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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眼镜的山林,在教我理解空间

最近开始喜欢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走,一个星期去那么两三次,每次在里面溜达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我很喜欢走在树林间的感觉,这种感受之前在东北走辽塔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了。从前我就知道自己喜欢山野,但工作后的这十几年好像慢慢地遗忘或者注意不到它了。

不知为何,某天我心中有个声音,叫我去那片林子里走走,脑海里就有那个公园的画面出现。刚好那天下午我的状态还可以,能走出门,愿意走出门,就去了。在山林里,整个人都舒服得多。

今天,我有了新的体验。

过去几次,我要么是慢跑,要么是散步,但共同点是我都和日常一样戴着眼睛,以及习惯性地向右转。今天下午,我忽然觉得可以试着摘掉眼镜试试,因为反正也是听着播客散步,并不需要眼睛看得多清晰,看到周围的人反而会让我不自在。

于是,我摘掉眼镜,向左转。

「看不见的,看见了。」

我想起《月亮忘记了》里的这句话。

我走了好久,发现看不清周围并没有让我感到过去的那种恐慌,反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空间、光线、气流、气味。随着脚步的移动,树木的颜色、前后关系、周围空间的轮廓,都比我戴着眼睛看要更清晰。这不是关于分辨率的清晰,是关于感受的清晰。我清晰地感受到这座山、这片池水、这些树林,我好像不存在,就像一个物理模型里的「理想镜头」,我没有实体,只是一个观察的视角。

我试着戴上眼镜再看,都不对,一切都不对,没有空间,只有平面,摘掉眼镜,空间就显现。

如果停下来,空间也会消失,哪怕摘下眼镜。走起来,不断移动着,空间就会显现,生动地包围着我。

看不清时,我却感受到了一种真实。

我再次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把玩的一个文字游戏:

一わ全,全わ一=ichiwazen, zenwaichi=一わZEN,ZENわ一

全=ZEN=禅

我要多来这片山林,这里喜欢我。

蒸馏认知

有两种方式「通晓一切」:

1、穷具并知晓每一种可能性;
2、找到底层原理后高效推理。

定理:
1、海量数据和滔天算力是不持久的;
2、通用性和低能耗是持久的。

推论:
任何人工智能都需要蒸馏出「认知」才能活下去。

前提:
本地且联网的传感器

凑热闹行善,也许是一种口头禅

记录一下,第一次捐发失败的经历:

前几天,雷雨的师姐(其实是妍敏,只是为了交代人物关系才写作师姐)给我发了一条链接,说今年金丝带的捐发活动终于要开始了。她也是计划要参加捐发的,所以也在关注这些通知。看到公众号文章的时候,已经是活动的前一天了。于是第二天下午我从健身房练完回来,就先洗了个澡,就下楼去洗头了。准备把头发洗干净、吹好,再拍几张柔顺丝滑的照片,上传给初审。

今年的流程吸取了往年的经验,需要先上传规定的照片,初审通过后会通过短信和邮件通知你,这时你再剪下来寄给他们,收到头发验收合格通过后,才算正式完成。报名方式也改成了每月 1000 个,持续开展。

但是我和妍敏都卡在了第一步:上传照片。

提交窗口是 12 号晚上 8 点,但是当我准时打开链接的时候,我只能看到无数次「502 Bad Gateway」的报错页面。无论是在微信内还是换成浏览器,无论是用手机还是用电脑访问,都根本打不开那个提交资料的网页。

这意味着,正在有远远超出服务器承受能力数量的人群,在同时访问、上传、报名。服务器被挤爆了…… 感觉自己是在买周杰伦演唱会门票。

当我终于成功打开那个页面时,已经是 20:08 了。

「本月名额已满」

那一刻,我想起了一个禅宗的故事:

有个和尚经常偷东西,经常被师兄抓住,就经常揍他。有一次,他又被逮住了,师兄们就把他扭送到方丈面前说要赶他出去,如果不赶他走,大家就离开这里。然而方丈却对大家说,我要留下他,即便你们所有人都要因此而离开,我也要留下他。大家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佛门要留小偷。方丈说,你们已经是明事理的人了,但他还不明事理,如果我不亲自教他,那谁来教他?善意和善行应该要给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

这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似乎有点暗合。

于是我就开始认真地考虑:

既然这类捐发的活动已经在社会面上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每年的捐助量和报名人数都远远超出了实际的需求量,以至于一次堆积的头发需要一年半的时间才能消化完,那么我是不是还要执着于「这种形式的捐助」呢?因为其实从去年夏天知道有这种活动时,就已经是各个机构都爆满的情况,以至于所有机构都暂停了社会面的征集,目前也只有金丝带重新开放了征集窗口。这一年来,我甚至接触到好几个以这种慈善名义,来骗我头发的灰产。可见这其中的利益之大、链条之复杂。

既然远远供大于求,那我再执意「行善」是不是一种「固执」和「虚伪」呢?

也许我可以把头发置换成别的,帮助一些离我更近、也需要帮助的事情?

不昧因果,能否生其心?

人与他人的相处中,会有各种碰撞,肢体的碰撞可感知身体的虚实,语言的碰撞可感知文化和观念的边界,意识的碰撞可见到彼此的区别,因此可见「自我」的形状。可见「自我」并非自性,而是文化、观念、偏见所围合而成空间,是阻断自性与空之间的墙壁。「自我」是孤岛。

我与汉洋在东北吃菜,才见到粤菜之于我的影响;我用 mamiya 645 1000s 拍摄 120 胶卷,才见到数码摄影的便利之于我的限制;我在观众读者的留言和争论中,才见到自己秉信和坚持之物;我向母亲痛诉她的不在场所造成的一切痛苦之时,才真正见到了自己的痛苦,见到了不在场不意味着空。

见到菜系的差别,可放下差别;见到胶卷与数码的差别,可专心拍摄;见到人与人观念的差别,可不执著于自我。

见到碰撞的边界,是否一定可以解除边界?

六边形的五条边都消失时,余下的一边是否还存在?

这两天,我脑海里一直在回想野狐禅中的「不昧因果」。修行之人不会「不落因果」,因为因果是客观的存在,不会改变和转移。见到因果而不执迷于因果,就是看见而不做区别对待的意思。是么?

那么「不昧因果」是不是看见自我边界的形成过程而以无视之来化解呢?见其成而若无物,即为不见,即不存在。如此,是否无所住,而生其心了呢?

恐怕不能。

视而不见,还是在回避因果,但因果不可回避,又会产生新的因果和痛苦。

心性应如水,淌过石头产生波纹或浪花,但不会因此而成为其他东西,依然是水,不带着石头的影响继续流淌下去。如何能达成这样的状态?我还不知道。

曹溪的雨季_8.ylog

【⊙请佩戴耳机收听⊙】

我行走在一片密林中
被来往的蚊虫捂住了嘴
步履不停地
踏在崎岖的砺石路里

墨绿的溪,晕染的叶
月光搅在灰色的额间
如蜜,如霜
粘稠,刺骨
如金箍拧紧
如五指压身

雷声,沿着潮冷的丝线钻来
细竹的火光映出了山门的台阶
手脚并用,汗珠
沿着每一个方向涌动
长发沿着水迹向台阶下生长
三十六条黑蛇扭动,波光粼粼
橘色的青苔,丝丝分明

细沙从脚下流走
我回到了那个被湿润的风拥抱的晚上
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伸手
也抓不到,但有流动的水
在手指间,在脚趾间
在脸上,在脖子上
风在我身上割出了它的形状
它在流动,流过我的身体
如经过沙滩上的一块石头

我用舌尖舔舔上颚,起来
窗帘外,雨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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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溪的雨季

我行走在一片密林中
被来往的蚊虫捂住了嘴
步履不停地
踏在崎岖的砺石路里

墨绿的溪,晕染的叶
月光搅在灰色的额间
如蜜,如霜
粘稠,刺骨
如金箍拧紧
如五指压身

雷声,沿着潮冷的丝线钻来
细竹的火光映出了山门的台阶
手脚并用,汗珠
沿着每一个方向涌动
长发沿着水迹向台阶下生长
三十六条黑蛇扭动,波光粼粼
橘色的青苔,丝丝分明

细沙从脚下流走
我回到了那个被湿润的风拥抱的晚上
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伸手
也抓不到,但有流动的水
在手指间,在脚趾间
在脸上,在脖子上
风在我身上割出了它的形状
它在流动,流过我的身体
如经过沙滩上的一块石头

我用舌尖舔舔上颚,起来
窗帘外,雨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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