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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ckout 2024大浪来袭:苦难令粉丝震怒,红毯明星名流该上“数位断头台”?

「愤怒粉丝们正发动一场场政变,试图颠覆那些红毯香槟的名流及其产业,这一次他们能成功吗?」

特约撰稿人 叶郎 发自台北

2024年5月6日,纽约,亲巴勒斯坦示威者参加 Met Gala 附近的示威活动,一名警察从纪念碑上取下了一面巴勒斯坦国旗。摄:Eduardo Munoz/Reuters/达志影像
2024年5月6日,纽约,亲巴勒斯坦示威者参加 Met Gala 附近的示威活动,一名警察从纪念碑上取下了一面巴勒斯坦国旗。摄:Eduardo Munoz/Reuters/达志影像

几个星期之前,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年度盛会 Met Gala 慈善晚宴前的红地毯活动,擦枪走火地引爆了一场名为 Blockout 2024 的网路抵制活动,不只延烧到稍后坎城影展的红地毯上,甚至直到此时此刻仍继续冲击好莱坞明星甚至其他亚洲艺人的网路声量。

比如当天穿上 Maison Margiela 超细腰礼服现身 Met Gala 的实境秀 Kim Kardashian,在抵制活动开始1天内就喷掉300万粉丝。而根据blockout2024.org的即时监测,她的社群粉丝数量现在仍以每周16万人的速度持续掉粉。

这是一场以红地毯为场景的政变。

原本只能在台下敬拜偶像(或是透过转播或是网路社群远端敬拜)的粉丝,断然跳上舞台没收台上艺人的麦克风,理由是他们认为这些有声量的名流并未善尽道德义务对正在发生的加萨战争作出表态。当 Met Gala 举行的同一天,以色列扩大了对拉法的攻击,并要求巴勒斯坦人全面撤离拉法东部。而这些艺人选择的是穿上天价高级订制服参加晚宴,把声量留在马甲、连身裙、帽饰和钻石项链,而非几日前已被联合国粮食计划署官员宣布进入全面饥荒的北加萨走廊。

娄烨《一部未完成的电影》观后座談:伪纪录,新媒介,勇气与三年封控的记忆

「戛納首映后激起热烈回响,我们邀请影展记者们谈论这部必将命运曲折的疫情后电影。」

特约撰稿人 Ina,李洁逸,梵一,辰子,谢以萱、沈宇东 导言、整理:辰子

2024年5月17日,法国康城,《一部未完成的影片》导演娄烨出席康城电影节。摄:Stephane Cardinale - Corbis/Corbis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5月17日,法国康城,《一部未完成的影片》导演娄烨出席康城电影节。摄:Stephane Cardinale - Corbis/Corbis via Getty Images

【记者按】《一部未完成的电影》是娄烨导演于2024年推出的一部采用纪录片手法拍摄的剧情电影。该片最近在第77届戛纳/康城电影节的特别展映单元首映,并随后在巴黎举办的戛纳/康城影片重映活动中再次展映。娄烨曾三次入围戛纳/康城官方竞赛单元,分别是2003年的《紫蝴蝶》,2006年的《颐和园》,以及2009年的《春风沉醉的夜晚》。《一部未完成的电影》标志着娄烨时隔15年后重返戛纳/康城的银幕。

5月16日,娄烨携主创到场出席了首映。这部以疫情为创作主题的新片,将娄烨以往作品与近期的社会事件串联到了一起,被认为是属于“中国人的电影”。这对不了解娄烨和中国近期新闻的外国记者来说算是不小的门槛,放映过程中不少记者离场。

影片放映后在中国电影评论网站“豆瓣”上因其题材获得压倒性的五星支持,伴随着评论人数的不断增加,关于影片的技术和美学层面的讨论也逐渐丰富多元。然而,随着影片信息在中国社交平台的传播,有关这部影片的信息很快遭到压制。“豆瓣”在第一时间删掉了影片的条目,微信公众号平台也开始清理关于这部影片的报道,有不少网友发现关于娄烨的旧文也开始遭遇删除。

借此次戛纳/康城的契机,我们与几位媒体朋友共聚一堂,深入探讨娄烨的新作,对娄烨的创作意图、方式、影响及其延伸的话题进行了一场丰富的讨论。

参与者:Ina,李洁逸,梵一,辰子,谢以萱、沈宇东 导言、整理:辰子

Part 1 : 映后感受

辰子:Hello大家好,我是辰子,在巴黎做电影相关工作,是本次戛纳/康城代表端传媒的记者。欢迎大家参与我们这次关于娄烨《一部未完成的电影》的圆桌讨论。我个人在放映第二天一早才看到这部新片。当时第一波的影评已经出来,豆瓣上几乎一排倒的五星评价。国内传出的一些视频中,还能看到激动的粉丝在放映之后大喊“娄烨是中国最牛逼的导演”……当时我对于影片的想象还比较空白,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来自于形式还是题材。

第一波的影评,豆瓣上几乎一排倒的五星评价。国内传出的一些视频中,还能看到激动的粉丝在放映之后大喊“娄烨是中国最牛逼的导演”……

没想到我带着极高的预期去看,最后还能因为影片在创作背景上的特殊性给了比较高的分数。毕竟影片围绕的主要核心是疫情,并且插入了大量疫情期间公众手机上真实拍摄的片段。疫情这个话题又在中国的公共平台讨论空间中依然比较敏感。影片把个体经历和虚构故事结合在了一起,能在戛纳的银幕上看到这么多疫情中间真实的、有力量的现场视频还是为之很动容的。我看到有许多评价都认为“敢拍”疫情的题材就已经很厉害了,但同时也有很多观点认为敢拍并不能成为评价一部影片优劣的条件,并对其虚构部分的视听呈现有所批评。

梵一:大家好,我是梵一。在疫情前,我完整报道过他的电影节经历,很想见一见三年后的他有没有改变。因为赶场《大都会》,我在“人群悼念影像”那里离场,没来得及参与主创鼓掌,第二天一早我又补看了第二遍。看完影片,我第一想法是它在我的意料之中。

退坑?失望?坚定?五月天“我們中国人”言论之后,我们访问了几位五迷

「民众在立法院集会之际,阿信在鸟巢说出“我们中国人”,引起了舆论哗然。歌迷们心态如何?」

端传媒记者 余美霞

五月天在北京鸟巢的演出。图片来源:五月天 Facebook Pages
五月天在北京鸟巢的演出。图片来源:五月天 Facebook Pages

“大家都叫我们去吃豆汁,我们没喝到,但是呢,我们吃了烤鸭。”这时台下还没有声音,歌迷拿着荧光棒,等着阿信继续说,“我们中国人嘛,来北京一定吃烤鸭的。”两秒之后,歌迷炸了锅一样尖叫欢呼,五月天也在此刻站上了风口浪尖。

这是5月24日,五月天北京鸟巢演唱会来到第五场。微博上,一个中国网友当晚就写道:“在北京鸟巢数万人面前表明自己的看法,比任何转发都强有力。”两天前,央视新闻官方微博发文,回应台湾总统赖清德的就职致词:“『台独』死路一条,祖国统一势不可挡!”该贴文被转发近1800万次,其中包括超过70个台湾艺人。

阿信这句“我们中国人”,卡在了两岸关系最敏感紧张的时候发生——赖清德刚就职台湾总统、中国绕台军演、台湾十万人上街抗议国会改革。明确的身份表态,在港台粉丝之间掀起一场巨大批判声浪。但在同一晚,蔡依林也在南昌演唱会上说:“我们中国南昌最热情了对不对”。不过相较之下,蔡的说话并没有被炎上,有人认为这是句子结构问题——阿信那句太肯定了。

累积统计,从2012年开始现在,五月天在鸟巢已经唱满30场,刷新场馆纪录;今年的30万张门票在五秒内就被抢购一空。CNN一篇报导分析,五月天之所以受欢迎,除了他们的歌朗朗上口、充满流行音乐的摇滚风格,还有他们很大程度避开了政治。但现在看来,这一说法不再成立。过去半年,政治似乎没有放过五月天。

去年12月,五月天被大陆博主指控假唱。当时阿信回应,“除了真唱,否则没有其他感动你的方式。”其经理人公司宣布全程直播巴黎站演唱会,邀请“全民见证”。同月月底,《路透社》称获得官方文件,显示中国广电局曾要求五月天公开表态,支持台湾是中国一部分。回溯起来,有人猜测,假唱指控就是威胁手段。

五月天在北京鸟巢的演出。图片来源:五月天 Facebook Pages
五月天在北京鸟巢的演出。图片来源:五月天 Facebook Pages

五月天并非第一次陷进表态风波。十年前太阳花学运,五月天Facebook曾经转发歌曲《起来》,被大陆歌迷视为支持学运。当时他们人在美国巡回演唱,阿信便逐条回覆微博网民,澄清自己“从来没有反服贸”,“我们非蓝非绿更非独”。在纽约麦迪逊花园开唱时,阿信更哽咽说经历了对自己“最严重的怀疑”,至于被骂讨好两边人,他称“用音乐讨好所有的人”就是五月天想做到的。

不过十年过去,当两岸政治分歧越来越大,艺人歌手受的压力也持续变强。阿信这次表态,被人批评碰到了底线,也与歌曲传达的价值相违背;歌迷叹息,有人维护,也有很多人离开。

香港猎人书店店主、前区议员黄文萱在Facebook发文。她在文中诉说自己十六年来所受五月天的影响,以及经历社运后的心态改变。在她看来,阿信的话不是一个为生计委曲求全的戏码,而是曾经叛逆有理想的青年,成名后“迷失于名利和追捧的故事”。帖文获得3万人赞好,6千个分享。有人在留言区回应:“有多喜欢,就有多失望”。

端传媒采访了五个来自中港台三地的五迷,她们在不同的地方成长,各有自己的身份认同。有人是老五迷,也有人五年前才入坑,但是她们都谈到五月天对自己的魅力和吸引力所在:价值:青春、热血、勇敢、梦想。在众声喧哗中沉淀以后,这五名五迷默默作出了各自的选择:有人因为“不能失去台湾”而脱粉,也有人坚信,阿信还是那个“用音乐讨好所有人”的阿信。

Carol,34岁,台湾歌迷,年资24年

在台湾,我职业是公关产业工作者,日常要和不同客户交流,必须学习怎么把话语表达成艺术,所以我很敬佩阿信总有办法把事情说得圆滑。但是,当他在鸟巢说出“我们中国人”这一句时,我知道那不是失言,这句话就是一个肯定句。于是,我在立法院外的马路上大爆哭 。活了34年,我第一次知道溃堤是什么意思。

日本新一波华人圈:中产需求供应链,与出了国也不敢逾越的雷池?

「今天移居日本的华人,不仅打破了历来美加为上、欧澳次之的华人移居鄙视炼,也与前几代移日华人有著如此大的差异⋯⋯」

特约撰稿人 李照兴 发自东京

日本东京涩谷行人穿过繁忙的马路。图:Gettyimages
日本东京涩谷行人穿过繁忙的马路。图:Gettyimages

去年疫情接近尾声时重访东京,感觉上跟四年前最大的不同,是东京的华人群体变得极为显眼。这说的不单只是短期游客,而是包括在这里长期居留的人士。

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建造了整整一个比之前成熟得多的“在日华人生活圈”。最富象征意味、同时也不无讽刺的,是某晚在中国著名书店文创品牌“单向空间”位于银座新店的开幕晚会上,笔者碰到朋友说,怎么在这里都见回以前在北京的朋友。于是有了友侪间传颂的那个经典句子:“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东京作望京”。

去日本好似“回家乡”

近年基于各种理由想离开中国大陆和香港的人,重新认识到日本的便利性、可行性及优势,视日本为其新一阶段流动人生的靠站。日本多个城市或区域先是增多了因投资或聚居形成的华人社区,再催生新一轮华人离散文化与生活消费圈,重组其新身份。

接下来结识的,不论来自香港、中国大陆以至台湾的“新东京来客”,都越来越多。细谈之下,发觉当中形同一处华人飞地的崛起:人们甚至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不需懂日语,平时和同声同气的华人接触,互通消息或获取资讯时用的也是用各自中文世界流通的社交平台——香港人用WHATSAPP和FACEBOOK,中国大陆客用微信、小红书,台湾人用LINE和FACEBOOK等。中国大陆客尤其习惯用小红书来查阅攻略,依样以微信或支付宝付帐,加上日圆汇率不断创新低,他们更乐于直接用这些第三方支付平台以人民币付费,但能够实现如此的前提,当然是疫情三年过后,日本在电子交易方面也迅速普及。

日本最新入境数据,不断提醒人们这个在日外国人及华人急促增长现象的出现——总体来讲,日本长居外国人已超过300万,而其中2023年增长最多的则是华人。可能是出于自嘲抑或是接地气,有新到埗日本的组群,戏称为“东京同润会”。外媒也早早风闻到中国因疫情引发的“润”风潮,纷纷以“RUN”的主题来探索这股新兴目的地为日本的“逃离潮”。

2021年7月30日,日本东京,人们在马路经过。摄:Yuichi Yamazaki/Getty Images
2021年7月30日,日本东京,人们在马路经过。摄:Yuichi Yamazaki/Getty Images

但事实上,这是一趟双向的拉动。面对人口老化,日本的新居留政策显然有吸纳这新一轮移居者(日本还不承认这是移民政策)及其资金的倾向;反过来,基于各种理由近年大增的、想离开中国大陆和香港的人,也重新认识到日本的便利性、可行性及优势,把日本视为他们新一阶段流动人生的靠站。结果便是:

日本多个城市或区域,特别是东京(有说法是香港乃东京都第二十四区,故此香港人到日本有“返乡下(回家乡)”之说)、大阪、福冈、北海道(亦被戏称中国第二十四个省),先是增多了因投资或聚居形成的华人社区,再催生出整个针对华人的离散文化与生活消费圈,不仅开创了他们新的发展地盘,同时也在重组这些华人的新身份,并冲击著日本固有的、本来甚为僵化的社会及文化构成。对于在日华人乃至日本而言,这都是一个属于“流动”与“改变”的大时代。

高级中餐潮,与华人在日“迷惑行为”

在这大流动的经历中,语言和味蕾似乎是当中最常见的行李。无论去到哪里,对华人而言,吃还是最共通和敏锐的话题,以至观察这一波在日华人潮之开端,也是由中国菜开始。

抵御外敌的《歌手2024》:我们的流行文化总是在打擂台

「有人对华人歌手的表现失望,有人归因于假唱和修音,但《歌手2024》的背后有隐密的角落。」

特約撰稿人 李瑕柏

《歌手2024》。图:影片截图
《歌手2024》。图:影片截图

湖南卫视的新一季《歌手》节目,以意想不到的角度登上了热搜,并引起热议,证明观众不是对歌唱真人秀失去兴趣,而是需要特殊的情境才可以投入。《歌手2024年》这一季的首发阵容包括Chanté Moore、那英、杨丞琳、二手玫瑰、汪苏泷、海来阿木和Faouzia Ouihya,且常规赛转为直播,是近年难得如此操作的大型节目。

想不到5月10日第一次直播之后,《歌手2024》讨论远远高于预想的热度。因为两位海外歌手Chante Moore及Faouzia状态太好,而同场的华人歌手现场演唱不理想,有观众以“抵御外敌”“五旬老太守国门”等关键字发起讨论,迅速掀起热度,更有网民玩梗那英的满族姓氏叶赫那拉,大量传播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慈禧太后的对白“我要洋人死”。歌唱比赛的议题从开始的网络玩笑转化为带着民族情绪的讨论。

《歌手2024》。图:影片截图
《歌手2024》。图:影片截图

在这种“国门告急”的网络语境中,许多并未参加节目的歌手都纷纷加入话题自告奋勇要上节目代表中国“守国门”。其中有来自西藏昌都的歌手韩红,也有来自台湾的歌手黄丽玲、李佳薇、汪佩蓉等。这一种讨论的聚焦点,潜台词是说华语歌手有很多都“能唱”,可是节目组并没有真的将这些唱将邀请上台。

另有一种声音,就着前几集华人歌手普遍的现场演唱水准的欠缺,开始检讨华语音乐的问题。他们认为歌手2024节目上华人歌手的表现揭示了华语流行音乐有很大隐患,而这种隐患某程度与电视音乐节目一直以来的“假唱”(现场表演与电视节目皆曾很常见)和节目修音有关系。民众对表演的期待,到底是在哪里落了空?民众对音乐的失望,对民族意识的狂热,为何都缠绕在一起?

为什么我们必须赢?

有观众以“抵御外敌”“五旬老太守国门”等关键字发起讨论,迅速掀起热度,更有网民玩梗那英的满族姓氏叶赫那拉,大量传播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慈禧太后的对白“我要洋人死”。

必须先把话说全,中国依然存在有活力的地下音乐场域,有许多有才华的音乐人。但他们都只能在庞大的主流流行音乐工业缝隙里寻找空间,而庞大的主流工业,是推动歌唱比赛真人秀去往抵御外敌的语境。它像是一场盛大的擂台,承载着数以亿计的受众。

《歌手2024》。图:影片截图
《歌手2024》。图:影片截图

总括地讲,中国在文化场域内,一直以集体主义指向的这种“打擂台”氛围为主。国内受众也一直以这样的眼光看待文学艺术作品的创作和推广。仿佛奥运会一般,大众已经习惯采用“国家队”的视角,为中国籍的创作者设置不可分割的联系,哪怕有些时候,这些联系其实非常牵强。但创作者的个体能量,在国际范畴的舞台,往往被中国的公众轻视,他们潜意识就更加留意“中国队”的表现。于是,提名奥斯卡也被简称为“申奥”,创作者在这个文本叙述里,是要去国际舞台比拼一番。

过去“歌手”节目曾经也邀请过海外艺人参加,他们的歌唱技巧固然精湛,却不见得成为唯一焦点,湖南卫视一度很有意识地邀请了许多唱将级华语歌手入驻,在这个舞台上,中国歌手的演唱表现也获得收视群体认可。今年的文艺爱国情绪高涨,既有特殊性,也有普遍性。近年来民族情绪逐年高涨,已经形成了一股鲜明的力量。Covid-19期间中外对待疫情的认知差异,令许多民众有被欧美针对的心态,在此情绪之下,中外之别有了更脆弱的情感防御。对比前几届,本届请来的两位Chante Moore和Faouzia演唱非常扎实,但相较影响力不高,对许多中国听众来说非常陌生,即便如此,现场表演的水准相差如此巨大,中国观众的情感受到冲击也就是必然结果。

《我的阿勒泰》:“看得我的尸体暖暖的”,是好的主流剧?尴尬的民族剧?

「走红剧集是否意味着泥沙俱下的时代的开始:不断创造关涉少数民族的文化类型产品,供内地汉族中产阶级大肆消费的时代?」

特约撰稿人 卡拉达依

《我的阿勒泰》剧照。图:网上图片
《我的阿勒泰》剧照。图:网上图片

距离暑期旅游季还有一个多月。新疆哈萨克族题材的剧集《我的阿勒泰》此刻正红遍中国大陆。这部同时由中央电视台和串流视频平台爱奇艺参与制作、改编自作家李娟散文的8集迷你电视剧,4月7日在法国戛纳电视剧节首映。截至5月17日,[官方宣布][1]已在全网累计播放超过1亿次,豆瓣网评分一路涨到8.8分,位居2024年中国电视剧之首。这样的人气不仅让李娟的同名原著散文集也连带卖得炙手可热,也让阿勒泰的文旅部门迎来一波预期中的旅游热潮。

位于新疆最北部的阿勒泰地区,从首府乌鲁木齐乘坐火车要14个小时,在中国是边缘地区中的边缘。1979年出生的作家李娟曾生活在这里,她自1990年代后期开始写作,主题都和自己一家人在牧区开杂货店,与哈萨克牧民共同生活的经历有关。而导演滕丛丛,早年读过李娟的作品,其后获得这本散文的改编版权,在2023年组建了以女演员马伊琍、周依然和男演员于适为主演的剧组,正式开拍。

剧集《我的阿勒泰》里,在阿勒泰牧区出生、心怀作家梦想的汉族移民“疆二代”女生“李文秀”(周依然饰),在城市里打工饱受欺负后回到牧区,和丧偶的母亲张凤侠(马伊琍饰)一同经营小卖部。在和哈萨克牧民一起向夏牧场搬迁的过程中,她结识了哈萨克族青年巴太(于适饰),两人发展出一段关系。过程中,剧集包含了爱情元素,也描绘了牧区的社会变迁,加入了一些惊险的戏剧化场面。

若把它当作汉族制作、给汉族看的主流电视剧,它在少数民族文化和青年文化上的诚意和关怀,可说是时代环境中一股清流和小小的希望;但若当它是一部表现新疆和哈萨克文化的民族剧,尤其是考虑到时代背景,就充满了尴尬和不适。

哈萨克族观众有充足的权利不喜欢?

散文改编成电视剧的难度不小,平心而论,《我的阿勒泰》大量还原了李娟笔下的生活细节——如舞会中的情歌、夏牧场漏雨的帐篷、叫过油肉拌面被狗赶走的男人⋯⋯但与原著不同的是,以李娟为原型的“李文秀”在剧中谈起了恋爱,甚至出现了冒险剧情,这或许会大扫李娟书迷们的兴致——尽管在一些细微情感表达上,电视剧中李文秀和巴太的感情,和李娟原著中在舞会上认识年轻男生麦西拉的情节仍有某种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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