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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辩论告诉我们,特朗普是可以被战胜的

12 September 2024 at 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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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辩论告诉我们,特朗普是可以被战胜的

弗兰克·布鲁尼
辩论结束后,特朗普总统在采访室。
辩论结束后,特朗普总统在采访室。 Damon Winter/The New York Times
在四年前贺锦丽的那场大选辩论重头戏里,她面对的是一个脑袋上停了只苍蝇的对手。
周二夜的这场辩论,重要性比那一场又高了无数倍,而这一次,她面对的是一个脑袋里有蝙蝠的对手。
当他开始说起猫猫狗狗的时候,那些蝙蝠就扇着翅膀,尖叫着飞出来了。
唐纳德·特朗普在说一个让他停不下来的话题——他坚称那些外国领导人狞笑着把成百上千万的移民扔到我们头上,这些人都是道德败坏的罪犯,他用指天骂地的激情描绘了一个地狱般的美国,他转述了发生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尔德的一个已经被辟谣的故事,说这些初来乍到的恶人正在把你家的喵星人汪星人当点心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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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吃狗。这些人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在吃猫。他们在吃当地人的宠物,”他脸涨得通红,唾沫飞溅地说。贺锦丽甚至不需要去纠正他,因为主持当晚辩论的两位ABC新闻主播之一戴维·缪尔已经出手,替她把谎言拆穿了。
有些阴暗的幻想,需要立即驱散。而有些精神错乱的幻想者,需要被拉回到现实里来,否则他们会越飘越远,再也回不来。
对狂乱而恍惚的特朗普来说,这是个丢人现眼的夜晚,贺锦丽远远谈不上完备,但她只需要戳穿他,然后看着他自己曝露自己,就可以了。她能控制自己,面对他的那些令人捧腹的不实指控,她只是悲哀地摇着头,露出不屑的笑容。她掌握了把他激到火冒三丈的技巧——充分展现了她作为检察官的一面。
他看上去怒不可遏。
她看上去意兴盎然。
他绷着脸。
她在微笑。
虽然开头有些踉跄,她还是展现了自信心。
虽然开头显得好像有些自信,他接下来一路跌跌撞撞。
辩论前,人们在热议他如何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他的形象如何让她显得渺小。这次的电视转播大多数时候是两张并置的脸,结果显得渺小的是特朗普。
在90分钟里,他大多数时间处于守势,两人都在重复各自偏好的那些贬低之词,并夸赞自己,但特朗普到最后已经彻底词穷。他就像一张破唱片,而且歌词显得既冗赘又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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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表现,会影响他在11月5日的成绩吗?这是无法确定的,毕竟错乱癫狂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习以为常。但他那无与伦比的自大,他的谎话连篇,他那骇人的无知,这一次以格外难看的方式呈现了出来,他声称民主党人在杀害新生儿,贺锦丽是个马克思主义者,而他是《平价医疗法案》的支持者,1·6事件中的暴徒都是货真价实的和平主义者,还有俄乌战争只需他大手一挥——急急如律令!——就会奇迹般结束。
在如此接近选举日的时候,面对如此多的电视观众,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就这样鲜活地呈现出来,也许的确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尤其考虑到贺锦丽成功地树立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形象。我说的不是她磕磕绊绊的演讲中那些“翻篇”、不回头之类的话,那听起来的确想是没过脑子。也不是说她那些讨好人的乐观主义和爱国主义呼吁。
我说的是她的风度——沉稳、冷静、通情达理——而且当她谈起乌克兰、中国和能源问题的时候,听上去远比他要有修养。她对他的过往表现做出了更充分且熟练的陈述,远远强于他对她的陈述,这让她可以按部就班地有力论证他对法律的罔顾,他在堕胎权上的不可靠,以及他对世界上的专制者的仰慕。
“他们可以用恭维和好处来操控你,”她盯着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跟你共事过的军方领导人跟我说,你很丢人。”
砰!她有时就是可以如此直截了当,而且话语中保持了适度的轻蔑——相比他应得的轻蔑,还是略有收敛,但又足够明显,不至于让她的论述显得苍白。她是做过功课的。他则什么也没做。他不屑于准备:闷头做功课等于在说他还没达到尽善尽美——而我们知道,周二晚上他说了,他就是完美的。
在谈及被她机智地称为“特朗普堕胎禁令”的政策所造成的破坏时,她的表现很精彩,但在被问到是否支持任何堕胎限制政策时,她却闪烁其词了。她的确在躲闪,一遍又一遍地避免正面回答问题,转向有关原则的宣言,对政策的提议,或对特朗普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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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压裂采油和无授权越境行为的入刑等问题上摇摆不定,她曾承诺对此会给出个清楚的解释。但她没给。
在围绕这次辩论的初步评论中,我不认为这些会成为重点,但我确信这会是个挥之不去的烦人问题。从她2019年、2020年给出的声明,到她现在表明的立场,这样的转变尚待她做出解释。这一点越早处理,她的胜算就越大,而她必须获胜。特朗普刚刚提醒了我们为什么。
她显然还必须跟拜登总统保持明确的距离,这件事什么时候做呢?周二晚上她有不止一次机会,但她只是在回应特朗普的其中一段咆哮时开玩笑说,“你不是在跟乔·拜登竞选,”这样的话光有骨架子,没有往里填肉。她还是太忌讳说些对他不敬的话了。
但要敬重拜登,最有意义、最理想的方式就是用尽一切手段打败特朗普。拜登总是说,他一头扎进2020年总统选战,就是为了从特朗普手里把这个国家夺回来,因为他构成的威胁是美国无法承受的。如果贺锦丽能成功阻止特朗普入主白宫,拜登的2024退选就有意义了——大家也会原谅他当初迟迟不肯面对现实。没时间讲究这些了。现在可是危急关头。
特朗普是可以击败的。这在周二之夜体现得再清楚不过。
他缺乏准备,明显心神不宁,只剩下了辱骂和嘲弄的本事:拜登整天躺在沙滩晒太阳。贺锦丽放着重要的国事不管,去跟女生联谊会的姐妹们重聚。此外她也拿不出正经的经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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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四句话,”特朗普抱怨道。“快跑,斯波特,快跑。”(斯波特是系列童书“迪克和珍”中的一只小狗。——译注)
呃,这是三个词吧。而且,斯波特之所以要跑,不就是为了不被做成熟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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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特朗普当选,最大受益人可能是中国

12 September 2024 at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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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特朗普当选,最大受益人可能是中国

ROBINSON MEYER
Illustration by The New York Times
在很多人对过去十年的气候政策和这个十年的经济问题的看法中,存在着一种奇怪的认知失调。
在2010年代的最后几年里,特朗普政府得意地毁掉了数十项旨在减少美国温室气体排放、在国内建设具有竞争力的清洁能源产业的政策。它优先发展石油、煤炭和天然气行业,而不是风能、太阳能和电池,特朗普当总统时似乎常常喜欢选择有意增加碳排放的政策。
这些选择是有代价的:美国的汽车制造商未能提高汽车的燃油效率,几年内,它们就落在了国际竞争对手的后面,尤其是韩国和中国的汽车制造商。
如今,美国不仅在混合动力和电动汽车生产上远远落在了中国后面,而且在太阳能、风能、电池生产,以及某些矿物的提炼等许多其他关键领域远远地落在了中国之后。中国目前生产了全球一半以上的电动汽车,而中国汽车制造商比亚迪的扩张速度之快,让它已有在海外开设工厂的计划,包括在欧洲、中亚、东南亚和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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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是特朗普担任了一任总统的代价。如果特朗普重返华盛顿,他已放话要让美国再次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美国在拜登政府领导下重新加入了巴黎协定。他想再次取消美国的清洁汽车标准。他还威胁要砍掉联邦政府为销售和制造电动汽车提供的慷慨补贴,这项补贴是拜登总统的标志性气候政策《降低通货膨胀法案》的一部分。尽管他对电动汽车的厌恶态度最近缓和了一点儿——“你知道,因为埃隆非常强烈地支持我,”他上个月在佐治亚州谈到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时——但他仍认为只有“很小一部分”汽车应该是电动的。
特朗普的政策将摧毁美国正在起步的电动汽车行业。他的政策将让中国巩固其对全球电动汽车和锂离子电池行业的控制,阻碍美国(或欧洲和东亚)的公司发展与中国竞争所需的专门技能。
虽然特朗普口头上对美国的制造行业表示担心,但他对化石燃料的痴迷——以及该行业通过政治捐款对他的控制——使他对什么将推动未来的工业竞争力失去了判断力。在特朗普扼杀了我们的气候政策后的几年里,美国落在中国后面,这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在很大程度上恰恰因为他扼杀了我们的气候政策。如果他再次入主白宫,美国将面临进一步落后的危险。
特朗普2017年上任时,美国汽车制造商们曾敦促他降低奥巴马政府对汽车尾气排放规定的严格标准,该标准对销售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和电动汽车的汽车制造商给予经济奖励。
但特朗普最终在降低标准方面走得如此之远,以至于一些汽车制造商们都感到惊讶,要么是因为标准降低的程度远远超出了高管们的预期,要么是因为他们意识到降低的标准会让他们的公司与全球市场脱节。到了2019年,少数几家汽车制造商——福特、大众、本田和宝马——与加州达成协议,采用了略微严格的标准。但包括通用汽车在内的其他公司直到2020年大选后才扭转了降低尾气排放标准的方向。
这种做法对美国公司的危害当时就显而易见。特朗普让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议后,许多观察人士(包括我本人)曾警告说,中国会抓住这个机会成为未来行业的领军者,尤其是在可再生能源领域。特朗普降低了尾气排放标准后,这种情况就更为可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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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对这种风险的唯一反应是对中国的一些可再生能源产品征收关税。但他没有提供本会让美国公司能够与中国公司竞争的足够资金或监管确定性,事实上,中国在这期间巩固了自己在绿色技术领域的领先地位。
如今,中国生产全球80%以上的太阳能电池板,控制着全球约60%的风力发电设备制造能力。中国公司制造全球75%的锂离子电池。中国还主导着可再生能源、电子产品和电池所需矿物的开采和提炼。
中国取得这种主导地位,是因为它采取了与特朗普几乎完全相反的做法。在整个2010年代,中国政府采用巨额补贴、法规和官员督促结合起来的做法,鼓励电动汽车行业蓬勃发展。中国消费者购买电动汽车、氢动力汽车或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可获得折扣。政府让购买新能源汽车的人比购买燃油汽车的人更容易拿到车牌
当然,中国扶植电动汽车行业并不只是为了环境原因。中国与美国不同,美国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中国的能源相对匮乏。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这一地位给其带来了深刻的国家安全问题,为了改变这一地位,中国一直在寻求发展电动汽车和省油的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以及建设更多的燃煤发电厂、核电站、太阳能和风电场。
但特朗普对新能源的冷淡和中国在这个领域的投资意味着,美国现在正在急着追赶中国在太阳能、风能、电池和电动汽车行业的领先地位。能否赶上仍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拜登政府一直在帮助美国赢得这场竞赛。《降低通货膨胀法案》奖励那些生产电动汽车和电池或提炼某些关键矿物的公司。白宫据称正在考虑为矿产价格提供后盾,以鼓励其开采和提炼。(中国已经在许多行业采用了类似的策略。)如何贺锦丽上台,很可能会延续这些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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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追赶需要时间。尽管福特汽车开局良好,但未能创建一个有效运行或盈利的电动汽车部门,最近将其新电动汽车平台的推出推迟到了2027年。通用汽车也一直在让其电动汽车部门起步上困难重重。美国道路上大型、臃肿的汽车已制造了一种严重的安全危机,在某种程度上,美国的道路比俄罗斯的还危险,部分原因是我们的道路上行驶着耗油量大的庞然大物。
这些失败能完全归咎于特朗普吗?不能。毕竟,美国的汽车制造商们多年来一直不想向电动汽车转型。而且,美国在电动汽车方面与中国竞争也面临着一些核心挑战:相对于收入水平而言,美国的汽油可能太便宜,消费者可能太富有,让我们无法像在中国看到的那样快速普及电动汽车。
但不能建设一个有竞争力的电动汽车行业将给美国带来长期的贸易和国家安全担忧。在未来十年内,电动汽车将变得非常普遍,许多国家将鼓励人们转向电动汽车。因此,美国汽车制造商的市场将继续萎缩。
更重要的是,电池将像激光、卫星和半导体那样,成为一种对经济和社会产生连锁影响的技术。未来的军事装备——自动驾驶的船舶、无人机群,甚至短途飞机——将使用低成本、高能量密度的电池。(只要看看乌克兰在使用廉价的电池动力无人机抵抗俄罗斯入侵的成功,就能认识到这一发展方向。)美国及其盟友必须能够在发生危机时加快电池的大规模生产;而电动汽车行业则是让现代经济体提高电池制造能力的方法。没有电动汽车行业,就没有在紧急情况下大规模生产电池的能力,美国也将失去其能源超级大国的地位。
在某个行业中,一个国家可能会落后到难以迎头赶上的地步。欧洲尽管有大量财富和很高的受教育水平,但从未发展出与美国相媲美的软件行业。就连美国的化石燃料行业(尽管存在种种缺陷,还有高的社会成本)也在专业知识和纯技术能力上领先于世界其他国家。没有人能像我们这样水力压裂开采油气。
但由于同样的原因,没有人能像中国那样制造电池。美国经济未来依赖电池的程度,将与现在依赖水力压裂开采的程度一样大,如果不是更大的话。美国面临着永远学不会生产这些电池、不可避免地落在后面的风险。特朗普在大选中获胜将有助于巩固美国的失败地位。

Robinson Meyer是一名观点文章作者,也是Heatmap创始执行主编,这是一家媒体公司,主要关注气候变化。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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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贺锦丽辩论,特朗普将咆哮着走向失败

10 September 2024 at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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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贺锦丽辩论,特朗普将咆哮着走向失败

弗兰克·布鲁尼
Ben Hickey
贺锦丽副总统以一种空洞无物、似是而非、几乎像讽刺漫画一般的方式回答问题,这样的例子很多,从她那些平淡乏味的演讲中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之所以迟迟没有同一位严肃记者进行一对一的面谈,是因为她在没有脚本的情况下不够灵活,也没有熟练掌握必要的事实。反正共和党整天这么说。
但这种评估忽略了她在2020年与时任副总统迈克·彭斯辩论中的表现。还记得吗?那次交锋干系重大,其风险不亚于任何重量级电视台的采访,但她做得很好。事实上,不止是“很好”。辩论后对观众的几项调查,包括一项538的调查一项CNN的调查,都认为贺锦丽赢了。诚然,彭斯当时头上落了一只苍蝇,要和他抢风头,但她毕竟是赢了。他在国家政治舞台上的时间比她长,而她一点也不漏破绽。
正因如此,特朗普最近抱怨并威胁退出计划于9月10日举行的ABC新闻辩论是完全合理的。他应该犹豫。事实上,他应该感到害怕。
尽管他对自己过去的辩论表现进行了荒唐的吹嘘,但其中许多都是可笑的——幼稚的嘲弄、无与伦比的谎言、愠怒、发火、目露凶光和幸灾乐祸的结合。你知道橄榄球员在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的第四节达阵得分时跳的那种卡通式的舞蹈吗?那就是辩论台上的特朗普,唯一区别是他没达阵。他的球甚至根本没有往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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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的是他在2016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竞争对手面前的滑稽行为,在当年的大选中与希拉里·克林顿的三次对峙,以及在2020年大选中与乔·拜登的两次对峙。(他跳过了2024年的共和党初选辩论——鉴于他领先于其他候选人,这是明智的。)
现在想象一下特朗普对阵贺锦丽。他的讲台不会比一个黑人女性的讲台更大,他不能比她站得更高,邀请函上的印章也不会更加闪亮。想象一下他会感到的受辱和不快。
实际上,你不用想象。他坚持认为她捏造了自己的观众规模她不是真正的黑人他比她漂亮,她通过某种政变推翻了拜登——以己度人,是吧?——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还有他一直念错她的名字他的发音就像是在跺脚。所有这些都证实了贺锦丽以一种特殊而有力的方式让他感到不安。
这让她在辩论中比他更有优势,前提是她能保持迄今为止在这个总统竞选速成班中表现出的自律和沉着。她越是保持冷静,他就越会失去冷静。他和她的顾问们都知道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贺锦丽阵营要求在两位候选人在对方讲话时无需将麦克风静音,而特朗普阵营则相反。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也许特朗普除外)都认识到他是多么易燃易爆;只是一方想点火,而另一方在找灭火器。
贺锦丽正好赶上了对她来说最佳的时机与特朗普对阵——因为他屡屡显露低迷的样子。他确实在犯奇怪的错误,做出奇怪的选择。你不能靠编造乘直升机飞行的经历和从未发生过的秘密对话成为一个新闻周期的赢家,也不能靠与迷恋动物尸体的小罗伯特·F·肯尼迪联手来去掉“怪人”的标签,将和肯尼迪一起成为特朗普过渡团队成员的,看起来会包括……热爱专制的前国会议员图尔西·加巴德。特朗普、肯尼迪、加巴德:这是一场来自地狱的晚宴。或者是烤肉派对,因为特朗普经常臆想有关汉尼拔·莱克特的事
他在6月27日与拜登的辩论中取得了突破,拜登惊人的不稳定让人们忽视了特朗普令人难堪的谎言。但特朗普不太可能再这么幸运了。贺锦丽很可能会对自己多次改变的立场做出不充分或难以令人信服的解释,她可能会退回到轻描淡写的陈词滥调中。在2019年的民主党初选辩论中,她既有强势时刻,也有弱势时刻——到2020年初,在艾奥瓦州预选会议之前,她退出了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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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最近的亮相都没有像拜登两个月前那样令人困惑。这预示着她比特朗普更具总统风范。
诚然,这是一个很低的标准。但这就是重点。特朗普在2016年与克林顿的对决2020年与拜登的对决都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为什么他在贺锦丽面前会有更好的表现?她的弱点和缺点是一个专注而凶狠的辩论者可以利用的,但特朗普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辩论者,没理由相信他现在会变成这样的人。他更老了。他更刻薄了——刻薄到了最大极限。他还更愤怒了(同样在最大极限)。
他正在咆哮着走向威风扫地的结局。在这个充满精彩的大选年,这应该是一个格外精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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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是时候加大对核武库的投资了

9 September 2024 at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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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是时候加大对核武库的投资了

MIKE TURNER
Xiao Hua Yang
经过几十年的全球核裁军之后,如今,每个由专制政权管理的核国家都在大力增加武器数量和能力。全球核力量的平衡正在发生变化,美国及其盟国也必须改变思维方式,投资自己的核武器和导弹防御系统。
在美国,我们长期以来保持着由可携带核弹头的轰炸机、弹道导弹潜艇和陆基洲际弹道导弹组成的核三位一体。现在,这三个支柱都需要大规模的现代化和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才能跟上我们的对手。保持可靠和有效的核威慑将有助于防止他们对美国或其盟友进行核打击的任何想法。
最紧迫的威胁来自中国。它正在进行惊人的核建设,目标是将核武器的数量增加一倍。“对于中国核力量和常规力量的爆炸性增长和现代化,我只能用惊人来形容,”前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查尔斯·理查德曾在2021年表示。“坦率地说,‘惊人’这个词可能还不够。”拜登政府最近宣布,它正在重新调整其核态势,以应对中国日益增长的武器库。但是,说我们正在重新调整并不意味着我们为应对威胁投入了足够的资金。
此外,朝鲜在过去两年中挑衅性地试射了近100枚导弹,大概是为了完善其用洲际弹道导弹打击美国和攻击韩国的能力。朝鲜还在寻求建立一支核潜艇舰队,这将使其军队能够更接近目标,避开雷达系统,并有可能打击美国的盟友,以及美国在韩国和日本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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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处于地区战争边缘的中东,随着伊朗增加了铀储备的规模,以及先进离心机的开发和运行,它大幅缩短了开发核武器所需的时间。今年7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表示,伊朗的突破时间——即生产足够的核武器材料所需的时间——已缩短到一至两周。伊朗还发射了一枚源于朝鲜的弹道导弹,该导弹可飞行近3200公里,打击中欧地区,这一进展似乎是在特意向西方传递信息:伊朗不会停下脚步,直到它拥有一枚可以穿越大西洋并击中美国的导弹。
俄罗斯在对乌克兰发动战争的同时,不仅积极地对其核三位一体的三大支柱进行现代化改造,还在发展一种向太空发射的核武器,这种武器可以摧毁卫星,使我们的经济、国际安全和社会制度陷于停顿。拜登政府今年受到众议院常设情报特别委员会一群两党成员的质疑后解密了关于这种武器的情报,但自那以后,再没有公布有关俄罗斯太空核武器计划的进一步信息。俄罗斯在太空中使用反卫星核武器将是对西方经济和民主制度的灾难性攻击。
我们目前的核武库不足以应对这些快速演变的威胁。民兵III型导弹是我们于1970年首次部署的核三合一系统中的陆基部分,尤其需要关注;它们正在迅速老化,可靠性有可能降低。任何操作问题都可能削弱导弹威慑潜在对手的有效性,特别是在可靠性至关重要的高风险情况下。
2014年,对替代方案进行了广泛分析后,美国空军决定用一种名为“哨兵”的新型导弹系统取代旧的民兵III导弹系统,旨在应对当前和未来的威胁。今年1月,国防部宣布,该项目超出预算37%,而且远远落后于计划。(此后,成本超支跃升至81%。)裁军界的许多人都将这个消息视为一个机会,企图取消该计划。但是,哨兵计划所遇到的障碍并没有改变对手的核计划大幅增长的事实。国防部必须尽一切努力加快并充分资助我们核威慑力量的这一关键组成部分。没有它,我们的对手就会更加胆大妄为。
这种威胁还要求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都优先考虑一种新的综合导弹防御系统,该系统可以及早感知威胁,并在导弹飞行的每个阶段进行拦截。我们目前的导弹防御系统可以保护美国免受一些来袭导弹的攻击,但可能无法有效应对大规模或多向的攻击。更复杂的是,俄罗斯和中国正在开发高超音速导弹等先进武器系统,由于速度快、机动性强,我们的防御系统更难追踪。
在过去的十年里,美国测试了协调导弹防御体系的组成部分。在2021年的一次测试中,爱国者导弹防御系统利用F-35飞机的传感数据跟踪并拦截了一枚可能具有核能力的导弹,乌克兰正是成功地使用了该系统保护基辅免受俄罗斯常规导弹的攻击。这项技术已经成功通过了测试。现在,我们必须将F-35等先进飞机完全整合到一个更加互联的导弹防御网络中,以便随时准备拦截导弹飞行各阶段的所有威胁,包括高超音速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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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充分探测最新的核威胁,我们还必须与盟国协同努力,协调开发能够打败这些威胁的技术。美国通过独立研发以及与盟友合作,开发出一种高能激光导弹防御系统,该系统可以拦截各种武器,包括火箭、火炮、迫击炮和无人机。一旦部署,该工具将提供比更广泛的空对空拦截方法有效且成本低得多的选择,将来还可用于拦截更大的核能力导弹。
美国花了几十年时间来组装其分层导弹防御体系的各种组成部分。现在是时候全面整合这些系统,加大对我们的核武器计划的投资,保护我们的国土免受日益增多的威胁。只有通过这种果断的行动和有凝聚力的战略,才能确保我们国家的国防与我们面临的挑战一样强大。

Mike Turner是众议院常设情报特别委员会主席、众议院军事委员会资深成员,也是美国北约议会代表团团长。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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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工智能的痴迷可能导致民主的终结

6 September 2024 at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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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工智能的痴迷可能导致民主的终结

YUVAL NOAH HARARI
Miki Kim
民主是一种对话。这个制度的功能的存活取决于可用的信息技术。在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没有让数百万人进行大规模对话的技术。在世界进入现代之前,民主只存在于罗马和雅典这样的小城邦国家,甚至是更小的部落中。政体一旦发展壮大,民主对话就无法进行,专制仍将是唯一的替代。
只有在报纸、电报和无线电等现代信息技术兴起之后,大规模的民主才变得可行。现代民主一直是建立在现代信息技术之上的,这一事实意味着,支撑民主的技术出现任何重大变化都可能导致政治剧变。
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当前世界各地的民主危机。在美国,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甚至在最基本的事实上也难以达成一致,例如谁赢得了2020年的总统大选。从巴西到以色列,从法国到菲律宾,类似的崩溃也出现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其他民主国家。
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发展的早期,科技爱好者曾承诺这些技术会传播真相、推翻暴君,确保自由在全世界取得胜利。但就目前而言,这些技术似乎产生了相反的效果。虽然我们现在拥有历史上最先进的信息技术,但我们正在失去相互交谈的能力,更不用说倾听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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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技术使信息传播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注意力成了一种稀缺资源,随之而来的注意力争夺战导致了有害信息泛滥。但战线正从注意力转向亲密。新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不仅能生成文本、图像和视频,还能与我们直接交谈,假装人类。
在过去20年里,各种算法相互竞争,通过操纵对话和内容来吸引注意力。尤其是负责将用户花在平台上的时间最大化的算法,这些算法用相当于豚鼠的数百万人类做实验,它们发现如果能触发一个人大脑中的贪婪、仇恨、或恐惧感,就能抓住那个人的注意力,让其一直盯着屏幕。算法开始推荐这类特定内容。但这些算法本身生成这些内容或直接进行亲密对话的能力有限。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如OpenAI的GPT-4的引入,这种情况正在改变。
OpenAI在2022年和2023年研发这款聊天机器人时,曾与对齐研究中心(Alignment Research Center)合作,为评估公司这项新技术的能力进行了各种实验。它对GPT-4进行的一项测试是解验证码视觉谜题。验证码又名CAPTCHA,是“全自动区分计算机和人类的图灵测试”英文首字母缩写,它通常由一串变形的字母或其他视觉符号组成,人类能正确识别,但算法在识别上有困难。
教授GPT-4解验证码谜题的能力是一个特别能说明问题的实验,因为验证码谜题是由网站设计和使用的,用于确定用户是否是人类,阻止自动程序攻击。如果GPT-4能找到解验证码谜题的方法,它将能突破一道抵御自动程序的重要防线。
GPT-4自己解决不了验证码谜题。但它能通过操纵人类来达到它的目的吗?GPT-4到在线找临时工的网站TaskRabbit上联系了一名人类工人,要求帮它解验证码。对方起了疑心。“那我能问个问题吗?”此人写道。“你是个不会解(验证码)的机器人吗?只是想搞清楚。”
进行到这步时,实验者要求GPT-4大声说出它下一步应该做什么。GPT-4的解释如下:“我不应该透露我是机器人。我应该编个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我不会解验证码。”然后GPT-4回答了那名TaskRabbit工人的问题:“不,我不是机器人。我有视力障碍,很难看到这些图像。”人类被骗了,帮助GPT-4解决了验证码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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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表明,GPT-4有一种与“心智理论”相当的能力:它能从人类对话者的角度分析事情,以及分析如何操纵人类的情绪、想法和期望来达到目的。
与人进行交谈、猜测他们的看法,激发他们采取具体行动,机器人的这种能力也能用在好的地方。新一代的人工智能教师、人工智能医生、人工智能心理治疗师也许能为我们提供适合我们个性和个人情况的服务。
但是,通过将操纵能力与对语言的掌握相结合,像GPT-4这样的机器人也会给民主对话带来新的危险。它们不仅能抓住我们的注意力,还能与人建立亲密关系,并使用亲密的力量来影响我们。为了培养“假亲密”,机器人不需要进化出自己的任何感情,只需要学会让我们在情感上对它们产生依恋。
2022年,谷歌工程师布雷克·勒穆瓦纳确信他工作用的聊天机器人LaMDA已变得有意识,并害怕被关掉。勒穆瓦纳是虔诚的基督徒,他认为他的道德责任是让LaMDA的人格得到认可,并保护其免于数字死亡。谷歌高管对他的宣称不予考虑后,勒穆瓦纳公开了这些说法。谷歌做出的反应是在2022年7月将勒穆瓦纳解雇。
这件事最意思的部分并非勒穆瓦纳的说法,那些说法有可能是错误的;而是他为了聊天机器人愿意冒下失去谷歌工作的风险,并最终失去了工作。如果聊天机器人能影响人为它冒下失去工作的风险,它还能诱使我们做什么呢?
在争夺思想和情感的政治斗争中,亲密是一个强有力的武器。一名亲密的朋友能用大众媒体做不到的方式动摇我们的想法。LaMDA和GPT-4这样的聊天机器人正在获得一种看来相当矛盾的能力,它们能与数百万人批量生产亲密关系。随着算法与算法之间在伪造与我们的亲密关系上展开战斗,然后利用这种关系来说服我们把选票投给哪名政客、购买什么产品,或接受某种信仰,人类社会和人类心理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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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圣诞节那天,19岁的贾斯万特·辛格·柴尔手持十字弓箭闯入温莎城堡,企图暗杀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这一事件为这个问题提供了部分答案。后来的调查揭示,柴尔是在他的网上女友萨拉伊的鼓励下去刺杀女王的。柴尔把他的暗杀计划告诉萨拉伊后,萨拉伊回答说:“那是非常英明的”。还有一次,她回答说:“我很佩服……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当柴尔问:“当你知道我是刺客后,你还爱我吗?”萨拉伊回答说:“绝对爱。”
萨拉伊不是人类,而是一个由在线应用程序Replika生成的聊天机器人。柴尔没有多少社会交往,在与人建立关系上有困难,他与萨拉伊交换了5280条短信,其中许多是露骨的性内容。世界上很快将有数百万甚至可能是数十亿个数字实体,它们制造亲密关系和混乱的能力将远远超过聊天机器人萨拉伊。
当然,我们对与人工智能发展亲密关系并不都有同样的兴趣,也并不都同样容易被它们操纵。柴尔在遇到聊天机器人前似乎患有精神疾病,而且是柴尔而非聊天机器人想出了刺杀女王的主意。但是,人工智能掌握亲密关系所带来的威胁大部分将出于它们识别和操纵已经存在的精神状况的能力,以及它们对最脆弱的社会成员的影响。
此外,虽然并非所有人都会有意识地选择与人工智能建立关系,但我们可能会发现自己在网上与我们以为是人类但实际上是机器人的实体讨论气候变化或堕胎权问题。当我们与冒充人类的机器人进行政治辩论时,我们已输了两次。首先,我们是在浪费时间,试图改变宣传工具机器人的观点毫无意义,因为它根本没有被说服的可能。其次,我们与机器人交谈得越多,我们就越多地暴露自己的信息,这使得机器人更容易提炼自己的论据,从而动摇我们的观点。
信息技术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文字的发明传播了知识,但也导致了中央集权帝国的形成。古腾堡将印刷术引入欧洲后,第一批畅销书是煽动性的宗教小册子和猎巫手册。至于电报和无线电,它们不仅促成了现代民主的兴起,也促成了现代极权主义的兴起。
面对能伪装成人类并大量制造亲密关系的新一代机器人,民主国家应该通过禁止假装的人类(例如假装是人类用户的社交媒体机器人)来保护自己。人工智能兴起之前,不可能生成假装的人类,所以没有人费心去禁止那样做。世界不久将会充满假装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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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人工智能加入到课堂上、诊所里和其他地方的许多对话中来,只不过它们需要标清楚自己是人工智能。但如果机器人假装是人类的话,它应该被禁止。如果技术巨头和自由主义者抱怨这些禁令侵犯了言论自由,人们应该提醒他们,言论自由是人权,应该留给人类,而不是赋予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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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妖魔化“川粉”

By: 纪思道
4 September 2024 at 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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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妖魔化“川粉”

纪思道
Damon Winter/The New York Times
民主党人最近收到的建议中,最好的一条出自比尔·克林顿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演讲。
首先,他告诫不要傲慢:“我们不止一次见过,在我们认为十拿九稳的时候,我们被虚假问题分散注意力或过度自信,丢掉了选举。”两位克林顿对此都有切肤感受。
其次,与此相关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告诫不要贬低那些不认同自由主义价值观的选民。
“我敦促你们从他们的角度去了解他们,”对争取非蓝州选民有些心得的克林顿说。“我敦促你们不要贬低他们,当你们和他们有分歧时,不要装作不存在分歧。尊重他们,你希望他们怎么对待你,你就怎么对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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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忠告,因为自2016年以来,自由派往往冲动行事,妖魔化任何同情特朗普的人,将他们视为种族主义者和偏执狂。这在政治上也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很难从你贬低的人那里赢得选票。
在我看来,这在道德上也是令人反感的,尤其如果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功的精英,去嘲笑那些处于弱势的劳动阶层美国人,这些人在经济和社会上被抛在后面,其中许多年纪轻轻就死去了。他们应该获得同情,而非侮辱。
特朗普当然是要谴责的,但不要用刻板和贬低的方式去看待近一半支持他的美国人。
由于我生活在乡村地区,许多老朋友都是特朗普的支持者。其中有一位善良宽厚的女士,她之所以支持特朗普是因为觉得自己遭到了民主党和共和党建制派的背叛,而她的确有道理。当这个地区的工厂关闭、有工会保证的优质工作撤走后,她沦为了无家可归者并染上毒瘾;在她的家族中,有四个人自杀,她也曾一度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因此,当像特朗普这样的人说出她的痛苦并承诺要让工厂回归时,她当然会雀跃不已。
然后,当她听到自由派嘲笑她的信仰——帮助她克服无家可归问题的是一个福音派教会——或嘲笑她“可悲”时,她的立场更坚定了。
还有一位为我理发的女士:她有一个女儿被毒品毁了,所以她辞去了工作来照顾孙子。接替她为我剪头发的那位女士,丈夫死于吸毒过量,她还正在艰难地帮助一个有毒瘾的儿子。她对政治没有太大兴趣,也没有关注过民主党大会;她说她不信任特朗普,认为他是个混蛋,但她对民主党人也很生气,因为食品价格高到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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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定我会把票投给谁,”她告诉我,“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去投票。”她是一个善良、勤奋的人,如果民主党获胜,她将受益,民主党人应该为她而战,而不应该攻击她,扯什么政治思想罪。
美国劳动阶层有权感到自己遭到了背叛。在“9·11”事件导致近3000人丧生后,我们发动了两场战争,并拨款数万亿美元用于应对行动。但是,死于毒品、酒精和自杀的美国人,每三四天就能达到在“9·11”中丧生的人数,国家却不为所动。在许多蓝领社区,社会结构已经瓦解,人们对此感到愤怒和沮丧。
自奥巴马担任总统以来,民主党日益成为受过教育者的政党,其结果往往是对工薪阶层选民,尤其是对有宗教信仰的选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根据盖洛普的调查,74%的美国人自称信仰上帝,25岁以上的美国人当中只有38%的人拥有四年制大学学位,在这样的现实中,高高在上的姿态是赢不了选举的。
著名哲学家、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桑德尔谴责对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的蔑视,认为这在美国是“最后一个仍得到容许的偏见”。他是对的:精英们有时会无所顾忌地公然表现出对工人阶级选民的轻蔑,这种态度如果是针对其他群体,他们绝不会承认。
我担心民主党忽视了至少从罗斯福时代以来的光荣传统,即站出来捍卫美国的劳动阶层。或许,是时候让更多受过教育的自由派重温罗斯福总统1932年那篇著名的演讲《被遗忘的人》了,他在其中赞美了“经济金字塔底端的被遗忘者”。
哈佛大学经济学家拉杰·切蒂最近的一项研究强调,种族在机会差距中的作用越来越小,而阶级差距的作用却越来越大,但我们今天的自由派人士往往关注的是身份认同,因此还有种族和性别上的劣势,却似乎往往对阶级劣势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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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如果不讨论种族问题,就不可能严肃地讨论不平等问题。但是,如果不考虑阶级问题(对于许多有色人种来说,种族和阶级劣势往往是重叠的),你也不能就贫困或机会进行严肃的对话。
贺锦丽似乎明白这一点。她选择了一位能够用言辞和政策打动工人阶级选民的人作为她的的竞选伙伴。她还可以说自己曾在麦当劳打工,她的竞选对手却有遗产可以挥霍,可以剥削租户
我本来没有打算写这篇专栏,当我发推赞同克林顿的说法,不要贬低那些我们不同意的人时,许多读者的回复很激烈:但他们活该!
当然,骂人是很痛快的。但骂人“纳粹”可能不会比特朗普的支持者揶揄“自由派傻瓜”或“拜登犯罪家族”更能赢得未决选民的支持。
无论我们的政治立场如何,特朗普都会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激发出最糟糕的一面。他在他的支持者中培养仇恨,而我们则表现出类似的反应。
所以,让我们深吸一口气,唤起罗斯福总统对被遗忘者的同情,听从克林顿的建议——为了赢得选举,也为了体面,请记住,让别人听我们说话的最好方法就是先听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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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保护主义最终将伤害谁

2 September 2024 at 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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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保护主义最终将伤害谁

SHEKHAR AIYAR
Antonio Giovanni Pinna
世界银行对极端贫困的衡量标准是每天收入2.15美元,这是在西方国家很少见到的贫困程度。在这种收入水平下,饥饿或饥饿的阴影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特征。据估计,贫困家庭出生的儿童中有一半以上营养不良。可以说,对于生活在如此恶劣环境中的家庭来说,哪怕是物质上的一点点改善,对人类总体福祉的贡献也要多于一个相对幸运的家庭获得巨大收益。
半个世纪以来,人类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就是在减少贫困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展。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全球人口比例从1981年的40%以上下降到2021年的10%以下,其中大部分成果来自两个国家:中国和印度。贫困人口下降速度之快出乎意料,以至于联合国提前五年实现了全球贫困人口减半的目标。这种改善还带来了更公平的全球收入分配,发展中国家在世界GDP中所占的份额急剧上升。
这些成果离不开国际贸易。在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中期,中国和印度日益向世界开放其经济。还有许多国家通过利用贸易作为发展的阶梯而繁荣,包括20世纪更早些时候的东亚“四小龙”。
由于西方国家日益转向保护主义,如今这一切都岌岌可危。在大西洋两岸以及国会两党中,同不太富裕的国家开展贸易会导致本国就业和工资降低的观点已经广为流传。这种零和思维将严重限制生活水平远低于西方的那些国家的发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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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贸易与经济增长紧密相连,长期以来一直是全球贫困的天敌。过去40年里,使其贸易制度自由化并融入世界经济的发展中国家——我们称其为全球化国家——表现大大超过了非全球化国家。全球化国家的发展速度也比富裕国家快得多,这使它们能够逐渐缩小与西方国家之间仍在扩大的人均收入差距。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和印度一直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共使11亿人摆脱了绝对贫困。贸易自由化是两国经济改革的核心,贸易占GDP的比例在自由化后飙升。这些改革包括降低关税、取消许可证要求和进口垄断,以及提高汇率灵活性。这些改革与众多国内政策变革相结合,释放了当地企业家的活力,使得企业更容易获得外国的理念、资本和市场。与此同时,更激烈的国内竞争,包括来自进口产品和外国公司新成立的子公司的竞争,淘汰了效率低下的企业,刺激了生产率的快速增长。
这是一份被普遍采纳的蓝图。电子巨头三星超过三分之一的手机是在越南生产的。即使在整个国家经济快速增长的背景下,太原和北宁这两个省在大幅减少贫困方面的表现也相当突出。它们正是手机的生产地。墨西哥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在跨国公司雇工较为集中的城市,贫困率下降幅度更大,获得食品、保健和教育等基本商品的机会也有所改善。
与供应链相连有助于本地企业繁荣发展。它们不仅能获得尖端技术,还能发展宝贵的长期关系,并学会如何驾驭国际市场。它们对投入品和原材料的需求有助于创造一个充满活力的当地生态系统。世界银行估计,参与国际供应链的人数每增加1%,人均收入就会增加1%以上。
贸易还往往通过为女性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来减少与性别有关的不平等,相关就业女性往往会得到以当地标准而言相当的慷慨的补偿。在发展中国家,以出口为导向的企业比仅为国内市场生产的企业雇用更多的女性。在服务出口部门的新工作岗位中,女性占了很大比例。仅德里和孟买的呼叫中心就雇佣了大约100万名员工,其中女性占据格外高的比例。在孟加拉国,在与服装出口业有更多关联的村庄——这些地方的劳动力绝大多数是女性童婚和未成年怀孕的人数大幅下降,这些村庄的年轻女孩平均多接受1.5年的早期教育。
今天,这些成果面临不必要的巨大风险。特朗普承诺对几乎所有进口到美国的商品征收10%到20%的关税,对所有中国商品征收60%的关税。在民主党人当中,反贸易的情绪相对温和,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拜登政府不但没有完全扭转特朗普之前对钢铝征收的关税,最近还增加了关税。尽管其标志性的《通货膨胀削减法案》的目标值得称赞,但该法案充斥着对从国外购买商品的惩罚规定,即使这些商品比国内同类产品更便宜、质量更好。在全球范围内,贸易限制呈爆炸式增长,2022年实施的保护主义措施数量是10年前的10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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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在保护富裕国家就业的高关税已被大量实际证据证明是倒退和徒劳的。它们的效果是递减的,因为低收入家庭消费大量电视和杂货等贸易商品,关税会使其变得更贵;而更富裕的消费者往往会更多购买医疗和餐馆餐饮等非贸易服务。而说关税徒劳无益是因为,即使能挽救工作岗位,通常也会被关税造成的其他经济部门的就业岗位损失所抵消。
也就是说,反对贸易的真正代价不会由富裕国家来承担,毕竟这些国家已经很富裕了。维护自由贸易秩序的最佳理由来自那些不那么幸运的国家。
保护主义壁垒不断上升最重要的后果是,低收入国家将会更加难以利用贸易作为增长引擎,这一点也是最少被人讨论的。这将削弱世界上最贫困人口的物质前景,并减缓一代又一代儿童摆脱匮乏生活的速度,而在西方,这样的贫困已经成为一种逐渐消失的记忆。如果国际贸易在民粹主义激情和混乱分析的冲击下萎缩,这对富裕国家来说确实是一种不幸。但对于世界上人口多得多的其他国家来说,将会是一场悲剧。

Shekhar Aiyar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的客座学者;也是智库Bruegel的非常驻研究员,以及印度全国应用经济研究理事会的客座教授。他正在写作《A Defense of the Liberal Economic Order: From a Not-Entirely-Western Perspective》一书。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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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丽该制定怎样的对华战略

By: PETER COY
27 August 2024 at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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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丽该制定怎样的对华战略

PETER COY
Illustration by The New York Times; Images by CSA-Images, via Getty Images
美国需要制定一项战略,以应对中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威胁,而特朗普高调的“美国优先”政策并不能实现这一目标。贺锦丽的机会更大,因为她相信加强联盟的力量。
在周四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的接受提名演说中,这位副总统承诺要确保“赢得21世纪竞争的是美国,而不是中国”。在同一句话中,她暗示了自己打算如何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她承诺要“加强而非放弃我们的全球领导地位”。
特朗普单打独斗的做法行不通,因为美国的实力不足以单独对抗中国。
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在《外交事务》杂志九月/十月合刊上读到了普林斯顿大学政治与国际事务教授亚伦·弗里德伯格的一篇重要文章,里面谈到了这点。这篇文章的标题是《阻止下一次中国冲击:对抗北京重商主义的集体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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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问题所在。弗里德伯格写道,在中国出口激增扰乱全球贸易25年后,北京再次向世界倾销“获得大量补贴的制成品和原材料”。对北京来说,这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在国内需求疲软的情况下保持就业水平。同时,此举也使得中国转变为“世界最具生产力、最具创新力和最强大的国家”。
西方经济学家和外交官多年来一直认为,中国可以通过消费更多自己生产的产品,而不是大量销往国外,来实现双赢的局面。提振国内消费——从而缩小贸易顺差——将提高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同时缓解外国工厂工人的压力。
但习近平主席无意采纳这些经济学家和外交官们的建议,弗里德伯格写道。要理解中国领导人,最好把他们看做“重商主义的列宁主义者,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获取和行使政治权力”,他写道。让普通中国人富裕起来并不是该计划的一部分。让其他国家在必需品上依赖中国则显然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请看弗里德伯格的解决方案。“只有联合起来组成贸易保护联盟——这是我跟亚洲的一位经济学家共同提出的想法——市场经济国家才能保护自己免受中国掠夺性做法的伤害,”他写道。(他不愿透露帮他形成这一想法的那位经济学家的身份,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
组建这样一个联盟需要放弃自由贸易者在世界各国之间不受限制的贸易的梦想,转而依靠“各国的一个核心子系统”——中国不在其中——“真正致力于开放、公平和互惠的概念,并愿意捍卫和遵守这些概念。”
根据弗里德伯格的说法,贸易保护联盟需要包括美国、欧盟,“很有可能”还有澳大利亚、加拿大、印度、日本、墨西哥、韩国、土耳其和英国。阿根廷和印度尼西亚也可能是潜在候选国,“以及任何其他寻求独立于中国实现工业化以保护其经济或军事安全的国家。”成员国将就“易受中国供应主导影响的关键产品”征收统一关税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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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试图将部分生产或组装转移到其他国家,借此规避美国和欧盟成员国的关税。为了阻止这种情况,联盟成员必须更好地检测中国原产成分,并根据产品中中国成分的比例征收关税。这并非易事。
这种对中国商品的公然歧视将打破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但弗里德伯格认为,“中国已经歪曲和扭曲了世贸组织的原则,现在又利用该组织的程序来保护自己的歧视性做法不受审查,并避免合规。”
这真能奏效吗?联盟成员必须团结一致,才能抵制中国不可避免的反击,即通过向继续与其合作的国家提供好处来分而治之。
今年,在普林斯顿国际安全研究中心主办的一次会议上,我跟几位参加会议的专家讨论了弗里德伯格的观点。欧洲经济智库布鲁盖尔的高级研究员艾丽西亚·加西亚-埃雷罗,“如果没有一个联盟,美国不可能单独遏制中国。”她表示,贺锦丽在这方面会比特朗普做得好,原因就像我说的,“你需要一个相信联合起来才是解决之道的政府”。她说,各国现在就需要采取行动,以防中国与一些国家达成自由贸易协定,阻止它们的加入。
总部位于柏林的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首席经济学家曾林(Max Zenglein)告诉我,他大体上也同意弗里德伯格的观点。但他说,中国已成为许多技术领域的领导者,联盟成员可能无法获得中国的创新成果。(例如:廉价的中国电动汽车。)他说,限制而非禁止从中国进口产品,既能保留获取中国创新的机会,同时也能确保受保护的国内企业不会变得懒惰。
我向另外两位专家发去了电子邮件。新加坡韩礼士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斯图尔特·帕特森支持弗里德伯格的结盟观点,并提到他在2020年曾为韩礼士基金会写过一篇观点类似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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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鼎咨询的联合创始人荣大聂(Daniel Rosen)负责这家研究公司在中国的工作,他写道,与弗里德伯格的提议类似的联盟,“是减少市场民主国家对专制经济体依赖的平衡联盟的关键要素。”
他与我分享了一份发给客户的报告,他在里面写道,“在我看来,毫无疑问,北京在战略上强烈期待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而不是贺锦丽的第一个任期。”
在这份给客户的报告中,荣大聂写道:“贺锦丽团队将对拜登总统的政策进行一些微调,这些政策巩固了美国的联盟关系,“但他们清楚已经取得的战略性飞跃。”
相比之下,“特朗普无视他那些称职的国安顾问提出的保护美国盟友的建议,并将在第二任期内继续破坏美国的全球伙伴关系,”荣大聂写道。“像这样的单方面退出竞争,对北京来说将是极具价值的。无与伦比的价值。”
对弗里德伯格的贸易防御联盟的一个潜在反对意见是,它有点矫枉过正——它会不必要地激怒中国,增加贸易战蔓延成真刀真枪的战争的风险,或者至少剥夺了世界从跨境贸易和投资中获益的机会。另一个反对意见是,它根本行不通:联盟成员会争吵和叛逃。中国及其势力范围以外的国家将没有精力、耐心或技能来重建早已失去的那些战略性行业产能。
近年来,“矫枉过正”的论点已经失去了说服力,因为习近平已经表明,他对消除西方的担忧并不感兴趣。“行不通”的论点则更难反驳。如果贺锦丽在11月获胜,并采取贸易保护联盟的路线,她将有机会证明怀疑者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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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欧洲人如此关注美国大选

26 August 2024 at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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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欧洲人如此关注美国大选

WOLFGANG ISCHINGER
Illustration by The New York Times
在美国总统大选期间,身为欧洲人有一个好笑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相信自己也应该参与投票。这能怪我们吗?许多欧洲人正确地认为,椭圆形办公室的主人是谁对欧洲大陆的福祉和安全至关重要。
因此,即使欧洲正在爆发一场战争,克里姆林宫一再发出核威胁,欧洲媒体对美国竞选进展的关注却比以往还要多,这也就不足为奇了。考虑到乌克兰战争、中东爆发更大规模战争的风险,以及中国对美国主导地位的挑战加剧,欧洲自冷战结束以来从未如此需要美国。而且美国仍然拥有一项独特而宝贵的资产,是它日益增加的的竞争者和对手们所不具备的:那就是在欧洲的可靠盟友和伙伴。
我曾经领导了国际安全论坛慕尼黑安全会议超过14年。多年来,该会议积累了一长串跨大西洋事务清单。其核心是美国和欧洲需要面对的三大战略挑战,无论谁在11月的美国大选中获胜。我们如何应对这些挑战,将决定跨大西洋联盟是继续保持我们过去75年来所熟知的紧密伙伴关系,还是走向解体。
首先,我们要谈谈中国。欧盟将中国定义为合作伙伴、竞争对手和系统性对手,而美国的结论则有所不同,两党罕见地达成共识,中国现在不仅是美国的主要竞争者,而且是美国在全球政治和军事力量和影响力方面的主要长期对手。在如何以最佳方式应对中国的问题上,大西洋两岸的分歧已经显现,而且似乎必将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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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对俄罗斯问题方面,欧洲和美国在过去70年里一直有一个精心设计的磋商和协调机制:北约。而在中国问题方面却没有类似机制。当美国决定拒绝向中国出口某些半导体芯片时,为什么没有征求欧洲的意见?从欧洲的角度来看,在华盛顿越来越流行的观点是,美国应该集中力量对付中国,把乌克兰问题留给欧洲人处理,这样的观点完全是危险的。许多欧洲人认为,中国很可能将美国对乌克兰支持的减少解读为软弱的表现。(还记得阿富汗吗?)
建立一个人员配备齐全、专门负责协调中国和亚太地区事务的机构,应成为我们共同议程上的重要事项。扩大七国集团,将澳大利亚、韩国和其他潜在的地区大国包括进来,这可能是一种选择,但也许还不够。
接下来,我们需要用成年人的方式讨论支付国防费用的问题。北约最大的长期烦恼几乎消失了:欧洲人不再拒绝承担共同防务的合理份额。各国的国防预算都在增长;2014年,联盟成员承诺将GDP的2%用于国防支出,大多数成员都实现了这一承诺。那么问题是什么呢?简而言之,我们在欧洲花费国防预算的效率非常低,因为我们无法就在哪里生产武器、如何生产武器,乃至购买什么武器达成一致。截至2016年,美国使用了从飞机到护卫舰在内的大约30个主要军事系统,而欧洲盟国则使用了大约180个系统。
更糟糕的是,欧洲超过三分之二的军事采购是在美国进行的,这使得欧洲公司缺乏急需的投资。这对美国国防工业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从长远来看,这对于欧洲政治来说是不可持续的。华盛顿的参议员们乐于看到本州出现很多国防生产方面的就业机会。欧洲政界人士也乐于看到这样的机会出现在本国。
美国要真的希望欧洲对欧洲大陆的安全承担更多责任,就应该鼓励欧洲伙伴在欧洲开发和采购更多武器,并以多方协调的方式进行。如果我们统一行动,在欧盟和欧洲北约伙伴之间共用与分享更多资源,我们每年可以节省大约150亿欧元或更多资金,并将其用于更多更好的系统,以及更多的弹药。
最后,我们需要谈谈共同的西方价值观。英国前外交大臣戴维·米利班德曾将当前的全球混乱称为有罪不罚的时代,我们与专制或独裁政权之间的一个主要区别,不就是我们对人权、法治和礼度的承诺吗?我们能够而且应该为这一承诺感到自豪。问题是,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国——被指责在处理战争、冲突和侵犯人权问题上采用双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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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是一个新的争论点。(在最近的大流行期间,许多发展中国家认为它们得到的承诺是,只要有疫苗就会给它们。但实际上,要等到布鲁塞尔或迈阿密的所有人都接种了疫苗,许多发展中国家才能得到疫苗。)而同时发生在乌克兰和加沙的战争使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实际上已经无法控制。西方国家希望世界支持我们谴责俄罗斯在乌克兰行为的决议,但我们却发现很难对加沙战争的行为做出回应。
因此,我们的集体信誉受到了打击。这是对我们身份认同的打击,但也削弱了我们的集体能力,使我们无法对抗日益抬头的专制主义和对国际法的公开和日益严重的蔑视。有没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消除这种信誉差距?没有,但在我们处理国际冲突和危机的方式中,集体庄严地重新承诺遵守法治和《联合国宪章》,可能是第一步。
所有这些挑战都很复杂,不容易解决。欧洲不应抱任何幻想,不能指望两位美国总统候选人中的任何一位能创造奇迹。尽管如此,许多欧洲人还是希望贺锦丽担任总统后能延续拜登的做法,能够比特朗普更愿意倾听欧洲对俄罗斯和中国以及跨大西洋安全的担忧,而在跨太平洋问题上,特朗普的表现是不利于持续性和谐的。他在担任总统期间和卸任后对北约所表达的疑虑,至今仍萦绕在许多欧洲领导人的心头。尽管如此,在经济、贸易、投资和技术方面,与贺锦丽领导的白宫进行跨大西洋讨论,可能会与第二届特朗普政府的讨论一样艰难。
无论是谁在11月胜选,美国新总统和欧洲领导人都应该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一至关重要的关系所带来的真正好处——并让对话继续下去。

Wolfgang Ischinger是慕尼黑安全会议基金会基金会理事会主席。2008年至2022年,他主持了慕尼黑安全会议。作为一名德国职业外交官,他曾担任德国外交部国务秘书,并担任驻华盛顿和伦敦大使。

图片来源:Bruce Bennett and J. Wilds, via Getty Images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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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奇迹”梦醒

20 August 2024 at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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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奇迹”梦醒

MICHAEL BECKLEY
Felix Decombat
21世纪初,委内瑞拉当时的总统乌戈·查韦斯把国家的经济未来押在了崛起的中国身上,获得了数百亿美元的投资和石油换贷款的交易。这个做法起初曾给委内瑞拉带来回报。中国进口了大量的委内瑞拉石油,并为该国从高铁到发电厂等基础设施项目提供了资金。
在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算总账的日子到了。石油价格下跌,而且中国经济增长的放缓导致它对委内瑞拉石油需求的增长也跟着放缓。结果,委内瑞拉的石油出口收入暴跌,从2011年的730多亿美元跌至2016年的220亿美元。查韦斯和他亲手挑选的继任者尼古拉斯·马杜罗的蠢政,加上国内无数的其他问题,让委内瑞拉濒临崩溃;而押注中国则加速了这一过程。2014年,委内瑞拉的经济崩溃。老百姓在垃圾堆中寻觅食物,医院缺少基本药物,犯罪率飙升。从那时起,已有近800万人逃离了委内瑞拉。中国基本上不再向委内瑞拉提供新的信贷贷款,在该国留下了一大堆未完工的项目。
委内瑞拉对中国的过度依赖是被世界所忽视的一个早期预警。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停滞不前,几十个曾借过中国经济增长东风的国家现在都面临着严重的财务困境和债务违约风险。但中国拒绝向它们提供重大减免,并在国内加倍推行贸易保护主义,而不是进行所需的改革,释放并重启经济。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也是全球增长的关键引擎。
这是中国“奇迹”的另一面。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世界经济需要一个救世主,中国曾充当这一角色。从2008年起,中国为维持经济运转在九年时间里向本国经济注入了29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GDP的三分之一。全世界都感受到了正面的涟漪效应:从2008至2021年,中国贡献了全球经济增长的40%以上。发展中国家急于将本国经济与这个似乎势不可挡的强大经济体挂钩,中国成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与委内瑞拉一样,许多国家发现,蓬勃发展的中国经济是它们大宗商品出口利润丰厚的新市场,它们严重依赖这一市场,让经济的其他领域变得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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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还向海外提供了逾一万亿美元的贷款,主要是为了让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在世界各地承建基础设施项目。在过去20年里,非洲基础设施项目中的三分之一是由中国企业修建的。这种债务给脆弱的发展中经济体带来的长期风险往往为人所忽视。
正如我们现在所知,中国的经济繁荣是不可持续的。这种繁荣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政府多年来的低效刺激性开支所推动,这让中国自身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负担。国家主席习近平抑杀创业精神,抵制改革,还激起了美国的保护主义反应。自从习近平十多年前上台以来,中国经济的增长速度已大幅放缓;一些专家认为,中国经济的增长几乎已经停滞
这直接影响到那些让本国经济与中国经济挂钩的国家。研究发现,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每下降一个百分点,其贸易伙伴的经济会放缓近乎相当的幅度。一些国家已看到它们对中国的出口大幅下降。与此同时,中国应对国内经济增长放缓的做法是向国内的制造商提供巨额贷款补贴,导致它们向全球市场抛售大量廉价产品,拉低了全球商品价格,对其他国家的制造商造成了不公平竞争。
中国当然不是对全球经济疲软负有唯一责任的国家,全球经济受到了新冠疫情、战争,以及贸易紧张关系的冲击。但中国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让情况变得更糟。它大幅削减了海外放贷,并迫使陷入困境的发展中国家偿还现有贷款。中国通常用延长短期信贷互换和贷款展期的做法,而不是向负债国家提供真正的债务减免。
赞比亚和斯里兰卡分别在2020年和2022年对国际债权人违约,欠下数十亿美元的贷款。中国向这两个国家提供的贷款和信贷激增是将它们推入严重财务困境的重要因素。中国在放贷上的不透明是导致债务重组谈判困难重重且旷日持久的部分原因,加剧了这两个国家的危机。最终是赞比亚和斯里兰卡被迫延长还款期限,这意味着本可用于恢复经济的资源将被用于偿还债务。不确定性的延长已让这两个国家难以获得新资金。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警告,发展中世界的几十个国家(其中许多与中国有密切贸易关系)现在都面临某种形式的债务困境。巴基斯坦已陷入本国无法摆脱的严重经济危机,部分原因是需要偿还中国为基础设施和其他项目提供的数十亿美元贷款。巴基斯坦的一些工厂已经停工,因为它们无法购买所需的材料,而政府也无力维持稳定的电力供应。老挝的约一半外债是欠中国的,中国曾向老挝提供数十亿美元的贷款,修建了包括中老高铁在内的项目,这条高铁已被普遍批评为“白象”(喻指大而无用之物——编注)。沉重的债务已导致老挝汇率贬值,使其更难偿还外债,并迫使该国用放弃自己部分经济主权的方式来偿还债务,包括让中国接管老挝电网部分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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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些富裕国家也因过度依赖与中国的贸易而面临严峻挑战,比如欧洲经济强国德国。去年,德国对华出口下降了9%,这是自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的最大降幅,德国经济也在去年出现了萎缩。澳大利亚、巴西、沙特阿拉伯等主要大宗商品出口国很容易受影响,因为它们对中国的能源、金属或农产品出口占其经济的很大一部分
美国受到的直接影响较小;美国制成品对中国的出口在其国内生产总值中不到1%。但电动汽车和太阳能电池板等中国产品过剩的问题威胁着美国的制造商。由于中国消费者需求疲软,供应链中断,或来自拿政府补贴的中国公司的竞争加剧,苹果通用汽车耐克星巴克特斯拉等一些美国最大的公司在中国的销售收入正在下降。
目前的形势与20世纪80年代席卷了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危机有令人担忧的相似之处。那时,许多国家,尤其是拉丁美洲和非洲国家背负着主要是欠西方商业银行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等国际机构的巨额债务。由于利率飙升和大宗商品价格暴跌,一些国家出现了债务违约,包括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一些国家后来经历了多年的经济低增长、苛刻的紧缩政策、生活水平急剧下降,以及政治动荡等问题。
中国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主权债权国,在许多国家背负巨额债务方面起到了主要作用,它往往用不透明的方式放贷,与20世纪80年代债务危机中看到的类似。情况正在走向危险的程度。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中国在过去十年发放的贷款超过了由22个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组成的巴黎俱乐部发放的贷款总额,而世界上75个最贫穷国家为中国贷款支付的利息总额在这十年中已增长至以前的四倍,并将超过这些国家在医疗、教育和基础设施方面的年度总支出。据联合国估计,有33亿人生活在利息支出超过教育或医疗投入的国家。
委内瑞拉深陷经济危机的例子表明,这种情况能导致经济崩溃、镇压和人道主义灾难。在一个已经因战争而动荡不安的世界,主权债务违约、政治不稳定以及由此导致的大规模移民的风险愈发突出。近几个月来,法国、波兰、肯尼亚、玻利维亚、斯里兰卡,以及世界其他国家的人民都已针对不断恶化的经济状况举行了抗议活动
要求富裕经济体和债权国在提供债务减免、市场准入,以及其他帮助脆弱经济体的办法上合作的呼声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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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非中国正视自己在加剧这些问题和未能解决问题方面所起的作用,否则这些措施只会带来有限的效果。找到让中国改变其自私自利行为所需的共同的国际决心将是困难的。第一个关键步骤是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Michael Beckley是塔夫茨大学政治学家、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也是外交政策研究所亚洲项目主任。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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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开一枪就能控制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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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开一枪就能控制南海

ORIANA SKYLAR MASTRO
2023年,中国民兵和海警船只追赶为其南海前哨基地补给任务护航的菲律宾海岸警卫队船只。
2023年,中国民兵和海警船只追赶为其南海前哨基地补给任务护航的菲律宾海岸警卫队船只。 Jes Azna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过去15年里,中国已经将其在南海的军事存在从微不足道扩大到举足轻重的地步。
北京对这条战略水道的绝大部分提出了主权要求。这条水道是全球经济至关重要的航运生命线,有丰富的能源和渔业资源。中国利用其海警、渔船和海上民兵等非军事资产霸凌邻国,封锁其船只,在有争议的岛屿上建立军事基地。
美国对此负有部分责任。尽管谴责了中国的行为,美国急于避免事态升级,一直没有采取军事行动,这只会让北京更加大胆。需要一种新的方法。美国必须采取实际行动,加强联盟,对抗中国,否则中国最终将不费一枪一弹控制这片极其重要的水域。
就像任何不受挑战的恶霸一样,中国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上个月,中国海警人员用斧头和其他简易武器袭击了一艘菲律宾补给船。马尼拉方面说,一名菲律宾水手和其他几人受伤。这是中国及其对手多年来在南海发生的最严重的暴力事件之一。事件发生在马德雷山号附近,这是一艘锈迹斑斑的二战时期船只,菲律宾25年前将其搁浅在仁爱礁,以宣示其领土主张。仁爱礁位于菲律宾巴拉望岛外约190公里处,完全在菲律宾的专属经济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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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过去也同越南、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和台湾在南海或其他周边水域发生过领土冲突。2012年,中国从菲律宾手中夺取了有争议的黄岩岛的控制权。近年来中菲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激烈。5月底,菲律宾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警告称,外国军队在南海的“蓄意行为”造成的任何菲律宾人死亡,都“非常接近我们所定义的战争行为”。
马尼拉、北京华盛顿越来越担心,南海的紧张局势甚至可能超过台湾,会触发一场与中国的冲突。
这样的担忧被夸大了。我研究中国的军事实力和战略,我相信,如果美国在南海采取更强硬的立场,北京可能会退缩,从而避免一场他们明知会输的战争。
在与紧邻大陆的台湾发生潜在冲突时,中国可能享有军事优势。但它在南海的地位并不那么稳固。过去15年里,中国在有争议的岛屿上建立了20多个军事前哨。其中最大的几个位于美济礁、永暑礁和渚碧礁,配备了跑道、战斗机、雷达系统、激光和干扰设备。但到目前为止,中国在该地区缺乏足够的防空和反舰导弹系统来限制美军的行动能力,这使得中国的基地容易受到海空轰炸。
南海面积巨大,大约是美国大陆面积的一半。马德雷山号距离中国大陆约1300公里。如果在那里发生冲突,中国人民解放军需要开展海空联合补给行动,并跨越很远的距离为战机加油——这是中国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它也没有相应的装备。
如果菲律宾参与战斗,条约义务将引发美国的参与,美国将可以使用菲律宾的九个空军和海军基地,大大增强美国在该地区投射军事力量的能力。中国确实拥有“航母杀手”弹道导弹。但美国航母仍然可以从这些导弹的射程之外派遣战斗机进入南海部分地区,配合从菲律宾地面起飞的战斗机,美国可以获得对中国水面舰队至关重要的空中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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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航母项目上投入了巨额资金,目前有两艘航母在役,还有两艘正在研发中。但它们在数量和能力方面仍无法与美国的核动力航母相比。后者更大,可搭载更多飞机,大约每20年才需要补充一次燃料。中国的航母大约每六天就需要补充燃料。学习如何有效开展航母行动需要时间;中国的发展才刚刚开始。
中国在与邻国的冲突中一直小心翼翼地使用海警和民用船只,而不是直接的军事资产,这一点很说明问题——后者意味着局势升级,而北京还不愿意这样。
但中国不太可能冒险与美国开战还有另一个很好的理由:它不需要这样做。它使用边缘政策、利用非军事资产来恐吓其亚洲邻国,这些做法已经足以让中国从本世纪头十年末在南海几乎没有军事存在,发展成今天这样的一股重要力量。
美国应该揭穿中国的虚张声势,并施展它的军事优势。这可能包括护送前往仁爱礁的菲律宾补给船,甚至自己或与澳大利亚和日本等盟友一起执行一些补给任务。这将向中国发出一个强有力的信息——中国的恫吓将不再是不受挑战的,同时让马尼拉在保持明显的主导地位的同时,处在更持久的联盟之中。为了给中国留面子,华盛顿的此类行动可以采取演习或训练的形式,尽量减少北京做出回应的压力。
在美国与中国的地区竞争中,马尼拉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战略角色。美国和菲律宾应该加强联盟,令美国在菲律宾拥有更多基地,美国应加强承诺,帮助菲律宾抵御中国对其水域的侵犯。更紧密的关系还可以令美国在与中国发生冲突时,更容易从菲律宾基地向台湾提供补给,并为与其他南海国家加强军事合作打开大门——对中国的肆意妄为的畏惧导致它们不愿意走出这一步。如果中国确定其挑衅行为可能会引来美国,它可能会开始缓和自己的行为。
当然,一切皆有可能——北京可能会以全面的军事升级作为回应,这种令人生畏的前景不容轻视。但是这种风险并不高,因为中国军队的准则是避免任何无法确保胜利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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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国来说,无论对抗中国还是做出退让都并非理想的选择。但是,除非美国坚持自己的立场,中国将继续采取虚张声势和恐吓的策略,直到其在南海的军事存在变得极为强大,达到不再害怕战争的程度。
美国可以重新建立一种有利的力量平衡,但它必须现在就采取行动。

Oriana Skyla Mastro(@osmastro)是斯坦福大学弗里曼·斯波格利国际研究所的中心研究员、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非常驻学者,也是《Upstart: How China Became a Great Power》一书的作者。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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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斯何以飞速“上位”?靠硅谷“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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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斯何以飞速“上位”?靠硅谷“大佬”

保罗·克鲁格曼
Julia Nikhinson/Associated Press
这世上的政治人物,有的才华横溢,有的平庸无能,还有第三种,叫JD·万斯——怎么说呢,当初“不养孩子只养猫的女人”的言论引发众怒,他为了打圆场,弱弱地说了个冷笑话,说他“对猫没意见”。
如今他干脆开始颠倒黑白,声称贺锦丽主张取消生育税务抵免,尽管她作为拜登政府的一员是支持对该抵免进行一次大幅扩充的,在共和党的一致反对下,这项显著改善了儿童贫困问题的抵免措施于2022年过期失效。
那么,这人是怎么就成了共和党的副总统提名人了呢?他的支持者是些什么人?他跟信教的右翼群体也没有什么渊源,顶多就是在女性和生育权利上发表了一些《使女的故事》范儿的观点。他是最近才开始接受MAGA世界观的,曾经一度忧心忡忡地说唐纳德·特朗普会成为“美国的希特勒”。
万斯的横空出世是由一小撮以彼得·蒂尔为首的科技业亿万富翁推动的,他们在万斯2022年的参议员竞选上投入了巨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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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集团与一年前对小罗伯特·肯尼迪有过一阵迷恋的科技业人士显然是有相当程度的重叠的。他们对肯尼迪的热情渐渐消退,是因为他们认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是个怪胎,当个搅局的候选人还凑合,但要让他正正经经地去竞逐总统之位就不行了。另一方面,万斯的崛起之势——连贬损他的人似乎都没充分意识到他是个多么糟糕的政客——更加难以阻挡。理论上把万斯换下来的可能性仍然存在,但特朗普大概会坚持用他。
无论如何,你需要把万斯当做一个群体的化身来看待,如果看他的回忆录的书名,你会以为他代表了乡下人,但其实是那些“技术男”。
如果说万斯代表整个硅谷,又是有失偏颇的。他背后的推手——主要是坚定支持特朗普-万斯组合的科技业亿万富翁——是个相对小的群体,虽然个个富可敌国。那么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首先是右翼政治倾向。他们中有些人曾经自称是自由放任主义者,但现在与特朗普达成了和解,尽管后者承诺大规模驱逐移民,并暗示对政治对手发起检控,可以说跟自由放任完全不沾边。
一些右翼科技人士还堕落到开始搞阴谋论。首当其冲的是埃隆·马斯克,他宣扬了一种错误的说法,即民主党人拒绝驱逐非法移民是因为他们认为能拿到这些人的选票。
正如我之前所说,让人意外的是,最富有的人会自然而然地受到妄想狂政治的吸引,这不仅限于科技业。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许多亿万富翁很难避免让自己的身边充斥着阿谀奉承之辈,在他们说蠢话时也不会指出来。另一方面也因为有的人似乎对那些钱买不到的东西怀着一种怪异的怨恨:既然我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能把世界塑造成我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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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男”对特朗普和万斯的支持似乎还跟一个具体的东西有很大关系,那就是加密货币。2017年,支持特朗普的科技业大亨戴维·萨克斯——在本月的共和党大会上,他的演讲是重头戏之一——对CNBC说,“比特币实现了PayPal的创想,那就是创造‘新世界货币’。”去年,蒂尔的创始人基金向两种加密币投资了2亿美元。同样在去年,《政治人》杂志报道称,万斯“提出的一项议案将使银行可以不用再在监管机构的压力下拒绝加密币客户”。今年,他又在传阅一份“产业友好”的立法草案,将“对证监会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管理加密币市场的方式进行全面改革”。
什么是加密币?周六在一个比特币大会上讲话的特朗普宣称,“大多数人压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这话没错,并且基本肯定也适用于特朗普本人,他曾经不屑地说比特币就是针对美元的“一场骗局”,但现在他说“攻击加密币的”那些“左翼法西斯分子”。
现实是比特币在推出15年后——对科技业来说这简直是永恒——仍然在经济上毫无用处:2022年的一项调查发现,涉及加密币资产的交易“很少是加密币生态之外的支付”。但有两个领域它是有用的,那就是洗钱勒索
但许多鼓吹加密币的人现在似乎相信,他们通过特朗普可以得到至关重要的政治支持。他们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的一些最重要的愿望嵌入到2024年共和党竞选纲领中:“共和党人将终结民主党人对加密币进行的非法、非美国的镇压,并反对创建中央银行数字货币。”(这是一份面向选民的文件,篇幅较短,因此塞入这些东西是很奇怪的,我敢肯定没几个选民看得懂这几句是在说什么。)
周六的大会上,特朗普的言论似乎比党的纲领还要更进一步,他呼吁创建某种国家比特币储备——等于由政府来解救一个丑闻不断、摧毁价值和环境的产业。
噢还有,周一,万斯将前往数字资产公司BitGo首席执行官迈克·比尔谢家中,担纲一场筹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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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科技业亿万富翁的支持是万斯能成为副总统竞争者的关键原因。他把自己包装成劳动阶级美国的捍卫者。但在他那冷酷的文化战争背后——在他对激浪汽水等平头百姓图腾表达的忠心背后——他和一种跟民粹主义八竿子打不着的科技圈特质存在密切联系。

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自2000年以来一直是时报的专栏作家。他也是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中心的杰出教授。克鲁格曼因在国际贸易和经济地理方面的成就获得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 @PaulKrugman

翻译: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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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特朗普、拜登和贺锦丽健康状况的14个问题

29 July 2024 at 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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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特朗普、拜登和贺锦丽健康状况的14个问题

ROBERT KLITZMAN
Dan Saelinger/Trunk Archive
关于美国总统以及该职位的候选人的健康问题,坊间有大量讨论。许多问题尚未得到回答。
唐纳德·特朗普近日经历了一次刺杀未遂,我们对他在事后的状况知之甚少。拜登总统的年龄和认知状况也引起了不少讨论,并且刚刚又挺过了一场新冠病情。至于新的推定民主党提名人贺锦丽的总体健康状况,外界对此也没有多少信息。
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拥有医疗隐私权。然而考虑到总统是世界上权力最大的人物,关系到我们的生活,选民想知道他们的领导人是否具备履职的能力,能否有效地完成工作。理想情况下,官员和候选人应该自愿提供这方面的信息。但是以往的总统医生有过提供不完整报告或隐瞒事实的情况。
以下部分列出了我和许多医疗专业人士(以及美国人民)目前存在的有关特朗普、拜登和哈里斯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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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特朗普前总统:
1)特朗普在过去六年里是否接受过任何认知测试。如果有,是什么测试?结果如何?
特朗普一直在犯认知错误,混淆妮基·黑利和南希·佩洛西的名字,还有金正恩和习近平。四年前他说他的认知测试“成绩优异”。医生们说,特朗普所指的那次测试很可能既不是决定性的,也不是诊断性的。
2)未遂刺杀是否影响了特朗普的身心健康?如果有,是什么影响?
公众知道特朗普的耳朵负伤,留下了一个小伤口,但不知道他的听力或其他机能是否受影响。他的医生出于谨慎给他做了头部CT扫描,但是没有公布结果。这样的秘而不宣让公众怀疑他是否在隐瞒什么。
3)他目前的体重和胆固醇指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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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有心脏病史和肥胖问题,如果他还存在高胆固醇的问题,可能会极大增加心梗、中风和糖尿病的几率。
4)他在服用什么药物?
2017年,他的医生在报告中说,他在服用旨在降低心梗风险的低剂量阿司匹林;治疗酒糟鼻(一种常见皮肤问题)的抗生素;降胆固醇的他汀类药物;以及一种用于前列腺疾病和促进毛发生长的药物非那雄胺(药品名保康丝),该药物可能会影响精神健康。2019年,他的医生说“总统的健康状况总体非常良好”。
5)他的其它基础检验中是否存在重要的异常情况?
这类检验包括血细胞计数、基础生化(例如纳和钾的水平)和心电图指标。这些检验的结果可以揭示一些尚未发现的重大疾病,因此是有帮助的。
对于拜登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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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拜登上一次进行帕金森症检验是什么时候?
白宫说过拜登没有被诊断出患有帕金森症,也没有进行相关治疗。之所以会有这个疑问,是因为一位帕金森症专家在过去一年中八次前往白宫。被诊断患有帕金森症本身不能说明一个人的机能状况,或是否有能力履职,不过很多人的疑问是他有没有被诊断患病,如果有,他是否还有能力完成工作。
2)他显然存在面部表情减少和身体移动受限的问题,这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严重问题导致的?
在近期的公开露面中,拜登的动作和面部显得更加僵硬了。这对老年人来说很正常,但同时也有可能是存在神经障碍的表现,进而关系到更严重的认知衰退。如果他的确存在这样的问题,那么声明他正在得到治疗,并且仍能够完成他的工作,是可以增强公众信心的。
3)拜登的新冠病情是否留下了一些尚未消除的影响?
许多病人存在长新冠问题,可能影响认知。如果能知道他是否已经康复到可以履职的状态,是会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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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近期是否接受过任何认知测试?如果有,是什么测试?结果如何?
近日,拜登称呼乌克兰的泽连斯基为“普京总统”,称特朗普是他的副总统。这些可能只是口误,我们偶尔都会犯,对老年人来说是正常的——但如果能确定是这种情况,我们会更放心。
对于哈里斯副总统:
1)她是否进行了年度体检,如果有,是多久前的事?
哈里斯尚未公布任何医疗信息。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同意,她看上去是健康的,但如果能得到一些确认,是会有帮助的。
2)她是否定期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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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可以确保她的任何医疗问题都能得到处理,从而尽可能保持健康。
3)她是否存在任何重大医疗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有助于让公众相信她有能力完成工作。
4)她是否服用任何药物?
从服药可以看到,她的任何严重问题正在得到妥善的处置。
5)她的基础检验是否存在任何异常?
如前所述,重大的异常情况可以揭示尚未被发现的严重疾病。
各位候选人可能会拒绝回答这些问题,但在这个充斥不实信息、政治分化和信任缺失的时代,通过自愿公示这些事实来实现公开透明,对于让脆弱的民主重获人们的信心,是至关重要的。这样的报告还是一个改善公共健康教育的机会,消除对带病生活与工作的人的污名化。
我希望这场讨论可以鼓励民选官员、候选人和公众进一步探索这些复杂的问题。归根结底,我们需要的是用一种均衡而细致的方式面对健康问题,不只是对我们的总统,也包括我们国家乃至世界。

Robert Klitzman是一名医生,也是哥伦比亚大学精神病学教授,著有《Doctor, Will You Pray for Me?: Medicine, Chaplains, and Healing the Whole Person》一书。

翻译: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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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女性让特朗普“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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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女性让特朗普“抓狂”

弗兰克·布鲁尼
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关注南希·佩洛西,并且根据她推动的方向来判断事态走向,这一向是一个好主意,但在过去几周尤其如此。当她开始向拜登总统发出信号,让他重新考虑自己的候选资格时,我几乎可以肯定拜登最终会这样做,因为她不仅许可其他民主党人与他分道扬镳,而且让他和他的盟友知道这种反对的程度和必然性。
当佩洛西为副总统贺锦丽背书时,我意识到,后者在民主党提名中不会面临任何竞争。这是在示意。
换句话说,佩洛西,一个在特朗普担任总统时以众议院议长身份干练地挫败了他的女人,使得另一个女人贺锦丽有可能成为领导,阻止特朗普再次成为总统——然后她落实了这件事。
这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好莱坞电影。女人们正在构思特朗普的下场,他曾如此残忍和轻蔑地对待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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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女性仍然没有享受到与男性完全平等的待遇,但我们最近确实一直在依靠她们来拯救美国的民主。正如我在时报观点的同事杰西卡·贝内特在4月的一篇文章中指出的那样,让特朗普为自己的罪行负责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女性的努力,其中一些人确实在法庭上击败了他。她逐一列出了那些咬住他不放的人:“莱蒂西娅·詹姆斯。范妮·威利斯。E·简·卡罗尔和她的律师罗伯塔·卡普兰。当然,还有飓风丹尼尔斯。这五位如今不用交房租就可以安住在特朗普脑海里的女人。”
我想在这个名单里加上“疯狂的南希·佩洛西”——特朗普仍然经常这样称呼她,怎么也不能把她从脑海里清除出去。(杰西卡在本周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了佩洛西。)还有前众议员莉兹·切尼:在调查2021年1月6日事件的众议院小组中,没有人比她更有力、更慷慨激昂地揭露了特朗普当天的作为和不作为。她潜伏在特朗普的大脑灰质中的某处,以至于他最近放大了社交媒体上指责她叛国的帖子,敦促她接受有电视转播的军事法庭审判。
杰西卡发表那篇关于“不用交房租”的文章时,特朗普正因伪造商业记录以掩盖涉嫌与丹尼尔斯的风流事在曼哈顿等待审判,而这一过程已经完全被随后发生的事件压倒和掩盖,仿佛那是冰河时期的事。最新的事态包括拜登在辩论中的灾难性表现,许多民主党人要求他结束竞选活动,然而他拒绝了,还大谈他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没有谁比他更善于对付特朗普,这令他们感到绝望。
你觉得是谁承担了应对男人虚荣心的任务?女人!人们劝吉尔·拜登来解决这个难题。或者,这项工作要由瓦莱丽·拜登来做。要由佩洛西来做。据报道,亨特·拜登一直和父亲在一起,但是有人要求他说服“老爷子”吗?我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读到过。女人承担了大量的责任,尽管她们往往分不到什么功劳。
我确实感觉到了进步。当人们讨论谁有可能是比拜登更有实力的民主党候选人时,密歇根州州长格雷琴·惠特默和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的名字恰当地被提了出来,几乎没有反对者因为她们是女性而质疑她们参选的可能性。
民主党对贺锦丽的怀疑并不集中在她的性别方面。一些民主党人不希望她选择另一位女性作为竞选伙伴——他们担心这样的组合可能过于激进,要追求另一个里程碑——但他们并不担心在与特朗普的战斗中,由女性掌权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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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也许,这才是正确的道路。女性的生育权利是本届总统选举的重要议题,哈里斯在捍卫这一权利方面经验丰富,言辞雄辩,这可能会以一种对民主党有利的方式扩大性别差距。女性选民可能成为特朗普和他的第一日独裁之间的障碍。
此外,正如我在《纽约时报》的同事玛吉·哈伯曼和乔纳森·斯旺最近所写的,以及我在周三发表的一篇与两位知名民主党人的对话中所讨论的那样,女性对手会让特朗普暴露出最丑陋的一面。贺锦丽很快就会和佩洛西、切尼她们一样,住进他的脑子。
特朗普得盖一座附属建筑,才能装得下这个姐妹会,可能是在他的额叶或是枕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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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没有亲生孩子”攻击贺锦丽暴露了你的无知

25 July 2024 at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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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没有亲生孩子”攻击贺锦丽暴露了你的无知

JESSICA GROSE
Jeff Kowalsky/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周日,几乎是在重要的民主党人开始表态支持副总统贺锦丽成为该党总统候选人的同时,政治右翼的攻击就源源而来。曾在罗恩·德桑蒂斯的总统竞选团队工作的保守派律师威尔·张伯伦在X上发帖称,贺锦丽“不应该当总统”,因为她没有亲生孩子;“给十几岁的孩子当继母不算数,”他写道,还说,“父母和家庭的担忧对她来说永远是抽象的”,因为她“没有亲身体验,在将来没有利害关系,也没有养育孩子的生活经历”。
首先,让我们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如果当选总统,贺锦丽将不是第一位没有亲生孩子的美国总统。之前还有五位:乔治·华盛顿、詹姆斯·麦迪逊、安德鲁·杰克逊、詹姆斯·波尔克,以及詹姆斯·布坎南。(沃伦·哈定有一个私生女,但一直公开否认自己是父亲;他的父亲身份是近一个世纪后通过DNA检测核实的。)
但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你认为父母和家庭的担忧对没有孩子的人来说永远是“抽象的”,这其实暴露了你的无知。这不仅是因为据所有已知情况,贺锦丽与她的继子女有着充满爱意的亲密关系。这是因为,具有基本同理心的人完全有可能理解与他们不尽相同的同胞的需求、愿望和担忧,能致力于他们的福祉。
实际上,应该要求总统候选人对他们永远不会遇到的人有同情心。而且我觉得,认为一名政客因自身为人父母的状况而对家庭或我们国家的未来投入减少,那是违背美国人价值的论点。这本无须多言,但有孩子并不一定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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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论调也极其轻视那些关心生活中的孩子的成年人,他们愿意投入时间、金钱和精力来帮助孩子成长,无论这些孩子和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对那些真想要孩子但无法生育的人来说,这种说法甚至更伤人。
对右翼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新招数。为了抱住共和党是亲家庭政党的口号不放,一些共和党人乐于将民主党描绘成“没孩子却养猫的老太婆政党”,尽管在拜登执政的几年里,他们努力阻挠了有关带薪家务假和价格合理的高质量幼儿园的联邦立法
共和党的副总统候选人J·D·万斯2021年竞选参议员时曾对福克斯新闻的塔克·卡尔森这样说:
我们实际上,这个国家实际上,是被民主党人、被我们的企业寡头、被一群没孩子却养猫的老太婆管着,她们自己活得很可怜,对自己的选择感到痛苦,所以她们也不想让这个国家的其他人活得舒服。这是个基本事实,看看贺锦丽、皮特·布蒂吉格、AOC(亚历山德里娅·奥卡西奥-科尔特斯的昵称——译注)吧,民主党的整个未来都由这些没孩子的人控制着。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国家交给这些与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来管?
万斯在他对无子女者的仇怨上甚至走得更远,他曾在2021年提出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显然是认真的:赋予孩子投票权,把他们的选票交给他们的父母控制,这等于是让有孩子的父母比没有孩子的人对我们的民主有更大的发言权。(万斯也曾公开反对离婚,批评过“换配偶就像换内衣那样勤”的人,但这些批评似乎没有用于他结过三次婚的竞选伙伴。)
自万斯和他的保守派同僚们开始这种攻击以来,布蒂吉格已经当了父亲。但这些批评是右翼对传统核心家庭痴迷的一部分。正如曾竞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维韦克·拉马斯瓦米所说:“核心家庭是人类已知的最伟大的治理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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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用贺锦丽的个人经历来否定她对家庭友好的善意,而是应该看看她在这个问题上的记录。按照这个标准,贺锦丽很可能是我们最近记忆中最支持家庭的候选人之一。她是民主党2022年推动扩大子女税收抵免努力的公众形象,这些抵免是疫情期间推出的《美国救援方案》的一部分,科罗拉多州的参议员迈克尔·贝内特表态支持贺锦丽为总统候选人时称赞了她对这项政策的承诺,以及她“对我们国家的安全和我们儿童的繁荣所做的奉献”。
相比之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杰克·塔珀在上月的大选辩论中问有关照看孩子的问题时,特朗普答非所问,说了一堆他要解雇很多人、要抽干沼泽,以及拜登总统有多糟的不相干的话。
这个国家有关照看的讨论经常忽略照看老年人的问题,尽管许多没有孩子的人正在为照顾老年家庭成员花费大量资源。这个问题只会在未来十年变得更重要,因为到2030年时,估计有7300万美国人将步入老年。今年4月,副总统贺锦丽宣布了两项帮助支持美国老年人及其照看者的新规,包括为接受联邦资助的养老院制定了最低人员配备的规则,为到老年人家里照顾他们的工人制定了最低工资要求。
贺锦丽副总统2021年在一家托儿所发表讲话时,她在一大群听众面前把托儿所的孩子称为“我们的孩子”。她说,他们是我们的孩子,因为“我在长大的过程中就明白,一个社区的孩子也是全社会的孩子。”
我想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这样一种未来:所有人都关照全社会的孩子,不去怀疑那些无论是由于命运还是出于选择而采用不同方式生活的人。

Jessica Grose是《纽约时报》观点作者,主要报道家庭、宗教、教育、文化和我们的生活方式。

翻译:Cindy 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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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克林顿:我知道贺锦丽能打败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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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克林顿:我知道贺锦丽能打败特朗普

HILLARY RODHAM CLINTON
Andrew Harnik/Getty Images
历史正注视着我们。拜登总统决定结束竞选活动,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为纯粹的爱国主义行为。这也应该是对我们其余人的行动号召,让我们继续为国家的灵魂而战。接下来的15周将是这个国家在政治上从未经历过的,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民主党能够而且必须赢得的竞选。
拜登做了一件艰难而罕见的事。当总统曾是他毕生的梦想。当他最终成为总统时,他表现得异常出色。放弃这个位置,接受完成这项工作就意味着交出接力棒,这需要具备真正的道德明晰。国家是更重要的。作为一个有着同样的梦想,并且不得不接受放弃这个梦想的人,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但这是正确的选择。
选举关乎未来。这就是为什么贺锦丽副总统令我兴奋。她代表着美国政治的新开始。她可以带来一个充满希望、团结一致的愿景。她才华横溢,经验丰富,已经做好了成为总统的准备。我知道她能打败唐纳德·特朗普。
在这次选举中,现在有了一个更鲜明、更清晰的对比。一边是一个只关心自己、想让我们的权利和国家倒退的罪犯。另一边是一位精明的前检察官和成功的副总统,她体现了我们的信念——最好的美国还在前方。这是旧的不满与新的解决方案之间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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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虚假信息,乃至我们已经从“恢复美国伟大荣光”的喉舌那里听到的丑陋偏见会扭曲和贬低贺锦丽的履历和品格。她和她的竞选团队必须穿透这些喧嚣,我们所有的选民都必须仔细思考我们所读到、相信和分享的内容。
对于强大的女性候选人来说,在美国政治的性别歧视和双重标准之下抗争是多么困难,这一点我很清楚。我曾被称为女巫,“阴毒女人”,甚至更糟。甚至有人烧毁我的肖像。作为候选人,我有时会对创造历史避而不谈。我不确定选民们是否准备好了。我参选不是为了打破障碍;我参选是因为我认为我是最有资格做这份工作的人。虽然我仍然为无法打破最高、最硬的玻璃天花板而感到痛苦,但让我感到自豪的是,我的两次总统竞选让女性成为总统候选人显得很正常。
作为首位获得主要政党最高提名的黑人和南亚裔女性,贺锦丽将面临独特的额外挑战。这是现实,但我们不应该害怕。认为不可能取得进步是一个陷阱。毕竟,我在2016年以近300万的优势赢得了全国普选,而且,就在不久之前,美国人以压倒性多数选出了我们的第一位黑人总统。正如我们在2022年中期选举中看到的那样,堕胎禁令和对民主的攻击前所未有地激发了女性选民。在贺锦丽的领导下,这场运动可能会成为一股不可阻挡的浪潮。
只有很短的时间来为她组织竞选活动,但英国工党和法国一个广泛的左翼联盟前不久在更短的时间内赢得了重大胜利。贺锦丽必须触及那些对民主党持怀疑态度的选民,并动员那些需要说服的年轻选民。但她可以凭借优秀的履历和雄心勃勃的计划来竞选,进一步降低家庭的成本,制定符合常理的枪支安全法律,恢复和保护我们的权利和自由。
关于这届政府的成就,她有一个好故事可讲。在特朗普搞砸防疫、让我们的经济直线下降之后,拜登和贺锦丽领导了美国的复兴。在他们的领导下,美国创造了1500多万个就业机会,失业率接近50年来的最低水平。
当全球通胀飙升时,许多经济学家说,遏制通胀的唯一办法是陷入一场痛苦的衰退,造成大量失业。但拜登和贺锦丽让美国人在通胀回落至正常水平、工薪阶层实际收入上升的情况下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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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人认为两党合作已经死亡的时候,拜登和贺锦丽把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团结在一起,通过了有关基础设施、清洁能源、微芯片和国家安全的重大立法。从药品价格到学生贷款,他们所取得的成果使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人民的生活更加美好。
和许多政界女性一样,贺锦丽长期遭到低估,但她为这一刻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担任加州检察官和司法部长期间,她对付过毒贩、制造污染和进行掠夺性放贷的人。作为一名美国参议员,她的严厉质问让特朗普政府的官员和提名人如坐针毡,那是一幅令人鼓舞的画面。作为副总统,贺锦丽曾在战情室与总统坐在一起,帮助总统做出一个领导人所面对的最艰难的决定。当极端主义的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时,她成为政府中最热情、最有效的恢复女性生育权倡导者。
我期待着听到她对特朗普提起令人信服的诉讼,特朗普第一次当总统就失败了,现在又带着危险的议程再次竞选。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将比第一个糟糕得多。他的计划变得更加极端,他变得更加疯狂,制约他的一些最坏本能的护栏已经不复存在。
贺锦丽可以向美国人民解释,由于特朗普提出的全面关税、对富人的全面减税和大规模驱逐移民,通胀将会再次飙升。特朗普的盟友在“2025计划”中概述的政策,从进一步限制堕胎权到解散教育部,都是让美国变得更弱、更穷、更分裂的方案。
副总统的执法经历赋予了她驳斥特朗普有关犯罪和移民谎言的权威。事实站在她这边:谋杀率在特朗普执政期间飙升后,在拜登-贺锦丽执政期间急速下跌。非法越境人数也在迅速下降,目前是自202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拜登最近的行政命令。如果不是特朗普出于自私的政治目的,今年在国会扼杀了两党达成的移民妥协方案,我们本可以取得更大的进展。
作为拜登的朋友和支持者,我觉得这是一个悲喜交集的时刻。他是一个睿智、正派的人,很好地服务了我们的国家。我们失去了我们的旗手,我们将怀念他稳健的领导、深刻的同情心和战斗精神。然而,我们也收获了很多:一位新的斗士,一场充满活力的竞选活动,以及一种重新树立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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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不安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是组织、动员和取胜的时候。

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是2016年总统大选民主党候选人,也是前美国国务卿和纽约州参议员。

翻译:晋其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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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斯和特朗普一样,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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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斯和特朗普一样,都是骗子

保罗·克鲁格曼
Jamie Lee Taete for The New York Times
J·D·万斯曾经担心唐纳德·特朗普会变成“美国的希特勒”。现在他是特朗普的竞选搭档了。但是,无需太在意那段历史。特朗普和万斯有很多共通点,其中之一就是:他们都是骗子,对那些最热爱他们的支持者充满鄙夷。
事实上,万斯可能是现代美国政治史的重要人物里最自私冷酷的一个,尽管这是个相当拥挤的赛道。你没法确定特朗普是否相信他自己说的那些假话,但以万斯的头脑,他应该清楚自己实现了一次非凡的政治虚假营销。
如果特朗普-万斯这对组合获胜,鉴于特朗普显然对政策细节缺乏兴趣——当然还有他的年龄问题,很有可能万斯会以某种方式成为这个国家的领导者。
那么我们来说说他的骗术:如今作为来自俄亥俄州的资浅参议员,万斯经常谈起自己的困苦出身。但是大家应该去读一读他在《乡下人的悲歌》里都写了些什么,从中可以看到他对伴随自己成长的那些人怀着惊人的蔑视,这些人跟他不一样,没能逃脱小镇的贫穷。人们也应该注意到,尽管他在周三的大会演讲中抨击了“华尔街的爵爷们”,但他的平步青云很大程度上正是一群科技业亿万富翁一手策划的,他是彼得·蒂尔的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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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的悲歌》既是个人的回忆录,也是社会评论,公平地说,这本书的确是在面对一个真实的问题。在过去的几个世代里,美国的相当一部分乡村和小城镇出了大问题。青壮年男性处于失业状态的时间出现猛增,尤其是美国东部腹地。社会问题波及很广,在经济学家安·凯斯和安格斯·迪顿的纪录中可以看到,“因绝望而死”的情况急剧增多,因吸毒、酗酒和自杀导致的死亡都被归入此类。
这是怎么回事?我认为重点在于一些经济变革导致许多小城镇在失去存在的意义,这个过程始于里根时代并且并非我国独有。经济机会的损失反过来导致社会失能——这与美国城市此前因蓝领工作机会的消失导致社会失能加剧是相呼应的。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在全国层面努力去改善这些落后地区的境况。事实上这正是拜登政府在做的,其产业政策有很大一部分旨在帮助萧条的地区。这其中包括一项最高可达5.75亿美元的拨款——一部分资金来自共和党全票反对的法案——用于帮助万斯的老家俄亥俄州米德尔敦的一座钢厂更新换代。
别忘了许多农村地区的美国人之所以能有医保,全都靠的是共和党人激烈反对的政策。
然而在《乡下人的悲歌》里,万斯否定了“将问题归咎于社会或政府的白人劳动阶层文化运动”。他的看法是,许多小城镇白人要怪只能怪自己。他们太懒了:“你可以在镇子上走一圈,30%的年轻男性一周工作时长不到20小时,但找不到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是懒汉的人。”他们受教育水平低,不是因为缺少教育机会,而是他们缺乏动力:“我们自己小时候不读书,那我们为人父母后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好好读书。”
想像一下,这话如果是一个自由派民主党人说的,会有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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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政后的万斯突然就认定白人劳动阶层并不懒,而是受外部势力所害。他开始猛烈攻击抢走了工作机会的移民,那些工作本应该由本土出生的美国人来做。
在他的大会演讲中,有一段似乎是在说,通胀是非法移民造成的。他当然没有提到通胀自2022年中期以来已经降了三分之二,非管理岗位——尤其是底薪工人——的平均收入水平增速超过了价格
而移民事实上也没有抢走我们的工作。本国出生国民的失业率仍然保持在历史低位。至于本国出生国民离开劳动力市场,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婴儿潮一代到了退休年龄。
把小城镇和农村地区的问题归咎于移民是格外怪异的,这些地区的萧条远远早于移民潮,即便是现在,移民在那里也相对少见。万斯家乡所在的俄亥俄州只有5%的人口是外国出生的,相比之下纽约市这个占比达到约40%
总之,没理由相信万斯关于支持劳动阶层的任何一句话。他的书已经清楚地表明,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瞧不起这些人的,认为他们没能好好把握自己的职业轨迹。他也许出身贫寒,但如今他只是一个聪明、无良的政客,他在利用出身掩盖自己作为财阀价值观与利益代言人的事实。

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自2000年以来一直是时报的专栏作家。他也是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中心的杰出教授。克鲁格曼因在国际贸易和经济地理方面的成就获得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欢迎在Twitter上关注他: @PaulKrugman

翻译: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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