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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低迷加剧，中国经济进入更保守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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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UKE WAKABAYASHI，AMY CHANG CH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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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低迷加剧，中国经济进入更保守时代

DAISUKE WAKABAYASHI, AMY CHANG CHIEN
中国宁波的一家汽车工厂。中国政府不鼓励电动汽车制造商进行残酷的竞争。
中国宁波的一家汽车工厂。中国政府不鼓励电动汽车制造商进行残酷的竞争。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过去30年来，随着中国发展成全球经济强国，投资额几乎年年稳定增长。
这种情况即将发生变化。今年，中国对新建工厂、公共基础设施和住房等资产的投资预计将出现自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的首次下降。这标志着以多年强劲增长重塑全球秩序的中国经济将进入一个更为保守的时代。
这一转变也表明，对中国进行投资已不再是“稳赚不赔”的选择，尽管北京仍在以5%的经济增长预期来展现信心。不过，和中国经济数据常见的情况一样，投资下滑引发的疑问远多于答案。
中国的房地产危机已持续五年，仍看不到尽头，这让经济的一大支柱元气大伤。由于房地产市场低迷，地方政府财政吃紧，已不像以往经济放缓时期那样大举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与此同时，中国政府打击制造业过度竞争，也让用于扩张的资本投资环境明显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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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至10月，一项被称为“固定资产投资”的综合指标同比下降了1.7%。这一跌势始于今年下半年，并在10月出现两位数的急剧下滑。分析人士认为，11月投资可能继续下跌，相关数据预计将于周一公布。
房地产、基础设施和制造业——构成该指标的三大板块——如今同时下行。过去，某一领域的低迷往往会被其他领域的支出所抵消，三大投资支柱同时下滑的情况十分罕见。以往，政府通常会通过托底房地产或大规模增加基础设施支出来应对下行周期，但今年北京方面一直不愿采取大胆的措施出手相助。
“这是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变化，”欧亚集团中国团队主管王丹表示。“这是一种不同的短期经济管控方式。”
去年，中国武汉的一个建筑工地。中国房地产市场显著放缓是投资下降的一个主要因素。
去年，中国武汉的一个建筑工地。中国房地产市场显著放缓是投资下降的一个主要因素。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王丹认为，这种较为被动的做法表明，中国领导层对出口持续保持强劲抱有信心。尽管保护主义抬头、全球对大量廉价中国商品的担忧加剧，但出口仍推动中国创下了贸易顺差新高。
地方政府没有再通过修建机场、高铁站、公路和桥梁来向经济注入资金，而是选择按兵不动。对于房地产行业，既没有出台行业范围内的纾困措施，也没有制定刺激房地产投资的全面方案。
在万科的董事会议室里，投资匮乏的困境正迫切地显现出来。万科是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如今正徘徊在可能发生财务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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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无力偿还债务，万科一直依赖其第一大股东、国有企业深圳地铁来履行偿债义务。但上个月，万科首次请求债券持有人推迟还款，释放出国家金融支持可能已接近极限的信号。部分债务的最后期限将在周一到来，万科或将再次需要债权人同意延期付款。
中国官员已开始对投资大幅下滑显露担忧。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周四公布的一项规划中，投资被列为2026年的政策重点之一。
房地产领域的深层问题——住房供应过剩以及房价长期下跌——已经动摇了企业信心。
在中国南方城市珠海经营制造和房地产开发公司30多年的简廷在表示，由于经济疲软，客户目前不再扩大业务，设计合同的数量已明显减少。
“有些制造商已经关闭工厂，冻结了所有新设施的投资，”这位69岁的台商表示，他自上世纪90年代起就在中国工作。“大家都在拼命抛售固定资产，因为对未来没有信心。”
广州的一个招聘会上，纺织厂的代表正在招聘工人。
广州的一个招聘会上，纺织厂的代表正在招聘工人。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翀尚时代纺织科技有限公司是江苏省一家有约150名员工的纺织企业，该公司的销售助理帕姆·姜（音）说，中国国内的纺织行业正在收缩，对厂房和设备的投资明显减少。
“纺织业在国内基本上是按兵不动和缩减规模，”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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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投资下降归因于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及对关税的不确定性。姜女士表示，许多中国纺织企业没有选择在国内扩张，而是将投资转向越南、埃及等国家。
制造业投资放缓的同时，政府还在推进“反内卷”行动。“内卷”指的是中国企业为抢占市场份额、击败竞争对手展开的残酷价格战，这种价格战会严重损害利润。省级或市级政府过去往往通过提供激励措施和支持来扶持本地龙头企业，从而加剧了这种恶性竞争。这导致资金充裕的企业数量过剩，每家企业都准备推出远超消费者需求的产品。
但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北京试图缓解“内卷”的努力实际上是在允许地方政府减少对制造业的投资。
荣鼎集团中国业务研究分析师杰里米·史密斯表示，他认为地方政府可能正在顺应北京的态度。他指出，自5月以来，中国几乎所有省份和地级市的固定资产投资都出现了下降。
许多中国纺织企业正在投资海外，例如越南和埃及等国。
许多中国纺织企业正在投资海外，例如越南和埃及等国。 Linh Pha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他说，这一投资数据的下滑更真实地反映了荣鼎在房地产行业崩盘之后所作出的判断。
荣鼎报告称，基于信贷增长等其他经济信号，中国的投资活动很可能在2023年和2024年均出现下降。主要由于投资放缓，荣鼎估计中国去年的经济增速在2.4%至2.8%之间，远低于政府公布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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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下降才是常态，而不是例外，”史密斯说。
他表示，北京一方面希望展现经济韧性的形象，另一方面也试图表明自己正在遏制困扰众多行业的有害竞争。
投资下滑对中国经济增长而言并非好兆头，因为投资在国内生产总值中占据相当大的比重。然而，用于计算GDP的更广义投资指标却在第三季度有所增长，与固定资产投资的急剧下降形成反差，这让经济学家一时难以解释其中的矛盾。
中国张家口的一座高铁站。多年来，中国一直通过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来增加投资总量。
中国张家口的一座高铁站。多年来，中国一直通过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来增加投资总量。 Hiroko Masuike/The New York Times
高盛在11月的一份报告中表示，预计固定资产投资不会拖累经济增长，因为相关下降“被夸大了”。高盛认为，大部分下滑其实是“对先前高估数据的统计修正”，而非真实的经济放缓。
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首席经济学家付凌晖上个月则将投资下降归因于“复杂严峻的外部环境”和“激烈的国内竞争”，认为这削弱了投资回报，拖累了企业盈利能力。
但他指出，新能源、航空航天等高技术产业的投资仍在快速增长，显示整体投资增速虽然放缓，但结构正在“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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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官方媒体《经济日报》11月称，中国已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呼应了官方的政策表述，并指责外国媒体借投资停滞之机渲染所谓中国经济“危机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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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茶、海底捞们能在美国站稳脚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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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UKE WAKABAYASHI，JOY D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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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茶、海底捞们能在美国站稳脚跟吗？

DAISUKE WAKABAYASHI, JOY DONG
进入美国市场十余年后，中国最大火锅连锁海底捞如今正加倍推进在这里的扩张。
进入美国市场十余年后，中国最大火锅连锁海底捞如今正加倍推进在这里的扩张。
尽管近年美中经济关系前所未有地紧张，但并未阻挡一波中国餐饮连锁品牌首次大举进军美国市场。
纽约和洛杉矶的中式茶饮店带来了奶盖或芝士顶饮品。在加州，来自中国的炸鸡三明治店铺试图以亲民价格吸引食客。为了逃离国内残酷的竞争，这些中国餐饮品牌——其中有一些在国内已经拥有了数千家门店——正在美国城市扎下根来。
起源于中国南方城市江门的喜茶，自2023年以来已在全美开设了30多家门店，包括一家位于纽约时报广场的旗舰店。另两家茶饮竞争对手霸王茶姬与奈雪的茶也于今年登陆美国市场。在中国门店数量三倍于星巴克的瑞幸咖啡已在曼哈顿开设多家分店。
中国最大西式快餐品牌之一、有两万余家炸鸡和汉堡门店的华莱士在加州核桃市开了美国首店。进入美国市场十余年后，中国最大火锅连锁海底捞如今正加倍推进在这里的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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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餐饮业向美国市场的扩张正值一个面临严峻挑战的时刻：受长期房地产危机与消费疲软拖累，中国经济已告别高速增长时代。为了生存，餐饮连锁竞相压价，引发了一场不可持续、吞噬利润的恶性竞争。
“中国餐饮业正遭受严重供过于求的问题，”投资餐饮企业的番茄资本创始人卿永说。
据他介绍，中国的人均餐饮门店数量是美国的三倍，且新开业餐厅中有半数撑不过一年。
时报广场的喜茶旗舰店内，员工正在制作茶饮。这家连锁品牌起源于中国南方城市江门。
时报广场的喜茶旗舰店内，员工正在制作茶饮。这家连锁品牌起源于中国南方城市江门。
喜茶在中国国内有4000家门店，两年前开始在美国扩张。顾客经常在喜茶的时报广场旗舰店排队购买招牌的芝士奶盖水果茶。
喜茶在中国国内有4000家门店，两年前开始在美国扩张。顾客经常在喜茶的时报广场旗舰店排队购买招牌的芝士奶盖水果茶。
近年来，许多中国快餐品牌已走向国际市场，尤其是在亚洲。但在卿永看来，美国市场独具魅力，因为这是“唯一与中国同样成熟且规模庞大的市场”。
但进军美国市场并非没有挑战。由于中国被美国视为经济竞争对手乃至敌手，中国品牌必须在地缘政治上谨慎行事。虽然它们在全球的扩张在中国被视为国家进步与发展的象征，但在美国却可能被视为对本土企业的威胁。
当中国餐饮连锁大举入美之际，那些几十年前大举进入中国市场的美国品牌却在收缩战线。
11月，星巴克将中国业务的控股权出售给中国投资公司博裕资本。餐饮巨头餐饮品牌国际公司也将汉堡王中国业务的大部分股权售予一家中国私募股权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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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本土市场竞争格外激烈，过去十年间，奶茶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据估算，目前全国奶茶店数量已达42万家。部分门店饮品售价已跌破7元人民币，还有品牌提供线上点单免单。多个主打高端新式茶饮的品牌近年来风靡市场。它们坚持使用原叶茶汤而非茶包或粉末，佐以鲜果切片、鲜奶或特调芝士奶盖。
作为该趋势的引领者之一，在中国市场拥有约4000家门店的喜茶于今年初停止接受新的加盟申请。随着茶饮品牌竞争白热化，该企业于两年前启动了美国扩张计划。
近日的一个午后，纽约时报广场的喜茶门店外排起长龙，顾客们等待着购买精心调制的特色饮品，比如有芝士奶盖的招牌鲜果茶。
“它家生意太火爆了，”排队近半小时的20岁顾客法里达·阿卜杜勒阿齐兹感叹道。
规模小一些的中国茶饮品牌奈雪的茶于10月在纽约亚裔聚居区法拉盛开设美国首店。开业以来门庭若市，其中专为美国市场打造的牛油果羽衣甘蓝系列成为最畅销单品。该企业宣布未来三至五年计划拓展至500家门店。
在纽约法拉盛，一名奈雪的茶门店员工正在整理展示柜。
在纽约法拉盛，一名奈雪的茶门店员工正在整理展示柜。
法拉盛的这家店是奈雪的茶在美国的首店，该公司计划在未来几年内在美国扩张至500家门店。
法拉盛的这家店是奈雪的茶在美国的首店，该公司计划在未来几年内在美国扩张至500家门店。
在以亚裔为主的法拉盛社区，奈雪的茶门店外顾客大排长龙购买牛油果羽衣甘蓝饮品。
在以亚裔为主的法拉盛社区，奈雪的茶门店外顾客大排长龙购买牛油果羽衣甘蓝饮品。
奈雪的茶海外事业部副总经理姚杰（音）指出，美中市场有一个差异显而易见：“这里的利润率绝对高于中国。”
进军美国市场并非总是一帆风顺。在中国拥有狂热粉丝的火锅连锁海底捞在2013年首次进入美国市场时就遇到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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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未提供英文菜单，定价超出顾客预期，其标志性的极致服务反被视作侵扰。
在中国，海底捞员工会为等位顾客提供免费美甲服务，表演拉面秀来娱乐客人，甚至亲手为食客剥虾。但据海底捞海外业务主体特海国际首席财务官瞿骢透露，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最初被美国顾客视为“窥探隐私”。
“美国顾客边界感很强，完全照搬中国模式可能适得其反，”瞿骢表示。
为此海底捞增加了英文指引，帮助顾客理解火锅的用餐方式——食客需要将各种生食材放入桌上的沸汤中涮煮。它还调整了部分锅底的辣度等级，并丰富了牛肉品类选择。
今年夏天，它的一家门店出现在《欲望都市》续集《就这样……》的大结局里，女服务员见凯莉·布拉德肖独自用餐，拿出一只名为“汤米·汤米拖”的番茄玩偶陪坐，引发社交媒体热议。
中国品牌还需权衡本地化程度。华莱士去年在美国开首店时，大幅精简菜单，集中主打炸鸡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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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区总裁里奇·陈表示，中国版经典鸡腿堡带生菜和蛋黄酱，美国版去掉生菜，加了中国顾客“不怎么吃”的腌黄瓜，并把整体口味调得更咸。
他看好在这个新市场的前景。“美国快餐已经太贵了，”在其加州门店，三份足量鸡腿堡只需10美元。相比之下，Chick-fil-A或肯德基单份就要约6美元。
华莱士并不掩饰中国背景，里奇·陈说。但也没有刻意宣传。开业初期，顾客多是认识品牌的亚裔。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
华莱士称计划2026年底前再开10家店。
5月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霸王茶姬表示，顾客并未将其视作中国品牌。品牌名取自中国古代爱情故事，商标采用京剧旦角形象，隐约有点像星巴克双尾美人鱼。
霸王茶姬北美首席商务官艾米莉·张说，她得到的任务就是把霸王茶姬打造成一个“ABC（美国出生的华人——译注）品牌”。她说目前已有十多家店在“筹备中”，并且计划走出加州。霸王茶姬4月在洛杉矶开设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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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饮投资人卿永表示，尽管地缘政治紧张，美国对中国的餐饮品牌依然持欢迎态度。今年早些时候，美国驻北京大使馆还邀请他和多家连锁品牌负责人赴美多城市考察。
“这是目前少数几个两国人民仍愿意相互交流的行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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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肌和蜗牛粘液：韩国如何成为全球美妆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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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UKE WAKABAYASHI，JIN YU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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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肌和蜗牛粘液：韩国如何成为全球美妆大国

DAISUKE WAKABAYASHI, JIN YU YOUNG
爱茉莉太平洋在曼哈顿布鲁明戴尔百货的化妆品展区。韩国美妆产品在高端经典品牌与平价药妆之间提供了新的选择。
爱茉莉太平洋在曼哈顿布鲁明戴尔百货的化妆品展区。韩国美妆产品在高端经典品牌与平价药妆之间提供了新的选择。 Ava Pello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1991年，加入家族旗下的韩国美妆集团爱茉莉太平洋四年后，徐庆培前往法国探寻公司护肤系列在当地销量惨淡的原因。
他发现产品在法国破败的药店里积灰。徐庆培决定下架这些产品，他不愿冒险损害爱茉莉太平洋在现代美妆产业发源地法国的品牌形象。
“我意识到，拥有一个被市场认可的品牌至关重要，”如今62岁、担任爱茉莉太平洋董事长的徐庆培说，“那时候，韩国品牌的实力还不够强。”
那样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借着韩国音乐、影视、甚至美食掀起的文化热潮，韩国美妆产品蓬勃发展。玻璃肌、多步骤护肤流程、蜗牛黏液精华等韩妆潮流成为网络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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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上半年，韩国超越美国成为仅次于法国的全球第二大美妆出口国。韩国政府数据显示，受欧美市场增长推动，这六个月的美妆出口额激增15%，达到创纪录的55亿美元。
爱茉莉太平洋正从本土中坚力量转型为出口巨头。去年，该公司对北美、欧洲等西方市场的销售额增长了一倍多。
韩妆曾是小众品类，如今已完全主流化——在美国丝芙兰、沃尔玛等零售商以及欧洲各大商场均占据重要席位。拥有超过1400家美国门店的美妆连锁品牌Ulta Beauty于7月宣布，将扩大韩妆产品供应。韩国最大美妆连锁欧利芙洋计划明年在美国洛杉矶开设首家门店。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董事长徐庆培从父亲手中接管了家族企业，后者是该公司的创始人。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董事长徐庆培从父亲手中接管了家族企业，后者是该公司的创始人。
爱茉莉太平洋旗下高端护肤品牌雪花秀的首尔旗舰店。
爱茉莉太平洋旗下高端护肤品牌雪花秀的首尔旗舰店。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最初创立于开城（现属朝鲜），后迁至首尔并在那里设立总部。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最初创立于开城（现属朝鲜），后迁至首尔并在那里设立总部。
这为拥有兰芝、高端护肤品牌雪花秀等31个品牌的爱茉莉太平洋创造了接触更多消费者的机会。
爱茉莉太平洋是受益者，同时也成为竞争目标。数百个韩国小众品牌通过推出含创新成分或新技术的产品，争相脱颖而出。即便是不知名品牌的产品，也能在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消费者数据公司Spate称，TikTok上“韩妆”或“韩国护肤”相关内容每周平均获得2.5亿次浏览量。
1945年9月5日爱茉莉太平洋成立时，即便对公司创始人、徐庆培的父亲徐成焕而言，韩国成为全球美妆产业强国的愿景也是难以想象的。
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韩国电视剧开始在亚洲走红，“韩流”文化热潮兴起，韩妆的国际需求也随之爆发。过去十年间，防弹少年团、BLACKPINK等音乐组合，《鱿鱼游戏》(Squid Game)等电视剧，以及今年夏季爆款电影《K-Pop：猎魔女团》(KPop Demon Hunters)等作品，将韩国文化出口推向全球流行的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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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妆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文化的推动，”1997年接任爱茉莉太平洋首席执行官的徐庆培说。“文化、美妆、美食和时尚相互交融、彼此促进。”
全球观众通过影视节目窥见韩国生活的同时，也接触到韩国名人的冻龄肌肤，以及韩国美妆产品和繁复的护肤流程。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的旗舰店位于韩国首尔的圣水洞，这个时尚街区以潮流精品店和咖啡馆闻名。
爱茉莉太平洋集团的旗舰店位于韩国首尔的圣水洞，这个时尚街区以潮流精品店和咖啡馆闻名。
专注于韩妆的电商平台Soko Glam创始人夏洛特·赵（音）表示，大约十年前，美国的潮流引领者和早期尝鲜者——尤其是与韩国文化有个人联结的群体——开始接受韩妆产品。
韩国品牌填补了平价药妆与百货商场传统品牌之间的空白。它们以更实惠的价格提供独特成分和技术突破。她说，祛痘贴、片状面膜等产品成为平价入门之选。
爱茉莉太平洋在美国的重大突破源自一款非传统面膜。旗下兰芝品牌推出的“夜间修护唇膜”更像是唇膏而非面膜，能在睡眠时软化并滋润双唇。美妆博主和名人在社交媒体上对这款产品赞不绝口。
随后，品牌推出了一系列热门联名合作，并发布了巧妙的社交媒体内容。过去一年，美国市场每两秒就卖出一款兰芝夜间修护唇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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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韩妆在美国崭露头角之际，特朗普政府的进口关税带来了新挑战。
韩国上月与特朗普达成最终协议，将关税税率从总统4月宣布的25%降至15%。爱茉莉太平洋表示，目前已自行承担关税涨幅，但正在探索其他生产方式。
爱茉莉太平洋旗下奢华护肤品牌雪花秀的旗舰店，坐落于首尔历史悠久的北村地区。
爱茉莉太平洋旗下奢华护肤品牌雪花秀的旗舰店，坐落于首尔历史悠久的北村地区。
雪花秀以在化妆品中融入人参等传统草本成分闻名。
雪花秀以在化妆品中融入人参等传统草本成分闻名。
1960年代，爱茉莉太平洋创始人徐成焕在公司的首尔办公室工作。
1960年代，爱茉莉太平洋创始人徐成焕在公司的首尔办公室工作。 via Amorepacific
1971年，徐成焕在首尔某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与销售人员交谈。
1971年，徐成焕在首尔某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与销售人员交谈。 via Amorepacific
“自由贸易体系正在逐渐瓦解，”徐庆培说。“我们需要把产品做得更好，也可能会尝试在美国本土生产。”
关税并未阻碍韩妆的发展势头。8月，在纽约时报广场的丝芙兰门店里专门设置了一面韩国美妆产品墙。
韩律品牌的面霜主打“韩式整体护肤方案”。另一品牌瑷丝特兰则宣传自己是“韩国皮肤科医生首推的敏感肌护理品牌”（两者均为爱茉莉太平洋旗下品牌）。独立护肤品牌Beauty of Joseon的一款防晒霜则标注“韩国爆款防晒”。
“韩妆行业并非由一两家企业主导，”韩国开放大学服装与时尚研究教授权俞真（音）说。“韩妆本身就是一个文化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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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肌肤的承诺持续吸引消费者购买韩妆产品，有些人甚至专程前往首尔体验完整的韩妆文化。
今年9月，84岁的阿琳·弗里曼在首尔的雪花秀旗舰店购物。她说，自己和新泽西州的朋友们每天散步约六公里，期间经常讨论韩国美妆产品。
“我和朋友们聊的都是抗衰、紧致、除皱——任何能让我们保持年轻的东西都是我们想要的，”她说。“是她们给我推荐了韩国美妆产品。”
新泽西州的阿琳·弗里曼和丈夫杰拉尔德·韦克特赴韩国旅行期间造访了首尔的雪花秀专卖店。
新泽西州的阿琳·弗里曼和丈夫杰拉尔德·韦克特赴韩国旅行期间造访了首尔的雪花秀专卖店。
时报广场丝芙兰门店的雪花秀产品正在促销。
时报广场丝芙兰门店的雪花秀产品正在促销。 Ava Pello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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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关税压力下，中国出口巨轮仍在高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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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 CHANG，DAISUKE WAKABAY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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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关税压力下，中国出口巨轮仍在高速前行

AGNES CHANG, DAISUKE WAKABAYASHI
随着特朗普总统对中国加征高额关税，美国进口商的采购量大幅下降。
减少从中国采购的地区：中国出口下降，2025年第三季度与2024年第三季度对比
减少从中国采购的地区：中国出口下降，2025年第三季度与2024年第三季度对比
但世界其他地区填补了这一缺口，从中国的进口量创下历史新高。
增加从中国采购的地区：2025年第三季度中国出口额较2024年同期增长
增加从中国采购的地区：2025年第三季度中国出口额较2024年同期增长
中国以惊人的速度抵消了对美出口下滑的影响。今年中国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量大幅激增，这表明中国制造业的主导地位不会轻易动摇。中国今年的出口额有望再创纪录。
这背后的原因是中国早有准备。多年来，中国一直在积极开拓新客户，且其大规模的制造业投资使它能够以低价销售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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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玛丽·洛夫利表示：“中国能够在发达经济体之外找到市场，这一点不应令人感到意外。”
上周，特朗普降低了此前对中国加征的部分关税，但当前关税水平仍处于数十年来未见的水平。他坚称，自己推出的关税政策将推动美国工厂复苏并创造就业岗位——但这一承诺遭到了许多经济学家和制造业专家的质疑。而对于那些原产自中国、经第三国转运至美国的商品，其政策能产生多大遏制效果仍不明朗。
尽管特朗普政府竭力阻挠，中国全球出口仍持续增长。注：图表显示中国季度出口额。
尽管特朗普政府竭力阻挠，中国全球出口仍持续增长。注：图表显示中国季度出口额。
世界其他国家正夹在这两大超级经济体之间。包括越南（增长28%）和欧盟成员国（增长11%）在内的部分国家对中国出口产品给本国产业带来的风险深感担忧，中国在欧洲等地区也面临着关税形式的抵制。而阿根廷（增长57%）和尼日利亚（增长45%）等其他国家则在采购中国低成本技术以实现经济现代化，但这也导致它们与中国的贸易逆差进一步扩大。
多年来，美国人一直依赖中国为他们的家庭添置物品、充实办公物资。尽管中国出口总量依然庞大，但今年对美出口的下滑范围广、幅度大。美国从中国采购的几乎所有品类商品数量都在减少：
中国出口变动情况：2025年第三季度与2024年第三季度对比。注：仅显示2024年第三季度至2025年第三季度期间中国对美国出口额变动超5000万美元的商品类别。
中国出口变动情况：2025年第三季度与2024年第三季度对比。注：仅显示2024年第三季度至2025年第三季度期间中国对美国出口额变动超5000万美元的商品类别。 The New York Times
以塑料制品为例，7月至10月期间，中国对美出口的这类产品——从洗衣篮到塑料叉——金额为50亿美元，较去年同期下降16%。
去年，中国生产的家具（包括床垫和灯具）当中，超过四分之一销往美国；如今这一比例已降至约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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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美手机出口（下降47%）和电脑出口（下降54%）是降幅最大的品类之一。尽管特朗普今年将这类消费电子产品排除在大部分关税政策之外，但苹果、惠普等制造商仍在继续将供应链迁出中国，实现多元化布局。美国政府最新数据显示，美国目前的智能手机主要来自印度，笔记本电脑则主要来自越南。
与此同时，中国正向非洲（增长42%）和南美洲（增长13%）等发展中经济体大量出口汽车、卡车、自行车和船舶；通过出口电池和钢铁产品，中国在欧洲（增长7%）和亚洲（增长14%）的市场份额也在不断扩大。
经过数十年由政府工业政策主导的自上而下发展，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电池和太阳能电池板生产国。国内消费需求疲软进一步加剧了中国企业开拓海外市场的压力。
过去几年，中国钢铁产量也屡创新高。如今这些钢铁销往世界各地，售价有时甚至低于瓶装水。
今年之前，许多非洲国家从中国采购的这类产品数量极少。两年前，中国对尼日利亚的电动汽车出口仅约100辆；而今年，这一数字已是数以千计。今年以来，中国对阿尔及利亚的太阳能电池板出口量已接近去年全年总量的四倍。
在中国对非出口不断增长的同时，特朗普政府却在削减对非洲大陆的援助。中国企业虽以低价向非洲销售产品，牺牲了部分利润，但在许多情况下，也借此扩大了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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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副主任伊拉莉亚·马佐科表示：“利润率可能不高，但对于这些市场而言，能以可承受的价格获得此类技术，本身就具有彻底的变革意义。”
不过，中国并非在所有领域都能通过转向其他市场出口来成功弥补对美出口减少的损失。例如，中国企业生产了全球大部分玩具，而美国长期以来都是其最大客户。今年夏季，中国电子游戏主机、化妆服饰和桌游等产品的出口额较去年减少35亿美元，这主要是由于对美出货量锐减。
特朗普在贸易谈判中施压其他国家——尤其是亚洲国家——抵制中国转口贸易的成效仍有待观察。在他的第一任期内，这类规避手段曾削弱了其对华贸易措施的效果。
有一点可以确定：美国消费者正从亚洲其他地区采购更多商品。9月，泰国对美出口增长33%，台湾对美出口增长51%，新加坡对美出口增长13%。
中国出口格局的转变是一场预计将持续且充满不确定性的转型的一部分。特朗普上周表示已将对华整体关税从约55%降至约45%，兰德公司中国研究中心副主任杰拉德·迪皮波表示，这一举措或能稳定中国对美出口。
尽管特朗普政府已与中国达成为期一年的贸易休战协议，但他仍在考虑对制药、无人机等中国主导的行业加征额外关税，并誓言要让美国摆脱对中国关键矿产的依赖。特朗普的任期还有三年多，他重塑贸易格局的行动恐怕不会就此结束。

数据来源：贸易数据监测机构

数据说明：贸易变化基于中国海关公布的今年7-9月出口数据与去年同期数据的对比计算得出，贸易额以美元计价。今年第三季度从中国进口额低于5亿美元的贸易伙伴未纳入统计。顶部图表仅包含同比变化超过1亿美元的贸易伙伴。其他国家对美出口数据基于这些国家自身公布的统计结果。美国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进口数据基于美国人口普查局6月发布的最新季度数据。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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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仁勋：不确定“习特会”是否有助于英伟达重返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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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仁勋：不确定“习特会”是否有助于英伟达重返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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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伟达首席执行官黄仁勋周五在韩国庆州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会议上发表讲话。
英伟达首席执行官黄仁勋周五在韩国庆州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会议上发表讲话。 Kim Soo-Hyeon/Reuters
英伟达掌门人黄仁勋周五再次表示，他渴望让这家硅谷芯片巨头恢复向中国销售高端半导体，但他也坦言，自己并不确定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会晤是否让公司离这一目标更近了一步。
黄仁勋在两国领导人于上周四在韩国举行面对面峰会后不久抵达该国。特朗普向记者表示，两位领导人讨论了半导体问题，但没有提及英伟达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他补充说，中国官员将与英伟达讨论“购买芯片”的问题，而美国将在其中扮演“裁判”的角色。
此番言论引发了外界的困惑，因为在会晤前，特朗普曾暗示他将与习近平讨论英伟达最强大的人工智能半导体，这曾引发美国可能放宽相关技术限制的猜测。
“我从这次会谈中没有获得新的消息，”黄仁勋周五在亚太经合组织峰会期间的记者会上表示。“我希望我们能有新的政策，允许英伟达重返中国市场，让中国再次欢迎英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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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工智能系统的技术基础设施需求急剧增长之际，获取英伟达的芯片已成为国家安全问题。英伟达因此被卷入中美之间的经济纷争核心。
在特朗普上任之前，美国政府已经制定了限制英伟达最强大芯片在中国销售的规定。特朗普政府最初禁止出口英伟达的H20芯片——这是专为中国市场开发的降级版Hopper芯片。但在7月，特朗普宣布撤销该禁令，表示H20芯片可以恢复销售，同时联邦政府将从销售收入中抽取15%的分成。
但英伟达还没来得及推进项目，中国就对该公司关闭了市场准入。今年7月，中国互联网监管机构召见英伟达，要求其解释一款芯片存在的安全风险。北京还劝阻中国企业使用H20芯片，敦促它们尝试国产替代品。
黄仁勋表示，英伟达目前在中国的业务已经“归零”，而此前该公司几乎占据整个市场。
他重申了应该允许英伟达在中国销售芯片的一贯主张。他表示，美国的一些国家安全担忧被夸大了，因为中国军方并不需要英伟达的芯片来开发人工智能技术。如果美国将自己与庞大的中国市场隔绝开来，恐将在人类史上最具突破性的技术领域丧失领导地位。
“美国重返中国市场至关重要，”黄仁勋说。“作为一家美国公司，我们希望美国的人工智能技术成为全球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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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示，英伟达的技术远优于中国竞争对手，因此对中国“非常有利”。他谨慎地避免贬低已资助研发人工智能半导体技术的中国科技巨头华为，但强调了英伟达的优势。
“我们遥遥领先，但低估中国的实力实属不智，”他说。
自抵达韩国以来，黄仁勋展开了一场马不停蹄的魅力攻势。周四晚间，他与韩国两位最知名的企业家——三星电子会长李在镕和现代汽车集团会长郑义宣——一同出现在首尔街头，引发了如同狗仔队式的媒体追访狂潮。大批记者拍下他们在餐厅里吃炸鸡、喝啤酒的场面。
在周五备受期待的峰会演讲中，黄仁勋脱下了标志性的黑色皮夹克，换上深蓝色西装。随后，英伟达宣布，韩国以及包括三星、现代汽车在内的几家大型企业同意采购超过25万枚专用计算芯片，以推动该国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
这些英伟达芯片将用于下一代数据中心，并将推动韩国建设所谓“主权人工智能”——这项国家战略旨在让无法自建基础设施的本地企业和机构也能使用这项突破性技术。
在之后举行的记者会上，黄仁勋向记者分发零食，并用黑色马克笔在一位记者的白衬衫上签名。即便他的安保人员试图护送其离场，大批记者仍争相与他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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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与习近平会面，称中国将放宽稀土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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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与习近平会面，称中国将放宽稀土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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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韩国釜山会面。
周四，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韩国釜山会面。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总统周四表示，中国已同意将针对关键稀土金属供应的严格管控新规推迟一年实施。此举或能缓解全球供应链中的一大压力点，该管控此前已引发广泛担忧。
此外，特朗普还表示，他将把此前为迫使中国加强管控芬太尼走私而对中国商品征收的20%关税减半。他称，周四宣布的这一降税措施将使中国商品所面临的整体关税水平从57%降至约47%。
特朗普是在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举行峰会后返回华盛顿途中宣布上述消息的。此次峰会原本预计聚焦贸易议题，但特朗普宣布美国将在30多年后恢复核武器试验，这一消息盖过了贸易议题的风头。
在韩国一处军事基地，特朗普与习近平进行了约90分钟的会谈。会谈前，特朗普对习近平表达了热情问候，但现场氛围比他此次行程中早些时候会见日本、韩国和马来西亚领导人时更为紧张。双方均未提及核武器或核试验相关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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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发布的会谈通稿未提及任何新的贸易协议。通告称习近平告诉特朗普，两国领导人应避免“相互报复的恶性循环”。通告还提到，特朗普将于明年访华，且他已邀请习近平访问美国。
中国商务部随后表示，双方同意将今年早些时候达成的休战协议延长一年。这份协议之前，双方一系列针锋相对的升级行动导致对彼此进口商品加征的关税超过100%。
以下是其他需了解的信息：
 • 特朗普的核威胁：特朗普关于核武器试验的声明未提供细节，也未明确是否涉及引爆核弹头。他随后表示，这一核相关声明与中国无关。中国正大规模扩充核武器库，但自1996年以来未进行过核试验。
• 关税背景：美国对几乎所有自中国进口的商品加征了30%的关税，部分是出于抗议中国出口用于制造芬太尼的化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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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美经中”难以为继，韩国陷入中美对抗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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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美经中”难以为继，韩国陷入中美对抗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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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总统与韩国总统李在明于8月在椭圆形办公室会晤。
特朗普总统与韩国总统李在明于8月在椭圆形办公室会晤。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今年8月，韩国新当选总统李在明访问华盛顿期间，被问及韩国长期奉行的“安美经中”(anmigyeongjung)政策——该国在中美之间保持战略中立的既定方针。
这一韩语表述大致可译为“安保靠美国，经济靠中国”，指韩国在国防上依赖美国、经济上则需依托作为韩国企业关键市场的中国，并在二者之间寻求平衡状态。
但中美竞争加剧让韩国难以再兼顾两者。“如今已不可能再继续维持那种逻辑了，”李在明表示。他承认，韩国正被迫做出选择，且目前无法偏离美国的政策方向。
与全球经济碎片化背景下的许多国家一样，韩国被卷入激烈的贸易战，在出口管制、制裁与关税的夹缝中陷入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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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韩国的困境尤为棘手。它既要维系与美国的关键同盟关系，同时还需应对特朗普总统提出的苛刻要求——完成两国7月原则上达成的贸易协议。
另一方面，中国这个庞大的邻国既是特朗普经济不满的主要目标，也是韩国最大的贸易伙伴。若计入香港，中国占韩国出口总额的四分之一。
预计本周特朗普将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将在韩国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峰会期间会面，在此之前，韩国已感受到站队美国的沉重代价。
本月，韩国造船企业韩华海洋的五家美国子公司遭到中国制裁。中国指控该公司“支持并协助”美国调查中国造船业的贸易行为。韩华海洋去年以1亿美元收购了美国费城的一家造船厂，原本有望成为特朗普借助外国投资重振美国造船业计划的核心力量。
李在明8月在费城韩华造船厂，身旁是宾夕法尼亚州州长乔希·夏皮罗。
李在明8月在费城韩华造船厂，身旁是宾夕法尼亚州州长乔希·夏皮罗。 Rachel Wisniewski/Reuters
“这无疑是一记警钟，”布鲁金斯学会东亚政策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韩国项目主任吕寅晔(Andrew Yeo)表示，“我认为这一施压点超出了韩国的预期。”
早在韩美讨论美国造船业投资事宜时，中国共产党旗下的《环球时报》就在7月的评论文章中警告，称“地缘政治能颠覆经济规律”是“高风险赌博”，并提及美国造船业的长期衰退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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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后，《环球时报》再发评论警告韩国，称若有悬挂韩国标识的船只参与美国对第三国的军事行动，“可能引发麻烦，”并提醒韩国“警惕此类情况发生”。
中国商务部宣布制裁韩华海洋时表示，该公司与美国政府的合作危及中国“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因此制裁势在必行。
李在明的前任尹锡悦在宣布军事管制后遭弹劾下台，在尹锡悦执政期间，韩国已开始将经济重心转向美国。在拜登总任内，这一转变尤为明显，当时美国为吸引韩国企业赴美建厂，提供了投资补贴。
如今韩国感受到中国的压力，同时也发现，即便承诺深化与美国的经济联系，也未能赢得特朗普政府的青睐。
根据7月达成的初步贸易协议，韩国同意对美投资3500亿美元，并斥资1000亿美元采购液化天然气。作为交换，特朗普同意将最初宣布的25%关税降至15%——这对韩国汽车制造商而言是关键让步。
但在随后的三个月里，韩国政府对白宫的部分要求犹豫不决。由于最终协议尚未敲定，美国尚未下调关税。韩国原本期望，3500亿美元投资中大部分以贷款和贷款担保形式实现，但特朗普却要求以现金投资为主——与美国和日本达成的协议类似。
然而韩国表示，如此规模的现金投资可能导致本国货币动荡。它已请求特朗普政府提供货币互换安排，平抑外汇市场波动并防止韩元崩盘。
韩国韩华集团造船厂去年在巨济岛为一艘美国海军舰艇进行大修，这是该公司发布的一张照片。
韩国韩华集团造船厂去年在巨济岛为一艘美国海军舰艇进行大修，这是该公司发布的一张照片。 Hanwha Ocean
尽管韩国官员在本土举办峰会前紧急斡旋，试图促成协议，且两国仍不断承诺“协议即将达成”，但目前仍未敲定最终版本。
韩国保守派日报、向来支持韩美强化同盟的《朝鲜日报》批评特朗普采用强硬手段逼迫韩国让步，并警告此举可能迫使韩国企业倒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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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对美国盟友的强硬态度始终未变，”该报评论员杨尚勋（音）写道。“在他看来，一个国家是美国的盟友这一事实本身似乎就是重大软肋。”
特朗普定于周三在韩国与李在明会面。李在明此前接受CNN采访时降低了对峰会前达成协议的预期，称“达成最终协议前，仍需大量时间和努力进行调整与修正”。
在中美日益激烈的博弈中，韩国的半导体技术也沦为棋子。特朗普上任前，美国就已限制向中国出口所谓高带宽存储芯片——这类芯片对运行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至关重要。
尽管短期内，对人工智能芯片看似无穷的需求或能抵消出口管制的影响，但长期风险依然存在。中国政府正为本土芯片企业提供巨额资金支持，助力其缩小与海外半导体企业的技术差距，为未来培育竞争对手奠定基础。
韩国政治经济学家朴俊（音）表示，业界越来越担心中国企业将很快赶上韩国两大高带宽存储芯片制造商——SK海力士和三星电子。
“中国企业追赶所需的时间可能不会太长，”朴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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