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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前天晚上终于有时间看了《花月杀手》——这是一部三个多小时的电影。没什么花哨,却不枯燥,导演、演员的功力自然高超,不过剧情本身也实在引人入胜。说起来,观影前我完全没做功课,以为是什么特工动作片,结果却是一段美洲原住民的血泪史。代表着文明的白人,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抹杀,只因他们是不同种族,只因他们手里有钱。当然从程度上论,我们普通人或许并没有做如此残忍的事(的机会),但是本质上相同的事情,身边却每每上演。比如想象武力占领台湾的方法时说着玩弹齐发把那里炸成焦土;比如发表仇视日本的言论说真该再让他们吃两颗原子弹;比如见到意见分歧者会说他们就该被轧死……不是说一百多年前的美国人值得原谅,只是显然我更关心当下、我的同胞们,就这么无法接受别人与自己不一样吗?就这么坦然地相信不一样的人就该死吗?那么,一百多年过去了,我们能说自己生活在更文明的时代和国度吗?

其实前面的内容属于跑题了,我只是想说时间来着。我受不了一部电影分多次看,现在大家都说时间碎片化,但妳瞧,即便是三个多小时,挤一挤总还是有的。这部电影给我的另一点关于时间的感触,源自本片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在专访中的话:「我希望我能休息八周,同时拍一部电影(笑)。整个世界都向我敞开了大门,但为时已晚,太迟了。我老了。我读,我看,我想讲故事,但没时间了。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共同为黑泽明颁发奥斯卡奖时,黑泽明说他现在才看到电影的可能性,但为时已晚。那一年他83岁。当时我还在思考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我终于明白了。」

fin.

住在阁楼里的我

独上阁楼,最好是夜里。

得承认,我遇到中年危机了。

其实像我这样的人,还没资格谈论这个词。它所谈论的,是人到中年事业有成之后,环顾四周时的迷茫。我的三十六岁即将步入尾声,但事业还远没有什么声色。朋友说,你已经很让人羡慕了。我不能不知好歹地说,我有多么不舒服,这不礼貌。但环顾四周,我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卡住了。

工作的状态,职业的状态,收入和支出的关系,对家庭和小柒的照顾,与母亲的关系,都不在我可控的范围内。试图可控,就会滋生贪嗔痴;顺流而下,自能渡河。我明白,可泡在水里的感觉,非常难熬。但我会一件事,无论是解决它、面对它,抑或是拥抱它,都得先看见它、承认它,确认它。

现在,你就站在那里。

上了一点年纪的好处是,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惊慌,或者容易被言语迷惑。时间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智慧,虽然不多,但多少能让我少一些紧张,冷静地面对这个世界。我仍然没想清楚很多事情,但我有信心,能够弄明白它们,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今天的太阳,晒不干明天的被子。所有的战争中,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等待。一切的组织形式都是虚构,一切的观念都是相,人自行走在旷野之中。

你放心,我会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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