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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家庭领养中国孩子的时代结束了,他们如何看待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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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家庭领养中国孩子的时代结束了,他们如何看待这一切

AMY QIN, 王月眉
艾米·卡贝奇(左)和格雷厄姆·特鲁普(右)在翻阅2008年前往中国领养女儿琼时的领养旅行相册。
艾米·卡贝奇(左)和格雷厄姆·特鲁普(右)在翻阅2008年前往中国领养女儿琼时的领养旅行相册。 Jon Cherry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和她之前的无数美国家庭一样,艾米·卡贝奇初为人母的经历始于中国的一个酒店房间。
2008年,卡贝奇和她的丈夫格雷厄姆·特鲁普刚刚领养了一个名叫秦淑萍(音)的两岁女孩,她住在中国桂林的一个寄养家庭里。这对夫妇来自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他们等了两年多,才匹配到一个孩子。
但在那间酒店房间里——这对夫妇从未来过中国——这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直哭闹个不停。
“我哭了,因为我在想,‘我们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卡贝奇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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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这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已经变成了琼·卡贝奇-特鲁普,是匹兹堡杜肯大学的大一新生,还是学校杂技社成员。
“我过去常常想起亲生父母,但现在不怎么想了,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我爱我的父母,”18岁的卡贝奇-特鲁普说。“我对我的生活很满意。”
“我对我的生活很满意,”18岁的琼·卡贝奇-特鲁普说,她现在是匹兹堡杜肯大学的大一新生。
“我对我的生活很满意,”18岁的琼·卡贝奇-特鲁普说,她现在是匹兹堡杜肯大学的大一新生。 Kristian Thack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本月宣布将暂停几乎所有外国收养,标志着一个造就了几代美国家庭的项目的结束。根据美国国务院的数据,自1992年该项目启动以来,逾8.2万名中国儿童被美国家庭收养。
其中一些领养家庭表示,他们很高兴这个项目即将结束,因为他们认识到这是一项严厉政策显而易见的副产品,该政策只允许许多中国家庭生一个孩子。尽管虽然大多数人都很珍惜他们的收养经历,但许多人也看到了该项目的弊端,以及将孩子从他们的亲生父母和文化中带走可能带来的创伤。
对于逐步取消收养项目,许多参与该项目的父母和被收养人都用苦乐参半来形容。对于数以万计渴望成为父母的人来说,尤其是单身人士和同性恋伴侣,该项目多年来为他们组建家庭提供了一条相对简单的途径,免去了在其他地方经常使收养过程陷入困境的官僚主义障碍。它还为有特殊需要的中国儿童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们在海外获得所需的医疗和经济支持。
格雷厄姆·特鲁普(左)、琼·卡贝奇-特鲁普和艾米·卡贝奇,2008年摄于中国。卡贝奇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她不停地哭闹。
格雷厄姆·特鲁普(左)、琼·卡贝奇-特鲁普和艾米·卡贝奇,2008年摄于中国。卡贝奇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她不停地哭闹。 via Amy Cubbage
中国对国际收养的需求似乎也是显而易见的。在上世纪70年代末到2016年间,中国因人口负担过重,许多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许多孤儿是女婴,收养父母被告知,由于严格执行的独生子女政策以及中国的重男轻女传统,她们遭到了遗弃。
当有报道称,在实施计划生育期间,一些婴儿被人贩子拐走或被计划生育官员强行带走,该项目的声誉受到了损害。这些婴儿随后被卖给孤儿院,孤儿院再把这些孩子当作孤儿推销给不知情的外国家庭,这些家庭往往愿意支付相对高额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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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和更多资金用于孤儿,来自中国的国际收养自2000年代中期达到顶峰后有所放缓。据中国政府称,近年来几乎所有的外国收养都涉及残疾儿童。
布莱恩·斯图伊是三个从中国收养的女孩的父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这个项目越来越持批评态度,现在他经营着一家公司,帮助中国被收养者收集有关其收养历史和出生家庭的信息。他认为,仍然需要对存在健康问题的儿童进行国际收养,但他终归认为这个项目的结束是好事。
“既然收养的是健康的年轻女婴,这个项目根本不应该存在,”他说。“从来没有这种必要。”
许多被收养者也表达了复杂的感受。在他们的描述中,被收养的经历经常被说成巨大的收获,同时也是巨大的损失——失去了原生家庭和直系亲属的环境。这种损失在国际收养中会被放大,因为被收养者往往与他们的出生文化和语言割裂开来。对于许多中国裔的被收养者来说,这一切都更加复杂,因为他们很多人无法核实自己的出生日期和地点,不知道亲生父母的姓名以及他们是如何来到孤儿院的。
夏洛特·科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从镇江的一所孤儿院收养的,那是一座以醋闻名的中国城市。她知道自己当时只有五个月大,在寒冷的孤儿院托儿所里,像她这样裹着厚厚襁褓的婴儿大约有20个。
布伦达·科特(左)和女儿夏洛特·科特在马萨诸塞州牛顿市的家中翻看全家福照片。
布伦达·科特(左)和女儿夏洛特·科特在马萨诸塞州牛顿市的家中翻看全家福照片。 Kylie Coop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多年后,科特才开始了解到更多信息,当时她经历了一件对被领养中国裔美国人来说很罕见的事情:通过中国的社交媒体,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2016年,她在中国与亲生父母团聚,虽然气氛略显尴尬,但也让人热泪盈眶。她终于得到了一些长期困扰她的问题的答案。
她的亲生父母都是农民,他们告诉她,根据计划生育政策,她的出生严格说来是非法的。他们说,他们把她交给了一个中间人,相信她会被送到当地一个富裕的军人家庭,因为他们自己不能生育。她的亲生父母说,他们不知道她最后被送进了孤儿院,并被外国人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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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见到亲生父母也让她产生了更多疑问。她得知,在她出生一年后,她的亲生父母又生了一个孩子——一个儿子——他们把这个儿子留了下来。为什么她是被送走的那个?如果她和原生家庭一起长大,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30岁的科特说,她尽量不去纠结这些问题,并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自己被领养的事实。2011年,她与他人共同创立了一个非营利组织,将世界各地的中国被收养者联系起来。和其他一些被收养的中国裔美国人一样,她对中国特别感兴趣。她在耶鲁大学主修东亚研究,现在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并多次前往中国学习,以及带领志愿者旅行。
2016年,夏洛特·科特前往中国,在淮安郊外的祖宅见到了生父颜三洪(音)和生母杜丽琴(音)。
2016年,夏洛特·科特前往中国,在淮安郊外的祖宅见到了生父颜三洪(音)和生母杜丽琴(音)。 via Charlotte Cotter
“在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出现不同的岔路口,你可以选择走这条路,也可以选择走另一条路,有时你能控制它们,有时却不能,”科特说。“这一次恰好特别的戏剧化。”
在收养夏洛特之前,布伦达·科特参加了一次会议,听到韩国裔的领养者谈到了在中西部以白人为主的社区成长所面临的挑战。她记得一位被收养者描述说,自己生活在持续不断的恐惧中,担心被亚洲人接近,担心自己在别人眼里“不够亚洲”。
“这让我大受震动,”布伦达·科特说道,她来自马萨诸塞州的牛顿,是一位退休的知识产权律师。“因此我们尽可能让我们的孩子感到舒适,以便他们能够坦然地说出和感受到‘我是百分百的华人’。”
她和妻子鲁森·谢尔曼让她们的两个从中国收养的女儿上了中国文化课。她们还为女儿们制作了书籍,明确说明她们的原生家庭在中国。她们庆祝农历新年等中国节日,也会庆祝圣诞节和光明节。她们全家去中国旅行,这样女孩们就可以更多地了解她们的出生文化。
然而,也有一些被领养者在很少见到其他亚洲人的地方长大,他们很少有机会获得应对种族主义的资源或支持,包括在自己的家庭中。一些人描述了他们在身份认同问题以及孤立感和抑郁情绪中挣扎的经历。
鲁森·谢尔曼、布伦达·科特和夏洛特·科特,摄于1995年,那是夏洛特刚被收养不久。
鲁森·谢尔曼、布伦达·科特和夏洛特·科特,摄于1995年,那是夏洛特刚被收养不久。 via Brenda Cotter
“很多人叫我滚回自己的国家去,很多人还说我‘不亚洲’”,28岁的被收养者卡米尔·伍斯托夫说,她在佛罗里达州郊区由白人父母抚养长大。“但我的父母没有能力抚养一个中国孩子——他们无法帮助我理解我所经历的种族主义和歧视。”
在中国寻找亲生父母本来就很困难,但一些被收养人担心,国际收养项目的终止会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困难。在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台后,中国近年来变得更加专制。“中华家脉”的创始人李伟汉说,以前可能会冒险的地方官员现在几乎没有动力采取行动,因为担心会引起上级不必要的关注。这家公司曾与150多名希望找到亲生父母的中国被收养者合作,试图找到他们的原生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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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被收养者希望中国政府向海外被收养者道歉,或者至少承认他们的痛苦和创伤。他们一直希望中国有一天能对其国际收养项目中的虐待行为展开正式调查,就像韩国在2022年对其国际收养项目所做的那样,韩国的项目早于中国。
如何处理有医疗需求的孤儿的问题仍然存在。中国政府承认,与国际家庭相比,中国家庭传统上不太愿意收养残疾儿童。
“像中国的收养家庭的话,他还是观念问题,他还是想收养一个完全健康的孩子,”在上海鲁冰花舍工作的任燕说。该机构专门照顾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孤儿。“所以如果国际上停止的话,其实有很大的一批孩子会滞留在福利院里面出不去。” 
任燕说,她的寄养家庭的孩子主要来自河南、贵州和江西等缺乏足够医疗资源的贫困省份。据她估计,自2011年该院成立以来,已接纳的100名儿童中,有一半被收养,几乎都是美国家庭收养的。
在位于路易斯维尔的家中,壁炉上放着格雷厄姆·特鲁普、琼·卡贝奇-特鲁普和艾米·卡贝奇的全家福。
在位于路易斯维尔的家中,壁炉上放着格雷厄姆·特鲁普、琼·卡贝奇-特鲁普和艾米·卡贝奇的全家福。 Jon Cherry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自2008年以来,琼·卡贝奇-特鲁普已经做了11次唇腭裂手术。这个问题几乎没有妨碍到她什么。四岁时,她开始练习体操,到高中时,她每周训练25小时。在杜肯,她每天早上6点开始举重训练。
虽然父母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一直让她接触中国文化和食物,但现在她有机会自己建立自己的身份。她和室友(也是被收养的中国儿童)因为针对亚洲人特征的化妆技巧而成为朋友。她的下一项任务是加入一个亚裔学生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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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更多地了解亚洲文化,和更多像我一样的人在一起,”她说。
她还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出国留学项目,可以让她在桂林度过一个夏天,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正是她的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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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市长选举:“拉拢”华裔选民成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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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市长选举:“拉拢”华裔选民成关键

AMY QIN
6月,旧金山市长布里德(左)和竞选志愿者在旧金山里士满区。
6月,旧金山市长布里德(左)和竞选志愿者在旧金山里士满区。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旧金山市长竞选者努力练习用广东话念好自己的名字。他们争先恐后地招募中文最流利的志愿者,一位竞选经理形容这是一场真正的“军备竞赛”。
他们抓住所有机会与该市的华裔选民见面。曾经担任旧金山中华总会馆总董的李殿邦说,过去,市长候选人会闪现该会馆位于华埠的历史建筑前合影留念,然后在10或15分钟后离开。
“现在,他们几乎从不拒绝邀请,而且会全程留下来,”李殿邦笑着说。“他们知道华人的投票力量相当大。”
在全国范围内,亚裔美国选民往往不得不争取关注,因为在大多数州,亚裔美国选民的人数仍然被认为太少,不值得竞选活动投入巨资拉拢他们。但在华裔占总人口五分之一以上的旧金山,市长候选人认为华裔选民可以左右11月的选举结果。
多年来,华裔社区从未在政治上如现在这般活跃,帮助推动了这座以自由派立场著称的城市经历一种许多人所说的温和倒退。在2022年震撼全市的两次罢免选举中,华裔被认为是推动因素之一,这两次选举的目的是撤换进步派的学校董事会成员和一名自由派的地区检察官。
6月,亚伦·佩斯金(中)在旧金山出席岡州会馆举办的宴会。他于4月宣布参选市长。
6月,亚伦·佩斯金(中)在旧金山出席岡州会馆举办的宴会。他于4月宣布参选市长。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华裔选民今年也成为了可以争取的对象。目前竞选中没有重要的华裔竞争者,而亚裔选民对学校管理和城市犯罪问题的不满情绪仍然居高不下。旧金山一直在艰难地争取从疫情中恢复,并继续面临露天毒品交易和财产犯罪问题。
那些挑战市长伦敦·布里德的人已经嗅到了机会。他们正在通过中国流行的社交信息平台微信接触选民。一些人还招募了曾在罢免选举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华人领袖,让他们在今年的竞选中担任重要角色。他们抓住一切可能给自己带来优势的机会,甚至为选票和竞选标志上应该如何列出自己的中文名字争论不休。
华人社区的政治影响力曾一度集中在华埠的进步派组织和像白兰这样的权力掮客手中,后者曾在多次选举中发挥关键作用,包括2011年帮助李孟贤成功竞选旧金山市长,使其成为首位当选的亚裔美国人。加州政治传奇人物威利·布朗在成为旧金山市长之前曾长期执掌州议会,他曾说,白兰可以帮助拿下二到三成选民的选票。
6月的旧金山。距离大选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华裔选民对于这些以他们为对象的造势活动持何反应,还有待观察。
6月的旧金山。距离大选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华裔选民对于这些以他们为对象的造势活动持何反应,还有待观察。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白兰于2016年去世。随后的几年,全美历史最悠久的旧金山华人社区变得更加多元化和分散。因此,候选人必须更加努力地争取不同社区的领袖和选民。
“这就像一个50州战略,”4月宣布参选市长的旧金山参事会主席亚伦·佩斯金说。“你必须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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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布里德、佩斯金和另一位主要市长竞争者、该市参事会成员阿哈沙·萨法伊都与华人社区有着长期的联系。布里德2018年当选市长,包括美籍华人在内的亚裔选民是重要的支持力量。佩斯金和萨法伊所代表的选区都有大量华裔人口。
华裔选民对马克·法雷尔和丹尼尔·卢里并不熟悉。前者是风险投资家和前市参事,在李孟贤于任期内逝世后曾短暂担任临时市长;后者是一家反贫困非营利组织的创始人和李维·斯特劳斯家族的继承人。(李维·斯特劳斯是牛仔品牌李维斯[Levi's]的创始人——编注。)这两位候选人都是温和派人士,主要致力于减少城市中的犯罪和毒品使用,他们向新近活跃起来的华裔活动人士寻求帮助。
最近一个上午,在教会区一个没有挂牌的办公室里,其中一名活动人士、48岁的林文杰看着一名实习生趴在笔记本电脑前更新竞选志愿者与华裔选民交谈时使用的脚本。
前一天晚上,一位华裔选民告诉林文杰,她从未听说过卢里。但这位选民提到,她听说李维家族的一位继承人正在竞选市长。
华人选民对丹尼尔·卢里并不熟悉,他是一家反贫困非营利组织的创始人和李维·施特劳斯家族的继承人。
华人选民对丹尼尔·卢里并不熟悉,他是一家反贫困非营利组织的创始人和李维·施特劳斯家族的继承人。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林文杰说:“这让我想到,在与华人选民交谈时,我们需要更早地提及李维斯这件事。”
2021年疫情期间,林文杰是罢免旧金山联合学区教育委员会多名成员运动的领导者之一。当时,该学区是疫情期间全美最后几个完全重新开放校园的学区之一,教委会成员却似乎专注于重新命名44所学校(相关改名决定后来被推翻),家长因此感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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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美国家长还对教委会终止洛厄尔高中的择优录取感到不满,洛厄尔高中是一所高水平的学校,长期以来向顶尖大学输送了大量生源。这一决定后来也被推翻。
林文杰有两个孩子在公校系统就读,当时为了让教委会举行罢免成员选举,他在农夫市集摆了几个月的摊位,收集了超过1.2万个签名。2022年,选民罢免了三名教委会成员,华裔选民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3万名要求使用中文投票的选民投票率为37%,远高于26%的总投票率。
风险投资家法雷尔向28岁的社区组织者徐加仪寻求帮助,她在2022年罢免进步派地区检察官切萨·布丹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6月,马克·法雷尔(中)在旧金山的餐厅点心汇向华人志愿者问好。
6月,马克·法雷尔(中)在旧金山的餐厅点心汇向华人志愿者问好。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与这座城市的许多新华裔美国活动人士一样,徐加仪是在疫情期间发生一系列反亚裔袭击事件后进入旧金山竞争异常激烈的政治世界的。她现在担任法雷尔的竞选经理。
针对旧金山的犯罪、芬太尼泛滥和无家可归者问题,法雷尔誓言要采取更严厉的措施。他被认为市长主要候选人中立场最为右倾的一位。
“我将确保我们有一个由市政厅提供全额资金的警察局。并且将确保有足够的警察每天保护我们在社区里的安全,”他最近在一家茶餐厅说道,此番发言赢得了一群大多是老年人、讲粤语人群的掌声。
法雷尔站在自己的竞选海报前,海报上印着一句中文口号:“和平生活,快乐工作——公共安全第一!”
法雷尔誓言要更加严厉地打击旧金山的犯罪、芬太尼泛滥和无家可归者问题。
法雷尔誓言要更加严厉地打击旧金山的犯罪、芬太尼泛滥和无家可归者问题。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今年夏天,布里德也在努力争取华裔居民的选票。她最近访问了中国,敦促中国领导人恢复许多在疫情期间被取消的直飞旧金山国际机场的航班。她还游说将大熊猫带到旧金山动物园。
她还指出,近期各类犯罪率都有所下降,包括针对亚裔的袭击。布里德将犯罪率下降归因于她严厉打击犯罪的议程,并在该市最大的中文报纸《星岛日报》每两周一次的专栏中大力宣传这一点。她还采取了更加积极的措施来清理市内的无家可归者营地,包括在为无家可归者提供住处选项之前,先试着向他们提供出城的公交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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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解决犯罪问题所做的努力并没有像我们需要的那样有效地传达出去,”布里德在华埠的一家餐馆接受采访时说。
但许多华裔选民在最近的采访中表示需要进行更大的改变。
6月,布里德在里士满区。
6月,布里德在里士满区。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华埠一家印刷店的老板詹妮弗·卢(音)表示,出于安全考虑,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会早早关门。她说,反正生意本来都在下滑。她将下滑的部分原因归咎于社区人流量减少和无家可归者人数增加。
虽然她还没有决定给哪位市长候选人投票,但她表示,自己强烈认为该市领导人需要做更多。
“就在今天早上,前面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在睡觉,街对面还有一个,”卢女士站在她家经营了近35年的商店门口说道。“我们报了警,但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
距离选举还有三个月,华裔选民对于这些以他们为对象的造势活动持何反应还有待观察。与美国其他大多数地区相比,旧金山对华裔群体的强烈关注属于异常现象,在其他地方,亚裔选民很少受到竞选活动的优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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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选民将收到大量邮件,”卢瑞尔的竞选经理邹寒(音)说道,“到选举结束时,他们都可以用这些邮件盖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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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兹,“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还是对华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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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兹,“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还是对华鹰派?

AMY QIN, KEITH BRADSHER
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与中国有着深厚的渊源,反映了这名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鲜为人知的国际维度。
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与中国有着深厚的渊源,反映了这名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鲜为人知的国际维度。 Jenn Ackerm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1989年夏,蒂姆·沃尔兹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来自内布拉斯加州的一个小镇,不久前刚从大学毕业,拒绝了一份朝九晚五的稳定工作,要漂洋过海去中国的一个地方高中教书。在解放军的坦克开进天安门广场镇压民主抗议活动时,他已来到与中国内地相邻的香港。
各种谣言漫天飞,包括中国可能爆发内战的传闻。许多外国人都已逃离,包括大多数在那里教书的美国教师。他究竟应该返回美国,还是继续前往中国?
他决定继续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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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的想法是,外交是多个层面的工作,当然包括人民与人民之间,”沃尔兹回忆说,那是在美国国会2014年纪念天安门广场抗议活动被镇压25周年的听证会上。“能在那个关键时刻去一所中国高中,这种机会当时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沃尔兹在中国南方教了一年英语,那是他与这个国家长达数十年关系的开端。在内布拉斯加州和明尼苏达州担任高中教师期间,沃尔兹和妻子格温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期经常带学生前往中国,帮助他们了解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沃尔兹曾表示,他去中国旅行过30多次,包括度蜜月。
与中国交往的深厚历史反映了这名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鲜为人知的国际维度。如果当选的话,沃尔兹将为白宫带来异常丰富的中国个人经历,支持者们说,在美中关系动荡之际,这可能是一笔财富。
但到目前为止,民主党的总统竞选团队很少提及沃尔兹在中国的经历,他们更倾向于将这位明尼苏达州州长描述为慈爱的中西部老爹、教练和教师。而且,竞选团队也尚未阐明现任副总统贺锦丽或沃尔兹将如何处理中国问题,而拜登政府和特朗普政府都对中国采取了强硬态度。
相比之下,共和党人已开始拿沃尔茨的在华经历做文章,指责他对这个如今被美国视为最大军事和经济对手的国家态度软弱。
曾在特朗普政府担任美国驻德国大使,并担任过国家情报局代理局长的理查德·格雷内尔在X上写道,“共产中国”对贺锦丽选择沃尔兹作为竞选搭档“非常高兴”。阿肯色州参议员汤姆·科顿,沃尔兹应当“对他与共产中国长达35年的不寻常关系给美国人民一个解释”。
理查德·格雷内尔等共和党人批评选择沃尔兹为副总统候选人的决定,因为他与中国有长期的关系。
理查德·格雷内尔等共和党人批评选择沃尔兹为副总统候选人的决定,因为他与中国有长期的关系。 Kenny Holston/The New York Times
贺锦丽和沃尔兹竞选团队的发言人指责共和党人“歪曲基本事实”和“拼命撒谎”,以转移人们对前总统特朗普议程的注意力。
“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中,沃尔兹州长从来不向中共屈服,一直为人权和民主而战,始终把美国的就业和制造业放在首位,”发言人詹姆斯·辛格说。“哈里斯副总统和沃尔兹州长将确保我们赢得与中国的竞争,并将始终在中国威胁面前捍卫我们的价值观和利益。”
沃尔兹从2007到2019年在众议院担任议员期间的记录表明,他经常用自己在中国的个人经历对中国的人权记录提出尖锐的批评。他尤其对西藏和香港感兴趣,曾与达赖喇嘛和香港著名的民主活动人士黄之锋见过面。
佛山一中,沃尔兹20多岁时曾在这所学校教书。
佛山一中,沃尔兹20多岁时曾在这所学校教书。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一次冒险之旅
在沃尔兹成为中国政府直言不讳的批评者之前,他曾是一名充满好奇心的大学毕业生,渴望对内布拉斯加州的农场和牧场以外的世界有更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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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时,沃尔兹参加哈佛大学下属的非营利性组织WorldTeach的一个项目,来到距离香港不远的中国南部城市佛山的第一中学教书。佛山一中位于该市一个历史最悠久的社区,繁茂的榕树垂下气生根,将那里的人行道和街头覆盖。
沃尔兹很快适应了小镇校园的日常生活,尽管发生在1800公里外的天安门广场镇压导致的混乱正在席卷全国。他每天教四节英语和美国历史课,每节课约有65名学生。作为学校的第一名美国教师,他享有空调等特殊待遇,每月工资约为80美元,是当地教师收入的两倍。
学生们对他们的“大鼻子”老师喜爱有加,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田华”(Fields of China),因为学生向他解释说,因为他的友善“如同中国的土地一样辽阔”。圣诞节那天,他的一些学生和朋友砍了一棵松树,将其装饰起来送到了他的房间。
“无论我活多久,我都不会再受到如此好的待遇了,”沃尔兹1990年在内布拉斯加州斯科茨布拉夫对《星先驱报》说。
他还坐火车去了北京,到天安门广场看了看,不久前,解放军曾在那里枪杀了成百上千的抗议者和旁观者。
1990年回到内布拉斯加后,他对《星先驱报》说,去中国是他做过的“最棒的事情之一”。但他同时也表示,他觉得中国人民长期以来一直被政府虐待和欺骗。
“如果他们有适当的领导人,他们能取得无止境的成就,”沃尔兹当时说。“他们是如此善良、慷慨、能干的人民。”
蒂姆·沃尔兹(左边戴帽者)与曼卡托西高中的学生在长城,摄于1997年。
蒂姆·沃尔兹(左边戴帽者)与曼卡托西高中的学生在长城,摄于1997年。 Jillian Walker
一次又一次地重返
1994年,沃尔兹在内布拉斯加州西部的联盟高中找到了一份教授社会科学的工作。他在那里结识了同事格温·惠普尔,并爱上了她。他们在当年6月4日结婚,那天正好是天安门广场镇压的周年纪念日。他后来会说,“毫无疑问我会记住那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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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不久,他们开始了一次实际上成为他们蜜月的行程:带着60名学生去中国实地考察。
据对四名前学生和一名参加过沃尔兹夫妇20世纪90年代组织的年度旅行的教授的采访,沃尔兹决心要与学生们分享发现美国小镇之外更广阔世界的奇妙。
这些学生中的大多数从未出过国,在中国的时候,他们把时间几乎都花在了课堂之外。除了观光,他们还去见了太极拳师傅,在中国家宴式的场合练习用筷子,还尝试写毛笔字。
在1993年的一次旅行中,沃尔兹带美国学生去佛山一中与他以前的学生会面。在为期两周的旅行中,沃尔兹的一名朋友全程陪行,为他们当向导。学生都非常喜爱那个朋友,以至于在最后告别的时候有人哭了,名叫凯尔·莱尔克的学生回忆道。
“很明显,蒂姆能围绕着人来安排这些旅行,”现年47岁的莱尔克回忆道。
前学生谢伊·阿姆斯特朗参加了1993年和1994年的中国之行,她回忆起在旅行中了解到中共统治的一些更令人恐慌的方面。学生们听说了严厉的“独生子女”政策,在这个政策之下,大多数生一个以上孩子的夫妇被强迫缴纳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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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参观天安门广场时,沃尔兹给学生们讲了血腥镇压的历史,以及毛泽东的残酷统治。
“那趟旅行并不都是美好、爱心和彩虹,”现年46岁的阿姆斯特朗回忆道。
沃尔兹夫妇1996年搬到明尼苏达州曼卡托后,仍继续带学生去中国,他们成立了一家名为Educational Travel Adventures的公司,通过公司组织了这些旅行。
沃尔兹与达赖喇嘛的合影。沃尔兹后来在社交媒体上写道,那次活动“改变人生”。在担任国会议员期间,沃尔兹发过有关西藏以及他与达赖喇嘛、洛桑森格等西藏流亡政府领导人见面的帖子。
沃尔兹与达赖喇嘛的合影。沃尔兹后来在社交媒体上写道,那次活动“改变人生”。在担任国会议员期间,沃尔兹发过有关西藏以及他与达赖喇嘛、洛桑森格等西藏流亡政府领导人见面的帖子。 via X
直言不讳地批评中国
担任国会议员期间,沃尔兹从不回避谈论他在中国的经历。
但他也是从一开始就批评中国政府。在担任众议员的12年时间里,沃尔兹对中国人权记录的批评变得越来越尖锐,尤其是在习近平上台,中国政府变得更加专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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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兹曾在国会的中国问题行政委员会任职,该委员会由两党议员组成,重点是监督和报告中国的人权和法治状况。委员会的记录显示,其他成员经常称赞沃尔兹的专业知识。
“你对我们委员会有宝贵的价值,”新泽西州共和党众议员、时任委员会主席的克里斯·史密斯在2011年的一次听证会上对沃尔兹
沃尔兹共同发起了一项决议,要求中国政府释放异见人士、诺贝尔奖获得者刘晓波。沃尔兹批评了中国的不公平贸易行为,以及打压维权律师和宗教团体的做法。
2015年,沃尔兹参加了由时任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南希·佩洛西率领的美国代表团访问西藏,这是一次罕见的访问。次年,他与达赖喇嘛共进午餐,后来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称,那是一次“改变人生”的午餐。
香港著名的民主活动人士敖卓轩表示,沃尔兹曾是唯一一个愿意继续支持《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的众议院民主党议员,称赞他坚持不懈地支持这项法案。该法案要求美国政府制裁对香港侵犯人权行为负责的官员。
 敖卓轩说,沃尔兹的支持帮助该法案度过了关键时刻,直到最终获得通过。
“沃尔兹也许是两个主要政党正副总统候选人中在人权和中国问题上近年来立场最坚硬的人,如果不是有史以来最坚硬的话,”敖卓轩说。
在国会任期即将结束时,沃尔兹继续强调找到与中国合作领域的重要性。但他也开始质疑人们长期以来的观点,即向中国开放贸易将使其变得更加开放和民主。
“我确实对贸易自由化和开放会给个人自由的解放带来重大影响有过幻想,”沃尔兹在2016年的一次国会听证会上说。“我现在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佛山一中。沃尔兹成为副总统候选人的消息在那里引发了截然不同的反响。
佛山一中。沃尔兹成为副总统候选人的消息在那里引发了截然不同的反响。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沃尔兹去佛山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这所曾让他对中国产生了终生兴趣的高中现在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不少。
记者上周三来到这所高中时,沃尔兹成为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的消息引发了截然不同的反响。
身穿蓝白相间制服的学生从学校大门走出来时说,他们的学校与一位突然名声鹊起的美国政治人物的关系已成为课堂和在线聊天室里的热门话题。
与此同时,一名学校官员说,学校对沃尔兹不予置评。校门口的警卫阻止记者进校参观校史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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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丽为何很少被视为“亚裔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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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丽为何很少被视为“亚裔美国人”

AMY QIN
贺锦丽于2021年在线上举行的亚太裔美国人传统月团结峰会上发表讲话。
贺锦丽于2021年在线上举行的亚太裔美国人传统月团结峰会上发表讲话。 Erin Scot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丹尼尔·蒋(音)记得2020年有一个亚裔美国人参加了总统竞选:台湾裔美国企业家杨安泽。但上周他惊讶地得知,当时以及2024年,还有一个参与竞选的人认为自己是亚裔美国人,她就是贺锦丽。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印象,”来自康涅狄格州的台裔美国人、38岁的丹尼尔·蒋说。
身为副总统并可能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贺锦丽以第一位当选副总统的黑人女性而广为人知。
但她的母亲是印度移民,父亲是牙买加移民,她作为印度裔和亚裔的身份并不广为人知。根据亚裔美国人基金会最近的调查,当被要求说出一位著名的亚裔美国人时,只有2%的美国人选择了贺锦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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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丽不讳言自己的印度血统和亚裔美国人身份。她经常谈到印度裔的母亲外祖父对她生活的深刻影响。当她以副总统的身份在亚裔美国领导人的集会上发表讲话时,她经常使用“我们”这个词,称自己是“社区的一员”。
2017年开始担任参议员的贺锦丽是国会亚太裔美国人核心小组和国会黑人核心小组的成员。她一直是拜登政府在亚裔美国人中的高调代理人,在她位于华盛顿的住所举办排灯节农历新年庆祝活动,甚至还举办了亚裔主题夜市
阮南表示,看到同样被认为是亚裔美国人的人出现在候选人前列,“挺不错的”。但阮南说,更让他兴奋的是贺锦丽有可能成为美国首位女总统。
阮南表示,看到同样被认为是亚裔美国人的人出现在候选人前列,“挺不错的”。但阮南说,更让他兴奋的是贺锦丽有可能成为美国首位女总统。 Lawren Simmon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长期以来,贺锦丽一直对有关她种族身份的质疑耿耿于怀,称她对自己的背景感到自在和自豪。
“我从未有过身份认同危机,”贺锦丽在2020年对《洛杉矶时报》播客“足够亚裔”的主持人说。“我想,让我沮丧的是,人们认为我应该有这样的危机,并且需要对此做出解释,但是我没有。”
贺锦丽没有被普遍视为亚裔美国人揭示了美国种族界限的变化。在美国,多元种族美国人的数量继续增长只有一部分亚裔美国人接受兼容并蓄的“大帐篷”亚裔美国人种族身份。
2020年成为副总统时,贺锦丽被认为实现了多个里程碑。她被广泛认为是第一位担任这一角色的黑人女性。她也是第一位担任这个职务的亚裔美国女性、第一位南亚裔女性、第一位印度裔女性和第一位有色人种女性。(在她的白宫小传中,她被称为担任这个职务的“第一位南亚裔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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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裔美国人”一词既是地理和种族标签,也是政治和文化身份。自1968年旧金山湾区的学生活动人士创造了这个标签以来,这个词有了很大发展,现在包含来自20多个国家、使用多种语言的人。
但是,有多少亚裔美国人会出于共同的文化认同感而支持贺锦丽,尚不得而知。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在美国生活的亚裔成年人中,超过一半的人表示,他们最常使用具体的标签——比如华裔或印度裔——来反映自己的族裔身份。
在美国,当使用“亚裔美国人”一词时,它仍然主要与东亚人联系在一起,部分原因是日本人和中国人是最早大批来到美国的亚裔。
今年5月,在白宫玫瑰园举行的庆祝亚裔美国人、夏威夷原住民和太平洋岛民传统月的招待会上,贺锦丽和人打招呼。
今年5月,在白宫玫瑰园举行的庆祝亚裔美国人、夏威夷原住民和太平洋岛民传统月的招待会上,贺锦丽和人打招呼。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调查显示,亚裔美国人和更普遍的美国人将印度裔和巴基斯坦裔视为亚裔的可能性低于将华裔和韩裔视为亚裔。尽管去年的人口普查报告显示,印度裔数量已经超过华裔,成为美国承认的原籍国身份群体中最大的亚裔群体,这一情况并没有多少改变。
“谁被归类为亚裔美国人和太平洋岛民的问题由来已久,今天仍有争议,”波莫纳学院政治学助理教授萨拉·萨瓦尼说。“许多印度裔美国人不一定觉得亚裔美国人的标签适用于他们。”
贺锦丽长大的旧金山湾区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最多元的地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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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来自这样的地方,你生活在差异化社区,多元种族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西北大学黑人研究和亚裔美国人研究教授妮塔莎·塔玛·夏尔马说。
夏尔马说,尽管多元种族的美国人是美国人口增长最快的群体之一,但公众对多元种族的理解仍然滞后,尤其是当这些种族不是白人的时候。根据2020年的人口普查,超过3300万美国人——大约十分之一的人——认为自己属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种族,这一数字在过去十年中增加了近2500万人。
“奥巴马为我们提供了一些谈论美国多元种族的词汇,”夏尔马说。但她说,对公众来说,贺锦丽另一回事。
37岁的越南裔美国人阮南(音)来自亚利桑那州格伦代尔。他说,看到同样自认为是亚裔的人出现在总统候选名单前列,感觉“挺不错的”。但阮南说,更让他兴奋的是,贺锦丽有可能成为美国首位女总统。
“对我来说,她是不是亚裔并不重要,”他说。
一些亚裔美国人对此非常兴奋。周三,超过1500人——包括加州众议员赵美心、美国贸易代表戴琪和前司法部副部长凡妮塔·古普塔等知名社区领袖——响应了亚裔美国女性支持副总统的呼吁,她们说,副总统是自己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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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裔美国人中也有明显的兴奋情绪。许多印度裔美国人都很喜欢贺锦丽,喜欢听她讲自己小时候去金奈探亲的故事,以及她对蒸米浆糕和煎薄饼等南印度菜的喜爱。
印度裔美国人倡导组织Impact的主席尼尔·马基贾说,在她宣布竞选总统后的几天里,印度裔美国人纷纷加入志愿者和捐款行列。许多人还在社交媒体上转发对她的赞美:“在梵语中,Kamala(卡玛拉)的意思是‘lotus’(莲花)。在美国,它的意思是POTUS,”POTUS是美国总统的缩写。
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的IT项目经理、现年40岁的拉胡尔·瓦奇哈尼说,他的家人对第一位印度裔美国总统和第一位女总统的想法感到非常兴奋,贺锦丽宣布参选后,他们向她的竞选活动捐赠了50美元。
“我儿子常说,‘我要成为第一个印度裔美国总统,’”2016年成为美国公民的印度裔美国人瓦奇哈尼说。“也许他会成为第二个。”
60岁的凯特·沃伦说:“我知道她可能经历了什么——很多正统观念,很多对教育的关注,很多非常严格的家庭观念。这让我更加尊重她。”
60岁的凯特·沃伦说:“我知道她可能经历了什么——很多正统观念,很多对教育的关注,很多非常严格的家庭观念。这让我更加尊重她。” Lawren Simmon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亚裔美国民权领袖表示,担任副总统期间,贺锦丽强调,要确保亚裔美国人的声音被纳入投票权等重要问题的对话中。
华盛顿倡导组织“亚美公义促进中心”的主席杨重远回忆说,在他与贺锦丽的会面中,她经常谈到,要确保亚裔美国人在投票时不会遇到语言方面的障碍。贺锦丽此前曾谈到,她的移民母亲因为英语口音很重而受到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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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尽管不认为印度裔是贺锦丽的第一身份,但还是觉得和她很亲近,因为他们都是移民的孩子——或者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试图读懂美国主流社会的局外人。
22岁的柬埔寨和老挝裔美国人马林达·乌恩在西雅图读书,她说:“有时候,人们不一定理解我们必须融入美国文化,也不一定理解我们的父母有时试图融入美国文化有多难。”
然而,与任何群体一样,代表性的吸引力也有局限性。来自弗吉尼亚州克利夫顿、今年60岁的凯特·沃伦和贺锦丽一样,也有二分之一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的泰米尔婆罗门血统。她说她觉得自己和贺锦丽之间有个人的联系。
“我知道她可能面经历了什么——很多正统观念,很多对教育的关注,很多非常严格的家庭观念,”沃伦说。“这让我更加尊重她。”
但沃伦说,这些相似之处与她的决定无关。虽然沃伦过去主要投票给民主党,但她说,她对民主党在犯罪和教育等问题上的立场深感担忧,她仍在考虑是否在11月投票给贺锦丽。
“看到她站在那里,我有点骄傲,”沃伦说。“但我更关注的是那些问题,而不是某人的族裔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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