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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何大举投资在摩洛哥建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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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何大举投资在摩洛哥建厂

PATRICIA COHEN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去年11月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与王储穆莱·哈桑举行会晤。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去年11月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与王储穆莱·哈桑举行会晤。 Li Xueren/Xinhua, via Getty Images
去年11月,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巴西参加完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后归国,途中在卡萨布兰卡停留。在那里,他受到了椰枣和牛奶的款待——这是对贵宾的传统欢迎方式,并且还会见了摩洛哥王储穆莱·哈桑。
短暂的访问表明中国与摩洛哥之间的经济联系日益紧密,摩洛哥是非洲最大的汽车制造中心,也是中国企业希望绕过对欧洲出口关税的一个日益重要的渠道。
在过去几年里,中国能源、电动汽车和电池生产商在摩洛哥的投资呈爆炸式增长,据估算,有100亿美元投向了这个领域。数十家跟汽车制造相关的中国企业正在摩洛哥设厂,其中包括电池制造商国轩高科
这股投资热潮标志着像摩洛哥——一个与欧盟签有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这样的国家正变得越来越重要,在布满关税壁垒、贸易限制与地缘政治竞争障碍的赛道上,它们正在成为全球贸易体系重构中的关键节点。
作为低关税或零关税区,这些充当接口的国家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存:既要把握贸易机遇,又要避免得罪中西方任何一方。但现在,特朗普政府已经令全球贸易体系彻底瘫痪,这条路变得越来越难走。
雷诺在丹吉尔郊区的工厂。这家车企在摩洛哥生产汽车已有20年的历史。
雷诺在丹吉尔郊区的工厂。这家车企在摩洛哥生产汽车已有20年的历史。 Associated Press
中国车企在电池技术、自动驾驶及车载娱乐系统等领域已超越众多竞争对手,如今正雄心勃勃地推进全球布局,扩张版图涵盖拉丁美洲、亚洲、欧洲与非洲市场。
甚至在特朗普当选总统之前,美国和欧洲就已经越来越担心本国的电动汽车行业该如何与中国车企的低价策略竞争。去年,拜登政府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100%的关税,等同于在美国市场封杀了中国电动汽车,而欧盟也将对中国电动汽车的关税提高到了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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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墨西哥、越南、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印度尼西亚、土耳其和摩洛哥这样的国家来说,这类贸易障碍给它们带来了机遇,使得企业能够规避进口关税。就中国制造商而言,摩洛哥是连接欧盟的一个重要国家。
经济学家、战略咨询平台“多极化报告”创始人亚历山大·卡泰布指出,北京方面“希望充分发挥摩洛哥的关键优势”。
卡泰布表示,坐拥欧非门户区位优势的摩洛哥,20年来持续构建“汽车产业生态体系”。该国拥有完善的交通网络,包括丹吉尔地中海港等港口,以及丰富的磷酸盐储量——这是车用电池的关键原材料。此外,该国正在迅速向清洁能源转型。
据《汽车世界杂志》报道,2023年,摩洛哥超过中国、日本和印度,成为欧盟第一大汽车进口来源国。
摩洛哥制造的汽车准备在丹吉尔地中海港装船出口。该国拥有完善的交通网络。
摩洛哥制造的汽车准备在丹吉尔地中海港装船出口。该国拥有完善的交通网络。 Abdelhak Balhaki/Reuters
受低于欧洲的劳动力与能源成本吸引,法国汽车制造商雷诺在摩洛哥设厂已超20年。旗下拥有克莱斯勒和吉普的斯特兰蒂斯汽车集团,自2019年起亦持续扩大在摩洛哥的业务版图。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中东与北非项目的副研究员艾哈迈德·阿布杜表示,当年制造商拿墨西哥来规避美国关税,“对中国车企而言,摩洛哥如今在规避欧洲关税上可扮演同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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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美、中欧之间日益紧张的局势给摩洛哥带来了平衡挑战,因为在摩洛哥,经济和地缘政治方面的考量并不总是一致。华盛顿已将对中国的关税提高到高达145%。
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向摩洛哥施压,要求其选边站队——不排除以加征关税相威胁。
阿布杜说,摩洛哥“视中国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但它也“意识到了风险”——特朗普可能会对与中国有贸易往来的国家实施打压。
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提供的贷款与投资,有力推动了摩洛哥经济发展:高铁线路、太阳能电站及丹吉尔百亿美元科技园等项目显著提升了该国基础设施水平。今年,一家中企被选中为价值260亿美元的尼日利亚到摩洛哥的天然气管道供应钢材。
去年9月,中国服装行业代表团访问摩洛哥拉巴特。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中东与北非项目的副研究员艾哈迈德·阿布杜表示,摩洛哥“视中国为重要的合作伙伴”。
去年9月,中国服装行业代表团访问摩洛哥拉巴特。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中东与北非项目的副研究员艾哈迈德·阿布杜表示,摩洛哥“视中国为重要的合作伙伴”。 Jalal Morchidi/EPA, via Shutterstock
阿布杜表示,摩洛哥同样将与美国的战略伙伴关系列为首要考量。摩洛哥不仅参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军事演习,还与美国开展反恐合作。它还希望采购美制F-35隐形战机。他说,摩洛哥不会“以牺牲欧盟和美国为代价”来接纳中国。
对摩洛哥而言,西撒哈拉问题是一个优先事项,过去50年来,它一直在与争取控制权的独立运动作斗争。特朗普在2020年承认摩洛哥对该地区的主权,以换取摩洛哥与以色列的关系正常化,该国政府不会做任何危及这一成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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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摩洛哥与美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已20年,特朗普仍对其几乎所有进口商品统一加征10%关税。但相较于墨西哥、越南和泰国等国遭受的惩罚性高关税,摩洛哥尚未受到同等威胁。
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在摩洛哥的生产活动仍在不断扩大,这可能会引起特朗普政府的关注。今年1月,一家中国电池零部件制造商在摩洛哥的深水商业港口附近的朱尔夫莱斯费尔一家新合资企业投产,这是2023年签署的一项20亿美元协议的一部分。
去年10月,中国轮胎制造商森麒麟轮胎在丹吉尔科技城的一家新工厂投产,该科技城计划最终容纳200家中国企业
去年夏天,中国电池制造商国轩高科宣布计划投资13亿美元建设非洲首座“超级工厂”。据摩洛哥政府称,这笔投资可能会增加到65亿美元
摩洛哥首相阿赫努什(红毯左二)于去年9月访问北京。
摩洛哥首相阿赫努什(红毯左二)于去年9月访问北京。 Pool photo by Adek Berry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阿布杜指出,摩洛哥长期在中美间“实施对冲战略”。拜登政府对中国投资“尚显宽容”。但如果特朗普政府收紧这一操作空间的话,“我认为他们会表现得更为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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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带来的经济混乱为何难以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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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特朗普带来的经济混乱为何难以逆转

PATRICIA COHEN
菲律宾的一家工厂。
菲律宾的一家工厂。 Jes Azna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总统明确表示,他有意打破现有的全球经济秩序。在执政百日里,他在实现这一目标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
特朗普挑起了一场贸易战,废除了一些条约,并暗示华盛顿可能不会保卫欧洲。他同时还在逐步瓦解那些提供专业知识和经验储备的政府机构。
这些变化的影响是深远的。但世界仍在动荡。两年后的中期选举可能会削弱共和党在国会的多数地位。宪法规定,特朗普的任期将在四年后结束。下一任总统会上台推翻特朗普政府的所作所为吗?
正如教宗方济各的亲密助手、枢机主教迈克尔·切尔尼在谈到天主教会时说的那样:“2000多年来,我们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无法逆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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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地缘政治也是如此。然而,即便在目前这个早期阶段,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也一致认为,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特朗普带来的变化可能很难逆转。
比如对美国信任的侵蚀,这种资源是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才得以建立起来的。
牛津大学全球化与发展教授伊恩·戈尔丁表示:“在特朗普下台后,‘让美国恢复伟大荣光’票仓和JD·万斯仍将存在很长时间。”无论下一个入主白宫的是谁,推动“让美国恢复伟大荣光”运动的条件——不断扩大的不平等和经济不安全——依然存在。他说,对于世界其他地区来说,人们仍然担心“未来可能会出现另一个特朗普”。
因此,美国的盟友们正在努力达成贸易伙伴关系,建立将美国排除在外的安全联盟。欧盟和南美国家最近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区之一。
加拿大总理马克·卡尼最近提议,建立新的交通网络,方便进入美国以外的全球市场。加拿大也在就加入欧洲的军事建设进行谈判,以减少对美国的依赖,而英国和欧盟正在努力敲定一项防务协议。
广州的一家制衣厂。习近平试图将中国定位为自由贸易的倡导者和全球领导者。
广州的一家制衣厂。习近平试图将中国定位为自由贸易的倡导者和全球领导者。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世界在前进,”戈尔丁说。供应链将被重新安排,新的合作伙伴关系将达成,外国学生、研究人员和技术人才将找到其他地方移民。“美国不会很快恢复经济地位,”他说。
“现在不只是美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还说。特朗普正在给世界各地的专制领导人壮胆,这进一步削弱了基于规则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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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特朗普对国际机构的蔑视只会增强中国的影响力,而中国正是他试图通过经济压力加以打击的主要目标。
纽约亚洲协会美中关系中心主任夏伟(Orville Schell)说,本届政府正在“为习近平和中国创造巨大的机会”。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正在寻求利用特朗普的保护主义转向和混乱的政策逆转,以便更好地将北京定位为自由贸易的捍卫者和全球贸易体系的新领导者。
习近平的观点尤其在拉美、亚洲和非洲的许多新兴经济体中引起共鸣。布鲁金斯学会中国中心研究员、美国中央情报局前高级中国分析师席恩(Jonathan Czin)说:“与美国相比,(中国)看起来从容稳健,呈现一派祥和的画面。”
非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美国国际开发署曾向世界上最贫穷的人提供食品和医疗服务,特朗普却对该机构大加打击。国务院的重组计划提议取消几乎所有在非洲大陆的外交使团。
相比之下,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一部分,中国在非洲进行了大量投资,并努力控制非洲大陆更多的关键矿产。“这造成了一个真空,使中国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并且控制采矿权,”席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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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对盟友的敌意也可能削弱政府近年来不让先进技术落入中国手中的努力。在说服荷兰和日本停止向中国出口先进半导体设备方面,此前美国与它们之间密切的关系发挥了关键作用。
剑桥大学历史学教授安东尼·霍普金斯补充说,特朗普忘记了中国作为国际投资者和美国债务买家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如果中国进入美国庞大的消费市场受到严重限制,“你就有可能损害中国投资美国国债的能力,如果你这样做,你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另一个夹在美中之间的地区是东南亚。但是,随着特朗普威胁要对越南、孟加拉国和印度尼西亚等出口导向型经济体征收可能具有破坏性的关税,而后又将这一举措推迟到7月初,中国获得了加强与这些国家关系的机会
柬埔寨金边的一家货币兑换和珠宝店。美国关税带来的不确定性给了北京一个加强与东南亚联系的机会。
柬埔寨金边的一家货币兑换和珠宝店。美国关税带来的不确定性给了北京一个加强与东南亚联系的机会。 Roman Knerts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最后,联邦政府研究和数据收集能力的削弱,可能会损害美国在科学领域的卓越地位和竞争优势。根据国家科学与工程统计中心的数据,联邦政府资助了大约40%的长期基础研究,这些研究支撑着美国的科技突破。
有时,像1989年柏林墙倒塌这样的标志性事件是一个时代的终点。但是,一个系统所承受的压力是否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一点并不一定总能实时显现出来。
塔夫茨大学历史学教授戴维·埃克布拉德说,许多人认为“尼克松冲击”就代表了这样一种突破。1971年,尼克松总统终止了固定汇率制度,并切断了美元与黄金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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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威廉·格雷德称这是美国在全球经济中“独一无二的主导地位”宣告终结的“确切日期”。全球市场陷入混乱,美国的盟友担心总统的单边决定破坏了战后的合作体系。尽管如此,更大的经济秩序仍然得以维持。
“游戏变了,但那不是革命,”埃克布拉德说。开放市场的谈判仍在继续,美国的同盟关系保持不变,10国集团通过谈判达成了一项新的安排。国际社会普遍尊重法治,美国仍被普遍视为自由世界的领袖。
埃克布拉德说,美国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民众对过去的体制的支持究竟有多深。对全球经济的强烈不满情绪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许多人投票给特朗普是因为他承诺要颠覆现行制度。“美国人民希望这一切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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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持续对抗:贸易关系瓦解,危及全球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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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持续对抗:贸易关系瓦解,危及全球经济

DAISUKE WAKABAYASHI, 艾莎, PATRICIA COHEN, KEITH BRADSHER
停靠在浙江宁波舟山港的货轮,摄于上月。
停靠在浙江宁波舟山港的货轮,摄于上月。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关税战令人头昏目眩的升级已瓦解了美中两国历经数十年建立起来的贸易关系,危及两个超级大国的命运,让世界经济面临受拖累的风险。
两国展现出的边缘政策对抗已远超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期间双方交锋的程度。特朗普曾在2018年到2019年的14个月里连续提高了对中国产品征收的关税。关税战最近的升级几乎只用了几天时间,而且税率要高得多,覆盖的商品范围也更为广泛。
周三,特朗普反击了中国对美国商品追加50%关税的做法,把针对中国进口商品的关税提高到了125%。中国追加关税是对美国追加关税采取的反制措施。
尽管特朗普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中国始终拒绝让步。它已经将从美国进口商品的关税提高到了84%。周四,中国再次誓言“奉陪到底”,这一做法与该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追求重塑全球秩序的想法一致,即构建以北京而非华盛顿为中心的全球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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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走向一次意义深远的灾难性关系破裂,”在亚洲协会美中关系中心担任亚瑟·罗斯冠名主任的夏伟(Orville Schell)说。“我们在过去几十年里精心建立起来的结构正在被摧毁。”
处于危险之中的是塑造21世纪全球经济的美中贸易关系。多年来,双方都从这种关系中受益。美国公司大量使用中国工厂制造产品,控制了美国消费者支付的价格,增加了美国大型企业的利润。中国得到的则是就业和投资,使数百万中国家庭摆脱了贫困。随着国内消费能力的增长,中国也为美国品牌打开了一个巨大且利润丰厚的市场。
随着中国以全球强国的姿态出现,以及美国越来越担心在获取对先进技术和制造业至关重要的零部件和原材料方面,自己容易受到中国的压力影响,这种贸易关系受到了考验。
广州一家为Shein生产服装的服装厂工人,摄于周三。
广州一家为Shein生产服装的服装厂工人,摄于周三。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目前尚不清楚哪一方会先做出让步,或双方能否找到共同立场。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美中之间价值数千亿美元的商品流通,以及经常通过其他国家中转的中美贸易即将中断,这将给两国经济以及它们的贸易伙伴带来毁灭性的影响。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进行模型预测,”地缘政治咨询公司APAC Advisors的首席执行官史蒂文·奥肯说。“各国将不得不在美中之间做出选择吗?”
经济学家的预测是,中美贸易中断可能导致美国经济陷入衰退。与此同时,随着中国经济深陷房地产市场崩溃、消费者信心低迷的泥潭,中国正面临着与本国最大的贸易伙伴痛苦分手的前景,美国每年从中国进口价值超过4000亿美元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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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美国和中国对全球经济至关重要,两国贸易关系破裂的影响将波及世界各地。在两国打贸易战的同时,特朗普已对大多数来自美国贸易伙伴的商品征收10%的基本关税,并对外国制造的汽车以及进口钢铁和铝征收关税,这些贸易壁垒在最近几天的关税战中几乎被人忘记了。
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时改变全球贸易规则的做法,曾给中国来了个措手不及。中国政府采取了反制措施,对从美国进口的商品加征关税。但由于中国从美国购买的商品少得多,中国政府很快就用完了可供惩罚的美国商品。两国曾在2020年1月达成了暂停贸易战的协议,但中国政府认为该协议对中方不利。
特朗普在去年竞选总统期间似乎有意更进一步。他提出要对中国进口产品征收60%的关税。不过当时多数经济学家和投资者都将其竞选演说视为夸大其词——这种竞选承诺往往会在经济现实面前大打折扣。
但特朗普的竞选承诺给了中国足够的预警,让它有时间制定会给美国造成最大程度经济打击的应对措施。到目前为止,中国政府对特朗普的回应是高额关税,还威胁可能切断关键矿产品的供应。
关税战导致两国关系进一步疏远的可能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美中两国展现出的边缘政策已远远超过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期间的双方对抗。
美中两国展现出的边缘政策已远远超过特朗普上次担任总统期间的双方对抗。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欧亚集团的中国区总监王丹表示,一些中国企业已经将目光投向美国以外的市场。例如,中国打算今年出口600万辆电动汽车,几乎没有一辆将出口到美国。她说,虽然存在全球经济衰退的可能性,但美国出现经济衰退的风险更大。
三个月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曾发布了对未来一年经济的预测:美国的经济状况几乎比所有国家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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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许多预测者都看到了美国经济衰退的可能性。特朗普对几乎所有国家征收高额关税后,分析人士预测美国将出现通货膨胀率上升,失业率上升,经济增长将放缓。
“我认为经济衰退已经开始,经济将在第二季度出现明显的恶化,”高频经济公司(High Frequency Economics)的首席经济学家卡尔·温伯格说,这番话是在特朗普改变了自己对非中国产品加征关税的立场前说的。
美国经济的各个方面都将受到关税的影响。康奈尔大学应用​​经济学与政策助理教授张文东说,美国73%的智能手机、78%的笔记本电脑、87%的电子游戏机,以及77%的玩具来自中国。
就中国而言,它仍在努力摆脱已波及整个经济的房地产危机。地方政府在筹集足够支付福利项目的资金上困难重重。金融机构背负着高额债务。失业率居高不下,年轻人难以找到有前途的工作。
武汉建设中的住宅小区,摄于去年。
武汉建设中的住宅小区,摄于去年。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周四,高盛下调了对中国经济的预期,尽管预计中国政府将推出大规模的支出刺激方案。高盛将中国今年的增长预期从4.5%下调到4%,虽然按美国的标准来看,这是高增长,但这种增长速度对中国而言较为缓慢。
中国已靠出口国内工厂生产的大量产品来弥补其他经济领域的不足。但美国的关税将削弱对中国商品的需求,而中国的其他贸易伙伴已对中国商品的大量涌入心存疑虑,可能不愿填补这一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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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美两国的小企业来说,贸易伙伴关系的突然破裂是毁灭性的,已对约翰·托马斯的业务构成生存威胁。他的公司在加州生产动物用的电子体温计,公司从中国购买电子元件,做成产品后销往中国的奶牛场。
“中国成为我的第二大客户群体,对我们业务在过去15年的持续发展至关重要,”托马斯谈到他的GLA农业电子产品公司时说,他的公司成立于1969年。
随着两国的关税战不断升温,托马斯过去三天的日子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周日,他迅速行动,赶在中国对美国商品加征的34%关税生效之前,将产品发给了他在中国的最大客户。
特朗普宣布追加关税后,该中国客户预计中国政府将做出回应,提出让托马斯发更多产品的要求。托马斯急着搜集了更多产品,但中国抢先了一步,宣布将对美国产品征收的关税进一步提高到84%,至少在目前,这等于断送了他留住该客户的任何希望。
“我们的价格已经高到要被挤出中国市场了,”他说。“84%的税率将把我们彻底拒之门外。”

Daisuke Wakabayashi是时报驻首尔亚洲商业记者,报道区域经济、公司和地缘政治新闻。

艾莎(Alexandra Stevenson)是《纽约时报》上海分社社长,报道中国经济和社会新闻。

Patricia Cohen常驻伦敦,撰写与全球经济有关的新闻。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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