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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稀土矿产垄断暴露西方军事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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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稀土矿产垄断暴露西方军事软肋

KEITH BRADSHER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目前美国国内最大的钐金属应用方,其生产的每架F-35战斗机需要23公斤的钐钴磁体。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目前美国国内最大的钐金属应用方,其生产的每架F-35战斗机需要23公斤的钐钴磁体。 Victor R. Caivano/Associated Press
中国对稀土矿物制成的耐热磁铁实施严格的出口管制,暴露出美国军事供应链的一个重大软肋。
若无法获得这类磁铁,美国及其欧洲盟友将难以补充近期耗尽的军事装备库存。
过去十余年间,美国始终未能建立替代供应链,获取制造导弹、战斗机、智能炸弹等各类军事装备所需的关键稀土资源。
稀土矿产是目前正在伦敦举行的美中贸易谈判的核心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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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垄断了钐金属的全球供应,这种鲜为人知的稀土金属几乎全部用于军事领域。钐钴磁体能在足以熔化铅块的高温下保持磁力不衰减,对导弹整流罩等狭小空间内高速运转的电机耐热性能至关重要。
4月4日,中国宣布暂停七种稀土金属及其相关物项的出口。中国商务部声明称,这些材料均具军民两用性质,今后出口需凭特别颁发的许可证,此举是为“维护国家安全”、“履行防扩散等国际义务。”
目前中国已开始向欧美汽车制造商发放含镝、铽两种受限稀土的磁铁出口许可,这类用于刹车和转向系统的磁铁可耐受临近汽油发动机的温度,但无法满足军用级别的高温需求。然而,目前没有迹象表明中国已批准钐的出口,因为钐的民用应用很少。
中美官员本周一在伦敦开启为期两天的贸易谈判。恢复稀土供应是美国政府的优先事项,但外界普遍预计中国不会完全取消新实施的出口许可制度。
中国美国商会会长何迈可(Michael Hart)表示:“我认为这套制度不会取消。”他正在协调美国私企在华获取更多稀土资源的行动。
核动力航母“乔治·华盛顿”号甲板上的一架F-35战斗机。
核动力航母“乔治·华盛顿”号甲板上的一架F-35战斗机。 Victor R. Caivano/Associated Press
钐在美国的主要用户是航空航天和军事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每架F-35战斗机上大约要使用23公斤磅钐钴磁体。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以简短声明回应了提问:“我们持续评估全球稀土供应链,以确保获得支持客户任务的关键材料。有关稀土供应链的具体问题最好由美国政府解答。”
拜登政府曾因担忧钐供应安全而签订了建造两个钐生产设施的大额合同,却因商业可行性问题搁浅,导致美国完全依赖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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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两个月钐供应中断之际,正值美国及其欧洲盟友急欲补充先进武器库存。这些库存因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运往乌克兰的军援,以及美国在加沙冲突期间运往以色列的军援而严重消耗。
特朗普政府还试图增加对台军售,北京声称对这个民主岛屿拥有主权。除了停止军用稀土的出口外,中国最近还对涉台军售的美国军火承包商实施了制裁。
这些制裁措施现在禁止中国企业和个人与美国军事承包商有任何财务关联。直到最近,这对钐产业并没有太大影响,因为中国将钐出口给化工企业,这些公司将钐与钴混合后出售给磁体制造商,后者再出售给军事承包商。
但北京新出台的稀土出口管制措施明确规定,许可证的发放将严格依据供应链终端用户的性质进行审批。就钐的出口许可而言,这就意味着终端用户有时候是军火承包商。
丹佛大都会州立大学冶金学家、自上世纪70年代起专注于钐钴磁体研究的斯坦利·特劳特指出:“中国限制出口的七种稀土金属中,有六种主要需求来自民用领域。”
钐则不同。“它几乎完全用于军事目的,”他说。
特劳特指出,美国国防部的规定虽要求军用磁铁的铸造或冶炼必须在美国或盟国完成,但允许原料从任何国家进口,因此多年来低成本的钐一直来自中国。
包头的一家稀土精炼厂,摄于周一。
包头的一家稀土精炼厂,摄于周一。 The New York Times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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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将进行第二轮谈判,脆弱的贸易休战能否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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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将进行第二轮谈判,脆弱的贸易休战能否维系?

ALAN RAPPEPORT, KEITH BRADSHER
5月,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右)与中国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双边贸易会谈。
5月,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右)与中国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双边贸易会谈。 Martial Trezzini/Keystone, via Associated Press
特朗普政府的高级官员将于周一在伦敦与中方对等官员举行第二轮经济会谈,旨在巩固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的贸易战停火。
美方代表团由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以及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率领;中方则是主管经济的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上一轮瑞士会谈也是由他带队。据知情人士透露,会议预计将持续到周二。
此次谈判正值全球经济面临微妙的处境——不确定性与供应链中断使经济增长步伐放缓。4月,美国暂停了特朗普对数十个国家征收的部分关税,以便为贸易谈判争取时间。
这些税项以及对中国商品征收的高额进口税在5月底被美国贸易法院裁定违法,这进一步增加了不确定性。但在上诉期间,这些关税目前仍在实施中。就在美中双方在伦敦举行谈判同时,特朗普政府也需要赶在规定期限前向联邦上诉法院解释为何应继续征收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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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希望通过谈判达成更广泛的协议,以推动中国进一步向美国企业开放市场,促使中国购买更多美国产品,同时吸引更多中国投资赴美设厂,但围绕关税问题的法律不确定性可能会削弱特朗普政府在谈判桌上的筹码。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也试图将部分关税转为长期措施,以阻止中国制造的涌入。
过去四年里,中国房地产市场的缓慢崩溃已经抹去了该国中产阶级的大部分积蓄,导致数亿家庭消费意愿不高。在内需疲软的背景下,中国政府大力推动由国家资金支持的工厂建设与出口扩张计划,以此提振经济。
然而,特朗普政府与之前的拜登政府都对来自中国的出口可能彻底摧毁残存的美国制造业保持警惕——当前美国的制造业规模仅为中国的一半。特朗普政府以贸易失衡为由,对中国及数十个国家加征关税,其中许多国家通过与美保持巨额贸易顺差来弥补对华贸易逆差。
今年,特朗普的贸易议程彻底搅乱了国际贸易,导致美国的经济盟友和对手争相与华盛顿谈判,力图免受关税的威胁。对美国主要的贸易伙伴突然宣布加征关税,又屡屡改弦更张或暂缓实施,这种反复无常不仅迫使企业匆忙调整经营计划,更令投资者惶惶不安。
上个月中美双方在日内瓦举行的谈判曾带来曙光。随着针锋相对的贸易战不断升级,双方加征的关税突破100%,在日内瓦,双方同意暂时降低关税水平,并承诺通过后续谈判为紧张的贸易关系降温。
但最近几周休战协议似乎有破裂之势。中国继续严格限制稀土磁铁的出口,导致全球供应链几近瘫痪。作为反制措施的一部分,特朗普政府随即宣布:暂停向中国出售航空发动机、半导体和某些化学品及机械相关的技术,并提出了一项计划,拟撤销与共产党有关联或在某些领域学习的中国留学生的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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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对峙令特朗普大为光火,他在社交媒体上怒斥中国,指责其“违反”了日内瓦协议。中国则反击称是美国在破坏协议。
特朗普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周的90分钟通话似乎缓解了紧张局势。特朗普表示,围绕中国对称为“稀土”的关键矿产及其制成的磁铁的限制出口争议已得到解决,谈判将继续进行。特朗普似乎还软化了美国政府对中国学生签证的立场。
目前尚不明确的是,为了达成更广泛的经济协议,美中双方可能会做出哪些额外让步。美国政府代表团新增了未参加5月份谈判的商务部长卢特尼克,这表明双方可能会更深入地讨论美国出口管制问题——这正是他的部门所负责的事务。
本周,特朗普政府还在提交给国会的一份报告中表达了对中国货币政策的担忧。尽管拒绝正式将中国列为货币操纵国,但报告警告说,如果发现证据表明中国正在有意压低人民币汇率,未来可能会这样做。
此次伦敦谈判正值美、欧、日许多工厂面临稀土磁体即将耗尽的困境——全球90%的供应来自中国。北京方面于4月4日宣布,将对七种稀土金属及其相关物项实施全面出口许可管制,这些材料广泛应用于汽车、无人机、扬声器、战斗机和弹道导弹等产品。
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凯文·哈塞特周日在CBS《面对国家》节目接受采访时表示,谈判的一个目标是让来自中国的稀土供应“恢复到4月初之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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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是位于元素周期表底部附近的17种金属的统称。中国在其中七种稀土的加工领域占据显著主导地位——目前中国对这七种稀土的出口实行许可证制度,其产量占全球供应量的99.9%。
关键问题在于,美国和其他国家要做出哪些让步才能促使北京允许放宽稀土的出口限制。除了敦促美国取消特朗普对中国商品征收的关税外,中国商务部周六表示,已提出加快对欧洲的稀土出口审批。
但该部门同时也呼吁欧盟取消其最近对从中国进口电动汽车征收的关税,还要求欧盟放宽对华高科技产品出口的限制。在美国的压力下,荷兰已限制向中国销售用于制造最先进半导体的设备,这些设备具备许多军民两用属性。

Alan Rappeport是时报驻华盛顿的经济政策记者。 他负责报道财政部并撰写有关税收、贸易和财政事务的文章。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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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 and China Meet at Precarious Moment in Trade War

Officials from both sides are meeting on Monday in London, aiming to resolve differences over tariffs and supply chains that have endangered a fragile truce between the countries.

© Martial Trezzini/Keystone, via Associated Press

U.S. Treasury Secretary Scott Bessent, right, with He Lifeng, China’s vice premier for economic policy, during bilateral trade talks in Geneva, Switzerland last month.

中国打击稀土走私,海外企业“断供”危机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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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打击稀土走私,海外企业“断供”危机严峻

KEITH BRADSHER
2020年,警察在一条从广西通往越南的铁路线上巡逻。中国的走私者有时会穿越中越边境的山林将稀土矿物运往境外。
2020年,警察在一条从广西通往越南的铁路线上巡逻。中国的走私者有时会穿越中越边境的山林将稀土矿物运往境外。 Lu Boan/Xinhua via Getty Images
中国政府正在展开一场全面行动,防止稀土在未经北京许可的情况下出境。这一举措导致这些对汽车制造商、军工企业和许多其他行业至关重要的矿产资源的短缺问题愈发严峻。
中国官方媒体本周报道将该行动描述为反走私,它是北京今年春季加强对稀土行业控制的核心举措,旨在将稀土作为国家战略工具。
北京于4月4日停止了七种稀土及相关稀土磁体的合法出口,并表示今后这些几乎完全在中国加工的稀土和磁体均需获得许可证方能出口。
目前获批的许可证寥寥无几,与此同时,北京正施压美国及其他国家降低对华商品关税并允许向中国出售敏感军事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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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美国、欧洲及其他地区的许多企业依赖中国供应稀土金属,如今发现库存正迅速耗尽。
中国的反走私行动对这些企业而言堪称双重打击:北京不仅停止了合法出口,同时也在严厉打击非法出口。
大规模的走私此前曾削弱中国稀土出口限制的效果。2010年领土争端期间,北京对日本实施了两个月的禁运,并在2009至2013年间间歇性施加限制,以迫使全球制造商将工厂迁至中国。
直到2010年北京首次尝试限制走私前,中国有组织犯罪集团每年走私的稀土量高达中国年产量的一半。起初,北京的努力成效有限,在波音、大众和丰田等跨国公司依赖的长供应链中,合法与非法生产的稀土混杂。
然而,在近期打击行动之前,非法运输的规模就已经有大幅缩减。“走私已不像过去那么容易了,”博伊西州立大学稀土专家戴维·亚伯拉罕表示。
5月9日,中国海关、商务、警察和情报机构的高级官员开会商讨打击策略。三天后,11个国家部委和七个省份的官员召开会议,并通过商务部发布联合声明。
声明称:“战略性矿产出口管制关乎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加强全出口链条管控是关键。”声明还呼吁对稀土生产和运输的每个环节进行全面追踪。
3月,来自中国广西的卡车通过一处口岸进入越南。
3月,来自中国广西的卡车通过一处口岸进入越南。 Cao Yiming/Xinhua via Getty Images
中国商务部表示,新的许可制度旨在限制稀土金属的军事用途。美国军工企业高度依赖从中国进口的稀土磁体和其他关键矿产,用于制造导弹、无人机、坦克、火炮和战斗机。
中国商务部现要求国内生产商在申请出口受限稀土或磁体时提交详尽文件。三家中国以外的稀土行业领先企业透露,为防止转售,申请不仅要求中国企业证明材料购买方身份,还需说明其在后续生产环节中的用途,有时甚至需要提供产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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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件可能为北京提供稀土海外用途的详情,使其未来更易针对特定企业和国家采取行动。
“这本质上正在成为一项情报收集工作,”美国MP材料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詹姆斯·利廷斯基表示。该公司拥有美国唯一的稀土矿,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山口市。
由中共机关报《人民日报》主管的中国国有新闻机构《证券时报》本周在一篇报道中称,与越南接壤的中国南部地区广西正特别加强对稀土走私的审查。
在新冠疫情前,走私者经常跨境向越南运输大量稀土。越南北部一家小型精炼厂是中国以外唯一能承担复杂的重稀土化学处理的设施。
但在疫情期间,中国因一系列境外人员输入感染事件,在南部边境修建了带有运动探测器的精密护栏系统。事实证明这已成为走私者的障碍。
这家位于越南的小型精炼厂因与该国税务部门的纠纷,已于一年多前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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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中国对日本实施禁运期间,另一种走私手段是将稀土熔入钢梁,随后出口并在目的地重新熔化以提取稀土。
但中国已加强对钢铁行业的监控,许多小型钢厂关闭,取而代之的是数量更少、规模更大且受国家监管更严格的钢厂。
随着中国以外地区稀土短缺加剧、价格飙升,愿冒风险的走私者可能获得巨额利润。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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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暂停稀土出口,你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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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暂停稀土出口,你应该知道的

KEITH BRADSHER
4月,一辆运送矿物的卡车从中国龙南市郊的一个重稀土矿场离开。
4月,一辆运送矿物的卡车从中国龙南市郊的一个重稀土矿场离开。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北京——自4月4日起,中国暂停了七种稀土金属以及由其中三种金属制成的强力磁体的几乎所有出口。停止出口造成了日益严重的短缺,美国和欧洲的许多工厂有可能因此关闭。
为什么我们如此需要这些金属?为什么中国停止了出口;至关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什么是稀土?
有17种金属被称为稀土,它们位于元素周期表的底部,其中大多数实际上并不罕见,它们遍布世界各地,但很少有足够大的矿藏可供有效开采。
之所以被称为稀有,是因为很难将它们分离出来。要打破自然界中束缚它们的化学键,可能需要100多个处理阶段和大量的强酸。
一克铽元素。
一克铽元素。 Romain Rabier/Hans Lucas, via Reuters
为什么中国控制如此多的稀土供应?
中国开采了全球70%的稀土。其余大部分由缅甸、澳大利亚和美国开采。但世界上90%的稀土都是由中国进行化学加工的,因为中国提炼自己的所有稀土、几乎所有的缅甸稀土和近一半的美国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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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镝、钆、镥、钐、钪、铽和钇等七种稀土上的主导地位最为显著。自4月初以来,中国已基本停止了这些稀土的出口。这些几乎只在中国和缅甸开采的稀土属于最难用化学方法分离的金属。对于镝和铽等被称为重稀土的金属,中国的精炼厂的产量占全球供应量的99.9%。重稀土用于制造耐热磁体。
中国拥有一些世界上最好的重稀土矿藏。这些矿藏位于中国中南部陇南附近的一个山谷中,向西延伸至缅甸最北部,矿藏特别丰富。
中国南部江西省龙南县一个山谷中的重稀土金属矿。
中国南部江西省龙南县一个山谷中的重稀土金属矿。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控制的七种稀土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这七种金属的主要消费者是汽车工业,该行业使用大量耐热稀土磁体。但半导体、医疗成像化学品、机器人、海上风力涡轮机和各种军事硬件的制造商也需要这些元素。
稀土磁体的强度是同等重量的铁磁体的15倍。稀土磁体对于当今汽车上的几十个小型电动机必不可少。刹车、转向和许多其他系统的马达都依赖稀土磁体。一个豪华汽车座椅可能包括12个稀土磁体,用于调节它的马达。电动汽车中用于驱动车轮的电机也需要用稀土磁体。
中国生产的稀土磁体约占全球供应量的90%。
如果其中一个系统的零部件供应商没有磁体,整个汽车装配厂可能不得不关闭,成千上万的人可能会暂时失业。上周,福特在芝加哥的福特探索者SUV工厂因缺少磁体而暂时关闭了一周。
大多数稀土磁体是由两种轻稀土元素——钕和镨——制成的,这两种稀土中国仍在出口,澳大利亚和美国也有少量供应。
4月,上海车展上的电动汽车。
4月,上海车展上的电动汽车。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是,这些磁体一旦暴露在高温或强电场中,就会失去大部分磁性。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可以在生产过程中添加少量重稀土镝或铽。
汽油发动机和许多电动机会产生相当大的热量,因此汽车工业大多购买含有镝或铽的稀土磁体。目前,中国几乎不出售这种耐热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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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磁体工业每年生产近20万吨含镝或铽的稀土磁体。每年还生产8万吨不含这些金属的材料,用于要求不高的用途,比如钱包扣。
中国以前停止过稀土出口吗?
有过,2010年中日领土争端期间,中国曾停止向日本出口所有稀土长达两个月,给几乎断货的日本制造商造成恐慌。日本贸易集团住友商事和日本政府随后帮助澳大利亚公司莱纳斯在澳大利亚建立了更多的开采能力,并在马来西亚建立了加工能力,这样日本就有了除中国之外的另一个选择。
中国这次为什么暂停出口?
中国政府一再表示,暂停出口这七种稀土以及由它们制成的磁体是因为它们是军民两用品。
对于可能暴露在数百摄氏度温度下的应用,最耐热的磁体使用钐,而不是镝或铽。中国今年春天停止出口的钐是洲际弹道导弹制导系统所必需的。一架F-35战斗机大约使用11公斤的稀土磁体,其中大部分是钐钴磁体。
钇用于激光器,包括火炮测距仪。钪可与铝结合制成轻量的飞机部件。
去年,位于澳大利亚卡尔古利的莱纳斯加工厂。
去年,位于澳大利亚卡尔古利的莱纳斯加工厂。 Carla Gottgens/Bloomberg
受中国出口许可证新要求限制的其他四种稀土主要用于民用目的。军事应用仅占稀土磁体市场的5%左右。
美国辩称,中国实施出口管制的真正动机与军事用途无关,而是中国对特朗普政府几天前决定对从中国和其他几十个国家进口的产品征收更高关税的报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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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5月12日,中国和美国在日内瓦同意降低彼此的关税。中国还同意暂停自4月初以来对美国实施的非关税措施。
但中国坚称稀土出口管制适用于所有国家,而不仅仅是美国。虽然中国官员没有明确表示,但这意味着停止出口可能不属于对美国实施的非关税措施。。
4月,一架美国空军F-35战斗机在荷兰吕伐登举行的北约演习中。
4月,一架美国空军F-35战斗机在荷兰吕伐登举行的北约演习中。 John Thys/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贸易代表格里尔和财政部长贝森特在日内瓦与中国达成了协议。但另一个部门——商务部——在第二天收紧了对华为电脑芯片的控制,禁止美国人购买或为其提供融资。这激怒了中国官员。
中国商务部也一直在努力制定稀土出口许可证的发放程序,这可能是一些延误的原因。大众汽车等一些欧洲公司已经获得了供应,但其他公司尚未获得。尽管中国正在努力改善与欧洲的关系,但对欧洲的货运已经中断,那里的一些工厂可能不得不暂时关闭。
底特律汽车制造商一周前获准装运几批货物,但目前也出现供应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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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目前要求每批货物都要有单独的许可证和详细的文件。西方企业正在敦促中国为每个海外客户批准三个月或一年的许可证,以加快流程。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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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断供”,美欧企业面临稀土磁铁耗尽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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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断供”,美欧企业面临稀土磁铁耗尽困境

KEITH BRADSHER
2013年,中国麦格昆磁公司的工人正在利用稀土金属生产磁粉及其他产品。这家公司20年前关闭了位于印第安纳州的一座工厂。
2013年,中国麦格昆磁公司的工人正在利用稀土金属生产磁粉及其他产品。这家公司20年前关闭了位于印第安纳州的一座工厂。 Sim Chi Yi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二十年前,印第安纳州将稀土金属转化为磁铁的工厂纷纷将生产线迁至中国,当时恰逢汽车、半导体、战斗机和机器人等各种产品对磁铁的需求开始飙升。
美国现在正在承受失去这条供应链的代价。作为中美贸易战的一部分,中国政府在4月4日突然停止了对所有国家的稀土磁铁出口
美国官员曾预计,作为两国在5月中旬达成的贸易休战协议的一部分,中国会放松对磁铁出口的限制。但上周五,特朗普总统暗示,中国仍在继续限制供应
现在,美国和欧洲的企业正面临磁铁耗尽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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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汽车制造商受到的冲击最大,高管们警告,未来几天、几周内,中西部和南部地区的工厂有可能减产。汽车制造商需要磁铁来生产驱动刹车、转向系统和燃油喷射器的电机。举例来说,一个豪华车座椅的电机就可能用到12块磁铁。
工业机器人同样依赖稀土磁铁。
“这是美国乃至全球的‘阿喀琉斯之踵’,而中国一直在利用这一点。”特朗普首届任期内负责出口管制的前商务部助理部长娜扎克·尼卡赫塔尔说。
中国龙南的一个稀土加工中心。
中国龙南的一个稀土加工中心。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政府近期对稀土出口限制措施甚少表态。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凯文·哈西特周日在ABC《本周》节目中透露,特朗普总统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最快将于本周就贸易问题通话,但具体日期尚未确定。
自全面停止稀土出口后,中国表示后续出口需逐项审批。自那以来,中国商务部在发放许可证方面一直进展缓慢。4月中旬,它向欧洲企业发放了少量许可证,上周又向几家美国公司发放了一些,但全球供应正在急剧萎缩。
“虽然目前有少量申请获批,但远不足以防止即将到来的停产。”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Jens Eskelund)表示,“我们仍然面临着供应链的重大中断。”
更糟糕的是,一些中国稀土磁铁制造商在等待出口许可期间已暂停生产。这种持续数周的生产空档正在向供应链下游传导,可能很快就会影响到制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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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可能让美国的汽车装配厂陷入瘫痪,”专门研究中国的汽车咨询师迈克尔·邓恩说。
中国生产全球每年近20万吨高性能稀土磁铁的九成产量。剩余部分则主要由日本企业在本土及越南生产,主要供应日本制造商。
尽管南卡罗来纳州和得克萨斯州的小型工厂今年将全面投产,美国在稀土磁铁方面几乎完全依赖进口。2010年中日领土争端期间,中国对日本实施了两个月稀土禁运引起人们对其主导地位的关注,此后多届美国政府试图重启本土产业。
但进展甚微,一个残酷的现实是:稀土磁铁生产的每个环节都需巨额投资,而销售额和利润却微不足道。
2015年,重型采矿设备在加利福尼亚州芒廷帕斯的一处稀土设施中运送物料。这是美国唯一的稀土矿。



在加利福尼亚州芒廷帕斯的一处稀土矿,重型采矿设备正在运送物料,摄于2015年。这里是美国唯一的稀土矿。
2015年,重型采矿设备在加利福尼亚州芒廷帕斯的一处稀土设施中运送物料。这是美国唯一的稀土矿。 在加利福尼亚州芒廷帕斯的一处稀土矿,重型采矿设备正在运送物料,摄于2015年。这里是美国唯一的稀土矿。 David Becker/Reuters
全球稀土矿年销售额仅50亿美元,与铜矿、铁矿等3000亿美元级的产业相比微不足道。
中国拥有巨大的竞争优势。这个国有产业几乎无需承担环保合规成本,并且拥有几乎无限的政府预算用于建设大型加工精炼厂和磁铁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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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加工技术门槛极高,但中国已开发出新的工艺。全国有39所大学开设了稀土化学专业,而美国没有类似的专业。
重稀土是最不常见的稀土种类,在这个领域,中国更掌控着全球超99%的精炼产能。这类稀土对制造耐高温、耐电场磁体至关重要,这些是汽车、半导体等许多技术领域所需要的特性。
美国唯一的稀土矿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芒廷帕斯,1998年因一条沙漠管道泄漏出微量重金属和微弱放射性物质而停产。中国国有企业曾三次试图收购这个废弃矿山未果,最终由美国投资者于2008年接手。
2010年,一项由五角大楼支持的10亿美元投资计划随之启动,旨在改善环保合规并扩大矿山及其毗邻的精炼厂。但这处耗资不菲的设施在2014年短暂重启后未能产生竞争力,于次年再度关闭。
2017年,芝加哥投资集团MP Materials(其小股东包括一家部分由中国政府持股的公司)收购该矿,次年重启开采,但仍将矿石运往中国进行高难度的稀土元素分离工序。
直到最近几个月,该矿才实现过半产量的化学分离能力,但因中国加工成本极低,此项业务目前仍处于亏损状态。
MP Materials在得州建了新厂,把分离后的稀土转化为磁铁。
在马萨诸塞州伯灵顿的凤凰尾矿设施里,两名研究人员正在检查化学分离工艺,这是将稀土转化为金属锭的关键前序环节。
在马萨诸塞州伯灵顿的凤凰尾矿设施里,两名研究人员正在检查化学分离工艺,这是将稀土转化为金属锭的关键前序环节。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一个重大的瓶颈在于如何将分离后的稀土转化为可送入磁铁制造炉的纯金属锭。一家位于新英格兰地区的初创公司凤凰尾矿(Phoenix Tailings)正试图填补这一空白,但它的规模很小,也凸显了这个挑战的艰巨。
凤凰尾矿接手了曾尝试同一技术的初创公司Infinium的大部分员工和设备。Infinium在2020年耗尽资金,当时美国的政策制定者更关注新冠疫情而非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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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国稀土矿物难以获得,凤凰尾矿利用矿渣提取金属:这些矿渣是矿山在第一次加工过程中,为了提取其他物质(比如铁)而留下的废料。
在马萨诸塞州伯灵顿的工厂,凤凰尾矿有四台机器,每台的尺寸都相当于一栋小木屋的大小。它们昼夜不停运转,每三小时可产出一块约3公斤的金属锭。公司首席执行官尼克·迈尔斯称年产能为40吨。他拒绝透露买家身份,但表示是一家汽车公司。
凤凰尾矿正在位于新罕布什尔州埃克塞特的一个更大厂区安装设备,目标年产能200吨——这仍然是一个不起眼的数字,不及中国工厂一个月的产量。
该公司首席技术官小托马斯·比利亚隆说,在贸易战背景下加速产能扩张至关重要:“眼下这就是一场赛跑。”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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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对中国商飞C919“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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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对中国商飞C919“出手”

KEITH BRADSHER
特朗普总统对航空技术出口的新限制针对的是中国的C919飞机,这是一款类似于波音737的飞机,令北京引以为豪。
特朗普总统对航空技术出口的新限制针对的是中国的C919飞机,这是一款类似于波音737的飞机,令北京引以为豪。 How Hwee Young/EPA, via Shutterstock
上周,特朗普总统决定限制向中国出口美国航空技术,这源于华盛顿多年来日益增长的担忧,即美国企业在帮助中国打造波音的竞争对手。
2008年,中国成立了国有的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计划到2016年之前实现单通道商用飞机的商业运营。
但项目进展缓慢。该公司在上海新建了一大片机库和设计中心,尽管得到美国和欧洲企业的大量技术支持,但还是遭遇了多次延期。这款名为C919的飞机直到2023年才投入商用。
尽管如此,北京仍以C919为傲。官方媒体将其描述为“大国重器”之一,“是航天技术助力民航发展、实现军民融合的一次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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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9也是当年中美关系的一个象征,当时许多美国人希望更紧密的经济合作能促进中国的民主化进程,并缓解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当中国政府成立中国商飞时,美国和欧洲的公司纷纷与之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帮助建造C919。
但自2012年习近平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以来,政治背景发生了巨大变化。在习近平的主导下,中国迅速扩张军力,并在台湾、南海和其他潜在热点问题方面采取了更为强硬的政策。
C919飞机至少有40%的零部件是由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公司制造的。
C919飞机至少有40%的零部件是由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公司制造的。 How Hwee Young/EPA, via Shutterstock
华盛顿的一些人现在认为,中国商飞旗下的合资企业为窃取工业机密提供了便利,损害了美国的国家安全。“C919的几乎全部构成都是从全球多个航空和科技行业窃取的技术,”美国国家反情报与安全中心前主任威廉·埃瓦尼纳在2023年的国会证词中说。
中国商飞没有回复寻求置评的电话和传真。
C919至少有40%的部件是由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公司制造的。特朗普政府尚未公布美国航空技术出口新限制的细节。
周五,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批评了特朗普政府的相关举措。他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美方有关做法是在泛化国家安全概念,将经贸科技问题政治化、工具化,对中国进行恶意封锁和打压。我们对此坚决反对,并将坚决维护自身正当权益。”
C919类似于空客A320,后者是欧洲航空制造商制造的畅销单通道机型。C919还与波音737处于竞争关系。
近年来,中国对购买波音飞机日益谨慎,它更多选择了空客。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中国看到美国向俄断供波音零部件,担心过度依赖这家美国飞机制造商可能带来的风险。但C919同样依赖美国控制的发动机和其他关键部件,特朗普本周的行动突出了这一点。
C919也是当年中美关系的一个象征,当时许多美国人希望更紧密的经济合作能促进中国的民主化进程,并缓解地缘政治紧张局势。
C919也是当年中美关系的一个象征,当时许多美国人希望更紧密的经济合作能促进中国的民主化进程,并缓解地缘政治紧张局势。 Peter Parks/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截至今年年初,中国商飞公司仅交付了16架C919,但目前正在加速生产,已获得近1000架订单。这些订单主要来自中国国有航司。也有一些订单来自因中国经济发展贷款而与中国政府关系密切的发展中国家。
该飞机目前只在中国大陆和香港获批投入运营,而中国披露的该飞机的相关信息也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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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航空安全局执行主任弗洛里安·吉勒梅今年4月对一家法国商业杂志表示,该机构可能还需要三到六年的时间才能对该飞机完成适航认证。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也没有对其进行认证。
中国目前是世界领先的电动汽车和太阳能电池板等技术的生产国。但商用飞机因其系统的复杂性以及极高的安全要求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飞机工业组织亚洲航空航天论坛名誉主席马丁·克雷格斯说,C919的多次延期“证明了民用飞机的研发和认证是多么困难”。
通用电气公司在C919项目中尤其发挥了核心作用。它与一家中国军事承包商合作,为导航、通信和控制提供航空电子系统。通用电气与法国赛峰飞机发动机公司的合资企业,为这款飞机提供喷气发动机。
截至今年年初,中国商飞公司仅交付了16架C919,但目前正在加速生产。
截至今年年初,中国商飞公司仅交付了16架C919,但目前正在加速生产。 Aly Song/Reuters
通用电气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在中国商飞成立不到两年,C919还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时,通用电气同意与中国领先的国防承包商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建立合作关系。在C919项目中,通用电气与中航工业分享了自己最先进的商用航空电子技术,这套系统正是它刚为波音787“梦想客机”开发的尖端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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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电气和中航工业共同为C919配备了先进的计算机核心处理系统。中航工业也是中国最先进的轰炸机和最新的隐形战斗机的研发单位。中航工业的大部分生产都在西安完成,那里是中国军用飞机制造业的中心。
通用电气在2011年表示,与中航工业合作开发C919将为密歇根州、俄亥俄州和佛罗里达州创造3亿美元的出口,并为美国提供300个就业岗位。该公司表示,已向商务部、国防部和国务院通报了该交易的细节,但也希望分享C919可能取得的任何商业成功。
“我们可以参与其中,也可以袖手旁观——我们不会袖手旁观,”通用公司现已退休的副董事长约翰·赖斯说。“这次合资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和考虑后的战略举措,对方是一家我们熟悉的公司。”
但事实证明,C919的研制难度超出中国商飞的预期。这款飞机的首次公开试飞是在2017年5月。
但事实证明,C919的研制难度超出中国商飞的预期。这款飞机的首次公开试飞是在2017年5月。 Fang Zhe/Xinhua, via Getty Images
但事实证明,C919的研制难度超出中国商飞的预期。这款飞机的首次公开试飞是在2017年5月,距离它本应投入使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
大多数最初的C919飞机是由中国东方航空公司运营的。2020年,东方航空成立了独立品牌一二三航空,运营C919和中国商飞另外一款较小的飞机。去年9月,在中国商飞的飞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东航将一二三航空并入了自己的常规运营业务。
1月,东航开始将这款机型投入了香港航线的运营。这些航班为航空公司提供了一个在国际航线上测试飞机通信系统及其他系统的机会。香港在很大程度上不在中国大陆的空管体系之内,这是香港在1997年回归中国大陆之前作为英国属地的历史遗留下来的。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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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管制危及脆弱的中美贸易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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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管制危及脆弱的中美贸易休战

KEITH BRADSHER
上周,由于中国实行出口管制的稀土磁铁断供,福特汽车被迫暂停了芝加哥工厂的生产。
上周,由于中国实行出口管制的稀土磁铁断供,福特汽车被迫暂停了芝加哥工厂的生产。 Amr Alfiky/Associated Press
中美两国本月暂时叫停了不断升级的关税战,但如今双方又有可能打破这一脆弱的休战状态。
5月12日,两国在日内瓦举行周末会谈后宣布,将暂停大部分近期加征的关税。但此后,双方政府的一系列举措表明,它们仍然准备将关键产品的出口管制作为相互攻击的武器,这些举措可能对贸易和全球供应链造成更严重的破坏。
中国已限制稀土磁铁的出口,这种材料对汽车、半导体、飞机等众多领域至关重要。全球近90%的稀土金属(包括磁铁)产自中国。
美国则于5月13日宣布针对中国电子巨头华为最新款半导体产品的禁令。随后周三,特朗普总统又下令暂停向中国商用飞机C919供应所需的美制半导体及部分航空设备——C919是中国推动经济自主的标志性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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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对出口管制手段的使用越来越多,已演变为供应链战争,切断了对方涉及大量就业的庞大产业运行所需关键部件的流通。
上周,由于一家供应商的稀土磁铁库存耗尽,福特汽车临时关闭了位于芝加哥的一家生产探险者SUV的工厂。在多数新车中,磁铁会用于数十个电机,驱动刹车系统、转向装置、燃油喷射器,甚至电动座椅。
中国赣州的一家稀土磁体工厂。
中国赣州的一家稀土磁体工厂。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据两名因话题敏感而要求匿名的行业高管透露,本周一,中国向部分对欧美出口稀土磁铁的企业发放了许可证。但企业高管和商界领袖警告,若中国不全面恢复稀土金属出口,未来数周欧美将有更多工厂被迫关闭。
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表示:“数百家欧盟企业受到影响,我们预计部分企业本周就可能停产。”
美国企业受到的影响更为显著。自4月中国实施稀土磁铁出口管制以来,包括大众汽车在内的多家欧洲企业迅速获得采购许可,而美国企业则不得不调整生产计划,将日益减少的磁铁库存优先用于利润最高的产品。
福特发言人证实,生产探险者的工厂上周因稀土磁铁断供而停产,但本周已恢复运转。他的解释是福特原本就计划在未来几个月内停产一周,因此将停机时间提前至磁铁短缺的上周。
中美官员在日内瓦达成的缓和关税对抗的协议曾令市场为之振奋。双方同意设置90天的关税休战期,并组建高级别工作组推进贸易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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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当美国商务部在协议达成的次日宣布禁止美国人使用或资助华为人工智能芯片的决定,这一时机格外引人注目。商务部称,这些人工智能芯片是基于违规获取的美国技术,而华为对此予以否认。
这一限制措施是美国针对华为一连串打击中的最新一次。华为是中国最具代表性的成功企业之一,拥有数十万员工,产品涵盖从手机基站到汽车自动驾驶系统等多个领域。
中国政府对美方滥用出口管制的愤怒持续升级。
中国商务部新闻发言人何咏前周四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方再次敦促美方,立即纠正错误做法,停止对华歧视性限制措施,共同维护日内瓦高层会谈共识。”
美国对国有企业中国商飞的销售限制,意味着中国政府摆脱波音和空客依赖的长期目标遇挫。C919飞机严重依赖欧美零部件,其位于上海的庞大机库和设计实验室网络,主要负责将外国企业生产的零部件安装到国产机身里。
中国商飞未对请求置评的电话和传真作出回应。
工人正在组装C919客机的发动机部件,2018年摄于中国沈阳。
工人正在组装C919客机的发动机部件,2018年摄于中国沈阳。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白宫发言人库什·德赛于周四早间回应提问时表示:“日内瓦协议是达成最终全面对华贸易协定的重要第一步。磋商仍在继续,政府正在跟进协议履行情况。”
十年来,美国逐步收紧半导体出口管制,声称中国利用美国芯片技术升级各类军事装备。中国政府和企业高管对此予以否认,反指美国实为企图遏制中国的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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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于4月2日对中国及多国商品加征高额关税后仅两天,中国就对部分稀土及相关耐热磁铁实施了出口管制。
日内瓦贸易协议还要求中国“采取一切必要行政措施,暂停或取消自2025年4月2日起对美实施的非关税反制措施”。
但中国商务部坚称稀土具有军事用途,拒绝将出口管制定性为贸易反制。尽管大多数稀土磁铁用于民用领域,但它们在先进战斗机的电机和洲际弹道导弹制导系统中同样不可或缺。
何咏前在周四表示,“对具有明显军民两用属性的物项,实施出口管制是国际通行做法。”
中国专家已开始为稀土磁铁出口管制辩护,指出美国持续实施半导体管制在前,中国举措属合理应对。
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副院长朱宁指出:“中国将稀土出口管制视为对美国半导体管制的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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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表示,若中国持续实施稀土出口管制,或将促使更多跨国企业重新评估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出口管制导致的生产中断风险,只会加剧欧洲推进去中国风险的呼声。"
当前的关键问题是,双方的出口管制措施还将持续多久。
曾任美国财政部官员、现为科文顿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的克里斯·亚当斯指出:“若一方或双方高估自身筹码,并试图向对方证明这一点,都将导致双输局面。”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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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做生意越来越难,但欧洲企业仍依赖其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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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做生意越来越难,但欧洲企业仍依赖其出口

KEITH BRADSHER
上海车展上展示的大众汽车。欧洲汽车制造商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已经下降。
上海车展上展示的大众汽车。欧洲汽车制造商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已经下降。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欧洲企业发现在中国开展业务越来越困难,即便是那些在华扎根几十年的企业也不例外,这一现象再次表明,中国疲软的国内经济和不透明的监管环境正考验着甚至长久存在的跨国商业关系。
欧洲的汽车制造商们已在中国迅速失去市场份额,同时还面临诸多政治层面的挑战。大众汽车去年12月宣布出售公司位于中国西北部新疆地区的工厂,中国政府一直在该地区压制穆斯林少数民族。欧洲的制药和医学影像设备公司已发现自己基本上被中国政府的医保系统拒之门外。
中国欧盟商会周三发布的一项年度企业调查显示,近四分之三的欧洲企业表示在华经营难度持续增加。这是该调查连续第四年显示企业悲观情绪在加剧。
打算扩大在华业务的欧洲企业比例也降到历史最低点,只有38%的企业表示今年有这种打算。长期以来,欧洲投资在将西方技术引入中国以及将中国产品推向世界市场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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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25年来,中国欧盟商会一直在评估企业在华面临的挑战,商会代表着约1700家企业的利益,其中既有大众汽车这样的工业巨头,也包括只有少数员工但在全球供应链中不可或缺的小企业。
该商会的调查还发现了一个有些矛盾的趋势,这可能会给特朗普总统试图通过来关税保护美国制造业不受中国出口产品冲击的努力带来麻烦。就在欧洲企业减少在华投资的同时,一些企业却正在从中国企业那里购买越来越多的零部件。这让它们的供应链更依赖中国。
中国已对特朗普的关税采取了反制措施,对美国商品加征了自己的关税。这已促使在华经营的欧洲企业开始寻找替代它们仍在从美国购买的少数零部件的中国产品,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Jens Eskelund)说。
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说,欧洲企业能在中国以比其他任何地方“都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零部件”。
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彦辞说,欧洲企业能在中国以比其他任何地方“都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零部件”。 Jessica Lee/EPA, via Shutterstock
中国商品价格大范围下降,已使购买中国零部件对许多欧洲企业来说是不能错过的好买卖。人民币兑欧元汇率最近走弱,进一步增强了中国零部件的吸引力。
“他们能以全球最低价格获得更优质零部件的唯一地方,就是中国,”彦辞说。
作为对中国制成品出口飙升、进口需求低迷的回应,最近对中国商品加征关税的不只是美国,也有欧盟和其他国家。把商品从中国出口到其他市场的欧洲公司长期以来一直担心贸易壁垒,但有些公司仍被新关税搞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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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担心对许多人来说如今已变成一场噩梦,”常驻深圳的商业人士、中国欧盟商会华南区分会主席高志豪(Klaus Zenkel)说。
高志豪表示,一些企业已在其他国家设立了临时组装厂,以规避美国的关税。它们在台湾等地租用仓库,在仓库里对中国零部件进行最后的组装,然后将成品运往美国,在报关单上不再标明货物来自中国。
特朗普政府正试图减少这种来自中国的间接出口。特朗普已威胁要对那些与美国存在巨额贸易顺差的国家征收高额关税。
据欧洲商会的调查,过去一年中有一类营商环境指标在中国显著改善。
担心中国工资上涨的欧洲企业的比例过去几年来急剧下降,这个问题在它们的关注排名中目前垫底。此前,劳动力成本曾随着中国房价的飙升而上涨。但中国的房价泡沫已在2021年破裂,导致了建筑业衰退,大量就业岗位流失。
反过来,工资不再增长甚至下降,导致中国对从进口化妆品到酒店客房等各种商品的需求疲软,进而造成了普遍的价格低迷,出现了一种被称为通货紧缩的潜在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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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把中国经济放缓视为影响最大的因素,比其他因素大得多,”彦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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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中国暂停稀土磁铁出口影响特斯拉机器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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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中国暂停稀土磁铁出口影响特斯拉机器人计划

KEITH BRADSHER
埃隆·马斯克本月在白宫。
埃隆·马斯克本月在白宫。 Eric Lee/The New York Times
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周二表示,中国暂停某些磁铁的出口影响了他制造人形机器人的计划。这是迄今中国的举措开始对美国大型企业产生影响的最明确信号。
中国本月全面暂停出口所谓的重稀土金属和由其制成的磁铁,作为对特朗普总统提高美国从中国进口商品关税的报复措施之一。在制定出口许可证制度之前,相关货物不予放行。
中国掌控着全球重稀土金属的完整供应链——原料开采自中国与缅甸矿区,并占据该类稀土制磁铁90%的全球产量。日本虽生产剩余10%的磁铁,但原料仍依赖中国供应。
稀土磁铁被用于需要安装在狭小空间的电动机内部。机器人身上搭载了许多小型电动机,通常每个关节都有一个或多个,每个电动机都需要一块磁铁。当马达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时,大多数磁铁中使用的重稀土可以防止它们过热和出现故障。
去年在上海举行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期间,特斯拉的仿人机器人擎天柱在展台上。
去年在上海举行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期间,特斯拉的仿人机器人擎天柱在展台上。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稀土磁铁的磁力可达同尺寸传统铁磁铁的15倍。如果磁铁材料中添加了微量的重稀土,即使处于水的沸点温度,也能保持磁力。
马斯克在周二的特斯拉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该公司的“擎天柱”人形机器人手臂搭载的电动马达在密闭空间运行,必须使用这种特殊的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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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更多受到供应链的影响,因为中国基本上要求出口磁铁到任何地方都要有出口许可证,所以我们正在与中国协商解决这个问题。”
马斯克说,磁铁供应短缺或拖延擎天柱机器人的生产速度。
特斯拉在擎天柱机器人上投资了数十亿美元,马斯克曾表示,这些机器人有朝一日将执行许多日常任务。在去年秋天的一次活动中,他展示了这些机器人提供饮料以及从汽车上卸下杂货的场景。
马斯克还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他将减少作为特朗普总统顾问的时间,把更多精力放在特斯拉上,该公司的利润已大幅下滑。
汽车、工厂机器人、导弹、智能炸弹、隐形战斗机和许多其他产品均需采用含重稀土元素的特种磁体。
上海汇业律师事务所的出口管制律师杨杰说,中国的法规要求商务部在4月4日发布公告后的45个工作日内就出口许可证做出决定。如果商务部认为许可证与国家安全有关,则可以延长决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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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告,鉴于两国最近的紧张关系,向美国发放出口许可证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他说:“据此,稀土出口六个月是我个人预估的最快时间,实际时间可能远远超过六个月。”
并非所有人形机器人制造商都像特斯拉一样受到影响。
乔纳森·赫斯特是另一家美国人形机器人制造商Agility Robotics的技术负责人,他说,可以在设计机器人时将它们对重稀土磁铁的需求降到最低。
与擎天柱机器人相比,Agility的机器人不完全符合人体比例。赫斯特说,这为电动机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因此,Agility的许多机器人的马达可能不会过热。
行业高管表示,自4月4日的禁令以来,中国海关一直在严查出口货物,确保含有重稀土的磁铁不会出境。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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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贸易战中的秘密武器:一支机器人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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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贸易战中的秘密武器:一支机器人大军

KEITH BRADSHER
在宁波的极氪汽车装配厂,机器人在给电动车安装车轮之前对螺母进行分类。
在宁波的极氪汽车装配厂,机器人在给电动车安装车轮之前对螺母进行分类。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在贸易战中的秘密武器是一支已经彻底改变了制造业、由人工智能驱动的工业机器人大军。
中国各地的工厂正在飞速实现自动化。工程师和电工们管理着机器人队伍,自动化的操作在降低制造成本的同时,提高了产品质量。
因此,中国的工厂将有能力让许多出口产品的价格保持在较低水平,从而在应对贸易战和特朗普总统的高关税方面占据优势。中国也正面临着来自欧盟以及巴西、印度、土耳其、泰国等发展中国家的新贸易壁垒。
中国工厂的自动化程度现已超过了美国、德国或日本的水平。据国际机器人联合会,中国平均到每万名制造业工人头上的工厂机器人数量仅次于韩国和新加坡。
中国的自动化进程得到了政策引导以及大规模的投入。随着机器人取代工人,即使在劳动力老龄化且人们越来越不愿意从事工业工作的情况下,自动化也能让中国继续主导大规模生产。
宁波的极氪汽车装配厂,屏幕上显示的是机器人正在接受的欢迎访客训练。
宁波的极氪汽车装配厂,屏幕上显示的是机器人正在接受的欢迎访客训练。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极氪工厂的迎客机器人,它有一只人形手。
极氪工厂的迎客机器人,它有一只人形手。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极氪工厂车身车间的机械臂在忙碌地运转。
极氪工厂车身车间的机械臂在忙碌地运转。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云幕智造是中国顶尖的人形机器人制造商之一,其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贺亮说,中国下一步将努力把机器人技术打造成一个全新的商业领域。
“对人形机器人的期望是打造另一个电动汽车产业,”他说。“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是一项国家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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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不仅正在取代汽车工厂的工人,甚至也在取代中国成千上万个小作坊的工人。
埃隆·李(音)在中国东南部的商业中心广州有一个路边作坊,雇佣了11名切割和焊接金属的工人,制造廉价的烤箱和烧烤设备。他目前正准备花逾29万元从一家中国公司购买一个带摄像头的机械臂。这个设备使用人工智能来观察工人如何将烤箱的各面焊接在一起,然后在最少的人工干预下重复那些动作。
仅仅四年前,同样的系统只能从国外的机器人公司进口,售价接近100万元。李先生说,“以前,我从未想过要投资自动化”,并补充道,人类员工“每天只能工作八小时,但机器能24小时工作”。
广州一家生产烤箱和炊具的小工厂。这家工厂计划购买一个机械臂,用人工智能来复制人工将烤箱各面焊接起来的动作。
广州一家生产烤箱和炊具的小工厂。这家工厂计划购买一个机械臂,用人工智能来复制人工将烤箱各面焊接起来的动作。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规模更大的公司在自动化方面的投入更大。
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极氪在宁波的大型工厂四年前投产时就有500台机器人。现在,它的机器人数量已增加到820台,而且还计划增加更多。
自动平板车一边欢快地播放着肯尼·基的曲子,提醒人们它们正在靠近,一边将铝锭运到自动升降机下,升降机将铝锭吊到一个12米高的熔炉里,熔炉下面是一个中国制造的机器。铝锭熔化后,机器将铝铸造成各种车身面板和其他部件。更多的自动平板车、偶尔也有人工驾驶的叉车将这些零部件送进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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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他机器人将面板运到装配线上,数百个机械臂在装配线上以最多16个一组的方式协同工作,像跳复杂的舞蹈那样将面板焊接成车身。这种焊接区是所谓的“黑灯工厂”,意思是机器人能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工作,无需开灯。
中国的工厂仍雇佣大量工人。即使已经实现自动化,工厂仍需要工人来检查质量,安装一些需要灵巧的手安装的部件,例如汽车线束。仍有些工作是摄像头和计算机无法独立完成的。在汽车喷漆之前,仍需要戴着手套的工人们用砂纸打磨掉车身上任何细微的瑕疵。
但一些后续的质量控制步骤也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实现自动化。
在极氪装配线的末端,十几台高分辨率摄像机为每辆汽车拍照。计算机将这些图像与一个包含大量正确组装汽车图像的数据库进行比对,如果发现差异,会提醒工厂的工作人员。计算机完成这项任务只需几秒钟。
“我们大多数同事的工作就是坐在电脑显示器前,”极氪员工平基·吴(音)说。
极氪和其他中国汽车制造商也在利用人工智能,更高效地设计汽车及其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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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卡丽·李(音)在极氪位于上海的新办公楼里工作, 她使用人工智能来分析汽车内部不同表面的相交方式。
“我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来开拓思路,让自己去探索将哪些时尚潮流包括到汽车内饰中去,”李女士说。
载着白手套的工人在装配线末端做车辆检查。仍有些计算机和摄像头无法独立完成的任务。
载着白手套的工人在装配线末端做车辆检查。仍有些计算机和摄像头无法独立完成的任务。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美国的汽车工厂也使用自动化设备,但大部分设备来自中国。过去20年间,全球新建的汽车组装厂主要集中在中国本土,由此催生了一个庞大的配套自动化产业体系。
中国企业还收购了一些海外的先进机器人供应商,例如德国的库卡,并将大部分业务迁至中国。大众汽车在合肥的电动汽车厂一年前投产时只有一台机器人来自德国,其他1074台机器人都是在上海制造的。
中国在工厂机器人技术方面的快速发展一直是自上而下推动的。十年前开始的《中国制造2025》计划曾列出十个中国力争在全球具有竞争力的行业,机器人技术是其中之一。
例如,为了促使汽车行业思考如何使用有两个胳膊、两条腿的人形机器人,中国政府的官员们去年曾要求各大汽车制造商租一些机器人,把它们在装配厂如何完成任务的视频拍下来提交给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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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视频需要拍好几次才能达到理想效果。机器人完成的只是一些基本任务,例如对仓库中的汽车零部件进行分类整理。但这项举措推动了汽车制造商在这方面的进展。
为展示对自动化的推进,北京市政府上周六举办了一场半程马拉松比赛,共有1.2万名人类选手和20台人形机器人参加。只有六台机器人最终完成了比赛,最快的机器人用的时间几乎是人类最快者的三倍。但这次比赛帮助引起了人们对机器人的关注。
为了展示自动化技术的进步,北京举办了一场半程马拉松比赛,共有1.2万名人类参赛者和20个人形机器人参加。只有六个机器人最终跑完了全程。
为了展示自动化技术的进步,北京举办了一场半程马拉松比赛,共有1.2万名人类参赛者和20个人形机器人参加。只有六个机器人最终跑完了全程。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上个月,中国的二号官员李强总理在向全国人大提交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说,中国今年的计划包括“大力发展”智能机器人。中国的最高经济规划机构已宣布设立一个一万亿元的国家风险投资基金,用于支持机器人、人工智能,以及其他先进技术的发展。
过去四年里,政府控制的国有银行向工业借款人额外发放了惊人的13.6万亿元贷款,用于新厂建设和现有工厂设备的更新。
中国的大学每年培养约35万名机械工程专业毕业生,还有电工、焊工,以及其他专业技术人员。
相比之下,美国的大学每年培养约4.5万名机械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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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赫斯特是美国主要的机器人制造商Agility Robotics的联合创始人,也是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他说,找到技术熟练的员工一直是他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赫斯特说,他在匹兹堡的卡内基梅隆大学机器人研究所读研究生时,是仅有的两名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之一。
中国快速拥抱自动化的做法让一些中国工人担忧。
现年27岁的耿元杰(音)在极氪工厂驾驶叉车,他已在那里工作了两年。他说,自己之前在大众工厂工作,那里的机器人数量要少得多。现在他周围都是机器人,上12小时的班时几乎没有能谈话的同事。
极氪工厂里一辆运送汽车车身部件的自动平板车。中国的自动化进程部分受其人口结构变化趋势的驱动。
极氪工厂里一辆运送汽车车身部件的自动平板车。中国的自动化进程部分受其人口结构变化趋势的驱动。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我能感受到自动化的趋势,”耿先生看着一个自动平板车拉着汽车零件从他的叉车前驶过时说道。他表示,自己只有高中学历,这也许让他没有足够的资格去学习机器人编程课程,他担心自己的工作有朝一日将被机器人取代。
“这不只是我的担心,所有人都有这种担心,”耿先生说。
一个多世纪以来,自动化一直对世界各地的工作岗位构成威胁,甚至导致一些岗位消失,这有时会导致自动化发展的放缓。在中国,阻碍自动化发展的障碍几乎比任何其他地方都少。中国没有独立的工会,中共的统治几乎没有给人留下发表异议的空间。
中国自动化进程背后的另一个因素是人口危机。
中国每年出生的新生儿数量与1987年相比已减少了近三分之二。与此同时,18岁年轻人中现在有三分之二进入高等院校读书,这种接受教育的程度已让新一代人渴望从事工厂劳动以外的工作。
“中国的人口红利已经结束,”咨询公司艾睿铂的亚洲工业主管戴加辉(Stephen Dyer)说。“他们现在面临人口萎缩的问题,唯一的出路是提高生产力。”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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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时代宣布电动汽车电池技术取得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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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时代宣布电动汽车电池技术取得重大进展

KEITH BRADSHER
总部位于中国宁德的宁德时代表示,该公司已开发出新的电动汽车用电池,比现有电池更便宜、充电速度更快、耐寒性更好,续航里程也更大。
总部位于中国宁德的宁德时代表示,该公司已开发出新的电动汽车用电池,比现有电池更便宜、充电速度更快、耐寒性更好,续航里程也更大。 Greg Baker/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世界上最大的电动汽车电池供应商、中国制造业巨头宁德时代周一表示,该公司在技术上取得了进展,能够生产出成本更低、重量更轻、充电更快、耐低温性能更强,而且续航里程更长的电池。
这些技术改进大部分还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广泛应用于新车,但它们可能会使电动汽车在价格和性能方面与燃油车相比更具竞争力。
宁德时代——全名为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电动车电池占全球产量的三分之一,并为全球16家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供货,包括通用汽车和特斯拉的上海工厂。它在全球市场上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中国深圳的比亚迪,以及韩国和日本的电池制造商。比亚迪的电动汽车电池产量约占全球的六分之一,几乎全部用于自己的汽车。
宁德时代高管在周三开幕的上海车展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表了讲话。这个精心设计的活动让人联想到新车型的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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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池至少占电动汽车成本的三分之一,这使宁德时代成为中国及其他地区电动汽车供应链中的关键参与者。许多汽车制造商一直在紧张地关注宁德时代是否有一天会试图创立自己的汽车品牌,让它们的车型黯然失色。
宁德时代带来的最大的惊喜是关于电动汽车辅助电池的消息。这种电池将与目前汽车底部唯一的一块大电池共用空间。
宁德时代表示,这种辅助电池将是首款不使用石墨作为电极的商用电动汽车电池。
宁德时代中国区电动汽车首席技术官高焕表示,在投入一些初始成本后,去除昂贵的石墨,电池的成本最终会降低,而且每立方英寸电池的发电量将增加60%。额外的能量密度意味着汽车的续航里程可以更长,或者电池的整体尺寸可以缩小,为汽车的乘客舱留下更多的空间。
第二块电池也可以在其中一块出现故障时提供备用。随着需要不间断电力的自动驾驶功能变得越来越普遍,这一点变得更加重要。
宁德时代负责研发的联席总裁欧阳楚英表示,不含石墨的辅助电池将在两到三年内出现在汽车上,甚至可能更早。他拒绝透露哪些汽车制造商可能会率先使用这种技术。
但是去掉石墨也有弊端,这就是宁德时代只在辅助电池上去掉石墨的原因。没有石墨的电池充电速度较慢,在需要更换之前,可充电次数也不如传统电动汽车电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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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电池的使用频率较低,主要用于主电池耗尽后的长途驾驶。
总部位于中国宁德的宁德时代还表示,它在主电池充电速度方面取得了更大进展。该公司表示,新系统将允许一辆电动汽车在五分钟内充满电,行驶520公里。
比亚迪和华为也宣布了五分钟充电系统,即所谓的“超级充电”。华为是一家中国电子巨头,在汽车零部件制造领域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
宁德时代还表示,将开始销售钠离子电池,这种电池即使在零下40度的温度下也能保有90%以上的电量,可用于搭载内燃机的汽车和卡车。钠电池可以被汽车制造商用来取代传统的铅酸电池,这种电池在非常寒冷的天气下会失效,部分电动汽车也可以使用这种电池。
欧阳楚英称,这些钠电池的电力将与现有燃油车的电力系统兼容,但新电池可能无法安装在同一空间。
宁德时代表示,其钠离子电池的第一个客户将是一汽解放的货运卡车。一汽解放位于中国东北城市长春,那里的气温经常远低于零度。开发钠离子电池一直是中国电动汽车行业的当务之急,因为与蒙古和俄罗斯西伯利亚接壤的中国北方省份冬季气温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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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秋天对中国西北偏远城市乌鲁木齐的一些车主的采访中,司机们表示,寒冷的天气是他们不考虑购买电动汽车的原因。
电池制造商多年来一直在研究钠离子电池,但美国可能在这项技术上拥有长期优势。钠离子电池的原材料——纯碱的天然地质矿藏几乎全部位于怀俄明州西南部
宁德时代发布了一段钠离子电池承受压力测试的视频,比如被钉子或电钻刺穿,甚至被电锯切成两半,但电池都没有起火或爆炸。就在五年前,宁德时代还曾认为,钉子测试是不现实的,电池不应该承受这种测试。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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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如何掌控全球稀土产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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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如何掌控全球稀土产业的

KEITH BRADSHER
广东白沙的稀土矿,摄于2010年。中国将南方的稀土矿收归国有并合并为一家国有公司。
广东白沙的稀土矿,摄于2010年。中国将南方的稀土矿收归国有并合并为一家国有公司。 Christie Johnst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2010年,中国禁止向日本出口重要的稀土金属,震惊了世界。惊慌失措的日本企业高管出现在电视上,警告说这些关键原材料即将耗尽。
当时这场由领土争端引起的禁运只持续了七个星期。但它改变了这些金属的全球供应链。禁运结束后,中国强行控制了其丰富的矿产资源。北京的高层官员根除了腐败,打击了走私者,将该行业置于国家控制之下。
这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尤其是日本和美国。这两个国家是中国稀土金属的最大消费国,从汽车到智能手机再到导弹,稀土金属被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两国政府都起草了如何减少对中国依赖的详细计划。日本基本上落实了自己的计划,如今可以从澳大利亚采购稀土。
美国却非如此。即使在15年后,该国在稀土金属加工方面仍几乎完全依赖中国。因此,美国的汽车制造商、航空航天公司和国防承包商处于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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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感到愤怒,暂停了某些稀土以及由这些稀土制成、价值更高的磁铁的所有出口。
这些磁铁形体虽小,功能却强大,它们不过手指上的戒指大小,但磁力是传统铁磁铁的15倍,是一种廉价的、经常被忽视的电动机部件。它们被用于电动车和燃油车,以及机器人、无人机、海上风力涡轮机、导弹、战斗机和许多其他产品。
位于得克萨斯州沃斯堡的MP材料工厂的稀土磁铁。这些体积虽小功能强大的磁铁是电动机的组成部分。
位于得克萨斯州沃斯堡的MP材料工厂的稀土磁铁。这些体积虽小功能强大的磁铁是电动机的组成部分。 Business Wire, via Associated Press
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政府,美国都未能找到一种替代方案来取代对中国供应的依赖。
美国华盛顿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重要矿产专家米洛·麦克布莱德表示:“15年来,政策制定者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解决对中国稀土,特别是稀土磁铁的依赖风险。”
他说,稀土是“过去几届政府讨论过的所有矿物中最具战略意义的矿物”。
中国政府2010年对日本实施的禁运遭到了中国有组织犯罪集团的破坏,这些犯罪团伙与地方官员勾结,控制了中国中南部地区的大部分稀土产业,将中国稀土年产量的一半偷运出境。
当时禁运结束几周后,中国政府采取了整治行动。根据国家安全指令出动的政府部队袭击了江西省龙南附近的山谷,那里是世界上大部分重稀土矿的产地。他们查封了私人经营的矿山,并在中国南方逮捕了数以千计人。该行业的监管从地方政府转移到了北京。
位于江西龙南郊外的一处重稀土矿。从电动汽车到无人机、机器人和导弹,稀土都至关重要。
位于江西龙南郊外的一处重稀土矿。从电动汽车到无人机、机器人和导弹,稀土都至关重要。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这些稀土矿后来被收归国有,合并为一家国有公司——中国稀土集团有限公司。上周,在当地政府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访问了这座山谷,并且没有在那里发现曾经看守那些中国南方稀土矿的暴徒的踪迹。
中国最近发展了自己的磁铁工业,而不是把材料运到日本的磁铁工厂。中国政府已投入大量资金,在龙南附近的赣州建设先进的磁铁工厂。
中国现在生产世界上90%的磁铁。上周,赣州两家最大的磁铁工厂正在扩建。
赣州一家生产稀土磁铁的工厂。中国生产了世界上90%的磁铁。
赣州一家生产稀土磁铁的工厂。中国生产了世界上90%的磁铁。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在2020年的一次讲话中,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表示,西方的供应链继续依赖中国,这对中国的国家安全非常重要。
参观赣州最先进的磁铁工厂的几个月后,他表示:“要拉长长板,巩固提升优势产业的国际领先地位。”他呼吁“拉紧国际产业链对我国的依存关系,形成对外方人为断供的强有力反制和威慑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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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禁运事件后,日本也采取了影响深远的行动。其制造商开始储备足够的稀土库存,以满足时间长达两年的自身需求。他们还开始把目光投向海外。
在日本政府的财政支持下,大型企业集团住友商事帮助扶持了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莱纳斯的发展,该公司开采和提炼的轻稀土占日本需求的60%,轻稀土与少量重稀土混合后可制成稀土磁铁。该公司正准备今年夏天在马来西亚开始为日本制造商提炼重稀土,尽管初期产量很小。
装有稀土矿物的玻璃瓶,由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莱纳斯从韦尔德山开采。
装有稀土矿物的玻璃瓶,由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莱纳斯从韦尔德山开采。 Melanie Burton/Reuters
日本最大的磁铁制造商——Proterial、信越化学工业和TDK公司——已经将部分生产从日本转移到了中国,以获得可靠的稀土供应,同时也向劳动力成本较低的越南转移。但它们也在日本保持了相当规模的产量。
美国的稀土磁体产业始于20世纪80年代通用汽车公司在印第安纳州北部的一个子公司。但后来该工厂关闭并将业务转移到了中国和新加坡。
2010年的禁运之后,日本的日立金属公司(2023年更名为博迈立铖)于2011年至2013年在北卡罗来纳州建造了一家稀土磁铁工厂,以回应奥巴马政府的担忧。
日立金属的这家工厂拥有数十名员工,其成本高于赣州正在兴建的大型综合工厂。事实证明,美国公司不愿为美国生产的磁铁支付额外费用,于是转而向中国供应商采购。日立金属于2020年关闭了这家工厂,设备也被封存起来。
MP材料公司的稀土露天矿位于加州帕斯山,是美国唯一仍在从事生产作业的稀土矿。
MP材料公司的稀土露天矿位于加州帕斯山,是美国唯一仍在从事生产作业的稀土矿。 Steve Marcus/Reuters
如今,美国唯一一个活跃的稀土矿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帕斯山。它的运营方MP材料公司计划年底在得克萨斯州的一家工厂开始稀土磁铁的商业生产。但即使满负荷运转,该工厂一年的产量只相当于中国一天的产量。
中国工厂每年向该国的电动汽车和海上风力涡轮机制造商供应成千上万吨稀土磁铁,而这两个行业都曾经遭到特朗普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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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磁铁生产的情况类似,美国的稀土开采的历史也并非一帆风顺。从1965年到1995年,帕斯山稀土矿生产了世界上大部分的稀土。1995年,中国开始以各种方式向全球市场出口低成本稀土。
该矿于2002年关闭,部分原因是加州越来越严格的环境法规。一项耗资15亿美元的升级工程始于2010年,但直到2017年,开采才恢复,然后该矿不得不将矿石运往中国,在那里的低成本精炼厂进行加工。直到现在,该矿才开始对其大部分产出进行精炼。
在MP材料公司的稀土矿,一名叉车操作员正在为运输做准备。
在MP材料公司的稀土矿,一名叉车操作员正在为运输做准备。 Steve Marcus/Reuters
区划和环境法规使得在美国开稀土矿困难重重。NioCorp发展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马克·史密斯说,在美国开一座稀土矿需要29年的时间。该公司已经获得了在内布拉斯加州建一座矿的施工许可。
“你可能要花上整个职业生涯的时间,才能使一座矿建成投产,”史密斯先生说。
相比之下,中国的矿山可以快速开采,而且不需要经过同样严格的监管审批。
所有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与铜等其他矿产相比,稀土的全球市场规模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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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美国公司愿意在稀土领域进行大笔投资,因为正如日立公司所经历的那样——客户更喜欢中国获得政府扶持的产业所生产的更为廉价的产品。
“美国企业一直不愿冒险,”曾在奥巴马政府负责关键矿产政策的戴维·桑德罗说。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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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一季度GDP同比增5.4%,关税或影响未来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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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一季度GDP同比增5.4%,关税或影响未来增速

KEITH BRADSHER
如今,中国家庭几乎每一项消费决定都以节俭为特征,甚至包括购买食品杂货。
如今,中国家庭几乎每一项消费决定都以节俭为特征,甚至包括购买食品杂货。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政策有利于中国的经济增长。至少今年前三个月是这样,因为中国工厂要赶在贸易限制之前将货物发运出口。
中国国家统计局周三公布,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比2024年第四季度增长了1.2%。如果这一速度继续下去,中国经济的年增长率将达到4.9%。
但中国能否保持这样的增长还充满不确定性。
由于关税可能冻结与其最大客户的贸易,中国经济正面临多年来最大的挑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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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前几个月的增长是由出口的迅速增长以及支持这些出口所需的制造业投资和生产推动的。由于政府对购买者的补贴,电动汽车的销售也很强劲。
然后,在4月2日,特朗普开始提高关税,中国对美国出口的一半以上商品的关税达到了惊人的145%。
特朗普对中国商品的前两轮关税(2月加征10%,3月又加征10%),对出口几乎没有直接影响。以美元计算,中国3月的整体出口较上年同期增长12.4%,因为一些出口商似乎在关税可能进一步提高之前加快了出货速度。
但本月的关税上调可能对中国未来的出口产生重大影响。特朗普还对越南、柬埔寨和其他组装中国零部件运往美国的国家征收了高额进口税,一周后又暂停了征收。这些国家仍然面临着适用于几乎所有美国贸易伙伴的10%的基准关税。
自4月初以来,由于美国的关税达到了令人望而却步的水平,中国南方的一些工厂已经暂停运营。这引发了人们对失业率是否会上升的担忧。
中国官员和经济学家一致认为,加强经济的最佳途径是增加国内消费支出。这将减少经济对国外市场的依赖。许多国家,不仅仅是美国,都开始担心中国新建工厂的出口海啸,并且正在提高关税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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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领导人誓言要采取重大措施提振消费者。他们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特别是为家庭购买从电饭煲到电动汽车等制成品提供补贴。
中国国家统计局表示,今年前三个月的经济产出比去年同期增长了5.4%。
许多经济学家预计会有更多的政策来抵消关税战的影响。
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副院长朱宁表示:“关税将对经济增长造成不利影响,但政策制定者将找到弥补出口受挫的方法。”
中国央行在允许人民币对美元缓慢贬值。自3月中旬以来已经降了约1%,但与特朗普1月就职前一周的水平仍然相差无几。
人民币贬值可以降低中国出口产品的相对成本,从而使其在国外市场上更具竞争力。但是,任何渐进的下降都可能太小,不足以抵消已使贸易成本增加100%以上的关税。人民币大幅贬值可能引发金融不稳定,促使中国家庭将资金从银行取出,并试图将其转移到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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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消费者对增加消费持谨慎态度。该国的房地产市场崩溃给许多中产阶级和富人造成损失。自2021年以来,公寓价格下跌了40%——财富的减少超过了近20年前美国房地产市场危机时的水平。由于缺乏其他积累财富的途径,中国家庭通常会将高达80%的储蓄投入房地产。该国的股票市场规模较小,具有投机性,而债券市场主要面向机构投资者。
如今,中国家庭几乎每一项消费决定都以节俭为特征,甚至包括购买食品杂货。
“不舍得花,买肉就会少一些,”在中国中南部城市赣州的一个露天市场里,肉贩谢正荣(音)坐在凳子上说。他说,一些顾客过去一次买几斤猪肉,但现在只买几两。
在房地产市场崩溃之前,建筑和其他房地产活动曾占中国经济产出的四分之一之多,但随着对新公寓的需求枯竭,这些活动已陷入停滞。
建筑工人余宏强(音)从中国内陆省份来到东南部商业中心广州找工作。他说,关税对他没有直接影响,因为他所在行业的所有钢材都来自中国的钢厂。但他还是很担心。
“我们有担忧也没办法,毕竟是老百姓,”他说。“大不了没活干就回家。”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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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暂停多种关键矿产和磁铁出口,反击特朗普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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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暂停多种关键矿产和磁铁出口,反击特朗普关税

KEITH BRADSHER
龙南市郊的一座重稀土金属矿。中国暂停出口金属和磁铁是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大幅提高关税的报复行动之一。
龙南市郊的一座重稀土金属矿。中国暂停出口金属和磁铁是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大幅提高关税的报复行动之一。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暂停了多种关键矿产和磁铁的出口,此举可能切断对全球汽车制造商、航空航天制造商、半导体企业和军事承包商来说至关重要的零部件供应。
磁铁对于汽车、无人机到机器人和导弹等各种产品的组装过程都必不可少。在中国政府起草新的监管体系之际,中国许多港口已停止了磁铁的运输。一旦到位,新系统可能永久性阻止某些公司获得供应,包括美国的军工承包商在内。
官方的这一举措是中国对特朗普总统自4月2日起大幅提高关税的报复行动的一部分。
4月4日,中国政府下令限制六种仅在中国提炼的重稀土金属,以及稀土磁铁(其中90%产自中国)的出口。这些金属以及用它们制造的特殊磁铁现在只有在获得特殊出口许可证的情况下才能运出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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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国才刚刚开始着手建立许可证发放制度。这引起了业内高管的惊恐,他们担心这一过程可能会持续拖延,而且还担心中国境外的现有矿产和产品供应可能出现短缺。
如果底特律和其他地方的工厂用完现有的强力稀土磁铁,它们可能就无法装配汽车和其他需要这些磁铁的电机产品。针对这类突发事件,各公司的应急储备规模差别很大,因此很难预测生产中断的时间。
中国常熟的一家工厂正在加工含有重稀土金属的化学品,以用于发光二极管。这些金属还用于制造喷气发动机、激光器、汽车前大灯和某些火花塞的化学品。
中国常熟的一家工厂正在加工含有重稀土金属的化学品,以用于发光二极管。这些金属还用于制造喷气发动机、激光器、汽车前大灯和某些火花塞的化学品。 Ryan Pyl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暂停出口所涉及的所谓重稀土金属用于制造多种电动机所必需的磁铁。这些发动机是电动汽车、无人机、机器人、导弹和航天器的关键部件。燃油车也使用带有稀土磁铁的电动机来完成转向等关键任务。
这些金属还可以用于制造喷气发动机、激光、汽车前灯和某些火花塞的化学品。这些稀有金属也是电容器的重要成分,而电容器是为人工智能服务器和智能手机提供动力的计算机芯片的电子元件。
总部位于洛杉矶的化学品供应商美国元素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迈克尔·西尔弗表示,他的公司已被告知,需要45天才能发放出口许可证,届时稀土金属和磁铁的出口才能恢复。西尔弗说,他的公司去年冬天增加了库存,因为预见到了中美之间会爆发贸易战,在等待许可证的同时,它可以履行现有的合同。
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和商务部关键矿产咨询委员会主席丹尼尔·皮卡德对稀土的供应情况表示担忧。
“出口管制或禁令是否可能对美国产生严重影响?答案是肯定的,”他说。皮卡德是布坎南英格索兰和鲁尼律师事务所国际贸易和国家安全业务的负责人,他说,迅速解决稀土问题是必要的,因为持续的出口中断可能会损害中国作为可靠供应国的声誉。
中国最有名的稀土磁铁工厂由总部位于赣州的金力永磁公司运营。
中国最有名的稀土磁铁工厂由总部位于赣州的金力永磁公司运营。 Keith Bradsher/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商务部与海关总署联合发布了新的出口限制,禁止中国公司与越来越多的美国公司,特别是军工承包商进行任何交易,这可能会使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美国矿业领袖、MP材料公司的执行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詹姆斯·利廷斯基表示,军事承包商的稀土供应情况尤其令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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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无人机和机器人被广泛视为未来战争的发展方向,根据我们所看到的所有情况,我们未来供应链的关键投入已经关闭。”MP材料公司拥有美国唯一的稀土矿——位于内华达州边境附近加州沙漠中的帕斯山矿,该公司希望今年年底在得克萨斯州开始为通用汽车和其他制造商商业化生产磁铁。
一些日本公司拥有超过一年使用量的稀土库存,2010年,中国因领土争端对日本实施了为期七周的稀土出口禁运,这些企业深受影响。
但是,许多美国公司只有很少库存或根本没有库存,因为它们不想把现金浪费在昂贵材料的库存上。此次受到新的管制措施影响的金属之一——氧化镝,在上海的交易价格为每公斤204美元,在中国境外的交易价格要高得多。
稀土磁铁在中国对美国和其他国家的整体出口中只占很小的份额。因此,暂停出口对中国的经济影响微乎其微,而对美国和其他地方却有可能产生重大影响。
中国海关官员不仅禁止向美国出口重稀土金属和磁铁,还禁止向包括日本和德国在内的任何国家出口。不过,稀土行业高管称,到目前为止,中国不同港口对新出口许可证要求的执行情况并不一致。
大多数、但并非所有稀土磁铁都包括重稀土,重稀土是防止磁铁在高温或某些电场中失去磁性所必需的。一些稀土磁铁仅由轻稀土制成,不受出口限制。一些中国港口的海关官员允许磁铁出口,前提是磁铁中只含有微量的重稀土,而且这些磁铁不运往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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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国另外一些港口的官员采取更为严格的立场,要求出口商在装船出口之前进行检测,证明任何一批磁铁都不含重稀土。
更正:本文稍早时将图片中重稀土金属矿所在的地名译为“陇南”,该矿所在地应为“龙南”。特此更正。    

Li You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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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小工厂如何应对关税带来的生存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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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小工厂如何应对关税带来的生存困境

KEITH BRADSHER
中国广州,一家为餐馆和家庭后院烧烤爱好者生产烹饪设备的小工厂。
中国广州,一家为餐馆和家庭后院烧烤爱好者生产烹饪设备的小工厂。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本周,随着特朗普总统将对中国商品加征的关税提高到125%,中国东南部尘土飞扬的街道和小工厂里弥漫着愤怒、担忧与决绝交织的情绪。
在中国东南部的商业中心广州及其周边,数以千计出口导向的小工厂在中国过去半个世纪的快速经济发展中发挥了核心作用。这些工厂能够迅速以低成本供应几乎任何制成品,雇佣了来自中国各地数以百万计的农民工。
如今,这些作为中国经济基石的小工厂中有许多正面临困境。服装厂的经理们为美国客户在最后一刻取消大量订单而忧心忡忡,这让他们承受了损失。机械制造厂的经理们则在思考,低成本优势能否帮助他们挺过难关。而工人们希望在未来几周甚至几个月里自己还能有工作可做。
一些主要面向美国市场供货的服装厂已经暂时关闭,因为厂主们在等待关税政策能明朗起来。更多工厂的经理们现在正忙着寻找其他国家的买家,或者争取国内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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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在特朗普今年开始对许多中国进口商品关闭美国市场之前,中国就已经面临着工厂产能的严重过剩问题。其他地方的客户也一直在要求更大幅度的折扣。
对制造商来说,低得离谱的价格在中国国内市场尤为普遍。许多中国消费者在经历了国内房地产市场崩溃、毕生积蓄付诸东流后,现在变得极其节俭。
周三,中国广州一家服装厂的工人在熨烫面料。
周三,中国广州一家服装厂的工人在熨烫面料。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影响很大,贸易战,因为出口出不了的话,衣服单就少了,就没单做,”凌美兰(音)说。她与人共同经营的衬衫厂位于一座混凝土建筑的二楼,周围是一大片密集的低矮工业建筑。荧光灯下,工人们俯身在长桌旁的缝纫机前忙碌着。
凌美兰专注于中国国内市场。但一些主要向美国销售产品的邻近工厂已经暂时停止了运营。
同一条街另一家工厂的经理只透露自己姓姚(音),她说她主要向亚马逊供货,而且已经看到订单量在减少。“如果美国的关税太高,我们就做不下去了,我肯定会转向其他市场。”她说。
最近服装订单的取消对广州的小工厂来说尤其艰难。美国进口商通常会预先支付服装成本的一半,另一半稍后再付。
周三,广州一家服装厂在为电商公司希音生产服装。
周三,广州一家服装厂在为电商公司希音生产服装。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工厂经理们表示,不想支付特朗普加征的关税的进口商在最后一刻取消订单,没有提供补偿,使得一些工厂积压了大量库存,从服装到手提包等各种产品。他们收到的50%预付款远远不足以弥补成本。
机械制造商或许在应对关税方面处境稍好一些。中国在某些品类上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在其他国家几乎没有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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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隆·李(音)在广州拥有一家小工厂,专门为餐馆和家庭后院烧烤爱好者生产低价烹饪设备。他说,他并不担心美国最新的关税政策,因为他所有的竞争对手也都在广州或其周边地区。
日本、韩国和欧洲的制造商也生产同类设备,但他们使用的材料要昂贵得多,售价可以达到他产品的10倍。他说,东南亚和非洲的工厂无法竞争,因为只有中国生产低成本的电气元件。他从工厂的工作台上拿起一个防水的电源开关作为例子。
周三,广州一家小工厂的工人在用压型机生产家用电器零部件。随着中国的机器人成本急剧下降,这家工厂正考虑用自动化设备取代他这样的工人。
周三,广州一家小工厂的工人在用压型机生产家用电器零部件。随着中国的机器人成本急剧下降,这家工厂正考虑用自动化设备取代他这样的工人。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李先生说,他的成本中占比最大的是钢材,但在中国,钢铁价格比在其他地方便宜得多。他在2020年读了一本关于埃隆·马斯克的书后,把自己的英文名从“龙”改成了“埃隆”。中国房地产市场的崩溃使国内建筑业大幅萎缩,导致钢铁大量过剩。
李先生说,在美国,烹饪设备的零售价格最高可以达到在中国生产的成本的八倍。关税大多是根据极低的制造成本计算的,而这些产品在美国会大幅加价。所以,即使是高额关税——特朗普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对中国商品加征了125%的关税——可能也不会对提高零售价格产生太大影响,因为制造成本在最终售价中所占的比例非常小。
广州一处居民区。
广州一处居民区。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有一项支出没有下降,那就是劳动力成本。广州五家工厂的经理都表示,最近几周他们没有看到工人会接受降薪的迹象。中国几十年来出生率持续下降,导致全国范围内工厂工人短缺,尤其是年轻工人。
中国几十年近乎持续的经济增长让许多制造商坚信,他们一定能以某种方式克服当前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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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国家真的越来越强大,你看现在很多外国人觉得我们中国怎么样,反正我是满意度是很OK的,对中国很有信心,觉得我们的国家领导人挺不简单,”凌美兰说。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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