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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户口簿上要盖“精神病”章,有多动症患者取药难

CDT 档案卡
标题:户口簿上要盖“精神病”章,有多动症患者取药难
作者:郑彩琳
发表日期:2025.11.20
来源:微信公众号-南方周末
主题归类:不折腾
CDS收藏:公民馆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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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31日,山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精神卫生科门诊。(资料图)

医院:“取药都要在户口簿上盖戳,如果别的地方不盖,去别的地方取。”

公安:“可以选择不让盖,那是你的权利,这是你和医院的事情。”

患者:“为什么非要留下这样的印记?我们只是神经发育差异,为何要强化这种污名?”

文 |南方周末记者 郑彩琳

南方周末实习生|谢瑞瑞

责任编辑|谭畅

2025年9月,山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确诊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俗称多动症,英文简称ADHD)的张静准备开具药物“专注达”时,医院提出了一项她难以接受的要求:必须在户口簿上加盖一个写有“精神病一类药品取药”字样的印章。

南方周末记者以市民身份致电该医院,工作人员称这是“上面”的规定,“取药都要在户口簿上盖戳,如果别的地方不盖,去别的地方取”。

规定究竟从何而来?南方周末记者随后致电山西省卫健委与山西省公安厅,接线人员均表示对医院盖章行为并不知情,建议患者自行与医院沟通。

张静的经历迅速引发了山西地区众多ADHD患者的共鸣。多人表示,在山西开具ADHD药物时,他们都曾在医院未明确告知的情况下,在户口簿上被盖上类似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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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麻卡”,先盖章和张静那枚印着“精神病一类药品取药”的印章不同,苏思言的户口页左上角,倒盖着一个长约2厘米、宽约1厘米的红色印章,上面写着:“一类精神类药品专用病历已办”。旁边,用黑色水笔标记着盖章的时间:2025年3月5日。

2020年,苏思言在山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以下简称“山大一院”)确诊ADHD。这是一种常见的神经发育障碍,患者往往出现注意力难集中、情绪控制能力较弱、冲动行为明显等特征。医学界普遍认为,ADHD是一种由大脑神经递质功能异常引发的慢性疾病。

这种疾病的常见治疗方式包括药物干预与心理行为疗法,其中,含哌甲酯类药物(如专注达、优宁睿)被广泛用于帮助患者调节注意力与冲动控制。对患者而言,确诊并接受规范治疗,意味着症状的有效控制。

在高中时代,苏思言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记忆力与同龄人存在明显差异。同学当堂能轻松背下来的课文,苏思言课后就算花很大力气抄上十几遍、再默写,还是记不住。生活中,苏思言也经常有短暂“断片”的现象,她将所有事记在本子上,怕自己转身就忘。

确诊后不久,苏思言便在山西本地寻求药物帮助。在山西全省,仅有山大一院的两位精神卫生科医生,具备诊断、开具成人ADHD药物的资质,来这里开药是大多数山西患者的首选。

然而,多位受访患者表示,在医院办理“麻卡”或取药时,工作人员并未做出任何形式的告知,就在患者本人户口页上盖章。“麻卡”的正式名称是“麻醉药品专用卡”或“麻醉药品、第一类精神药品专用病历”,它是国家为了保障严重慢性疼痛患者的用药需求,同时严格管制特殊药品,防止流入非法渠道而设立的一项制度。

2025年3月5日,苏思言带齐所有医院要求的材料,在门诊办理“麻卡”手续时,工作人员忽然拿出一个印台,打算往她的户口页上摁章。苏思言一脸震惊,询问“能不能不盖这个章”。她回忆,医生当时并未解释这个章的必要性,只回了一句“那你想好了再来办”。

苏思言和父母在诊室门外商量了一会儿。最终,他们还是妥协了。病情不等人,药不能没有。父母轻声安慰她:先治病要紧。当时苏思言正准备山西省专科升本科招生考试,处在冲刺的关键阶段,急需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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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言户口簿上盖的章。(受访者供图)

2025年10月31日,南方周末记者委托太原当地居民前往该院精神卫生科走访,门诊走廊上挂着一张“麻卡办理流程”,上面列出了多项需要的材料,包括身份证、居住证、户口簿、诊断建议书、住院病历等,但在整份清单中,并未提及“户口簿需加盖印章”这一项。

与苏思言的遭遇相似,2024年,已确诊ADHD超过十年的柳叶汀‌急需用药,她试图在山西老家开药,医院要求她必须提供太原市迎泽区的居住证明,否则无法在山西省办理“麻卡”。柳叶汀‌的母亲尝试动用自己在医疗系统的关系,希望能简化流程。即使如此,不在户口簿上盖章,她仍拿不到“专注达”。

“医院在开药方面拥有绝对话语权。你不同意(盖章),可以不开。而我们作为患者,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柳叶汀说。

在南方周末记者接触的多位ADHD患者中,无人能确切说出这项规定始于何时。根据患者们的回忆,这一变化大致出现在2022年前后。

患者白千静的经历提供了一个时间锚点。她回忆,2022年以前,她在太原长期就诊并按月领取处方药。尽管当时办理“麻卡”的流程复杂,但从未被要求在户口簿上加盖任何印章。

后来她因升学去了其他城市。到2025年,她再次去山大一院时,被告知要加盖“精神病一类药品取药章”,否则无法开药。最后,白千静选择忍着,不开药。

山西以外,南方周末记者咨询了北京、上海、厦门、济南等多地的卫健部门、医院及患者,得到的反馈均为:在当地办理麻卡、取药时,并不需要在户口簿上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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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张贴的“麻卡办理流程”。(受访者供图)

2

山西公安:“不让盖是你的权利”医院是否有权在国家颁发的居民户口簿上盖章?2025年10月31日,南方周末记者以患者家属身份咨询山大一院精神卫生科方便门诊工作人员,面对质疑,对方回复:“山大一院是(全省)标杆,我们是按照‘上面’的要求,他们(ADHD患者)要取药,都要盖已办精麻药品的戳。”当南方周末记者追问具体是哪项要求时,该工作人员表示:“自己去查”。

1987年国务院颁布的《麻醉药品管理办法》及次年施行的《精神药品管理办法》,仅在邮寄麻醉药品时,经营单位须在包裹详情单上加盖“麻醉药品专用章”。而在患者取药、医生处方书写、核对签名及登记等环节,未提及任何盖章程序。

随着2005年8月《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理条例》的发布,前述两部法规同时废止。该条例后来经过三次修订,均未出现“在户口页上加盖专用章”的规定。

多位山西ADHD患者向南方周末记者反映,他们在取药时被要求在户口簿上盖章,而双相障碍、抑郁症患者则无需如此。山大一院工作人员证实:“如果是双相障碍、抑郁症的病人,带身份证、病历就能开药;但ADHD患者拿药、重新换药,就必须带身份证、户口簿原件盖章。”

根据2013年原国家卫计委颁布的《严重精神障碍发病报告管理办法(试行)》,需实行发病报告的六种重性精神疾病,包括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持久的妄想性障碍、双相(情感)障碍、癫痫所致精神障碍、精神发育迟滞伴发精神障碍。而ADHD在精神障碍分类中,通常属于“童年和少年期的多动障碍、品行障碍和情绪障碍”范畴,并未被列入前述六大类需报告的重性精神疾病。

为何不属于国家规定的六大类重性精神疾病,却执行了比“重性精神疾病”更严格的管理方式?南方周末记者以市民身份咨询山西省公安厅,工作人员表示“不清楚、不了解该情况,要去户籍地派出所询问”。面对居民是否有权拒绝盖章、不盖章后无法取药怎么办的问题,对方表示,“可以选择不让盖,那是你的权利,这是你和医院的事情”。

山大一院位于太原市迎泽区,南方周末记者以患者身份咨询迎泽派出所户政大厅,工作人员建议和医院商量,“盖章之后还有随时用到户口簿的地方,避免日后有影响”。另一位工作人员提到,自己见过盖章的户口簿,“就是盖到(本人)户口页的空白处,那肯定有人家的规定,章程有协商过的”。

太原市卫健委工作人员表示并未听说过该要求。“说得难听点,就是患有高传染病的人,我们都不会给人家盖章。户口簿那个东西怎么能随便盖章?”其建议南方周末记者再向医院确认,是否理解错医生的意思。

山西省卫健委工作人员则表示:“好多(规定落实)都是在医院解决,掌握政策都在医院里头,应该跟医院沟通,去问问具体医生。”

康达律师事务所律师廉高波表示,根据户口登记条例,户口登记工作由各级公安机关主管,户口簿是户口登记的法定载体,其制作、变更、盖章等权限仅属于公安机关 。

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律师薛政指出,在没有明确的法律规范授权的情况下,医院不得对户口簿这一国家法定证件作出任何标注或盖章行为。无论是否事先告知患者,医院均无权在户口簿上加盖印章。

3

“可能导致患者隐私泄露”为了不因拿药而盖章,从2025年开始,白千静都没有再吃药。最初几个月,她还能逼自己维持日常生活,后来,焦虑、失眠、注意力混乱开始反扑。但白千静还是选择停药,“停了也不盖”。

在南方周末记者接触的多位山西ADHD患者中,白千静并不是唯一选择停药的人。有人担心户口簿被人看到,有人害怕影响日后升学或者工作,从而选择放弃治疗。

柳叶汀‌的办法是“往外跑”。2024年,在家乡开不了药后,柳叶汀‌辗转北京、郑州、上海三地开药。她每两周向老师请假一次,因为开一次药而重新走诊断流程需要花费2000元左右,这对还是学生的柳叶汀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苏思言的选择是“补办”户口薄。她从此拥有两本户口薄:一本盖有“一类精神类药品专用病历已办”印章,用于开药;另一本保持干净,用于其他所有需要证明身份的场合。在她看来,这是保护自己免受因用药记录带来的歧视偏见的一种手段。

这种做法并非个例。在张静的社交帖子下,有网友留言劝说:“开完药就去‘补办’一本户口簿,我就是这么做的。”张静本计划在国内备足药物赴英留学,最终,她选择抵达英国后再开药。

“为什么非要留下这样的印记?”张静在帖子中写道,“我们只是神经发育差异,并非精神病。即便真的是精神病患者,为何要强化这种污名?”

一位患者的母亲说,她最怕的是孩子将来入学、就业、相亲时被人看到户口簿上那一页。“谁能解释那是药品管理章?别人只会想,‘孩子有过精神病’。”

薛政表示,从民法上看,医院可能构成了对个人隐私信息的泄露,虽然盖章行为并非直接向社会公众公开患者隐私,但鉴于户口簿在个人生活和工作中的多种使用场景,医院应当预见到,这一标注可能导致患者隐私被间接暴露,从而侵犯其个人隐私权。

以北京、上海为例,ADHD患者只需凭诊断证明、身份证,就可办理“麻卡”取药,信息记录在医院与药监系统内,足以实现追溯。“(山西)这是一种过度谨慎的地方执行逻辑。”一位熟悉药政管理的业内人士分析。

薛政建议,对于医院实施的在户口簿上盖章的行为,患者可以向当地卫健部门反映,要求卫健部门对医院进行调查处理。如对卫健部门的处理结果不服,患者还可以提起行政诉讼。

(文中张静、苏思言、柳叶汀、白千静为化名)

单车 x3

今天上午我跟往常一样,把车停在 Coffee Vendor 的门口,喝了一杯就去公司了。在外面跑了一天,看了三家供应商,晚上将近 22:00 才回到公司。然而当我骑上车就感觉不太对劲,后面的轮子有一种不平整的段落感。我停下车,捏了捏后轮,发现它居然完全没有一丁点气了。明明上午还是好端端的,经过一天的暴晒,居然爆胎了?

于是,我推着车走回宿舍。

一路上我边走边想,印象中,路上应该有一家修车的车行。当我穿过拥挤的人群和车流,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非常有年代感的小小的修车行。

不到 5 分钟,师傅就把胎补好了。胜惠五蚊。

看着他修车的过程,我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西区,那两三个自行车修车铺在什么地方,他们大概是什么样的布置。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十年吗?不止十年,可能快二十年了。

我这辆车有很多小毛病,自己也修过好多回,包括在暴雨中,把它推到路边,浑身湿漉漉的,用纸巾捏着链条把它修好。每一次修它,我心里都特别的烦躁、焦急和无助。这并不是因为修理它很难,而是因为这些状况总是那么突如其来、毫无防备,把我打得措手不及。

因此,上周某一个晚上,当我在路边看到那个人遇到麻烦时,会果断停下来。

那天晚上,大概八九点的样子,我从公司骑车回去,走在每天都会经过的那条路上。前面有一个推着板车卖水果的阿婆,整条路变得非常狭窄和拥挤。阿婆推着车慢地往前走,在她的右手边有一辆蓝色的共享单车。共享单车旁站着一个刚从车座上下来的人,她弯着腰,检查车轮,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车轮里。

我慢慢地骑过她身边,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停下车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她抬起头,苦笑着,看向我说道:我的衣服被卷进车轮里了!

我把车往前挪了挪,停在路边。我们先是让车轮分别往前和往后转了几圈,找到衣服缠进去的方向;然后慢慢地让衣服从车轮中转出来。但卷进车轮中的衣服,扭曲搅动在一起,衣领帽子袖子又分别缠在一起,所以又花了一些时间,慢慢地把每一个东西都捋顺。前后大概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吧,她对我连连说了几声谢谢,我摆摆手说没事儿,转身就坐上自行车离开了。

因为做了这么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我开心了好一阵。

那天晚上,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每天都日行一善的话,能不能让我爸爸的病有所好转?

上个周末,我们回去了。克服了很多困难和麻烦,回去看见他还在,能自己走,能吃,能自己洗澡,就很好。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周末前把焦虑传递给下一个环节:)

儿子今天晚上有舞蹈考核,会决定他能不能晋升到舞蹈室的少年团里,但我今天又有很多事情,所以一直都很焦虑,担心不能早点回去。

从早上到现在,先是跟供应商开会核对东西,同时又需要我自己制作一些外发的物料文件,还得催促其他同事把我将要寄出去给客户的样品调试好,寄出之前我自己还得跑一遍测试流程,确认没有问题。同时还得跟远在沈阳的同事确认设计文件,还得打通两家供应商的物料,安排周末和下周要立刻出来的东西。

就这样一边焦虑,一边沟通,一边处理文件,居然在这个时候就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

顿时舒服啦!

让 MJ 学我画两张小画儿

昨晚吃饭前跟儿子一起画画,我随便画了一下我们在 Minecarft 里的第二个家,和随便画的一个岩浆包围的高堡:

后来想说看看 Midjourney 能模仿成怎么程度,就丢进去试了一下:

emmm,画得还行……

就是画风不太相关,它有它的训练痕迹,哈哈哈哈哈哈哈~

测试所使用的 prompt:

Tree house, jungle, rainforest, simple little house –sref+空格+两张手绘图的地址 –ar 9:16 –s 50 –v 6.0 –style raw

經濟再差也不能公開談論

經濟狀況究竟有多糟糕呢?從各大品牌在售後策略、降價思路和運營的混亂程度等方面的表現,均可窺見一斑。尤其是當你置身於自媒體、電商與品牌運營三者的交匯點上,這種巨大的荒謬性將更加明顯。

上週末出差重慶,兩周沒在家,難得一個週末,結果倆人坐下後就被各自工作群里的事情纏著,不是回消息就是打電話,咖啡都沒喝上一口。

在國內的社交媒體似乎不讓提「經濟不好」這樣的事,與之相關的話也會被限制,索性我就轉成日語來發了:

経済状況は本当にどれほど悪いのでしょうか?各大ブランドのアフターサービス戦略、値引きの考え方、そして運営の混乱度などから、その一端を窺い知ることができます。特に、個人のネットワークソーシャルメディア、ECサイト、およびブランド運営の交差点に立つと、この巨大な不条理さがさらに明白になります。

先週末、出張で重慶に行ってきました。二週間も家に帰っていなかったので、久しぶりの週末を楽しみにしていたのですが、結果として、座った途端、それぞれの仕事グループからの連絡が絶えず届き、メッセージを返したり、電話をしたりすることに追われてしまいました。コーヒーすら一口も飲めないままです。

為什麼是轉日文不是英語呢?因為即便是英語,在內地的網絡環境里也顯得有些直白了。日語反而更有「似乎知道在說什麼,但根本看不懂」的戲劇化的「陌生化」的效果。

好不容易,終於把翻了一年的《夜航西飛》讀完了。

這是我今年讀完的第三本書。

昨天去宜家看洗手檯和鏡櫃,直到在餐廳排隊前一秒,都沒想起宜家給我發的領生日蛋糕的短信。可就是那麼巧,下周生日,昨天正猶豫要不要去店裡看看,我就慫恿筱燁說想幹就幹,這一來才想起有一個蛋糕等著領。這就是天注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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