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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社交之必要

罗德里(Rodrigo)荣获金球奖后,某些气急败坏的球迷(也可能是机器人账号)跑到德保罗、本坦库尔甚至罗德里戈的社交账号下发表恶评,闹出了笑话,因为罗德里本人并没有社交账号,而这几位躺枪的球员也叫Rodrigo/Rodrygo。

在如今的网络社会,一个人特别是名人没有社交账号是很难得的事,却也并非难事。我对于社交应用的使用,从甫接触网络时的好奇与兴奋,到如今的兴味索然,既是性格使然,也是兴趣转变。

人是社会性动物,任何时代都需要社交,只不过网络的发展让社交变得更容易、更广泛了。社交应用之必要,我概括为出于使用者的以下三个动机:公共参与、自我满足与营销。

公共参与,在我看来是以社交应用为平台,大众针对国家政策、社会治理、公共事件等诸方面发表意见建议或进行监督。这是我对微博的初印象,也是我中学时(至少要追溯到十四年以前了)想要注册一个微博帐号的初衷。彼时的微博似乎是可以自由发表意见的平台,虽然现在的微博仍可以“键政”,但铺天盖地的是娱乐至死和主旋律正能量。从第一个执政期开始微博对我就没有意义了,最后一个账号死于无意冲塔。

自我满足是人们使用社交应用最主要的动机,它涵盖的内容非常广泛。比如自我表达、展示和分享的需要,追星、获取咨询的需要,娱乐的需要,寻求认同、渴望被关注的需要,等等等等。

最后一种动机是营销或推广,它和自我满足的区别在于,营销最终是追求金钱利益的,而自我满足更多的是一种精神需要。如果有机会,我很愿意在社交平台上做一个营销者,肯定比领取固定薪水要自由吧,啊,自由。

从我对网络还不太了解时,便接触了很多社交产品。电子邮箱不太算是社交产品,我却喜欢尝试各种邮箱,从QQ、新浪、网易,到Hotmail、Gmail、Yahoo、校邮箱,然后是域名邮箱的各种方案(腾讯、Yandex、Tutanota、mailbox.org)、ProtonMail、Disroot,当前使用的则是Zoho域名邮箱。

大一时人人网是校民级应用,社交之必需,大二就被微信取代销声匿迹。也是在那时注册了Twitter,需要手机验证便给客服发邮件说自己是中国人,立刻便通过了。Instagram还没有被墙,大家也热烈地玩了一阵子。Facebook当然也注册了,还有Tumblr(尚没有那么多色情内容)、Path等,好像只要是一个没用过的产品便尝试一下。

在这些平台上发过什么样的内容呢,几乎不记得了,反正是表达欲和分享欲爆棚时鸡毛蒜皮之事,后来的某一个时间点觉得太幼稚,便尽数删除。至于关注的人和话题,也随着兴趣转移增增删删。

国内的短视频和小红书是什么时候兴起的,我完全没有印象,这时的我已对社交没有兴趣,或是停留在原先的平台上便足够了。前段时间倒是下载小红书玩了一两个月,实在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最终卸载了。在我们的应用分类中,小红书其实归属于购物一类。

Mastodon注册了,Threads注册了,Bluesky也注册了,但都无法持续使用。如同再没有一款游戏会让我感兴趣,也没有一个社交应用能让我持续使用。不如彻底告别它们吧。

我有议政的需要吗?我有营销的需要吗?有是有,但不是此时。而自我满足的途径也多种多样。常逛的论坛无需注册和登录,浏览新闻直接访问网站或RSS,有想说的话写在自己的博客上。

虽非无痕,亦难有迹可循。我并不是在谈隐私,只是对当前的我来说,自得其乐,实无社交之必要。

求婚小作战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浪漫的人,或许并不是。

我是不在乎仪式感的人,这可以肯定。

浪漫和仪式感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

女友却是喜欢浪漫和仪式感的人。订婚是在邻村的小饭店吃的饭,没有小红书上那种定制的背景墙,只能借着一个简陋的假山摆件拍了几张照。我只跟父母讲要订婚,具体的安排全交给了他们,他们也只是按照家里的习俗来办。

女友多少有些失望,说结婚的时候要订一个好点的酒店,可以像样地举办婚礼的地方。我对婚礼并不在乎,但也要满足她。

虽然订婚了,我却还未向女友求婚,原来求婚要在订婚之前。她一直催我赶快求婚,还发给我小红书上的教程。要么把家里布置一下,要么在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

原本计划外出骑车或野餐时求婚,但最近都没有合适的时间外出,只好选择在家里的方案。看了一眼她发给我的链接,也在淘宝上搜索了一番,有求婚装扮的套餐,价格有点贵,不如买散件划算。虽然是求婚,这个亏也不能吃。

提前买好一个便宜的套餐(内含装饰性气球与2种款式的普通气球、横幅和10米灯)、玫瑰花小彩灯、3种款式的气球以及假花瓣,当天还要订一束鲜花。

趁着调休的日子开始布置。绑气球是最累的,网上看了教程却没学会,活快干完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实用的方法——用衣架绑,顿时轻松很多。商家附送的打气筒也不好用,还不如用嘴吹来得快。

她希望能将求婚的画面录下来,一开始想找朋友帮忙,感觉太尴尬,不如自己动手。尼康Z5买了将近一年,临到用时才学会怎么录像,找了一个固定的角度放好,同时Insta360也可以插在房顶录一个全景。

“Marry Me”、“嫁给我”类似的灯具太贵,便用iPad应援牌代替,旁边装点上玫瑰花灯。房间布置好后离她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临时想了一段求婚词,这也是她的愿望,不能只说个“嫁给我”。

终于等到女友下班,词虽不多,对着真人说的时候差点忘了。给她戴上之前买的戒指,手指似乎又胖了,差点戴不上。女友是易哭型的,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我的求婚小作战也宣告成功。

宗族情结

逢年过节回乡,遇到做生意且交结甚广的某叔,总问我既在南京有没有去朱元璋的陵拜一拜,说这是我们的老祖宗,我们是他儿子鲁王的后代,族谱都能对上。

我一直不信,觉得这是无聊的攀附,天下朱姓的人这么多,难道还都是朱元璋的后代吗?

前段时间回家,叔又提起这等事,闲来就查了一下鲁王是何人,结果却很意外,我们家族的辈分正好对应朱元璋给朱檀后代所定辈字。小时因为自己的辈字不是那么优美,还疑惑是谁定下的规矩,这下终于了然了。

“振举希兼达,康庄遇本宁”,以前过年时给爷爷抄写供奉祖先的牌位,最高一位便是“希”辈,称呼是高祖(以爷爷的角度),再往后便是天地灵位了。

与朱元璋所定辈字相出入的是,在我们家族的名讳中,兼变成了廉,遇变成了玉。这也是很好解释的,早就褪去皇族的身份而变成贫下中农,一两个字的错用也显得正常。

如此说来,我这一辈应是朱元璋的廿世孙,但我距离朱元璋的时代已有六百多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只历二十代是合理的吗?倘若是末子的末子,似乎也是能够解释的。

我并不想详细考证家族的历史,姑且以朱元璋的后代自居吧。虽然这一身份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实际的利益,却让我的心态有所变化,毕竟祖上曾是阔过的,似乎于我也有荣焉。

城镇化和人口的迁徙正在瓦解宗族,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是一个个孤岛,很难再形成成员庞大的宗族,也没有这样的必要。我所长大的家族,在未来的分离也是不可避免的,血缘愈远,相交愈少,感情也就愈薄,待父辈离去,最后的黏合剂也就消失了。

在如今的世上,人们为自己活着已经很苦了,还要为子女父母而活,再要为宗亲而活,将是何其的悲苦呢!

宗族有其利,也有其弊,像我父母一辈已经与其绑定不能脱离。我从小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潜移默化中有些观念业已形成,一面觉得人情淡漠宗族消亡是正常的,另一面也觉得惋惜,一种古风正在不可挽回地散去。

当慢下来的时候

有一种不争,是已经登峰造极后俯瞰常人的淡然;有一种不争,是无法实现目标而甘于平凡的释然。虽想拥有前者的境界,然力有不逮,若能达到后者的状态也应该满足了。

因为种种原因,骑车的频次相较之前少了很多,虽然没有对骑行失去兴趣,执念却渐渐消失了。特别是带着女友一起骑车后,需要顾及她的速度,体会到了慢速的惬意,陷入舒适区不想再出来了。

觉得状态好就骑快一点,累了就慢一点,不必去追赶别人,也不在乎被别人甩开,以自己的节奏骑,这就是我目前的状态,安全和舒适第一。其实和以前相比,骑车的节奏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少了一个“变强变快”的目标。失去了这个无用之目标的重负,骑车反而只剩下纯粹的快乐。

跑步也是一样,不再一味追求速度而是量力而行。差点觉得膝盖不能再跑步了,随着体重减轻和日常锻炼,身体又逐渐适应,现在绕湖跑一圈已无大碍。初时为了保护膝盖特意放慢速度,其实效果不大,更应该保持步频,以自己习惯的速度跑。5分配速差不多是我的分水岭,更快一点会有点累,再慢一点作为疲累时的休憩。

不论是骑车还是跑步,都有很多我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人,也有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的人。收起自己的好胜心,不再单方面与路人较劲,慢下来与自己的身体和解,这就是我最新的运动心得。

借钱

突然接到老家一位“兄长”的电话,属实有点意外。虽说是兄长,但并没有亲戚关系,只是两方的家长是可以聊到一起的朋友,每逢春节也总会拜年问候。但我和他有年龄差,平素并无任何交往,也只是在春节拜访时交谈几句。

莫非是老家有什么紧急的事,担心与自己家人有关,便回了电话,原来是与我借钱,说要装修房子。一开始听错了数额,张口要借三十万,吓了我一跳。其实要借的钱没这么多,但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字,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借与他。

虽然交往不多,但他留给我们家的印象很好,是很诚实也会办事的人。不过借钱这事却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不是因为借钱本身,而是他并无写借条的意思。即便心里有些芥蒂,但相识已久,又有他父母的背书,我觉得也无甚风险。

和女友讲了之后,她却很生气,一定要让他写借条,况且我也想借此求个心安,为了钱没什么抹不开面子的,便让他补了一张。

过了几周后,他再次联系我,说上次借的钱被别人借走一部分,需要再跟我借一些。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我还是相信他借给了他。他说这次借的钱会尽量在年前还我,并给我写了借条。

然而他并没有履约,我也没有向他讨还。但起码应该对我说明一下情况,连这也没有。他的小孩还小,过年也没有回家,当然也就碰不到面。倒是和他母亲见面聊天了,不过借钱的事谁都没有对家长讲过。

我倒不是担心钱要不回来,也不是求什么回报,只是觉得重诺的品格和礼貌还是该有的。

转眼已过去半年了,仍然一无消息,想他手头也不宽裕,这是我可以理解的。好在我也不着急用钱,投资也不会有多少收益,用来检验一个人也不算是坏的选择吧。

读书小结三

《不愿活下去的人》是关于尊严死(安乐死)的报道,在讲述个人故事的同时糅合了这一活动的历史、现状与各方观点。六个故事中,有合法实施安乐死的医生,有自行购置药品自我了断的老人,有想要安乐死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的病人,也有指导他人如何自行了断的医生······不论是支持安乐死还是反对的安乐死的人,都有自己正当又合理的理由。

《黑箱:日本之耻》是伊藤诗织的自述,详细记述了自己被山口敬之性侵的经过和之后的心路历程以及控诉山口性侵案件的发展。女性在遭受性骚扰或性侵后不愿或不敢站出来,是整个社会的耻辱和失败。

《西方文学史十二讲》一如书名,是卡莱尔对西方文学史的评论,从古希腊、古罗马一直评到近代,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也不乏连珠妙语。作为各个时期、各个国家的代表人物和作品,也是很多人耳熟能详的,比如塞万提斯和他的《堂吉诃德》。卡莱尔在评论一国之文学时,很注重对国家和民族发展历史的探讨,对中世纪也很有一番褒美之词。

《女の子はどう生きるか 教えて、上野先生!》由上野千鹤子对年轻女性一系列提问的回答集结而成,涵盖学校、家庭、恋爱、社会、职场中的诸多男女不平等现象。针对每一问题,作者会分析该现象的原因并建议女生该如何应对。作为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上野千鹤子也阐述了自己对女权主义的理解。本书每一节的篇幅不长,内容也很充实,适合日语学习者阅读。

读书小结二

《灵山》是一部奇特的小说,用其中批评者的话来说,“把游记、道听途说、感想、笔记、小品,不成其为理论的议论,寓言也不像寓言,再抄录点民歌民谣,加上些胡编乱造的不像神话的鬼话,七品八凑,居然也算是小说。”不论是单纯地作为一部小说,还是附加上华人首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品的标签,《灵山》都值得一读,从中体味西南中国的传统和风物,人生的悲悯和孤寂。

《我不相信神话》是奥莉娅娜·法拉奇的文集,讲自己的青少年生活、工作和采访经历、与阿莱科斯的爱情、对写作的看法以及晚年遭逢的疾病与世界大事。法拉奇的文字,总是充满一种激昂的情调,读之振奋人心。十几年前,我念高中的时候,不记得从哪里知道了法拉奇的名字,很想读她的传记《女人与神话》。在一家淘宝店铺下单,却无出版的实体书,最终买到的是A4纸复印装订本。后来我又看过法拉奇的几本书,但不记得有没有看这本传记了。

《二十个世界》是一本科普书,讲了二十个系外行星,它们是怎么发现的,以及具有什么样的性质。作者没有讲高深的物理学知识,尽可能用类比的方式让读者明白探测和分析天体的常用方法。在这样一个时代,如果是用视频传递这些知识,会更容易让人接受吧。我想,没有必要看这本书,去看严肃的科普视频吧。

《给樱桃以性别》有三部分,英国内战时期的约旦母子、改写的童话故事十二个跳舞的公主,时间线为当代的想做海员的男孩与女环保家。十二公主的故事最好理解,表达的是女性反抗压迫与追求幸福的主题。约旦的母亲要守护的是什么,只是国王和儿子?她代表的是什么?约旦要追寻的是什么?小说最后登场的男孩和女子是约旦母子的精神后裔,抑或约旦母子是前者的幻想?对于这部小说,我有很多不甚明白的地方。

未来的YouTuber

我的YouTube频道有470多个订阅者,很不可思议,因为我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未曾有过这么多的追随。

我还不是一个YouTuber,如果YouTuber只有这些订阅,肯定早就饿死了。我曾上传过自己骑车的视频,然而并没有人观看。

这些订阅者基本都是日语名账号,应该来自几年前上传的一个视频,GLAY和Yoshiki共演的歌曲RAIN。这个视频是我从Vimeo上下载的,发现YouTube上没有,便上传了。

我其实不太理解这些用户的逻辑,倘若喜欢这个视频,直接收藏视频便可以了,何必追随这个空空如也的频道呢?难道,他们是抱着期待,希望还能再看到类似的更新?恐怕是不可能了。

关注的YouTuber太多,有一个滥竽充数的也不在意,懒得取关。可能是因为很多人抱着这种做法,我的订阅者才能缓慢地增加。

我其实很想做一个YouTuber,实现自由职业的梦想。然而,且不论做视频的技巧,单就内容我便不知道要做什么。空有表达的欲望,却没有坚实的论据和丰富的知识,也没有擅长的细分领域,第一步就迈不出去。

YouTuber这个职业,对我来说倒像是迷雾中的一点灯火,寻不到的路的时候,我也只能向着它走去了。

有可能是我太小看这个职业了,但谁还不是一个淘金者呢。

读书小结一

《时光错动》是一本没有完整故事情节的现代主义小说。宇宙发生了轻微震动,时间倒退十年,人所经历的一切再重新经历一遍。“我”的自述和科幻作家基尔戈•特劳特的故事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整本书的内容。每一节都不长,也可以独立阅读。字里行间洋溢着诙谐和讽刺,“我们”谈论现代科技对人的侵蚀、对和平的威胁,自己和家人的故事,社会和文化之虚伪,几乎涉及一切话题。如果这本书真有一个中心的话,想必是“真实”与“自我”。

《低生育陷阱》是一本可读性很强的小书,内容很简单,讲的是日本少子化政策失败的原因。一言蔽之,日本以欧美为基准制定的政策并不符合本国国情。虽然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但在文化上却相去甚远,而人的观念是影响结婚与生育的重要因素。在书中看到一个有趣的数据,1966年日本新生儿明显比前后两年少,一种说法是丙午年出生的女子性格泼辣不易出嫁,父母有意避开。

《如果我们无法以光速前进》是一本短篇科幻小说集,是可以拍成“爱,死亡与机器人”类影片的故事。主人公都是女性,有着不同的身份和际遇。未来科技的发展可以消除不平等吗,可以消解隔阂吗,作者在这些故事里探讨女性的社会地位和爱的重量。

《鸟道》是周梦蝶的诗选,集录了三个不同时期的作品,《孤独国》和《还魂草》的风格相近,《约会》完全是另一种诗,返璞归真,但我欣赏不来。周诗喜欢谈佛,谈孤独,谈顿悟。我现今对周诗并没有特别喜欢之处,但有“原来诗也可以这样写”之感。想起来大学选过一门讲新诗的课,有一道考试题是默写周的《菩提树下》,我默不过,于是默了痖弦的《上校》乞分。

脱钩

历史是凶险的河流,也是险恶的大海,从来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刻。当我们在死气沉沉的教科书上瞻望历史的巨浪时,殊不知自己也正处于一片巨大的漩涡之中。独裁者的复辟,席卷全球的病毒和中美脱钩,这些必将载入史册的名词,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普通人的生活中,而它们所造成的影响,尚需要学者们去研究和计算。

脱钩已经成为一个流行词,它让我想到另一个流行词——“润”,后者是个人与国家的脱钩,逃离祖国,在国外追求滋润的生活。

我还没有踏出这一步,我的域名已经先我而行,完成了与大陆的“脱钩”。不过,这并不是它的主动行为,而是被脱钩、被润(驱逐)了。

去年下半年,忙于工作和恋爱,没有时间(这是借口)照管自己的博客,今年续费之后才发现,域名已经被屏蔽了。想来这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网站,除了猪狗不如之物也没有批判讽刺过谁,何以会遭此毒手呢?想必是误伤吧。

DNS既被污染,我又不知该如何处理,那就顺其自然吧。本来便没有多少访客,也不在乎再失去一点了,最坏的结果,还有我自己这个读者。但“独学而无友”,我恐怕自己会日益孤陋寡闻。

我不是没有与中文脱钩的念头,但英语太差,日语也太差,不知今生能实现否。即便可以做到,语言变了,内容却不会变,我将依然书写自己和出生之地的事。这里的出生之地,并非单指我的故乡,而是”祖国“。我很想避免使用含有“国”的词汇,因为在这个概念里,有时候并不包含我们的自由意志。

在早班地铁上

我真怕自己对于读书是叶公好龙一般的行为,这几年看的书实在没有几本,即便是悠闲的大学时光,每年所读的书也很有限。夸口说读书是自己的爱好,多少有些羞愧和心虚。

对于知识的渴求,随着获取知识愈加便易而陡然下降。回想在小学至高中的学生时代,接触网络的机会很少,对于书和杂志上的每一个字,甚至都不愿意放过,渴望从中榨出世界的无限风光和所有一切的真相。

当信息触手可得时却没有那么在意了,难道对于知识的渴望,也像是在追求一件可望不可得的物什,等真的入手却不再珍视。追寻的是追寻本身,而不是知识,但愿不要陷入这样一种诡境。

这些年来,被游戏、直播、足球和视频夺去了太多时间,毋宁说是我甘愿献出的,但仍和读书有一线缘牵。

读书,也和我的肉身一样,被挤在了早班的地铁上。早晨挤地铁上班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前方是漫长一日的工作,背后是尚未睡足的前一日的劳倦。然而就在这样一个不适的时间和地点,却是我看书最有效率的环境。一年寥寥的几本书,大约都是在早班的地铁合上的。

有一段时间,骑单车上班,便在骑车与读书之间两难。

与早班地铁相比,晚班地铁却经常不愿看书,在工作结束之后,必须找点快乐的事,而读书却不总是令人快乐的。

在地铁上的看书的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打开手机的其他应用,并不一定会有人盯着你的屏幕看,但还是觉得没有隐私。相较之下,看书却不怕被人看到,没人会对密密麻麻的文字有多少兴趣吧。

我看的都是取自网上的电子书,一直上传到Play Books上阅读,但由于网络的限制和不再有多端同步的需求,最近一周开始使用本地的Moon+ Reader。大概是刚换平台的新鲜感,每天的阅读时间也提升了很多。

Moon+ Reader是一款非常优秀的电子书应用,不需要我的赘言。我最喜欢它的一点,是以日历呈现的阅读记录,对我读书很有正向的鞭促作用。不过,遗憾的是它不支持直排,对于繁体中文和日文,我还是更喜欢传统的排版。

名字的普通与特殊

在广阔的世界里,我的名字是特殊的,学校和公司未曾有过与我拼音重名之人。而在故乡狭小的一隅,我的名字却是普通的,与不认识的年长的本家兄长共享三个字。

想来也合理。在狭小的故乡,沐浴着相同的文化,姓+辈+名的命名方式,虽有万千汉字,但熟悉的好听的好写的寓意好的,取名的人不翻字典,大概只能想到那一把了。而在浩大的社会里,身边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的习俗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期望,重名的概率便低到数学的排列组合里去了。

我的名字不是父母取的,似乎是要户口登记时,由村干部临时取的,但他却忘记了自己的侄子早已占用此名。从声调上来说,名字的后两个字都是三声,而两个三声的字是无法连读的。

念中学的有一段时间,我想换个更漂亮的名字,但始终没有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两个字,像鲁迅这样的名字。即便是不好念,即便是与周边的人重名,它也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外在标签,真要抛弃的时候,也有了弃之可惜的感觉。

那就取一个笔名吧,然而我不是写作的,叫网名才更合适。于是有一天,我在无意之中完成了对自己名字的改造,把每个字减去一笔,就变成了三个新的字,从A-B-C变成了D-E-F。

当我把这个新名字拿给女友看的时候,她又发现了一个奇妙之处,前一个字减一笔,正好变成了后一个字。D减一笔是E,E减一笔是F,这真是有趣的巧合。我开始喜欢上自己的名字了,感觉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惜这个名字,现在只有收快递这一个不堪的用途。

失败的一二三事

一个成功的公务员必然有一张好的”嘴皮子”或一支好的”笔杆子”其一。

我都没有,我也不是公务员,这两者之间是单向的因果还是互为因果,实在没有讨论的必要。唯一让我羞愧的是,我应该在这方面有自知之明,否则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在许多人面前即兴演说了。

不应该称为演说,而是语无伦次地喷吐着生硬的词语,好像它们在卡着我的喉咙,不吐出来就会窒息一样。我不是怯场了,而是试图以空洞的话语换取真实的人民币。没有思想,也就没有词语,这是我最深刻的体验。

即便是最普通或最无耻的思想,稍加包装,也总会有它的买家,哪有像我这样把空不加修饰直接推销的。虽然是几年前的事,在那一刻,在某种群体荷尔蒙的刺激下,竟会失智如此,我仍然感到惊心。

当读一本书发现其中的翻译不当之时,我便成了另一种自己“演说”时座下的听众——他们怀疑我的业务水平,我在怀疑译者的业务水平。如果读不懂一本书时把责任全推给译者就好了,有时候他们的确难辞其咎。

这些翻译文学作品的人,大概有很多对体育一无所知吧。在华语世界里,从来没听说芝加哥有支叫“虎仔”的棒球队,即便不知道小熊队,Cubs对芝加哥来说也是熊仔。请好好做功课,封面上写着您的名字——虞建华。还有一位林晓筱,您翻译的可是关于网球的书,也请好好了解体育。

我不觉得自己在吹毛求疵,从出轨理论来看,此处不用心,他处就用心吗?这个分野有问题,其他分野就没问题吗?

当然,我不想一棍子打死别人,可能我只是在为不能理解作者所致的辛苦的阅读体验而迁怒他人,请原谅。

如此也要请尼康的原谅,但差点落入了胡乱道歉的地步。买了尼康的相机,在官网注册参加某个活动,却从未收到过回复,把我这个消费者当傻子耍。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竟然忘记了投诉它。只在这件事上,尼康应该向我道歉,况且拍不出好看的照片,我也从未迁怒于尼康的设备,何有乞谅之谈,好险。

难以愈合的伤口

摔车的伤口两个多月还没愈合,虽说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像蚊子一样一直纠缠着我,让我在意的有点难以集中精神,最终决定去医院来个了断。

摔车当天后去药店,店员只给了我五块钱一瓶的碘伏消毒,毕竟是擦伤,伤口也不深。以为一两周便可痊愈,但伤口却感染了,结的疤褪去后,嫩如薄膜的皮肤下有积液,渐渐地越积越多,很快就把皮肤鼓起来了。

不知是怎么感染的,大概和过度运动有关系。适逢部门足球赛的决赛,本来不想上场,但我们人员不整。勉力出场的结果,不仅输的很惨,自己也由于热身不充分扭到屁股和大腿而毫无表现。是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比赛。

除了足球赛,这两个月部门还有羽毛球比赛,以及送别大领导的足球友谊赛——踢了三个半场两个多小时。除此之外,我还出门骑车几次,进了阔别已久的校园,爬上了曾以为很长实际却很短的天文山。

自己把鼓包挑破,挤出里面的液体,等着结疤脱落后,还是有鼓包。羽毛球比赛后曾想过去医院,工作的繁忙和炎热的天气将我劝退。后来干脆把新长出的皮整个撕掉,长出新皮后没愈合再撕掉,然而一场漫长的足球赛后,新皮又鼓起了包。

伤口反复愈合又无法真正愈合,在两个多月里重复这个过程四五次,以我自己的力量是没法修复了,只好去医院。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外科医生看了一眼,给我开了两种药,接着让我去清理伤口进行包扎,四天内又换了两次药。一个星期后拆掉绷带,这次看起来伤口终于能完全愈合了,还是应该早点去医院的。

虽然医院这次有极高的几率治愈我的伤口,但我对它的服务却不是百分百的满意,甚至加深了我对于医院的不信任。

去医院看病的病人,在医生面前无疑是弱势群体,基本上只能任医生摆布,不管开出什么药采用什么疗法,都只能乖乖地付账。

这次医生给我开的药,有中成药(说明书包含的内容未免太简单了)暂且不说,份量实在有点多,按照用法用量,足够我吃18天,而我的伤并不需要这么久的治疗周期。我只能合理地怀疑,不是医生不懂,而是故意这样做,把药物强卖给患者,而患者又无法拒绝。

另外一点,每次换药的费用都要一百多元(虽然有人工服务费在里面),特意看了一下护士的操作流程,好像并没有使用账单上所写的进口敷料(特别是最后一次只是简单的消毒包扎)。这其中所含的信息不对称(患者一般并不懂药,医生也不会解释),似乎有悖于公开透明的市场行为。医院会不会乱收费,不根据伤口的恢复情况而只是复制了上次的账单,这是我的疑问。

这次治疗总共花了四百多,伤口能痊愈固然很开心,但也让我在想,医院在高昂收费的同时是否有足够的监督呢,面对医生可能不合理的行为患者该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呢。

心怀感激地骑车

在这个月的环瑞士比赛中,巴林胜利车队的Gino Mäder出现严重摔车事故,经抢救无效而去世。

就在月初,我也经历了一次摔车,虽然只是皮肉伤,但快一个月了也没有完全恢复。

事故发生在例行的爬山之后,下山时想尝试一条才走过一次的岔路。前两天刚下过雨,在葱郁树林的荫蔽下,山上的路还有些湿。在过一个较急的弯时,选线的失误和刹车的力度没拿捏好,或许也有路面湿滑的原因,来不及反应就摔倒了。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摔车,事后回顾,总是没有摔车瞬间的记忆,好像是大脑短路了。双脚是如何脱锁的,身体以怎样的姿势落地,眼睛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这是发生在我身上但又不属于我的体验。

除了左膝下方的擦伤,其他部位并无不适,而这是我摔的最重的一次了。伤口本身并不严重,但它所处的位置是只要膝盖活动就会牵连到而发疼,很影响运动。

每次骑完车,我都心怀感激,又是一次安然无恙的旅程。作为无神论者,我不知道该感激谁,没有上帝,没有神明,或许我该感激行过的每一寸土地和遇到的每一个路人。

在骑林道车时,这种心情更加明显。这是今年做出的新尝试,它比骑公路车要更危险一点,但带来的别样乐趣值得冒险。

即便不会任何山地车的技巧,也可以在林道间玩的开心。上山时拼尽全力的艰苦攀登,下山时心悬一线的战战兢兢,在落到平地的一刻迅速融合渗透,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便已经滋生出“再来一次”的鼓动。

我并不是追求极限的人,但这种在危险边缘跳舞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明明心里怕的要死,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下山去。

在有限的几次林道骑行中,摔车的一次正好戴了护具。我知道这是运气,也知道运气不会永远眷顾,所以每次骑车我都心怀畏惧,心怀感激。不管路线有没有难度,不管骑过多少次,危险总是潜伏在某个角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将你吞噬。除了严正以待,我别无选择。

诗一首——给你

让四月埋葬樱的落花
它们的歌声飘了那么远
终在谁的相簿里缄默着
未传达的思念

让四月吹响梧桐的号角
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在清晨的阳光里洒下音符
谱写梦中的欢笑

让我们在四月里相遇
心宿穿过漫长的夜晚
街边的灯火
江边的日落
让我们散长长的步
见青山妩媚
听鸟声清脆
在安静的黄昏里传来过去的歌

让五月摇曳满树的杏子
散在草地上无人捡拾
让五月老去丁香的容颜
整整的一生都在想念

让五月吻在初荷的额上
让五月染绿池塘
让五月拥紧蔷薇
让五月寄你一笺月光
让我们在五月里成为太阳

素食者

春节假期的某一天,当我坐在餐桌上的时候,突然想做一个素食者,于是我的筷子不再去夹任何一块肉。

但我没有立刻成为素食者,我不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父母,以防引起不必要的争执,所以我吃了肉馅的水饺和肉馅饼。

我是无神论者,也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对素食的唯一印象,是一个攀岩纪录片的主角——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虽然随手一查就能知道——他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如果一个徒手攀岩的人可以是素食者,那我应该也能做到。事实上我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我不想陷入一种极端,所以我不做严格的素食者,而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吃蛋饮奶。我愿意在自己的生活中做出一点微小的改变——比如尽可能少地使用塑料袋,点外卖不再要一次性餐具——但我并不觉得这对拯救人类有多大意义。人类早已毫无顾忌地走在自我毁灭的路上。

所以,我做一个素食者对动物的命运也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如果全人类都是素食者,那么那些作为人类食物的动物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不觉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素食者,并没有感觉到异常。爬坡时力气不如从前,但这个问题的变量太多。工作日在公司的餐厅吃,有很多素菜可供选择,周末也不是没有避免肉食的方法,虽然多了一点不便。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敢说自己滴肉不沾,有些素菜里会混着些许肉末,我可以将此称为无心之失。但也有拒绝不了诱惑的时候,就在昨晚,与同事去吃烧烤,吃掉了两串羊肉、一只虾和一块鸭血。

我是要做蛋奶素食者,而不是半素食者,这一点点的底线还是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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