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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会从梦中惊醒,倒不是梦到什么恐怖的画面,而是无比清晰的我自己的脸:与人争吵甚至斗殴时愤怒而狰狞的脸,逃避责任时怯懦且畏缩的脸,行不义时狂妄又扭曲的脸……明知是对的却没有去做的事,在白天让我抱憾;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做了的事,则在梦中历历在目,真实得令我不知如何面对。于是现在我时常会给自己鼓气:勇敢去做,不留遗憾!同时又下意识地想,此时虚空中的相机会抓拍到怎样的一张脸呢。余生梦还很长,不体面的脸,多一张也不想再见了。

fin.

避免自己染上爹味儿

不和比自己小的人说「应该怎么做」和「我是这样成事儿的」,就大概能避免掉大部分「爹味儿」,也可以让自己保持清爽。一切表达都只是「我此刻是这么考虑的/看待的」,因为表达就是大脑的排泄,没有谁应该接收和接受;同时,也可以让自己保持弹性。

自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小年轻后,就会对这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排泄物保持警惕。可以少说一些,但每次说的时候,尽量看管好自己的心神。

这个时代没有「过来人」,经验没「原理」有力量。

我现在是带着这样的心态,在表达中学习的。

我知道的不多

前几日写完马局长那篇文章,有几位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辩驳——虽然多半是罗列出马局长的种种苦衷和考量,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在为马局长辩解,而是为驳斥我的无知和错误。这让我想到就在眼前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的咖啡馆前阵子搬到一条比较僻静的老街上,正式运营起来发现一个之前完全没想到的问题,每天下午4点半,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附近幼儿园放学,小朋友们会跑过来把咖啡馆门口铺地的石子扔得满大街都是。于是我每天这个时段要下楼去给小朋友们讲故事——铺石子的目的是什么;扔在大街上会有什么坏处;人身安全以及行为责任等等等等。我自认是心平气和的,小朋友们也愿意跟着我一起把石子都捡回来。小朋友扔石子时,完全找不到他们的监护人,因为家长们都躲得远远的,但是当我带着孩子们捡石子的时候,家长们纷纷过来训斥自家孩子「该回家了」。我想劝说家长们,恰好借此机会教育孩子爱护环境、勿动他人物品,家长们则对我说:妳开店应该做好大门;小孩子哪里懂事;还是趁早把石子都铲除掉吧……

很相似吧,似乎探讨问题就只有陈述更多信息这一件事要做似的。然而其实上面那些事情——不管是马局长的所谓苦衷还是小朋友们的不懂事——对我来说也是已知的。只不过,对与错、美与丑,因为那些补全信息而改变了吗?很多事情我非要写出来,不是炫耀自己比别人知道得多——我很愿意承认无知——恰相反,我写,是因为那些是大家原本就都知道的事情;明明知道是美的,因为艰难而不去追求,或者更甚,明知是丑的,却还是让自己融入其中了。

fin.

马局长

十几年前有段电视采访广为流传,或许妳我都曾对采访中的那位马科长嗤之以鼻,然后把他忘了。我是在bilibili首页突然看到当年的那个视频封面才又想起这号人来,原本以为是什么恶搞视频拿他做素材所以根本没去看。但是后来又在知乎首页也看到关于他的内容,才知道,这位马科长——据说早已升职——现在似乎备受推崇,bilibili的那个视频是花大篇幅来分析他的「顶级布局」的。

我提不起兴趣去仔细看那些内容,但是粗略看过以后,只觉得憋闷。中国人很爱讥讽日本人的爱造神,但是中国人自己在这方面毫不逊色。日本人的爱造神,是把善捧起来让人去敬重,中国人觉得那善太小,不值得捧。而中国人自己,爱的是把恶反转成「下大棋」、「顶级布局」,于是再大的恶竟然也一下子被神化成值得佩服甚至学习的了。

知乎上有人说之前嘲笑马科长是因为自己当年还是学生,现在才明白马科长的做法多么正当、合理、精妙、大智若愚。我对中国的失望多半来自于此——这是个让人肉眼可见地堕落的地方。只不过十年,曾经的错误、丑陋,就变成了「不得不」。啊,又是这句话该出场了:人总要吃饭。于是为了保住饭碗吃饭,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是不是太关注于人总要吃饭的饭,而忽略了,得到饭的这位还是不是人?难道我们已经这么坦然地接受自己活在这样一个让人为了吃饭就只能装傻充愣的社会里吗?

fin.

成长就是不断妥协

如果有一天,我们湮没在人海中,庸碌无为,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活的丰盛。

慢慢的活到了25岁,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喜欢说,我小时候怎样怎样, 他们会充满疑惑的问我,小时候?我喜欢把今天以前的日子都叫做小时候。 喜欢在每天日出的时候看天空与昨天的不同,喜欢在雨夜拍视频,喜欢收集生活里所有细枝末节的美好,喜欢一切能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事情,喜欢在漆黑的夜里点一支烟让风吹散……就这么简单。

最近跟还在读书的小男孩聊天,他乐观而充满阳光,喜欢空余时间被书籍填满,单纯没有戾气,喜欢分享而不是好为人师,观察人世间的美好,是一位妥妥的斜杠青年……一切美好的品质,足以让每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心动,包括小时候的我自己。那他成长之后的样子又是怎么样呢,我不确定是不是还能了解。

其实做了太久的铺垫,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写下接下来的内容。我哥在我心中是最早的男孩形象的启蒙,小时候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他放假回家,我觉得他像哆啦A梦,能给我分享很多有趣的事,能让我做许多奇思妙想。后来他考上非常好的大学,偶尔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实验室做实验;玩玩儿摄影,跟朋友出去骑行游玩;还像一个科技宅,可以给我修电脑修手机、找书找电影……

我在形容美好的时候喜欢使用排比句,省略号,因为美好在我心中它们是无尽的,不是我只言片语能够尽说,省略号留给更多的空间,让别人知道。——逗号

后来啊,他作为一个平凡家庭里的长子,就像浮世众生中大多数的长子那样,有家庭赋予的责任和使命。父母会为他在市区付首付买房,为了以后好结婚;父母会在意他们结婚的年纪,因为年轻生孩子比较容易。总之曾经这一个少年,在他成年与以后的轨迹中慢慢偏离自己青春的样子,开着牧马人,背着吉他,浪迹天涯,旅途上自由的歌唱,山谷里呼喊的回响。但你看自由两个字,长得就条条框框规规矩矩的,像是两个装起一切幻想的笼子。

感同身受这句安慰实在不妥,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物种是有其多样性的,人也有各种式样,思想更是不同,如何能亲身体会到别人的个中感受呢,比起容易说出的“我明白,我懂”,我更乐于倾听和陪伴。深夜的辗转反侧,阳台的暗夜残烟,微信短短的几个字表述的不知所措,我懂却又不尽然懂。

电话打到最后,我说:“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问题多”那句古老的谚语吧。 最开始的时候想当英雄,想变超人,想成为被光环围绕的很厉害的人。后来我们就接受了一个事实,我们只是浮世终生里的最普通的人,你的家人朋友后代都只是普通人,养一个孩子,有栖息之所,有车,天气好的时候带着孩子去野外露营,讲给他听不懂的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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