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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Keeta如何重塑香港外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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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团Keeta如何重塑香港外卖市场

ZIXU WANG
面对国内消费紧缩,中国品牌正在出海寻求新的商机。
面对国内消费紧缩,中国品牌正在出海寻求新的商机。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香港,黄婷是外卖平台Keeta的“步兵”。
这意味着50岁的她需步行配送餐厅外卖。黄婷的同事大多使用自行车或摩托车,用Keeta内部的话说,他们是所谓的“骑兵”。穿梭于香港的繁忙街头与狭窄巷弄间,黄婷一个班六小时走下来,步数可达4万步。
Keeta是中国头部外卖企业美团快速发展的海外品牌。面对中国国内经济放缓和消费紧缩,中国品牌正在出海寻求新的商机。
而比如美团这样品牌正在将香港作为海外市场的试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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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曾是英国殖民地,长期以来扮演着中国与世界之间的桥梁角色,而近年来,这座城市在政治和经济上与中国日益趋同。但作为中国的特别行政区,这座城市保留了许多国际文化习俗,使其成为中国公司理想的试验场。
“香港是全球市场的一部分,拥有全球投资者和符合国际标准的监管体系,”港嘉咨询的战略传播顾问卢劲表示。他曾与多家在华运营的国际品牌合作,包括百事公司和麦肯锡。
部分餐厅老板抱怨Keeta佣金过高。但他们也承认其带来大量订单。
部分餐厅老板抱怨Keeta佣金过高。但他们也承认其带来大量订单。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今年6月,中国的信息科技公司科大讯飞进入香港。董事长刘庆峰表示,科大讯飞将香港视为“出海的桥头堡”,强调这里具备国际化的商业服务与多语种人口。另一个来此试水的品牌是中国最大火锅连锁之一的小龙坎,其首店已落地。该店经理形容“若企业为品牌曝光,香港仍是最佳窗口”。
美团创始人王兴在2023年曾表示,对美团而言,香港是“香港是境外业务探索的第一步”。该公司初期服务试点区域位于旺角商业中心和住宅区大角咀。
一年后,Keeta在沙特阿拉伯尝试其模式,选择中部城市阿尔卡吉作为启动地。随后进军竞争异常激烈的沙特首都利雅得。四个月内,它就跃居沙特外卖平台前三。
王兴去年表示:“我们以稳健的步伐进行全球扩张。我们将保持耐心,持续探索,同时坚守财务纪律。”
美团在5月宣布,将投入10亿美元开拓巴西市场
在香港的Friends Restaurant,一名工作人员用Keeta的食品袋打包外卖。
在香港的Friends Restaurant,一名工作人员用Keeta的食品袋打包外卖。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但批评者指出,Keeta在香港的表现与“耐心”毫不沾边。短短两年间,它以削减配送费用等凌厉手段重塑了香港的外卖市场,将曾是主要外卖平台之一的Deliveroo挤出了局。
配送员表示,他们最初被Keeta的经济激励措施吸引,随后却遭遇薪酬下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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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黄婷说,刚开始的时候每单能赚28港元,其中包括准时送达的小额奖金。而现在,她说平均每单只有20港元,并且要加快速度,不然有失去奖金的风险。
“竞争突然变得如此激烈,彻底扰乱了市场,”港嘉咨询的战略传播顾问卢劲说。
在中国,激烈的竞争是常态,尤其是在外卖行业。消费者期待又快又便宜的服务。2023年Keeta进驻香港时,向新用户提供300港元的优惠礼包,随后持续推出各种促销活动,限时免配送费、半价餐等。
补贴策略成效显著。根据消费者数据公司Measurable AI的数据,Keeta的市场份额在2024年初仅超25%,到年底就飙升至近50%。而同期,来自新加坡的竞争对手Foodpanda以及Deliveroo的份额均出现萎缩。
Keeta已占据香港约一半的外卖市场份额。
Keeta已占据香港约一半的外卖市场份额。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经营九年、曾占六成市场份额的英企Deliveroo于今年4月退出香港市场。
5月,数以百计Keeta外卖员罢工,要求提高工资和改善工作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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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员权益关注组”成员林凯汶称,Keeta初期提供的奖金和激励持续缩水,而速度要求和其他压力却不断加剧。公司收紧了配送时限。林凯汶称,部分外卖员为此甚至忽视安全,闯红灯。
罢工的外卖员要求每单最低基本工资50港元,并签订正式雇佣合同。Keeta表示,收入“为多项组合而成”,底薪并不能反映实际收入,并强调公司致力于提供“适切的工作模式”。
Keeta公司发言人表示,公司“始终将送递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并持续优化送递员伙伴的配送体验、保障送递员群体收入”。
部分餐厅老板抱怨Keeta佣金过高。不过,他们也承认其带来大量订单。
36岁的迪·猜蒙阿兰表示,Keeta为他的泰国菜外卖餐厅Friends Restaurant创造了三分之一的营业额。然而,28%的佣金挤压了利润。
短短两年时间,Keeta就重塑了香港的外卖业版图,并将Deliveroo赶出了市场。
短短两年时间,Keeta就重塑了香港的外卖业版图,并将Deliveroo赶出了市场。 Billy H.C. Kwo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它带来了那么多订单,我们很难不喜欢Keeta,”他说。
香港中文大学消费者洞察中心主任胡曼恬表示,Keeta的成功可能导致“赢者通吃”的局面,损害餐馆、消费者和工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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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Deliveroo的退出,香港的外卖市场现在由Keeta和Foodpanda平分秋色。胡曼恬说,港府需建立更为系统的行业监管机制。
Keeta的迅猛扩张也触发了许多港人对中国的不满——中央政府近年来对香港采取强硬手段。Deliveroo宣布退出香港市场的当日,人们在社交媒体上表达愤怒,认为这是中国影响力日益增长的又一个例子。
但对一些外卖员来说,比如来自中国重庆的硕士生谢隆,Keeta仍是一个不错的谋生方式。
26岁的谢隆表示,Keeta提供了灵活的兼职工作,帮助他支付香港高昂的生活成本。他说每月的收入约2000港元,这大致覆盖了他一半的开销。
“其实收入并不是很稳定,”正在学习工程学并努力寻找实习机会的谢隆表示。但他补充道:但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赚到钱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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