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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大学生被指“有损国格”遭开除引发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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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大学生被指“有损国格”遭开除引发争议

王月眉
达尼洛·特斯连科(昵称“Zeus”)于2019年在波兰参加一场游戏活动时的照片。特斯连科曾分享过与一名中国女性的视频,导致该女子被大学开除。
达尼洛·特斯连科(昵称“Zeus”)于2019年在波兰参加一场游戏活动时的照片。特斯连科曾分享过与一名中国女性的视频,导致该女子被大学开除。 Norbert Barczyk/PressFocus, via MB Media, via Getty Images
一所中国大学表示将开除一名学生,原因是她与一名外国人有“不正当交往”,并“有损国格”。此前,网络上流传的视频显示她与一名乌克兰游戏玩家举止亲密。
这一通告在中国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一些评论人士对学校的决定表示赞赏,认为中国人,尤其是女性,对外国人过于迷恋。但也有人指出,这种开除决定带有性别歧视和家长式作风的意味,并将其与一些校园内的强奸或性骚扰案件相比较,称那些被控者所受的惩罚反而更轻。
许多人还批评这所位于中国东北、名为大连工业大学的学校,指责其在官网上公布开除决定并公开学生全名的做法是在公开羞辱学生。
“如果说在这个案件中,有谁才是真正的有损国格,根本不是那个隐私权受害的女生,”北京大学法学教授赵宏在一篇评论文章中写道,“而是那些打着所谓的正义旗号对一个普通女性进行疯狂羞辱的网络看客,还有用陈腐的道德诫命无端剥夺学生受教育权的教育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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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校表示,这名学生的行为发生在去年12月16日,“造成了恶劣的负面影响”。校方并未透露具体细节,但称对其处分是根据校规中关于“公民道德”的相关规定作出的。
该规定写道:“与外国人不正当交往,有损国格、校誉的,视情节给予记过及以上处分。”
中国社交媒体用户很快将这一通告与乌克兰职业电竞选手、昵称“Zeus”的达尼洛·特斯连科在那一天发布的视频联系在一起。当时他正在上海参加一场电竞比赛。他在自己的Telegram频道上发布了与一名中国女性在一起的视频,该频道目前大约有4.3万名订阅者。
特斯连科随后删除了这些视频。但仍在网上流传的截图和录屏显示,两人似乎在一家酒店房间内,女子看上去知道自己正在被拍摄,但画面中并未出现任何露骨的性行为。
在通过电子邮件回应相关提问时,特斯连科表示,当他意识到这些视频在中国社交媒体上传播后,便将其删除。“我明白,这些片段虽然不具有亲密性质,但过于私人,不适合公开分享,”他写道,“这是我的错误,我对此表示诚挚的歉意。”
在开除事件的消息传开后,特斯连科于周日在X上发布了两条帖子回应外界的强烈反应。他写道,他当时认为自己分享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活片段”,并非任何“不尊重他人”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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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中国社交媒体上,评论者普遍认为确实存在不尊重行为,唯一的争议在于不尊重的行为究竟来自谁。
支持学校决定的网友认为,这名女子使中国蒙羞,给人一种中国女性不检点的印象,尤其是在面对白人男性的时候。一位拥有1400万粉丝的科技博主在微博上写道,“崇洋媚外”永远换不来尊重,“有些错就是不能原谅”。一些官方媒体也公开了该女子的全名。
但也有人质疑,为何愤怒的矛头主要指向这名女子,而非分享视频的特斯连科。(特斯连科经常在网上开一些粗俗玩笑,包括关于女性的玩笑;在他向Telegram订阅者发布的有关上海视频的帖子中,他曾表示如果点赞数够多,将会展示这名女生的照片。)
还有网友批评该校试图强制执行过时的道德标准。根据校规,其他可能受到谴责的行为还包括用过大的音量听音乐,以及任何婚前性行为。
目前无法联系到这名女性置评,学校方面也未回应置评请求。
还有人指出,中国男性在社交媒体上寻觅或炫耀白人妻子时,往往会被誉为民族英雄和阳刚气概的典范。另有人提到这样的事例:一名男学生被判强奸罪成立,只被校方做留校察看处理,一位男教授性骚扰学生却仍被允许继续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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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知名法律学者鼓励该女学生起诉学校,指控其侵犯了她的隐私权和受教育权。
“作为一名成年女性,该女生与他人发生性关系,完全属于其性自主权利,”法学教授赵宏写道。
一些官方媒体也对该女子进行了较为审慎的辩护。由中国共产党控制的小报《环球时报》发表评论称,“问题学生”应当“通过适当的方式引导其认识错误”,但应在私下进行。还有人指出,开除决定尚未最终生效——通告中提到学生有60天的申诉期限——但公开其身份这一行为已无法挽回。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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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警方拘捕数十名耽美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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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警方拘捕数十名耽美小说作家

王月眉
北京一家耽美漫画周边店。耽美小说描写男性之间的浪漫关系,自1990年代以来在中国拥有热情的小众粉丝群体。
北京一家耽美漫画周边店。耽美小说描写男性之间的浪漫关系,自1990年代以来在中国拥有热情的小众粉丝群体。 Siyi Zhao/The New York Times
一名中国南方的研究生用业余时间创作了一部言情小说,并在网上发布。小说共有75章,讲述了两位男主角之间的一段恋情,其中包括一些情欲描写。读者需付费阅读,这部小说最终为她带来了不到3000元的收入。
如今,这部小说可能会让她面临刑事定罪。
在中国各地,政府正在审讯数十名曾在网上发布男同性恋题材情色小说的作者,其中许多是年轻女性。这似乎是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此类警方抓捕行动。
根据法院记录,去年底,至少有12名此类作者在安徽省因淫秽内容指控被审判。今年春天,包括那名学生在内的更多案件在甘肃省被立案调查。一些作者因创作和传播淫秽内容被处以巨额罚款,或被判处数年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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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打击行动针对的是耽美文学——描写男性间恋爱的浪漫题材,主要由异性恋女性创作并在网络传播。耽美源自日本,自1990年代以来在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发展出狂热的小众追随者,它为粉丝提供了不同于主流爱情故事中“被动顺从的女性”与“阳刚男性”这些刻板印象的叙事选择。
在2010年代的高峰时期,耽美题材催生了中国一些最受欢迎的电视剧和网剧,也成就了几位国内顶级男明星的演艺生涯。但近年来,这一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着这一题材越来越受欢迎,官方媒体开始对其进行抨击,称其“低俗”,并声称其中的同性恋情节可能会“扭曲”青少年的性取向。一些节目被叫停,电视监管机构也全面禁止了耽美改编作品同性题材内容。2018年,一位知名作者因被控传播淫秽内容而被判处10年徒刑,判决引发了众多中国网民的愤怒。
印有耽美角色的笔记本及其他周边商品。该题材曾在2010年代激发了中国热门电视剧的创作灵感,相关作品在中国仍有销售,但限制已趋严格。
印有耽美角色的笔记本及其他周边商品。该题材曾在2010年代激发了中国热门电视剧的创作灵感,相关作品在中国仍有销售,但限制已趋严格。 Siyi Zhao/The New York Times
一些耽美作者在压力下选择删去性描写,或淡化故事中的同性恋色彩,将角色之间的关系描绘为“兄弟情”。这类作品目前在中国仍然可以看到。但也有一些希望创作更露骨内容的作者转而投向海外出版平台,例如台湾的网站“海棠文学城”。中国读者只有借助翻墙软件绕过国家的网络防火墙,才能访问该平台。
如今,即便海棠也不再安全。那些在安徽省绩溪县和甘肃省兰州市被警方拘留的作者都是在海棠文学城上发表作品的。
这场打击行动引发了关于创作自由和政府道德审查的激烈争论。有网友指出,一些强奸犯或拐卖儿童者所受到的判罚竟然比耽美作者还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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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北京的清华大学的法学教授劳东燕在社交媒体上写道,执法机关似乎更关心的是“对社会风化与性道德的保护”,而不是保护个体权益。这条帖文后来已被删除。
在许多人看来,这些逮捕事件也反映了中国女性和LGBTQ群体的表达空间日益缩小。
此次打击行动的规模尚不十分清楚,部分原因是许多作者害怕谈论此事。此外,网络上有关该话题的讨论也受到严格审查。但一些观察人士表示,这似乎是耽美作者首次以犯罪名义被大规模起诉,而不仅仅是遭到审查或被单独针对。
据一家中国新闻媒体报道,甘肃警方近期可能已逮捕多达50名作家。两位接受《纽约时报》采访的律师表示,他们各自代理了一名最近被拘留的作者。其中一位律师武杰的委托人就是那名研究生,他表示自己直接知道的至少还有另外六起类似案件。
学者、律师及其他人士推测,警方可能是出于经济原因而针对这些作家。中国地方政府负债累累,一些地方通过对外省企业以夸大或捏造的指控进行勒索,以填补财政缺口。甘肃和安徽的警方均曾拘留来自外省的耽美作家。
电话联系兰州警方,对方一名工作人员表示“有些细节不便透露”。安徽绩溪县警方的一名工作人员则称她并不了解这些案件。
宣传两部耽美漫画《人鱼陷落》和《再见,我的国王》的海报。
宣传两部耽美漫画《人鱼陷落》和《再见,我的国王》的海报。 Siyi Zhao/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的淫秽法条较为模糊,禁止“露骨描写性行为”的作品,但对具有科学或艺术价值的作品除外。如果以营利为目的制作或传播淫秽物品,且情节“特别严重”,可判处终身监禁。官方表示,是否“特别严重”可以通过收益或点击量来衡量。
当局也打击异性恋色情内容和情色小说的创作者,但将同性恋内容列为重点禁区。例如,一个由政府支持的互联网公司和研究机构组成的团体将“同性恋及其他性变态”纳入淫秽内容的定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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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从事耽美研究的学者凯茜·胡(音)表示,打压耽美是一种“对异性恋女性进行控制和高度监管”的手段,同时也为了在中国出生率急剧下降的背景下,强化传统的异性恋家庭结构。
去年被绩溪县警方拘留的那些作者,似乎是海棠文学城平台上最受欢迎的一批作者。
一位笔名为云间的作者自2018年以来在海棠文学城上创作了38部小说,据一位自称是她丈夫的人在网上发布的法院判决书显示,她在该平台共赚取了超过185万元。根据判决,她被判处四年半有期徒刑,并被处以通过平台所得两倍的罚款。
叶斌是另外四名被捕作者的律师,他表示,这四人都是20多岁的女性,通过写作赚取了19万元到39万元不等。叶律师称,她们都被判了缓刑,并被处以收入两倍的罚款。
叶斌拒绝谈论他所代理的作者们作品的具体内容。他承认,许多批评耽美作者的人提出了一个值得讨论的观点:艺术自由应与其他因素一同权衡,比如保护未成年人。但他表示,中国的淫秽内容标准自2010年后就没有更新,它理应反映社会观念的变化。
“道德观念也是发生了颠覆式的变迁的情况下,仍然用20年前的那种量刑标准,我觉得也不妥,”他说道。
日本耽美漫画《远方的家》的宣传海报。耽美题材起源于日本。
日本耽美漫画《远方的家》的宣传海报。耽美题材起源于日本。 Siyi Zhao/The New York Times
今年春天,更多作者被兰州警方逮捕。据两位参与相关案件的律师以及社交媒体上的帖子透露,这次被捕的作者知名度较低,其中包括一些大学生,根据律师赵一杰的帖文所述,还有一位作者仅赚了不到200元。
为那位赚了大约3000元的研究生辩护的吴律师表示,他的当事人对自己被拘留一事完全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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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的笔录里面也问过她说她写这个东西,问她有没有认识到写这个东西会涉及犯罪的?当时的回答是,这个一开始是不知道的,等到被警方找到了之后,她才意识到,”武律师说。(他的当事人通过他婉拒了采访请求。)
尽管此次打压行动主要针对的是描写露骨同性恋情节的作家,但也是对整体言论自由发出的一个警示信号,伦敦大学学院研究耽美的讲师梁歌(音)表示。
“这不仅仅是关于写作淫秽、色情、情色或酷儿恋爱作品的问题,”梁歌表示,“社交媒体用户普遍感到,他们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正变得越来越小。”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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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留英学生迷奸至少10名女性被判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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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留英学生迷奸至少10名女性被判无期

LIZZIE DEARDEN, 王月眉
伦敦警方公布的邹镇豪涉案寓所照片。他的一贯手法是诱骗受害者至其住所后实施迷奸。
伦敦警方公布的邹镇豪涉案寓所照片。他的一贯手法是诱骗受害者至其住所后实施迷奸。 Metropolitan Police, via Reuters
一名在中国和伦敦对女性下药并实施强奸的中国留学生于周四被判处无期徒刑。一名英国高级警官表示,该案“是我们遇到的作案次数最多的性侵惯犯之一”。
28岁的邹镇豪因在2019至2023年间于英国和中国性侵10名女性被定罪,但调查人员表示,通过在其住处摄像头拍摄的视频,已确认另有50名受害者。
在周四的量刑听证会上当庭宣读了三名受害者的陈述,她们描述了自己遭受的长期心理创伤。一名女性说,她在遭袭恢复意识后,“被恐惧、困惑、愤怒和羞耻所吞噬。”
邹镇豪来自广东东莞,作案时系伦敦大学学院机械工程专业学生。他通过学生社群、社交媒体和约会网站物色作案对象。警方表示,据信所有受害者均为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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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镇豪家境富裕,他在庭审中表示,父亲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作。
一名受害者在法庭陈述中表示,她最初因为担心后果而不敢报案,还说:“我知道他家在中国非常有势力,他可能会怪我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自邹镇豪被定罪以来,警方呼吁其他可能的受害者主动联系警方。
自邹镇豪被定罪以来,警方呼吁其他可能的受害者主动联系警方。 Metropolitan Police
罗西娜·科蒂奇法官判处邹镇豪终身监禁,24年内不得假释。
“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在外人眼中,你光鲜体面、志向远大而且风度翩翩,但这层精心营造的魅力伪装,掩盖了你是一个性掠夺者的本质,”她对邹镇豪说道。宣判时,邹镇豪毫无反应。
科蒂奇法官表示,一些受害者曾给邹镇豪发消息,质问他的所作所为,但他却实施心理操控,坚称对方自愿发生关系。
负责此案的高级警官、伦敦警察厅高级警司凯文·索斯沃思表示,由于邹镇豪使用混合药物使女性丧失行为能力并影响记忆,一些受害者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让人难过的是,视频中有些女性或因画面模糊或因无法找到,将永远无法确认她们的身份,”他本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
索斯沃思披露,邹镇豪有一套固定的作案手法:刻意制造社交机会,诱使受害人前往其两处伦敦豪华公寓中的一处,通过在她们的饮料中掺入混合药物致其无法动弹,并短暂失去意识。
警方的照片展示了邹镇豪所用摄像头的部件。
警方的照片展示了邹镇豪所用摄像头的部件。 Metropolitan Police
邹镇豪随后利用隐藏摄像头和手机拍下强奸和摆弄受害者身体的过程。施暴后,他还留下受害者的首饰和衣物,其中部分案件相隔只有几天。
法庭向陪审团播放了被控的10宗强奸案的视频,科蒂奇法官称,部分陪审员因“令人极度痛苦”的画面而落泪。视频显示有女性恢复意识后哀求他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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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名受害者中有七人系2022至2023年邹镇豪在中国时遭其强暴;两人于2019或2020年在伦敦市中心布鲁姆斯伯里区的公寓遭受侵害;一人于2023年5月在位于伦敦象堡的住所遭侵害。
是最后一起袭击的受害者最先联系了警方,但她在怀疑自己的记忆并经历精神崩溃后撤回了报案。
这名女子表示,她“感到有责任提醒他人”,并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关于此次袭击的描述。2021年的一名受害者根据描述认出施暴者——她掌握着邹镇豪的姓名、住址及电话号码。
2024年1月警方实施逮捕时方知犯罪情节的严重。对他的住所进行搜查后,警方发现了丁二醇、氯胺酮等药物,隐藏摄像头及多台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内存强奸作案视频。
邹镇豪2017至2019年就读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后到伦敦攻读硕士及博士学位。索斯沃思称其常炫耀“财富象征”,比如佩戴劳力士手表,并曾进行植发和面部整形手术。
调查人员表示,邹镇豪诱骗女性自愿前往他的住所,然后在酒里下药,影响受害者的记忆,竭力降低受害者报案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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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斯沃思说:“此人狂妄到自以为能逍遥法外。”
邹镇豪因针对10名女性犯下11宗强奸罪、三宗偷窥罪、12宗持有极端色情影像罪、一宗非法拘禁罪和八宗意图实施性犯罪而持有药物罪获刑。
有两名受害者在庭审中提供了证据,另有24名认为自己遭性侵的女性,对3月邹镇豪被定罪后伦敦警察厅发出的征集公告做出了回应。
警方表示他们得到了中方的协助,包括安排一名受害者通过视频连线从中国作证。索斯沃思鼓励其他可能的受害者站出来,表示她们将得到“同情、善意和尊重”。
多数中国媒体在3月报道邹镇豪定罪的新闻时隐去了他的全名,并对面部做了打码处理。
判决公布后,中国社交媒体迅速出现审查迹象。据监测网络审查的网站——中国数字时代披露,微博和微信这两个热门社交平台上的相关帖子被删除,至少一个转发账号被临时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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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中国媒体还是报道了此案,包括隶属于湖北省官方媒体的极目新闻。但该报道并未提及邹镇豪的财富状况或家庭背景。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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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bubu风靡全球,它能让中国变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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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bubu风靡全球,它能让中国变酷吗?

王月眉
TikTok上的内容创作者分享了他们参观中国泡泡玛特商店的经历。
TikTok上的内容创作者分享了他们参观中国泡泡玛特商店的经历。 @baeveee, @ciayanaror, @sosueee_, @tiffanyhuangg, via TikTok
在这场赢得全球人的心的行动中,中国的最新武器是一个长着獠牙和兔子耳朵、可以说相当丑陋的毛绒玩具。
这种露齿而笑的毛绒玩具名叫Labubu,由一家中国公司制造,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掀起热潮。最近几个月,蕾哈娜和大卫·贝克汉姆等名人都把它带在身边;在英格兰,它引发购物者之间的争抢打斗;在洛杉矶,有人通宵排队等待。它甚至影响了一些拥趸的旅行行程,他们计划去中国旅行,希望在那里购买一个。大约30美元的小玩偶的转售价格已经达到了数百美元。
菲律宾视频博主莉安娜·帕特里夏·吉列尔莫在TikTok视频文案中写道:“我大老远飞到中国,就是为了参观世界上最大的泡泡玛特店。”泡泡玛特是生产Labubu的公司。(吉列尔莫在接受采访时澄清说,她是在一次长时间逗留上海期间参观那家店的。)
对Labubu的热情可能会像其他热潮一样过去。但长期以来,由于外界对其威权政治的担忧,中国一直在努力在海外建立文化声望,Labubu的走红也可能是中国开始取得一些胜利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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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官方媒体一直试图用这种基调来描述它。中共喉舌《人民日报》的一篇文章称:“中国玩具制造商泡泡玛特创造的毛茸茸的九颗牙小怪兽已经成为中国流行文化进军海外的基准。”
其他在全球受到追捧的中国产品包括《黑神话:悟空》等视频游戏,以及比亚迪等品牌生产的物美价廉的电动汽车。中国的人工智能模型DeepSeek已被包括美国和欧洲在内的海外科技公司采用。国外旅游博主纷纷发布视频,对上海的天际线和成都的熊猫赞不绝口。
中国古装肥皂剧等更小众的产品也得到了观众。朋克摇滚传奇人物帕蒂·史密斯在一位相对不知名的演员的Instagram账号下留言称赞他,后者出现在Netflix前不久首播的一部古装剧集中。
民意调查也显示了公众意见的变化。晨间咨询公司今年5月发表的一份分析报告显示,中国的全球地位首次超过了美国,包括在美国盟友中的地位。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即便是在对中国持压倒性负面看法的美国,3月份对中国持负面看法的美国人比例也出现了五年来的首次下降。尤其是年轻美国人对中国的敌意更少。
这种转变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特朗普总统第二任期开始以来全球对美国的看法急剧下降。晨间咨询公司表示,在此期间,美国好感度的下降速度远远快于对中国好感度的上升速度。
香港浸会大学研究美国和中国软实力的教授朱影说,鉴于“美国惊人的孤立主义转向”,中国“相比之下坚实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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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中国也一直在经济和军事实力之外,努力打造自己的软实力。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曾表示,中国应努力“重构”有利于中国的国际对话。在流行文化中更广泛的吸引力,或者作为一个旅游目的地,将支持它成为美国之外全球领导者的替代选择。
在中国,这种努力是成功的。许多中国人现在转向本土品牌和明星,而不是他们曾经崇拜的西方品牌和明星。Labubu很快售罄,以至于一些中国人开始走私从海外购买的娃娃并转手出售。周二,一个真人大小的Labubu雕塑在北京的一场拍卖会上以108万元的价格售出。
本月,顾客在上海的泡泡玛特商店挑选Labubu。
本月,顾客在上海的泡泡玛特商店挑选Labubu。 Visual China Group, via Getty Images
有迹象表明,一些海外的Labubu粉丝正在更多地接触其他中国产品。在Reddit上,用户们交换了在全球速卖通和其他中国电子商务平台上订购玩偶或服装的技巧。他们对美国对中国进口商品征收关税表示担忧。
去年,30岁的苏·奥从澳大利亚来到上海,部分原因是为了寻找Labubu娃娃(它们已经售罄),如今,她想在今年晚些时候再次前往中国。她想看看其他城市,购买更多她发现的中国服装品牌。
她说,她在澳大利亚的朋友们也是这样,“在(Labubu)热潮后,肯定是对中国有了更正面的看法”。
但对其他喜爱Labubu的人来说,这个玩偶的中国血统似乎并不重要,甚至被忽视了。(事实上,虽然泡泡玛特是一家中国公司,但这个角色本身是由一位在荷兰长大的香港艺术家设计的。)在西方市场,泡泡玛特与迪士尼和漫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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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中国社交媒体用户开玩笑说,这个玩偶在美国如此受欢迎——人们在商场里排起长龙——是因为那里的人不知道它是中国的。对许多美国人来说,同Labubu本身的魅力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似乎是它巧妙的营销方式:它的稀缺性,它经常使用“盲盒”包装——买家不知道他们收到的是几个精灵中的哪一个。
即便如此,福建省华侨大学研究中国海外信息的教授黄日涵说,中国公司在世界范围内日益增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软实力。他指出,泡泡玛特、腾讯或阿里巴巴等公司在世界各地的办公室雇佣了不同国籍的员工。
黄日涵说,中国最大的软实力成功来自于年轻的中国企业家拥有参与全球和试验的自由。泡泡玛特的首席执行官王宁只有33岁,他说他希望该品牌能与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合作。
本月,中国浙江省杭州市的一家泡泡玛特商店。
本月,中国浙江省杭州市的一家泡泡玛特商店。 Cfoto/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我是认为,政府在文化产品或领域的创造上,更多的是应该给他么一些松绑,”黄日涵说。
的确,中国软实力工作面临的一个更大的挑战可能是,中国当局是多么迫切地想要得到这样的实力。官方一再呼吁提升软实力,这表明他们相信,只要政府足够努力,潮流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有时,这种急切的态度可能只会令人生厌(《人民日报》最近一篇名为《何以“酷中国”》的文章宣称:“‘酷’,年轻人爱用,表达先锋、前卫、新潮的意思”);或者带有宣传色彩(另一篇文章称,中国的“酷”来自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是习近平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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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的参与,无论是真实存在还是给人留下了这种印象,也可能更直接地引起反感。去年,一家中国公司在向海外流媒体推广大热门视频游戏《黑神话:悟空》时,指示他们避开“女权主义宣传”或新冠病毒流行等话题——这些都是被政府严格审查的词汇。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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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佛女孩到董小姐,中国互联网上的“特权”舆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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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佛女孩到董小姐,中国互联网上的“特权”舆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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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毕业生蒋雨融的毕业演讲发到网上后,她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遭受了大量质疑和批评。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毕业生蒋雨融的毕业演讲发到网上后,她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遭受了大量质疑和批评。 Charles Krupa/Associated Press
一个是在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的中国留学生,一个是发自拍照的女演员,还有北京一家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这三者有什么共同点?
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她们都身陷中国网络上有关特权和不平等的激烈论战。
最近几周主宰中国社交媒体的三起热议事件都涉及对当事人通过不光彩的手段获得成功的指控,无论真相究竟如何。
那位哈佛毕业生被人质疑她是如何进入美国这所精英大学的,但也有人认为这是无端指责;女演员面临的问题是,她怎么买得起自拍中佩戴的奢华珠宝;而那位医生面临的质疑是她是如何进入那家医院工作的。这三人都被描述为靠父母的关系走捷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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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证据表明那名哈佛毕业生有任何不当行为,不过,中国政府的调查发现另外两人的确存在问题。但包括官媒在内的众多评论指出,针对这三人的强烈不满也许有一个共同的根源,那就是人们对于在竞争激烈的中国社会里,能力可能不如关系重要的怨恨和焦虑。
虽然这种担忧存在已久,但随着中国经济放缓,向上流动的机会似乎正在消失,这种担忧已变得更加迫切。出于对社会稳定的考虑,政府已放话,将着力解决不平等问题。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承诺努力实现“共同富裕”,严厉打击腐败。
尽管如此,不满情绪仍普遍存在。
围绕哈佛毕业生蒋雨融的争议,起初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民族自豪的时刻。她上周在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据说是中国女性第一次在该校发表毕业致词。她在演讲中呼吁人们在差异面前不要忘记共同的人性。
中国社交媒体上确实有人对她的演讲表示欢迎。但也有些人对蒋雨融是如何进入哈佛的提出质疑,她刚从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获得了硕士学位。他们说,只有精英阶层才负担得起国际教育的费用,并暗示她可能是靠家庭关系被录取的。
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微博上,相关标签的浏览次数已超过1.3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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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雨融曾在英国读高中,从杜克大学了获得了本科学位,她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但她在中国社交媒体上为自己的学历进行了辩护。在承认自己幸运,能负担得起海外教育费用的同时,她也表示钱是自己攒出来的。据哈佛大学官方新闻网站上提供的信息,她读高中时拿了奖学金。
她批评了其认为中国公众对成功人士本能的愤懑反应。
“在当下,很多人已经在对现实的幻灭中变形,”她周二在网上写道。还说,他们“看待事情的默认逻辑方式是——‘这不可能,你一定有特权,看吧,你多虚伪’”。
在一些评论者眼里,蒋雨融是社会普遍不满情绪的替罪羊。
“的确,这样的机会对草根阶层百姓来说依然较难发现、获得,”曾在中共控制的小报《环球时报》任总编辑的胡锡进在一篇博文中写道。他还表示:“公平尤其是实现社会情绪平稳的关键事项。”
胡锡进认为,公众对蒋雨融的愤怒似乎源于另外两起涉及特权争议的网络事件的持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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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起争论的起因是一位医生公开指责丈夫——著名的中日友好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与院内多名女性存在不正当关系。
网友对她的丈夫肖飞大肆鞭挞,后来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现肖飞存在多起婚外情。调查还发现,肖飞曾在一次手术过程中带着手术助手离开手术室,手术台上当时躺着一名已进入麻醉状态的患者。卫健委没有公布该助手的姓名,但肖飞的妻子称此人是肖飞出轨的多名女性之一,并给出其姓名是董袭莹。
网友开始对实习医生董袭莹展开人肉搜索。他们发现其父是一家国有企业的高管,母亲是一所高校的领导,她本科读的是经济学专业。他们对她的从医资质提出了质疑。
卫健委发现,董袭莹伪造了医学院的入学材料,博士学位论文存在抄袭剽窃。她的学位证书和行医执照已被吊销,肖飞也已被医院解聘。记者未能联系到两人置评。
另一起网络风波涉及的是18岁的女演员黄杨钿甜,她在网上晒出自己佩戴精美祖母绿耳环的照片。网友认定那副耳环来自一个奢侈品牌,价值百万甚至更高。他们对并非大明星的黄杨钿甜如何买得起耳环提出了质疑。
网探们了解到,黄杨钿甜的父亲杨伟曾是一名地方官员,后来下海经商。网民们推测杨伟可能利用职权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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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否认有任何腐败行为,并称女儿的耳环并非正品。但他曾任公务员的四川省地方政府调查发现,他可能参与了非法商业活动。(黄杨钿甜和杨伟均未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随着一系列丑闻接连爆发,先前的热点事件迅速被新的舆论风暴所取代。有观察人士指出,新的丑闻还会不断涌现,直到中国的经济不平等问题得到根本解决。
南京大学研究员燕志华在新闻网站《财新》上写道,在经历了多年的经济增长、以为共同富裕的承诺很快会实现之后,公众对中国经济放缓“缺少心理准备”。
现在,人们“纷纷要求相关部门和社会各方兑现诺言”,燕志华写道。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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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与美国争夺科研人才,特朗普“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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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与美国争夺科研人才,特朗普“助攻”

王月眉
位于中国科技中心杭州的研究型大学西湖大学。摄于5月。
位于中国科技中心杭州的研究型大学西湖大学。摄于5月。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与美国争夺科研人才的竞争中,中国已经捷报频传。它吸引了一些世界上的顶尖研究人员来国内大学工作,他们中有诺贝尔奖获得者、麦克阿瑟“天才奖”获得者,以及其他各种学术桂冠的获得者。
特朗普政府的现行政策可能很快会助推中国的这一势头。
特朗普治下,美国正在大幅削减曾帮助其确立全球科技领导地位的科研经费。特朗普还对美国最著名的大学发起攻击,并试图限制国际学生来美国读书。
在美国工作的来自中国科学家面临着尤其大的压力,因为美国官员已表示,这些人向中国输送宝贵知识,可能给美国带来国家安全威胁。多名中国出生的科学家遭到调查,甚至被逮捕。上周,特朗普政府说将“大力撤销”攻读“关键领域”的中国学生的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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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许多学者正在另寻他处。
中国的高校立刻试图把握良机。香港科技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已表示,将为从哈佛大学转学的学生提供简化的录取程序。一个与中国科学院有关联的团体发布广告,欢迎“被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解雇的人才”。
北京大学的毕业生在校园里拍照,摄于上周五。
北京大学的毕业生在校园里拍照,摄于上周五。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美国正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解剖学专家张晓明说,他去年离开了得克萨斯州的贝勒医学院,来到中国科技重镇杭州的研究型大学西湖大学担任解剖教学中心主任。
“自从我30多年前去美国起,那里的很多科研工作都是外国人帮助做的,包括许多中国人,”张晓明说。他强调,他的话只代表自己,不代表他的雇主。“如果没有外国人,至少在科研领域,他们无法继续下去。”
中国近年来在科研上大力投资,这本身已让该国对科学家更具吸引力。西湖大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西湖大学成立于2018年,其创办者是几名从西方回国的知名科学家。西湖大学校园里处处都能看到技术的发展。一个宇宙飞船样子的塔楼高耸在一排排实验室建筑之中。围绕着中央草坪的是计算中心和动物实验设施,草坪的形状有点像一个生物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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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学楼里陈列着数十名教授的肖像,他们都是从海外聘来的。他们中有生物化学家管坤良,他在密歇根大学工作期间获得了麦克阿瑟“天才奖”;还有多次获得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表彰的材料科学家程建军;以及从哈佛大学毕业的细胞生物学家于洪涛,他曾从马里兰州的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获得数百万美元的资助。
西湖大学高薪征聘广告上给出的待遇与国外顶尖大学的不相上下。
虽然西湖大学也许是在招募海外人才上最成功的中国大学,但绝非唯一。据《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发表的一项研究,有近1.25万名华裔科学家在2010年到2021年间离开美国回到中国。离开的速度不断加快:他们中的一半以上是在2017年至2021年的五年里离开的。
杭州西湖大学主教学楼里展示的世界一流科学家的肖像。
杭州西湖大学主教学楼里展示的世界一流科学家的肖像。 Vivian Wang/The New York Times
该研究的共同作者、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谢宇指出,这一趋势在过去几年里仍在继续。
选择离开的不只是中国出生的科学家。前哈佛大学教授、化学家查尔斯·利伯曾在2023年因没有申报来自中国大学的收入而被定罪,最近他加入了清华大学
长期以来,中国的科学家们一批批地赴美学习访问,被祖国无法提供的世界一流教育和科研资源所吸引。北京大学的神经生物学家饶毅曾在美国学习和工作了20年,他说,20世纪80年代到美国访问的中国学者会把一次性的试管收集起来,以便回国后再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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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中国经济腾飞后,人们对美国的这种钦佩仍在继续。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数据,2020年美国在科学、技术、工程、数学领域授予的博士学位中,有近20%是中国留学生获得的。数据还显示,从历史上看,绝大多数获得了博士学位的留学生留在了美国,留美的百分比在2005年至2015年间曾高达87%。许多人成了美国公民,帮助增加了美国的专利数、发表的论文数,以及诺贝尔奖获得者
但近年来,受政府人才引进计划吸引,越来越多科学家选择回国。这些计划承诺提供数千万人民币的资助、住房补贴和其他福利。中国的研发支出目前仅次于美国。清华大学和浙江大学等中国高校如今在科技领域的排名经常位居世界前列。
这些投资是中国科技强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在人工智能、半导体和生物技术等具有战略意义的领域。
“科技革命与大国博弈相互交织,”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去年曾这样说
与此同时,美国这些年来一直在推走科学家,特别是针对他们与中国的关系展开调查。
曾在马里兰大学任教的蛋白质化学家陆五元就曾是目标之一。他因涉嫌未披露与中国的研究关系(他说马里兰大学早已知情)受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调查。在马里兰大学工作了20年后,他于2020年辞职。
复旦大学医学院的研究员陆五元教授,上周五摄于上海。
复旦大学医学院的研究员陆五元教授,上周五摄于上海。 Qilai S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所谓“中国行动计划”调查的多数案件最终都在法庭上失败了。许多研究人员批评该计划是种族形象定性。
陆五元目前在上海复旦大学工作,他说,他的不少朋友都考虑过离开美国,但大多数人选择留下来,因为他们已在美国建立了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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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削减研究经费的做法可能会改变这种情况。
“如果他们这么大笔地砍经费,我认为这可能是压垮很多人的最后一根稻草,”陆五元说。
尽管如此,中国在挖人才方面也面临着自身的问题。
由于中国学者难以拿到赴美参加学术会议的签证,中国大学与海外科学家接触和争取他们的机会减少。美国的研究人员也面临访问中国的限制;例如,得克萨斯州已禁止公立大学的员工去中国进行与工作有关的旅行
已经回国的科学家大致可归为几类:处于职业生涯早期的、即将退休的,以及那些因为受到调查而觉得遭到排挤的人。多名科学家表示,一些处于职业生涯中期的知名学者仍不愿回国。
北京大学的饶毅也是西湖大学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他说,中国在招募国际人才上取得的进展,也受到了国内同行嫉妒心理的阻碍。
北京大学的饶毅教授(左)在实验室里看学生做研究,摄于上周五。
北京大学的饶毅教授(左)在实验室里看学生做研究,摄于上周五。 Andrea Verdell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虽然资金应该增加,但这并非现阶段的关键因素,”饶毅说。“关键是对科学家的资助应该建立在任人唯贤、他们的科学是否优秀的基础上。”
即使在国内,科学家们也躲不开政治上的审查。中国的大学缺乏言论自由,中国的国家安全部警告称,海归学者可能是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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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名在中国出生的科学家(包括已经回国的和仍在美国的)强调说,他们不想卷入政治,只想做好工作。
许多人都同意,一个简单的事实是,在中国做好工作已变得越来越容易。
“在美国生存很难。中国正在如此之快地发展,”现年32岁的人工智能研究员符天凡说,他已于去年12月离开了伦斯勒理工学院,来到南京大学教书。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这是否是最好的选择,”他说。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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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量转移维吾尔劳动力,绕开全球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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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量转移维吾尔劳动力,绕开全球监管

DAVID PIERSON, 王月眉, DANIEL MURPHY
中国对维吾尔族人的大规模拘禁和监视使该国最西部的新疆地区成为全球强迫劳动和侵犯人权的代名词,促使美国国会于2021年通过法律,禁止从该地区进口商品。
但中国政府已经找到了绕过这项禁令的办法——将更多的维吾尔族人安置到新疆以外的工厂工作。
《纽约时报》、“新闻调查局”《明镜》周刊进行的一项联合调查发现,由国家主导的将维吾尔族劳动力外输项目比之前所知的更为广泛。
当一位维吾尔族女性离开新疆的家,踏上数千公里的旅程前往中国中部工作时,眼前所见的是这片荒凉的土地。
当一位维吾尔族女性离开新疆的家,踏上数千公里的旅程前往中国中部工作时,眼前所见的是这片荒凉的土地。
她和同行的其他人抵达了武汉,在那里他们将为中国家电品牌美的生产冰箱。
她和同行的其他人抵达了武汉,在那里他们将为中国家电品牌美的生产冰箱。
他们头戴统一的帽子,上面印有一家国营人力资源公司的名称和标志。这是一个暗示,说明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求职之旅。
他们头戴统一的帽子,上面印有一家国营人力资源公司的名称和标志。这是一个暗示,说明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求职之旅。
调查发现,中国在全国各地的工厂里安置维吾尔人,这些工厂生产的各种商品用于世界各地的名牌产品。而且,这几乎完全脱离了供应链审计方和边境海关部门的监管视野——而这些机构本应负责识别强迫劳动问题并拦截问题商品入境。
美国和欧盟都通过了旨在防止消费者和企业资助中国对维吾尔人迫害行为的法律。这些政府主导的劳动力转移计划带来了重大挑战。虽然可以对来自新疆的进口产品进行打击,但追踪维吾尔族劳动力转移到中国各地的工厂以及待遇情况要困难得多。
据目前最为可靠的估计,现有数以万计的维吾尔人在这些项目中辛苦劳作。工人们虽然获得酬劳,但具体工作条件尚不清楚。联合国劳工专家、学者和活动人士表示,这些项目符合有据可查的强迫劳动模式。
中国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显示,工人们被安置在一些为全球最大汽车品牌供应零部件的企业中。这些企业是特斯拉、梅赛德斯-奔驰、宝马、麦当劳、肯德基、三星、LG和卡骆驰等品牌的供应商。
中国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显示,工人们被安置在一些为全球最大汽车品牌供应零部件的企业中。这些企业是特斯拉、梅赛德斯-奔驰、宝马、麦当劳、肯德基、三星、LG和卡骆驰等品牌的供应商。
中国对这些劳动力转移项目毫不讳言。官方表示参与是自愿的,并认为让维吾尔人在全国各地就业给了他们经济机会,并有助于解决新疆的长期贫困问题。
但专家和活动人士认为,维吾尔人通常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工作分配,而这些项目是中国政府对历史上抗拒中国统治的少数民族实施控制的一部分。多达1200万维吾尔人居住在与哈萨克斯坦接壤的新疆。维吾尔人是中亚的穆斯林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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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维吾尔族强迫劳动预防法》禁止从新疆进口商品,除非进口商能证明这些产品未涉及强迫劳动。据报道,新疆存在不同形式的强迫劳动,包括监狱、大规模拘禁营和该地区的大规模搬迁项目。美国政府指出,在棉花、纺织品、关键矿产和太阳能电池板的生产中也存在强迫劳动。
美国法律还禁止从新疆以外与政府合作接收维吾尔工人或其他受迫害群体成员的公司进口产品。
但这一规定很难执行,也就为清除供应链中的强迫劳动留下了死角。
从新疆转移维吾尔工人是中国与特朗普政府之间贸易战的一个潜在爆发点,特朗普政府指责北京从美国“占便宜”,称其通过压低成本生产商品,包括利用剥削性的劳动条件。2021年该法案的主要起草者是时任佛罗里达州参议员的现任国务卿鲁比奥。
我们的发现基于对公开的政府和企业公告、官方媒体报道、社交媒体帖子和研究论文的系统梳理。其中包括一些地方政府的通知,描述了被转移到工厂的维吾尔人数,以及一些官方媒体的报道,内容涉及官员讨论如何管理维吾尔工人的会议情况。有些材料还展示了维吾尔工人在离开新疆前在火车站整齐列队的照片。
从中国的社交媒体上也可以看出劳动力转移的规模,一些维吾尔族人在网上发布了自己离家、在工厂流水线上工作以及在宿舍外合影的视频。我们通过将建筑物和街道的特征与卫星图像、街景地图以及公开的工厂照片进行比对,确定了这些视频的拍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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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视频还显示了来自新疆的其他中亚少数民族,包括哈萨克族和柯尔克孜族人,他们同样面临迫害,并同样受到《维吾尔族强迫劳动预防法》的保护。
《纽约时报》和《明镜》周刊的记者走访了与维吾尔劳工有关的约二十家工厂周边区域,这些工厂分布在中部湖北省和东部江苏省的八个城市。记者采访了30多名工人,以及这些工人经常光顾的餐馆和商铺的经营者。
为了尽量减少受访者遭到当局报复的风险,我们没有询问他们的姓名。中国当局将对维吾尔人的处理视为国家安全问题。(我们同样也不会公布在社交媒体上发现的视频中相关人员的姓名,并已对他们的面部进行了模糊处理,以免暴露身份。)
有几名工人含蓄地表示,他们在严密监督下工作。他们说工作是被安排好的,刚到工厂时,若要离开厂区,有时还需要获得许可。一些工厂的保安也证实,这些维吾尔工人是由政府机构送来的。
还有一些工人表示,他们是自愿接受这些工作的,并且是出于个人意愿留下来的。
一名在湖北工作的工人告诉《纽约时报》,他和大约300名维吾尔族工人住在一栋宿舍楼里,与汉族员工分开住。他说,他们配有来自新疆原籍的管理员,可以离开厂区,提前一个月报备也可以返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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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自己每天工作最长可达14个小时,月薪最高可达6000元人民币,这大致相当于中国工厂工人的全国平均水平。采访在几名男子包围这位工人并质问他是谁、为什么没去上班后突然中断。
人权倡导者认为,维吾尔人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这种到新疆以外的地方工作。如果他们拒绝,就有可能被贴上“麻烦制造者”的标签——在新疆这样的地方,这是一项严重的指控,人们甚至因为微弱的异议迹象或宗教表达(如拥有一本古兰经)就可能遭到长期拘禁。与此同时,这些工作也带来了更高工资的希望,相较于维吾尔人在新疆面临的就业机会有限和严密监控的处境,这些岗位显得更具吸引力。
新疆的大多数劳动力转移发生在本地区内。政府表示,2023年共有320万次劳动力转移,这一数字包括被多次转移的工人,以及被送往其他省份的数万人。
联合国机构国际劳工组织在今年2月的一份报告中表示,这些劳动力转移项目似乎采用了“严重限制自由择业”的措施。
由于这些项目的广泛覆盖以及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主导地位,许多跨国企业都依赖于那些接收了维吾尔族工人的供应商。
这些供应商中有一些为中国市场生产商品,包括我们发现为中国的麦当劳和肯德基餐厅加工鸡肉的供应商。还有一些生产出口产品,比如为LG电子制造洗衣机,为卡骆驰(Crocs)生产鞋类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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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供应商使用维吾尔族工人的风险对德国汽车制造商来说非常敏感,包括大众汽车、梅赛德斯-奔驰和宝马在内的公司,它们都曾试图通过道歉和赔偿纳粹时期强迫劳动的受害者来应对历史问题。
我们的调查确认了100多家似乎接收了维吾尔工人或使用他们生产的零部件或商品的公司。大多数公司未回应多次置评请求,包括LG、特斯拉、美的和肯德基。其他公司如麦当劳则拒绝置评,或者仅提供声明,强调禁止供应链中强迫劳动的企业政策。
卡骆驰等少数几家公司否认其供应商使用强迫劳动,但未回应其供应商是否雇用了由政府从新疆转移过来的少数民族工人的问题。
这家总部位于科罗拉多州布鲁姆菲尔德的鞋业公司表示:“根据最近的审计,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任何供应商违反了我们的政策。”
如果供应商被发现使用强迫劳动,公司进口的商品可能会被美国海关官员扣押。欧盟去年通过了与美国法律类似的法规,但为了给成员国留出准备时间,要到2027年才开始实施。
以打击极端主义为名,中国于2017年至2019年间在再教育营拘禁了超过100万维吾尔人。人权组织称,营地关闭后,估计有50万维吾尔人被判刑入狱。
自2000年代初以来,国家主导的劳动力转移项目一直是北京同化维吾尔人的努力之一,中国共产党一直宣传劳动光荣的观念。
来源:新疆机场集团、中国政府网、《中国日报》、《扬子晚报》
但人类学家、维吾尔强迫劳动领域的权威专家郑国恩(Adrian Zenz)表示,这些项目在2017年再教育营引入前后显著增长。自2022年美国对新疆进口禁令生效以来,被转移出该地区的维吾尔族人数进一步增加。
根据一份在线发布的政府报告,新疆农村振兴局的巡视员陈雷在2022年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当局计划在2023年将转移到外省就业的工人数量增加三分之一,增至超过3.8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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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力转移是我所见过唯一变得更加密集的措施,”担任华盛顿共产党受害者纪念基金会中国研究主管的郑国恩表示,“原因在于,这是一个社会控制和洗脑的长期机制。”
2023年,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在视察新疆时告诉官员们,要警惕威胁稳定的因素,“鼓励和引导新疆群众到内地就业”。
维吾尔族维权人士指责北京当局通过重新安置维吾尔人试图改变新疆的人口构成,抹去维吾尔族和穆斯林身份的表达。
“这不是扶贫问题,而是将维吾尔族作为一个群体分散开来,切断他们的根,”大西洋理事会的人权律师莱汉·阿萨特说。她的兄弟自2016年以来一直被关押在新疆
阿萨特表示,如果跨国品牌无法保证其供应商不使用强迫劳动,那么它们应该寻找可以做出保证的供应商,或者彻底退出中国市场。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在书面回应中否认新疆存在强迫劳动,称此类指控“不过是反华势力炮制的恶毒谎言”。声明表示,中国反对《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案》,称其是对中国内政的干涉。
声明还称,新疆所有居民“享有幸福充实的生活”,政府的政策致力于提升该地区的安全。“新疆相关问题根本不是人权问题,本质上是打击暴力恐怖主义和分裂主义的问题,”声明称。
将工作作为社会控制的手段
外界对于被送往中国各地工厂工作的维吾尔人的生活状况所知甚少。
审查机构经常清除互联网上被认为对其不利或者批评性的内容,但社交媒体仍然提供了一扇观察的窗口。
一些视频显示工人们举起右拳,在中国国旗前宣誓效忠,这被专家视为维吾尔工人在此类工作项目中常常必须接受思想培训的证据。
辽宁大连的一座家禽加工厂。
辽宁大连的一座家禽加工厂。
湖北随州的一座家禽加工厂。
湖北随州的一座家禽加工厂。
这项活动是为了“表达对共产党的忠诚”,人权观察的中国研究员亚力坤・乌鲁尧勒说道。
一些工人发布的视频中流露出思乡之情,有时还借用维吾尔族诗歌来表达。
绕过旨在保护维吾尔人的法律
从外面看,位于中国中部的荆门市那片庞大的白蓝色工厂群就像一块巨大的长方形蛋糕。
在工厂围墙内,工人们生产汽车和航空航天设备,专门制造轻质铝制底盘零件和制动系统。
湖北航特装备制造公司的网站上展示了大众汽车、奔驰、通用汽车、福特、克莱斯勒、马自达和现代汽车等客户的标志,却没有提及该公司依赖来自新疆的维吾尔族劳动力。
其他地方发布的新闻稿称,政府官员最近一次前往该工厂是在去年4月,检查从新疆派遣来的工人情况。
一家协助劳动力转移的国有人力资源公司——新疆正诚民利现代企业服务发布的一段视频显示,该公司于2023年8月为该工厂招募了工人。
之前一年,湖北航特举行了一次与来自新疆的党政干部和教育工作者的会议,介绍了该公司为更好管理来自该地区的工人所采取的措施。其中包括确保工人的活动“可控”,并要求他们避免“懈怠”、“饮酒”,以及有些奇怪的“集体游泳”。
公司副总经理陈云当时在网上发布的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将努力使航特成为荆门市新疆人员就业的示范单位。”
新疆正诚民利和湖北航特未回应置评请求。
宝马承认湖北航特可能为其一家直接供应商提供零部件,并表示已要求该供应商展开调查。大众汽车、奔驰以及克莱斯勒的母公司斯泰兰蒂斯也表示已启动调查。
马自达表示与湖北航特没有“直接”关系,通用汽车、福特和现代汽车则表示其供应链禁止强迫劳动,但未就湖北航特相关问题作出回应。
全球品牌拥有多层供应商的情况很常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些公司可能与工厂没有直接的关系。
一家贸易数据公司提供的运输记录显示,自2021年5月以来,湖北航特的零部件已运往印度、印度尼西亚、墨西哥、匈牙利、捷克、加拿大以及美国,而运往美国的货物将受到《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案》的约束。
这家中国公司的一个美国客户是德国汽车零部件制造商马勒工业热系统的子公司,该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禁止其供应商使用强迫劳动。马勒未就湖北航特相关问题作出回应。
根据贸易数据显示,去年7月,一家名为江苏传艺科技的中国电脑设备制造商向三星美国电子在圣地亚哥的地址至少发送了两批货物,这一交易可能违反了《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案》。
传艺科技未回应置评请求。三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未发现江苏传艺科技存在强迫劳动的证据,并表示其“禁止供应商使用任何形式的强迫劳动”。
*本文得到了普利策中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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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签政策剧变,中国学生感到沮丧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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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签政策剧变,中国学生感到沮丧无助

王月眉
北京美国大使馆外排队的人,摄于周四。
北京美国大使馆外排队的人,摄于周四。 Vivian Wang/The New York Times
在特朗普政府宣布将“积极寻求”撤销中国学生签证数小时后,周四在北京的美国大使馆外,申请新签证的队伍仍然排得很长。
但对许多满怀希望的申请者——包括一些走出大使馆成功获签的申请者而言,任何庆祝都夹杂着焦虑和无助。
“他天天要干什么!”现年18岁的李昆泽(音)说,他申请的留美读本科的学生签证刚刚获批。他离开大使馆才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我刚办完的签证能不能给我。”
他叹了口气。因为现在申请去其他国家读本科为时已晚,“只能先硬着头皮上,”打算攻读应用数学的李昆泽说。但是,“我觉得以后能不去美国上学,还是不要去美国上学,他搞得让人太心惊胆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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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馆外的这个场景捕获到了许多中国学生对赴美留学的复杂感情。每年仍有数十万中国学生去美国读书,吸引他们的是世界一流教育的诱惑。有些人也深深向往美国宣称的开放和多元价值观。
但他们必须考虑一个特朗普政府每天都在明确的事实,那就是许多在美国的人也许并不认同那种钦佩。
甚至在美国国务卿马可·鲁比奥宣布美国将开始撤销学生签证之前,中国留学生和他们的家人对赴美学习的前景感到不确定。两天前,鲁比奥已下令暂停新的学生和交流签证面签预约
哥伦比亚大学上周的毕业典礼。目前有数十万中国学生在美国读书。
哥伦比亚大学上周的毕业典礼。目前有数十万中国学生在美国读书。 Juan Arredondo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留学生以前也曾被当作针对性目标。2020年,在特朗普的首个任期内,他曾发公告禁止从某些中国大学毕业的学生来美国攻读研究生学位,称这些大学与中国军方有联系。虽然该范围界定模糊的公告目前仍有效,但据研究人员说,该公告主要是用于拒发读物理类科学、工程学、计算机科学等学科的学生签证。
但以前这个措施的影响有限,据美国政府的数据,从2020年至2021年间,这仅导致约3000份签证被撤销或拒签。
目前尚不清楚新规波及的范围,但其影响可能更为深远。鲁比奥的命令只是说,将被撤销的签证是那些发给“与中国共产党有联系”或“在关键领域学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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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学生还在消化这个公告的同时,中国官员们的反应相对克制。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周四的例行记者会上被问及对此事的看法时说,美国“以意识形态和国家安全为借口,无理取消中国留学生签证,严重损害中国留学生的合法权益”。
发言人毛宁说,“美方这一政治性、歧视性做法,戳穿了美国一贯标榜的所谓自由开放谎言”,还说,中国已向美国表达了不满。
在与美国的其他争端中,中国政府通常很快采取报复做法,例如,对美国征收对等关税,或在特朗普上个任期里驱逐了中国记者后,也驱逐了美国记者。
但在留学生问题上,中国几乎没有任何筹码。2024年在中国读书的美国学生人数只有800人左右,这一数字反映出许多美国人对访问中国的持续担忧,尤其是中国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实行了三年封控措施后。(2019年在中国读书的美国学生约为1.1万人。)
杜克大学和武汉大学在中国的联合办学项目——昆山杜克大学。2024年在中国读书的美国学生人数仅为800名左右。
杜克大学和武汉大学在中国的联合办学项目——昆山杜克大学。2024年在中国读书的美国学生人数仅为800名左右。 Qilai Shen/In Pictures via Getty Images
中国政府可能不情愿将这些仍在中国的学生作为谈判筹码,曾任昆山杜克大学常务副校长的丹尼斯·西蒙说道,该校由杜克大学与武汉大学联合办学。中国已明确表示希望更多的美国学生来华读书,以提升自己的国际形象;中国领导人习近平表示,中国“未来5年愿邀请5万名美国青少年来华交流学习”。
西蒙说,中国可能会在其他无关领域进行报复,例如减少与美国在芬太尼控制方面的合作,或停止出口稀土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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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高级研究员黄严忠说,中国官员也可能认为特朗普政府的措施如此之损人不利己,以至于他们觉得没必要做出回应。
撤销签证的做法可能会让更多的中国学生选择去其他国家,例如新加坡或英国,或留在国内念书。
“即使中国不采取任何行动,这也会让他们的形象、他们的声誉和软实力更具吸引力,”黄严忠说。
截至2023-24学年,中国留学生一直是美国大学里最大的国际学生群体,每年为美国经济贡献数十亿美元,巩固了美国吸引全球人才的声誉。其中许多学生,尤其是研究生,集中在STEM专业。
美国大使馆2023年在北京组织的大学招生会。
美国大使馆2023年在北京组织的大学招生会。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尽管近年来,由于美中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中国留美学生的人数有所下降,但中国学生对去美国留学的兴趣依然浓厚。据政府数据,2023-24学年在美国读书的中国留学生约为27.7万名。事实上,据通用申请系统(Common App)的数据,美国大学今年收到的来自中国的读本科申请增长了6%。
“STEM更应该去美国,因为STEM美国是发展最好的,,”美国大使馆外一名只透露自己姓范的女士说。她说她的签证申请刚刚获批,将去西雅图攻读计算机工程硕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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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女士说,她并不担心特朗普政府对美国高校以及中国留学生和其他国家留学生的各种打压。她指着排长队的其他签证申请者,认为这正说明大家依然抱有希望。“我觉得特朗普雷声大雨点小,”她说。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乐观了。杰森·魏(音)刚从大使馆出来,他申请回纽约继续攻读电气工程硕士学位的签证没有获得批准,他还有最后一个学期的课要上。他说,大使馆官员要求他提供更多信息,包括他以前的护照。
魏先生说,他已预料到签证审批过程会拖延,因为一年前他第一次申请签证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因为暑假期间回中国参加一个实习项目,他现在不得不重新申请签证。)他怀疑这与他的专业有关。
“我觉得只能听天由命,”他说,“我也没有办法。”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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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作家韩松笔下,中国变革时代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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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作家韩松笔下,中国变革时代的迷茫

王月眉
3月在北京,科幻作家韩松在一座旧钢厂改建的公园里。
3月在北京,科幻作家韩松在一座旧钢厂改建的公园里。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科幻小说是构想未来的工作,但阅读中国的科幻领军人物韩松的作品,有时会感觉像是在阅读近代史。
2000年,他创作了一部描绘世贸中心倒塌的小说;2016年,另一部作品想象世界变成一座巨型医院,医生将人们从家中带走——这与中国新冠疫情期间的某些情况如出一辙。
对59岁的韩松而言,这仅意味着他在想象现代生活能有多黑暗或多奇异时,还不够大胆。
“当时我就这么写而已,我认为这个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在谈及小说《医院》时说,书中所有人都沦为病人。“实际情况就发生了,几年之后,”他指的是疫情,“这也是现实比科幻更科幻的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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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四十年里,“不可想象之事如何成为现实”一直是韩松的创作主题。白天,他是中国国家通讯社的记者,记录着这个国家惊人的现代化进程;夜晚,他通过小说探索这种变革带来的迷茫。
他的故事凄冷、怪诞,画面感强烈:有些作品审视中西差距,如短篇《乘客与创造者》中,中国人崇拜名为“波音”的神秘神祇;还有一些设想中国取代美国成为世界超级大国;更多故事以地铁等日常场景为背景,上演食人或狂欢的荒诞情节。
3月,北京的一场科幻小说活动上展示了韩松的“医院三部曲”之一《驱魔》。
3月,北京的一场科幻小说活动上展示了韩松的“医院三部曲”之一《驱魔》。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他的小说《2066:红星照耀美国》(其中包含世贸中心倒塌的情节)里,中国超越美国后不久,自身也开始分崩离析——他对所谓的“进步”始终持警惕态度。
太空旅行、人工智能等经典科幻元素虽有出现,但科学并非韩松的核心关注点。他更感兴趣的是人们如何应对新技术,以及技术所代表的权力与颠覆。
他曾表示,中国科幻比其他当代文学类型更执着于探索痛苦。
这种关注也源于个人经历:韩松自幼体弱,近年健康状况急剧恶化。他说,这让他对医学乃至科学改善人类的能力更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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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在北京——他和妻子生活在这座城市——接受采访时承认,这种立场可能存在风险。他身形消瘦、说话温和,严肃的举止与作品中的黑色幽默形成反差。
“按照我们的标准,它就是一条路,按照设计好了,2035年是什么?2050年是什么?最后就到到社会主义的高级阶段、共产主义,”他指的是中国政府的五年发展规划,“但科幻里面的可能性就太多了。”
中国政府将科幻视为国家科技进步与全球影响力的体现。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喜爱写了《地心游记》等名作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
国家电影局已承诺支持科幻电影作为软实力来源;近年来中国最成功的文化输出或许是刘慈欣的《三体》,该书已被改编为Netflix剧集
3月,在北京一家书店举办的科幻小说活动上,韩松为读者签名。
3月,在北京一家书店举办的科幻小说活动上,韩松为读者签名。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韩松的写作更贴近过去的中国科幻的定位。20世纪初,中国知识分子开始翻译凡尔纳作品时,希望借故事揭示国家弱点、推动改革。
韩松并非异议人士:他曾获得中国科幻最高荣誉,领导全国科幻协会,同时还是新华社的高级记者——而新华社始终用激越的语调描绘着中国的成就,视其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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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矛盾或许可以用韩松开始写作时那个开放的时代来解释。
他出生于文革期间的西南城市重庆——那是毛泽东发动的十年民粹主义动荡时期,科学知识被斥为资产阶级产物,大学停课。但毛泽东去世后,中国新领导人承诺拥抱现代化。韩松的父亲是一名记者,常带回家一些科学杂志和《十万个为什么》等儿童科普读物,年少的韩松为之着迷。
大学期间,他主修英语和新闻,阅读《第五号屠宰场》《万有引力之虹》等西方小说,同时选修了科学课程。1991年,他发表首部小说,同年入职新华社。韩松称,上司支持他的个人创作,有些甚至本身就是科幻迷。
当时科幻文学的小众地位也让作家得以挑战审查边界,许多新作都暗含社会评论。
韩松独特的风格或许是关键:他的许多作品并非直白的政治宣言,而是对中国在世界中的位置流露出深刻的矛盾。
中国科幻已成为文化自豪感的来源。图为韩松出席一场以刘慈欣小说《三体》命名的白酒发布会活动。
中国科幻已成为文化自豪感的来源。图为韩松出席一场以刘慈欣小说《三体》命名的白酒发布会活动。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短篇《我的祖国不做梦》初看像是对中国不惜一切代价推动发展模式的控诉——这种发展虽提升了生活水平,却助长了腐败等社会问题。主人公小纪从一名美国间谍口中得知,中国政府研发了让人们在睡梦中工作的技术。
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小纪又被美国人的优越感激怒:“不知怎么的,他很有些讨厌这个迫不及待向他抖露真相的外国人。他怀疑这家伙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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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韩松多部作品译为英文的学者白睿文(Michael Berry)表示,其文字总是有多重的解读空间。
“他让你看到‘他者’的人性——以及非人性,”这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当代中国文化研究教授说,“或许后者更多,因为我认为他的许多创作都在探索人性的黑暗面。”
韩松估计自己约有半数作品因审查未能在中国出版,包括已在网络广泛流传的《我的祖国不做梦》。
近来,韩松将创作焦点转向自身:关注自己的身体。
在拥有超百万粉丝的微博上,过去几年他毫不避讳地分享失智症及其他疾病的发作细节。除了晒出阅读的书籍或餐食照片,他还描述在地铁上忘记要去见谁,或是大小便失禁的经历。
3月,在北京一家书店的活动上,韩松与其他作家在一起。
3月,在北京一家书店的活动上,韩松与其他作家在一起。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他对自己的衰退怀着一种心理学兴趣,仿佛自己是书中的人物。有一次他顶着严寒外出购买食物,这让他疲惫不堪,于是他想:“人类总是这样,为吃一口饭出卖身体和灵魂。”
韩松称,当创作小说变得过于疲惫时,微博成了他坚持写作的方式。他还尝试用中国AI聊天机器人DeepSeek润色书稿甚至创作故事——有时AI写出的故事比他的更好,这让他有些沮丧。但现在他乐于将它作为一种工具。正如人脑只是工具,本身也需要磨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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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类的脆弱是韩松写作的常见主题,那么还有一个稍显乐观的内核:对这种脆弱的书写本身的价值。
从2015年起,韩松开始在微博发布神秘的“七年倒计时”。粉丝猜测倒计时结束时,他可能宣布新作或退休。
2022年,韩松终于给出了解释:多年前他曾拜访算命先生,对方对他的命运的预言止于这一年。
如今,随着倒计时结束,他的健康也似乎每况愈下。他写道,不确定这是证明了命运的存在,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科学法则。
“当然这些都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也无法在实验室重复,”他写道,“因为说不定记忆哪天真的消失了,就把这些先写下来,给自己备忘,也供感兴趣的人研究。”
3月,韩松在北京。人类的脆弱是他写作的一个主题,而他自己也面临健康每况愈下的问题。
3月,韩松在北京。人类的脆弱是他写作的一个主题,而他自己也面临健康每况愈下的问题。 Gilles Sabrié for The New York Times

Siyi Zha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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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称歼-10击落印度战机,印巴冲突助推中国军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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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称歼-10击落印度战机,印巴冲突助推中国军力信心

王月眉
在伊斯兰堡去年的阅兵排练期间,巴基斯坦空军飞行了中国制造的歼-10C战斗机。
在伊斯兰堡去年的阅兵排练期间,巴基斯坦空军飞行了中国制造的歼-10C战斗机。 Aamir Qureshi/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巴基斯坦本月初宣称击落了多架印度战斗机,这一说法的涟漪效应一直延伸到南海,波及台湾。
在与印度发生的四天冲突中,巴基斯坦空军驾驶中国制造的歼-10C战斗机,而且巴方官员称,巴基斯坦用中国的导弹击落了印度战机。
被中国媒体称为“大国重器”的歼-10战斗机经常出现在中国威胁台湾的军事演习中(中国政府称自己对这个民主自治的地区拥有主权)。但该战机此前没有经受过实战检验,它在实战中表现如何曾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中国的军事评论员宣称,这个问题现在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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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专家称台军在歼-10C面前难以抗衡,”民族主义小报《环球时报》周一扬扬自得地写道。
中国政府尚未直接证实巴基斯坦的说法,印度也没有公开承认损失了任何战机。但中国国家电视台上周六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称,“近期,我国外销型战机歼-10CE首次取得实战战果。”帖子还给了一个与印巴冲突有关的标签。
从中国军队退役的周波大校在一篇专栏文章中写道,歼-10C战机的成功将增强中国在未来的台海、以及南海领土争端中作战的信心。
“真正的效果实际上是让包括台湾当局在内的世界看到中国国防工业的突飞猛进,”周波在一次采访中说。“这是要让他们考虑的东西。”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今年2月在北京与巴基斯坦总统阿西夫·阿里·扎尔达里举行了会晤。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今年2月在北京与巴基斯坦总统阿西夫·阿里·扎尔达里举行了会晤。 Pool photo by Wu Hao
进一步激发中国人自豪感的是,有报道称,巴基斯坦声称击落的一些印度战机是法国制造的。有些分析人士将印巴冲突看作是西方与中国军力的代理决战,因为印度一直在增加从西方的军火采购,而巴基斯坦则极大地增加了从中国的军火采购。
除战机外,巴基斯坦在与印度的冲突中还使用了中国制造的防空系统和远程空对空霹雳-15导弹,据巴基斯坦安全官员、以及高级国防分析师赛义德·穆罕默德·阿里的说法。巴基斯坦称霹雳-15导弹击中了目标,但印度则说导弹没有击中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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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军队缺乏实战经验,40多年来没打过仗,长期以来,这是中国政府的一项担忧。但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已将军队现代化作为优先事项。即使在经济增长放缓的情况下,中国的国防开支仍在增加,中国现在已是全球第四大武器出口国。
中国和台湾的分析人士都表示,最近这场冲突表明,中国的武器现在已和西方的不相上下。
“这是中国武器系统在世界舞台最有说服力的亮相,”《环球时报》前总编辑胡锡进在一篇博客文章中写道
胡锡进还表示,美国看到中国实力的证明后,在台海冲突中帮助台湾的可能性会减少。
台湾也有一些人士表示了类似的担忧。从台湾军队退役的栗正杰少将在接受采访时说,巴基斯坦空军的表现说明,台军战机在中国战机面前几乎“很难有生存的机会”。
“我们空军来讲,战机有没有升空的机会都打上一个问号,”他说。
中国军用飞机在去年的中国珠海展览会上。中国战斗机在最近的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冲突中接受了实战检验。
中国军用飞机在去年的中国珠海展览会上。中国战斗机在最近的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冲突中接受了实战检验。 Hector Retamal/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值得注意的是,在网络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情况下,中国政府本身的态度一直更为谨慎,更多聚焦于宣传中国军力的整体进步。巴基斯坦宣布中国战机在冲突中取得成功一周多后,中国官媒才证实中国战机参与了冲突。
中国政府克制的部分原因也许是不想危及近期与印度在外交上的缓和。2020年,中印两国因陆地边界争议发生致命冲突后关系破裂,最近几个月才同意恢复直航和在贸易问题上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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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的印巴冲突在看似展示中国战机实力的同时,可能也引发了人们对其他中国装备的质疑。印度政府上周在一份声明中说,印度空军“仅用了23分钟就绕过并干扰了巴基斯坦由中国提供的防空系统,展示了印度在技术上的优势”。
印度称中国在冲突期间还向巴基斯坦提供了主动防空和卫星支持,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周一拒绝对这个说法发表评论。
“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是中国的重要邻国,”发言人毛宁说。
台湾国防安全研究院的研究员欧锡富表示,台湾不应对最近的事件反应过度。他指出,目前尚未证实大陆制造的霹雳-15导弹是否真的击落了战机。
尽管如此,他承认近期的事态发展值得认真研究。
“(像)一个闹钟一样,提醒大家不要大意,”他说。“台湾更没有大意的本钱。”

Siyi Zhao自北京、Amy Chang Chien自台北、Salman Masood自伊斯兰堡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王月眉(Vivian Wang)是《纽约时报》驻华记者,常驻北京,撰写关于中国的崛起及雄心如何塑造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报道。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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