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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如何在不依赖中国的情况下建立稀土供应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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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如何在不依赖中国的情况下建立稀土供应链的

RIVER AKIRA DAVIS, KIUKO NOTOYA
日本综合企业双日找到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莱纳斯，以求建立一条不依赖中国的稀土供应链。莱纳斯在澳大利亚开采矿石，并在马来西亚进行精炼加工。
日本综合企业双日找到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莱纳斯，以求建立一条不依赖中国的稀土供应链。莱纳斯在澳大利亚开采矿石，并在马来西亚进行精炼加工。 Carla Gottgens/Bloomberg
今年，中国多次出台稀土出口管制措施，引发全球担忧。稀土这种矿物对从汽车到高端电子产品的各类制造业都至关重要。而对日本来说，这一幕似曾相识。
中国几乎垄断了稀土金属的供应。2010年中日领土争端期间，中国曾实质性切断对日本的稀土出口，让日本深受其苦。此后，日本悄然构建起一条大幅降低对中国依赖程度的供应链。正如近期两国紧张局势升级所凸显的，这一举措成为日本应对政治风险的重要保障。
根据对日本现任及前任政府官员、企业高管和行业专家的采访，在美国等国家急于寻找中国以外的稀土来源并扩大本土供应之际，日本的经验提供了可借鉴的路径。
“欧美国家现在才逐渐意识到稀土问题的紧迫性，”日本经济产业省矿物部门官员小林直贵表示。“而对日本来说，早在15年前就有了这个惨痛的教训。”
特朗普总统称，美国大约需要一年时间就能确保充足的稀土供应。但日本的情况表明，摆脱中国的掌控——尤其是其极具成本竞争力的稀土加工设施——难度极大。专家表示，这需要政府持续支持与国际合作双管齐下。
当时担任日本经济产业省高官的寺泽达也回忆称，2010年曾有人警告他，稀土供应中断可能导致整个汽车供应链停摆。
当时担任日本经济产业省高官的寺泽达也回忆称，2010年曾有人警告他，稀土供应中断可能导致整个汽车供应链停摆。 Pool by Brook Mitchell
供应冲击
2010年9月，一艘中国渔船与两艘日本海上保安厅船只在争议岛屿附近发生碰撞，事件升级为外交和经济危机。日本扣押了中国渔船船长，作为报复，中国未事先通知便实施了为期两个月的稀土出口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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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部分日本官员并未意识到中国这一举措的严重性。
2010年担任日本经济产业省经济政策负责人的寺泽达也回忆，当时产业省负责汽车行业的主管匆忙跑到他的办公桌前，警告称稀土突然断供可能导致整个汽车供应链停摆。
“我得承认，当时我对稀土一无所知，”寺泽达也说。他的同事解释说，这些材料是日本汽车行业电机所用磁体的关键成分。而与大多数工业化国家一样，日本已将这一关键供应的控制权几乎完全交给了中国。
寺泽达也负责制定经济产业省的新经济政策。他拟定了一套当时价值略超10亿美元的扶持计划，旨在降低日本稀土供应链的脆弱性，其中包括大力支持日本企业拓宽稀土来源渠道。
“当时有人批评我要求的资金远超实际需要，”寺泽达也说。“但我决心让日本永远不再重蹈覆辙。”
2011年2月，马来西亚关丹正在建设的莱纳斯稀土加工厂。
2011年2月，马来西亚关丹正在建设的莱纳斯稀土加工厂。 Rahman Rosl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找到莱纳斯
从某种程度上说，当时的时机恰到好处。日本综合商社双日株式会社与负责矿产资源安全的政府机构金属和能源安全组织(Jogmec)正在寻找非中国来源的稀土；而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莱纳斯当时正面临财务困境。
莱纳斯当时正试图打造全球第一条不依赖中国的一体化稀土供应链——在澳大利亚开采矿石，在马来西亚进行精炼。但该公司难以筹到足够资金以扩大马来西亚精炼厂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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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日株式会社必须找到中国以外的稀土来源。“如果没有稳定供应，许多地方的工厂将被迫停产，”双日株式会社社长植村幸佑表示。他说，当时“莱纳斯是唯一的选择”。
2011年，Jogmec与双日株式会社达成协议，向莱纳斯提供2.5亿美元的贷款和股权融资。这笔交易为日本确保了长期稳定的非中国来源稀土供应。
如今，在澳大利亚西部，工人轮班从珀斯乘机前往偏远的韦尔德火山岩丘，在莱纳斯旗下的露天矿开采稀土矿石。
经过部分提纯的稀土精矿随后被运往约8000公里外的马来西亚关丹工厂——该厂直至今年仍是唯一在中国境外运营的大型稀土分离设施。在那里，原材料通过化学工艺被精炼成纯度足以用于生产的单一稀土氧化物。
这些稀土金属再从马来西亚运往约5000公里外的日本，由双日株式会社负责分销给日本国内的磁体制造商。这些磁体被用于丰田等汽车制造商生产的各类产品中。
莱纳斯技术人员于2018年在马来西亚进行稀土精矿混合作业。
莱纳斯技术人员于2018年在马来西亚进行稀土精矿混合作业。 Rahman Rosla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早期挑战
日本已显著增强了其供应链的韧性。2010年贸易争端期间，行业估计日本90%以上的稀土进口来自中国，而目前这一比例已降至60%至7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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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日株式会社2012年首次从马来西亚工厂收到大规模稀土货物，并持续扩大进口稀土的种类。今年10月，其产品线新增了一种特殊的耐高温磁体原料。
植村幸佑表示，最大的瓶颈是马来西亚的精炼过程。稀土的化学分离会产生大量酸性废料和数以千计吨低放射性残渣，妥善管理和处置这些废弃物既昂贵又耗时。
2011年至2012年间，由于当地民众的强烈反对和法律诉讼，莱纳斯在马来西亚的工厂遭遇了数月的延误。直到多次修改残渣管理计划后，该工厂才得以投产。
相比之下，中国的加工工厂往往监管宽松，部分甚至非法运营，形成了有毒废弃物污染堆积地。
植村幸佑表示，正因如此，双日株式会社和莱纳斯的成本高于中国竞争对手，需要政府支持。“如果我们与中国进行正常竞争，那完全是在不同的赛道上，”他说。“这种差距是绝对无法弥合的。”
2012年马来西亚格本，莱纳斯工厂建设期间的反莱纳斯活动人士。
2012年马来西亚格本，莱纳斯工厂建设期间的反莱纳斯活动人士。 Saeed Khan/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出口管制
今年，中国先后在4月和10月出台了大范围的稀土出口管制措施，不仅限制稀土本身的出口，还包括加工技术。中国的这些措施针对所有出口目的地，不仅限于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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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11月美国与中国达成休战协议，10月出台的更广泛管制措施得到暂停，但各国仍在急于降低对中国的依赖。
特朗普政府已开始投入联邦资金构建本土供应链，包括支持加利福尼亚州帕斯山的美国唯一稀土矿开采项目，以及北卡罗来纳州和得克萨斯州的加工及磁体制造设施。
美国还签署了多项国际协议，旨在实现供应链多元化、减少对中国的依赖，合作伙伴包括澳大利亚、欧盟和日本，其中与日本的协议是在特朗普10月访日期间签署的。
“关键时刻”
对日本官员来说，当前局势为各国联合解决成本问题提供了契机——过去15年来，日本一直在独自艰难地应对这一挑战。
双日公司首席执行官植村幸佑在公司的东京总部。
双日公司首席执行官植村幸佑在公司的东京总部。 Hiroko Masuike/The New York Times
经产省官员小林直贵表示，如果各国同意购买更多非中国来源的稀土材料，就能形成规模效应，最终降低成本。加强协调还意味着，拥有从矿山到磁体完整供应链建设经验的日本，能与愿意接纳和资助加工设施的国家建立更深厚的联系。
但现任东京某能源智库负责人、前经济产业省官员寺泽达也认为，任何推动国际合作的努力都将是对真正承诺的考验。“我们要追问的是，为什么过去15年没有实现这一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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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泽达也在政府任职期间，曾试图强调稀土作为双边合作的关键领域，包括在第一届特朗普政府时期。“我们仍然很脆弱，美国尤其脆弱，”他说。
“美国无疑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但我认为它无法独自有效应对中国，”寺泽达也表示。近期达成的协调协议是基础工作，他指出，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美国是否真正致力于与盟友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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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外交争端让高市早苗获得政治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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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VER AKIRA DAVIS，HISAKO UE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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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外交争端让高市早苗获得政治优势

RIVER AKIRA DAVIS, HISAKO UENO
Tomohiro Ohsumi/Getty Images
三周前，日本首相的一句即席发言看上去好像是她执政初期最大的失误，导致与中国的外交对峙。
而现在，高市早苗在国内地位稳固，尽管日本和中国都没有在争端中退缩。
高市早苗因表态愿在中方采取军事行动时保卫台湾而引发争端。视该民主岛屿为其领土的中国随即做出回应，采取措施削减对日贸易和旅游。
但经济代价并没有影响她在日本选民中的受欢迎程度，反而巩固了她在国防问题上态度强硬的保守派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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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年轻公民对她的立场表示赞赏，这表明她与日益质疑日本长期以来和平主义的日本选民达成了一致。她还得到了日本、美国和台湾官员的支持。
高市早苗上任还不到六周，现在评价与中国的争端将如何影响她的政治遗产还为时过早。但这可能是她担任首相早期阶段的一个决定性时刻。
这场风波始于11月7日日本国会。一名反对党议员询问高市早苗，日本政府将如何界定中国封锁或入侵台湾的行为。她表示这将构成“存亡危机事态”，暗示日本将在这种情况下派遣自卫队保卫台湾。
尽管这只是重申日本长期以来鲜少明言的主流政策，但她的言论在北京引起了轩然大波。随后的外交争端带来了一连串的尖刻言辞、在争议水域的军事姿态，以及向联合国和特朗普总统的申诉。
高市早苗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月在韩国会晤。
高市早苗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上月在韩国会晤。 The Asahi Shimbun, via Getty Images
许多政治分析家和政府官员认为，高市早苗的言论并非经过深思熟虑，而是脱口而出，可能是被提问者激起。
“普遍共识认为这并非她的刻意之举，”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日本前瞻的创始人托比亚斯·哈里斯说。“但是一旦这么说了，就很难做出任何让步，因为接下来的问题是，这是否是日本的主流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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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我非常不看好这个问题会在短期内得到解决，”哈里斯说。
这场争吵发生之际，日本国内的反华情绪正有所上升，原因是有关中国的过度旅游、在日本岛屿附近的军事扩张，以及指责中国公民通过在日本购买资产推高租金和地价的报道。
这种态度在年轻一代中尤其普遍，而这一群体对于高市早苗所在的自民党至关重要，该党因难以吸引年轻选民而出现支持率下滑。
日本最大的报纸《读卖新闻》上周末进行的一项全国民意调查显示，在18岁至39岁的受访者中，64%的人赞成高市政府对中国的立场。相比之下，60岁以上人群的支持率为43%，而总体支持率为56%。
5月，在冲绳训练的日本士兵。部分日本选民似乎质疑该国二战后奉行的和平主义政策。
5月，在冲绳训练的日本士兵。部分日本选民似乎质疑该国二战后奉行的和平主义政策。 Ko Sasak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周二晚上，23岁的细田麻衣（音）和24岁的中谷里乃（音）从奈良的一家银行下班回家。奈良位于京都附近，以公园里自由漫步的鹿群而闻名。两人均表示支持出身奈良的高市早苗对华强硬立场。
中谷里乃说，她最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一些中国游客用奇怪食物喂奈良鹿的帖子，由于外交争端，她对中国印象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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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田麻衣表示同意。“作为领导人，对自己的国家有坚定的立场是一件好事，”她说。
在世界舞台上，盟友们团结起来支持高市早苗。台湾已经取消了对日本食品进口的所有限制，包括自2011年福岛核灾难以来实施的海产品进口限制。台湾总统发布视频，展示自己食用含日本扇贝和鰤鱼的寿司。
美国驻日本最高外交官也表示了支持。美国大使乔治·格拉斯上周称：“总统本人直接表示，我和大使馆也表示，我们支持她。”
对于一些观察人士来说，鉴于高市早苗长期以来的民族主义倾向和公开声明，她对中国发表煽动性言论早就有迹可循。
与众多日本右翼议员相似，高市早苗频繁参拜东京靖国神社，该神社供奉着日本战死者，其中包括部分战犯。她的参拜行为一直引发中国和韩国政府的抗议与谴责——二战期间，日军在中国犯下暴行，韩国则曾是日本的殖民地。
高市早苗2014年参拜东京靖国神社，她的频繁参拜引发中国和韩国的谴责。
高市早苗2014年参拜东京靖国神社，她的频繁参拜引发中国和韩国的谴责。 Atsushi Tomura/Getty Images
然而，一些人担心紧张局势已经升级。日本前首相石破茂批评了高市早苗，他本周在接受当地一家新闻台采访时表示，日本对台湾突发事件的反应不应该如此公开地讨论。
“历届政府都以极其谨慎的态度处理此事，日中关系就是这么敏感，”他说。“这并非关乎能否随心所欲地发言，更不是为了单纯提升支持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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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反应包括要求联合国向成员国散发一份对高市早苗言论的强烈批评。周二，日本表示，在日本南部一个岛屿附近发现一架据信是中国的无人机后，日本战斗机紧急升空。日本计划在该岛屿部署防空导弹。
北京还试图加大经济压力。中国已停止从日本进口海产品，并建议其公民避免前往日本，警告当前赴日存在安全风险。香港当局也敦促居民在访问日本时提高警惕。
去年，来自中国大陆和香港的游客占日本外国游客总数的四分之一以上。据研究机构China Trading Desk称，到今年年底，与北京的争端可能会使日本的旅游支出减少多达12亿美元。
上周，东京热门观光地浅草寺迎来了大批中国游客。有机构估算，此次争端可能导致日本损失逾10亿美元的游客消费。
上周，东京热门观光地浅草寺迎来了大批中国游客。有机构估算，此次争端可能导致日本损失逾10亿美元的游客消费。 Louise Delmotte/Associated Press
奈良的干货店店主利根义嗣（音）说，经常有中国游客来他的店里买枸杞。他担心中国游客减少会影响生意，并说高市早苗不应该激怒中国。
“日本过去对中国和韩国也做过错事，”85岁的利根义嗣说。首相“本来不该惹事，偏要踩到老虎尾巴”。
本月早些时候，一名中国驻日外交官直接攻击高市早苗，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呼吁砍掉她“肮脏的头颅”。中国官方媒体开始发布她穿着与战时日本相关服装的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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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方面认为，他们对日本施加的压力越大，日本人就会变得越顺从——高市早苗的处境就会变得越困难，”神田外语大学的中国问题专家兴梠一郎教授说。
兴梠一郎说，问题在于高市早苗已经澄清了她不会收回自己的言论。他认为北京近期的行动反而提升了高市早苗的民意支持度。
他还说：“中国对日本施加的压力越大，日本人实际上就越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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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的外交博弈：试图拉拢美国向日本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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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ITH BRADSHER，RIVER AKIRA DA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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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分析

习近平的外交博弈：试图拉拢美国向日本施压

KEITH BRADSHER, RIVER AKIRA DAVIS
特朗普总统与习近平主席于10月在韩国釜山会面。随着中日两国紧张局势升级，两国领导人于周一进行了通话。
特朗普总统与习近平主席于10月在韩国釜山会面。随着中日两国紧张局势升级，两国领导人于周一进行了通话。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若需证据证明亚太外交正迎来关键时刻，只需看看周一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与特朗普总统的通话。
习近平主动致电特朗普，是由于日本领导人正以二战以来最强硬姿态宣称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尽管对军事规划者而言，鉴于台湾毗邻日本南部及美军基地，这一关联早已不言自明，但日本的新战略姿态仍令北京高层警觉。
近年来，中国竭尽全力孤立台湾这个民主岛屿，并试图说服其他国承认北京对台湾的主权主张。多数国家已将外交承认从台北转向北京，使台湾在国际上日益孤立。立陶宛、捷克等敢于非正式接触台湾的国家均迅速遭到北京的报复。中国环绕台湾的海空巡逻频率日益增加。
几乎没有多少观察人士预料到日本新上任的首相高市早苗会立即对华强硬表态。但11月7日她在国会称，中国若封锁或入侵台湾，将成为日本的“存亡危机”问题——该表述在日本具有法律效力，意味着可授权自卫队海外部署。
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周二在东京官邸与特朗普总统通电话后向媒体发表讲话。
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周二在东京官邸与特朗普总统通电话后向媒体发表讲话。 Issei Kato/Reuters
高市早苗的言论是日本领导人迄今为止关于协防台湾的最强硬表态之一，尽管美国前总统拜登在任期间曾四次发表类似言论。
中国对日本采取了一系列经济、军事和外交措施作为回应。但日本官员并没有退让。日本防卫大臣小泉进次郎周日视察了与那国岛军事基地，证实了日本打算在该前沿阵地部署中程防空导弹的计划。与那国岛位于日本南部，距离台湾以东约11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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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周一与特朗普的通话“正值中日关系遭遇十余年来最严峻危机——中国正对日本施加巨大压力，可能是认为东京会服软”，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亚洲研究学者戴维·萨克斯指出。
特朗普总统显然乐于扮演被中日两国争相拉拢的角色，在与习近平通话数小时后又与高市早苗通话，特朗普没有公开透露他是否会屈服于中国的压力，改变美国数十年来对台湾的支持，只是说他计划明年4月访问北京。
日本防卫大臣小泉进次郎周日视察了位于日本南部石垣岛的军事基地。同日，他还访问了位于日本另一座岛屿与那国岛的军事基地。
日本防卫大臣小泉进次郎周日视察了位于日本南部石垣岛的军事基地。同日，他还访问了位于日本另一座岛屿与那国岛的军事基地。 Kyodo, via Reuters
习近平主席及其外交部长王毅迅速加码外交博弈，将中国塑造成二战后全球秩序的守护者，并将台湾及其捍卫者描绘成该秩序的挑战者。
“令人震惊的是，日本现职领导人竟然公开发出试图武力介入台湾问题的错误信号，讲了不该讲的话，越了不应碰的红线，”王毅周日表示。
根据北京的声明，习近平向特朗普强调：“中美曾并肩抗击法西斯和军国主义，当前更应该共同维护好二战胜利成果。”
东北亚历史学家、亚洲协会驻首尔高级研究员鲁乐汉(John Delury)说，习近平“正着力塑造北京作为战后国际秩序守护者的宏大叙事”。
​在因特朗普总统的关税政策与美国争执数月后，中日两国如今都希望美国支持其各自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这加强了特朗普总统的谈判筹码。他在今秋一直寻求北京的帮助，购买美国大豆，供应稀土金属，并限制中国对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中提供金融和工业支持。
北京已经停止从日本进口海产品，取消了日本艺人在中国的演出，暂停了许多飞往日本的航班，并劝阻中国游客和学生前往日本。在高市早苗发表上述言论四天后，三艘中国军舰驶过一个日本岛屿，四艘中国武装海警船此后驶过了台湾以北日本管辖岛屿附近。中国还要求联合国向成员国分发一份强烈谴责高市早苗言论的文件。
上周，北京的一家日本超市。北京已暂停从日本进口海产品。
上周，北京的一家日本超市。北京已暂停从日本进口海产品。 Pedro Pard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日本进行了反击。日本向联合国提交了一份书面回应，并坚持计划在台湾以东的与那国岛进行的导弹部署。日本官员说，导弹部署是为了日本自身的防御，而不是投射军力。日本的国内民意似乎也支持该国领导人。
“中国对日本施加的压力越大，日本就越觉得有必要做好准备，意识到日益增长的危险——高市早苗首相的支持率正在上升，日本民众的危机意识也在增强，”神田外语大学的国际研究教授兴梠一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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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张局势出现之际，中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加强其战略地位，不仅针对台湾，还针对日本和韩国。中国已经建立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海军，这是其快速军事建设的一部分，其中还包括洲际弹道导弹和先进的机载和水下无人机。去年夏天，中国派出了两艘航空母舰编队，穿越日本部分专属经济区。
习近平主席于9月初在天安门广场阅兵式上欢迎俄罗斯和朝鲜领导人，六周后又派遣总理李强出席朝鲜首都平壤的阅兵仪式。这两场活动彰显出，面对在美国的坚持下均未发展核武器的日本、韩国和台湾，拥有核武器的中国、俄罗斯和朝鲜三国正在联合起来。
习近平（中）、金正恩（右）与普京共同出席9月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的阅兵式。
习近平（中）、金正恩（右）与普京共同出席9月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的阅兵式。 Mahesh Kumar/Associated Press
在过去的几年里，中国海军舰艇越来越频繁地在台湾周边活动。日本的防空导弹射程不足抵达台湾的一半，更不用说中国大陆。但在为台湾以东的活动提供空中掩护时，它们可能会成为中国的一个担忧。
周一，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批评了日本的导弹部署计划。
她说：“日方在与中国台湾邻近的西南诸岛部署进攻性武器，刻意制造地区紧张、挑动军事对立。联系到日本首相高市早苗涉台错误言论，这一动向极其危险，需引起周边国家及国际社会高度警惕。”
她的言论，加上习近平主席和王毅外长对日本二战罪行的重提，似乎是又一次公开努力，试图说服特朗普开始从中国的角度看待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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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亚问题学者鲁乐汉说，事实上，中国领导人现在以现有国际秩序捍卫者的姿态表现得如此强烈，以至于有时听起来很像前总统拜登。他还说，在周一的通话中，习近平“运用拜登式的措辞向特朗普寻求某种程度的支持”。

储百亮(Chris Buckley)、Li You和Amy Chang Chien对本文有报道和研究贡献。

Keith Bradsher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此前曾任上海分社社长、香港分社社长、底特律分社社长，以及华盛顿记者。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常驻中国进行报道。

River Akira Davis常驻东京，报道日本经济和商业新闻。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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