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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Lutnick Is Using Government Power to Pressure Private Compan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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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 Swanson
Commerce Secretary Howard Lutnick has been putting the squeeze on companies and trading partners in an unusual effort to raise revenue and expand the president’s role over the economy.

©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As the commerce secretary and a top official in charge of President Trump’s trade negotiations, Howard Lutnick has an array of powerful economic levers to deploy.

特朗普将对全球60多国征收高额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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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 SWANSON，TONY RO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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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将对全球60多国征收高额关税

ANA SWANSON, TONY ROMM
墨西哥的贸易协议谈判期限得到了延长。
墨西哥的贸易协议谈判期限得到了延长。 Sandy Huffaker/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特朗普总统周四公布了一系列针对数十个美国贸易伙伴出口商品的新关税，实施了他重塑全球贸易的颠覆性计划。
对60多个国家的高额关税将于8月7日凌晨0点01分正式生效。特朗普总统一直批评现有贸易模式不公平，并将其作为竞选总统的核心议题，如今正践行自己改变贸易格局的愿景。对于那些被总统认为存在贸易失衡、或在近期谈判中未对美国做出让步的国家，关税税率可高达50%。
过去几周，美国政府通过特朗普总统的社交媒体账号或情况说明文件披露了部分国家的关税税率，但直到特朗普自行设定的8月1日截止日期前几小时，进出口商在跨境运输特定商品时需支付的具体税率仍不明确。
周四晚间，政府在一项行政命令中公布了新税率，称美国的贸易逆差“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和经济构成异常且严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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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命令还将关税生效日期从总统最初计划的8月1日推迟至8月7日。政府表示，8月7日之前装船且10月5日之前进入美国的商品，也无需缴纳新关税。
在取代美国与其他国家谈判达成并已实施数十年的关税税率后，总统正推行一套他自己构想的贸易体系，这套体系比以往更具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色彩。
康奈尔大学贸易政策教授埃斯瓦尔·普拉萨德称，这是“全球贸易一体化史上的黑暗一天，而这种一体化曾被视为极有希望将各国凝聚在共同繁荣的愿景之下”。
“特朗普断然且不可逆转地向基于规则的全球贸易体系挥下了重锤，将其击碎，这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难以重新整合起来，”他说。
政府官员表示，他们仍对进一步谈判持开放态度。周四早些时候，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称，美国已与许多主要贸易伙伴达成协议，这些协议开放了市场，并承诺在美国投资，尽管协议具体条款仍不明确。
“其他那些要么未达成协议、要么没收到信的国家，将在今晚午夜截止日期前收到本届政府的通知，”莱维特说。
总统周四表示，他当天已与几个国家达成贸易协议，但未指明具体是哪些国家。一位向记者通报情况的高级政府官员也拒绝透露。
特朗普的命令几乎未放过任何国家。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加拿大对美出口商品的关税将从25%提高至35%，不过总统豁免了他在第一任期内与加拿大和墨西哥达成的协议框架下交易的所有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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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维亚、厄瓜多尔、冰岛和尼日利亚的关税税率将定为15%，斯里兰卡和台湾的出口商品将面临20%的关税。最高税率似乎针对叙利亚、老挝和缅甸（40%和41%）——以及巴西（50%）——这样的关税水平可能会重创这些国家的出口，并增加美国消费者的成本。
部分关税税率反映了美国近几周与少数贸易伙伴达成的初步贸易协议，这些伙伴包括英国、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日本、韩国和欧盟。这些国家通过承诺购买大量美国能源和飞机、投资美国工厂、降低对美国农产品和工业产品出口的壁垒，来安抚特朗普。
已同意这些初步协议的国家将面临10%至20%的关税，虽低于总统最初威胁的水平，但仍远高于历史水平。
周四早些时候，特朗普在其社交媒体账号上写道，他已与墨西哥总统克劳迪娅·希恩鲍姆通话，同意将对墨西哥关税的任何升级暂停90天，“目标是签署一项贸易协议。”他没有提及美国、墨西哥和加拿大之间现有的贸易协议，该协议在他第一任期内得到更新和签署。
此外，美国高级官员本周还在斯德哥尔摩与中国同级官员会面，讨论延长8月12日到期的贸易休战协议。中国官员随后表示，他们已确保关税不会在90天内提高，而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周四在CNBC上表示，延长休战协议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与中方之间仍有一些技术细节需要敲定，”贝森特说，“我有信心能解决，但目前还未100%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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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贸易官员、华盛顿律师事务所威利·莱因的律师格里塔·佩施表示，政府已明确表示存在“一个真正的截止日期”，但仍可能对进一步谈判持开放态度。“我认为他们不会关闭谈判的大门，”她说。
政府称，其贸易协议将为美国农民和工厂打开外国市场，促进美国繁荣。但经济学家警告，关税可能会增加美国消费者的成本，并拖累经济增长。
这些关税还面临潜在的法律障碍，可能在未来几个月被推翻。周四，一家联邦上诉法院听取了各州和企业提起的诉讼的辩论，这些诉讼称总统颁布如此全面的关税，超出了其法律授权。
对于依赖国际业务的公司而言，这一最后时刻的公告引发了困惑和不确定性。周四晚些时候，各公司仍不确定自己的进口商品是否会在次日面临大幅提高的关税。
米勒·谢瓦利耶律师事务所的海关律师理查德·莫希卡表示，他的律所制作了一个复杂的流程图，为那些试图弄清楚如何计算需支付的各种新关税的公司提供咨询。他说，这“不像过去那么简单了”。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局面，”他说。

Lydia DePillis自首尔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Ana Swanson报道贸易和国际经济新闻，常驻华盛顿。她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十年。

Tony Romm是时报驻华盛顿记者，报道经济政策和特朗普政府。

翻译：晋其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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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正在赢得贸易战，这对美国经济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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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 SWAN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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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正在赢得贸易战，这对美国经济意味着什么

ANA SWANSON
特朗普总统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周日在苏格兰宣布达成贸易协议。许多经济学家仍预测，特朗普的关税会让美国消费者面临更高的价格。
特朗普总统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周日在苏格兰宣布达成贸易协议。许多经济学家仍预测，特朗普的关税会让美国消费者面临更高的价格。 Tierney L. Cross/The New York Times
过去六个月里，美国脱离了持续数十年的全球贸易秩序，转而青睐一种截然不同且在很大程度上未经检验的模式。
为了避免破坏性的贸易战，并试图让美国略微降低其高额关税，像欧盟和日本这样的经济强国突然默认了特朗普总统的要求，接受了其出口产品面临的更高关税。
随着主要经济体纷纷签署包含现代史上最高关税的协议，特朗普总统对全球贸易的愿景正迅速成为现实。这种新常态以美国经济为杠杆，为了与美国开展贸易，其他国家不得不接受15%至20%的关税。对于钢铁等关键产品的出口，或是对中国等特定敌对国家未来还将征收更高的关税。
这一结果似乎证明特朗普的观点是正确的——他的关税威胁是一种强大的谈判工具。而市场对针对日本和欧盟的15%关税反应平淡，这表明许多人之前预计的、由他早期更极端征税举措引发的恐慌可能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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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金融咨询公司德维尔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奈杰尔·格林称，欧盟达成的协议是“一次重置，而非解决”。
他表示：“一年前，市场可能会恐惧。而如今，市场只是庆幸情况没有变得更糟。”
尽管特朗普总统的全球贸易计划看似取得了政治胜利，但能否在经济上取得成功仍存在很大争议。特朗普政府实质上开启了一场大规模的经济实验，其关税水平是美国自20世纪初以来未曾有过的。特朗普要求其他国家接受的关税税率，通常只有试图保护自身新兴产业的贫穷经济体才会使用，不会是美国这样的工业强国。
特朗普及其支持者认为，更高的关税将鼓励更多公司在美国本土生产，创造美国的工厂就业岗位，同时对企业和消费者的影响微乎其微。总统还坚称，关税的成本会由外国政府而非美国企业或消费者来承担，然而长期的研究表明，最终承受冲击的将是美国人。
而许多经济学家仍预测，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将导致进口产品的企业以及购买这些产品的消费者面临更高价格。他们预计，这会减缓经济增长，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总统振兴制造业的努力产生反效果。
最近几周，通用汽车和大众等汽车制造商报告称，关税给它们造成的损失超过1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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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马威的首席经济学家黛安·斯旺克表示：“人们忽略的一点是，即便达成了这些协议，最终的关税税率可能会达到20%左右的峰值，这比之前不到3%的水平大幅上升。”
斯旺克称，尽管人们预期关税的经济影响会“立竿见影”，但关税的实施过程并不均衡，会多次中断又重启，其影响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渗透到供应链中。她说，经济研究表明，关税的全部影响需要6至18个月才会显现，而特朗普在2018年开启的第一任期内与中国的贸易战，直到次年才导致制造业走弱。
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经济学家布拉德·塞策表示，他认为这些关税“规模足够大，将会减缓经济增长”，而且“这是一项影响深远的政策变化，我认为大多数美国人都会感受到”。
但他也提醒，这些关税可能还不足以将美国经济推入衰退，给消费者带来的价格上涨“足以引起注意，但不会是巨大的冲击”。塞策称，鉴于许多生产小型家电、服装和玩具的亚洲国家面临20%至30%的关税，到今年秋天，这些产品的购买者可能会感受到影响。
“在大多数经济模型中，这样的政策会减缓经济增长，但不会阻止经济增长，”他说。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最近宣布的协议是积极的，因为它们至少暂时避免了与主要贸易伙伴爆发贸易战的可能性，但也有一些人表示，除了这一点之外，这些协议带来的经济益处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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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重塑全球贸易格局的努力尚未完成。他的政府尚未明确，截至周五（达成协议的最后期限），将对数十个国家适用何种关税税率。根据高盛的追踪数据，占美国进口额56%的贸易伙伴——包括加拿大、墨西哥、韩国、巴西和印度——尚未签署初步协议。
分析人士表示，鉴于特朗普喜欢发出新的关税威胁，并且即使是他自己签署的协议也会重新谈判，他达成的这些协议也可能很快破裂。美国官员已暗示，预计将在未来两到三周内对半导体和药品征收新关税，这可能会进一步改变贸易流向，并激怒一些贸易伙伴。
作为一个规模庞大且多元化的经济体，美国对贸易的依赖程度总体上低于其他国家。贸易约占美国经济活动的四分之一，而在墨西哥和加拿大，这一比例超过三分之二。分析人士称，在加拿大，如果不能与美国达成协议，美国的关税可能会引发一场持续到2025年底的衰退。
但关税的影响仍会波及美国经济，推高企业和消费者的成本。这使得企业用于招聘、扩张和创新的资金减少，并减缓作为经济真正驱动力的消费者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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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味强硬到试图拉拢，特朗普对华政策为何戏剧性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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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 SWANSON，TRIPP MICK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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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味强硬到试图拉拢，特朗普对华政策为何戏剧性逆转

ANA SWANSON, TRIPP MICKLE
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左）与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右二）于5月在日内瓦与中方官员会面。
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左）与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右二）于5月在日内瓦与中方官员会面。 Martial Trezzini/Keystone, via Reuters
近年来，中国对美国官员提出的一个主要要求就是希望能够放宽对先进人工智能芯片的严格管控，这些限制措施旨在延缓北京在科技和军事上的发展。
上周，特朗普政府真的这么做了，它允许全球人工智能芯片的主导企业——总部位于美国的英伟达——开始向中国销售一款性能较低但仍令人垂涎的H20芯片。
此举是对三个月前的政策的戏剧性逆转，当时特朗普总统本人力主禁止向中国出售H20芯片，同时还对北京加征三位数的关税。由此引发了一场危及经济的贸易冲突——中国采取反制措施，限制了对美国工厂（包括车企和国防制造商）至关重要的矿物及磁体的出口。
中国切断这些材料供应的决定颠覆了全球两大经济体之间的博弈态势。在上任的时候曾经决心通过惩罚性关税逼迫中国改变贸易行为的特朗普政府似乎意识到了这种策略的危险性。现在，它转而试图拉近与中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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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各部门官员表示，特朗普政府正在暂停对华采取更激进行动，同时推动会给中国留下好印象的举措，其中就包括H20芯片的政策逆转。
据知情人士透露，H20芯片的解禁决策主要由特朗普政府高层推动，他们认同英伟达的观点：相比禁止出口，销售这款芯片更有利于保持美国的技术领导地位。
但特朗普官员也声称，这是贸易谈判的一部分。6月向国会表示“不存在芯片换稀土的交换条件”后，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在7月15日又改口称，H20解禁是与中国谈判的“整体框架的一部分”。他说：“他们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目前形势非常好。”
英伟达的一款芯片。该公司首席执行官黄仁勋近期在华盛顿展开了一系列游说活动，敦促政界人士开放对华人工智能芯片的销售。
英伟达的一款芯片。该公司首席执行官黄仁勋近期在华盛顿展开了一系列游说活动，敦促政界人士开放对华人工智能芯片的销售。 Mike Kai Ch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中国商务部官员上周五似乎否认了这种说法，称美国“主动批准了”H20的销售。这位官员强调，中方认为美方应继续取消经贸限制。
据一名知情人士透露，今春在日内瓦和伦敦的中美官员会谈中并未具体讨论H20芯片，由于未获授权公开谈论此事，此人要求匿名。但此次政策逆转是近期两国相互采取的缓和行动的一部分。例如，中国最近几周同意对几种芬太尼前体进行出口管制——这恰是特朗普长期关注的问题。
近期的事态凸显了中国对美国经济的影响力。当特朗普4月提高中国出口商品的关税时，部分政府高层认为北京会因经济疲软迅速妥协。但中方认定特朗普在虚张声势，对美国汽车、军工装备、医疗设备和电子产业制造商所需的稀土采取出口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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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些原材料的供应中断，特朗普和其他官员开始接到首席执行官们的电话，称工厂很快就要停产。福特、铃木等企业的工厂因供应链中断而停产。
据知情人士透露，北京的反制措施所构成的威胁令特朗普及其高级幕僚始料未及。这促使美方今春重返谈判桌，达成了脆弱的贸易休战——特朗普政府官员现在生怕打破这一局面。根据协议，关税从最低145%降至30%，而中方则同意恢复稀土的正常供应。
特朗普渴望获邀于今年晚些时候访华，这进一步强化了政府对华政策的谨慎态度。这位在其他外访中备受礼遇的总统希望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进行面对面的贸易谈判。据知情人士透露，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已开始为这一可能的行程物色企业高管代表，由此引发众人对随总统专机出访的机会展开争夺。
退休外交官克雷格·艾伦表示，两国“显然正在为峰会做准备”，并说“这促使双方做出一些迎合彼此的举措，停止一些会让对方反感的动作”。
“这就像跳舞，”艾伦说，“一方做出一个动作，另一方做出相应的动作。”
商务部拒绝置评。白宫、财政部和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均未回应置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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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伟达发言人约翰·里佐表示：“政府明白，强迫全球使用外国竞争对手的产品，只会损害美国的经济与国家安全。”
中国的谈判筹码
过去十年来，对中国的强硬立场一直推动着两党在该议题上的共同行动。现在，随着特朗普重新塑造共和党的对华战略，他那些立场更为鹰派的支持者正悄然观望。
尽管鲜少有人公开表态，但特朗普政府及国会成员在私下里担忧，这场贸易战为中国创造了契机，终将使美国技术管制措施被纳入谈判框架。
乔治·W·布什政府时期的出口管制官员克里斯托弗·帕迪拉指出，美国正在就本属安全领域的限制措施进行谈判，这“可说是中国取得的一个重大突破。”
他说：“他们为此努力了几十年，现在他们如愿以偿。我猜中国人会要求在出口管制方面做出更多让步，以换取我们接下来想要的东西。”
特朗普是首个利用美国出口管制力量的总统，在其第一任期内，他将矛头对准中国科技巨头华为，并对美国技术实施了全球限制。但拜登政府进一步扩大了这些规定的范围。由于担心中国不断增强的人工智能能力会提升军事实力，拜登政府官员对英伟达芯片的出口进行了限制，认为这是遏制中国人工智能发展的最有效卡点。
特朗普总统与黄仁勋4月在白宫举行了会晤。黄仁勋指出，美国对华技术封锁反而加剧了中国自主技术研发的紧迫性。
特朗普总统与黄仁勋4月在白宫举行了会晤。黄仁勋指出，美国对华技术封锁反而加剧了中国自主技术研发的紧迫性。 Pete Marovich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从那以后，当中国官员在会议中对美国的技术管制提出异议时，美国官员都坚称这些措施关乎国家安全，不容讨论。
但在5月的内瓦会议上，中国终于拿出了有力的反驳。中国坚称，其生产的矿产和磁体（其中一些用于战斗机、无人机和武器装备）属于“军民两用”技术，既可用于军事领域，也可用于民用工业，这一点与人工智能和芯片并无二致。中国要求对等对待：如果美国希望能够得到稀土的稳定供应，那么华盛顿就应准备放宽技术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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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尚不清楚美国在日内瓦究竟承诺了什么：白宫发布了一份关于此次会议的联合声明，但详细内容并未公开。然而，在日内瓦峰会结束后的第二天，美国发布了一项与会议无关的出口管制公告，中国对此作出愤怒回应，称该声明“破坏了两国达成的共识”。
在5月13日发布的公告中，美国商务部称，“在全球任何地方”使用华为的人工智能芯片都违反出口管制规定。知情人士表示，该公告针对的是其他考虑购买华为芯片的国家，而非中国。这一公告的发布似乎让特朗普政府的其他部门感到意外，几小时后，公告中的措辞被撤回，但政策并未改变。
知情人士称，贝森特和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曾对此类举措表示担忧，认为这可能会破坏与中国的贸易谈判。
中国再次收紧了稀土出口管制。美国为寻找筹码，随即限制了半导体设计软件、飞机零部件和乙烷的出口。
6月，双方在伦敦举行的会议上恢复了休战状态。从那以后，这些产品的贸易重新启动。但美国企业抱怨称，中国对稀土磁体的许可证有效期仅为六个月，而且中国政府要求提供专有信息才能获得这些货物的出口许可。
中国还在继续强化出口管制措施。7月15日，也就是英伟达表示获准向中国销售H20芯片的第二天，中国官员宣布了对电池技术出口的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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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一直试图减少对中国稀土的依赖，但这并不能一蹴而就。从制药、太阳能电池板到无人机等，中国在众多行业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特朗普政府面临的挑战是，如何摆脱这一困境？”兰德公司负责技术分析的高级顾问吉米·古德里奇表示。“看来美国的一些竞争性行动现在要受制于中国，中国现在可以决定美国对中国的科技和贸易政策的时机、地点和性质。”
白宫里的交易者
对华关系的这一变化同特朗普政府内部的另一个转变相吻合：那些倾向于对中国实施技术管制的官员遭到边缘化，而支持科技行业拓展海外销售野心的官员则受到青睐。
卢特尼克和长期以来对中国持强烈批评态度的国务卿鲁比奥始终紧跟总统的立场——总统更像是一个交易者，而非国家安全鹰派。近几个月来，国家安全委员会中那些持鹰派立场的成员因被指忠诚不够而遭到解职。
他们的离职为白宫人工智能沙皇戴维·萨克斯这样的官员铺平了道路，萨克斯曾对出口管制提出批评，现在他正推动科技公司更自由地发展。英伟达首席执行官黄仁勋在华盛顿展开了密集的游说活动，推动政界人士开放人工智能芯片的对华销售。
黄仁勋认为，阻止美国技术进入中国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反而让中国更加迫切地想要自主研发技术。他坚称，中国军方不会使用英伟达芯片，并且反驳了华盛顿关于中国是敌手的共识，称中国是“竞争对手”而非“敌人”。
美国对华关系转变与特朗普政府内部的另一项变化相吻合，即那些主张对华实施技术管控的官员已遭边缘化。
美国对华关系转变与特朗普政府内部的另一项变化相吻合，即那些主张对华实施技术管控的官员已遭边缘化。 Haiyun Jiang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也有人对这些说法提出了质疑，指出以往的研究显示，中国军方曾订购过英伟达芯片。今年早些时候发表的科学论文也表明，与军事院校和顶尖核武器实验室有关联的中国研究人员曾将英伟达芯片用于一般性研究。
英伟达发言人里佐在一份声明中表示，“那些描述美国技术新的有益用途的非军事类论文实则推动了美国利益。”
周五，众议院中国问题特别委员会主席、共和党人约翰·穆勒纳尔在一封信中表示，H20芯片助推了中国人工智能模型DeepSeek的崛起，并将帮助中国开发能够与美国相抗衡的人工智能模型。
这些论点似乎并未说服总统。7月，在椭圆形办公室与黄仁勋的会面中，特朗普认同英伟达的观点——不让美国芯片进入中国只会让华为受益，于是决定撤销对H20芯片的禁令。
了解特朗普观点的人士表示，他一直以来都更倾向于从交易的角度看待出口管制。在其第一任期内，特朗普曾在习近平的敦促下，同意放宽对中兴通讯的限制。在本届任期内，特朗普及其顾问已开始利用美国对人工智能芯片的控制权，作为与中东和亚洲各国政府谈判的筹码。
对于中国，特朗普有着自己长期的期望。他认为，几十年来，美国企业一直遭受剥削，而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尤其是如果他能与习近平直接谈判的话。他的顾问们已开始制定策略，旨在与中国开展更实质性的贸易谈判，重点是市场开放，同时也在为今年秋天可能的访华行程做准备。

Ana Swanson报道贸易和国际经济新闻，常驻华盛顿。她从事新闻工作已超过十年。

Tripp Mickle为时报报道苹果公司和硅谷新闻，常驻旧金山。他对苹果公司的关注包括产品发布、制造问题和政治挑战。他也报道整个科技行业的趋势，包括裁员、生成式AI和机器人出租车等。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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