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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习近平等待已久的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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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PI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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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习近平等待已久的贸易战

DAVID PIERSON
越南是中国的南部邻国，拥有大量愿意从事繁重工厂工作的年轻人。
越南是中国的南部邻国，拥有大量愿意从事繁重工厂工作的年轻人。 Linh Pha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习近平为这一刻已经准备多时。
2020年4月，远在特朗普总统发动一场将震动全球经济的贸易战之前，这位中国最高领导人召集党内高级干部举行了一次会议，阐述了他通过一场对抗来扭转对美态势的想法。
由于之前的一轮关税和技术限制，习近平的政府与特朗普第一届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已经不断加剧。新冠疫情出现后，情况变得更糟。疫情使全球贸易陷入停顿，也暴露出美国乃至世界其他国家从外科口罩到止痛药等各个方面对中国的依赖。
面对华盛顿对贸易不平衡的担忧，中国本可以像几十年前所承诺的那样，向更多外国公司开放其经济。它本可以像其官员在贸易谈判中向特朗普承诺的那样，购买更多美国的飞机、原油和大豆。它本可以停止补贴那些生产钢铁和太阳能电池板的工厂和国有企业，这些企业的产品价格低廉，导致许多美国制造商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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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习近平选择了一条强硬路线。
2020年在中央财经委员会会议上讲话时，他表示中国领导人必须“拉紧国际产业链对我国的依存关系，形成对外方人为断供的强有力反制和威慑能力”。
简而言之，中国应该主导世界所需物资的供应，让对手在使用关税或试图切断与中国的经济联系有所顾忌。
去年，宁波舟山港码头的工人，这里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去年，宁波舟山港码头的工人，这里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习近平推动了出口的增长，并巩固了中国作为全球首屈一指的制造业基地的地位，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指示国有商业银行系统在过去四年里增加向工业借款人的贷款，从中国央行的数据看，增幅达到了约14万亿元人民币。他还为本国增加了一些新的经济战手段：出口管制、反垄断法以及打击美国公司的黑名单。
这样一来，当本届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商品征收巨额关税时，中国就可以采取攻势了。除了以加征关税进行报复外，中国还对一系列关键矿物和磁体实施了出口限制，中国在这些产品的全球供应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这些矿物对于组装从汽车、无人机到机器人和导弹等各种产品都至关重要。
在美国，货架空空和消费者物价上涨的紧迫威胁给特朗普政府带来了压力。据伦敦大宗商品研究公司阿格斯媒体称，自中国公布限制措施以来，一些关键矿产的价格已经涨了两倍。
上个月，新泽西州泰特伯勒的一家沃尔玛门店。
上个月，新泽西州泰特伯勒的一家沃尔玛门店。 Karsten Mor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美国国防部前情报顾问、现负责专注于中国的咨询公司阿斯达尔咨询的柯尔斯顿·阿斯达尔表示：“这是为了反转力量的天平，让世界依赖中国，而中国不依赖任何国家。这是要扭转习近平一直以来不满的局面，即中国曾如此依赖西方。”
在许多先进技术方面，如高端半导体和航空发动机等，中国仍然依赖西方。但将供应链作为武器的意愿可能是习近平重新定义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挑战美国霸权的最鲜明例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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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世界选边站
尽管美中两国现在已经开始对话——美国官员称该对话旨在缓和紧张局势——两国似乎仍在进行一场毫无保留的竞争，特别是在人工智能等塑造未来的关键技术领域。
去年，中国宁波的一条电动车生产线。
去年，中国宁波的一条电动车生产线。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它们之间的竞争可能会开始将世界分裂成相互竞争的势力范围。美国推动其他国家限制与中国的贸易，而北京警告称将惩罚那些这么做的国家，选边站的压力与日俱增。
乔治敦大学亚洲研究教授、曾担任奥巴马总统亚洲事务顾问的麦艾文(Evan Medeiros)表示：“中国将动用一切可用的手段，给美国以及任何与美国结盟的国家造成痛苦，让它们付出代价。”
麦艾文还说，“整个世界即将得到一个非常重要问题的答案：我们对与中国的贸易依赖程度有多高，这种贸易对我们来说价值几何？”
特朗普政府已经表明它无法完全切断与北京的贸易关系。特朗普政府豁免了中国智能手机、半导体和其他电子产品的部分关税。特朗普还取消了对汽车制造商的关税。中国也悄悄表示可能会将一些半导体、关乎生死的药物和其他医疗产品排除在对美国商品征收的125%关税范围之外。
中国南昌的一家半导体工厂。
中国南昌的一家半导体工厂。 Li Tao/VCG, via Getty Images
尽管如此，一连串的关税打击了中国经济增长引擎的核心。房地产危机和消费者信心下降严重削弱了中国经济，出口一直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分析人士估计，如果贸易战持续下去，中国可能会失去数百万个工作岗位。
“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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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习近平一直表示，美国一心想要阻挠中国的崛起，而这场贸易战似乎证实了他的警告。
分析人士称，他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乐于展示中国的实力，对他来说，这场贸易战考验的是他作为自毛泽东以来最有权力的中国领导人的权威。他的战略反映出他的一种认知，即中国不再比美国弱。
2012年上台时，习近平承诺追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雄心是围绕习近平所塑造的理念的核心：他是一位变革性人物，正在恢复中国的荣耀，扭转一个世纪以来外国列强带来的屈辱。
为实现目标，习近平修改了规则使自己能无限期掌权。他将国家安全列为全社会的首要任务。他向半导体等战略产业投入资金，认为这些产业将有助于中国更好地与美国竞争。
2017年，习近平与特朗普总统一同游览北京故宫。
2017年，习近平与特朗普总统一同游览北京故宫。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扩大了其在用于电动汽车的锂离子电池、先进的制造机器人、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涡轮机等领域的主导地位。专家表示，在被视为下一次工业革命前沿的人工智能领域，中国也在追赶美国。
习近平还加强了对中国庞大宣传机构的控制，最近几周，宣传机构加紧动员民众参与一场持久的“斗争”。外交部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段关于贸易冲突的视频，标题为《不跪！》
“这场贸易战最终证明，西方敌对势力试图遏制、打压和包围中国，”阿斯达尔说，“习近平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进行反击。’”
2012年，时任副主席的习近平访问加州南盖特的一间学校。他在当年晚些时候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
2012年，时任副主席的习近平访问加州南盖特的一间学校。他在当年晚些时候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 Monica Almeida/The New York Times
即使习近平最终不得不率先做出让步，他可能也会将战术性撤退粉饰成对特朗普的胜利。
外交关系委员会研究员刘宗媛最近在为《外交事务》杂志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写道：“这种权力的集中使中国领导人能够毫无阻碍地做出全面的决策，同时也能随时改变这些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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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付出的代价
目前尚不清楚习近平的长期战略是否能让中国强大到足以超越美国成为头号超级大国。对关键技术和经济自力更生的关注加剧了与中国贸易伙伴之间的摩擦，让许多中国家庭付出了代价。
美国领导人过去常说，中国如果扩大与西方的经济联系，就会逐渐走向政治自由化并全面拥抱自由市场。但中国按照自己的方式发展，将一党制威权体系与资本主义相结合，在不失去政治控制的情况下变得更加富有。
习近平强化了这种模式，将更多资金导向国有企业和银行，以确保共产党对经济方向有更大的话语权。企业家一度得到了发展的空间，但在习近平领导下，官员们决定哪些产业蓬勃发展，哪些走向破产。由市场需求而非政治指令驱动的更开放的经济本可以扩大中国企业和中产阶级消费者的规模及其影响力。
中国格尔木市的察尔汗盐湖，这里的盐水经过处理可以提取出锂以及其它矿物。
中国格尔木市的察尔汗盐湖，这里的盐水经过处理可以提取出锂以及其它矿物。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这可能会挑战共产党对社会的控制。
“这不是一个集权政府所期望的经济，这就是为什么消费不足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一个问题，甚至在政府最高层也是如此，”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中国经济专家黄亚生表示说，“却没有进行相应的改革。”
长期以来，专家们一直认为，在社会福利方面的支出将使中国经济更加平衡，减少相对西方的脆弱性。中国经济学家敦促政府投资医院和养老金，并帮助数亿居住在城市的农民工获得城市福利资格。这些措施被视为鼓励普通中国公民减少储蓄、增加消费，为国家增长做出更多贡献的关键。
去年，购物者从深圳的一块户外大屏幕前走过，屏幕上在播放中国军队的宣传片。
去年，购物者从深圳的一块户外大屏幕前走过，屏幕上在播放中国军队的宣传片。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些专家甚至质疑，习近平是否应该如此激进地挑战美国，而不是遵循中国前最高领导人邓小平的名言：“韬光养晦。”
专注于美中关系的上海学者沈丁立表示：“中国尚未达到超级大国的地位就变得如此雄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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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丁立提到了北京对南海的广泛主张、香港自治权的削弱，以及大量使别国在贸易中难以竞争的中国出口产品。综合来看，这些因素疏远了世界上许多国家，也成了对习近平是非功过的一种清算。
中国曾经有一个有利于国家发展的“良好外部环境”，但现在这个环境一直在“恶化”，沈丁立说。“这非常令人遗憾。”

Daisuke Wakabayashi自首尔、Berry Wang和Joy Dong自香港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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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和习近平发表联合声明谴责美国，强调中俄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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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和习近平发表联合声明谴责美国，强调中俄互信

PAUL SONNE, DAVID PIERSON
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周四在克里姆林宫。
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周四在克里姆林宫。 Pool photo by Yuri Kochetkov
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周四发表联合声明谴责美国。莫斯科将在周五举行纪念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胜纳粹德国80周年的庆祝活动。
两国领导人在克里姆林宫举行了会谈，这是莫斯科为习近平的国事访问安排的活动之一，习近平还将在周五与其他外国领导人一起出席红场的阅兵式。
在会谈后发表的联合声明中，普京和习近平驳斥了所谓美国“双遏制”企图。他们誓言“中俄将加强协调配合”，以应对美国的这一企图。
普京和习近平都在设法应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不可预测性。对俄罗斯总统来说，这个问题表现在乌克兰问题的和平谈判上。对中国领导人来说，这事关一场激烈的贸易战。他们都试图将自己的国家描绘为替代美国的世界大国，在美国霸权面前寻求建立一个所谓更平等的多极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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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周四传递的部分信息似乎是，就在特朗普与普京拉关系，同时向习近平施压的时候，他们将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习近平在会谈结束后专门谈了两国领导人保持互信的重要性。
俄中领导人还在联合声明中表示，特朗普计划在美国上空部署“金色穹顶”导弹防御系统“破坏全球战略稳定”，他们在联合声明中还指出，美国的这种新防御系统将使太空武器化。
为巩固他们在国内的权力，普京和习近平使用了民族主义民怨政治和虚假信息，特朗普也在使用一些相同的东西，但自从返回白宫以来，他还未能与这两位领导人达成协议。
美国就乌克兰战争与俄罗斯的谈判仍在继续，但还没有带来控制战火的结果。随着贸易战威胁到经济增长，美国官员本周将在瑞士与中国官员开始贸易谈判。
中俄首脑在莫斯科举行会晤之际，普京还开始欢迎出席红场庆祝活动的世界各国领导人，克里姆林宫预计将有逾25名外国领导人参加，其中有属于不折不扣的威权者“名人录”的嘉宾，预计包括委内瑞拉、古巴、赤道几内亚以及白俄罗斯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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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哪位领导人比习近平对莫斯科更重要。
俄罗斯因为全面入侵乌克兰而遭到西方孤立，这大大增加了莫斯科对北京的依赖。中国通过购买俄罗斯石油、为俄罗斯装备提供军民两用的零部件，以及用中国消费品取代从俄罗斯市场撤走的西方品牌来支持普京的战争努力。但中国政府一直没有进行公开的军事干预或支持。
在克里姆林宫会谈前的开场白中，习近平把今日的中俄关系描述为“更加从容自信、稳定坚韧”。
他把两国领导人描述为一个公平公正的世界秩序的捍卫者。他还提了各自国家在“二战”中做出的牺牲，将其作为两国今天有能力反击“单边主义逆流和强权霸凌行径”的象征，这明显是指美国及其对中国发动的贸易战。
普京把莫斯科与北京的密切关系描述为“国际舞台上的稳定因素”，尽管他表示地缘政治局势严峻。他还说，俄中两国之间的几乎所有贸易都已变成使用卢布和人民币结算，而不是使用美元，保护了两国“不受第三国的影响”。
两国领导人通常在举行双边会晤时签署一系列双边协议，周四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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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俄罗斯国家通讯社塔斯社报道，俄罗斯和中国的航天机构在这次访问期间签署了在月球上建造发电站的联合备忘录。两国正寻求在月球上建一个永久性研究基地，它们需要为这个基地提供电源，并已表示它们想建一座自动化的核反应堆。
苏联在“二战”期间损失了约2700万人，让有关这场战争的记忆成为俄罗斯人生活中最具影响力和情感冲击力的力量之一。
普京已利用这个记忆来激励他的军队，诬陷身为犹太人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复活纳粹主义。在乌克兰作战的俄罗斯军人被告知，必须做出“二战”先辈那样的牺牲，再次让世界摆脱法西斯的威胁。
普京在会谈开始时说，俄罗斯和中国“反对新纳粹主义和军国主义的现代表现形式”，这名俄罗斯领导人显然是在暗指他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
莫斯科的这次纪念苏联战胜纳粹德国的活动是在普京发动了全面入侵乌克兰战争的三年多后举行的。他以苏联解体以来未曾见过的高度镇压、军国主义以及控制官方叙事的手法重塑了俄罗斯社会。

Zixu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Paul Sonne是一名国际新闻记者，报道俄罗斯新闻和普京的国内和国际政策产生的一系列影响，主要关注乌克兰战争。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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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访俄为中国拉拢欧洲的努力蒙上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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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访俄为中国拉拢欧洲的努力蒙上阴影

DAVID PIERSON, PAUL SONNE
中国军人在莫斯科参加阅兵彩排，摄于上周六。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将作为俄罗斯的主要嘉宾出席周五的胜利日阅兵式。
中国军人在莫斯科参加阅兵彩排，摄于上周六。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将作为俄罗斯的主要嘉宾出席周五的胜利日阅兵式。 Alexander Zemlianichenko/Associated Press
在特朗普动摇美国的盟友关系、筑起关税高墙引发全球经济动荡，从而给世界注入混乱之际，中国试图向世界推销一个始终如一的信息：我们将是一个动荡时期里维护全球稳定的力量。
但随着习近平本周前往莫斯科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会谈，这个说教将更难让人接受。在周五举行的纪念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胜纳粹德国80周年的阅兵式上，普京将把习近平奉为“主要嘉宾”。
对习近平和普京来说，这次访问是提高他们合法性的机会，他们是战胜了法西斯德国和日本帝国的国家的领导人。习近平想利用这个周年纪念日将法西斯主义和他称之为美国霸道行径的做法相提并论。
“我们要以史为鉴，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深刻教训和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共同创造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习近平周三在俄罗斯媒体上发布的一篇署名文章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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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与普京一起出现在红场也将不可避免地提醒世界：中国支持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这场战争已持续了三年多，造成了数十万人死亡，颠覆了欧洲的安全。
为了弥补与美国打一场艰难持久的贸易战给经济带来的痛苦，中国正在试图修复与欧洲的关系。但在外界看来，习近平访问俄罗斯会削弱中国的这一努力。美国和中国的官员本周末将在瑞士举行首次贸易谈判，但持久贸易战的可能性仍很高。中国需要在欧洲这样的市场保持甚至扩大准入，为原本出口美国的商品寻找新出路。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去年曾在俄罗斯的喀山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见面。两名领导人在过去十年里已见了十多次面。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去年曾在俄罗斯的喀山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见面。两名领导人在过去十年里已见了十多次面。 Pool photo by Maxim Shemetov
“习近平与普京一起出现在莫斯科，这将是对欧洲的一个赤裸裸的提醒：中国与俄罗斯的关系已变得多么密切，以及这种关系可能有朝一日对北约东翼构成威胁，”荣鼎咨询公司的高级顾问诺亚·巴金说，他也是美国德国马歇尔基金会柏林分会的客座高级研究员。
特朗普最近曾试图为结束乌克兰战争达成一项对俄罗斯极为有利的和平协议，这也许掩盖了中俄之间的密切关系，巴金补充说，但中国现在试图取悦欧洲的做法将让中俄关系重新受到关注。
中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寻求将欧盟富裕国家从美国的影响下剥离出来。但一些事情一直阻挠着这些努力：人权问题引发的紧张关系，中国电动汽车等产品大量涌入欧盟导致贸易失衡加剧，尤其是中国继续向俄罗斯提供外交和经济支持，尽管俄罗斯发动了入侵乌克兰的战争。
近日，由于特朗普政府对欧洲的敌对态度已在跨大西洋联盟中引发裂痕，中国意识到了一个机会，因此一直在试图缓和与欧盟的关系。习近平已在周二的一个讲话中呼吁发展“健康稳定的中欧关系”。
中国外交部周二说，中国和欧洲议会已同意取消对双方官员往来的限制，并确认中国已解除了对欧洲议会议员的制裁。分析人士认为，中国此举意在说服欧洲人重启陷入停滞的投资协定谈判，尽管欧盟似乎对此缺乏热情。
乌克兰基辅的一栋住宅楼上个月在俄罗斯的一次袭击中受损。中国继续向俄罗斯提供外交和经济支持是莫斯科能够维持其在乌克兰战争的关键。
乌克兰基辅的一栋住宅楼上个月在俄罗斯的一次袭击中受损。中国继续向俄罗斯提供外交和经济支持是莫斯科能够维持其在乌克兰战争的关键。 Brendan Hoffm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中国外交政策专家阿里恰·巴丘尔斯卡说，习近平正在试图找到一种“高风险的外交平衡”，希望利用欧盟内部的分歧——欧盟中有些人将中国视为威胁，也有些人将中国视为重要的商业伙伴。
但周二在北京举行的庆祝欧盟与中国建交50周年的招待会上，欧盟驻中国大使豪尔赫·托莱多发表讲话时尖锐地指出，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让欧盟27个成员国肩负了多么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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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将与乌克兰站在一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需要多长时间，”托莱多在招待会上说，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华春莹出席了招待会。
为彰显中俄友谊，中国人民解放军仪仗队将参加周五在莫斯科举行的胜利日阅兵式。普京素来非常重视5月9日，这是俄罗斯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日子。据估算，苏联在卫国战争中损失了2700万军民，许多俄罗斯人将这个惊人的死亡人数视为莫斯科为拯救世界免遭法西斯威胁不得不付出的惨重代价。
普京一直利用卫国战争的情感历史来激励在乌克兰作战的俄罗斯士兵，他把身为犹太人的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虚假地描述为一个必须不惜代价再次打败的纳粹政府的首脑。
也许没有哪个外国领导人比习近平在这场战争中为普京提供了更大帮助。在俄罗斯面临西方孤立的时候，中国加强了与俄罗斯的往来，通过购买石油和其他自然资源让俄罗斯经济得以维持，还向俄罗斯提供对维持战争至关重要的军民两用技术和零部件。随着西方品牌退出俄罗斯市场，中国把汽车和其他耐用品大量销售给俄罗斯，缓解了俄罗斯消费者受到的经济冲击。
周二的一场演出标志着俄罗斯胜利日庆祝活动的开始。普京一直非常重视5月9日，这是俄罗斯庆祝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日子。
周二的一场演出标志着俄罗斯胜利日庆祝活动的开始。普京一直非常重视5月9日，这是俄罗斯庆祝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日子。 Alexander Zemlianichenko/Associated Press
尽管习近平想把欧洲争取过来，但他与普京的关系是首要的。他把俄罗斯视为制衡美国的关键力量，以及建立一个对西方主导地位持怀疑态度的替代世界秩序的重要伙伴。
“与普京并肩而站将释放三重信号：他拥有的政治筹码，他押对了宝，他的受众将在国内和全球南方，”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加布耶夫说，“全球南方”指的是发展中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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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上个月曾说，习近平将是俄罗斯胜利日庆祝活动上的“主要嘉宾”。他同时透露，除了出席胜利日庆祝活动外，中国领导人还将在5月7日至10日对俄罗斯另行国事访问，参加双边会谈和活动。预计两国领导人将签署协议，普京也将在今年9月中国纪念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候访问中国。
在过去十年里，普京与习近平数十次举行会面，他们频繁强调两国关系稳定、持久且具有长期性。在特朗普总统试图与莫斯科和解，同时对中国发动贸易战的时候，展现与俄罗斯的团结对中国至关重要。
“最重要的是向美国发出信号，表明中俄两国有牢不可破的纽带。过去几个月有过一些疑虑和猜疑，尤其是在美国与俄罗斯进行直接接触的时候，”华盛顿史汀生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韵说。现在美国为结束乌克兰战争达成和平协议的努力已陷入僵局，“有更多激励中俄展现两国结盟牢不可破形象的东西。”

Zixu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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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贸易僵局的潜在突破口：芬太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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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贸易僵局的潜在突破口：芬太尼

DAVID PIERSON, JOY DONG
中国是用于制造芬太尼的化学品的主要来源。
中国是用于制造芬太尼的化学品的主要来源。 Meridith Kohu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在第一任期试图与中国达成贸易协议时，北京曾通过禁止所有类型的强效合成阿片类药物芬太尼来讨好这位美国总统。
如今，中美两国陷入一场激烈的贸易战，搅乱了全球局势，对中国来说，再次提出采取更多措施进一步遏制芬太尼及其制造原料的流动或许不失为一个选择。
多年来，中国在与美国的总体往来中一直将芬太尼问题上的合作当作一种筹码。2019年，中国决定禁止所有类型的芬太尼是在特朗普总统指责中国没有全力阻止芬太尼流入美国之后，而且当时芬太尼问题日益与更广泛的贸易争端纠缠在一起。
中国当时还同意与美国开展联合执法行动打击芬太尼。这些举措让特朗普称赞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做出了“伟大的人道主义姿态”。
随着新一届特朗普政府上台，中国面临更大的压力，需采取更多行动打击用于制造芬太尼的化学前体的出口。特朗普政府以芬太尼为由分别在2月和3月两次对中国加征10%的关税。上周五，特朗普政府还堵住了一个漏洞，称这个漏洞曾让少量化学前体得以悄悄运入美国。
中国广州一家生产餐馆用具和炊具的工厂。美国上周五取消了对中国商品的“小额豁免”，这被视为一个允许零售商将商品从中国直接送到美国消费者手中而无需支付关税的贸易漏洞。
中国广州一家生产餐馆用具和炊具的工厂。美国上周五取消了对中国商品的“小额豁免”，这被视为一个允许零售商将商品从中国直接送到美国消费者手中而无需支付关税的贸易漏洞。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坚称中国几十年来一直在对美贸易中作弊，他还将大多数中国商品的关税提高到了最低145%。中国则以同样高昂的关税作为回应，并誓言要对北京所称的讹诈行为“奉陪到底”。
但有迹象表明，双方或许都在寻找一种方法来缓和这场预计会拖累中美两国以及全球经济增长的贸易战。中国商务部上周五表示，正在“评估”美国高级官员提出的启动谈判的请求——不过中方坚称，只有在美国表现出“诚意”的情况下，北京才会同意进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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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芬太尼问题上可能是打破僵局的一种方式。
据一位与中国官员交谈过的知情人士透露，中国正在考虑提议深化与美国在打击芬太尼流入方面的合作。该计划将包括派中国最高安全官员前往华盛顿，为贸易谈判打破僵局。
中国曾表示，希望特朗普政府在两国举行谈判前取消关税。这位知情人士称，北京希望承诺在芬太尼问题上与美国合作，能为两国政府同时降低关税铺平道路——这是一种能保住面子的让步方式。
这位知情人士称，为了表明中国的诚意，北京已指派中国公安部部长、习近平的亲信王小洪负责与美国就芬太尼问题展开此类谈判。《华尔街日报》率先报道了中国有意回应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在芬太尼贸易中所起作用的关切。
王小洪与习近平的交情至少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当时王小洪是沿海省份福建省省会福州市的公安局副局长，而习近平是福州市的最高官员。
王小洪还担任中国国家禁毒委员会主任，今年1月，他以这一身份与美国总统拜登领导下的白宫毒品管制办公室主任拉胡尔·古普塔进行了视频会谈。王小洪表示，过去一年，双方在禁毒方面“取得了积极进展”。
中国公安部部长、习近平的亲密盟友王小洪预计将牵头与美国就芬太尼问题举行会谈。
中国公安部部长、习近平的亲密盟友王小洪预计将牵头与美国就芬太尼问题举行会谈。 Pool photo by Mark Schiefelbein
单方面提出采取更多措施应对芬太尼这一祸害对中国来说将是一个细微的转变。近几个月来，中国曾表示愿意在芬太尼问题上与美国合作，但前提是不会因关税压力而被迫这么做。
中国对美国芬太尼危机是由中国造成这一指责不屑一顾，称这恰恰反映出华盛顿未能解决美国国内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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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3月批评了以中国需在芬太尼问题上采取更多行动为由而加征的关税，称美国不应“恩将仇报”。同月，中国政府发布了一份白皮书，详细阐述了其在控制芬太尼方面所做的努力，包括使用人工智能等技术。白皮书称，中国反对在这个问题上“相互指责、推卸责任”。
上海的国际关系学者沈丁立表示，中国有能力杜绝芬太尼贸易。
“在管控方面，中国是世界上最有成效的国家之一，”沈丁立说，他并不知晓中国计划就芬太尼问题展开谈判一事。
“芬太尼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技术问题，”他补充道。“这只是一个政治问题，只要有诚意，瞬间就能解决。”
2022年，时任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访问台湾后，中美在芬太尼问题上的合作陷入停滞。直到2023年11月习近平与拜登举行峰会，且华盛顿方面同意了北京方面提出的取消对中国公安部下属一所法医鉴定机构制裁的要求后，相关谈判才得以重启。
去年9月，中国官员扩大了需要监管的化学前体物质清单。即便如此，执法工作仍有些像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生产商能够研发出替代化学物质。更复杂的是，许多化学前体物质也被用于制造合法的药物。
去年，在墨西哥库利亚坎的一个贩毒集团安全屋的地板上，用于生产芬太尼的化学品。用于制造合成阿片类药物的化学前体大多从中国运往墨西哥，在墨西哥完成加工后再走私到美国。
去年，在墨西哥库利亚坎的一个贩毒集团安全屋的地板上，用于生产芬太尼的化学品。用于制造合成阿片类药物的化学前体大多从中国运往墨西哥，在墨西哥完成加工后再走私到美国。 Daniele Volp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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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为何在贸易战中“稳坐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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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为何在贸易战中“稳坐钓鱼台”

DAVID PIERSON
北京的通勤者。中国政府在与特朗普政府打关税战。
北京的通勤者。中国政府在与特朗普政府打关税战。 Greg Baker/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如果说中美贸易战是一场高风险的边缘政策游戏，那么目前来看，北京并不愿意参与这场游戏。
特朗普总统和政府官员不断声称两国正在进行谈判，几周内就可能达成协议，面对这种说法，中国外交部上周五在X上发贴强烈反驳：“中美双方并没有就关税问题进行磋商或谈判，更谈不上达成协议。美方应停止制造混乱。”
在上述帖子发出前的几小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郭嘉昆表示，美国正在“混淆视听”。郭嘉昆在一天前把有关谈判的报道称为“假消息”。
这一回应是最新的迹象，表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打算在与特朗普的对峙中坚持强硬立场，因为习近平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正在增强。分析人士称，因为美国的政治压力和华尔街的动荡，中国政府在赌自己比特朗普政府更能承受贸易战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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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并不急着找台阶下，”华盛顿史汀生中心的中国项目主任孙韵说。“他们看出特朗普想找台阶下，而且很高兴让他自作自受。”
孙韵表示，中国政府不会坐到谈判桌前，除非美国先做出让步或善意姿态，这可能包括降低目前的关税，或明确表示是特朗普首先与习近平进行接触。
“北京占了上风，为什么要费力去接触呢？”孙韵说。“如果美国想谈判，它就必须付出代价。”
在《时代》杂志上周五发表的采访中，特朗普称习近平已给他打了电话，两人正在努力就关税问题达成协议。
据该文报道，特朗普在谈到习近平给自己打电话时说，“我不认为那是他软弱的表现。”
习近平曾在特朗普举行就职典礼三天前，也就是今年1月17日，与特朗普通电话。自那以后，中国一直没有表示过习近平与特朗普通过电话。
自从特朗普重返白宫后，这不是他第一次声称与中国领导人通了电话。今年2月，他在接受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布雷特·拜尔采访时曾说，他在1月17日后的某个时候与习近平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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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已采取反制措施，对美国进口商品征收令人震惊的关税，并多次表示，中国愿意进行贸易谈判，但不会在胁迫之下这样做。中国官员称，美国需要尊重中国，并表示，如美国想打贸易战的话，中国愿意“奉陪到底”。
中国的强硬姿态反映出，习近平需要塑造一个强人形象来对抗特朗普政府。这名中国领导人把自己视为一个变革型人物，面对西方（也就是美国）的霸凌，他要实现自己国家的伟大复兴。
与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时不同，中国认为自己在这轮贸易战中为反击做了更好的准备，因为政府手中有出口管制等一系列新的经济手段。为应对美国的一轮新关税，中国已在本月早些时候限制向出口美国稀土产品，这些产品对生产导弹、电池，以及半导体至关重要。中国主导着世界稀土元素市场，而美国寻找替代来源的努力仍需数年才能见成效。
“中国政府认为，自己对稀土矿产的控制是与美国打贸易战的关键武器，”康奈尔大学专门研究国际贸易的经济学家埃斯瓦尔·普拉萨德说。“北京非常清楚，限制美国获得这些矿产的能力将严重扰乱美国的高技术制造业，给美国制造业中更具活力的部分带来巨大痛苦。”
一场旷日持久的贸易战将给中国经济带来沉重打击，这会让习近平的领导地位受到检验。中国经济已经因房地产危机和消费者信心低迷而步履蹒跚。出口仍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少数引擎之一，美国是中国最大的单一出口市场。
中国也许已经感受到了贸易战的冲击，中国美国商会称，中国政府似乎正在考虑是否将一些必需品排除在对美国商品征收的125%报复性关税之外，包括挽救生命的药品和其他医疗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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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拉拢各国对抗美国，但“魅力攻势”恐“魅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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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拉拢各国对抗美国，但“魅力攻势”恐“魅力不足”

DAVID PIERSON, DAMIEN CAVE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访问越南，摄于周一。他在河内呼吁越南与中国一起反对“单边霸凌”。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访问越南，摄于周一。他在河内呼吁越南与中国一起反对“单边霸凌”。 Pool photo by Minh Hoang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和他的下属们正在展开一场全面外交攻势，试图说服其他国家不要在特朗普政府的关税压力下屈服，希望以此来展示中国在贸易战中不会处于孤立地位。
最近几天，中国的商务部长为推动加强双边合作与欧盟最高贸易官员进行了视频通话。中国的外交官一直在与日本和韩国的官员保持联系。习近平本周对越南和马来西亚进行国事访问，并在当地受到了精心安排的支持者们的热烈欢迎。
对习近平来说，这件事关系到曾推动中国崛起为世界制造业强国的全球贸易体系的命运，以及如何为许多中国出口商品找到市场，因为美国已试图通过征收高额关税来切断中国向美国的出口。
这种外交攻势也是对中国作为全球大国的地位的考验，在北京看来，华盛顿是在对它的关键对手加以遏制和压制。中国已对特朗普政府进行了反击，对美国商品征收了令人咋舌的关税，并限制了部分稀土矿物和磁体的出口，这些材料对汽车、导弹、无人机等产品的组装至关重要。
为了成功反击，习近平已试图将一个更广泛的联盟召集到中国这边来，希望各国不对中国产品加征关税，或不理会美国对它们提出的与中国制造业脱钩的要求。
广州的新汽车，摄于本月。
广州的新汽车，摄于本月。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本周访问东南亚期间，习近平称中国是全球秩序的主要捍卫者，并不直接言明地把美国说成是一个不可靠的国家。在河内，他呼吁越南与中国一起反对“单边霸凌”。在吉隆坡，他还敦促东南亚国家抵制“脱钩断链”和“滥征关税”的做法。
“中国官员们已在不声张地传递一个信息：美国对待其欧洲长期盟友和伙伴的方式预示着东南亚的未来，”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李光耀东南亚研究讲座教授郭晨熹说。“特朗普宣布对东南亚各国征收高额、全面的关税，让中国无需强化这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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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习近平将中国描绘为自由贸易典范和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捍卫者的尝试，忽视了中国政府自己多年来的强横经济行为和对特定行业的慷慨补贴，这种保护主义做法已经疏远了中国的贸易伙伴和邻国。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世界各国在对美国的信任日益减弱的同时，并没有马上与中国建立新的同盟——另一个原因是与中国结盟存在被特朗普报复的风险。
欧盟、日本、韩国已对中国的尝试表示了拒绝，中国曾暗示它们已同意与中国一起反击特朗普的关税。欧盟官员反而强调了他们担心中国向欧洲市场倾销商品的问题。澳大利亚上周拒绝了中国大使肖千提出的“携手”抵制特朗普政府的呼吁。
对中国恳求的反应显示，“中国没能填补美国留下的信任空白，只是在为特朗普政府强加给世界的休克疗法提供即时缓解，”纽约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执行主任但若云(Rorry Daniels)说。
习近平本周对越南的访问是很久以前安排的，他随后还访问马来西亚，最后一站是柬埔寨。随着特朗普利用90天的“解放日”关税暂缓期向各国施压，促使它们与美国进行贸易谈判，习近平此行有了更多的紧迫性。特朗普本人周三介入了与来访华盛顿的日本官员的贸易谈判，也体现了这种紧迫性。
分析人士称，中国政府担心，各国与美国达成的贸易协议会通过一起限制中国出口的做法来形成对中国的孤立。具体做法可能是协调征收关税，或打击中国企业通过越南等第三国将商品转运到美国以掩盖真实产地，或打击运往美国的产品中的中国原材料。
越南胡志明市的一家服装厂，摄于本月。越南夹在了中国和美国之间。
越南胡志明市的一家服装厂，摄于本月。越南夹在了中国和美国之间。 Huu Kha/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习近平周一抵达越南时，越南国家主席前往机场停机坪迎接，这是越南给予来访者的殊荣。但习近平在谴责保护主义方面最为强势的言论并没有得到越南的呼应，双方最终只是签署了一份措辞模糊的联合声明，其中包括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后者是许多越南人在南海领土争端问题上用来描述中国做法的词语。
就越南而言，美国征收46%关税的威胁已促使该国派谈判代表团队前往华盛顿吁请降低关税。作为对特朗普的让步，越南政府本周承诺打击贸易欺诈——这被广泛认为是指企业通过越南将中国产品转运到美国，以逃避美国的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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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特朗普继续对越南施压，他周一对记者说，习近平与越南最高领导人苏林会晤讨论的焦点可能是如何“对付”美国。
“越南政府正在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过度向中国政府倾斜的信号，尤其是在可能使特朗普政府恼怒的领域，”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客座研究员阮克江说。“说到底，越南是在两个世界最大国家之间进行两面下注。但随着地缘政治气候恶化，这样做的空间正在迅速缩小。”
习近平与越南最高领导人苏林周一在河内。越南在习近平的国事访问期间举行了隆重的仪式。
习近平与越南最高领导人苏林周一在河内。越南在习近平的国事访问期间举行了隆重的仪式。 Pool photo by Luong Thai Linh
如果中国认为越南正在试图以牺牲中国利益为代价来讨好特朗普政府，越南将面临比其大很多的邻国的报复。
中国上个月对来自加拿大的油菜籽、猪肉，以及其他食品征收了高达100%的关税，这是明确警告各国不要在贸易问题上与美国合作。
对中国政府来说，如果中国的贸易伙伴“迎合美国，它们将伤害中国，同时也会给它们自己的国家带来伤害”，驻上海的国际关系学者沈丁立说。
中国中央电视台下属博客“玉渊谭天”周日再次强调了这一威胁。中国不会对其他国家与美国的谈判发表评论，玉渊谭天上的帖子写道。“但如果谁拿着中国的利益去给美国当投名状，中国绝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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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警告凸显了在特朗普重新调整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之际，中国政府一直以来对邻国既讨好、又对抗的做法。习近平在访越时表达了与越南的“深厚友谊”，但中国不久前刚刚在北部湾举行实弹演习，以重申自己对越南也提出了领土主张的水域的主权。
即使未能在对抗特朗普政府的关税上建立统一战线，能让其他国家有所顾虑，不轻易按照美国要求调整本国贸易政策，也将对中国有益，研究中国政治的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曾供职于中央情报局的席恩(Jonathan Czin)说。
“习近平并不一定需要这些国家选择北京，”席恩说。“他只需要阻止他们选择华盛顿。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魅力攻势’到目前为止如此缺乏魅力的原因之一。”

Tung Ngo自岘港、Choe Sang-Hun自首尔、Martin Fackler自东京、Berry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Damien Cave领导时报在越南胡志明市的新分社，报道亚洲及全球世界范围内的权力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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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拒绝对美国退让，面临新冠疫情以来最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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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拒绝对美国退让，面临新冠疫情以来最大考验

DAVID PIERSON
2019年，习近平在日本大阪等待与特朗普总统举行双边会谈。
2019年，习近平在日本大阪等待与特朗普总统举行双边会谈。 Erin Schaff/The New York Times
在这场已开始破坏全球两大经济体关系的贸易战中，对于处在对峙前沿的两位来说，此刻的问题已经变成了：究竟谁会先退缩？
一边是特朗普总统，他抛出一项毁灭性计划，试图用关税来改变现代全球贸易体系，却在该计划生效数小时后就做出了让步，暂停对除中国之外所有国家加征进口关税。
另一边是以强硬著称的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他曾坚持推行早已不具实际意义的严格防疫措施，不顾贸易伙伴对廉价中国出口商品涌入的担忧，执意推动中国成为全球电动汽车和太阳能面板领域的领军者。
现在，面对疫情以来对其领导能力的最大考验，习近平依然我行我素。周五，尽管人们担心长期的贸易战可能会加剧中国经济的困境，他的政府还是升级了对特朗普的回应，将美国进口商品的关税提高到125%。在宣布这一消息之前，他在就这场贸易对峙首次发表的公开言论中，显得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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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关税战没有赢家，同世界作对，将孤立自己，”习近平在北京会见西班牙首相佩德罗·桑切斯时表示，他没有直接点名特朗普或者美国。
“70多年来，中国发展始终靠的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他继续说道。“从不靠谁的恩赐，更不畏惧任何无理打压。”
在中国的制造业中心广州，停满新车的停车场。
在中国的制造业中心广州，停满新车的停车场。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论固执，习近平可以比他的美国对手更有资本。
作为自毛泽东以来权力最大的中国领导人，他任用亲信、清除异己，并通过严格的社会管控压制不同声音。他以中华民族的复兴为号召，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强人。在全球股市因关税问题暴跌之际，他的官员们调动国家资金来稳定中国的金融市场。
“习近平整个政治生涯都在做的一件事，正是让中国能顶住现在这种局面，”华盛顿美利坚大学研究中国精英政治的助理教授约瑟夫·托里吉安说。“他很可能认为，中国的政治体制优于美国，因为它具有更强的凝聚力和纪律性。他可能认为，中国人民会为民族复兴大业做出牺牲。”
习近平可以从长计议。他无需顾虑选举压力，而且在2018年废除了国家主席的任期限制，他可以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特朗普则必须在2029年卸任（尽管他曾暗示自己可能会罔顾宪法，第三次入主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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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还可以指出，贸易战证明了他的警告是正确的，他常说西方对中国充满敌意——这也正是他推行全方位国家安全战略、不惜牺牲其他需求来打造世界一流军队的原因。特朗普决定让除中国以外的所有国家暂缓征收关税，更是强化了他的这一说法。
“这实际上将使习近平不必为中国经济增长乏力承担责任。这对他来说是一张‘免罪金牌’，”佛蒙特州明德学院政治学家、中国政治专家赵娜(Jessica Teets)说。“中国的民众和商界领袖会将此归咎于不可控的外部因素。”
中国的宣传机构一直在动员全国人民应对一场持久战。
中共机关报《人民日报》在一篇社论中将华盛顿比作一伙海盗。据《人民日报》报道，中国的外交人员正在加强队伍建设，一位官员呼吁打造一支“对党忠诚、勇于担当、敢斗善斗、纪律严明”的“外交铁军”。
广州的一家奥特莱斯购物者寥寥无几。摄于本周。
广州的一家奥特莱斯购物者寥寥无几。摄于本周。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外交部高级发言人毛宁在X上发布了一段毛泽东在朝鲜战争（中国称之为抗美援朝）期间发表的讲话，毛泽东说：“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毛宁附上了一句话：“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不怕挑衅。我们不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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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大学研究中国政治的教授杨大利说，这类舆论导向必将持续下去。
“无疑会继续归咎于美国，尤其是特朗普及其朝令夕改的作风，”杨大利分析道。他还说，中共“有很强的能力去有效地影响普通民众”。
分析人士指出，尽管习近平权力滔天，但他也无法避免民众的不满。中国肯定会因特朗普的关税而感到痛苦，税率至少已达到145%——这一惊人的数字危及中国每年对美国4000亿美元的出口，后者是它最大的市场。
目前，位于制造业中心广州附近为美国消费者供应服装的工厂已经纷纷停工，都在等待关税的前景明朗起来。此类停产现象若持续蔓延，恐怕将加剧中国的失业问题，使决策者更难重振受房地产危机和信心下滑打击的经济。
广州的一家制衣厂，摄于周三。这里的许多工厂已经关闭，至少是暂时关闭。
广州的一家制衣厂，摄于周三。这里的许多工厂已经关闭，至少是暂时关闭。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对于习近平来说，考验可能在于中共能否赢得普通老百姓的支持，并帮助他们承受贸易战带来的任何经济痛苦。
习近平上一次面对如此规模的挑战，也就是新冠疫情时，他的反应最初令许多中国人感到骄傲。在两年多的时间里，通过大规模检测和快速实施的封控措施，中国将新冠病毒感染人数保持在令人羡慕的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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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22年，当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在学习如何与病毒共存时，他仍坚持推行严格的防疫政策。大规模封控引发的民怨，最终酿成了中国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对国家发展方向的失望导致中国的富人和专业人士纷纷移民。
托里吉安说，“后疫情时代的中国民众，恐怕已无多少牺牲奉献的意愿。经济复苏步履维艰。我不太相信这个问题习近平会看不到。”
“即使你认为自己拥有强大的镇压能力来打击持怀疑态度的人，并且有一套极端民族主义的说辞来鼓动支持者，但经济动荡始终是危险的，因为你永远无法预知危机会恶化到何种程度，也不知道这是否会演变成更糟糕的局面，”托里吉安说。
分析人士表示，这一经济现实表明，如果特朗普提出关税摊牌的解决方案，习近平很可能会接受。中国表示并不希望打贸易战，但中国官员坚称，任何协议都将取决于美国是否平等对待中国。
周四，特朗普总统与内阁成员在白宫。
周四，特朗普总统与内阁成员在白宫。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周四，特朗普对中国采取了较为温和的语气，称习近平“是我的老朋友”。
“我们且看中国如何应对，”特朗普表示。“我们很希望能够达成一笔交易。”

Berry Wang自香港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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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贸易战加速升级，习近平与特朗普陷入“胆小鬼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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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贸易战加速升级，习近平与特朗普陷入“胆小鬼博弈”

DAVID PIERSON, BERRY WANG
广州一家生产餐厅用具的小工厂。特朗普政府的关税将重创中国东部沿海地区以出口为导向的企业。
广州一家生产餐厅用具的小工厂。特朗普政府的关税将重创中国东部沿海地区以出口为导向的企业。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先是加征巨额关税，接下来是猛烈的报复行动。中国的民族主义博主们将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关税比作宣战。中国外交部誓言北京将“奉陪到底”。
几年来，随着世界两个大国之间的紧张关系加剧，两国已考虑在经济上脱钩。本周，两国的贸易关系已在行动和言论上快速恶化，经济脱钩的可能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现实。
这一点在周三表现得尤其明显。当天中国宣布对美国商品追加50%的关税，与几小时前生效的美国对中国商品追加的关税等同。中国还对美国公司采取行动，对十几家公司实施出口管制措施，并将另外六家公司列入“不可靠实体”名单，禁止它们在中国开展业务。
中国的新关税将于周四生效，这意味着所有从美国运往中国的商品将面临85%的进口税。周三下午，特朗普予以报复，将针对中国出口的关税上调至125%。这两个数字几周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特朗普总统对全球贸易体系发动攻击，直击中国当前仅有的经济亮点的核心。
特朗普总统对全球贸易体系发动攻击，直击中国当前仅有的经济亮点的核心。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已与特朗普陷入一场胆小鬼博弈，各方都不愿做出让步，以免冒下显得软弱的风险。这场博弈有可能让这场贸易战失控，进而加剧技术以及台湾前途命运等其他竞争领域的紧张局势。中国政府宣称对自治的台湾拥有主权。
特朗普强硬好斗的手段使他成为美国政治的一种奇特力量。但他的对手习近平经历过中国20世纪下半叶政治清洗的动荡，而且他认为美国的竞争手段最终是为了颠覆中共的执政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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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从未加入过那种对手愿意使用相同手段与他打斗的巷战，”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顾问斯科特·肯尼迪说。“对中国来说，这事关主权，事关中共对权力的掌握。对特朗普来说，这可能只是一场政治宣传活动。”
由于房地产危机，中国经济已处于脆弱状态，如今又面临着全球经济衰退的幽灵，以及本国最重要的经济部门、为增长提供主要动力的贸易被摧毁的危险。作为中国政府日益不安的表现，审查机构似乎正在屏蔽社交媒体上与“104”（即美国对中国商品的关税率）有关的搜索标签。
“这是对中美经济关系的一次地震般巨大冲击，”上海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谈到周三追加的关税时说。“这是暂时的动荡，还是不可避免的长期趋势，还有待观察。”
无可否认的是，中美经济脱钩仍远未成为现实。中国企业（如TikTok）和美国企业（如星巴克）仍在彼此的国家根深蒂固。而且，中国的银行仍与美元主导的金融体系拴在一起。
北京一个屏幕上的苹果iPhone 16广告。苹果等美国公司已在中国投下巨额资金。
北京一个屏幕上的苹果iPhone 16广告。苹果等美国公司已在中国投下巨额资金。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中美两国仍处于边缘政策阶段，肯尼迪说，双方都试图迫使对手就范。但这场争端可能会变得更加危险，比如一旦特朗普政府对中国金融机构下手——例如，吊销中国的银行在美国开展业务的执照，或将它们从国际支付系统Swift中剔除出去。
中国已在回击特朗普做法的同时，将自己打扮成美国不公平贸易和保护主义的受害者。讽刺的是，中国几十年来一直在使用同样的（如果不是更糟的）做法，比如限制外国投资，补贴本国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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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本人尚未对美国的最新关税直接发表评论。但据中国官媒报道，周三下午，也就是新关税生效后不久，习近平与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中国的最高权力机构）的其他六名委员和其他高级官员举行会议，习近平在会上发表的讲话中要求官员们深化与邻国的关系，“加强产业链供应链合作”。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对新关税发表了评论，他周三说，“对这种霸道霸凌行径中方坚决反对，绝不接受”，并表示“将继续采取坚决有力措施”。
中美经济脱钩将对全球产生影响。贸易一直是近50年来中美双边关系的基石。没有了贸易，双方在其他全球问题上（例如安全问题、气候变化，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疾病大流行和金融危机）的合作可能会停滞不前。
广州一个停车场里停放的新车，摄于本周。
广州一个停车场里停放的新车，摄于本周。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已试图淡化本国在特朗普政府制造的经济混乱中存在脆弱性的问题。中国声称已减少了对美国市场的出口依赖，国内经济正变得更加自给自足，尤其是在自主研发技术方面。
但这种说法掩盖了中国经济中存在的严重问题。由于房地产市场崩溃，中国经济基本上处于停滞不前状态。此外，特朗普对全球贸易体系发动攻击，包括对越南等国征收高额关税，直接打击了中国经济目前仅有的几个亮点的核心，中国企业为规避美国以前对中国商品征收的关税，已在越南等国设立了工厂。
北京大学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王跃生说，贸易战的后果将给美国带来损害，美国依赖中国提供各种制成品，但给中国带来的损害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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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的影响主要是中国的产品无处可去，”王跃生说。这将重创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生产家具、服装、玩具、家电等产品，以出口为导向的企业，这些企业主要是为服务美国的消费者而存在的。
“这些公司将受到重创，”王跃生说。
中国出口面临的威胁使吸引外资回归的艰巨任务变得更为艰难。自从新冠病毒大流行，中国出台了严格的国家安全法，导致在中国经商变得越来越难以来，外资已大量撤离。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上个月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会见了外国企业高管，鼓励他们到中国来投资。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上个月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会见了外国企业高管，鼓励他们到中国来投资。 Florence Lo/Reuters
习近平已试图吸引外国投资者回来，他上个月在北京与一群国际企业高管见了面。他在见面时发表的讲话中说，中国的发展靠的不只是中共的领导，“也离不开国际社会支持帮助，包括在华外资企业作出的贡献。”
中国政府目前的策略是反击美国，希望特朗普在国内压力下屈服，从而改变政策，乔治城大学研究亚洲问题的教授麦艾文(Evan Medeiros)说，他曾担任奥巴马总统的亚洲事务顾问。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在压力下屈服，他们将面临更大的压力，”麦艾文说。“他们会顶住压力，因为他们相信，与美国相比，中国能承受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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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做出让步之前，中国领导人似乎正在为一场持久战做准备。一个迹象是：一些有影响力的博主已被允许对这场危机发表看法，给如何报复美国提建议。
其中一位是拥有哈佛大学教育背景、网名“兔主席”的中国博主任意，他列出了六个可能的反制措施，包括限制美国服务机构（如律师事务所和咨询公司）在中国开展业务；限制美国向中国出口家禽和大豆；以及暂停在减少芬太尼流入美国问题上与华盛顿合作。
“贸易战并不是简单的经济摩擦，”他写道。“贸易战是‘不带硝烟的战争’。一定要从这个角度去理解。”

王月眉(Vivian Wang)自北京、Keith Bradsher自广州对本文有报道贡献。Claire Fu自首尔、Siyi Zhao自北京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David Pierson报道中国外交政策和中国与世界的经济与文化交互。他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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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连斯基称乌军俘虏两名为俄罗斯作战的中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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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A VARENIKOVA，DAVID PI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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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连斯基称乌军俘虏两名为俄罗斯作战的中国公民

MARIA VARENIKOVA, DAVID PIERSON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周二在基辅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讲话。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周二在基辅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讲话。 Genya Savilov/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周二表示，两名加入俄罗斯军队一方的中国公民被俘虏。
泽连斯基称，这两名中国公民是在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地区的战斗中被俘的。他还说，基辅掌握的信息显示，“敌方部队中还有更多这样的中国公民”，但没有提供证据。这些说法无法得到独立证实，中国和俄罗斯政府也没有立即发表评论。
他宣布这一消息之时，乌克兰正在担忧，特朗普政府试图在停火谈判中扮演调解人的角色，但似乎偏向俄罗斯一方。
泽连斯基周二没有表示这些中国战斗人员是由中国军方派遣的，但他指出，这些战斗人员的出现进一步证明，俄罗斯总统普京并不是真的想要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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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让中国和其他国家直接或间接地卷入这场欧洲战争，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普京什么都想做，就是不想结束战争。他正在寻找继续战斗的方法，”他在社交媒体上写道。
泽连斯基说，他已指示外交部长“立即与北京联系，澄清中国打算如何回应此事”。外交部长安德里·西比哈证实，他已召见中方临时代办，要求作出解释。
西比哈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中国公民作为俄罗斯侵略军的一部分在乌克兰作战，让人对中国宣称的和平立场产生质疑。”
在三年多的战争中，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军队中都有外国战斗人员。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外国志愿者或雇佣兵，不过俄罗斯军方也得到了朝鲜士兵的帮助。
中国官方媒体从未报道过中国公民在乌克兰前线的情况。然而，中国社交媒体上有未经证实的报道称，有来自中国的雇佣兵在乌克兰作战。
尽管中国声称在战争中保持中立，但北京在冲突期间向克里姆林宫提供了外交和经济支持，拜登政府称这些支持使俄罗斯得以维持攻势。
俄罗斯总统普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虽然中国声称在乌克兰战争中保持中立，但北京却向克里姆林宫提供了外交和经济支持。
俄罗斯总统普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虽然中国声称在乌克兰战争中保持中立，但北京却向克里姆林宫提供了外交和经济支持。 Pool photo by Maxim Shipenkov
中国从俄罗斯购买大量石油，并向莫斯科提供无人机等可用于战场的技术。自俄罗斯于2022年2月开始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和普京多次会晤，加深两国关系，包括更多的军事合作。
在宣布发现中国战斗人员的几小时前，泽连斯基首次证实乌克兰军队在俄罗斯别尔哥罗德地区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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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上月报道称，乌克兰军队在被赶出库尔斯克地区后，一直在向别尔哥罗德发起新的越境攻势。军事分析人士表示，这次行动的目的可能是将俄罗斯军队从库尔斯克引开——乌军去年夏天越境攻击库尔斯克时占领的领土，如今已经几乎全部失去——或者是为了占领一片新的区域，作为和平谈判的筹码。
泽连斯基在周一夜间的讲话中表示，在库尔斯克和别尔哥罗德的军事行动旨在保护边境另一侧的乌克兰地区。他称这些举动“完全合理”，并且“必须把战火烧到战争发起者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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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指特朗普威胁升级关税为“讹诈”，称将“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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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指特朗普威胁升级关税为“讹诈”，称将“奉陪到底”

DAVID PIERSON
上海一家证券公司，摄于周二。
上海一家证券公司，摄于周二。 Hector Retamal/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在特朗普总统要求中国取消报复性关税，否则美国将追加50%的关税后，中国于周二对美国进行了猛烈抨击，称特朗普的威胁是“讹诈”，两个大国之间的紧张关系进一步加剧。
中国商务部在声明中没有提及美国总统的名字，称中方已注意到美国威胁要对中国加征50%的关税。商务部表示，中国将采取反制措施来维护自身利益。
商务部的声明称：“美方威胁升级对华关税，是错上加错，再次暴露了美方的讹诈本质，中方对此绝不接受。如果美方一意孤行，中方必将奉陪到底。”
中国上周宣布，将对从美国进口的商品征收34%的报复性关税，以对等回应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措施。如果特朗普周一所说的最新升级措施得以实施，美国对中国商品的关税可能会提高到104%。由于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内就已实施的一些征税措施，对于一些产品来说，税率可能会更高。特朗普还威胁要停止一切进一步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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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美国消费者从中国购买了价值4400亿美元的商品，这使得中国成为美国仅次于墨西哥的第二大进口来源国。总体来看，从中国进口服装、手机、化工产品和机械的美国进口商来可能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中国表示，美国应取消所有针对中国的单边关税，“停止对华经贸打压，与中方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通过平等对话妥善解决分歧。”
数月来，中国一直试图与特朗普政府展开高层对话，为特朗普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之间可能举行的峰会奠定基础。然而，尽管特朗普今年早些时候表示他愿意与习近平接触，北京方面却一直难以得到白宫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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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不下来”：中国试图淡化贸易战对经济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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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不下来”：中国试图淡化贸易战对经济的影响

DAVID PIERSON, CLAIRE FU, 王月眉
北京上周五的购物者。中国政府表示，虽然贸易战将带来痛苦，但没有中国对付不了的事情。
北京上周五的购物者。中国政府表示，虽然贸易战将带来痛苦，但没有中国对付不了的事情。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中国领导人已对特朗普政府的全面关税将带来的影响传达了一个明确信息：情况将会变得艰难，但没有中国对付不了的事情。
中共喉舌《人民日报》周日发表评论员文章说，中国政府已准备好与美国打贸易战，而且中国可能会越战越强。
“美滥施关税将对我造成冲击，但‘天塌不下来’，”该文写道。“中国是超大规模经济体，面对美国的关税霸凌冲击，我们具有强大的抗压能力。”
该文强调了在特朗普政府的关税给经济带来日益严重的混乱之际，中国希望如何定位自己。中国想被视为一个负责任的公平贸易捍卫者，强大到不会屈服于美国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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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在另一家官媒的评论文章中，中国还试图展现出与其他成为美国关税目标的国家团结一致的姿态。
中国政府在那篇文章中指责美国试图“颠覆现有的国际经济和贸易秩序”，将“美国利益置于国际社会共同利益之上”。文章称，华盛顿还以“牺牲所有国家的合法利益”为代价，推进“美国的霸权野心”。
中国对相对实力的展现掩盖了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可能对该国造成的严重冲击。
特朗普正力图改变由中国主导的现行全球贸易体系。在中国试图摆脱房地产危机并应对其他重大经济问题之际，出口仍是经济增长的最强有力引擎。
尽管如此，《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认为，中国已做好应对特朗普关税的准备，因为中国的出口已不再像过去那样依赖美国市场。文章还称，中国的银行资金充足，有能力向国内经济注入更多资金。文章还认为，中国能用一系列新的监管工具对美国进行反击。
中国上周五对特朗普的关税作出回应时使用了其中一些工具：将11家美国公司列入了“不可靠实体”名单，将另外16家美国公司列入了出口管制名单，并宣布对中重稀土实施出口管制。这些是在中国对美国的商品征收34%的对等关税之上的反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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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来，中国一直试图与特朗普政府的高层接触，为特朗普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之间可能举行的峰会做准备。但中国政府一直难以从白宫获得积极回应，尽管特朗普曾在今年早些时候表示他对与习近平接触持开放态度。
中国对美国今年早些时候对中国商品加征的另外两轮10%的关税作出回应时，保留了进行谈判的余地。一些分析人士表示，中国上周五采取的反制措施也是这样设计的。
《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称，中国“没有关上谈判大门”，但也做好了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文章说，即将到来的冲击将迫使中国继续推进经济改革，更多依赖庞大的国内市场。
“我们要变压力为动力，”文章写道。
尽管中国政府在抵制美国关税上表现得信心十足，但同时也对国内批评反制措施的声音进行审查。
上周五，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名研究员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中国的反制措施“是完全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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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提高关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就不应该也砸自己的脚，”该研究员写道，他中国社科院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原副主任贺滨。“正确的反制措施是对所有国家的进口产品实施单方零关税。”
贺滨的这条评论发表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只有他的朋友才能看到。但评论的截图很快在网上广泛流传起来。
随后在周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宣布撤销贺滨所在的研究中心。它没有给出撤销的原因，但援引了有关这类中心的管理办法。管理办法对这类研究中心除了其他要求外，还“必须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
贺滨评论的截图在另一个社交媒体平台微博上也被涂黑。
贺滨所在的研究中心可能已经受到严格审查：据《华尔街日报》去年9月报道，该中心的主任朱恒鹏去年已被撤职并遭拘留，据说他之前在一个私人群聊中发表了批评习近平的言论。
民族主义评论人士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庆祝了该中心的撤销，并将该事件与贺滨的言论联系起来。“坚决拥护中央指示精神！”一名有400万粉丝的军事问题博主在微博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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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回击特朗普，对美国商品加征34%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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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ITH BRADSHER，DAVID PI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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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回击特朗普，对美国商品加征34%关税

KEITH BRADSHER, DAVID PIERSON
周二，一艘来自中国最大航运公司的集装箱船停靠在加州长滩港。
周二，一艘来自中国最大航运公司的集装箱船停靠在加州长滩港。 Mario Tama/Getty Images
中国对特朗普总统作出了反击。
周五晚间，北京迅速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包括34%的全面关税，这表明在本周特朗普针对全球各地出口美国商品发起的贸易战中，中国无意退让。
中国财政部表示，将对美国进口商品征收34%的关税，以回应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商品的关税计划。
与此同时，中国商务部宣布将11家美国公司列入“不可靠实体”名单，从实质上禁止了这些公司在中国开展业务，或与中企做生意。此外，商务部还对七种稀土元素实施许可证制度，限制它们的出口，这些元素几乎全部只在中国开采和加工，并广泛应用于从电动汽车到智能炸弹等各种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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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部还宣布，将对美国出口的医疗影像设备展开两项贸易调查，这是美国少数几个在全球范围内仍具竞争力的制造行业之一。
中国海关总署表示，将暂停从美国五大农产品出口商进口鸡肉，并暂停从另一家公司进口高粱。
此外，中国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宣布，怀疑美国化工巨头杜邦的中国公司违反了中国的反垄断法，将就此展开调查。杜邦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将严肃对待此事，正在审查中国方面的指控。
中国新的34%关税是在此前已实施的关税基础上进一步加征的，受影响的商品种类比特朗普的关税措施少，因为中国对美贸易存在巨大顺差。去年，中国从美国购买了价值1478亿美元的半导体、化石燃料、农产品等商品，而向美国出口了价值4269亿美元的智能手机、家具、玩具和许多其他产品。
中国是美国第二大进口来源国，仅次于墨西哥，同时也是美国第三大出口市场，仅次于加拿大和墨西哥。
然而，特朗普的关税豁免了半导体、药品等大类进口商品，中国的关税却没有豁免任何类别。
北京的行动引发了美国股票期货市场的急剧下跌。周五，标准普尔500指数开盘下跌2.5%，该指数在周四已创下自2020年以来的最差单日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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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财政部发表声明，强烈批评特朗普的关税措施，这些措施将于周六开始生效，并在下周三全面实施。中国财政部表示：“美方做法不符合国际贸易规则，严重损害中方的正当合法权益，是典型的单边霸凌做法。”
中国关税将于下周四生效——比美国关税生效时间晚12小时。
美国时间周五上午，特朗普总统在Truth Social上对中国的反制措施作出回应：“中国打错牌了，他们慌了——这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兰德公司中国研究中心主任白明(Jude Blanchette)表示，在特朗普推出全面关税后，中国的强硬回应是“不可避免的”。
“北京无法再幻想与特朗普政府进行外交接触就能避免全面贸易战了，”白明表示。“尽管白宫对中国的报复措施作出警告，但美国对华关税的规模如此之大，北京几乎没有理由保持克制。”
不断升级的局势也进一步降低了特朗普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举行峰会的希望。习近平的助手一直对安排两人会面持谨慎态度，除非能够提前制定详细议程，并对悬而未决的问题提出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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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执行主任王栋表示，周五的反制措施展示了中国可动用的报复手段，这是中国政府认为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能力应对与美国的贸易战的原因之一。
“如果特朗普政府想向中国施压让其让步，那根本行不通，”他说。
王栋表示，北京也认为，特朗普会因美国国内经济可能受到的冲击而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不得不放宽部分关税措施。
“在这轮贸易摩擦中，中国的胜算更大。”王栋说。
特朗普声称，高额关税对遏制美国在全球制造业份额的长期下滑至关重要，因为它能够保护美国市场免受进口商品的冲击。白宫还表示，关税措施对于维护美国剩余的工业生产能力，以确保在军事冲突发生时仍能生产军需品至关重要。
中国于2015年启动了雄心勃勃的产业政策“中国制造2025”，这使得该国在从电动汽车到太阳能电池板等许多工业品的生产方面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尽管中国官员在2018年和2019年对特朗普的贸易行动措手不及，有时需要几天时间才能作出回应，但今年他们的行动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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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朗普宣布最新关税措施仅36小时后，北京于周五采取了行动——尽管当天是中国的法定节假日。
然而，中国经济高度依赖出口，因此特朗普的关税措施在北京及全国范围内引发了担忧。去年，中国制成品贸易顺差（出口额超过进口额的部分）相当于GDP的十分之一，并且仍在上升。
中国官员本周表示，如果关税限制了中国商品进入美国市场，他们将把出口转向其他市场。然而，目前中国对欧洲和发展中国家的贸易顺差已经很大，并且仍在扩大，这也导致其他国家对中国商品实施了一系列关税措施。
面对这些国家的关税，中国的回应更加谨慎，该国一直试图将华盛顿描绘成引领全球转向保护主义的国家。
特朗普本周还对数十个其他国家的进口商品征收了高额关税。其中许多国家依赖对美贸易顺差来弥补它们对中国的贸易逆差。
其中一些国家，如越南、柬埔寨、马来西亚和墨西哥，从中国大量采购零部件并组装成成品销往美国，且几乎无需缴纳关税或仅需缴纳很少的关税。如果美国的新关税持续生效，中国对这些国家的出口也可能大幅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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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出台的稀土金属出口许可制度可能会给美国工业，甚至欧洲及其他地区的企业带来更大困难。此前，中国出台的其他矿物出口许可制度曾因政府官员和企业需要时间来厘清新规则而导致数月的延误。
2010年，中日爆发领土争端期间，中国曾暂停向日本出口稀土达两个月。
作为回应，奥巴马政府呼吁美国重新启动自1990年以来已停止的稀土开采和加工。然而，15年过去了，美国虽然已经恢复了稀土开采，但大部分矿石仍需运往中国进行精炼，因为稀土加工技术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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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批特朗普新关税“单边霸凌”，誓言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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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批特朗普新关税“单边霸凌”，誓言反制

DAVID PIERSON
2月，上海洋山港。
2月，上海洋山港。 The New York Times
周四，中国誓言对特朗普总统的全面新关税采取反制措施，并警告称贸易战不会有赢家。
中国商务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些关税是“在主观、单方面评估基础上”得出的，并称其为“单边霸凌做法”。
在第二任期内，特朗普对中国进口产品征收的关税给从中国进口的企业带来了沉重的负担。这些关税是他在第一任期内对中国进口产品征收的关税之外的额外关税。
“贸易战没有赢家，”商务部表示，并敦促美国通过对话解决贸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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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对华关税可能使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与特朗普会晤的希望变得渺茫，此前特朗普曾表示有兴趣举行峰会。
中国最高外交官王毅本周对俄罗斯官方媒体表示，中美要想开展任何磋商，美国首先需要取消今年早些时候对中国征收的关税。
“美方如果一味施压，甚至继续搞各种讹诈，中方必将坚决反制，”王毅说。
中国对前两轮美国关税的回应是对美国出口产品（如农产品）征收关税。北京这次的选择可能包括增加关税、限制美国在华投资或对稀土矿物实施出口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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