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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中国入侵怎么办?台剧《零日攻击》引发激烈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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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中国入侵怎么办?台剧《零日攻击》引发激烈争论

储百亮, AMY CHANG CHIEN
周六,台湾台北,电视剧《零日攻击》摄制组在总统府前准备拍摄抗议场景。
周六,台湾台北,电视剧《零日攻击》摄制组在总统府前准备拍摄抗议场景。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本周末,在台北总统府前的林荫大道上,台湾最可怕的噩梦在摄制组面前上演。一群演员和群演描绘了中国入侵可能带来的混乱局面:抗议活动演变成暴力和流血事件。
这个正在拍摄的场景来自新台剧《零日攻击》,该剧描述了中国试图占领这个民主岛屿的情景。北京长期以来一直宣称台湾是其领土,并敦促台湾和平接受中国的主权。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曾表示,不排除使用武统的可能性。
《零日攻击》要到明年才会播出,但在预告片发布后,它在台湾引发了激烈的争论。该剧的支持者表示,它可能会鼓励人们就中国构成的威胁展开亟需的对话。批评人士则谴责该剧制造恐慌
该剧的制片人郑心媚表示,她想让台湾人摆脱对战争可能性的麻痹大意和沉默,她认为这种情绪普遍存在。
“大家真的在面对战争,你怎么去面对可能的战争,这件事情其实都没有人谈的,”同时也是该剧主要编剧的郑心媚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想要去谈,因为我觉得是每个台湾人心里面最大的一个恐惧。”
《零日攻击》制片人、主要编剧郑心媚说:“大家真的在面对战争,你怎么去面对可能的战争,这件事情其实都没有人谈的。”
《零日攻击》制片人、主要编剧郑心媚说:“大家真的在面对战争,你怎么去面对可能的战争,这件事情其实都没有人谈的。”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10集的电视剧《零日攻击》想象中国如何封锁台湾,然后试图占领这个岛屿,许多专家认为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
该剧讲述了一位台湾电视节目主持人、一个网络名人、一位(虚构的)总统和候任总统,以及其他角色面对中国为期一周行动的故事。封锁导致岛上物资短缺、抢劫和金融崩溃。外国人撤离。最后,随着中国军队登陆,战斗接踵而至。角色们纠结是逃是留,是合作还是反抗。从该剧长达17分钟的预告片来看,基调十分阴郁,预告片在拍摄结束前就已在网上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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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没有任何事情是非黑即白的,”在剧中饰演候任总统的谢怡芬说。“这凸显了局势、家庭以及正在发生的许多政治事件的复杂性。”
尽管关于台湾遭受入侵的风险已经有了广泛的政策研究,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部电影或电视剧面向更广泛的公众探讨这些问题,显然是因为这个话题的政治争议性。
郑心媚说,一些台湾演员因为担心被大陆列入黑名单或失去赞助商而拒绝出演剧中的角色。一些建筑物或场地的所有者取消了提供拍摄场地的协议,显然是担心引起争议。
谢怡芬在剧中饰演台湾候任总统。
谢怡芬在剧中饰演台湾候任总统。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批评者(大多来自台湾反对党)称,《零日攻击》等同于为执政的民进党做宣传,民进党坚决反对北京对台湾的主权要求。反对党国民党的政治人士主张加强与北京的关系,他们指出,台湾文化部和一个与政府有关的基金投资了这部影片,而且影片的场景是在台湾军事基地和总统府内拍摄的。
“完全用国家的权(力)替民进党来宣传,然后你去打这个选举的竞选广告,等于是选举的竞选,”国民党今年大选的副总统候选人赵少康告诉记者。
该剧共有10位导演,每人导演一集。其中一位导演罗景壬表示,台湾的影视作品,包括喜剧和恐怖片,获得一些政府资助是很正常的现象。他说,政府并没有试图影响该剧的发展方向。
罗景壬说,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他受到启发,加入了《零日攻击》项目。他表示,剧中人物要努力应对中国可能用来破坏台湾稳定的措施,比如在互联网上散布虚假信息。在预告片中,随着中国封锁的开始,社交媒体上出现了声称台湾总统已经出逃的谣言。
去年在台北火车站进行军事演习的台湾士兵。
去年在台北火车站进行军事演习的台湾士兵。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现实世界中,北京将对台湾发动政治、心理和法律战争,在台湾民众中制造分裂和混乱,”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布莱恩·哈特说,他最近发表了一份关于中国如何封锁台湾的新研究。“我认为这是该剧试图向观众强调的一个重要部分。这很重要,因为威慑和抵抗中国的攻击需要的不仅仅是军事能力。”
最近在总统府前拍摄的场景戏剧性地展现了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一群台湾抗议者呼吁与北京和平妥协时,亲中渗透者挑起分裂,引发斗殴,促使警方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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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得太英雄好像就有点太梦幻了,反而有点跟现实不太符合,”这一集的导演吴季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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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话”被禁言?胡锡进微博停更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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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话”被禁言?胡锡进微博停更之谜

储百亮
胡锡进,2019年摄于北京。
胡锡进,2019年摄于北京。 Giulia March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社交媒体上最有影响力、最多言的民族主义声音之一突然沉寂下来,中国的互联网正在猜测原因。
胡锡进曾任咄咄逼人的共产党报纸《环球时报》的主编,定期在社交媒体平台新浪微博撰写文章、发布视频,他在微博上拥有近2500万名关注者。但在7月下旬,胡锡进停止更新页面,这让读者感到困惑,也让一些批评他的人感到欣慰。
胡锡进没有就此做出解释;中国的互联网当局也没有说原因。但在中国,许多人认为他受到了审查,他们指出,有迹象表明,共产党官员可能被惹恼了,矛盾的是,这是因为胡锡进以错误的方式赞扬了他们。在中国,即使对共产党不当的赞美也足以引发审查者的愤怒。
胡锡进7月的一条微博可能是他麻烦的源头,这条微博称赞关于经济战略的党内会议取得了“历史性的”成果。胡锡进认为,党在经济计划中所使用的措辞暗示,中国将降低国有企业的地位,大力支持民营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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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计划为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真正的平等”打开了道路,拥有数千万读者的胡锡进写道。“就在不是很久以前,有人公开唱衰民营经济,”他写道。“那些声音今天看起来是多么可笑。”
胡锡进的帖子很快就从微博上消失了,但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民营企业带来至关重要的就业和税收,在中国政府急于恢复它们的信心之际,胡锡进的赞扬似乎有助于政策制定者。但他遭到了极左批评者的攻击,他们指责他歪曲党的言论,破坏了中国对国有企业的承诺。中国极左网站乌托邦转载了一条评论:“这是他反党、反社会主义公有制的根本思想的大暴露。”
“似乎确实有人对他的帖子不满,”中国传媒研究计划的主编何松涛(Ryan Ho Kilpatrick)在接受采访时说,该项目也在监测互联网审查和争议。“有时候,他以错误的方式支持党,做得太过分了,就会说错话。”
这场争议至少表明,即使是中国政府的支持者,在试图解释其决策时也可能陷入陷阱。中共一直在努力重振私营部门,同时保持国有企业作为党的权力支柱地位,这种微妙的平衡可能会让人对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的优先事项产生困惑。
上海的金融区。
上海的金融区。 Alex Plavevski/EPA, via Shutterstock
《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评论,捍卫党对国有部门的承诺,“只要坚持公有制为主体,”评论说,中国就可以在加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同时让私营企业蓬勃发展。文中没有提到胡锡进的名字,但在文章发表之后,关于胡锡进越界的猜测越来越多。
“主体”一词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为胡锡进在他现已删除的帖子中指出,与2013年的类似计划不同,这一次,党的经济计划没有明确将国有部门称为“主体”。同样值得注意的是,《人民日报》的评论以笔名“仲音”发表,是“重要的声音”的谐音,表明这是高层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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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锡进可能过分解读了中共领导人的计划。这一次,党在非公有制经济和公有制经济问题上的措辞与习近平2022年对党的领导人发表的讲话并无太大区别,当时他在讲话中也没有明确将公有制经济称为“主体”。
“胡锡进的言论在我看来没有多大意义,”华盛顿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研究中国非公有制经济的研究员黄天磊在通过电子邮件回答问题时写道。“与2013年相比,在自力更生、国家安全和国家控制的重要性日益上升的背景下,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对领导层来说并不是优先事项。”
胡锡进没有回复《纽约时报》的信息。他告诉香港的《星岛日报》:“您看网上的东西就行了,请理解。”彭博新闻社援引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的话,称胡锡进已被禁止在网上发帖。
胡锡进于2021年从主编职位上退休,现在他的政治触角可能没有那么可靠了。2022年,他写道,中国空军应该拦截时任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前往台湾的飞机,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北京称她的台湾之行侵犯了中国对台湾的主权。在佩洛西安全降落台北后,中国民族主义者对胡锡进进行了辱骂。
“退休人员无法接触到某些文件,也不会与高层官员频繁互动,”香港中文大学研究中国互联网的助理教授方可成在谈到胡锡进最近对经济的评论时说。“他可能因此误判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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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中共三中全会《决定》:未提出解决经济问题具体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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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中共三中全会《决定》:未提出解决经济问题具体方案

KEITH BRADSHER, 储百亮
屏幕上播放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周四在北京出席中共政策会议的新闻画面。
屏幕上播放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周四在北京出席中共政策会议的新闻画面。 Tingshu Wang/Reuters
数月来,中国一直在期待共产党领导人的会议将为放缓的经济指明通往增长新时代的道路。
会议最终的结果是在周日公布了一项计划,包括从税收到宗教等方方面面的300多项措施。它重复了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主题,比如强调政府对高科技制造业和科学创新的投资。其中几乎没有提到任何措施,其中几乎没有提到任何能够直接解决中国房地产价格暴跌,或破产开发商留下的数以百万计未完工公寓等问题的措施。
许多经济学家曾呼吁采取全面措施,使中国经济从依赖投资转向依赖消费支出。但这份英译本大约为1.5万单词的文件只是简短而谨慎地呼吁“完善扩大消费长效机制”。
中共的中央委员会进一步强调了产业政策。党承诺完善推动“战略性产业”,涉及从可再生能源到航空航天等八个领域。这些行业与中国实施了10年的《中国制造2025》计划中的行业基本相同。后者旨在用本土生产的产品取代高科技产品的进口,以作为国家推动自力更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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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一项类似计划的有许多条款从未付诸实施,比如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征收房产税,为地方政府筹集资金。
自那时以来,许多地方政府已经债台高筑。周日的计划提出了一个不同的解决方案:中央政府应该对国家的更多支出负责。该计划还提出了增加地方税收的方案,但对房地产税几乎没有任何提及。
这份文件还反映了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对国家安全的关注。在周日的声明中,习近平警告称,“局部冲突和动荡频发,全球性问题加剧,来自外部的打压遏制不断升级。”
自中央委员会周四结束会议并发表初步声明以来的几天里,人们对该委员会的行动是否意味着中国经济政策方向的改变持相当大的怀疑态度,中国经济面临着增长放缓和沉重的债务。
中国欧盟商会周五在声明中表示:“中国的当务之急是在经济复苏和国家安全之间取得平衡,同时维护社会稳定,这一点似乎没有偏离。”
周日的文件还显示出领导层对出生率下降和人口老龄化的担忧。中央委员会要求努力完善产假政策,建立生育补贴制度。它还表示,当局将“稳妥有序推进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改革”,并表示这一变化可能是基于自愿的。中国的平均退休年龄为54岁属于世界上最低的国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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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与法国等国提高领取养老金年龄的争议性努力相比,中国有关退休的措辞更为谨慎,但这足以立即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引发批评。许多这样的帖子很快就消失了,表明政府在积极进行审查。
周日公布的文件还表明,习近平无意结束对该国穆斯林少数民族的全面控制。它呼吁政府“系统推进我国宗教中国化,加强宗教事务治理法治化”。

Joy Dong自香港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储百亮(Chris Buckley)是《纽约时报》首席中国记者,在台北报道中国和台湾问题,重点关注政治、社会变革以及安全和军事问题。点击查看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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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口号与“秦刚同志”之谜:解读中共三中全会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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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口号与“秦刚同志”之谜:解读中共三中全会公报

KEITH BRADSHER, 储百亮
中共第二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北京举行,图为京西宾馆外的安保人员。
中共第二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北京举行,图为京西宾馆外的安保人员。 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本周召集官员开会,商讨如何让中国经济走出低迷。但若以公报作为参考的话,习近平认为他已经找到了许多解决方案。
他向在北京出席这次会议的363名官员传达的信息似乎是:坚持以国家为主导、以技术为重点的战略,但要做得更好。也就是说,更廉洁、更公平地去做,同时密切关注国家安全。
虽然一些批评人士把中国经济低迷的原因归咎于习近平的高压做法,但为期四天的第二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简称“三中全会”)的公报却把重点放在动荡世界的危险和创新机会上。
官媒周四发布的三中全会公报称,中国“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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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经济困境影响,垂头丧气的中国投资者一直在等待积极信号,但会后发布的公告中只有打着中共口号、语焉不详的方案。
如果过去的三中全会能作为参考的话,更具体的提案也许会在未来几天公布。以下是对官方公报的解读,以及更多细节出现后需要注意的东西。
经济安全:“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
习近平曾在2013年的三中全会上承诺,让市场竞争在经济的某些领域发挥更大作用。他还承诺成立一个新委员会,以加强国家安全,国家安全在中国主要是捍卫中共的统治。
但之后的几年里,中国不断扩大的国家安全机器经常发号施令,对生活的更多方面进行监管。批评人士说,这阻碍了创新者和外国投资者。
这次会议暗示,中国领导人想在国家安全与经济增长之间找到更微妙的平衡。公报称,中国需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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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在其他部分表明,中共将继续严格控制舆论。并在几处暗示,习近平扩大中国国际话语权的野心没有减弱。
公报称,中国需要“引领全球治理,主动塑造有利外部环境”。
商业环境:“积极扩大国内需求”
将近三年的严格“新冠清零”限制、习近平对科技巨头的监管打击,以及一系列大范围的税务审计已让中国民营部门普遍感到担忧。谨慎的消费支出让企业不敢扩张,因为无法确定是否能找到更多的消费者。
但中国领导层最终并没有在公报中提民营部门。公报只是说,官员们将“更好维护市场秩序”,建立“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公报还呼吁采取措施“积极扩大国内需求,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
换句话说,市场在中国仍在有一席之地,但前提是它要为中共的宏伟目标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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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政策:“完善宏观调控制度体系”
中国政府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收入减少。官方的公报对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几乎未提供任何线索。
中国各地的养老金、医保和教育费用几乎全部由地方和省级政府提供。许多地方政府已负债累累,现在又面临收入迅速下降的问题。
2003年和2013年的三中全会曾建议中国引入有广泛基础的房产税,这将让地方政府有更可持续的收入来源。但除了几个小规模试点外,中国一直没有征收房产税。
公报指出,“必须完善宏观调控制度体系,统筹推进财税、金融等重点领域改革。”
社会政策:“城乡要素双向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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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近3亿中国人在与其户口所在地不同的城市工作或生活,通常是从内陆农村去沿海工厂工作。这些农民工的子女很少得到在父母工作的城镇上公立学校的资格,所以农民工们不得不把子女留在家乡由亲戚照顾,中国有数百万所谓的“留守儿童”
允许家庭一起生活在他们想住的地方有利于提高生育率,刺激大城市对新公寓的需求。
中国的大城市对于为许多农民工提供福利持谨慎态度。公报呼吁“促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流动,缩小城乡差别”。但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些经济学家所呼吁的彻底消除障碍。
“秦刚同志”之谜
中国前外交部长秦刚的命运一年来一直是个谜。秦刚曾作为习近平意愿的实施者在官场上迅速上升,但一年前突然失踪。虽然他的外交部长职务已有人接任,但中共一直对是什么不当行为或失误导致了他的下台保持沉默。
中央委员会接受了秦刚的辞职,并免去他中央委员会委员的职务。但公报仍将他称为“同志”,这表明,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被完全排斥。这仍是个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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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称台湾应向美国支付防务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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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称台湾应向美国支付防务费用

储百亮
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周一在密尔沃基举行,前总统特朗普在大会第一天准备进入会场。
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周一在密尔沃基举行,前总统特朗普在大会第一天准备进入会场。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表示,台湾应该向美国支付防御中国的费用。这个说法凸显出如果再次当选,他会如何处理持续紧张的台海争端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和高风险。
台湾依赖美国的政治和军事支持来抵抗北京的压力,后者声称该岛属于中国领土。特朗普警告,台湾面临来自中国攻击的危险很大,而且离美国太远,难以保护,并暗示他将在保卫台湾上采取更直截了当的、有条件的态度。
“我认为台湾应该向我们支付防务费用,”特朗普在《彭博商业周刊》周二发表的采访中说。“你知道,我们和保险公司没什么不同。”
正如特朗普贬低北约的言论让美国的盟友紧张一样,他在台湾问题上的言论引发了一个问题:特朗普第二次担任总统会对美国在台湾防御的投入上有何影响。根据法律,美国有义务协防台湾,美国也保留着如果中国攻击台湾就向台湾派兵的可能性。
台湾2023年的一次军事演习。
台湾2023年的一次军事演习。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还把矛头指向了台湾在先进半导体制造领域的主导地位,他说:“他们确实抢走了我们差不多100%的芯片业务。”
周三,全球最大的先进计算机芯片制造商台积电的股价在台湾证券交易所收盘时跌2.4%,这显然是对特朗普言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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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特朗普近年来多次对台湾发表过类似言论,但考虑到他目前在大选中相对于拜登总统的优势地位,最新言论也许会对台湾造成更大的影响。
“如果我在台湾,我会认真对待他这次说的话,因为这不是一次孤立的言论,这种言论现已成为一个模式,”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亚洲问题研究员戴维·萨克斯说。“这次说的话尤其体现了特朗普主义,因为它反映了他对外交政策的看法纯粹是交易性的。”
位于台南的台积电大楼。特朗普发表了批评台湾垄断该行业的言论后,这家芯片制造商的股票下跌。
位于台南的台积电大楼。特朗普发表了批评台湾垄断该行业的言论后,这家芯片制造商的股票下跌。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台湾支付几乎所有从美国制造商订购武器的费用,但拜登政府已采取行动,将美国库存的一些军事装备直接转交给台湾。特朗普更广泛的看法似乎是,台湾为其整体安全应该付给美国更多的钱。
尽管如此,台湾的专家们表示,如果特朗普今年11月获胜的话,他的这些话不应被解读为美国对北京和台湾政策的定论。他们说,在这个问题上的其他华盛顿的声音,包括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J·D·万斯的在内,也许会影响特朗普的立场。
“他任总统期间没有公开谈论过放弃台湾,”为台湾反对党国民党提供咨询的国际安全专家黄介正说,他指的是2021年1月结束的特朗普总统任期。“我们也已经明白,如果特朗普总统重返白宫,他会要求台湾为自己的防御承担更多的责任。”
台湾政府一直在增加军费开支,并从2022年开始将义务兵役从四个月延长至12个月。但许多台湾专家和官员称,台湾想遏制中国规模大得多的军队的话,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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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八年里,随着美国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关系急剧恶化,特朗普和拜登政府都增加了对台湾的支持。中国外交部周三再次谴责美国对台军售,并表示将暂停与华盛顿进行高度试探性的控制核武器讨论以作为报复。
特朗普的竞选搭档万斯和其他共和党人认为,中国仍将是美国面临的最紧迫的全球挑战,他们中有些人说,保护台湾应该是华盛顿的首要任务,而不是支持乌克兰抵御俄罗斯。
“我认为,我们应该首先使中国攻占台湾变得尽可能地难,”万斯在《纽约时报》上个月发表的访谈中说。“我们现在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们把所有的武器都送给乌克兰了,而不是送给台湾。”
如果在11月的大选中获胜的话,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参议员J·D·万斯可能会对特朗普在台湾问题上的决定产生影响。
如果在11月的大选中获胜的话,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参议员J·D·万斯可能会对特朗普在台湾问题上的决定产生影响。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台湾的官员们也一直在大力争取美国国会的两党支持。台湾政府下属机构远景基金会的副执行长宋承恩说,如果特朗普获胜,共和党内支持台湾的人会说服特朗普减少对台湾的怀疑。
“美中战略竞争对特朗普周围的整个国家安全圈子来说都很重要,”他说。如果特朗普赢得新的总统任期,宋承恩补充道,“我相信他们将有让总统了解台湾重要性的任务。”
话虽这样说,特朗普的言论可能会促使台湾试图向美国——以及向特朗普——保证,台湾将尽心尽力完成在亚利桑那州的半导体工厂建设,同时致力于增加岛上的军费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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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愿意付出更多的责任,这是在防卫我们自己,”台湾行政院长卓荣泰在回应特朗普的言论时说。“我们非常感谢”美国的支持,他补充道。
长期以来,华盛顿的官员们一直对世界依赖台湾生产的先进半导体的程度表示担忧。这些微小的计算机芯片是从iPhone到战斗机上的电子设备的核心。
台积电已在过去四年里承诺在世界其他地方建设新工厂,包括日本、德国和美国的亚利桑那州。今年4月,拜登政府为试图将尖端芯片制造引入美国,向台积电提供了66亿美元的拨款。
特朗普已暗示这笔交易不公平。
台积电正在菲尼克斯建厂。
台积电正在菲尼克斯建厂。 Adriana Zehbrauska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我们现在给他们几十亿美元,让他们在我们的国家制造新芯片,然后他们也会把它拿走,”特朗普在采访中说。他表示,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也觊觎台湾的半导体行业。“习近平将其视为掌上明珠,”特朗普说。
台湾“抢走”了美国半导体业务的说法是误解,台湾技术行业市场研究公司Digitimes的副总经理黄逸平说。按市场价值计算,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公司大都是美国公司,比如英伟达和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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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起的是辅助作用,主要是为这些美国芯片公司提供制造服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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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艾斗士”高耀洁逝世,曾揭露河南艾滋病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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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艾斗士”高耀洁逝世,曾揭露河南艾滋病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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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高耀洁在上海举办的艾滋病巡回讲座期间与学生交谈。
2006年,高耀洁在上海举办的艾滋病巡回讲座期间与学生交谈。 Mark Ralston/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中国医生高耀洁于周日在曼哈顿上城的家中去世,享年95岁。她曾不顾政府压力揭露因混乱无序的采血活动而导致的农村艾滋病疫情。
哥伦比亚大学研究中国政治的学者黎安友(Andrew J. Nathan)教授证实了她的死讯,他曾帮她处理在美国的事务。
上世纪90年代末,高耀洁不遗余力地揭露和遏制艾滋病在贫困农民中的蔓延,这为她在中国赢得声望,她在国外也广受赞誉;奥巴马执政期间,她受到了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的赞扬。但共产党官员最终试图让高耀洁保持沉默,她在纽约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十年。
即使流亡在外,健康状况不佳,她仍继续为数百个村庄发声,尤其是在她的家乡——中国中部的河南省,那里的居民成群结队地前往采血站卖血,而采血站粗劣的采血方法,导致数万乃至可能更多的人死于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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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长期隐瞒、忽视或淡化疫情,受感染的村民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帮助,直到高耀洁和其他几位中国医生及专家激起的公愤促使政府开始分发药物。
“艾滋病的流行与蔓延,毁灭的不仅是患者个人,还殃及无数家庭,”高耀洁在2016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这种人为大灾难,前所未有。然而,造成这场血祸的责任人,至今没有一个受到追究的,也没有一句道歉的话。”
高耀洁在年近70岁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的第二职业——艾滋病教育工作者,当时她已经退休,不再从事日常的医学工作。但此前的经历给她的锤炼让她可以坚强地面对接下来的艰辛。
高耀洁于1927年12月19日出生于东部的山东省。她在日本侵华战争和内战期间长大——在毛泽东的领导下,共产党通过内战取得了政权。她经历了上世纪50年代末毛泽东的政策造成的饥荒,在他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期间,她遭受了拘禁和殴打。后来,当她因指控官员隐瞒艾滋病疫情而被软禁,面对警察和政府官员的压力时,她说自己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她的生活中经历了很多起伏,所有的逆境都考验着她的灵魂,”前香港投资银行家、智行基金会创始人杜聪(Chung To)说。该基金会旨在帮助中国农村孤儿或受艾滋病影响的儿童。“如果没有她,疫情暴发的消息可能会被掩盖更久,会有更多人死去。”
医学专家王淑平在揭露中国农村艾滋病传播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2012年,她在谈到高耀洁时说:“她最大的贡献是赢得了新闻媒体的关注。地方政府想掩盖很多事情,但他们做不到,因为高耀洁很勇敢,一直在说话。”王淑平也移居美国,于2019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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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矮小、笑声爽朗的高耀洁走路一瘸一拐,但这并不仅是因为年事已高。她出生在一个相对富裕的地主家庭,小时候双脚用布条裹了六年,这是一种令人痛苦的中国传统习俗,目的是人为制造出小巧的双脚。
她和家人定居在河南古城开封,她很快就表现出独立的性格,选择在当地一所大学学习医学。她于1953年毕业,不久后结婚,成为一名妇科医生。
2016年,高耀洁在纽约曼哈顿的公寓。“如果不拉下毛泽东的神位,中国就没有希望,”她说。
2016年,高耀洁在纽约曼哈顿的公寓。“如果不拉下毛泽东的神位,中国就没有希望,”她说。 George Etheredg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河南省是1958年后受饥荒影响最严重的地区之一。1966年“文革”期间,该省爆发了激烈的武斗。由于高耀洁出生于“地主”家庭而且拒绝屈服,她成了毛派激进分子的重点目标,遭到他们的毒打。她说,由于被迫在冰冷的石头上跪了几个小时,她的膝盖从此落下毛病。
高耀洁一度试图自杀。她最小的儿子在13岁那年因被诬陷侮辱毛泽东被监禁了三年。由于在那段时期承受过的痛苦以及自那以后与儿子关系长久不和,她对毛泽东的功过是非评价非常负面。
“如果不拉下毛泽东的神位,中国就没有希望,去毒要把这个老根挖出来,”她在2015年对一位采访者表示。
1996年,在全国各地倡导女性健康的高耀洁首次接触到一名被诊断出艾滋病的患者,那是一名在手术中因输血而感染的中国农村妇女。她在大约两周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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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洁开始亲自走访村民家里,调查艾滋病是如何进入河南的。
她和其他医务人员发现,大量黑心血站正在向村民购买血液,其采血方法几乎肯定会导致感染的传播,而这些血站通常都有官方的支持。血站从村民血液中提取有用的血浆,把剩下的血液汇集起来重新输回需要输血的村民体内。事实证明,大量汇集血液非常易于传染病的传播,包括导致艾滋病的HIV病毒。
1995年,河南官员试图取缔这种行为。但黑血市场依然存在,高耀洁呼吁关闭血站,治疗被感染的村民,并对官员问责。
她经常和司机从河南省会郑州的家中出发,长途奔波数日,为患病村民提供建议、食物和衣服,并带去治疗发烧、腹泻和其他艾滋病症状的基本药物。她回忆称,在一个村庄里,她见到了一名在丈夫死于艾滋病后上吊自杀的妇女。两岁的儿子紧紧抱着母亲的脚。
“高耀洁非常重要,因为她看到了村里发生的事情,也一直在为此发声,”来自河南的前记者张继承在采访中说,他是最早报道了河南艾滋病疫情的人之一。“很多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经历了太多,所以一点也不怕。”
到2000年代初,中国农村的艾滋之祸已成为国际丑闻,国内外的愤怒令中国官员令无法再淡化此事。中国活动人士和记者都大力支持高耀洁,她在中国新闻媒体上赢得了一定赞誉,并受到官方的欢迎,一度得到副总理吴仪的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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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耀洁声名日益远播让其他中国官员感到不安,这些人认为她令他们难堪,特别是当她拒绝停止自己的倡议时。2007年,河南官员曾试图阻止她前往美国领奖,但遭到了副总理吴仪的驳斥。
2009年,高耀洁移居美国,开始用演讲和写书来讲述自己的经历。她对推广避孕套以防止HIV病毒和其他性传播疾病的感染持怀疑态度,这让许多艾滋病专家感到不满。
但由于她德高望重,即便是在预防艾滋病问题上批评她的人也对她怀有敬意。
她的丈夫、同为医生的郭明久于2006年去世。高耀洁身后留下两个女儿郭竞先和郭炎光;儿子郭锄非;妹妹高鸣凤;三个孙辈;还有生活在中国的三个弟弟和另一个妹妹。
生命的尾声,高耀洁住在西哈莱姆区的一处公寓里,有一群中国学生陪伴她并对她的著作进行编辑。她再也没有回河南,但她说过希望自己的骨灰被带回那里,撒入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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