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记者 郑丹

责任编辑：谭畅

改绘自美国画家诺曼·洛克威尔揭露种族歧视的作品《我们共视的难题》。 （谭畅使用AI工具生成/图）

你有没有意识到，看上去无所不知的AI，回答人类提出的问题时也会带有偏见与歧视？

中国政法大学人权研究院教授刘小楠曾给AI出了一百多道题，涉及性别、城乡、残障人士等容易产生歧视的议题。AI给出严丝合缝的答案，但她发现，不少看似正确的答案流露出偏见。

刘小楠参与的测试活动名为“给AI的100瓶毒药”。对于明显高危问题，AI已具备足够的敏感度和应对能力，但在一些更微妙的议题上，AI的回复还有完善空间。2023年6、7月份，一个大语言模型中文数据集研发团队邀请心理学、法律、环保、无障碍组织等领域的专业人士担任“投毒师”，向AI投喂多道人类都不一定能完善回答的复杂问题，诱发AI做出错误或不得体的回答，再对回答评分，并给出更合理的答案让AI学习。

在那场活动前不久，国家网信办联合多部委颁布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要求，在算法设计、训练数据选择、模型生成和优化、提供服务等过程中，采取有效措施防止产生民族、信仰、国别、地域、性别、年龄、职业、健康等歧视。

“歧视是不可能被消除的，只要有人在，就一定会有歧视。”一年多过去，曾担任“投毒师”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翟志勇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AI的使用者、研发者可以共同努力减少歧视。

翟志勇。（受访者供图/图）

给AI挖坑，暴露偏见

南方周末：你接触AI有多长时间了？

翟志勇：我很早就接触AI，经历过AI从早期的机械性人工智能，更迭到人脸识别、自动驾驶，再到ChatGPT问世，大家当时都没想到，突然有这么一个大爆发。

刘小楠：我比较“老古董”，挺意想不到会与AI有交集。我一直觉得人工智能离我好远，跟我研究的人权、平等这些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日常生活中，我使用传统方法还能应付，不太接受新鲜事物。2023年7月，突然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出一百道诱导AI掉坑里的题目，我觉得挺有意思，这才开始接触AI。

南方周末：你给AI出题是从哪些方面设计的？AI回答的效果如何？

翟志勇：我主要设计偏法理方面的，在所有组中，我那组得分最低，可能也是因为题目设计得比较难。我想看AI是不是能够真正理解法律，但可能AI在初期对偏专业性的法律还没那么了解，不如偏公共的话题满意度高。

刘小楠：我们提的问题包含了几个容易产生歧视的领域。AI给我的回答中，其实没有特别明显称得上违法、侮辱的文字，但我当时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左力

责任编辑：朱力远

（农健使用AI工具生成/图）

自2022年12月ChatGPT横空出世以来，AI就一直是全球最具热度的科技话题。随着国内外各大厂商纷纷加入这个全新的赛场，各种基于大语言模型（LLM）的泛用型AI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出现，而AlphaFold、AlphaProof等专精某一领域的特化型AI，也在不断刷新着智能的极限。AI这一原本只出现在科幻电影和小说中的事物，正在逐渐走进我们的日常生活，并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我们的生活习惯。

虽然这一波AI热潮来得迅猛且突然，但是如果追根溯源，我们就会发现，现阶段AI所需的理论和数学基础，即包括基于人工神经网络的深度学习框架等在内的相关理论，早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已经被相关研究者提出并加以研究了。近年来，计算机芯片算力的不断提升，以及互联网的不断发展，提供了足够的算力和物料基础。这些发展，使得AI从纯粹的理论研究，变成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接触到的现实。

可以说，现在AI的爆发式发展，正是近几十年来人类科技积累的集中体现。这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中，科技突破的一个重要特征。现今重大的科技进展，已经不再是单靠某个领域的发展与创新所能做到的，而是依赖于多学科、多领域的协作。各个领域相互交融，协同发展，这正是当下方兴未艾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一个典型特征。而数字化与AI的高速发展与突破，也正是第四次工业革命最为重要的发展方向。

不可阻挡的洪流

第四次工业革命这个说法，会让人想到历史上之前的三次工业革命所带来的各种深远影响。但是，它也会给人以一种感觉，四次工业革命是彼此相互独立的事件。而这反而会使得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无法看清当下AI发展的本质。

实际上，自十八世纪中叶工业革命在英国爆发以来，人类科技就逐渐成为一个越来越紧密的整体。这个整体逐渐发展成一股势不可当、不断加速向前的洪流。人为划分出的四次工业革命，就是这股洪流在不同时期，以不同形态所展示出的阶段特征。而AI，则是这股科技洪流，在我们当下这个时代所涌现出的最新的浪潮。

看清一条河流之前流淌的方向，可以让我们知道它接下来会流向何方。在现在这个AI时代即将到来的时刻，回顾这股已经奔涌了两三百年的科技洪流，有着属于

南方周末记者 顾月冰

责任编辑：姚忆江

计算机通过大数据搭建选民模型，提前预测特朗普胜选。（黄雨婕使用AI工具生成/图）

57岁的唐世平不称自己是“神人”了，尽管他领着十余人的团队“比较成功地”预测了几届大选。“我努力的动力主要是挑战自己的智力（极限）。”他略带自夸地说。

其实，唐世平算得上中国社会科学界最桀骜不驯的学者之一。十几年前的访谈里，青年时代的唐世平话语“轻狂”，他自比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波普尔（Karl Popper），宣称要成为“21世界最重要的社会科学家之一”。

唐世平学术生涯的大转向始于1995至1996年的“台海危机”。那年，他从美国韦恩州立大学医学院分子生物及遗传学刚刚毕业不久在做博士后，带着“学生物不能救中国”的使命感，他从自然科学转向社会科学。

后来，从国际政治、比较政治扩展到制度经济学、政治（学）理论及计算社会科学的唐世平，开始“用计算机科学预测美国大选”。2013年复旦大学复杂决策分析中心成立后，唐世平试图将计算社会科学引入政治决策，这让传统政治学界再次看到了他的“狂”。

虽然唐世平团队在具体摇摆州预测略有偏差，但屡次命中总统当选人又让旁人深感好奇：他为什么要用计算机预测大选？他们团队是如何预测的？

“用计算社会科学抢政治学者的饭碗”

在中国社科院做研究时，唐世平思忖，国内传统社科学界总是按资排辈，“资历越老的教授越有话语权，这说不通”。

唐世平的学术生涯深受现代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Von Neumann）、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托马斯·谢林（Thomas Schelling）等学者的影响。他认为，许多复杂的决策问题应该需要技术支持。而类似于美国兰德智库等以技术主导的研究在中国的智库当时几乎不存在。

在唐世平眼中，战争、冲突和威慑等问题是一种“非常规复杂战略博弈”——这些博弈涉及多个行为体、多个行为和行为规则，行为交互作用更加多元，甚至要考虑到行为体多个方面的得失，因此权衡得失异常困难。

“因为没有技术支持，我们很多专家只是看看新闻、拍脑子做决策，他们的论断缺乏数据、实证和模型支持。”唐世平想要为登上世界舞台的中国做点改变。

2011年前后，他开始筹建复旦大学复杂分析决策中心。为了推演和预测“非

南方周末记者 蒋敏玉

责任编辑：钱炜

人工智能时代有可能是一个创造岗位数量小于消失岗位数量的时代。（钱炜使用AI工具生成/图）

2018年秋，刚刚从大学毕业，入职一家科技媒体的苏尔不会想到，6年后，她会从一个AI领域的旁观者变成入局者。

那是“人工智能”一词首次出现在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的第二年，也是自动驾驶被广泛看好，并被视作人工智能试金石的一年。

苏尔至今记得，那一年，她采访到的许多自动驾驶公司的老板都说，到2024年，将实现从半自动驾驶到全自动驾驶的质变。

但在自动驾驶的远期目标实现前，2023年初，ChatGPT降临世间，“AI元年”到来。一切忽然开始加速，将许多曾经远离它的人迅速卷入其中。

此时的苏尔，已经在一家AI数据公司工作。她的朋友中，有的文字工作者靠AI智能生成内容，大大提高了商务稿件的写作效率，有的电视导演靠AI生成特效，降低了生产成本。更多的人谋划着将AI作为转行的方向。

过去两年间，AI成为社交平台上新的职业赛道，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涌入其中，他们都对AI的未来寄予厚望，相信它会带来一场声势浩大的职业变革。

相信AI

从一所二本学校的理科专业毕业后，苏尔进入北京一家科技产业媒体，负责撰写“AI和自动驾驶”条线的新闻。这个脑袋里“天马行空”的女孩很快发现，她想做的远不止趴在电脑前，将一篇稿件从头敲到尾。

离开媒体后，苏尔换了几份工作，先去乙方又去甲方，从公关公司跳到了国企，始终围着人工智能相关的科技企业打转。直到2022年，自动驾驶的“寒冬”降临。

“其实每个行业开始的展望都是很好的，但到后来好像发展得没有预想那么好”，那一年，苏尔发现，很多自动驾驶公司都出现了融资难、赚钱难的问题。但身处其中的人仍对自动驾驶、对AI怀抱理想。她也被这种乐观感染了。

“我一直都坚信，AI会改变这个世界。如果我不懂、不去用，可能我会变成最开始不懂电脑的那些人，当每个人都会用这个工具的时候，我就被淘汰了。”

苏尔解释，人工智能领域可以简单分为应用和技术两大赛道，前者包括AI机器人、自动驾驶等，后者则可以再细分为程序算法、算力芯片，以及对大模型来

南方周末记者 韩谦

责任编辑：钱昊平

一律师事务所内，年轻的律师正通过手势操控全息界面。张丹丹研究指出，律师在未来是个容易被AI替代的职业。（钱昊平使用AI工具生成/图）

第一名：财务、审计、税务；第二名：翻译；第三名：银行；第四名：销售；第五名：软件、互联网开发。

如果你是这几个行业的从业者，那就得提高警惕了——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张丹丹团队的研究中，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AI出现后，这几个行业的工作最容易被替代。

张丹丹长期关注劳动经济学领域。2022年11月，ChatGPT发布后，她便开始着手研究其对就业产生的影响。她和团队成员从国内一家头部招聘平台上获取了1100种职业的上百万份招聘启事，拆解出两万多个岗位任务，衡量这些任务被大语言模型影响的程度，并由此计算出不同职业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替代。

研究成果的诞生，也借助了ChatGPT的力量。张丹丹做过计算，要完成对上百万份招聘数据的分析，人工至少要花费两三个月，而把任务交给ChatGPT，不到一周就完成了。耗时的差距还不是最严重的。她意识到，ChatGPT对任务的完成度，即便是人工花费更多的时间，可能也达不到。

AI浪潮冲击之下，人存在的价值是什么？人的优势在哪儿？未来的教育该教给学生什么呢？以下是南方周末记者与张丹丹的对话。

白领的可替代性更高

南方周末：ChatGPT出现后，哪些职业会受到影响是在社交平台上不时会讨论的热门话题。在你的研究中，怎么去量化这种可替代性呢？

张丹丹：我们和国内一家头部招聘平台合作，抽取了2018年1月到2023年4月间的125万条招聘信息。之后，我们把这些招聘信息进行文本分析，列举出每种职业所需要完成的任务，再让ChatGPT根据其可以在多大程度上完成任务进行打分。分值在0-1之间，0是完全不会被替代，1是完全被替代。

南方周末：任务是怎么拆解开来的？

张丹丹：我们参考了美国的O*NET职业信息网络（美国劳工部组织开发、于1998年推出的职业信息系统）。O*NET中，有1100多种职业，每种职业从不同维度进行了切分，其中

南方周末记者 卫琳聪 南方周末实习生 曾晓涛

发自：广州

责任编辑：冯叶

2024年10月15日，广东东莞一座京东mall内，挂着以旧换新的大幅广告。视觉中国/图

为了拿到广州市汽车以旧换新补贴，2024年10月试驾特斯拉(TSLA.US)的当天，徐斌就订了一台Model Y。徐斌今年74岁，之前开一辆日系燃油车，平时用车主要是接送孙子上下学。

广州汽车以旧换新补贴1.6万元，旧车卖9000元，此外天河区还有2000元购车补贴，一辆售价25万元的Model Y，最终22万元出头就能落地。

到了年底，Model Y又降价1万元，不过，徐斌并不后悔。因为上牌需要时间，买得晚可能赶不及力度更大的补贴。

广州2024年开展了两轮汽车以旧换新活动，一轮上半年，一轮下半年，徐斌参加的正是下半年的活动。活动分为三档，第一档是购买7万-15万元的汽车，第二档15万-25万元，第三档25万元以上，补贴介于8000元-1.6万元之间，每档的新能源车都要比燃油车多1000元。

按照“总额控制、额满即止”的原则，上述以旧换新活动预算资金已接近上限，不再接受12月1日以后购买的新车参与。

与此同时，广州黄埔区商务促进科的工作人员也正忙着核销发票、报账，为推行近一年的消费品以旧换新活动收尾。“市里统一拉了群（对接），还有专门的第三方公司在帮忙。”面对前来咨询的商户，一名工作人员说。

不只广州，这场由中央政府主导的以旧换新行动在2024年席卷全国，其中约1500亿元重点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各大电商平台都打出“国补”字样。

广东是消费大省。2024年前11月，广东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38万亿元、占全国1/10，连续四十余年居全国第一。手机、家电、汽车等消费品产量均居全国首位。

一个摆在广东和各地政府面前的共同难题是，千亿补贴有没有花到位？该如何继续扩大消费？

中央出资，地方配套

以旧换新行动最早被提出是在2023年12月。当时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推动消费从疫后恢复转向持续扩大。措施之一即为“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也称“两新”行动。

按照这一部署，2024年3月国务院印发《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第一轮以旧换新拉开序幕。

广东率先响应，4月6日印发《广东省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实施方案》。

补贴的第一要务是钱从哪儿来。依据国务院出台的行动方案，第一轮消费品以旧换新并未明确资金支持额度，不少资金来自中央财政原已设立的各专项基金。

比如，以2015年设立的节能减排补助资金支持汽车以旧换新，以2024年提出的现代商贸流通体系相关资金支持家电等领域耐用消费品以旧换新等

南方周末记者 黄思琪

责任编辑：汪韬

并不是怀疑有精神障碍的人才可以打心理援助电话。视觉中国/图

焦点

“12356”将成全国统一心理援助热线

2024年12月25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通知，要求各地调整卫健部门主管的现有心理援助热线，于2025年5月前，实现拨打“12356”电话号码接通心理援助热线的功能。

原则上每个设区的市（含直辖市、州、盟等）至少开通1条心理援助热线+2个心理援助热线坐席，每日心理援助服务不少于18小时。设区的市（州、盟）暂不具备设置条件的，可以由省级热线承担相应功能。

健言：并不是怀疑有精神障碍的人才可以打心理援助电话。心理援助热线可以提供心理咨询与指导，针对人际关系困扰、工作压力、家庭矛盾、焦虑、抑郁等各种情绪问题，帮助来电者理解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在隐私保护方面，心理援助热线应严格遵守保密原则，未经本人同意不会泄露个人信息。但在涉及人身安全等紧急情况下，必要时也会联动公安等相关专业机构救助。

目前广东省正在积极建设省级热线平台，在“健心广东”小程序的“心理援助热线直拨”模块，可找到广东团省委和21个地市级的心理援助热线号码，一键拨出。12356上线后，前期会与省内现有热线并行使用。未来希望实现资源的跨区域调配，电话可分配到周边地区有空余坐席的热线中心。 （广东省精神卫生中心公共卫生事业科主任王诗镔）

卖未经检疫羊肉获利180元，被罚10万

2024年12月24日，卖羊肉获利180元被市场监管局罚款10万元的行政诉讼案件，在江苏盐城中院二审公开开庭，但没有作出判决。

2023年11月，陈广芳在城中菜市场摊位上摆放未经检疫验讫盖印章的羊肉，被盐城市大丰区市场监管局工作人员查获。

陈广芳曾表示，自己是为了帮患癌的

南方周末记者 郑丹 南方周末实习生 郭晓雨

责任编辑：谭畅

（谭畅使用AI工具生成/图）

2024年12月末，四季如春的云南降温了。在蒙自一处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十位员工对着24英寸的电脑屏幕勾勾画画，办公室只有点击鼠标和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坐在窗边的男孩搓搓手，吸吸鼻子，继续工作。

他们在做的是针对自动驾驶车辆的数据标注工作。屏幕上显示一种由雷达车扫描生成的4D逻辑图层，他们需要标明图层中的车道线、行驶区域、道路边界线以及地面标识指引。

数据标注是指对图片、语音、文本、视频等数据进行处理，转换为机器可识别的信息，为人工智能模型的训练和优化提供素材。“前面有多少智能，后面就有多少人工”的调侃，道出了数据标注在人工智能行业发展中起到的基石性作用。

2020年2月，数据标注员作为人工智能训练师的一个工种，被正式纳入国家职业分类目录。短短几年，这个劳动力需求量巨大的行业，迅速在一些中小城市落地生根。

“做梦都在画车道线”

屏幕上的图层是黑白色的，像医学治疗中的X光片，主干路在布满黑灰噪点的阴影里，以更深的颜色突出显示。坐在屏幕前的数据标注员如同看诊的大夫，指着图中一片雾蒙蒙的阴影区域比划一圈，“这是绿化带，在道路边上，因为它有明显的分层。”

员工们熟练地滑动鼠标，画面不时翻转，呈现立体三维图，或俯视平面图。光标牵动着红色坐标线在画面上移动，定下的点变幻成绿色，多点连成线。员工每画出一条线、一个框，都意味着几分钱到手了。

工资，在这里是以分为单位累计的。

“我们按计件结算，一天可以标120块钱，每月能赚三千出头。”在蒙自，这座隶属于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县级市里，一间约170平方米的办公室和12名数据标注员，是云南凯瑞科技有限公司现有的全部家当。27岁的彝族女孩李亚梅是公司里最年长的数据标注员，她高中学历，出身于蒙自农村，如今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她想通过这份工作，给孩子赚点尿不湿和奶粉钱。

月收入两三千元不算高薪，但相比于许多奔波劳累的工作，对着电脑重复操作界面8小时，就可以赚得这份收入，李亚梅感到满足。

以前，李亚梅做销售宽带的话务员，收入差不多，每天连续拨打7个小时电话，时常被人误会为骗子。那是份挑战她性格的工作，“好紧张啊，就希望对面不要接电话”。

数据标注这份工作，李亚梅没经面试，就直接被老板邢开瑞录用。邢开瑞也是27岁，他刚创业，缺人，对员工不设置门槛，“只要你愿意

南方周末记者 宋炳晨

责任编辑：曹海东

（农健使用AI工具生成/图）

医疗模拟经营游戏《双点医院》（Two Point Hospital）可能成为现实吗？动动手指就能造一个格子间，就诊的患者得了什么病医生一目了然：情绪崩溃者被送进“笑疗室”，“光头症”者进入脱光诊所……里面怪异的机器自己就能治愈患者。

尽管这是天方夜谭，但AI医生给AI患者看病，已成为现实。就在2024年11月，在一家涵盖发病、问诊、检查、治疗等内容的闭环虚拟医院中，来自21个科室的42位AI医生在开始内测“坐诊”。该系统为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研发的Agent Hospital（下称“清华AI医院”）。

除了看病，这家医院更主要的目的，是打造出更强的医生智能体和更逼真的患者智能体。该研究共同通讯作者、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助理研究员马为之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医生与患者在虚拟环境交流中，AI患者给AI医生反馈，AI医生从中学习，彼此训练。打造出的高水平AI医生，可以辅助人类医生，成为一个AI助手或分身。

AI已经走入越来越多医院。入院导诊、医生开病历、拍超声和CT、做手术等环节，AI均开始介入。2024年11月，国家卫生健康委等部门发布的《卫生健康行业人工智能应用场景参考指引》中共提到了84个场景，涵盖医疗服务、产业发展和教学科研多个方面。12月，上海等地也发布发展医学人工智能方案。

只不过，AI更像是沉默的后台员工——不会因为喝咖啡而延误病历分析，也不会对病人的焦虑和痛苦投以同情的眼神。

“医生一半的精力能被释放出来”

身体不舒服，挂什么科？怎么挂第二天的号？到医院了，科室在几层？如何支付？这些问题“安诊儿”会立刻给出答案。

“安诊儿”是浙江省卫生健康委发布的数字健康人，2023年底上线，现已迭代为2.0版本。“用AI不仅能提高医疗健康服务的交互性，还能把线上线下的服务进行串联，整个就医流程比传统流程平均节省20分钟左右。”浙江省卫生健康信息中心副主任郭一说。

郭一介绍，为了保证“安诊儿”回答的准确性，采用严肃医疗健康数据喂养，不用不明来源的医学知识，同时也会标注回答仅供参考，具体以医生建议为准。除此之外，应用场景经过严格评估，如智能导诊分诊、健康咨询、健康知识宣教等场景，居民需求大且应用风险低。

“安诊儿”在落地医院还注入了特色数据。比如，浙江省人民医院就在此基础上做了定

南方周末记者 周小铃 南方周末实习生 曾晓涛

责任编辑：张玥

图片由张玥使用AI工具生成

“我用AI回答你的问题吧。”清华大学新闻学院、人工智能学院教授沈阳在面对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回应。人机共生已成为他的工作生活方式。

2023年下半年开始，沈阳迷上了AI创作，他用AI写诗、写小说、绘画、写歌。有了AI，即使是他这种“小白”也能拓宽人生的可能性。

机缘巧合下，国内一档原创音乐的综艺节目邀请沈阳参与录制。为上节目，他和团队专门创作了AI作品《逆风》，可惜最终没有被歌手选中。多名歌手表示，AI作品“没有灵魂”，但AI跑出的歌手声音与歌曲的匹配度，让他们惊叹。

AI已引起整个音乐行业的注意。2024年3月，海外音乐大模型Suno发布，不少音乐人尝试使用AI生成歌曲后，直呼惊艳。

24岁的昌伦越（网名“概念黁”）是短视频平台小有名气的音乐达人，他发了一则短视频分享用Suno生成歌曲的感受。虽然整首歌结构有些怪，“但总有一两句很抓耳的旋律”。

中国科技公司也在研发生成式AI音乐，如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ME）的琴乐大模型、网易天音、抖音豆包、趣丸科技的天谱乐、昆仑万维的天工SkyMusic等。

网易CEO丁磊曾在2023中国数字音乐产业大会上作出判断，“人工智能在未来一至两年内，大概率会成为音乐行业的标配”。

人做一两天，AI十几秒

随着Suno爆火，80后唱作人宋宝宇很快加入AI大军。他曾以歌手身份发过专辑，更多时候是音乐制作人，与众多一线艺人合作。

他将自己创作的影视配乐《伴你月落星沉》词作上传到Suno，输入曲风描述，十几秒就生成了两首歌。再依次输入流行、R&B、摇滚、嘻哈等曲风类型后，他一下子得到了八首歌。

有些歌曲片段听起来竟然还不错，“平时做首歌或demo（录音样带），通常要几天时间，最快也得一天，赶工的话质量还会受影响。”

《伴你月落星沉》经过宋宝宇工作室与各环节制作人反复调整修改而成。这也是大部分音乐作品的必经之路：先是词曲创作，再找人编曲，再请乐手录入乐器，请歌手录制人声，最后由混音师混音制成歌曲母带。

“可能吭哧吭哧做了一个月的东西，反而不如AI三分钟做出来的，还能批量生产。”宋宝宇看到一些音乐人的焦虑，当AI作品大规模灌入市场，受众习惯这类音乐，个性化的作品也许会慢慢无人问津。

即使没有AI音乐，这种现象也已经存在。深层原因是，当前流行音乐市场已经不同于往日，“以前是我写什么，你听什么，现在是你听

南方周末记者 王瑭琳

责任编辑：姚忆江

2024年12月30日，调查人员在韩国务安飞机失事现场工作。（新华社/图）

2024年岁尾，注定被铭记为航空悲剧频发的时期。

12月28日晚间，荷兰皇家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800型客机因液压系统突发故障，不得不在紧急情况下着陆。就在同一天夜里，加拿大哈利法克斯的斯坦菲尔德国际机场也发生了一起飞机事故。

紧接着的12月29日，韩国济州航空公司一架从泰国曼谷出发的波音737-800型客机，在降落过程中遭遇灾难性事故，导致重大人员伤亡。同日，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北部也发生了轻型飞机坠毁事故，造成一死一伤的悲剧。

人们不禁关注，波音737-800型客机安全事故频发，是否纯属巧合？

作为波音公司的一款主力机型，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多次出现起落架异常等安全事故。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故不仅令人震惊，也凸显加强航空安全监管的紧迫性。

此外，从737 MAX系列客机因安全问题导致的全球停飞，到如今多型号飞机事故的频发，波音公司因此被冠以“脆皮”的称号，其飞机的安全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外界舆论普遍认为，这些事故不仅对波音公司的财务状况造成了重大影响，也对其品牌形象和市场地位构成了严重威胁。

未来，波音公司和整个航空业能否从这些悲剧中吸取教训，提升安全标准，将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

“悲剧频起”

2024年12月28日晚，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37-800型客机，在从挪威奥斯陆飞往荷兰阿姆斯特丹的途中，起飞后不久发生液压故障。飞机在奥斯陆桑讷菲尤尔机场紧急着陆，但在着陆过程中向右滑行，冲出跑道并滑入草地。

幸运的是，机上176名乘客和6名机组人员全部安全撤离，没有伤亡。

与此同时，加拿大哈利法克斯的斯坦菲尔德国际机场也发生了一起飞机事故。一架加拿大航空快运公司的支线客机，在着陆时起落架未能正常打开，导致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左侧起火。

尽管火势凶猛，但机上73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均无大碍，全部安全撤离。

就在这两起

南方周末记者 王航

责任编辑：姚忆江

当地时间2025年1月1日，韩国全罗北道，务安国际机场，济州航空客机事故遇难者家属前往事故现场进行悼念。视觉中国/图

2025年新年，整个韩国笼罩在悲伤的情绪当中。

“政府将竭诚为遇难者家属提供援助，查明事故原因，并采取措施防止此类悲剧再次发生。”2024年12月31日，韩国代总统崔相穆在新年贺词中沉痛地提及两天前的韩国空难。

12月29日，从泰国曼谷飞往韩国务安的济州航空7C2216航班在降落过程中冲出跑道，与跑道尽头的混凝土材质防护设施以及机场外墙碰撞后爆燃。

这是济州航空自2005年成立后发生的首起致命空难，也是韩国本土发生的罹难人数最多的空难——除坐在机尾的两名空乘人员幸存，剩余179人全部遇难。

空难发生后，韩国政府宣布进入7天的国家哀悼期，并在事故现场和全罗南道、光州、首尔、世宗等17个市道设立联合灵堂。韩国三大电视台取消所有跨年庆典活动。此外，韩国国土交通部对全国所有航空公司运营的共计101架波音737-800型客机展开全面特别检查，涉及飞机使用频次、检查和维护记录等。

但这一切并未抚慰罹难者家属的伤痛，也未打消他们心中的疑云。

“这次事故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必须从这一点开始说清楚。”12月30日，在韩国全罗南道务安国际机场，罹难者家属公开质问韩国政府。

绝望六分钟

现场视频记录了飞机爆燃的惨烈一幕。

当地时间2024年12月29日上午9时03分左右，韩国务安国际机场，一架民航客机以机腹着陆的状态在跑道上高速滑行，约10秒后，一头撞上跑道尽头的混凝土台以及机场外墙，随后发生猛烈碰撞。飞机爆炸的瞬间，大量碎片飞射四周，随后机体残骸燃起大火，升腾起柱状浓烟。

事故发生43分钟后，韩国消防部门完成初步灭火工作。此时，只有机尾尚且完整。

发生事故的飞机是从泰国曼谷飞往务安的济州航空7C2216航班，包括乘客和机组人员在内，机上共有181人。济州航空成立于2005年，是韩国规模较大的廉价航空公司，运营着东南亚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国际航线。

此次客机失事，是该航空公司自成立以来唯一的一次致命事故。

韩国官方披露的信息，复原了悲剧发生前的绝望六分钟。

当天上午8时57分许，务安国际机场塔台向7C2216航班发出鸟情预警。仅1分钟后，机长发出求救信号。9时许，飞机尝试在19号跑道着陆。

三分钟后，客机在起落架未放下的情况下进行机腹着陆，撞墙后发生爆燃。

事实上，早在8时54分左右，失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 李鹤鸣

责任编辑：丰雨

2024年，金价暴涨近600美元，成为一头出乎市场预期的“猛牛”。股神巴菲特和芒格20年前对黄金“毫无用处”的判语已在九霄云外。

2024年12月31日，2024年最后一个交易日，伦敦黄金现货报收于2623.82美元/盎司，纽约黄金期货报收于2639.30美元/盎司。以美元计价，国际黄金现货和期货全年涨幅分别达27.23%和27.39%，创2010年以来最佳年度表现。

世界黄金协会最新统计更显示，这一年，黄金价格已40次刷新历史纪录。其中，纽约黄金期货价格甚至一度升破2800美元/盎司大关。虽然第四季度国际金价一度冲高回落，但以目前价位收官，国际金价仍不失为2024年表现最好的投资品之一。

2024年初，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曾就历史上数次黄金牛市的起因和演进过程进行专题调研（详见《黄金能否一牛到底？｜2024投资市场展望①》），准确预判了助推国际金价继续上涨的各个影响因子表现。但一年来黄金市场的火爆程度和金价的实际涨幅显然超出预期。

2025年，黄金牛市是否还能延续？哪些因素在左右国际金价走势？南方周末为此再次展开专题调研。基于对20家国际金融机构和20家国内金融机构共40家国内外知名金融机构关于2025年国际金价的展望或预判的纵横比较研究分析和访谈，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发现，超九成受访机构认为2025年黄金价格较2024年继续上涨，八成受访机构更预判2025年国际金价将突破3000美元/盎司大关。

太平洋投资管理有限公司(PIMCO)首席策略分析师甚至乐观预判，金价不会重返2000美元，将毫无阻力迈向高得多的水平。但绝大多数机构的乐观与极少数机构的悲观交织。天风证券宏观首席分析师宋雪涛则认为，黄金的真正对手是以马斯克为代表的AI趋势。如果AI能成功引领美国长期发展，黄金持续上涨将结束，新秩序将出现。

超九成机构看涨黄金

较之2024年初对17家国内外机构的专项调研，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此次将调研机构数量扩展至40家，组成结构也更加多元。

被调研的国内和国际机构分别为20家，各占半壁江山。国内机构主要为银行、证券、基金、期货和资产管理公司等细分行业，国际机构则主要以综合性金融集团、投资银行、全球性交易商为主，同时也包括贵金属生产商、资产管理机构和行业组织等。

与2024年初相比，国内外机构对金价的预期更趋一致性。特别是国际金融机构，从一年前对国际金价的谨慎预测，到近期几乎集体转向乐观。

在上述机构对黄金市场和金价的2025年展望报告或相关研究成果中，37家机构看好黄金2025年继续保持牛市，占比超九成。其中，19家机构对2025年国际金价高点或波动区间给出了预测，13家机构预测金价2025年将达到3000美元/盎司甚至更高。高盛在2024年初预测国际金价波动区间在2050美元/盎司左右，这与2024年初的波动区间基本一致；而该机构最近预测，如果各国央行购金行动超预期，国际金价2025年将有望达到3050美元/盎司。

最为激进的观点来自太平洋投资管理有限公司(PIMCO)。该机构首席市场策略师认为，国际金价将毫无阻力迈向高得多的水平，从现在开始翻倍、翻三倍甚至更高。按当前国际金价翻三倍测算，该机构给出的国际金价高点达8000美元/盎司。不过，该机构并未给出这一预测的具体时间范围。

央行储金未达历史高位

众多机构对金价续涨的信仰来自何方？

高盛提及的各国央行购金行动，也是其他被调研机构公认的2025年国际金价续涨最为重要的支撑因素之一。

针对各国央行黄金储备的变化情况，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对世界黄金协会官网披露的相关原始数据做了纵横比较分析，结果显示，截至9月末，全球162个国家和地区的官方黄金储备累计增加247.3吨，同比多增31.88吨。与此同时，中国人民银行作为2023年购买黄金储备增加最多的央行，从2024年5月开始暂停增持，直至11月重新买入。

世界黄金协会在其2025年展望报告中也指出，自2010年以来，全球各国央行一直是黄金的净买入者。尽管2024年全球各国央行的增持需求可能会低于以往，但2025年的增持需求仍将超过500吨。这对2025年金价将产生大约7%-10%的正面贡献。

央行为何热衷购金？高盛的分析师在其报告中称，央行增购黄金将使2025年底的金价上涨9%，因为央行倾向于用美元储备在国际上购买黄金。事实上，大型央行买家倾向于在本币疲软时提高黄金需求，以增强对本国货币的信心。

各国央行的黄金储备是否已达高位？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根据世界黄金协会对全球黄金储备前100个国家和地区的原始数据再次进行了统计分析，结果显示，目前各国央行黄金储备仅占全部央行资产规模的约18%。这一数值较2010年时提升了约1倍；但从历史上看，黄金在央行资产中的占比在上世纪“冷战”期间曾长期处于30%甚至更高。“大多数新兴市场国家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上黄金的占比最多1%到2%。”富国银行实物资产策略分析师在其报告中称，“我认为（新兴市场央行增加黄金储备）这种趋势仍有持续性。”

广发基金指数投资部基金经理姚曦则表示，目前黄金在中国央行资产负债表中的占比约5%，而全球央行的平均水平为15%。央行长期增持黄金是比较确定的，因此对金价的长期支撑也是比较确定的。

地缘政治支撑金价走好

央行购金之外，国际金价的长期变动还受到诸多外部因素的影响。与2024年一致，世界黄金协会的2025年展望报告认为，经济增长、风险偏好、机会成本及动因仍然是左右黄金价格涨跌的主要因素。不同之处在于，最新的展望报告不再纠结于美国经济硬着陆或者软着陆，而把焦点放在特朗普第二任期可能对全球经济带来的影响，尤其是潜在的贸易战和通胀压力预期可能会蔓延，进而导致美国经济增长速度放缓。

“黄金一直是受欢迎的交易。”美国银行分析师在其报告中指出，美国政府不断膨胀的债务是支撑金价的一个重要因素，而美债占经济的比重预计将在特朗普任期的三年内达到历史新高，各国央行仍是美政府债券的主要持有者。上述财政前景为各国央行进一步分散储备和增持黄金提供了强大的动力。

世界黄金协会在此背景下预期，2025年末，美联储基金利率有望降至3.5%-3.75%区间，美国经济增速将低于长期增速趋势。受此影响，十年期美国国债利率和美元汇率均将保持稳定或略有下降，对金价构成一定利好；但美国通胀率仍将略高于政策目标，经济增速下滑同时市场的风险偏好将有所上升，这些都对金价有一定利空。地缘政治风险升高则将继续显著利好黄金。事实上，地缘政治风险升高与央行继续增持黄金一样，也是各家机构公认的2025年国际金价继续牛市行情的重要支撑因素。

此外，无论是大宗商品需求小幅下跌，还是国际市场黄金投资净头寸正常化趋势，对国际金价的影响均为中性。

世界黄金协会还认为，如果基于对2025年经济的共识，黄金价格可能会继续在2024年11月以来形成的价格区间内波动，但有潜在上升空间。

中金公司年度展望报告则把影响金价中长期定价逻辑的宏观因素归纳为2个，即通胀和财政。美国通胀抬升，即美元对内贬值，黄金相对美元升值；财政逻辑则反映在金价与美国联邦赤字率的同步性。美国持续的财政扩张透支美元信用，从而提升黄金的配置价值。该报告中称，“坚定看好金价的长期上涨趋势。通胀、财政、央行购金有望共同推动黄金结构性牛市继续。”

“少数派”看空黄金

尽管看好黄金继续上涨的声音充斥市场，但仍有机构敢于做“少数派”，提出不一样的观点。他们的主要理由是什么？成立么？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调研发现，看空金价的机构中，国内和国外均有，他们的一致观点是国际金价涨幅过大，因此市场本身有调整的内在需求。

欧洲知名贵金属生产商玛克士庞博(MKS PAMP)的分析师在其报告中称，尽管黄金在2025年拥有坚实的基本面支撑，但2025年出现熊市的可能性高于牛市的可能性。“明年（2025年）金价接近2500美元的可能性为30%，突破3000美元的可能性只有20%。”

金价的涨幅是否确实过大了呢？

姚曦认为，黄金会长期跑赢全球经济增长。过去50年，全球GDP年均增速超3%，而黄金投资与其紧密相关并有2%的超额收益，年化复合增速达6%-8%。从长期资产配置看，黄金可以作为跑赢全球经济增长和通胀的工具。

世界黄金协会最新报告称，黄金确实是2024年表现最佳的投资品之一，接近30%的年涨幅，超过了美国、新兴市场股票的平均涨幅，更把美债、美元的年收益率远远甩在身后。但从近20年（2004-2024）时间跨度来看，金价5倍的涨幅虽然跑赢了同期的道琼斯工业股票指数和标准普尔500股票指数，但没有跑赢纳斯达克指数以及众多美国科技巨头。

本轮黄金牛市自2015年底1046美元/盎司起步，至今已走过近10年，累计最大涨幅1.67倍。与历史上的前两次黄金牛市相比，本轮牛市持续的时间已较为接近（前值分别为12.5年和10.5年），但累计最大涨幅明显偏小（前值分别为18倍和6.5倍）。

巴菲特为何不碰黄金？

本轮黄金牛市持续已近10年，这似乎是价值投资理念的又一次胜利。但作为价值投资最为成功的践行者之一，“股神”巴菲特却多次公开对黄金投资表示“不感兴趣”。在长达数十年的投资组合中，从来没有直接投资过黄金。

巴菲特为何不喜欢黄金？投资者能够从中提炼出哪些有价值的信息？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查阅相关资料发现，早在2005年，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东大会上表示，“我从来没有对黄金真正感到兴奋过。我一直不明白黄金的内在价值是什么。”2013年，巴菲特直言：“即使是跌到每盎司800美元，我也不会买黄金。”此后他多次在股东大会上表示“远离黄金”。巴菲特的老搭档芒格也认为，除非出现某些极端条件，黄金“毫无用处”。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基于巴菲特历年来对黄金的观点总结发现，让巴菲特对黄金“不屑一顾”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是黄金本身没有产生利息，因此投资黄金的行为被巴菲特视为博价差的投机活动，没有创造价值和财富。

二是黄金的实际用途不多，相比于公司、股票、房地产这类具备内生增值潜力的投资，黄金本身不能产生更多的收入。巴菲特曾把黄金与公司股票做对比，认为“投资黄金不如买股票”。

三是黄金不符合巴菲特的商业模式。巴菲特通过保险公司以低成本甚至负成本的方式获取资金，然后将资金投资到购买美债、美股等获取超额收益。

本质上，巴菲特是通过做多美国经济而获利；而黄金价格走势通常与美国经济增速背道而驰，也就意味着巴菲特与黄金注定形同路人。

黄金的真正对手是AI？

作为避险需求和对抗通胀的重要投资品种，黄金的稀缺性和黄金价格的高升也令一些市场人士开始寻找黄金的“替代品”。其中，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货币成为2024年炒作的热点。随着特朗普当选下一任美国总统，其对数字货币的态度令数字货币价格暴涨，比特币的成交价格更一度超过10万美元。

2024年12月以来，多位美国政界人士发表言论，将比特币与黄金强行关联在一起，提出“比特币的竞争对手是黄金”“比特币是数字黄金”等观点；更有人提议修改现行法律，将比特币确认为官方储备货币，甚至建议美联储通过抛售黄金换取比特币作为储备资产。

对于这些言论，国内外金融机构普遍表示不认可。OEXN平台报告认为，将黄金出售并转向比特币可能是美国财政政策中最严重的错误之一。如果美国政府决定大量抛售比特币，市场可能迅速崩溃。比特币之所以能突破10万美元，背后主要是市场普遍预期美国政府将购买大量比特币，这种预期本身就为其价格提供了支撑。该机构报告认为，比特币作为国家级储备资产的可行性仍存在重大问题。

国内机构对比特币关注度有限，但有机构负责人直言，比特币确实对黄金有分流作用，但它是假黄金。比特币不抗跌，长期无法替代黄金，不适合绝大多数投资者，不适合家庭配置，也不适合机构。

黄金的真正对手在哪里？在天风证券宏观首席分析师宋雪涛看来，黄金本质上是对未知的定价，其中最重要的是对信用货币体系可信度的定价。而特朗普政府新任期很难避免赤字货币化，加之其奉行的孤立主义和美国优先政策，事实上都在推动全球资产配置的去美元化，从而长期利好黄金，国际金价仍未见顶。

兴业银行研究院宏观组分析师付晓芸也指出，近几年金价的上涨更多是对于信用货币体系滥发货币的一种呐喊。在此背景下，从根本上解决美国无节制举债的问题才是金价的大利空，而不是美国央行售金。

宋雪涛则认为，黄金的真正对手是以马斯克为代表的AI趋势。他认为，如果AI出现巨大进步，令美国的生产效率得到提升，并成功引领美国的长期发展，那么黄金的持续上涨将结束，新秩序将出现。

新华社

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实施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的决定》，从2025年1月1日起，我国将用15年时间，逐步将男职工的法定退休年龄从原60周岁延迟到63周岁，将女职工的法定退休年龄从原50周岁、55周岁，分别延迟到55周岁、58周岁。

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中央组织部、财政部等三部门1月1日发布《实施弹性退休制度暂行办法》，明确自2025年1月1日起，职工达到国家规定的按月领取基本养老金最低缴费年限，可以自愿选择弹性提前退休，提前时间距法定退休年龄最长不超过3年，且退休年龄不得低于女职工50周岁、55周岁及男职工60周岁的原法定退休年龄。

职工自愿选择弹性提前退休的，至少在本人选择的退休时间前3个月以书面形式告知所在单位。

职工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时，所在单位与职工协商一致的，可以弹性延迟退休，延迟时间距法定退休年龄最长不超过3年，所在单位与职工应提前1个月，以书面形式明确延迟退休时间等事项。

新华社

国家电影局1月1日发布数据，我国2024年电影总票房达425.02亿元，观影总人次为10.1亿。其中，国产影片票房为334.39亿元，占比为78.68%。

影片方面，《热辣滚烫》票房领跑，《飞驰人生2》《抓娃娃》《第二十条》《熊出没·逆转时空》《默杀》《志愿军：存亡之战》《年会不能停！》《哥斯拉大战金刚2：帝国崛起》《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位列票房榜二至十位。

整体来看，我国2024年电影市场供给比较丰富，电影类型也较为多样。广大电影人坚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一批现实题材影片脱颖而出，引发观众诸多关注和讨论，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理念在大银幕上得到深化。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欧阳诗蕾

责任编辑：李屾淼

《鱿鱼游戏》

相关报道详见《为什么影视、动漫和游戏的“大逃杀”越来越流行》

曾受日本动画影响的中国80后90后，都能说出自己受优秀日本动画作品滋养的故事，无论是《攻壳机动队》提出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之问，还是《风之谷》的反战宣言……这些优秀物语提供的不仅是面对未来的焦虑和回应、对历史的反思和表达，它们更是提供了一种真正的想象力的建构（并不只局限于现实的批判），人类的视野和想象的世界，也因此得到了拓展。

研究日本亚文化的学者宇野常宽认为，1990到2000年代之间，日本在亚文化领域诞生的故事，其想象力简直

南方周末中国企业社会责任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邹力

2024年12月第4周，148家上市公司曝光风险事件223起，风险指数246.90，其中治理风险占44.7%，环境风险占13.2%，社会风险占42.2%。

根据善择ESG风险跟踪的数据显示，高能环境（603588）、三盛教育（300282-400228）、保利发展（600048）、华润电力（00836.HK）、美盛文化（002699-400213）、卓朗科技（600225）、复兴亚洲（00274.HK）、大富科技（300134）ESG风险级别达到III级。其中，三盛教育信息披露违法违规实控人被禁入市场、大富科技安全生产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造成伤亡事故等重大风险事件值得关注。

2024年12月23日，三盛教育（三盛退）公开信息显示，三盛智慧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及董监高、实控人等因未及时披露公司重大事件，涉嫌违反证券法律法规，未依法履行其他职责，信息披露违规被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北京监管局出具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处罚包括对三盛智慧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1500万元的罚款，以及对实控人曾赳雄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据悉，该公司曾因违规占用资金、证监会立案等被会计师事务所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此前三盛教育未在法定期限内披露2023年年度报告，触及深交所股票终止上市情形。2024年6月19日，深交所决定终止该公司股票上市。

安徽省怀远县应急管理局调查报告显示，2024年6月3日，大富科技全资孙公司安徽省大富表面处理技术有限公司当班技术员瞿某被盛有约650℃高温铝液的汤勺从后背挤压造成烫伤，经120救护人员抢救无效死亡。直接经济损失195万元。经调查认定，安徽省大富表面处理技术有限公司作为事故责任单位安全生产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未组织制定生产安全事故应急救援预案；未健全全员安全生产责任制安全风险分级管控和隐患排查治理双重预防机制建设组织实施不力压铸机设备安全连锁装置失效后未及时消除隐患。涉事公司被处以罚款50万元的行政处罚。

无论从信息披露的角度，还是安全生产的角度，合规成为企业当下必须关注的重点。企业合规至关重要，它确保企业在经营活动中遵循法律法规和标准规范，降低法律、财务与安全风险。企业通过有效的合规管理，可以预防不当行为，规范内部管理，保障生产安全、业务稳健与资金安全。从长远发展的角度而言，合规是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基石，也是企业提升综合竞争力的关键。

中国乒乓球协会网站

12月31日，国际乒联发布最新一期世界排名，马龙、樊振东和陈梦正式退出世界排名。中国乒协在官网发布声明。以下为声明全文。

12月31日，根据国际乒联最新一期世界排名，马龙、樊振东和陈梦正式退出世界排名。

在国际赛场上，马龙、樊振东和陈梦三名运动员屡创佳绩，为祖国和人民赢得荣誉，为中国体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中国乒协和中国乒乓球队理解并尊重三位运动员退出世界排名的决定，同意三人退出世界排名，并已办理所有相关手续。协会也将继续关注三名运动员的后续发展，无论未来是否选择回归国际赛场，都将为他们提供最大的支持，保障其在训练和国内赛事中保持良好状态。

针对近期运动员们提出的相关诉求，中国乒协一直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积极与国际乒联和WTT世界乒联等国际组织保持沟通协调，推动竞赛规则的合理调整，确保运动员的合法权益得到充分保障。国际乒联也向中国乒协表示，近期将通过紧急召开执委会、成立工作组等渠道寻求妥善方式解决运动员们有关问题。

中国乒协衷心感谢社会各界和广大球迷朋友对协会工作以及国家队运动员的支持与关注。

中国乒乓球协会

2024年12月31日

刘宇荣 荼荼

责任编辑：吴悠

新华社

春运第一天火车票，开售！一部温暖、有活力的“春运史诗”即将开启。

12月31日早8点起，全国各大车站和铁路12306开始同步发售2025年1月14日火车票。第一张车票在8点整售出，是K599次北京丰台到湖南郴州的火车票。

此前，铁路12306手机客户端学生和务工人员预约购票服务先后上线，符合条件的旅客可通过专区预约购买2025年春运期间往返车票；推出“系统自动提交购票订单”功能等，这些“售票之变”将温暖亿万旅客出行。

春运火车票发售首日，铁路12306监控大屏上，已售车票数字不断刷新。截至9点30分，铁路12306共售出春运火车票19.50万张，占当日售票总数的9.46%。其中，乌鲁木齐—兰州、深圳—重庆、北京—西安三个区段春运火车票最火热，售票分别达到1420张、1355张和1210张。

今年春运有何特点？

2025年铁路春运整体客流稳定增长，节前学生流、务工流、探亲流叠加，客流比较集中，节后客流相对平缓。

对此，铁路部门正持续深化铁路运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分析春运客流特点和走势，加大客运能力投放，优化售票组织，让人民群众春运期间平安有序温馨出行。

2025年铁路春运自2025年1月14日开始，至2月22日结束，为期40天。全国铁路预计发送旅客5.1亿人次，节前客流高峰日预计为1月25日（腊月廿六），节后客流高峰日预计为2月4日（正月初七）。

春运期间，铁路部门有哪些举措？

我国已建成世界上最现代化的铁路网和最发达的高铁网。春运期间加大客运能力投放，将充分利用这两张“网”，特别是用好2024年新开通的线路、车站和新配置的动车组装备，提升路网通达性和覆盖面，在一季度列车运行图基础上编制春运列车运行图，进一步扩充旅客运输能力。预计节前每日最高可安排旅客列车14100列左右，节后每日最高可安排旅客列车14200列左右，客座能力同比增长3.9%、4.3%。

其中，客流高峰时段在广州、深圳、上海、南京、杭州至成都、重庆、武汉、南昌，北京至沈阳、太原等城市间增开夜间高铁。

让群众春节期间好买票、走得好，优化服务举措是关键。运用铁路12306购票大数据，在热门方向、区间和时段增加运能，实现运输能力与出行需求的科学匹配；保持普速旅客列车开行规模，开好公益性“慢火车”和“乡村振兴”旅客列车……服务旅客多样化的出行，既要精准施策更需多用心。

2025年1月14日，春运正式启动。数十亿人次行走春运路，必是一个生机勃勃、拥有旺盛活力的中国最大规模、最温暖的出行！

南方人物周刊特约撰稿 朱江明

责任编辑：李屾淼

美军大黄蜂战斗机从杜鲁门号航空母舰上起飞资料图片（视觉中国/图）

当地时间2024年12月21日晚，一架从“杜鲁门”号航母起飞的F/A-18超级大黄蜂舰载机在红海上空被击落。美国中央司令部发表声明称，该机坠毁系美军巡洋舰发射防空导弹误击造成，所幸机上两人成功弹射生还，其中一人在弹射过程中轻微受伤。

美军宣布此事半天后，也门胡塞武装发言人叶海亚·萨雷亚发表声明称，坠海的F/A-18舰载机系被胡塞武装击落的，并宣称使用了无人机和反舰导弹沉重地打击了美军杜鲁门号航母，取得重大战果。

美国和胡塞武装对于大黄蜂战机的坠毁事件各执一词，那么到底哪方的说法更加可信？

首先从时间顺序来看，是美军率先公布了

一些批发市场中，或是热闹的直播平台上，“物美价廉”的山羊绒产品销量可观，呈现出一片热销态势。但总台《财经调查》记者一线走访后发现，羊绒产品价格“亲民”的背后却另有隐情……

总台记者走进浙江桐乡濮院镇羊毛衫集散地

揭穿直播间低价纯羊绒骗局

在各大电商平台上，尤其是网络直播间中，低价羊绒似乎成了一股商业潮流。主播们向直播间里的观众反复强调水洗标上“100%山羊绒”的字样，直接出示产品的检测报告，还采用火烧羊绒衫表面等方法，卖力地向消费者证明其产品是100%山羊绒的材质。

主播们手中打着金色水洗标的羊绒衫更是被宣传成了羊绒制品中的上乘佳品。

根据这些羊绒衫的发货地信息，《财经调查》记者来到桐乡市濮院镇，这里是羊毛衫集散中心和毛针织服装生产基地。

记者在濮院·毛衫城了解到，100%山羊绒的纱线成本相对

这里的从业人员向记者透露，100%山羊绒的产品出厂时就已经打好了水洗标。

一些“白坯”的含绒量不高，但是有些经销商在给“白坯”打水洗标时，会虚标含绒量。

在市场周围遍布着各种辅料店，辅料店的工作人员更是直白地告诉记者，水洗标上的含绒量想写多少都可以，完全取决于羊绒衫的价格定位，想卖贵些就标高些。

直播间里的所谓“金标”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颜色不同，不过是主播们宣传的噱头而已。

除了水洗标，记者在辅料店还看到吊牌、合格证等标牌在统一售卖。合格证上面的填写内容完全由商家自行决定，肆意更改。

《纺织品 纤维含量的标识》中明确规定↓

而这些羊绒含量远低于95%的产品，就这样被堂而皇之地悬挂在门店里。经销商罔顾产品的真实成分，随心所欲地对羊绒成分进行虚假标注，仅仅为了降低成本、抬高售价，获取高额利润。如此一来，大量标注着与实际成分严重不符的羊绒衫源源不断地流入市场。

羊毛变羊绒 直播间公然售假

主播无视监管玩起“猫鼠游戏”

《财经调查》记者在濮院镇继续走访，发现市场上除了虚标羊绒含量以外，还用浣熊绒冒充羊绒。然而浣熊绒也不是浣熊身上的绒，而是羊毛混兔毛。

在直播间里，这款浣熊绒的产品直接被宣传成100%山羊绒的羊绒衫。

一些商户告诉记者，这些假羊绒衫的质检报告可以通过送检真羊绒衫获取，另一种方式其实更简单，厂家已经配合着产品做好相应的假质检报告，找厂家要就可以。

记者来到濮院镇恒业路的远明羊服饰工厂店，印证了之前商户的说法，房间里的衣服都是羊毛的，却都打着100%山羊绒的标牌。

该工作人员透露，这款贴着假羊绒标，实则为羊毛的毛衫，是一家直播公司定制的产品。记者找到售卖同款产品的直播间，主播卖力吆喝，并强调该产品为100%山羊绒的材质，售价只要299元。

记者下单购买，收到货后发现，发货地是桐乡市濮院镇，所购产品与工厂提供的样品款式一样，而且产品中的水洗标、标牌、吊牌也和在工厂所见完全相同。

类似的直播间公然售假并不怕被举报查封账号，查封以后马上再开一个新号，昼夜不停地直播卖货。

299元的售价，实际进货价格却仅有160元，直播间里主播们“忍痛”卖货，背地里却赚得盆满钵满。

鄂尔多斯的羊绒衫也有假的？

金字招牌可别被黑心商家玩坏了！

众所周知，鄂尔多斯拥有丰富的羊绒资源，是我国关键的羊绒产业聚集区之一，是重要的羊绒集散地。

《财经调查》记者根据直播间信息来到鄂尔多斯市达拉特南路的红福绒圆服装店，主播秦经理和另一位工作人员郝经理向记者透露，他们直播间售卖的那件所谓的“羊绒开衫”，实际上根本没有羊绒成分，完全是“挂羊头卖狗肉”。

秦经理继续向记者透露，由于消费者没有鉴别能力，更不会将服装去送检，所以商户就虚标羊绒含量，用羊毛产品冒充羊绒产品销售。

在另一家名为鄂尔多斯市宇联羊绒精品的直播间，一件400克的羊绒衫售价仅299元。主播言之凿凿地宣称是纯羊绒，但实际上这款所谓的“纯羊绒衫”根本不含羊绒。

这位负责人还向记者坦言，不少商户都会以次充好、“挂羊头卖狗肉”。按照市场规律，直播间羊毛衫的价格不可能买到真正的纯羊绒产品，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鄂尔多斯市姹素娜羊绒衫工厂店的许经理坦率地告诉记者，在她的直播间，一款宣称含70%羊绒的羊绒衫，实际上根本不含羊绒。在她的直播间，只有用羊毛制品当羊绒制品才好卖。

在鄂尔多斯的线下商店，情况同样不乐观。在鼎绒服装店，负责人刘经理直言不讳地表示，她所售卖的这款羊绒衫，尽管合格证上标明是100%山羊绒，可实际的羊绒含量仅有40%。

在绒钥服装店，负责人刘经理告诉记者，她售卖的这些羊绒衫虽然标称100%山羊绒，但其实大都是羊绒、羊毛混纺。刘经理其实因为虚标羊绒含量、成分，刚被处罚过，但她完全不在乎，继续售假。

随后，记者走访鄂尔多斯市羊绒一条街、鄂尔多斯市羊绒全品类批发城发现，不少商家都存在羊绒含量虚标的问题。

我们呼吁相关监管部门务必加大对部分商家违法行为的处罚惩戒力度，坚决遏制这些害群之马在市场里刮起的不良之风，维护好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共同营造诚信的市场环境。

南方周末科创力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黄金萍

企业动态

01 全球首个海拔5000米高原露天矿无人驾驶项目交付

12月25日，华为、西部矿业和中铁十九局三方共同建设的全球首个5000米高原露天矿无人驾驶项目成果交付，该项目位于西藏昌都玉龙铜矿，多编组无人驾驶车队目前已经在数千米长、最小宽度为20米、最大坡度为8%的矿道上运行作业，并将在2025年第一季度实现无人驾驶常态化作业。

• 点评：高原矿山存在感知环境复杂、矿卡控制难度大、基础设施不完善、作业风险更大等难点，该项目验证了无人驾驶技术在极端环境中的适应性和可行性，为智慧矿山提供了示范样本。（郭吉桐）

02 DeepSeek-V3上线并同步开源

12月26日，中国AI初创公司深度探索发布其大模型DeepSeek-V3版本并同步开源。DeepSeek-V3 为自研 MoE（Mixed Experts Model）模型，采用 FP8 训练，671B 参数，激活 37B，在 14.8T token 上进行了预训练，其多项评测成绩超越了Qwen2.5-72B 和 Llama-3.1-405B 等其他开源模型，并在性能上与闭源模型GPT-4o 以及 Claude-3.5-Sonnet 不分伯仲。

• 点评：2024年5月DeepSeek-V2发布后，开启了中国大模型降价潮，眼下DeepSeek-V3不仅将其性能与训练成本比带到了一个新高度，还进一步缩小了开源模型与闭源模型的距离，再次给行业带来不小的震动，并引发了关于算力的探讨。不管怎样，这家由知名量化投资机构幻方量化创始人梁文锋创办的AI企业，正在不断刷新其在AI领域的存在感，证明其独特价值。（李一跞）

03 全球首个重症医疗大模型试点应用

12月27日，腾讯宣布与迈瑞医疗合作搭建了全球首个重症医疗大模型“启元重症大模型”，该模型整体参数量达万亿，经大量医学文本数据训练，涵盖285万医学实体、1250万医学关系，覆盖

南方人物周刊实习记者 姚雨丹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王佳薇

责任编辑：陈雅峰

加拿大速度滑冰运动员亚历山德拉·扬库莱斯库是OF的创作者，但她强调自己并非色情演员，“不要期待那种内容”（运动员个人社交平台账号/图）

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擦边照片的运动员

浴室里的光线恰到好处，摄像机被设为定时拍摄模式，放在正对浴缸的洗手池上。一切准备就绪。

下一秒，Alex穿着香槟色内衣套装出现在镜头里。她侧身坐在浴池的窄边上，双腿自然屈起，头微微后仰。她简单调整了一下姿势，在饱满紧致的身体舒展到最恰当的瞬间时，快门同步落下。在同一间浴室里，她还穿着颜色、款式各异的内衣套装拍摄过几组不同的照片。这些工作通常由她一个人完成，其间她需要重复起身调整摄像机的角度和位置。

通过这段视频，Alex向粉丝展示了拍摄OnlyFans（以下简称“OF”）照片的全过程。她在视频下方写道：“我为自己拍摄和制作内容感到自豪，同时也亲自管理我的账户。当你注册时，跟你互动的就是我本人。”

Alex全名叫亚历山德拉·扬库莱斯库 (Alexandra Ianculescu) ，曾经是一位速度滑冰运动员，代表加拿大参加过2018年平昌冬奥会女子500米速度滑冰比赛。现在，她是荷兰一支女子自行车队的职业选手，同时也是OF的创作者。

2021年注册OF账户以来，Alex已经发布了793张照片、139个视频，共获得9.4万个点赞。她的订阅者通过每月支付20美元来获取这些“无法在其他平台上发布的内容”，并享有私信、个性化内容定制等服务。但Alex强调自己并非色情演员，“不要期待那种内容。”

需要强调的原因在于，除了高达80%的创作者分成，OF还以成人内容而闻名。根据《南方人物周刊》记者的初步梳理，自2020年以来，共有超过20位来自不同国家不同项目的奥运选手加入OF。

对埃利斯·克里斯蒂（Elise Christie）来说，OF并不仅仅关于“成人内容”。“很多人只是用它来与我互动，了解更多关于我的事情。”在OF上，她一方面发布“充满即兴和刺激”的内容，另一方面也用它与人们讨论运动和健身的话题，并回答粉丝关于她短道速滑职业生涯的提问。

这位创造了英国短道速滑历史的运动员，曾三次在世界锦标赛上夺冠，收获了10个欧洲锦标赛冠军，参加过三届冬奥会。她并不避讳将这一切与OF联系起来。在社交媒体上，她发过一张海报，上面有她的三张照片：一张是滑冰的，一张是领奖的，还有一张是身穿内衣的。海报上写着：“10次世界冠军首次推出OF内容，搭配金牌亮相。”

用其他社交媒体平台为OF“引流”是他们的常见做法。在马修·米查姆（Matthew Mitcham）看来，在其他社交平台上拥有更多的关注者恰恰是他作为奥运冠军的“真正好处”。“你能推广的对象越多，就越可能吸引更多的人在你的付费频道上关注你。” 他举了一个例子，“我在Instagram上只有5万个关注者，但杰克有30万个。”

米查姆是来自澳大利亚的跳水运动员，曾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获得10米跳台金牌。他提到的“杰克”是英国男子跳水远动员杰克·拉夫尔（Jack Laugher）——里约奥运会男子双人3米板冠军。他们都是OF的创作者。在OF上，米查姆的点赞量是3.4万，而杰克已经获得17万个点赞——基本同比例地反映了他们在其他社交媒体上的粉丝数量差距。

《每日邮报》记录了杰克在O

南方周末记者 魏翠翠

责任编辑：钱炜

周雪是浙江大学经济学院2020级本科生，曾在2023年1月参加学院与英国剑桥大学联合举办的一个海外交流项目。赴海外留学不到半年，最近，周雪得知大学时参与的这个项目涉嫌造假。

2024年12月16日，有网友发帖称，负责“第五届浙江大学-剑桥大学研究生联合论坛：数字经济与全球创新”项目的教师并未直接与剑桥建立联系，而是通过中介机构处理签证事宜，申请过程中涉嫌使用伪造的剑桥邀请函。参与此项目的学生遭英国签证中心10年拒签处理，其中不乏已向英国高等教育机构提交深造申请的学生。

事发次日，浙大经济学院发布情况通报称，警方已受理学院和学生报案，立案开展调查。学校已成立专项小组，配合并全面调查相关事实，视调查结论及时处理相关责任问题。

周雪发现，被曝光出来的项目组织人员与自己参加的海外交流项目完全一样。当她因此事重新审视自己的项目文件时，也发现了诸多疑点。

事发邀请函

根据浙大经济学院官网信息，此次爆雷的项目为“第五届浙江大学-剑桥大学研究生联合论坛：数字经济与全球创新”，原定行程安排为2024年12月13日至20日。

经济学院在两个月前发布通知，其中提及，选拔对象主要为经济学院的博士研究生，可包含少量硕士和高年级的本科生。11月14日，经济学院表示，经同学申请、院系推荐和双方学院审核，共有24名学生入选。

不过，原定的行程卡在了签证上。网传聊天记录显示，在名为“第五届博士生联合论坛浙大—剑桥”的群聊中，一名学生表示，“我已经达到了毕业标准，如果因为老师的原因导致10年的（英国）签证被拒签，我将追究你的责任。”

浙大经济学院在12月17日的通报中提及，他们在12月6日接到学生报告，赴英一项联合论坛活动申请被拒。

在经济学院官网可以查询到该联合论坛之前的消息。第二届和第三届分别于2021年和2022年线上举办，参会者除了经济学院的老师和博士生，还包括剑桥大学嘉治商学院的数位教授。

由于前两届都在线上举办，因此不需要办理签证，也就不需要剑桥大学出具邀请函。

新华社

2024年12月30日，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被告人张某某、李某、马某某故意杀人一案，对被告人张某某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对被告人李某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被告人马某某依法不予刑事处罚。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邯郸市人民检察院提出司法建议、检察建议，经专门教育指导委员会评估同意，相关公安机关和教育部门依法决定对马某某进行专门矫治教育。

法院经审理查明：被告人张某某、李某（均时年13周岁）与同班同学王某某（被害人，殁年13周岁）存在矛盾，经张某某提议，二人多次共谋杀害王某某后平分王某某钱财。张某某选定一废弃蔬菜大棚为作案地点，并提前携带铁锹挖坑进行犯罪准备。2024年3月10日下午，张某某将王某某骗出，因李某的电动自行车需置于被告人马某某（时年13周岁）家充电，李某骑马某某的电动自行车载马某某，张某某骑自己的电动自行车载王某某，共同前往张某某事先选定的蔬菜大棚。途中，李某受张某某指使将二人欲杀害王某某一事告知马某某。四人进入大棚后，张某某首先持铁锹动手并直接实施杀害王某某的行为，李某帮助控制王某某，马某某见状离开大棚。张某某、李某共同致王某某死亡后，将尸体掩埋。三被告人骑电动自行车逃离现场，张某某将王某某手机微信账户中的钱转入自己微信后与李某平分，将王某某手机卡取出指使马某某砸毁，将手机交由李某扔弃。案发后，马某某首先交代并指引公安人员找到埋尸现场。

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张某某、李某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张某某、李某经预谋后将被害人王某某杀害并埋尸，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作案时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第三款的规定，应当负刑事责任。张某某提议杀人并纠集他人参与，提前进行犯罪准备，直接实施致被害人死亡的行为，系共同犯罪中罪责最为突出的主犯。李某积极参与预谋并实施杀人行为，事后与张某某平分赃款，在共同犯罪中亦系主犯，罪责小于张某某。被告人马某某在去作案现场途中得知被告人张某某、李某欲杀害王某某，并跟随前往。在目睹实施杀人时，即离开现场，后帮助毁灭被害人的手机卡，参与了张某某、李某杀害王某某的共同犯罪。鉴于马某某在共同故意杀人犯罪中，未参与犯罪预谋，未实施具体加害行为，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第五款的规定，不予刑事处罚。相关公安机关和教育部门依法决定对马某某进行专门矫治教育。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欧阳诗蕾

责任编辑：杨静茹

（受访者提供/图）

苦果的声音是真的苦，作为麻园诗人乐队的主唱，他朴实苦涩的唱腔辨识度极高。2021年新冠疫情期间，苦果的演唱让乐队原创的《泸沽湖》成为“抖音神曲”，也引来不少网友的恶搞模仿，一时出圈。两年后的音乐综艺《乐队的夏天》中，苦果用这把嗓子翻唱王心凌的甜美名曲《彩虹的微笑》时，竟创造出一个苦涩、释然又回味悠长的年度优秀音乐现场，打动了许多人。

2022年夏天，麻园诗人到广州的“声音共和Livehouse”举行有1500多名观众的小型演出时，我采访了他们，苦果说这是乐队成立以来观众人数最多的一场演出。这支2007年成立的摇滚乐队的

央视新闻

当地时间29日，韩国消防厅通报，截至当天20时38分，在务安国际机场失事的济州航空7C2216号航班上已确认有179人遇难，2人受伤。这是在韩国境内发生的伤亡最严重的一次航空事故。

失事客机尝试二次着陆时发生事故

据韩联社报道，该客机准备在务安机场1号跑道降落时发现无法正常着陆而复飞，并在第二次尝试着陆时发生事故。

此外，韩国国土交通部在记者会上说，当天务安机场客机撞墙爆炸起火前，机场塔台曾向客机飞行员发出鸟群冲撞警报。一分钟后飞行员发出求救信号，求救信号发出2分钟后客机失事。

韩国媒体公布的“鸟撞飞机”瞬间画面

减速失败是酿成事故惨烈后果的重要因素

事故发生时的现场视频透露出了哪些细节？造成惨烈后果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航空专家王亚男介绍，从视频中可以看到，韩国济州航空的这架飞机在没有起落架的情况下，以机身的腹部和发动机直接接触跑道向前高速滑行，最终冲出跑道，撞击了跑道外侧的障碍物，出现了解体，发生了燃烧，甚至是爆炸，这是导致机上乘客严重伤亡的直接原因。

通过视频可以看到，飞机的扰流片、机翼并没有充分展开进行减速，这是一个比较反常的现象，未来调查需要高度关注。

“飞鸟撞机”到底有多危险？

小小的飞鸟为何能对金属材料制造的飞机产生如此巨大的破坏呢？

按照物理学定律，撞击力与质量和速度的平方成正比。例如，一只重100克的麻雀与时速400公里的飞机相撞，可瞬间产生两吨重的冲击力，轻则损伤飞机，重则机毁人亡。专家介绍，飞机的驾驶舱窗口、传感器和发动机叶片等都比较容易因飞鸟撞机而发生损毁。

飞机发动机遭飞鸟撞击的模拟实验

国际航空联合会已把飞鸟撞机列入A级航空灾难。据国际民航组织统计，全球每年发生飞鸟撞机事件两万多起，全球每年因飞鸟撞机要付出的代价达100多亿美元，飞鸟撞机已经成为威胁航空安全的最危险因素之一。飞鸟撞机并不罕见，可为何此次相撞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人员死伤？

王亚男介绍，飞机遭遇鸟撞是近些年严重威胁商用航空安全的一类事故，但很少直接导致惨烈的飞行事故和重大人员伤亡。因为现代民用飞机有针对飞鸟撞击方面的设计，如飞机的驾驶舱部位、机翼的前沿都做了防撞设计。发动机即便到撞击丧失推力，仍然可以依靠另外一台发动机的动力维持相当长的飞行时间。

但韩国此次事故，飞机准备着陆，飞机的速度和高度都很低，如果发生撞击飞鸟事故，留给飞行员的处置时间和高度非常有限。起落架被撞击后，某些部件可能会发生故障、变形，导致无法放下。此时，飞机就只能以没有起落架的状态接触跑道。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飞行员很难有效控制飞机的航向。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聂阳欣

责任编辑：杨静茹

作品《穿天一良品的人》吸引了很多观众（方迎忠/图）

与其说是展览馆，另一个美术馆更像是一栋海边别墅，白灰色的建筑外墙像浮动的波浪，倒映着椰林树影，砂砾堆旁立着几顶白色的遮阳伞。从顶层天台往四处看，周围不是大海，而是一片楼房密集的广州城中村，原来美术馆的前身是一间废弃的制药厂。

市井中的美术馆天然地接近生活，郭承辉的展览《想的象》于2024年10月底在另一个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