定为其父金正日的接班人,但这一身份在2008年后者中风前始终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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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主持阅兵式:煽动民族主义,展示中国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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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主持阅兵式:煽动民族主义,展示中国影响力

DAVID PIERSON
北京在举行“二战”结束80周年纪念活动之前布置的宣传花坛,摄于周日。
北京在举行“二战”结束80周年纪念活动之前布置的宣传花坛,摄于周日。 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
中国周三在首都的庆典中心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军事盛典,战斗机、坦克和最新的中国军事技术亮相,这是中国近年来最雄心勃勃的一次实力和外交影响力展示。
在习近平主持阅兵时,俄罗斯总统普京、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以及约20位其他领导人陪同在侧。这是一场罕见的威权领导人聚会,他们都将自己定位为对抗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的力量。
这场活动充满象征意味。中国现任与卸任的高级官员齐聚天安门城楼,站在毛泽东巨幅画像上方,俯瞰长安街。
这次纪念“二战”结束80周年的阅兵式是执政的共产党为期数周的宣传活动的重头戏,旨在煽动民族主义,重塑中国在“二战”中的角色定位,并将共产党塑造成对抗外国侵略者——日本帝国主义的民族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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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80响纪念周年的礼炮鸣响,士兵们举着中国国旗正步走过红毯。观看阅兵式的人群挥舞旗帜,在众人的注视下,国歌奏响,国旗冉冉升起。
在经济前景不明朗、中美贸易等争端持续升温的背景下,唤起战争记忆旨在凝聚国内的支持。
“中华民族是不畏强暴、自立自强的伟大民族,”习近平在讲话中说。“当年,面对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进步与反动的生死较量,中国人民同仇敌忾、奋起反抗。”
随后,身着中山装的习近平站在一辆中国制造的红旗检阅车天窗中,检阅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并高呼“同志们好!”和“同志们辛苦了!”
在习近平的检阅车经过时,士兵们的视线整齐划一地跟随,并齐声回应:“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这一伟大胜利充分证明,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中华民族是具有顽强生命力和非凡创造力的民族,中国共产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最可靠的主心骨,”党的喉舌《人民日报》周三发表社论称。
中俄两国在“二战”及各自在结束战争方面所发挥作用的表述上互相呼应。
“对习近平和普京而言,胜利的代价沉重却未竟全功。他们认为,‘霸权势力’仍然想把外国模式强加给他们,阻挠其获得应有的国际地位,”美利坚大学副教授约瑟夫·托里吉安说。“现在,他们想利用这场战争的记忆,使后代对西方价值观产生免疫,并为其构想的全球秩序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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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也是向美国等国家发出的警告——在北京看来,这些国家企图遏制中国崛起。习近平还向台湾及其国际支持者发出一个不言自明的信息:任何走向正式独立的举动都是危险的。
“中国发展得越强大,世界就越安全,”新华社本周在一篇评论文章中表示。“中华民族决不允许自己再像过去那样被帝国主义列强羞辱和欺负。”
阅兵式预计将展示新型反舰导弹及一系列武器装备——包括水下无人机和无人作战飞机——彰显中国在军事创新领域的投入。
活动在严密的安保措施下拉开帷幕,多条道路提前封闭。记者们被要求凌晨三点前前往指定地点集合进行设备检查,随后在阅兵开始前三小时被引导至天安门广场。
宾客名单上有二十多位世界领导人,缺席者与出席者同样引人注目,这凸显出北京与西方之间分歧的加深,尤其是在中国与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中密切结盟的问题上。
显而易见的缺席者包括美国、英国、法国、德国和澳大利亚等西方主要民主国家的高层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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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许多东南亚和中亚国家的领导人出席了这次会议,此外,周一在天津结束的欧亚安全组织会议也表明,中国在加强地区伙伴关系方面取得了成功。
布鲁金斯学会约翰·L·桑顿中国中心主任何瑞恩(Ryan Hass)指出:“习近平致力于推动中国成为全球核心力量,并重塑国际体系以契合中国诉求。他将各国领导人出席阅兵视为对其目标推进的认可。”

储百亮(Chris Buckley)和郭莉莉(Lily Kuo)自台湾台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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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高规格接待普京,中俄团结一致制衡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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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高规格接待普京,中俄团结一致制衡西方

郭莉莉, ANTON TROIANOVSKI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周二在北京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了会谈。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周二在北京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了会谈。 Pool photo by Kevin Frayer
俄罗斯总统普京周二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见面时表示,俄中关系已“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这是两国团结一致制衡西方的展示。
习近平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接待普京,双方在那里举行了正式会谈,并一起喝了下午茶和出席了晚宴。习近平说,“中俄关系经受住了国际风云变幻的考验,树立了大国关系典范。”
习近平还表示,北京将继续在双方重大关切的问题上与莫斯科协调立场。
两国最近保持一致的一个方式体现在对历史的叙述上。习近平和普京在“二战”及两国在结束战争方面所发挥作用的表述上互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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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会晤发生在中国将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纪念“二战”结束80周年阅兵式的前夕。这场活动意在精心展示中国的军事实力和不断扩大的全球影响力,而与此同时,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政策正在让美国的盟友和竞争对手都感到苦恼。预计将有20多个国家的领导人出席阅兵式,包括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和伊朗总统佩泽什基安。
这场阅兵式是中国数月宣传活动的高潮。宣传活动主要通过演讲、电影和电视特别节目进行,目的是将一种历史叙事推给受众,把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的作用置于核心位置。(许多历史学家认为,中国抗日战争的主力是国民党,而不是共产党。)
习近平周二与普京会晤时,赞扬了苏联和中国在结束“二战”方面所起的作用。他说,中俄两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主要战胜国”,两国决意“维护二战胜利成果”,同时“推动建设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体系。
普京把习近平称为“亲爱的朋友”,并表示,两国在“二战”中的胜利是它们“共同捍卫历史真相和正义”的证明。“我们过去站在一起,现在仍站在一起,”普京说。
习近平和普京的会晤发生在中国将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纪念“二战”结束80周年阅兵式的前夕。
习近平和普京的会晤发生在中国将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纪念“二战”结束80周年阅兵式的前夕。 Alexander Kazakov/Sputnik
苏联抗击纳粹德国的战争是普京历史叙事的核心,按照这个叙事,他如今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具有同样的正义性和历史意义。普京周三出席习近平的庆祝活动的安排,似乎意在将这个叙事扩大到“二战”的太平洋战场,并以此来强调中俄两国日益扩大的同盟关系。
学者们认为,对习近平而言,这种战争叙事在国内是为了树立中共的民族救星形象,在国际上是为了树立中国维护稳定力量的形象,同时还用来支持中国对台湾的领土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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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关系加深的一个具体迹象是,中国宣布将为俄罗斯游客提供免签入境,至少持续到2026年9月。
但也有证据表明,两国的立场并非完全一致:俄罗斯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负责人周二对记者表示,公司已就修建一条期待已久的对华天然气管道达成了一项“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但中国外交部称目前没有任何可宣布的消息。
分析人士对中国是否会接受购买更多的俄罗斯天然气持怀疑态度。“我看到对更多立方米天然气供应的需求有限,”碳市场咨询公司ClearBlue Markets的中国天然气市场首席分析师秦燕(音)说。
中国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自从2022年初俄罗斯大举入侵乌克兰以来,中国政府一直为莫斯科提供着经济命脉。专家表示,两国所谓“无止境战略伙伴关系”是为了建立一个由北京和莫斯科主导的替代世界秩序。
普京周二含蓄地嘲讽了西方领导人和特朗普。他说,在全球治理方面出现领导人“赤字”的时候,习近平提出的全球治理体系“非常及时和必要”。
俄罗斯派出一个庞大的代表团来中国,包括两位副总理、十位内阁部长,以及俄罗斯石油、天然气、武器生产和金融领域最大企业的负责人,这表明,对在国际上受到孤立的莫斯科而言,中国政府的支持至关重要。克里姆林宫公布的代表团名单还包括俄罗斯央行行长埃尔维拉·纳比乌琳娜,以及俄罗斯主要国家广播公司的总裁奥列格·布罗杰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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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大力称赞了他的中国东道主,并补充说,尽管周三举行阅兵式时可能会下雨,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庆祝活动。“中国军队将以一贯的出色表现完成这场喜庆、庄严的阅兵式,”他说。

Keith Bradsher自北京、Berry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郭莉莉(Lily Kuo)是《纽约时报》报道中国记者,常驻台北。

Anton Troianovski是《纽约时报》莫斯科分社社长。他报道关于俄罗斯、东欧、高加索和中亚地区的新闻。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点击查看本文英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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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与莫迪为何“翻脸”:诺贝尔奖和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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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与莫迪为何“翻脸”:诺贝尔奖和一通电话

MUJIB MASHAL, TYLER PAGER, ANUPREETA DAS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印度总理莫迪对特朗普总统失去了耐心。
特朗普曾——反复、公开、兴高采烈地——表示,他已经“解决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军事冲突,这场争端可以追溯到逾75年前,其深度和复杂程度远非特朗普说得那么简单。
在6月17日的一次通话中,特朗普再次提及此事,称他对结束军事冲突的升级感到多么自豪。他提到巴基斯坦将提名他角逐诺贝尔和平奖,这是一项他一直在公开争取的荣誉。知情人士称,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莫迪也应该这么做。
这位印度领导人勃然大怒。他告诉特朗普,近期的停火与美国无关。这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直接协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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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基本上没有理会莫迪的话,但这一分歧——以及莫迪在诺贝尔奖问题上的拒绝合作——对两位领导人之间关系的恶化产生了巨大影响。莫迪与特朗普的关系一度十分密切,这可以追溯到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
这一分歧发生之际,印度和美国正在进行对双方都极为重要的贸易谈判,其后果可能会让印度进一步向美国的对手中国和俄罗斯靠拢。莫迪上周末前往中国,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会面。
本文基于对华盛顿和新德里十余人的采访撰写,其中大多数受访者要求匿名,因为他们谈及的这种关系对双方都有深远影响:特朗普正在削弱这一战略关系,而印度在努力维持经济运转的同时却疏远了自己最大的贸易伙伴。
2020年特朗普访印期间,印度艾哈迈达巴德的通勤者经过特朗普和莫迪的肖像。
2020年特朗普访印期间,印度艾哈迈达巴德的通勤者经过特朗普和莫迪的肖像。 Atul Lok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就在6月通话的几周后,贸易谈判进展缓慢之际,特朗普宣布将对从印度进口的商品征收25%的关税,这让印度大吃一惊。上周三,他又因为印度购买俄罗斯石油而对其实施额外的25%关税,也就是总计高达50%的毁灭性关税。
莫迪曾称特朗普为“真正的朋友”,但现在两人关系正式破裂。特朗普曾告诉莫迪,他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前往印度参加四方安全对话峰会,但据熟悉总统日程的人士透露,他现在已没有秋季访印的计划。
在印度,特朗普现在在某些圈子里被视为一个让这个国家蒙羞的人物。上周,马哈拉施特拉邦一个节日的游行队伍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特朗普人偶,标牌上写着“背后捅刀子的家伙”。来自美国的打击如此猛烈,以至于一位印度官员将其描述为“gundagardi”,意思是赤裸裸的欺凌或流氓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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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6月17日通话以来,两人再未交谈过。
从本质上看,特朗普和莫迪的故事是关于两个张扬的民粹主义领导人——他们自负、带有威权倾向,并依靠一张忠诚网络来维持权力。但同时还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觊觎诺贝尔奖的美国总统,正面撞上了印度政治中不可触碰的雷区——与巴基斯坦的冲突。
政治层面的徒劳之举
在印度,几乎没有人预料到莫迪会陷入如此境地。
他凭借将自身与国家转变为全球参与者的承诺赢得了第三个总理任期。尽管特朗普以更关注个人关系而非地缘战略著称,印度方面仍认为此种态势对自己有利。
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莫迪出席了印度侨民在得克萨斯州举行的盛大的“你好莫迪!”集会。数月后,特朗普访问了莫迪的家乡古吉拉特邦,参加了一个名为“你好特朗普!”的活动。
莫迪不仅在机场以拥抱相迎,更用音乐、舞蹈表演以及超过十万欢呼的群众为特朗普举行庆祝盛典。
2019年,特朗普与莫迪在休斯敦的“你好莫迪!”集会上手牵手。
2019年,特朗普与莫迪在休斯敦的“你好莫迪!”集会上手牵手。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2020年,两位领导人共同出席艾哈迈达巴德群众集会时,现场人潮涌动。
2020年,两位领导人共同出席艾哈迈达巴德群众集会时,现场人潮涌动。 Atul Lok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外国领导人通过奉承和礼物来满足其虚荣心,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英国首相带着查尔斯国王的信抵达白宫。芬兰总统与特朗普在高尔夫球场上培养感情。甚至曾被特朗普公开斥责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也出现在白宫并在镜头前感谢他。
但特朗普最想从莫迪这里得到的却是政治层面行不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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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认为屈服于美国压力与一个较弱的国家达成停火,莫迪在国内的政治代价将是巨大的。莫迪的强人形象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对巴基斯坦的强硬态度。承认特朗普在其中发挥作用——更不用说为此提名他获得诺贝尔奖——都将被视为屈服。而对近日重获特朗普青睐的巴基斯坦而言,提名他获得诺贝尔奖的决定来得毫不迟疑。
很难准确地量化美国在解决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最近爆发的暴力冲突方面发挥了多大的影响。特朗普辩称,他利用贸易作为杠杆,让双方停止战斗。他说,在这些诱惑和警告之后,“他们突然说,‘我想我们会停止’”战斗。
印度对此予以否认。
华盛顿确实对双方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从历史上看,美国领导人发出的信息有助于缓和紧张局势。但考虑到利害关系,莫迪甚至无法以哪怕是委婉的方式承认特朗普发挥了作用,这一事实表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多么敏感。分析人士称,印度的反应毫无转圜空间,也说明过去10年里,权力越来越集中,为维护莫迪的强人形象不惜一切代价。
“认为莫迪会在美国的压力下接受停火的想法,或者他需要或寻求调解的想法,不仅仅是违背了他的个性,”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坦维·马丹说。“还违背了印度的外交惯例。莫迪在战略上和政治上都把他与美国总统的关系作为一种资产来推销,而现在反对派却把他与特朗普的友谊描绘成一种负担。”
本月,莫迪在新德里检阅仪仗队。如果在与巴基斯坦停火问题上被认为屈服于美国压力,他在国内将付出巨大的政治代价。
本月,莫迪在新德里检阅仪仗队。如果在与巴基斯坦停火问题上被认为屈服于美国压力,他在国内将付出巨大的政治代价。 Money Sharma/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在6月与特朗普通话后,印度官员发表声明称,莫迪“坚定地表示,印度不会也永远不会接受调解”,并称“特朗普总统认真听取了意见”,且“表达了对印度反恐斗争的支持”。
白宫没有确认这通电话,特朗普也没有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户上发布此事。然而,在与莫迪通话四天后,特朗普在宣布刚果和卢旺达达成和平协议时再次提到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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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因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阻止印巴战争也不会让我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特朗普发文说。“不,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拿不到诺贝尔和平奖。”
不只是俄罗斯的问题
特朗普表示,对印度征收关税是惩罚其购买俄罗斯石油以及印度的市场保护主义的举措,后者长期以来一直令特朗普和其他美国总统不满。
白宫发言人安娜·凯利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白宫坚称两国领导人“关系融洽”,并“保持密切沟通”。
“特朗普总统成功地为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冲突带来了和平,”她重申了印度断然否认的说法。
但在许多官员和观察人士看来,与其说是为缩减贸易逆差或切断普京战争资金而采取的协同行动,严厉举措不如说是对印度不愿就范的惩罚。他们指出,俄罗斯原油的最大进口国中国没有受到影响。
印度科钦,工人们正在打包准备出口的对虾。
印度科钦,工人们正在打包准备出口的对虾。 Elke Scholiers/Getty Images
“如果这是试图挤压俄罗斯的政策的真正改变,特朗普本可以支持立法,对购买俄罗斯油气产品的国家实施延伸性的制裁,”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印度问题主任理查德·罗索说。“他们专门针对印度的事实表明,这不只是俄罗斯的问题,”他还说。
印度现在和巴西一样,成为了仅有的两个被征收50%关税的国家,这一税率高于其他任何国家,巴西的总统曾直接与特朗普作对。(巴基斯坦的关税最终为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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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紧张点在于特朗普阵营内部反移民情绪的力量。印度官员一开始认为,他们可以与美国右翼运动找到共同点,但特朗普的支持者在H-1B签证问题上的分歧让他们措手不及,该签证最大持有群体印度人成为众矢之的。
印度学生还占美国留学生总数的四分之一,因此特朗普对学生签证的打击令印度感到意外。
特朗普的高级顾问斯蒂芬·米勒多次向总统抱怨大量来自印度的无证移民,在特朗普打击非法移民的行动中,他们是被围捕和驱逐的对象。其中一些驱逐的方式和时机给莫迪造成了麻烦,也表明特朗普对这位印度领导人面临的政治现实毫不体谅。
今年2月,一架载有被遣返印度公民的美国军用飞机降落阿姆利则。
今年2月,一架载有被遣返印度公民的美国军用飞机降落阿姆利则。 Adnan Abidi/Reuters
2月,大批戴着镣铐和手铐的被驱逐者乘飞机抵达印度,当时正值莫迪启程前往华盛顿,这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在当月访问期间的一场友好的新闻发布会上,双方仍显露出寻求突破的迹象:印度承诺增购数十亿美元美国油气产品,以缓解特朗普对贸易逆差的不满。
“我们能轻松弥补贸易逆差,”特朗普说,当时莫迪就站在他旁边。
“你们相信我,还是特朗普?”
5月,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爆发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战争。
印巴两国争议地区克什米尔的印度一侧发生恐怖袭击,造成26人死亡,当时副总统万斯及其家人正在印度访问。特朗普致电莫迪表达慰问。
随着战斗愈演愈烈,双方在四天的时间里发射了无人机和导弹,特朗普政府介入,希望通过外交途径解决问题,副总统和国务卿分别致电双方。
交火的第四天傍晚,记者们被叫到新德里召开新闻发布会,谣传双方已同意有条件的停火。但就在印度外交部长维克拉姆·米斯里走上讲台宣布这一消息之前,特朗普抢了他的风头,在Truth Social上发表了一份“全面、立即停火”的声明。
几分钟后,国务卿鲁比奥宣布,印度和巴基斯坦已同意“在中立地点就一系列广泛问题展开谈判”。
这一声明尤其激怒了印度人,因为印度几十年来的政策是,巴基斯坦问题由两国自主解决,不需要第三方调解,特别是与克什米尔有关的问题。
5月印巴冲突期间,一名女子查看自己位于克什米尔的房屋的受损情况。
5月印巴冲突期间,一名女子查看自己位于克什米尔的房屋的受损情况。 Atul Lok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名在5月克什米尔地区战斗中阵亡的印度边防部队士兵的葬礼。
一名在5月克什米尔地区战斗中阵亡的印度边防部队士兵的葬礼。 Atul Lok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会议室里的印度官员们脸上明显流露出震惊和愤怒。米斯里站了起来,宣读了他的声明,没有提到任何外部角色或特朗普的声明,然后离开了。记者们围住其他官员,询问特朗普的声明,一名官员反驳说:“你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特朗普?”
拒绝华盛顿的邀请
6月通话时,特朗普和莫迪本有机会修复关系,将焦点转回到正在进行的贸易谈判。
但这并没有发生。
那通电话持续了35分钟,当时特朗普刚刚提前离开在加拿大举行的七国集团工业化国家会议,乘坐空军一号返回华盛顿。莫迪也出席了会议。
莫迪拒绝了特朗普让他在回国前去一趟华盛顿的邀请。印度官员对特朗普可能试图迫使他们的领导人与巴基斯坦陆军参谋长握手感到震惊,后者也在大约同一时间被邀请到白宫共进午餐。一名印度高级官员表示,这是又一个明显的迹象,表明特朗普不太关心印巴问题的复杂性,也不太关心围绕这个问题的敏感性和历史。
后来,有传言称将安排两人之间的另一次通话,以敲定部分贸易协议。但随着两位领导人之间的信任受到侵蚀,印度人对于安排莫迪与特朗普通话持谨慎态度。一名印度高级官员称,印度官员担心特朗普会在Truth Social上发布他想说的任何内容,不管这次通话达成了什么协议。
据两名了解讨论情况的人士透露,对关税谈判感到失望的特朗普曾多次与莫迪联系。由于没有被授权公开讨论这些问题,这两名人士要求匿名。
他们说,莫迪没有回应这些要求。
白宫发言人凯利否认特朗普曾主动联系莫迪。
在上周三加征25%关税之前的最后阶段,特朗普宣布提名他的亲信顾问塞尔吉奥·戈尔担任驻印度大使,并兼任该地区特使。(印度官员对如何解读这一提名感到困惑——没错,戈尔与特朗普关系密切,但他们对“地区”特使的称谓将印度与巴基斯坦混为一谈感到不快。)
在最后期限前的几个小时,美国和印度的官员举行了一次视频会议,讨论了从贸易到防务合作的一系列问题。
但是,不仅额外的关税如宣布的那样生效,特朗普的顾问们还在继续指责印度。其中一人称印度的贸易谈判方式“傲慢”,另一人甚至称乌克兰冲突是“莫迪的战争”。
如今,莫迪至少在公开场合似乎已不再谈论贸易谈判。取而代之的是,他开始强调“自力更生”理念,并重启十年前提出的“印度制造”计划,继续迎合他的选民。
在本次访华行程中——这是莫迪七年来首次访华——他有望获得积极响应,推动与北京及莫斯科建立更紧密、更广泛的合作关系。

Mujib Mashal是《纽约时报》南亚分社社长,负责领导时报对印度及其周边不同地区的报道,包括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尼泊尔和不丹。

Tyler Pager是时报白宫记者,报道特朗普总统及其政府。

Anupreeta Das为时报报道印度和南亚新闻。她常驻新德里。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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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阅兵看点:中国军事实力和威权领袖“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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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阅兵看点:中国军事实力和威权领袖“朋友圈”

DAVID PIERSON, BERRY WANG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暨“二战”结束80周年的阅兵式举行前,北京的安保措施十分严密,包括天安门广场周边。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暨“二战”结束80周年的阅兵式举行前,北京的安保措施十分严密,包括天安门广场周边。 Jade Ga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周三,战斗机将在北京上空呼啸,坦克隆隆驶过天安门广场,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将主持一场精心设计、旨在激发民族自豪感并展示外交影响力的阅兵式。
预计将有20多位领导人观礼阅兵式,其中大部分是威权国家的领导人。与习近平一同出席的包括俄罗斯总统普京、朝鲜独裁者金正恩和伊朗总统佩泽什基安——这是这四个国家的领导人首次齐聚一堂。
中国利用此次阅兵来纪念“二战”结束80周年。此次活动除了用于展示一些最新武器,还将突出中国为打败日本帝国所做出的贡献,执政的共产党认为这种贡献没有得到充分认识。
为了这次阅兵式,北京的安保措施已全面升级。彩排动员了逾4万人参加,包括士兵、平民和工作人员。阅兵队伍将沿长安街行进,这是一条经过天安门广场和故宫入口的中央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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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邻国和一个北约国家
预计出席的其他嘉宾包括缅甸军政府首脑敏昂莱和刚果共和国总统萨苏——两个人权记录极糟糕的国家。根据总部位于华盛顿的倡导团体“自由之家”的评估,25个有领导人出席的国家中,只有七个国家被认为是自由或部分自由的。
有一个引人注目的例外,那就是斯洛伐克总理菲佐。作为北约成员国,斯洛伐克被视为中欧最自由的国家之一长期批评西方支持乌克兰的菲佐一直努力与中国建立更紧密的外交和经济联系。
尽管如此,如此多明显的非民主国家领导人的聚集“凸显了中国作为世界领先的威权国家对专制统治者的吸引力”,亚洲协会中国分析中心研究员牛犇(Neil Thomas)说。
牛犇还指出,引人注目的是,与中国接壤的14个国家中有11个国家的领导人出席,包括蒙古、老挝和尼泊尔,“直观地表明中国已经是地区超级大国。”
预期看点
如果以2015年北京纪念“二战”胜利的阅兵式为参考,那么观众可以期待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包括正步行进的士兵、演奏激昂军乐的乐队,以及紧密编队从空中飞过并喷出彩色烟雾的军机。
上个月在北京举行的阅兵式彩排。
上个月在北京举行的阅兵式彩排。 Maxim Shemetov/Reuters
习近平很可能会乘坐一辆安装麦克风的中国造红旗轿车,通过天窗检阅列队的部队,并不时高声喊出:“同志们好!”
随后,习近平将与来访的各国领导人一同观礼阅兵的其余部分。2015年的阅兵安排了“二战”老兵参加,他们从没有顶棚的巴士上向人群挥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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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与战争叙事的重塑
这次阅兵是共产党更大范围宣传运动的核心,这场运动旨在煽动民族主义和反日情绪。共产党大力宣传反映日军暴行的电影在全国各地吸引了大量的观众,为习近平所传递的信息提前营造氛围。
这种热情对中共来说在政治上极为有用。面对长期经济低迷、青年失业以及与美国关系紧张,中共通过唤起人们对战时创伤的记忆找到了一种凝聚国内支持的方式。这场宣传运动也加剧了与日本的摩擦。上周,北京向东京提出了抗议,因为有报道称日本要求欧洲和亚洲各国政府不要参加阅兵。
中国借助这次纪念活动来激发爱国情绪,并把中共塑造成民族的救星。
中国借助这次纪念活动来激发爱国情绪,并把中共塑造成民族的救星。 Go Nakamura/Reuters
预计习近平将着重强调中国在“二战”中发挥了更大作用——这是西方通常没有给予充分认可的说法。对战争的重新诠释有两个目的:一是将共产党塑造成民族的救星,尽管历史学家称大部分战斗是国民党进行的;二是为了强化北京的领土主张——特别是对台湾的主张,北京声称西方国家在战后否认了这些主张。
“建成世界一流军队”的现代武器展示
此次阅兵预计将展示中国的一些最新型的武器装备,这些武器将帮助中国实现建成世界一流军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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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具备核打击能力的洲际弹道导弹、新一代坦克,以及大量无人武器系统。中国表示,它需要一支顶尖军队来维护和平,并抵御美国等外部侵略者。
预计在阅兵中亮相的许多新武器似乎是为了提升中国武装侵台的能力——中国声称这个自治岛屿是其领土的一部分。这些装备包括可用于阻止美国海军驰援台湾的高超音速反舰导弹,以及能帮助中国军队在台湾多山地形中更好作战的无人机。
虽然此次武力展示旨在彰显中国的实力,但也发生在该国军事领导层因反腐打击而陷入混乱之际。中共的最高军事领导机构中央军事委员会的七个席位中,似乎已有三个因成员被捕或失踪而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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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为何要为电动汽车热潮“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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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为何要为电动汽车热潮“降温”

KEITH BRADSHER
吉利集团是中国最畅销的电动汽车公司之一。
吉利集团是中国最畅销的电动汽车公司之一。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正在电动汽车领域征服世界。其汽车制造商的产量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国家,在创新方面也遥遥领先。中国对汽油动力汽车的需求在不断下降。过去五个月的每个月里,电池驱动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的销量都超过了汽车总销量的一半。
但仔细观察这个行业,就会发现情况并不乐观。汽车制造商之间的激烈竞争极为残酷,大约50家汽车制造商通过一次又一次的降价来争夺客户。面临巨额亏损的制造商难以支付零部件供应商的款项。然而,他们还继续从国有银行借款,建设更多工厂,导致了广泛的产能过剩。
这种狂热已经引起了中国政府最高层的注意。官员们开始了一场反对“内卷”的运动,将其定义为过度竞争。7月30日,国家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主持政治局经济会议,会议声明强调:“要强化行业自律,防止‘内卷式’恶性竞争。”
成效好坏参半。6月初,根据中国政府的指令,17家汽车制造商同意在收到零部件后60天内向供应商付款。但8月11日政府发布的合规报告显示,仅有三家汽车制造商(均为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建立了及时付款机制。
比亚迪主导着中国的电动汽车市场。
比亚迪主导着中国的电动汽车市场。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就连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制造商比亚迪现在也遇到了麻烦。该公司上周五表示,由于价格竞争,其春季利润较去年同期下降了近三分之一。
遏制汽车制造商的投资一直很困难。尽管7月的数据因政府的警告而略有放缓,但与2024年同期相比,该行业的投资在今年前7个月增长了21.7%,这是连续第四年出现强劲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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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能过剩和价格战是中国经济的一个长期问题。债务驱动的投资涌入一系列政府重点项目。这造成了大量企业和工厂激烈争夺有限的国内市场。
汽车行业的“内卷”也显示出中国投资拉动型增长战略的代价。例如,7月份制造业设备投资的步伐即使只是略有放缓,也会拖累整个经济的表现。
电动汽车很像智能手机或笔记本电脑:生产得越多,增产成本就越低。为了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汽车制造商不断建造更大的工厂,即使这意味着电动汽车的售价越来越低。
“这是一场关于主导权的竞争,而不是盈利的竞争,”总部位于上海的电动汽车行业咨询公司Automobility的首席执行官罗威(Bill Russo)说。
据全球咨询公司艾睿铂估计,去年,中国有129个品牌在销售主要或完全以电力为动力的汽车,其中仅有15个品牌在2030年之前具备财务可行性。
该公司亚洲汽车业务主管斯蒂芬·戴尔表示:“更多品牌会继续发展,但它们需要财力雄厚的投资者来维持生产。”
在车展体验涉足电动汽车领域的消费电子公司小米的车型。
在车展体验涉足电动汽车领域的消费电子公司小米的车型。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的领军企业当属比亚迪。它面临着来自吉利集团的激烈竞争,后者拥有包括极氪和极星在内的多个品牌。虽然处境艰难,但特斯拉在中国仍是一个受欢迎的品牌。中国消费电子企业小米去年进军电动汽车领域,其首款车型SU7的销量已位居中国市场前列,仅次于另外五款车型。
四家与中央政府关联的国有车企未跻身中国电动汽车排行榜前列,分别是一汽集团、东风汽车、长安汽车和广汽集团。国有汽车巨头在内燃机方面实力强大,但在电动汽车方面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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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正在努力控制汽车行业的整体产能,部分原因在于国有企业拒绝缩减规模以抵消私营企业电动汽车和混合动力车激增带来的冲击。关闭生产汽油动力汽车的国有工厂并解雇工人在政治上是困难的,尤其是在汽车这样一个备受瞩目的行业。
北京的担忧一部分是如果汽车制造商及其零部件供应商无法支付账单,银行可能面临巨大损失。
作为中国引以为豪的汽车行业的大雇主,汽车制造商有能力确保其他公司继续为他们的亏损提供资金。监管机构要求银行为清洁能源技术提供贷款。
比亚迪位于深圳的总部,摄于去年。距离这里五公里的高铁站旁正在建设一座新总部。
比亚迪位于深圳的总部,摄于去年。距离这里五公里的高铁站旁正在建设一座新总部。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汽车零部件制造商不得不接受延迟数月付款,然后不得不向银行贷款以维持运营。许多通过贷款创办企业的地方政府现在需要借更多的钱来为公司提供救命的资金。
由于供过于求的问题,许多汽车经销店库存爆满。然而,大汽车制造商坚持让经销商继续购买汽车。一直以来,汽车标价的下调使经销商的库存价值缩水。
“经销商被迫以低于成本价促销,拖累全行业信誉与可持续发展,”长三角四省汽车经销商协会今年夏天在一份联合声明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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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能过剩的另一个后果是,中国制造商如今出口量占总产量的五分之一,而在新冠大流行之前,这一占比几乎为零。这些出口以牺牲其他国家的汽车工业为代价,使中国汽车制造商成为全球巨头。这一直是西方对中国的贸易反制和关税的主要导火索。
推动中国电动汽车革命的一股力量是北京不太可能放缓的,那就是从大学毕业的机械工程师洪流——其数量是美国的10倍。现在三分之二的中国年轻人可以进入大学,虽然很多人求职困难,但汽车行业正在大量招聘工程师。
仅比亚迪一家公司就雇佣了12万名工程师,大致相当于特斯拉的全部用工规模。年轻的工程师月薪不到2万元。在比亚迪深圳总部的对面,约46平米的高层公寓租金为每月2500元,比亚迪参与了这些公寓楼项目的开发。
3月,在吉利汽车旗下品牌极氪的宁波工厂组装车间工作的工人。
3月,在吉利汽车旗下品牌极氪的宁波工厂组装车间工作的工人。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一切的结果——工程师、政府支持的贷款和激烈的竞争——催生了惊人的创新速度。
比亚迪的方程豹8运动型多功能车配备了一架无人机,可以从车顶起飞,并通过仪表板进行控制。飞行器可以以每小时约100公里的速度在汽车上方飞行。汽车使用人工智能来编辑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并将其下载到驾车者的手机上。
比亚迪售价168万元的顶级跑车仰望U9能通过液压千斤顶上下弹跳,随着不同的曲调完成动态“舞蹈”。其座椅采用包裹式设计,确保乘客在颠簸中稳固不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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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的极氪品牌提供豪华小型货车,后座可以倾斜成吊床式床铺。后排座椅与驾驶舱之间设有隔墙。
这些花哨的配置让比亚迪和吉利的销量迅速增长,并扩大了对埃隆·马斯克的特斯拉的领先优势。
特斯拉曾帮助开拓了中国的电动汽车市场,但现在却陷入了车型老化的困境,销量也在逐渐萎缩。周一,该公司下调了Model 3的价格。几年来,公司一直以招摇的赛博卡车作为重点,但该车型甚至在中国都没有销售,特斯拉缺少一款廉价的轿车。
“从2024年开始,特斯拉的销量逐年下降,所以他们的表现不像最初几年那么好,”罗威说,他还说,这“一定是特斯拉的一个担忧,因为他们的全球业务也面临压力”。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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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牵手、亲密交谈:中印俄领导人展示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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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牵手、亲密交谈:中印俄领导人展示团结

DAVID PIERSON, MUJIB MASHAL
Alexander Kazakov/Sputnik
发生在中国东部的这一幕情景基本上是为了地球另一端的观众而展现的:在周一的峰会上,中国、俄罗斯、印度这三个不与西方结盟的世界大国的领导人互致问候,像好友一样笑容满面、谈笑风生。
先是印度总理莫迪和俄罗斯总统普京手拉着手走进了满是其他国家领导人的会议厅。他们径直走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三人相互握手,并亲密地围成一个小圈。在翻译们凑进来之前,他们交谈了几句。普京露出灿烂的笑容,莫迪大声地笑了出来。有一刻莫迪还与其他两位领导人牵起了手。
分析人士表示,这个场景传递出了多个信息。习近平与普京的友好被看作是要对外传递两人之间关系的密切程度,两人要成为一个挑战美国的替代世界秩序的领导人。莫迪则寻求对外表明如果特朗普政府继续选择关税、疏远印度的话,印度还有其他的重要友邦——包括中国,尽管双方的边界争端尚未解决。
“公开展示的场景是这次峰会的一个关键部分,白宫应该明白,它的政策将导致其他国家寻找美国以外的选择来满足自身利益,”印度班加罗尔塔克沙希拉研究所的印太研究负责人马诺伊·凯瓦尔拉马尼说。
发生在天津的这一幕——20多位主要来自中亚和南亚的领导人聚集于此——表明了特朗普制造的地缘政治动荡是如何为中俄提供了一个平台,将伊朗、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白俄罗斯,以及巴基斯坦等伙伴国家团结起来的。
在天津出席上合组织峰会的欧亚国家领导人,摄于周日。
在天津出席上合组织峰会的欧亚国家领导人,摄于周日。 Alexander Kazakov/Sputnik
美国混乱的贸易政策在全球不受欢迎,中国则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在华盛顿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关系之间制造裂痕,称自己有能力领导一个更为稳定的世界。
习近平在上海合作组织(由一些欧亚国家组成的安全小集团)的开幕致辞时,几乎毫不掩饰地批评了美国,他呼吁上合组织成员国反对“冷战思维”、“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他说,上合组织需要“做动荡世界中的稳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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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在发表讲话时重复了他一贯的说法,即西方国家应为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负责。他还赞扬了自己最近在阿拉斯加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就俄乌冲突举行的峰会,并说他已向习近平详细介绍了“特普会”的情况。这个说法似乎显示了中国在俄罗斯外交考量中的核心地位。
莫迪在发表讲话时提到“促进多边主义和一个包容性的世界秩序”——换句话说,就是一个让印度等国家能够在全球事务中有更大话语权的世界体系。
莫迪、普京、习近平三人手着拉手的场景可以说是莫斯科最近表示希望“三驾马车”重启的微笑写照。该场景出现后不久,莫迪与普京又一次展示了双方的亲密关系,两人同乘一辆车前往峰会场外举行的双边会晤地点。
“与他的谈话总是富有洞见,”莫迪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写道,并分享了一张两人在车里的照片。据俄罗斯官媒报道,莫迪在最后一刻决定乘坐普京的俄罗斯豪华轿车前往他们将举行会晤的酒店。抵达会场后,二人在正式会谈开始前在车内继续交谈了50分钟。
在过去,印度的官僚体系不愿冒风险,因而往往竭力避免如此公开地展示对中俄友好,这也是印度在发展与美国关系的同时在其他大国领导的论坛上保持一席之地的秘诀。但特朗普接二连三地提高了对印度的关税,目前的税率已升到50%,最近一次提高关税是为了惩罚印度购买俄罗斯的石油。这让印度几乎没有任何动力避免向中俄示好。
这次,莫迪甚至在会晤开始后不久就在他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发布了这些照片,显示了印度这种平衡策略已被颠覆的程度之大、速度之快。莫迪后来在会晤中表现得更加热情洋溢,他对普京说,“14亿印度人民正兴奋地等待着”今年12月在新德里欢迎他的来访。
莫迪对普京说:“印度和俄罗斯一直齐心协力,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这证明了我们‘特殊和特有战略伙伴关系’的深度和广度。”
俄罗斯官媒发布的照片显示,普京与莫迪周一在峰会场外举行了双边会晤。
俄罗斯官媒发布的照片显示,普京与莫迪周一在峰会场外举行了双边会晤。 Vladimir Smirnov/Sputnik
周一结束的峰会是习近平本周安排的外交展示的第一幕。峰会开始前,习近平已与包括莫迪在内的多位来访领导人举行了会谈,习近平与莫迪会面时说,中印两国应该视对方为合作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
预计习近平还将与普京举行会谈。但这次外交展示最大的亮点是周三在北京举行的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周年的阅兵式,普京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将参加观礼。学者指出,为了提升中共的形象,强化中国政府对台湾和南中国海的主权主张,习近平已试图改写中国在“二战”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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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周一在上海合作组织会议上发表讲话时呼吁各国“弘扬正确二战史观”,这是中国正在利用该组织为自身利益服务的一个迹象。
“习近平显然想挑战美国主导的二战后全球秩序,并表明中国是一个可靠的、合情合理的选择,”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副教授吴木銮说。
中印俄三国领导人公开展示团结的场景掩盖了三国之间深层次的猜疑和利益冲突。
中印两国因边界争议而陷入的互不信任没有改变;虽然北京表示边界问题不应决定两国关系的整体走向。但印度想找到解决争端的办法,而且,莫迪也担心,他以前试图取悦习近平的做法曾让自己难堪,带来了适得其反的结果。
尽管印度与莫斯科关系密切,但它无法指望依靠俄罗斯来取代西方的经济支持,俄罗斯因入侵乌克兰而遭到严重制裁。
至于中国,尽管目前与俄罗斯展现出尤为紧密的关系,但该国一直对莫斯科在朝鲜日益增长的影响力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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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展示的场景缓和不了印度、中国、俄罗斯的三国集团内部存在的冲突,”凯瓦尔拉马尼说。

Anton Troianovski自柏林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Mujib Mashal是《纽约时报》南亚分社社长,负责领导时报对印度及其周边不同地区的报道,包括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尼泊尔和不丹。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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