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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牌恶棍|天不生《永乐大典》,人类万古如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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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天不生《永乐大典》,人类万古如长夜
作者:老牌恶棍
发表日期:2024.9.17
来源:微信公众号“老牌恶棍”
主题归类:历史
CDS收藏:公民馆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1403年,明成祖朱棣命解缙、姚广孝等人修编类书,要求“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毋厌浩繁”。

4年之后,永乐大典定稿,朱棣亲自为序并赞曰:“上自古初,迄于当世,旁搜博采,汇聚群书,著为奥典。”

然而,朱棣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间,这本“包罗万象,涵盖古今”的皇皇巨著不仅正本没了,副本也所剩无几,更令其无法想象的是,他当年一时兴起的政绩工程竟然暗藏着人类文明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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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通过《永乐大典》了解了世界地理,开启了大航海时代。

意大利人受到了《永乐大典》中人文主义精神的启蒙,开始了文艺复兴运动。

德意志从《永乐大典》里学到了无神论,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宗教改革。

十字军东征带回了《永乐大典》中所记载的科学知识,使得欧洲在数学、物理、天文、生物、化学等领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英国人则从《永乐大典》中参悟了纺织机与蒸汽动力的原理,揭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

后来八国联军侵华,列强更是将《永乐大典》瓜分,因为分赃不均,导致一战二战爆发。

可以说,天不生我永乐典,人类万古如长夜。

有人可能就觉得奇怪了,《永乐大典》明明是中国人所著,为什么却在国外开花结果了呢?

我想,也许当时外国人刚从树上下来,对世界的好奇心更强吧。

算了,不编了,我怕真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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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永乐大典》作为一部类书,远没有人们臆想中的那么神奇,之所以被神话,一是因为西方伪史论的盛行,二是因为大部分都已遗失,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

对于一些人而言,《永乐大典》是一个抽象的流行梗,而对于另一部分人而言,《永乐大典》则反映出一种非常普遍的文化心理。

这种文化心理并非今人所独有,其在明末时便已初现端倪。

彼时正值万历年间,随着隆庆开关,西方传教士来华,大量的科学新知识涌入进来。

明朝人自然不知道当他们还在山呼万岁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蛮夷”已经发明了望远镜、计算出了开普勒定律。

这些先进思想对于儒家的文人士大夫们而言无疑是闻所未闻的,不过他们在感到新奇的同时,却又受“华夷之辩”所束缚,难以接受落后的现实,产生了一种以文化对抗为手段的自我蒙骗,试图证明这些东西中国自古有之,以填补心中的落差。

比如徐光启就指出,西洋测量诸法与《周髀》和《九章》中的“句股”、“测望”等方法略同,熊明遇则认为西方的地圆说就是《黄帝内经》中的“地在天中,大气举之”。

时人根据这些附会出的所谓中西学说的吻合点,进而推断,西方诸学皆是从中国上古传过去的。

于是,最早的“西学中源说”诞生了。

到了清初,中西学说之争更进一步,不仅知识分子,就连康熙都说:“古人历法流传西土,彼土之人习而加精焉。”“西洋算法亦善,原系中国算法。”

在康熙钦定以及梅文鼎的“论证”下,“西学中源说”成了有清一代的官学正统。以至于到了鸦片战争之后,哪怕是一些见过世面的变法派、洋务派都还攥着“西学中源说”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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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阐述西方科学源自中国的理论,皆出自同一种心理补偿机制,但与明清时相比,如今流行的“西学中源说”却有着不同的文化语境和特定背景。

明清时,传统文化根深蒂固,面对西方文化的冲击,华夷之辩是人们自我欺骗的思想源泉,而现在,传统文化尽显颓势,中西对抗下,意识形态成了第一驱动力,“西学中源说”是以西方伪史论补丁的身份出现的。

明清时,“西学中源说”主要流传于文人士大夫与官僚阶层,是正统官学,而如今,则在民间极其盛行,学术领域反而对此嗤之以鼻。

不难看出,两个时代的“西学中源说”虽不是一脉相承,但却有着明显的从文化保守主义到民族主义的演变,而这两者在中国都难免掺杂着自卑的底色。

这种自卑既来自于西方文化的强势,也源于本土文化所面临的危机。前者对应互联网上流行的“警惕文化入侵”的论调,而后者则反映在人们对于“文化输出”的热衷与担忧上。

如果说明清两朝,面对陌生的外来文化与翻天覆地的世界变局,人们采取一种防御姿态,选择抱残守缺,还可以称之为是本能反应,属于时代局限性的话,那么在与现代文明相处了70年后,仍然以一种阿Q心态看世界,就是彻彻底底的大倒退了。

说到底,无论是“西学中源说”还是西方伪史论,都是想通过老祖宗来满足文化心理上的诉求,以消弭现实中的文化自卑。

然而这些手段终究只是饮鸩止渴,越是深陷其中,越是容易变得敏感脆弱,无法用平和正常的心态看待世界。

唯有舍弃这些沉重的历史包袱,彻底从老祖宗的坟墓里走出来,中国人才能真正拥抱现代文明。

苹果可还有设计哲学?从 iPhone 16 到 Mac,解构三十年苹果设计演变_9.ylog

在 iPhone 16 发布之际,盘点了手机/Mac等产品线的外形演变史,设计哲学的背后,我们看到了产品理念、技术实力、组织架构也在决定着产品的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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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节目是和 脑放电波 的串台,推荐关注;也是脑放电波 Apple “Privilege”(苹果“特权”)系列的新一期节目,本系列旨在围绕苹果公司的发展历程和商业策略,剖析其在产品设计、品牌营销、供应链管理、隐私(及社会责任)等方面的种种“特权”,帮助你深入理解全球第一市值公司背后的故事,相关节目:苹果供应链迷思 / 苹果广告底层逻辑 / iPhone 15 和它的前任们 / 苹果零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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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场人物|

  • 主播:托马斯白 – 脑放电波主播,资深科技营销人,前XR创业公司CMO,科技媒体特约作者,养生爱好者; Nixon – 脑放电波主播,XR产品经理,前科技媒体记者,养生爱好者
  • 嘉宾:苏志斌SUiTHiNK – 资深工业设计师,电子行业产品经理,科技企业联合创始人,个人播客 荒野楼阁 WildloG
  • 剪辑制作:Kari,柒

节目中用到的音乐:来自 monkeyman535 的 90’s Rock Style,地址 freesound.org;来自 kjartan_abel 的 Berlin Town,地址 freesound.org;基于 CC BY 4.0 DEED 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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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志斌讲解iPhone”无边泳池”及灵动岛苏志斌讲解iPhone 12、我们的标题模仿了李楠的文章 iPhone 可有设计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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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什么

第一次对「我们」这个词产生厌恶感觉是多年前在网络上看到张绍刚在他主持的一档节目里纠正归国的留学生:要说我们这儿,而不能说中国。隐约感觉,在一些人心里,要先表衷心于「我们」,之后才能陈述事实。

这种观念逐渐盛行,在网络上和人交流就变得越来越困难。妳说和平的时候,这些人会说我们有仇未报;妳说有差距的时候,这些人会说我们未来可期;妳说现代社会只有尊重知识产权、私产得到保护才能创新科技,这些人强调可不光我们有侵权;妳说某些国家之所以基础设施老旧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法一个人拍板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些人质问妳,承认我们正崛起、别国已没落,就这么难吗?于是我把「我们」的面目看得更清了些:「我们」耽于过去、迷于未来,却让它的每一员苦在当下;「我们」自傲那些被强加的、嘲讽那些未拥有的,还令它的每一员无力创造那些属于自己的。没有哪个人真正属于「我们」,「我们」总留些说辞可以借由着把某个人踢出队伍痛打一番。成为「我们」的方法,就是服从「我们」。

妳真的希望加入那样的「我们」吗?不如从今天起,观察眼前每个具体的人,带着爱与包容而不是恨和苛责;尊重彼此的同与不同,分享已知,弥补无知;踏在此刻坚实的大地上,避免过去的不幸再发生,亲手创建更好的未来。然后或许以一个幸福的个人的名义,为我们共同的美好生活喝彩。

fin.

「也许,去拍纪录片吧?」

昨晚,跟筱烨从宠物医院回来,走到楼下时她问我:「假如不需要为钱发愁了,你会去做什么?」我脑海里先是划过各种不确定的数字,一千万?八千万?三个亿?还是 5000 亿?

多少钱能算自由?拥有多少不用发愁?

我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目标,是做出一些能对人有益的东西。作为工业设计师,我觉得我的这个身份是充分满足了我从小到大的愿望的。但是,这个愿望在成为设计师之后,就停滞不前了。我至今也没有做出能令自己满意的,能够称之为「好作品」的对世界有益的东西。

我其实清楚,这不全是我的问题。

能力我当然自信是没问题的,但远不够出类拔萃到可以被称为天才的程度;时代的机会其实并不少,我亲眼见证过的都不胜枚举,设计师的机遇是多的,即便不是我,我也不会否认这个时代是对设计师友善的;个人的运气不是可以评价的部份,我认同王德峰教授的观点,人到三十得知命认命,这不是说要被生活锤打成老牛,是知道自己寸长寸短在哪里。

曰「六亲无靠,大器晚成」,便不强求。

但无论何时,如果以不愁开销为前提考虑未来想做的事,我冒出的总是「回到舞台」「专心写作」「做慈善性质的设计」这一类事情。因为,我觉得那是我的「欲望」所在。

「也许,去拍纪录片吧?」

这句话说出来时,我自己也惊愕了。

我知道我考虑过这件事,但我从来没有把它上升到「后半辈子的目标」这样的高度。筱烨问我是不是想给自己留下点什么,我说:「不是的,我不是想给自己留下点什么,我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这三四年间,我渐渐地把「自己」从欲望和野心中拿出来了。前几个月,@两个皮蛋的初号来找我聊天,席间,我说了一段话,大意是:

我现在只在乎我那些想法是否传播出去了,是否影响到了那些真正有影响力的人,大的媒体机构也好,数码科技博主也好,人文艺术博主也好,只要他们能从我这里了解到真正的设计是什么样子的,不是陈词滥调的刻板印象,不是动辄灵感来源和像这个像那个,那么,我写的文章和做的视频就有意义。我作为个体是否有足够大的影响力,没那么重要,但我能作为一把种子撒向远处,这比我短暂的一生本身重要得多。

这不是浪漫化,而是彻底的实用主义。

作为工业设计师从 05 年工作到现在,设计和制造了多少东西,它们的生命周期是多长,归属何在,我大概是知道的。造物是人类的特权,因此敢称万物灵长。可人造之物不永恒,要么是在岁月中破败的石块建筑,要么是长久不化的塑料垃圾,都是昙花一现,不得善终。但凡是实体,都有消亡的时候。这个周期,绝大多数时候是比人类个体的平均生命周期短的。

但文明可以绵延数千年,通过记录和记忆。

因此才会有那个笑话:如何成为百万富翁?去拍纪录片。你会从千万富翁成为百万富翁。纪录片就是很烧钱,不管是记录人类还是地球的故事,这种记录形式一定是需要耗费巨大劳动价值的。正如人类练习内观,从亿万斯年的衍化中诞生的智能生命,觉察到自身的存在,并对自身进行观测和记录,这也同样耗费了巨大的资源。只是,我们作为人类的个体,通常难以察觉到这一现象。但你察觉到时,就是一次生命的奇迹。

假如我们是另一些生命创造出来的,那就是更大的奇迹。

当然,我并没有要拔高自己想拍纪录片的想法,只是在陈述其拥有远高于「设计」「话剧」「写作」之类个人私心的观点。在我能力和命运的射程内,大体上只能追寻上述三者,并且大概率在有生之年都难以企及我所认为的高峰,但如果让我以「无须在意代价」为前提来畅想的话,那句不经意透露的想法向我指出了更高的云上有什么。

我可以化归尘土,但尘土上会有万物。

世界真的是个草台班子吗?

前段时间那一篇互联网裁员潮演变成制造业招聘潮的文章,让我想起了多年前跟人讨论的关于笔尖钢的事情。这件事情在不同的场合跟不同的人都讨论过很多次,但最终在对方的嘴里都会演变成「因为市场经济结构没必要,所以不必去做」这样的方向。

虽然这种「不想要」的说法听起来很厉害,但作为一个从小在国营钢厂长大的工科生,我想表达的是:在讨论市场经济和供需关系之前,还是得先搞清楚「有没有能力做」这件事。尽管你们可能在很多科普的文章,或者一些朋友的嘴里都听说过,做这个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并且也有新闻报道了,我们确实攻克了技术上的难点,但制造业并不是「可以做」就一定可以实现的东西。

生产和检测是这件事情的一体两面,在「有没有能力做」这个问题上会涉及到材料问题、检测工具以及生产工具和检测工具的精度。举个例子,今天你可以在互联网上找到关于芯片原理和制造工艺的各种资料,从论文到图文到视频都有非常多,但为什么能够制造芯片的公司那么少?为什么光刻机会成为卡脖子的关键?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市场供需关系和经济结构的问题,如果一项技术在市场端需要如此谨慎的考虑材料、工艺和成本时,往往在真实的制造生产层面,就意味着它的难度是非比寻常的。在生产车间里,把笔尖制造出来的绝对不是材料科学家或者力学方面的专家,而是数以十万计的只有高中或者初中学历的普通人。想象一下《三体》当中描写的阵列计算机:你得把一个如此复杂的东西,最终分解、简化到每个人只需要拿着两盏灯的程度。

我们公司研发老大的前东家,就曾经在这一类对精度要求极高的项目当中,在技术上被国外卡脖子。所有的理论层面的难题,他们都已经跑通了,最后卡在了一个检测设备上。我们国产的设备,无论如何都达不到那一个精度,导致那个项目一直没有办法落地。

我弟弟所在的实验室之前拿到了全球只有一百份的实验材料,但他们所构思的实验设计,恰恰就被卡在了如何把这仅仅只有 1g 的粉末,按照他们想要的精度划分,并取出来。

任何关于精度与制造的突破,都是人类文明前进的标志。这绝对不是用市场经济可以简单解释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有那么一批人能够从互联网行业投身到制造业,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人如果习惯了用比特的思维方式来看世界,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原子是比特的容器。我们必须对物理世界有切身的体会,才能感受到参差不齐是世界的常态,以及工业化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我们调侃世界是一个草台班子的同时,也得清晰地认识到:这个草台班子的精度,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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